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国家的改革与地区一体化重振，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拉美论文,地区论文,国家论文,一体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进入90年代以来，拉美国家再度掀起经济一体化热潮，地区一体化出现蓬勃发展的新局面。国内外学术界就有关拉美地区一体化迅速发展的原因问题发表了不少文章。本文拟就拉美国家经济改革与地区一体化重振的关系作一些历史考察。
一
拉美地区一体化思想起源于南美解放者西蒙·玻利瓦尔的政治学说和联合国拉美经委会的经济战略。从30年代起，一些拉美国家开始实施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50年代，在拉美经委会的推动下，拉美国家普遍采取了进口替代工业化发展战略，以求逐步改变殖民主义遗留下来的不合理的经济结构。拉美经委会认为，在工业化最初阶段，拉美国家应通过大量投资、关税保护和国家调节的政策，搞内向发展的进口替代工业化。它还提出了关于建立拉美共同市场、通过市场一体化促进拉美经济发展的建议，指出一体化的目标不单纯是为了通过贸易来创造商业利益，更重要的是为了解决拉美各国国内市场狭小的矛盾，促进拉美地区经济的繁荣。〔1〕
在60～70年代，拉美地区先后建立起一批一体化组织。它们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通过相互提供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的优惠，促进商品等生产要素在成员国之间逐步自由流动。一体化采取的以内向型市场合作为主的合作模式，是在各国普遍实施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的框架内设计的，其中心目标是通过地区市场来弥补国内市场的不足，解决各国实施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所面临的困难。为此，各一体化组织制定了宏伟的目标，并规定了实现目标的期限，各国作出了相应的承诺。
然而，参加一体化的国家把一体化想像得过于简单，把一体化的目标定得过高，一体化计划过于庞大。它们采取了脱离实际的单纯贸易合作形式，步子过急，合作机制过于机械，自由贸易手段过于烦琐，各种承诺不能兑现，计划未能实现。同时，各国实行保护主义政策，通过掌握财政、金融、物价、税收等手段进行保护，使整个经济变得封闭和低效。内向增长模式限制了一体化目标的实现，各一体化组织采取的措施未给成员国带来均等的实惠，一体化进展缓慢。
二
60年代中期，拉美地区的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的运作已出现困难。对此，拉美国家进行了局部调整，把进口替代与促进出口结合起来。由于公共开支过大，消费补贴增多， 许多拉美国家实行负债发展战略。 1973年，资本主义世界出现能源危机，石油美元充斥国际市场，拉美国家单独向国际私人银行大量贷款。到80年代初，在世界经济危机的冲击下，拉美国家普遍陷入经济危机。其主要表现是：经济增长急剧下降，固定资本投资锐减，财政金融状况恶化，国际市场初级产品价格下跌，利率上升，外汇流失严重，债务沉重，通货膨胀加剧，失业增加，社会贫困加剧。造成经济危机的主要原因，一是数十年来拉美国家的经济发展战略和政策的失误，造成经济的严重失衡；二是发达国家通过贸易和金融渠道向发展中国家转嫁危机，使拉美国家出现空前的国际收支危机。
为了减少国际收支赤字，各国政府采取了一些短期的平衡经济的措施，把获得贸易顺差作为其政策的优先目标，而对推动地区经济一体化则缺乏兴趣。在一体化组织内，各成员国均以实现双边贸易平衡作为进行贸易的条件，这不仅减少了小地区的贸易总量，而且给一体化进程造成更大的困难。正如1985年拉美经委会所指出的，本地区国家之间的一体化努力遭到削弱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没有突出发展思想和缺乏进取精神、没有把发展当作社会经济发展战略的中心目标等因素，则在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经济发展是社会变革的现实手段，应该恢复其主角的地位，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克服各种只寻求短期宏观经济平衡的行为。在经济危机期间，拉美国家在地区贸易中采取盛行于工业化国家的双边主义和管理贸易来代替多边主义，使地区一体化进程陷入停顿状态。
80年代，拉美国家进行了以稳定经济、促进经济恢复为主要内容的经济调整。采取的措施包括：紧缩财政开支，调整汇率，加强外汇管理，控制资金外流，放宽对外国投资的限制，鼓励私人生产性投资，重新谈判外债偿还期限，调整国民经济的发展速度和经济结构，纠正重工轻农的倾向，加强地区合作，实行贸易多样化，等等。拉美国家的这次经济调整，基本上是按西方债权国的要求和新自由主义思想进行的，它促成了拉美国家由内向发展模式向外向发展模式的转变。
三
80年代末90年代初，随着两极格局的结束，世界进入一个以综合国力竞争为主要内容、以和平和发展为基本目标的新时期。经济国际化急剧发展、各国经济相互依存和渗透不断加深、世界经济不平衡发展推动着地区集团化迅速发展。为适应急剧变化的国际形势，拉美各国对以往的发展战略、经济政策和体制进行反思，继续进行调整和改革。90年代拉美国家的经济调整具有鲜明的结构改革的特点。
