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新词的浪潮,有的赞美,有的哀叹新词激波的对错_现代汉语词典论文

面对新词的浪潮,有的赞美,有的哀叹新词激波的对错_现代汉语词典论文

面对潮般涌来的新词语,有人赞称,有人哀叹。——新词语冲击波的是是非非,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是是非非论文,新词语论文,冲击波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近年来大量的新词语广为流行,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怎样理解这种语言现象,其间的是非如何判定。请看几篇专题文章,看看社会学、语言学、民俗学等方面专家学者的观点。

以前“盖了帽儿”,现在“够酷”,明天是“蔻”吗?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沈孟璎

流行词语之所以称之为“流行”,因为它总是流动着,喜新厌旧,旧去新来,一茬一茬的。80年代的“盖”到90年代的“酷”,近来又蹿出个“蔻”。改革开放20年是流行词语发展速度最快、数量最多、变化最集中的时期。

数风流青年,还看今朝

流行词语的创造者是平民阶层,传播与使用者主要是青年,流行词语基本属于青年的文化现象,也可以说是青年群体的一种社会时髦。青年处于独立活动能力增长的时期,也处于心理情感丰富而浮躁的时期。但是,他们毕竟是成长中的群体,心理不够稳定,生活体验不够成熟。因此,对人对事容易冲动、偏激,不够宽容豁达,好走向极端。社会经济生活的变化和发展,极大地冲击着这一代青年的欲望与需求。一些表示财富、地位、气派、享受、娱乐的词语,如“大牌”“大腕”“超豪华”“爆撮”“蹦迪”“桑拿”“机会(福气、运气、奖品)多多”“开心100”等,以及表示价值观标准的语句,如“玩一把”“能挣会花”“过把瘾”“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都成了青年人津津乐道的流行话语。同时,羡慕、夸奖、仿效,渴望也会变为不屑、妒忌、调侃和嘲弄。青年流行词语里又常把有钱人不含敬意地称为“大款”或“款爷”,说他们“挎小蜜”“臭摆”“泡妞”“嗅蜜”,大侃流行词语,使他们的个性得到充分地张扬,也使心理上得到莫大的满足或补偿,就这个意义上说,流行词语成了青年人对“精彩而无奈”的社会生活不平衡性的自我调节器,成了内心情感传递、阐释的外显形式。

流行词语也是青年人语言交融的渠道,相互吸引的联系物。青年人喜交友,渴望被人理解,重视青年人生存空间的共同点与一致性。因此,会不会说流行词语,往往成为青年文化圈的显著象征,成了青年人之间价值观、情感、经历、体验沟通的标志。一声惊呼:“哇!好酷啊!”既认同了彼此,也有别于中老年群体。

以俗代雅最创意

流行词语以鲜活灵动的创意为生命。口语化、生活化,以俗代雅是鲜明的特征。

流行词语善于利用语言现成材料(语素或词)别出心裁地“组装”,形成一种超常规、反传统的新的语言成品,以显示自己不落俗套、求新求异的时代新潮,比如“开国际玩笑(不能实现的事)、太平洋警察(爱管闲事的人)、满脸旧社会(愁苦相)、路子野(办法多)、玩得转(能应付各方面关系)以及你少跟我克林顿”等等。

有的流行词语热衷于“旧瓶装新酒”式的翻新与改造。现成的词语表达出特殊、崭新的意义与用法,既是一种再创造,也是对传统的反叛,例如“练、办、灭、扁、废、修理”均变为“打架”的同义词,如“咱们练练”“修理他”“看我不扁了你”等。又如“撮、造、蹭”与“吃”是同义。如“撮一顿、猛造、蹭饭”等,其他像“涮(戏弄)、掰(断绝来往)、铁托(铁了心考托福)、瓷(关系特好)、抖(傲慢、得意)、编聊斋(撒谎)”都是词形未变,意义全变。有的流行词语则通过修辞手段(如比喻、谐音、夸张、借代……)使固有词语产生了新义,如“婆婆(顶头上司、上级)、床头柜(惧内者)、烧香(送礼、行贿)、下水道(特别能喝啤酒的人)、一头雾水(迷迷糊糊、晕头转向)、修长城(打麻将)”等。

更有甚者,为了刻意出新,强化逆反心理,故意正话反说,把原意转换成反面理解,让褒贬义整个转了个儿。例如把淫秽黄色片说成“科教片”;不让说(或干)某事,反说成“帮帮忙”;“天才”即天生的蠢才;“偶像”是“令人作呕的对象”;“辱骂”却用“歌颂”这个词:一天不歌颂你几句,你就不舒服。

青年人说话喜欢干脆利索,流行词语中偏爱掷地有声的单音节词,热衷于一些极端性词语、重量级词语,乐意使用不加掩饰的甚至直露粗俗的词语。如“帅、震、盖、海、铁、靓、绝、泼、酷、惨、切、砍、臭、毒、喷”以及“顶尖、超级、震撼、精彩、放血、割肉、发烧友、大牌、搞定、摆平、宰人、爆撮、酷毙、找残废、好得一塌糊涂”等。这些固然与青年人直率、坦荡、追求快节奏生活有关,但也与他们审美品位、生活体验不够成熟和浮躁有关,也是青年对社会非完全认同的批判性及强烈标新立异的心态在语词上的写照。

