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维及其警示词集研究_古兰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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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9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79(2013)05-0081-06

和卓·艾合买德·亚萨维是一位生活在喀喇汗王朝(850-1212)时期著名的苏菲主义①诗人,是在文学、宗教文化方面做出卓越贡献的宗教长老和哲学家。在一些史志类记载中也曾提到亚萨维的宗族和氏族支脉方面与伊斯兰教的先知穆罕默德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

诗人鼓舞民众以安拉(真主)之光和伊斯兰的真理来照亮自己混沌心灵,其思想精华的代表作就是《警言集》(Divani Hikmat)。《警言集》之1983年的安卡拉版本和1991年的塔什干版本中诗体警言数约240个左右。最近北京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维吾尔文版本中警言的数量比地本要少。

亚萨维的警言在突厥民族中开创了“苏菲主义大众诗歌”和“哈尼卡(Xanika寺院)文学”新的文艺时代。维吾尔族民众一直把亚萨维及其追随者的诗歌称为“警言”。借助那些属于智慧、逻辑、信仰和宗教科学的警言,亚萨维早已超越了普通的苏菲诗人这个等级。因为,我们可以根据“他以智慧赋予他所意欲的人;谁禀赋智慧,谁确已获得许多福利。惟有理智的人,才会觉悟。”(《古兰经》第2章第169节)这段经文,说亚萨维是一位通过诗歌传播伊斯兰真理的圣哲诗人。亦因此,亚萨维的警言一直是被作为《古兰经》的诠释来使用的。[1](p757)

一、亚萨维警言的宗教来源

历史上的穆斯林民族,包括突厥民众的学者志士在自己的歌曲和散文创作中一直都以两个永恒的源泉为基础和核心的。这就是《古兰经》(Kuran Karim)与记录着先知穆罕默德金言举止的哈迪斯和逊奈(圣训与传统)。如果我们认真地去观察和探究就会发现这个“警言”(Hikmat)在《古兰经》中出现了20次(例如:31章12节:“我确已把智慧(警言)赏赐鲁格曼”);先知的圣训这个警言出现过10多次,表示着“先知身份、圣训、圣学、公正、警言、神光、礼拜、思维、真言和忏悔”的意思。

亚萨维等圣贤们将宇宙万能的主的“颂真言”之命是作为神启之意来使用的。这是他区别于普通诗人和苏菲们的圣哲诗人的突出特点,他关于自己警言的根基、本质和生命所在均为《古兰经》方面写了不少的警言:

我的警言都来自安拉之命,

认真阅读就可知源自古兰。②

诗人将这些宗教规范与伊斯兰苏菲主义观念、礼拜与经文学习及古代突厥人的信仰形式运行诗化的警言进行了叙述,为了保证用语的准确无误,采取了从其中引用语录等方式,借助泰勒米赫艺术(Talmeh)③使之更适合于学者才子,演说家、诗人对这些警言的朗诵、记忆和谱曲演唱进行了诗化处理。举例说明:《警言集》有关于易卜拉欣(亚伯拉汗)圣人被投入大火之中的诗歌:

安拉的友人易卜拉欣被投入了大火,

这时候安拉把大火变成了葱葱绿洲。

这两句用诗歌的形式记述了因为易卜拉欣圣人将先辈们一直信仰着的佛像砸碎而被扔进了大火之中,但是大火却没有伤害到他,是安拉把那熊熊大火变成了花坛绿地的内容。这些都表征着《古兰经》中,我说:“火啊!你对易卜拉欣变成凉爽的和平的吧!”(21章安碧亚第69节)[2](P328)的内容。两行诗对以上的事件而言是诗人的总结,其中亚萨维发展了在求真的道路上一个口诵着“安拉”之名低头降服,即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腾格里(上帝Tangri)而纵身跳入火海之中,但熊熊的火焰亦未能伤及其皮毛这样的伊斯兰教神性观念。

