论信息化生产方式的产生与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发展(下)_恩格斯论文

论信息化生产方式的产生与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发展(下)_恩格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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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生产方式给资本的开拓及扩展创造了新的时运和机遇,20世纪中叶以来资本世界呈现的繁荣盛况确实令人惊叹与羡慕。对于信息化生产方式给人类社会所带来的极大丰富的物质文明,对于它对人类社会进步和发展,以及它的创造业绩为解脱人世困惑与贫困而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我们当然应该予以充分赞许与肯定。我们无疑应当努力紧跟时代的步伐,以积极学习和把握这一新兴的生产方式。然而在此基础上,我们必须看到在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中,一种生产方式的变革总归要引发这一社会人伦关系的新变动与对社会伦常的新要求,那么人类社会从大机器生产发展到以信息为主要生产手段的生产方式,其社会人伦关系又会有怎样的新变化,而对社会伦常又具有哪些新的要求呢?

首先,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它用数码程控来制控企业和社会生产的整个过程,与此同时则亦使从事生产工作的人的思想和行为也依数码程控的要求而承受其制控。而在这一数码程控与人的关系中,信息化的生产方式便对人的素质有一个必须具备作为企业和社会主人的而具高度负责的责任意识的要求,这是因为在这样一个高度精密的网络系统中,人们的任何一个未及或疏失都将会因信息的紊乱,而造成对人类的无可估量的损失与祸害,亦如“千年虫”以及在未来反导弹系统中的难免会出现的疏漏等。而且这种责任意识在今天则又还须上升为对世界和对人类的责任,这是因为在今天,信息社会通过信息网络已大大缩短了人际交往中的地域距离,它使以往种族与种族,民族与民族因地域远离而不相沟通的情况已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它已使整个地球形成为一个个有六十亿生灵共居而互通信息的地球村。因此,信息化的生产方式要求尔今的人们在思考和行为时,即应该从以往仅有的局限于地域的狭隘意识中摆脱出来,以逐步建树和升华并使之具有全球意识和全人类意识。作为信息时代的社会主人,他的社会责任也应该和有必要将狭隘的地域的、民族的、种族的意识而升华为对全人类负责的责任意识。

其二,信息化生产方式的发展趋向乃是全球经济一体化,当然全球经济的生存和发展也只能是世界的,否则它就不可能有进行现代信息化生产的价值。经济的全球一体,表明人们的社会联系已经远远跨越了以往仅有的地域及民族国家之间的联系,步入了世界经济的体系。因此,应该说今天生产的社会化的程度是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的生产社会化的程度都要高,全人类的联系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更加密切,社会化集约范围与程度也都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更为广阔和更高。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生产力发展的每一个巨大进步,它都是社会化程度的一大提高,而在信息化生产方式其社会化程度已提高到全球一体和全人类一体的今天,它对在这个社会中的人们相互之间的关系的要求,当然亦已是实现全人类的联合的要求了。人类只有实现联合,才能实现其共同生存和发展,也才能有效促成信息化生产的发展。

其三,信息社会加速了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趋势,这一趋势的实现,无疑对于全人类及子孙后代的持续发展,都将是一件大有益的好事。然而,在当今的世界,怎样才能实现这个良好的意愿呢?特别是在资源配置有如此之差异,而社会分配及贫富悬殊又是如此之大的今天,人们若不能清醒地认识今天生存在这个小小环球上的全球及全人类命运之共同,利益之共同,而是各自都从自己所在的企业、地域、民族、国家的私利出发,都还是以资本之牟取最大利润为目的,大国富国不愿意作出补偿公正,小国穷国又不甘受大国富国的经济侵掠,这也就无法使信息经济的发展得以充分的推动和实现。而这也充分表明信息化生产方式,它要求实现全球及全人类共同利益,则也要求全人类建立并具有一个共同的价值目标,这就是以谋求全人类共同幸福的价值目标。在信息社会,只有是为谋求全人类共同幸福,而经由发展之各方共同协商的企划与行为,才是合乎信息化生产方式发展所要求的,即具有善的价值,并且亦能称之为公正的企划与行为。

其四,信息化的生产方式虽然从个人及单个环节上看,能使每个生产者及每个环节都足以发挥并产出最大的效能,最大地发挥每个人及每个环节的最大创造价值。但由于这一生产方式又具有最严整的制控和集约的性质,因此,当人们充分发挥其自身的创造价值的同时,又如何能够使单个价值的发挥形成一个整体,而不致使人们的这种创造价值在现实中发生相互的冲撞、抵销、甚至摧毁,这就使在信息社会对于善的整合价值的思考和有效建构呈现出它的显著重要,信息化的生产方式要求为实现的一整合价值的整体,或称之为全人类的联合体,必须是真正代表人类整体利益的真实共同体,而不是一两个超级大国胁持的牟取私利的大国或富商联席会。为此,信息化的生产方式要求今天的世界,必须有一个真正能够为实现全人类共同利益和幸福而具极大权威与公正的全人类的联合体,即能真正代表并协调全人类共同利益的真实的共同体。