流行词语以社会性与文化性为主要属性。它一方面是当代社会生活发生巨变在语言上的必然反映,另一方面折射出当代文化潮流某种价值走向与变化,因此,流行词语具有较为深刻的语言学价值与社会文化价值,值得收集、整理、分析、研究。

新词语犹如朝日

商务印书馆汉语编辑室 周洪波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生活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新事物、新概念层出不穷。这种变化必然反映到语言中,首先明显地反映到词汇上。一些适应改革开放的词语,如“按揭”“减负”“信用卡”“多媒体”“市场经济”“生态农业”“程控电话”“电子商务”“买单”“写真”“料理”“发烧友”“侃大山”“炒鱿鱼”“因特网”等。所有这些,都是语言反映社会生活和适应交际需要的必然产物,它使我们的语言交际更加新鲜、活泼、丰富了,也给语言规范提出了新的课题。大致说来,目前在对待新词语问题上,存在着以下三个误区:

误区“三探”

误区一:有人看到新词语眼生,不习惯,就认为是不规范的,等到用得时间长了,用的人多了,又不得不追认为规范的。如80年代初,有人对“空调”“人流”,提出质疑,认为这是“不规范”的,可90年代《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时,这些词语却全收录了。可见,新词语成为规范词语,有一个过程,不能在它没有经过时间考验时就判定为不规范。

误区二:有人把语言看成一个简单的封闭的静态系统,认为汉语词汇里已经有了某个词语,就没有必要再有一个表示相同意思的词语了。如有了“再见”,可以不必用“拜拜”,有了“(电子)计算机”,可以不必用“电脑”。殊不知,人们在使用词语表达意义时,还在寻求表达更多样、更丰富的色彩。

误区三:有人担心大量外来词语的使用会损害汉语的健康发展,认为这是一种崇洋思潮、殖民地意识。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首先,我们说的外来词指的是源于国外、经过汉化改造的词语,如“香波”“托福”。这些引进的词汇,已经成为民族共同语中的组成部分。至于外文原词或外文简缩词,如“Internet”“Email”等,这只是在说话或交流时对外语的一种借用。其次,汉语在自身的发展中,很早就有吸收外民族词语的传统,如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的传入、戊戌变法时期西学东渐、五四新文化运动,都曾出现过吸收外来词语的高潮。善于吸收外来新事物新词语,是汉语富有生机的表现,也是中华民族兴旺发达的标志。

语言也有“公民权”

从语言应用的角度来看,新词语的显示有一个过程,过程中的词语可能会出现各种不同的情况,在规范和不规范之间有一个很开阔活跃的中间地带,我们应像对待新事物一样,对新词语抱着积极欢迎的态度,多些理解与宽容,少些大惊小怪。打个不大恰当的比方,新词语就如同十月怀胎,一旦健康活泼的新生婴儿正常出生,报上了户口,就得承认它的合法性,至于婴儿在成长过程中难免有病或意外夭折,这也是常有的事。但在一般情况下,多数是可以生存并发展的,不过生命有长有短罢了。当新词语一旦进入民族共同语,就取得了“公民权”,其中有的进入了基本词语,便可以“为人父母,生儿育女”了。如果用这种开放的、动态的眼光看待新词语,就可以跳出前面谈到的几种误区,对好的有价值的新词语进行积极的引导,而不会动辄扣上“不规范”的帽子。

更何况语言本身还有一种自我调节的功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自我保护意识。曾几何时,口语中常用的“大哥大”“BP机”等,经过几年的使用,如今人们口头上已经习惯使用“手机”“呼机”这些简明易懂的称谓了。

我以我文荐新词

并不是一切在实际生活中出现的新词语都有生命力,有些新词语只是一时被用用,并不能长期存在,有些会在与同样含义的词语的竞争中隐退下去。新词语的显现和隐退,竞争和淘汰,都是在实际生活中自发地进行的,一般不能靠行政机关的一纸公文来规定或撤销,也不会受科学研究的支配,只能依靠语文工作者对它们进行密切观察,收集、整理、研究,然后通过词典编纂或修订的方式来引导和推荐。

遗憾的是,我国的辞书出版界长期以来过分强调词典的稳定性,以“传之久远”为词典家的最大自豪,因而常常对活生生的语言事实视而不见,或有意与之保持距离,使读者面对如潮涌来的新词语只能望“典”兴叹。难怪著名的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1984年初在《辞书研究》上大声疾呼“大家来关心新词新义”了。幸好在此后,新词典的编纂和出版便一发不可收,十余年中竟有30余种新词语词典出版。这就改变了以往汉语词典远远落后于语言变化发展的状况,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读者的查考需求。