出生、生存和死亡自古至今是所有宗教共有的主题,而且是科学一直在研究的永恒的主题。世界上各个民族群体的文学中都有着针对人与世界如何被创造方面离奇美妙的神话传说。包括我们的诗人艾合买德·亚萨维在其以下的警言中表征了所塑造的所有存在物,特别是人总会有一天是要死掉的,人和其他生物都是来源于土和水,还是会间接地通过死亡之神回归安拉,简言之,就是从无到有的人最终依然会回归到虚无世界的时代规律:

起来吧,亚萨维快去礼拜,一生多久都是有数的,

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来源于土和水,最终还要回归。

诗词中,诗人正在向自己宣告和警示着“你是用水和土来创造的,最终还是要回归为土,你自己是不知道要活多久的。所以,要珍视时间赶紧向安拉祷告礼拜”。亚萨维这首诗歌表现了苏菲主义哲学中的“达乌利亚理论”(Davriya),④并且充分利用了泰勒米赫艺术表达了《古兰经》的部分要义,指出对《古兰经》崇敬可以说就是对安拉的敬仰,对穆罕默德的崇拜就是对《古兰经》的敬仰,对圣训的尊崇就是对穆罕默德膜拜。警言的意义是由安拉的“生命之泉”流淌出来的观念中不难看出诗人本身就是圣训忠实的践行者!

“警言”一词在先知的金言善举中多次以善良的目的得到了充分的表现,所以,亚萨维把这个专属于腾格里和先知的最光辉灿烂和神奇的词语作为诗歌宗教叙事的名称,取其“宗教学科、公正、正途”的意义来使用。

腾格里安拉降世旨意,圣人以圣训,

我的警言之源泉来自圣训。

这些诗句证明了亚萨维为了做安拉使者穆罕默德先知的一个好信徒而严格履行着他的圣训,自己的警言也都是以圣训为根基的。反之,不相信安拉的旨意,先知的言行,以及不信服作为圣训注解的《警言》的人不仅不能成为穆罕默德圣人的追随者,而且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按照他的说法,就要好好学习作为在精神方面升华到尽善尽美之巅通行证的先知的圣训。因为,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健康和正派的人所应该具备的前提条件。

亚萨维在其警言中还认为穆罕默德圣人是正途的指引者,是需求者、误入邪途者的拯救者,所以那些寻求生路的人们应该好好学习他的完美的人格、品德,遵循穆罕默德的圣训,全身心地爱他。至今为苏菲说唱家们在清真寺、礼拜堂中的表演,体现着安拉及对穆罕默德无限的神爱。孤独者的心是安拉的房屋。

二、《警言集》的主要题材内容

作为属于12世纪突厥文化与文学主要代表的亚萨维将自己的思想观点用极其符合民众的简单朴素的诗歌形式展现了出来。这些口头的诗歌被他的追随者们世代相传。亚萨维将安拉的真理借助突厥的诗歌向广大民众宣讲,将安拉的真理世俗化、民族化,并意图从中造就出民族精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以安拉的唯一和真理为依据就是亚萨维派的基础。所以,应该可以明确地说,“安拉”是这部《警言集》的主角。

根据伊斯兰教及其圣典《古兰经》中的讯息,安拉是宇宙、大地和所有生灵的创造者,是所有善良、所有美好和光芒的凝聚者。世上除了腾格里安拉之外再没有任何超凡之力者存在!人是安拉无限力量的镜子和实质,没有安拉的旨意,任何因果关系都不可能存在。依据宗教传说来看,穆罕默德圣人在去天穹之前向杰布拉因(神怪)问道:“朋友,胡达最早创造了什么?”杰布拉因回答说:“我的主最先创造了宝贝,又将无所不能的目光转向他方,那宝贝变成了水并开始荡漾,同时也出现了七层天空……由此之后,安拉又看了看宝贝,随之就出现了七层大地。”这个内容在《古兰经》第2章黄牛(安碧亚)第30节也有记述。

这位突厥圣祖从出生到63岁离世,每一年都有浓郁的宗教精神气氛、苏菲主义情感、尽善尽美的历程、灵魂肉体的考验,并表现出对安拉的渴望等。亚萨维模仿圣人穆罕默德的前半生,以及因为安拉的旨意来唱诵着警言,在安拉的神光中畅游等诗句,可以说是诗人苏菲主义世界观之精髓所在。