其五,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尽管从单个生产过程上看,由于它的投入少而高产出,能为人类以节省地球自然资源,即有利于环境的保护和生产的可持续发展。然而,由于信息化生产的便捷和疾速,又为资本利润目的所驱使,且从现代社会的基本经济结构而言,不论是各经济大国还是全球一体的经济来说,也还远没有形成经济一体的宏观调控与驾驭,而由于经济基本处于一哄而上或一失均下,以致产生不是过热膨胀,就是紧缩萧条,在如是的社会经济结构中,人类也还不可能真正学会驾驭信息化发展的生产力,而由此所造成的地球自然资源,以及由于人对人的各式战争之内耗,所造成的人自身的物力财力的极大耗费,则真是惊骇!如果拿它与在单个生产中的有限节省相比,乃真可谓是所省不过滴冒跑漏,而所失却如大海之倾,难怪尔今对自然资源及环境保护的呼声,已成为一切有识之士的最大而且也是最迫切的呼声。时至今日,应信息化生产方式的要求,人类对自然及生态的环保问题已成为这一时代至为重要的伦理问题。

其六,在信息时代,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在资本对抗以及人际对抗的格局中,亦使军事技术现代化即信息化了。随着繁重劳动方式的改善,不论是冷战还是热战都会被扔进历史的博物馆,但尔今所呈现的冷酷的现实却是不但冷战它并没有因一方的却步而停止,而热战则因资本扩张与制控之所需,亦为转嫁经济危机之祸水于军备之所急,竟肆无忌惮如野狼食兔式地频频发生,用发动战端而使军备生产激增,从而降低失业率,增长新的经济刺激,以避免新的经济危机之殃及。然而,这终不是解除危难的方法。在信息时代,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已向人类提出了为了实现人类的共同繁荣和幸福,只有学会用和平与协商的方式,以处理国际及人类各利益的冲突时,这个世界才能有效消除由历史沉淀所留存人间的种种可能诱发的纷乱和战端,这个世界才会有安宁。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已经向人类提出了必须创造人类社会安宁的要求。

其七,在信息时代,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出现已使当今社会物质充裕,市场繁荣,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然而,在如此充裕的社会中,甚至在人称已经“富得冒油”的国度里,社会犯罪甚多,并且还成为现代犯罪及现代战争手段也包括防范手段的发源地和集散地。事实上,在一个资本仍然统治着人们的心灵的金钱世界里,人们生活的第一原则是为了金钱,当它还是人们的生命和生活的全部和价值时,这种状况就不会改变。由于信息化的生产技术能使犯罪手段更高明和更现代化,因此,在信息时代要杜绝犯罪,使社会不致因为有了更先进的工具和手段,发生人类用自己所创造的先进科学技术以残害人自身,人类必须尽力和尽快改变和消除产生这种人生态度和观念的社会根源,这才是足以使信息化的科学技术能够真正保障其专为人类造福的切实途径。所以理当积极消除金钱至上的人生态度和价值原则,这也是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对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的一项新的伦理要求。

其八,信息化生产方式若从电脑终端所见,它对各个系统、环节确有精密的数码制控。然而若就每个人而言,他的个人素质,他的工作精心程度,他的主动性与积极性,他的个人品质对于他的工作质量以及它对世界和人类的影响,则愈来愈攸切相关。亦如由于他的漫不经心,由于他的不快情绪消极抵抗,甚至他对企业和社会的恩怨等均会导致对企业和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在现代社会如何消除以往那种员工对于企业、雇主、以甚社会的对立和逆反的心态,这对于信息化生产安全和可持续发展便成为首屈一指的重要基础和先决条件。而这一现代生产的要诀向企业和社会提出了必须改变或至少改善人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和工作的无主地位的要求。近些年来关于经济管理模式的演进,从x理论到y理论,又推出z理论的探究,其焦点也都集中在这一问题上,它既反映了信息化生产方式的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同时也呈现了人们在解决这一问题上的困厄与艰难。

其九,由于信息化生产方式的产生使人类已不需要许多劳动的投入,便可以生产出仅仅满足于人的生存之基本所需,因此它使人类在进行满足自身所需的劳动之余而具有了大量的闲暇。这一闲暇,在尔今信息化生产方式在世界范围内和在一些尚待发展的状态中,由于信息生产的疾速变化及人们仍处在雇佣劳动的体系中,它就会外化为失业率的上升;而在非雇佣的劳动关系中,它会呈现为人在其一生中,不能不处于变动不居而需多次更换其工作的情形,这就是他需要面临几次甚或多次的上岗或下岗,他需要面临多次的择业与重新学习,他的生活及劳动收入,也可能发生多次应时而宜的改变,不是随着年长及经验丰富而水涨船高。而人们的学习和受教育在原有学习的基础上,真正需要做到“活到老而学到老”,这就是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必然要带来人们在生存和生活方式上的变化。人们对于这种变化应该说是不能随心所欲如自由放任的,人们以往习惯于相安而无纷扰亦无折腾的平静,已必须改变。你跟不上时代发展节奏,就会落伍,就会被时代所抛弃,或许被刚刚挤进信息化发展之门的人们所取代。面对着这些变动,人们将会既愁怅又抱怨,但却无奈而只好迫于形势而跟进。而在这一生存和生活方式的变动中,为适应信息化生产方式发展的要求,一方面是人们应当作为这一生产方式的主人的主体地位和作为这一生产方式主人的意识和责任的自觉,而另一方面则也要求企业和社会为完成在这一生产方式转变过程中所可能发生的种种问题和矛盾给予应有的重视和解决。诸如需要建立和建设全社会逐步完善的生活保障体系,需要有包括各年龄层次及各种需要和技能的全新的终身教育体系,还特别需要有效组织社会力量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形式多样的健康、文明而科学的精神及文化生活的建设。只有这样才能不致使人们因闲暇酿成贪婪、赌博、抢劫、淫乱、吸毒等种种不良的社会风气。与此同时,还需造成社会的良好氛围,以获得社会及家庭对这一发展趋向及势态的真正认识、理解和支持。这也是信息化生产方式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