每一个人都无法回避新词语的冲击。新词语用错了并不可怕,语言僵化、词汇贫乏,那才是真正的可悲可怕呢。

无庸讳言,新词语是近年来语言中的突出问题,我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它的冲击,以至无法避免。就拿信息技术来说,80年代初,“电子”属于绝对的高科技,“电脑”则是理所当然的高精尖产品。到了90年代中后期,“因特网’则如日中天,又过了一些时日,“电子商务”又蔚成风气。新词语的这些演进表达了时代的进步。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面对,而且有一个再学习、再进修的过程。

有容乃大

——我的新生词语规范观

中国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 张德鑫

词汇是语言的直接形式,且在语言系统中发展变化最为活跃。旧词翻新层出不穷,词语就这样生生不息地演变发展着。因而,究竟如何看待新生词语,是每个人面临并需解决好的一个紧迫而又重大的课题。

每时每刻新生词语总在无休止地涌入我们的生活,且社会越开放,新词越活跃。最有说服力的莫如本文构思时已涉猎不少新词语,现行文时,正好读到了朱镕基总理刚刚在九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就发现了一些过去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从未用过的新词语,如“通货紧缩”“即期消费”“心理预期”“社区服务”“中介服务”以及“钓鱼”项目和“胡子”工程等。庄严的总理《政府工作报告》都能如此宽容适时地吸纳新词,何况乎亿万百姓之日常所言所语。

半个世纪以来,中国至少有两次产生新词语及对其研究的热潮。一次主要在50年代,当时有一句响亮的口号“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一次从开始改革开放的80年代至今,开始对所谓语言的“纯”又“健”提出了反思。也许受计划经济观念的影响和束缚,对新词语中的流行语责难就最多,总是看不惯,乃至将其比作化妆品,认为品位低,甚至有伤风化。

语言的品位是何物

何谓品位?品位不等于阳春白雪。营养不能都是山珍海味,青菜萝卜亦不可少。因而要提高民族语言的品位,不能都是大鱼大肉。固然,流行的未必是品位高的,但流行的也未必是品位不高的。如体现高科技的流行词语“克隆”“电子邮件”等,能说它们是低品位的吗?不妨听一位年轻人对流行语的认同和渴求:“一句‘美眉’,一个‘GG’,给了我们很多‘一本正经’所没有的乐趣。我们说的‘新新话语’在我们中间存在着,就有它存在的意义。”诚然,语言的发展不能靠流行语推动,但也不应该歧视排斥流行语。十几年前对流行歌曲的批判,结果导致了流行音乐的大发展,形成了今天美声、民族、通俗三大唱法,且流行歌曲赢得了最多的群众,特别是年轻一代,这难道不是对流行语的一种前车之鉴吗?固然流行语不少都是昙花一现,只存活于一定时期或一定范围,但流行语不一定都短命,如现已成为“全民常用词”的“棒”,当年不过是北京青少年口中的流行语。现代汉语以口语为本,倘缺少了以真实鲜活极富表现力的流行语来源源不断地充实新生词语,语言的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因而,在对待新生词语上,就应提倡“宁滥毋缺”,以免遗珠。已故语言学泰斗吕叔湘先生对新词新义主张“与其失之于严,无宁失之于宽”。正是遵循了前辈语言学家这样的远见卓识,1996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就收入了“打的”“大款”“大腕”等新词。不过,尽管《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已增补了数千新词,但它的“容”仍然不够大,还没完全摆脱传统规范观的束缚,在现代性、科学性、实用性等方面仍显得有点落伍。如宁可收录不常见的谐音外来词“爱美的”( amateur指业余爱好者,且此词还可直接望文生义为“爱漂亮、爱打扮”,从而产生歧义),却没收几乎天天见诸媒体的“爱滋病”。

人为造词是耶非耶

确实,有相当一部分新词是作家人为造出来的,但这也无须大惊小怪,更不必非难。自然,人人乱造新词,就无法卒读,会影响交际;但若古来谁都不造新词,那现在恐怕连屈原的骚体都没用上呢。再如“五四”时提倡白话文,鲁迅等作家就创造了不少新词语,如为体现男女平等,就创造了表示女性第三人称的“她”。正是这些“文人造字”,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汉语的语汇。而当代文学似乎更在超常地制造着新词,如当前文学界出现了一批新潮的“另类作家”,写出了一批“另类小说”,甚至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主流文学的殿堂,出版社也推出了“另类情感文库”,跟着还有“另类阅读”,等等。何谓“另类”,字面义为“另外的类别”,可引申为跟时代与常人不一致或格格不入。且不管未来“另类”的生命力如何,至少目前这“另类”的扩展,显示了当今时代的宽容与缤纷。

前不久为迎接2000年的到来,出现了一个新词“千禧年”,既避免了“2000年是21世纪开始”的误解(科学家界定2001年才进入21世纪),又使2000年增添了不同于过去寻常新年的特别喜庆和美感。然而,批评之声也随即见诸报端。理由是“千禧年”源自基督耶酥,称2000年为“千禧年”就是跟西方宗教挂钩,实在“不伦不类”。事实上,宗教用语转化为大众用语是语言发展中一种常见的现象。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今天尽管对“千禧年”的使用提出了非学术因素的异议,但仍然获得了宽松的对待。

中华传统文化倡导“有容乃大,厚德载物”,倘也能用在对待新生词语上,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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