爱是清理精神尘雾与垃圾,作为光芒进入心灵引向安拉真容的力量!是让人认识自己和感知人性实质的辅助力量!是珠子中的光束!爱,聚集了忧愁、舒服、责难、孤独、惊奇、慷慨、凌辱、启蒙和崇高等内容!亚萨维在创作《警言集》时,并不是自己作为诗人,而是作为“眼里是泪,却心猿意马”的情人来看待的。所以,其中有着非常强烈的“万能的主啊,无论把我作什么,都要做成情种”祈愿之腔调。本·阿拉比(1165-1240)在其名为《祈求传记》一书中根据暗语和象征的词典意义,提到关于不能把人们在诗歌中描述的爱情和单纯的人联系起来时,写到:“我们所有的诗歌无论从与爱情相关的容貌开始,或是作为一个颂扬来看待,还是其中形容了一位妇女的容貌,亦或者她满是大海、月亮、太阳和星星之名,但作为其本质的东西依然还是神性之爱。也就是说,我们会暗示某一个东西,让其变成一个谜,但我们所着眼的东西却是另有异物,即,万物之主,安拉。”从这个意义来说,诗人自古以来的历史功绩之一就是:其在维吾尔苏菲主义文学中首先深入火热地诠释了爱情的含义本质、神秘及其在人的心目中的重要意义,极大地扩展了维吾尔艺术思维的内容和象征层次。因此,诗人在其警言中充分体现了在精神和心理上都充满了安拉之爱的具有着复杂意义层次的爱情形象。如其所说,就如同没有忧愁的人根本算不上人一样,没有爱的人也如同动物一般。

你听着,没有忧愁的人算不上人,

你记住,没有爱情的人如同动物。

苏菲主义信条中爱情是爱的最终等级及完美的场景。情人的目的是借助爱情达到与腾格里的完美结合。亚萨维是安拉至爱!苏菲诗人诗中所写,“没有爱的人既没有生命,也不会有信仰”,其中的观念非常明确,主要是指那些没有认识到造物主至高的威力,没有对造物主的奇迹感到惊诧的人。所以,我们从中可以感受到他极力教导人们要远离那些心中没有爱的人。按照亚萨维所倡导的,在爱的历程中毫无畏惧地经历过各种苦难考验的情人,不仅可以达到完美的人的境界,也就是达到神仙等级,而且可以获得与腾格里谋面的荣耀。

《警言集》中除了献给先知专门的警言之外,在大多数诗歌中都对穆罕默德圣人的尽善尽美进行颂扬。亚萨维对安拉之爱,对万能的主的爱是通过对穆罕默德圣人之爱来体现的。按照亚萨维的信条,宇宙间首先有了先知的光芒,然后才有了其他世间的色彩。所以,多愁善感的艾合买德是把穆罕默德圣人作为真挚至爱来描写的。

穆罕默德圣人眷顾着那些孤苦伶仃之人,

因此他登上天空见到了万能的主的真容。

显而易见,亚萨维因为安拉之爱的驱使而关注着现实,非常同情广大人民群众的命运。他对安拉无限的爱是从对人之爱,也就是对下层劳动人民的爱开始的。因为,苦忧者最需要爱的眷顾。因此,这完全体现了亚萨维是一位通过诗化了的伊斯兰道德激发人民群众走上正途和行善的人道主义诗人。很显然,诗人的警言并不是为了荣耀和艺术而作的,而是为了通过轻松简朴的警言风格的诗句,向新近接触伊斯兰教与先知圣人,但还不知道文字阅读的突厥民众传播伊斯兰教和《古兰经》的福音,把他们带上安拉的信仰之路。其结果就是,这些警言以非常生动的宗教叙事而被记忆,以书面与口头文学相互渗透的风格传向了四面八方。

那么,以单纯的爱与宗教叙事就能够获得腾格里尊荣及穆罕默德的正途的指引吗?艾合买德对此的回答是“不行”,并且以这样的例子进行了证明:

如你被自己的欲望所左右,

就会失去安拉的正途误入歧途。

也就是说,《警言集》中一直作为亚萨维注意力所集中的地方,亦即一个重要的主题正是作为人的私欲私心之根本的欲望问题。因为,可以将人带上所有恶途的就是可爱的撒旦。据学者们的研究,世界上绝对不存在没有“罪恶概念”的宗教。承认罪恶就是净化!即是说,亚萨维警言中的罪恶概念就是在战胜欲望的同时进行布道。古典苏菲学者们对此给予了这样的注解:“苏菲主义就是放弃欲望享受”、“苏菲主义就是在信仰安拉的道路上放弃欲望”,以及“消灭自身动物性,而在人性中过活”。这里是把欲望作为心中的敌人、恶狗、恶龙和恶魔来进行描述的。从传说来看,恶魔在世界末日的时候会从地下钻出来,拿世界上的财富来诱惑人们,从而让人们从安拉的正途走向邪路。其结果是,人们忘却自己,忘却安拉,最终跟随恶魔走向了地狱。世界上所有神圣典籍都写到“因为亚当相信了撒旦的诱惑,吃食了安拉所严禁的禁果从而被逐出天堂”。[3](p40)这就是所谓的战胜欲望的人是汗王,被欲望所左右的汗王是奴隶。欲望是一种在任何事儿上都自我为中心的私欲哲学,并且造就愚昧,会把人们推入无底的深渊。这样下去,人就会变成贪污他人和集体利益的败类,身上根本没有慈爱与公正的暴徒。

钻入欲望之途的人会丑态百出,

离开正途,背离正义而土崩瓦解。

这就是中世纪维吾尔先哲们对私欲进行的愤怒的控诉。因此,宗教和苏菲主义号召人们不要去追求物质享受,应该更多地满足于精神上的完美。所以站在欲望之反面就是人对自身的认知,对安拉的认知。在我们这个反对腐败倡导精神文明的当今社会,这些都是非常值得提倡的观念。

对伪善、两面派和宗教败类进行鞭挞是《警言集》中所有诗歌又一个突出的特点。如果在苏菲主义中可以正确把握欲望这样的杠杆就会获得完美的人性,反之,就会最随着欲望进入地狱。那么,什么是伪善呢?苏菲主义所说的伪善并不是顶礼膜拜,而是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嘴里满是祈祷礼拜,而心中却都是恶水坏事和贪得无厌,满心追求物质财富,是披着宗教的外衣而以自我为中心,极力去满足贪欲。

亚萨维最主要的贡献之一就是,他最早在突厥维吾尔文学中带入了苏菲主义的内容和形象,并且进行系统的描述。据他的观点,即使头上缠着四十层缠头布,身上裹着绫罗绸缎,但心中都是坏水的苏菲们也只是一个伪君子,他们永远也不会获得实质上穆斯林的名分。甚至,在当时的苏菲主义文学中,一些苏菲诗人在自己的创作中描写到那些正在想着作恶的苏菲们应该扔给恶狗去咬,在对安拉的信仰之路上那些忠实于自己主人的狗都要比这些人好万倍。在亚萨维所生活的时代一些完全曲解伊斯兰教实质的宗教分支与日俱增,其中“一些毛拉、穆普提、喀孜和阿克木(伊斯兰教法执行官员)”[4](p206)宗教界人士收受贿赂,或者利用民众的宗教情感从中聚敛不洁的钱财。社会变得黑暗,贫穷有增无减。他们高举着伊斯兰的旗帜,但是实际上早已在言语行为上背离了对安拉的信仰。从《警言集》的不少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对包裹在宗教外衣之内的宗教败类的唾弃和鞭挞的内容。借助这些,我们可以说亚萨维不仅是维吾尔苏菲主义文学的先锋,而且还是现实主义诗歌的先锋诗人。