其十,信息化生产方式称知识经济,它的劳动方式亦已由原有的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形式,转化为以智力劳动为主的形态。这是一个科学技术已成为第一生产力的时代,因此尊重科学,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当然应成为这个社会所应特殊强调的社会风尚,这已是时代发展的必须与要求。但与此同时,则我们也必须看到,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社会发展的不平衡及信息发展的不平衡将是永远存在的。因此,强调科学的伦理精神,即科学研究虽无禁区,而科学的现实价值却只在为造福人民和为造福全人类服务,而且科学愈发展也愈需要昌明这一精神,而一切科学工作者都应该主持社会正义,并积极和坚决反对用信息化及现代的高科技手段以侵犯和侵占他人和他国的利益和主权,即反对用科学和信息资本称霸世界。科学只有帮助落后赶上先进的义务,而决无借以侵略扩张和弱肉强食的权利。

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出现,既为资本的开发和扩张带来了新的生机,又给资本的生存引来了诸多的隐忧和厄难。而为这一生产方式的特点和性质所决定,为促成这一生产方式在人类社会普遍而健康的发展,它亦已愈来愈澄明了它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那么信息化生产方式的这一发展趋向,它与马克思主义伦理又呈现了一个怎样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伦理与信息化生产方式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呈现了怎样的一致,以及马克思主义伦理的发展又展现了怎样的前景呢?

早在一个半世纪以前,还在1847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所撰的《共产党宣言》中,就曾言及在当时的欧洲,人们便曾把共产主义称谓是“幽灵”,那时马克思和恩格斯从资本对它的惊魂中,就作出“共产主义已经被欧洲的一切势力公认为是一种势力”[1](P271)的结论。一个半世纪以来,马克思主义的深入人心,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制度的建立,成为主导社会进步的思想和力量,并成为人们的指导思想和行动指南。然而,从本世纪六十年代以后,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在资本的危急中产生,实施新的开拓和扩展的生机,并且它也确实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所称赞的,创造了“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P277)的奇迹,甚至真可谓是创造了极大丰裕而无与伦比的伟迹。由于资本在它所产生的新的生产方式中确实获得了新的成功,同时由于已经取得政权的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在政治路线特别是在经济建设方面的决策错误,及致在当今世界资本便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体系已经失败,他们欣称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的“幽灵”,已经不再存在或已经消失。然而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的产生,并不是从外星或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恰恰只是从现存资本体系的内在矛盾和严酷冲突的现实中产生的,而只要信息社会资本的内在冲突和隐忧没有消除并在扩大与加深,亦如资本的私有制与雇佣劳动的受剥削及无主地位,资本生产的利润目的,而非以造福人类为目的,以及它的私利与世界一体、全球经济的冲突与矛盾,它所造成的世界性贫富两极分化,它的国家仍为资本统治的工具,它的垄断资本亦仍然采取国际霸权主义及各种形式的侵略等等,那么这个所谓的“幽灵”,则仍然还会紧紧缠绕着资本,而随着资本及雇佣劳动之社会人伦愈来愈容纳不了信息化生产方式,以致当它成为严重阻挠和破坏这一生产方式的发展并成为其窒梏时,这个“幽灵”将还会成为资本掘墓并取代资本体系直至成为魂系整个人类社会的真正现实的精神和心灵。

对于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在其发展过程中,即在二十世纪中叶所出现的这一起伏与曲折,不同社会及不同阶层的人们会对它有不同的看法或说法,如有人把它归结为是某某领袖的品性或个人原因;也有说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及公有制没有老板的剥削,只会产生懒惰;还有说人类的天性自私,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乃是资本制度永恒合理的等等。对于这一历史起伏与曲折,尽管我们应当蔑视那些为此而高兴者,但同时必须各个分析其产生这诸多不同的因素与原因。依据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我以为应从生产方式的发展及理论产生的源头上去寻求,才能觅出其根本,才能真正明确的前进中我们所应该遵循和坚持的发展方向和道路。1847年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一书中就曾指出:“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气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2](P142)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每一类社会形态都有它赖以存在的特殊形态的生产方式,并随即通过一定的社会变革由新的社会制度以取代旧的社会制度。既然社会发展的历史变迁都曾经历过这样一个历史发展的规律,那么由资本主义社会向着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社会的发展亦必然要经历这样一个必然的发展和过程。而我们若以这一历史变迁及发展的必然,来重新审视马克思当年写《共产党宣言》时所处的时代,以及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所作出的考察,便可以看到他们当时所撰文章及所作出的考察和言论,就所处的时代而言,都是资本主义尚处在大机器的生产发展的时代。资本主义在十九世纪中叶及二十世纪初,虽然在发展中曾出现种种矛盾、冲突、以至危机,但就当时整个资本主义发展的状况而言,在资本的体系中,确实还未产生能借以取代新的大机器生产方式。这个新的生产方式——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在马克思之后近一个半世纪才产生。马克思主义所倡导的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马克思、恩格斯所发现的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理论都是在已经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和成熟的无产阶级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因此,马克思主义所作出的社会主义一定要取代资本主义的科学结论,以及社会主义伦理的实现又必须通过社会经济及政治制度的变革的结论是科学的。马克思、恩格斯在资本主义社会已有充分发展的历史阶段,确认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及政治变革乃是变革社会道德状况的前提,这就使变革社会道德的要求,即从以往的仅仅是同情、想象、憧憬、向往,而变成了革命的现实与实践,使之由空想变成科学。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中,事实上任何一场划时代的道德变革,都是经过巨大的社会经济及政治变革以后才能得以实现的。而实现天下为公,人不自私的变革乃是人类社会终结一切奴役及剥削形式的最伟大的道德与精神变革,它的实现,当然须要经历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更巨大而深刻的社会经济及政治结构的变革,特别是在大机器的生产方式下,当资本对无产阶级还实行严酷统治,雇佣劳动还受着惨重剥削和压迫时,无产阶级的解放也还必须首先推翻资本的统治权力,建立无产阶级自己的政权,争得民主,才能最终实现自身的解放等,马克思在当时作出这些重要理论,当然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实践和科学价值。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应看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在陈述这些理论时,毕竟在资本处于艰难的发展时期,甚至远没有达到它发展的中兴及高度发达的鼎盛时期,当时借以取代资本统治的新的生产方式尚没有产生,而且也正因为如是,他们对于未来社会主义发展的一些理论,还只具科学预言的性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产生是在资本主义生产发展及无产阶级之成长的成热时期,所以,在这一基本的方面,我们应当看到它的现实性和科学性。但与此同时,我们则也应陈明,科学与完善、完备毕竟是尚有差异而不相等同的两个不同内涵的概念。科学本无止境,而完善则是事物既成的一种状态,是人们对科学的一种期望和要求,完善乃永远只有在相对不完善的发展中才能达到。当我们用这一分析的方法正确认识马克思主义理论时,我们就不会因马克思主义尚待完善和发展,便忧心其被否定;但同时更不可因它切实还有待在实践中完善和发展,便无端贬低它的科学和价值。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及其伦理思想,既是在资本的成熟生产状况和无产阶级业已成熟的条件下产生,又是在取代资本的新型生产方式尚未出现,无产阶级尚未成为新型生产方式即新型生产力的代表时所产生的理论,因此这个理论还要在新型生产方式即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发展,并在无产阶级作为信息化生产力的代表,在作为新型生产力主体及主人的意识和自觉中,获得新经验,求得新的补充、完善和发展。回溯并总结社会主义国家在建国以后所呈现的过错和问题,就理论的盲点而言,主要是没有在建设中和在新型生产方式出现的新形势中去科学对待和积极发展马克思主义。

如果以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与马克思、恩格斯先前在《共产党宣言》中所确立的对未来社会伦理的要求相比较,我们便可以清晰地看到,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关于应当消除人对人的阶级剥削与压迫;应当改变无产阶级与广大劳动群众在企业和社会生活中的受雇佣即非主人的地位;应当改善他们的劳动条件和生活状况,改变对他们的非人待遇;应当改变国家在原有意义上作为阶级统治和压迫的有组织的暴力的性质,改变客观存在以往不过只尽“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委员会”的性质,而应当使之成为全体劳动者实现民主权利,并且是真正代表他们的共同利益的联合体,即真实共同体;这种新型伦理又还要求“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1](P293);新型伦理要求改变由资本所造成的“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了”,以及人们的思想和精神已被“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1](P275),并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1](P275)的状况;《宣言》还提出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争得民主之后,即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1](P293),以增长劳动者的财富,从而逐渐改变社会贫富的两极分化,社会主义的发展应当消除为资本所造成的一方面是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而另一方面却是劳动者的大量失业与贫穷,新的伦理应当结束以往社会的这一“荒唐现象的社会瘟疫”[1](P278);新型伦理还要求通过政治斗争,“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1](P281),以实现社会的惩恶杨善;这种新型伦理还提出了无产阶级和全体劳动人民应该形成即“集合成更大的集体”[1](P281)从整个运动的利益出发,并维护和坚持“不分民族的共同利益”[1](P285);它还要求这种伦理必须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1](P283)伦理;同时这种新型伦理还要求劳动者亦须逐步改变作为谋生手段的旧日意义,而增强它的为社会服务的即“劳动义务制”[1](P294)的价值内容;而且它还要求社会既有物质生活的极大提高,亦须有精神生活的极大提高;新型伦理还应当逐步消除三大差别,即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工人与农民、城市与乡村的差别;它还要求实行普及的义务教育,以使劳动者获得全面发展;而这种新型伦理的最大期盼也就是要求实现全世界的无产者的联合并最终实现全人类的联合。与此相联系,马克思在其他的论著中,也曾提出过在新型伦理关系中,个人只有在集体中才能充分发挥其才能,而在已经消除阶级对立,并超越了对这种对立的社会,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则将会是“他自己为别人的存在,同时……也是这个别人为他的存在。”[3](P121)即将呈现出人与人的关系是真正的同志式的合作与和谐等等。而这些要求与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确实是未雨绸缪即真正是不谋而合的。前者是从成熟的资本体系的内在矛盾与冲突中所作出的科学预见,而后者则是在资本社会中,新型生产方式即信息化生产方式已经产生,而且正在取代资本原本所赖以存在的旧有的大机器生产方式的发展中所业已呈现为现实的要求。然而,尽管这二者确有未雨绸缪且不谋而合的一致性,但在其间也还呈现有某些差异,即前者毕竟产生在信息化生产方式出现之前,尚具有预见与向往的性质,而后者即已具有社会实践的现实性。而要把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变成信息化生产方式下的生活现实,则马克思、恩格斯的早在一个半世纪以前的这些向往和科学预见,还有待根据信息化生产方式所发展的状况,而具体研究和确定它的实现道路、途径和方法。这也就决定了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在信息化的生产方式下,必须进一步开拓、完善和发展。这是一个在由理想变成社会现实即实现过程中的补充、开拓、发展和完善。这些发展我以为大体应含有以下一些基本的内容。