爱国主义是任何一个文学永远的主题之一。苏菲主义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爱国主义概念,但是其中说道人的祖国是安拉的躯体或者是失去之由。不过,亚萨维在向突厥民众宣扬苏菲主义的时候,巧妙地输入了和宗教无法区分的民族风俗、民族情感、民族个性与民族尊严等内容。所以,《警言集》中的爱国主义首先体现在其给维吾尔诗歌中真正带入了热爱故乡家国主题的特点。爱国主义是亚萨维警言输入的生命力和世界性的血脉和灵魂之所在,就像荒野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警言集》。

亚萨维的爱国主义首先表现在反映13世纪前半叶对契丹(西辽)的压迫和侵略的反抗、不甘心做其附属和软弱的叹息等乡土之情的警言诗句中:

鲜花般的幼婴少儿都被俘虏……

诗人的故乡之恋还出现在那些表现故土之爱的诗句之中。在世界上大多数民众的自然哲学观念中都有关于土、水、火和空气等四个元素的说法。在宗教经典中也都有先有了大地然后才有了人的说法。由于亚萨维是一位先知般的诗人,所以他在《警言集》中用:“我的头是土、我自己是土、连我的生命都是土……”来对《古兰经》中的创世篇进行了注解。这里所说的土就是大地,大地也就是故土,故土当然就是祖国。“宇宙”是一个与土公用的另一个诗歌形象,其从维吾尔古典文学的伟大代表玉素甫·哈斯·哈吉甫(1018-1085)的辉煌长诗《福乐智慧》中衍生出来,使得《警言集》中一些诗句充满了多层次的哲学内涵:

做大地之土吧,让宇宙穿越你身!

该诗句中的“宇宙”对土而言,具有了一种无限性。这个“宇宙”首先是象征着人们往来的驿站,其二是交叉路口,其三是命运,第四是“四条腿的木马”(抬尸架)。其中体现了一切生物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它们均源自土,最终仍然会回归于土,安拉的“大地给了它们什么,就要接受什么”的概念。[5](P1253)这也就是玉素甫·哈斯·哈吉甫所说的“暂时的世界”。[5](P349)和“做大地之土吧,让宇宙穿越你身”这样具有现代诗歌特点的苏菲主义式的定义。所以,大地是神圣的,大地的胸怀无限宽广,大地是神奇的、大地就是母亲!简言之,如果我们抛开宗教,从广义上来理解亚萨维所颂扬的“大地”这个概念的话,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祖国!他不仅是过去的母亲,也是我们将来的母亲!这也就是《警言集》留给我们的遗产,一种精神所在。

三、亚萨维所体现的维吾尔文学传统及其历史贡献

亚萨维在自己警言的语言与诗歌风格方面体现了鄂尔浑碑铭、河州(高昌)文学和“汗国之语”(喀什噶尔维吾尔语)传统,特别是宗教歌谣的基本特征,而且对自己以后的纳瓦依和翟黎里(1686-1755)等伟大的维吾尔诗人之创作产生了强烈的影响。我们还可以说纳瓦依很好地掌握了亚萨维的精神传记,并且从各方面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这位苏菲诗人真正的爱情题材警言的艺术色彩。

艾合买德·亚萨维的历史功绩总结如下:

第一,亚萨维以伊斯兰教的教义教规和作为风俗习惯的总则的“沙利亚伊斯兰法”、苏菲主义的信条《道法》、迷恋之神《神人合一》,以及作为梦想着胡达及其真容之《安拉》为中心,如同苏菲主义思想的所有大的派系一样,创造了称为“亚萨维派”的一整套学说。亦即,追随者应该把自己的圣祖看得优于所有的人并且准备随时向他表现顺从;追随者应该有很高的道德情操;应该非常清楚地掌握谢伊赫的标示和暗语;应当忠实于圣祖的所有言谈举止,而且还要对他绝对地服从;应该迅速而又忠实地完成圣祖交代的任务,要随时满足他的要求,因为安拉的满意与否是缘于谢伊赫的;追随者一定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不能在圣祖心里留下阴影;追随者应该随时准备把自己拥有的所有财物用于圣祖;追随者要严格对圣祖所有的隐秘进行保密,在此方面绝对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追随者要注意圣祖所有的要求,努力去简化其所有的艰难险阻,遵循他的说教和劝诫;追随者要为了安拉的真容随时准备献出所有以及生命,与其友人成为朋友,与敌人相互仇视!这些都作为追随者与圣祖之间道德情操的标准自古以来一直对社会的政治、经济和精神生活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二,亚萨维第一次把突厥维吾尔语提高到与阿拉伯语同等地位的宗教语言的地步,为这个语言成为科学的和文学的语言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贡献。由此,他用简单朴实而又浅显易懂的民间语言创作了很多艺术性并不太高的警言,使得维吾尔语中的每一个词汇如同宗教真理般开始具有了神性的功能。所以,亚萨维绝对是一位对于维吾尔民族语言和文学的独立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的爱国主义思想家。