首先,一个半世纪以前马克思、恩格斯对社会伦理的观察和思考的社会模本或样式,毕竟处在大机器生产方式的资本主义社会,他们对资本关系所作出的概括和认识,毕竟只是大机器生产状态下的工业社会中的资本即工厂主与雇佣劳动的关系,尽管就资本与雇佣劳动关系的本质也仍是剥削工人的劳动所创造的剩余价值,但在信息化的生产方式下的资本其实现剥削的方式、范围及数额之巨,则已远非往日之粗犷状态所能比,而在这两种生产方式的相形下,这种关系又究竟呈现了怎样和哪些新的变化,亦如高科技的投入,工人的劳动已从体力为主而转为主要是知识和智力型的劳动,劳动方式也从由监工监管的劳动密集型而改变为由电脑制控的高效智能型,劳动人数的锐减,而产出效率却极大提高,劳动产出与他的劳动报酬的反差,资本投入与它的产出之反差,其悬殊之大,使财富的分配不均及两极分化反差已至极至,而且在信息时代这种趋势已经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趋向而演进及至全球化等等。而所有这些新的变化都要求我们必须在信息化生产方式的发展中,对马克思、恩格斯以往在大机器生产方式中对资本与雇佣劳动关系的说明作出新的审视和考察,并作出新的揭示和说明,以拓展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基本伦理。

其二,在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那个时代,尽管资本的发展已进入成熟发展的时期,但由于在当时,足以取代其存在的新的生产方式尚未产生,因此,他们关于未来社会的构想,也还只是人们为之仰慕的科学预见,它可以在一国或诸国先行作出亦如巴黎公社式的革命尝试,但在新的生产方式尚未产生以前,它的胜利毕竟也还只是初级或不完全形态的,还不可能成为真正具有完全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社会及甚或共产主义性质的社会,特别是在世界还尚处在资本体系包围的景况中,在已经取得无产阶级政权的国家的生产力还尚未充分发展的情形下,它不可能在一个与世隔离的、孤立状态中,建成完善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然而信息化生产方式的产生,以及它同资本体系的尖锐矛盾和冲突,却能为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和在全世界范围的普遍接受和实现开辟了道路。在信息社会,只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才能真正克服私有资本的恶性角逐所造成的无穷祸害与灾难。然而这也表明在信息时代,马克思主义所倡导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体系,又确已产生并使之具有了足能把它变成现实的社会条件。当今的时代已真正踏入了足以能够使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预言转化为现实,即进入了一个在全世界范围进行实践的时代,而当今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将如何把这一思想体系推进为世界性的人类实践,却又只能根据当今世界即信息时代的世界及各国发展状况,而作出具体的陈明和研究。如果说以往为了论证人类社会发展之必然,马克思、恩格斯必须至重于理论上唯物史观的创立,他们的历史使命旨在揭示社会发展的客观必然,而在当今的至重则在把这一思想体系如何变成人类社会现实的实践,则亦如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言:“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而当我们把它“当作实践来理解”时,实践既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活动,因此,理论亦须从重在客观揭示而转至侧重于“从主观方面去理解”,从“能动的方面”[4](P58)去发展,这也也成为发展马克思主义伦理的新要求。

其三,在大机器生产时,马克思尽管也曾有言资本的世界性,谓“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和平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他还说资产阶级“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然而,在马克思当年他所说的这些话,也还只是资本的一种特性或在发展中尚正在显露的趋向,至少那时的世界性还是尚在萌生或谓还不发达的世界性,而及至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则它已远远不只是一个一国的产品可供他国、他地使用和买卖的问题,而是正在实现世界经济一体化的问题,尔今电脑网络高速公路的开通,它使万里之隔的合同或买卖只需输入一个电脑序号便可成交,比在同一村落到近在眼前的商店购物还要便捷。尔今的世界经济一体化还正在向着消除关税、实现货币一体的方向发展,而这是马克思、恩格斯以往想都难以想见的,整个地球正如在同一个村落的情景。然而正因为资本的世界市场的全面开通和真正形成,因此它也使资本与雇佣劳动关系从一个企业,一个民族国家扩展到了整个世界及至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它亦使调解和解决这一矛盾和冲突的需要,呈现出它的世界性和整体性,因此在当今时代,我们也应当从世界及全人类的整体利益及整合价值中,去思考世界伦常秩序的建立和人伦问题的解决,并且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伦理,这也成为时代对马克思主义伦理发展的一个现实要求。

其四,由于以往关于建立实现劳动人民联合的新型伦常关系及秩序的思考,只是对大机器生产状况下所形成的劳资关系的粗暴形态中的思考,因此,为要建立新型伦常,则首先必须扫除对于劳动者的暴力统治。所以,在那个时代,无产者和劳动人民从一切和平努力均遭到资本暴力的镇压和严酷的经验中,体认到要实现对旧世界伦常的批判,只有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革命的暴力,方能取胜,甚至把它总结认定为乃是革命成功的必由之路。由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所奠基的这一道路,在现今社会,如果劳动者争取生存权利所面对的还是反动的暴力,即应该说无产者和劳动群众也还只能被迫采取这一方式。然而,既然当今已进入信息时代,又迈入了世界经济一体的进程,无产阶级和劳动者亦已经有可能充分利用现代传媒,以博得人类正义力量的支持,即有了用和平方式协商及迫使资本就范,以争取胜利的更大可能,同时在信息时代为不致造成巨大生产力对人类及劳动者自身的伤害,无论劳动者或资本的占有者,将均须考虑有一个不使人类遭受毁灭生产及人自身的方式,即用和平协调的方式来改变和改善旧有的即历史既经形成的陈痛与难题。新的生产方式即信息化的生产方式,也为人类社会的扬善祛恶斗争应当更多诉诸理性,并可采取更多样的新的方式以解决这些历史难题创造了条件,即它不仅提供物质条件的可能,而且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在信息时代,对于以资本为代表的旧伦常的批判,其方式的多样性,以及依据各国各地,以至各个企业之状况的不同,又应该具体采取何种不同的方式,亦均须加以研究,这对马克思主义的伦理要求必须有新的发展。

其五,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有一个从空想社会主义及伦理社会主义到科学社会主义的发展过程。由于不论是空想社会主义,还是是伦理社会主义,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都是仅仅只有关于同情和解放无产阶级和劳苦大众的伦理的呼唤,而并不论及他们的政治解放,马克思主义在它的初创中,为了批判和消除空想社会主义与伦理社会主义对工人运动的影响,而在他们的理论中特别强调政治及其在学说中的地位,而并不十分强调道德及道义力量的作用,甚至贬斥道义的空泛和软弱无力,这是可以理解的,亦如马克思曾经批评当时的德国哲学,谓:“德国哲学是从意识开始,因此,就不得不以道德哲学告终,于是各色英雄好汉都在道德哲学而为真正的道德而各显神通。”[5](P424)在一些批判陈述的字里行间马克思甚至强调无产阶级革命不诉诸道德。在马克思所处的那个时代,不论政治而只言道德,这对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解放当然是不但无益,而且还是极有害的,特别是那个时代的道德又主要还是居统治地位的剥削阶级的道德,更其如是。这说明在马克思尚处在唯物史观创建的那个时代,他们确实也曾经有过重政治而更胜于重道德的经历。对于马克思恩格斯在他们那个时代在伦理与政治之侧重所作的选择,我们在今天当然应对它作出正确的肯定,且如果在天的现实中,亦仍有资本暴力统治的严酷情景中,人们的道义则无疑还应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所主导。然而我们在这一总的主导下,发展到现代社会,是否还应愈来愈更趋向于重视伦理呢?并且甚或更进一步探索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会有一个从伦理到政治而又从政治到伦理政治的发展趋向呢?这就需要我们真正把握和理解信息时代对于实现其伦理的紧迫要求了。这是因为在信息化的生产方式以后,既然社会的物质生产已获得了极大丰富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亦已为人类创造了即足以消除人与人之间不再为满足生活品之必须而格斗的物质条件,而它又为劳动者减轻了劳动的担负,改变了大机器生产状态中工人出卖苦力的那种悲惨处境,因此,只要工人的基本生活条件确能得以有效保障,而社会又能积极协调劳资间的关系,并且还能逐渐减小和逐步消除贫富两极分化的加剧,以至逐步实现人类在事实上的平等,那么,以往所说的暴力革命发生的条件即工人已不能再继续生活下去,而统治者也不能再统治下去的那种局面,也就有可能避免产生。而且在这种条件下,人们鉴于对信息化生产方式的破坏将是人类消灭人自身的深切觉醒和理解,亦如在现代已有某些有见识的企业家所已经意识到在企业管理中,企业的利润性、社会性及伦理性这三者的关系,应该是伦理性高于社会性,而社会性又高于利润性,人类便增添了用和平协调的方式,而不再是诉诸武力,即不再是采用政治暴力的手段,以解决人们之间的利害冲突和矛盾的可能,而这也就增添了用伦理方式以解决社会冲突和矛盾的需要。尽管在今后世界的发展中,资本的霸权主义逞强世界,不可一世,还会为转嫁危机而发动战争,但同时则我们也应该看到在信息社会,运用世界人民及正义力量的团结,制止战争及资本行暴的可能亦更增强,而既然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已向人类提出了实现伦理回归的要求,而且又创造了现实的可能,则马克思主义伦理又岂能固守原有的单一模式,而不求索并作出新型方式的探索、研究和发展呢?