第三,苏图克·布格拉汗在公元932年接受了伊斯兰教,并且将其作为国教之后,加速了突厥人的伊斯兰化过程。但是,亚萨维所生活的12世纪,由于如同阿拉伯人在早起通过圣战来传教的方式减弱,反而亚萨维借助警言的形式却加速了突厥民众的伊斯兰化,伊斯兰教的世俗化,以及向农村牧区的传播。突厥民众的统一及宗教的同一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思维和理想一致的基础上把祖国和宗教作为抵御外来犯敌方面起到了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作用。

第四,亚萨维在维吾尔社会观念和思维历史方面另一个突出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他在维吾尔历史上第一次把伊斯兰教的哲学进行了突厥化转变,从而造就了突厥苏菲主义这样全新的思潮,这种思潮一千年以来一直都影响着维吾尔人的精神、心理和宗教情感。换句话说,就是亚萨维思潮非常适合于人民群众简单纯朴的生活状况。这是因为,他所创造的新的思潮,在诗人过世之后的多个世纪都依然未失去其对突厥世界的宗教意识形态和文化导引者的地位。在亚萨维亚派的发展过程中,亚萨维的追随者和尊崇者们,如巴巴玛秦、谢伊赫加马力·喀什葛里、赛义迪·玉素甫·喀什葛里、萨迪丁·喀什葛里,以及他的第七代哈里发(接班人)艾米利·秦·乌斯玛尼等维吾尔圣哲起到了重要作用。

第五,伊斯兰教当时在从两河流域和呼逻珊大地到安塔利亚(当今土耳其的一个省)、巴尔干、高加索、东欧、北非和南亚的传播过程中,亚萨维所派出的那些伊斯兰教宣教者的作用非常显著。亚萨维的诚挚、慷慨、高尚品质和精神境界结合了突厥人的人道主义情操,造就了独特的突厥伊斯兰文化。他为了在中亚传播亚萨维亚思潮而派到安塔利亚的一位追随者阿吉·拜格塔西·外力在那里成就了著名的“拜格塔西派”(Bagtaxiya)。尤努斯·艾米利(1239-1321)正是土耳其苏菲主义诗歌界最杰出的代表。至今为止,在突厥伊斯兰国家民众中自称为是亚萨维亚苦行僧后裔的大有人在。

第六,某种意义上来说,亚萨维的诗歌天才使得他具有了比其他苏菲主义者更为优越的条件。这些把天意圣言突厥化的警言以一种书面与口头文学交织在一起的风格,结合了商人和游历世界的苏菲苦行僧们的说教被人们世世代代传播不止。所以,他不仅是一个造就宗教思潮的圣哲,而且对突厥民众的哲学和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同时还为苏菲主义诗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七,亚萨维亚苦行僧基本都是身怀绝技、手艺超群的社会精英,他们在一定方面加速了社会经济的发展。特别是通过对底层民众的慈善加强了社会的慈爱、人道主义的理想。总而言之,从上述内容可以看出亚萨维与维吾尔人的宗教、社会、文化与文学生活有着多么深厚的联系。

①是指伊斯兰教哲学的一种神秘主义思想意识形态。

②这些例句均摘自1991年塔什干出版的《警言集》,因为篇幅的原因基本没有提供例句的页码。

③在诗歌中以宗教和历史人物及事迹事件为表征,并且从中引用语录的艺术。

④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安拉创造的,最终还是要回归安拉的,这是永远的轮回的宗教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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