其六,马克思、恩格斯所处时代的历史使命即主要是创立唯物史观,从伦理的意义而言,即主要是旨在克服在道德论中的唯心主义的理解和偏见。因此,马克思主义伦理在当时的重心,无疑即必须摆放在深刻揭示社会道德的历史发展,以及它与经济发展的必然关系,这就是创建道德的唯物史观。马克思甚至把道德随着经济基础关系的发展而发展看作是一个自然过程。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一发现,在对于数千年来在伦理领域的唯心主义的统治,确实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一发现揭示了人类社会道德发展的规律,乃是对人类伦理发展的伟大贡献。马克思、恩格斯在作出这一发现时,其十分可贵而且又很重要的,还在于他们在揭示道德发展的外在必然的同时,却并没有否定它作为人的实践,人的活动所具有的主观方面与能动方面,而且他们还确定地认为在这一方面被唯心主义发展了,应当从唯心主义那里汲取其长,马克思、恩格斯并且以此而言明了他们与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史观的区别。然而,由于马克思、恩格斯当时的主要使命还在论证道德的唯物史观,他们还来不及去全面陈述唯物史观的伦理学说,尽管他们也已言明作为意识形态的道德具有相对的独立性,然而确实还并未曾把它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来确认并加以系统研究和说明。或许今天还会有某些人士以求全而责备马克思、恩格斯之不足,然而,同办任何一件事一样,理论的发现同它的完善也总会有一个过程,从他们创建道德的唯物史观到全面完整陈述其唯物史观的伦理学说,其间还会有一个时间差,而这对于他们的有限生命而言,就可能因为还做不完,不能不给后人留下遗憾。马克思、恩格斯确曾有过计划,想就政治、法律、道德、宗教等各个加以探索,但却未能做成,而如何用唯物史观以具体陈述作为特殊的社会意识形式,即把道德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自组织系统,以说明它的特殊性,经济关系它如何在伦理系统中的运作,它们之间的互动,以人们在道德系统中的主体性,能动性,以及道德自组织系统中的内在结构与内在逻辑等等,这都有必要亦均须在发展马克思主义伦理中,才能得以系统地加以研究和说明。而在这些方面的发展说明,它对于信息化生产方式下马克思主义伦理的实践和现实,则已具有特殊的迫切性和重要性。

其七,在信息时代,充分发挥伦理的社会功能和作用,对于总结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新的伦理要求是必须的,它对有效实现从大机器生产向着信息化生产的结构性变革是必须,它对于人们在观念形态上实现由大机器生产的伦理观念向着信息化生产方式伦理的转变是必须的,亦如随着世界一体化经济趋势的发展和形成,人类就愈来愈需要具有世界及人类的整体意识,需要有在同一地球村即同在一条诺亚方舟生死与共的意识,需要有为全人类互相体谅和互相帮助的意识,需要有从全人类利益出发的扬善祛恶的意识,还需要有注重克服以往几千年来的自私观念所造成的阶级、种族、民族、宗教、地域等狭隘的偏见和意识,这都不是一件自然而轻易的事情,它需要通过道德自组织系统充分发挥其强大功能和作用方可卒成。而与此相关更为重要的则是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则亦须有相应的人类社会结构一体化的问题会发生,不仅这人类社会结构一体化的实现会有诸多的矛盾和问题需要新的伦理精神方能解决,而且如何保障它不致成为一个国家及民族私利即不致成为不虚假的共同体,而使之成为真正代表全人类共同利益的真实共同体,并且保障它的成员也不腐败,这都需要有新的伦理保障。至于它对每一个民族国家来说,则不仅要有社会制度重新建构的国家,而且即便是已经实现了这一新建构的国家,它的国家要成为真正的真实共同体,也还会有一个从不完善而向着完善发展的过程。而在这样一个相当长的过程中,要保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国家作为真实的共同体的存在,也需要有效防止和克服腐败现象的发生,需要有国家公职人员的廉洁自律,同时也需要人民群众作为国家和社会主人的积极参与,有效监督和支持,而这都需要增强和发展在马克思恩格斯当年还未曾所及的社会主义的伦理。

其八,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及高科技的发展无疑已为人类创造了极大丰富的物质生活,人类高尚情操和思想道德的普遍建立,需要有丰富的物质基础,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人类生活在贫穷中,也不可能真正形成全社会的富有高尚情操和道德的社会生活,这也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之所以是绝对必须的,……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就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也就是说,全部陈腐的东西又死灰复燃。”[5](P39)然而,由于社会道德生活的发展,它还是一个与社会经济发展不相同步,且具相对独立的过程,人们的高尚情操和道德的富有,则还须要通过长期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及思想道德的培养和养成,并且还须一代一代地持续进行,方成形成,尤其是要克服几千年来既经形成的人的自私心理和习性,它或许需要有多少个世纪扬善祛恶,才能凑效。而且一种为信息时代所要求的新道德的养成,亦须要经长期不懈的养成教育,需要有化性移志以成习惯与品性的功夫方可。而既然社会道德生活还是一个具相对独立的自组织系统,人们的思想和道德素质培育和提高还有待把握道德作为自组织系统的内在逻辑和心理过程来进行,因此,必须在信息时代加强人的素质的培育,尤其是精神和道德素质的培育,这也是发展马克思主义伦理的任务。

其九,由于信息化的生产方式已经能用电脑及智能机器人,与大机器生产方式相比较,它能大量地节省劳动力,而且还能取代人们繁重的体力劳动,从这个意义上说,高科技、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真可谓是劳动人民的真正的福音。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竟能有如此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及生产方式,能够把劳动者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使他们由“苦力”跃变为有知识的掌握电脑制控的智力劳动或称之为白领工人,这确是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给予人类的极大贡献。随着人类劳动方式的改变,人类用于生产满足其生存和发展所需的劳动付出,包括时间和精力的闲暇,人们一方面已经渐渐富裕,而另一方面却又有了大量时间的闲暇,那么人类将究竟应该如何安排自己的新的生活呢?人类应该有与信息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新的生活方式,而什么样生活方式才是信息社会的健康、文明、科学的生活方式,以及又引导全世界的人民自己来创建这一生活方式,而不致使电脑对人的解放使人的闲暇变成人们用以形成贪婪、淫秽、吸毒之恶风,这也是在马克思、恩格斯当年尚未见诸,而现今却已要求成为实践的新课题,马克思主义伦理也必须在这一实践中,建树并发展它的伦理。

其十,关于自然与伦理的关系,这在大机器生产时期,由于生产力的发展,也还没有达到像信息化生产方式这样,已至极大的程度,所以在那时尽管也已存在人与自然的冲突与矛盾,但还远没有如同今天这样尖锐与严酷,只有在社会已发展到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时代,由于生产力的极大发展,而资本的角逐又已达到恶性破坏,以致使地球资源遭受超自然生成的疾速和无序的开发,亦如造成生态失衡、环境污染、资源被无止境地开发、森林被大面积砍伐、植被遭流失、水质受污染、空气变浑浊、臭氧层被破坏、物种人为的浩劫与变异、越来越多的高科技核废料被倾泻到公海或转嫁穷国掩埋、大规模的残害人类的核武器及化学细菌杀伤武器至今也还在耗资进行研究、制造和试验等等,一面是信息化生产的无限开发,而另一方面为了人类子孙万代的生存,为了不致使信息化生产的巨大产生忤天地之道而自掘人类自身的坟墓,人类不得不忧心并提出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而要真正能够解决人和自然的关系问题,以促成人和自然的协调发展,其实它的要害与关键也在首先解决好人类自身的社会伦理问题,这是因为它完全是因人的社会伦理问题而发生的。对于人和自然的新的伦理问题的发生和研究,这在马克思、恩格斯那时至少还没有把它作为一个至重的伦理问题,而在这一方面的开拓和研究,亦须要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伦理。

综上所述,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产生,它虽然为资本的开发带来了一线新的生机,但资本制度及其思想体系的内在矛盾和隐忧,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它反而却因信息化生产方式促成全球经济一体化而更趋加深和扩大,而信息化生产方式对人类伦理的新要求,则不但表明它与马克思主义伦理亦如伦理的唯物史观,消除剥削,消除资本权力的统治与压迫,实现全人类的解放,建立和健全由人民民主而产生的真实共同体,充分发挥劳动人民作为自然主体和社会主人的主人翁精神亦即是主体精神,并实现全世界无产者和劳动人民以及全人类的联合,从而促成他们充分发挥他们的创造才能,以创造全世界劳动人民以及全人类的联合,从而促成他们充分发挥他们的创造才能,以创造全世界劳动人民及全人类的共同幸福的伦理完全一致,而且这一生产方式它还促成和加强了马克思主义伦理的现实性和它的实践性,马克思主义伦理不但没有过时,它还正在而且也必然要在这一生产方式的直接推动下传播并遍及世界而发扬光大。与此同时,又正由于信息化的生产方式毕竟已经不同于马克思、恩格斯所处时代的大机器生产方式,并由于这一生产方式的变化,它也必然要随之带来社会伦理关系的某些变化,以及实现社会结构变革及伦理性变革的某些变化,马克思主义伦理当然亦应随着新生产方式对社会伦理的新要求,而不断开拓,锐意创新与发展,并使之日臻完善。我们完全可以深信,随着信息化的生产方式的推进,它将证明马克思主义伦理终将会成为世界人民为之积极奋斗和建树的伦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也终将在它的现代科技和伦理的双繁荣中,更呈现它的璀灿光辉。面对着人类社会新的觉醒与进步,尽管资本的统治权力已经感受,但并不甘心马克思主义伦理的发展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他们还会寄望用制裁与炮舰政策来阻止,但强驽之末,不是正好反证了他们欲想研究“优胜”,却又唯恐优胜并及至毫无理智的变态居心么!然而它的种种表演,又只能让全世界人民更看清它吞霸世界的野心和真面目,中国传统伦理对于这类反道败德的疯子,有一句传为经典的至理警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说一旦资本霸权的野蛮行径激起全人类的同仇敌忾与联合,社会主义在它的发展中,当它既经创造出高科技与高伦理的双繁荣时,它的优越性也就终将成为人类社会生活的真正现实了。

早在一个半世纪以前,马克思根据当时资本所引发的冲突和矛盾,就已宣告资本的丧钟已经敲响了。它的雇佣劳动者即无产阶级乃是它的掘墓人,如今发展到信息社会,尽管面对资本的暴虐,人们也还会注意物质的力量必须用物质的力量去摧毁。然而,信息资本毕竟已不像大机器工业资本那样可以凭借“武器的批判”去“剥夺”与“摧毁”,它须由人民自己掌握和主持高科技术以取代。而当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已经成为新科技及新生产力的主人时,资本帝国主义的霸权行径,它所引发的全世界人民的同仇敌忾,则也必然要迫使资本自身进行必须的革命变革,包括资本的思维方式及存在方式的省悟与变革,而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也表明真正加速资本灭亡的,还将是资本自身的自私、贪婪、狂妄与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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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信息化生产方式的产生与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发展(下)_恩格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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