（一）实行稳定的财政金融政策，引进竞争机制，促进国民经济向市场化过渡。首先，放弃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一方面，通过国家职能的转变，节省行政开支，取消财政补贴；另一方面，通过税收改革和国有企业私有化，增加财政收入，恢复财政平衡。其次，逐步放弃对物价的控制，使商品价格受市场机制的控制，促进国民经济向市场化转变。第三，放弃对利率和汇率的控制，实行实际的利率和汇率，使国内市场同国际市场直接挂钩。
（二）开放国内市场，促进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发展。一方面，各国政府大力贯彻贸易自由化方针，改革外贸管理体制，用增值税收入来替代外贸税等措施，把产品推向国际市场，推动贸易自由化发展。另一方面，修改了外资法规和投资政策，取消对外国投资的种种限制，开设自由贸易区，发展证券市场，实行自由兑换等等，以吸引更多的外国投资，争取外逃资金回流。1995年年初墨西哥金融危机后，拉美各国十分重视金融改革，普遍提高存款利率，刺激国内储蓄和吸收短期外来存款。
（三）鼓励私人企业的积极性，把国内生产引向国际市场。面对激烈的国际竞争，许多拉美国家减少了对经济的干预，鼓励企业以竞争和效益为优先目标。与此同时，它们还把长期亏损的国有企业出售给私人，并取消了种种限制，以调动私人资本的积极性，使其走向国际市场。
拉美经济由国家干预的进口替代发展模式向开放市场和有效地参与国际经济的新模式的转变，对拉美地区一体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由于拉美各国都把积极参与国际经济作为基本方针，各国的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在对外开放方面具有更大的趋同性。扩大出口，提高本国产品的竞争力，更多地参与国际市场，成为各国普遍追求的目标。拉美各国的外贸体制改革，全地区出现的贸易自由化趋向和关税改革，为各国间开展地区一体化和经贸合作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为地区一体化的重振注入了活力。当前拉美国家的市场开放是全方位开放。为了发展民族经济，各国政府选择了一条面向世界、而不是仅仅限于地区市场的发展道路。它们把一体化作为扩大地区内相互贸易、培育本国经济参与国际竞争的手段；它们通过地区市场来提高出口产品的质量和竞争力，以集体的力量来提高拉美国家的整体谈判能力，加强拉美国家与发达国家的谈判地位，实现参与国际经济的目标。
总之，拉美国家的经济调整和改革，不仅促进了拉美经济的复苏和稳定，促进了拉美经济发展模式的转换，而且有力地推动了拉美地区一体化的发展。
四
随着各国民选政府的建立和经济改革的深入，拉美地区一体化重新活跃。自1990年起，几乎所有的拉美国家都以不同方式参加蓬勃兴起的地区一体化运动。它们纷纷签署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议，并建立起一批新的一体化组织。拉美地区一体化正以引人注目的势头向前发展。
（一）随着南方共同市场的崛起，一个以它为核心的涵盖整个南美洲的自由贸易区将会形成。南方共同市场是于1985年在阿根廷和巴西合作的基础上开始的，此后得到乌拉圭和巴拉圭的响应。1991年3 月26日，4国签署《亚松森条约》，1995年1月1日正式启动。 南方共同市场自组建以来，逐步取消了内部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有力地推动了相互间的贸易和投资。4国间的贸易额从1991年的46亿美元猛增到1996年的160亿美元。4国还建立了对外共同关税，对85%的产品实行统一关税， 并确定了14%的平均对外税率。贸易的自由化和资金的自由流动，促进了成员国之间的相互投资；企业间的联合和共同计划，使成员国之间的生产形成了网络。5年多来，南方共同市场表现出强大的活力， 正在吸引其他拉美国家和小地区集团向它靠拢。
近几年安第斯集团恢复生机。根据1994年5月达成的协议， 安第斯自由贸易区于1995年1月1日正式建成。1995年2月1日，安第斯共同对外关税协议生效，安第斯关税联盟宣告形成。同年9月召开的第7次安第斯国家总统理事会，决定将安第斯集团改名为安第斯共同体，并且讨论了它们同南方共同市场、欧洲联盟、美国、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关系的措施问题，为地区一体化走向联合作准备。智利在申请加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受挫后，于1996年6月正式加入南方共同市场。1996年年底， 在巴西福塔莱萨举行的第11届南方共同市场首脑会议上，正式通过了与玻利维亚签署一项自由贸易协定。其他几个安第斯国家也正在与南方共同市场加紧谈判，以期早日签订类似的框架协定。这表明，南方共同市场正在走向联合，并将形成一个以它为核心的南美洲自由贸易区。
（二）拉美一体化协会进行战略调整，各种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议大量涌现。随着中美洲和平协议的签署和国际形势的变化，为振兴经济，1990年5月举行的拉美一体化协会第5次部长理事会宣布，协会应为发展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系、深化拉美地区一体化进程承担责任。1991年12月，部长理事会通过决议，确定协会的职能是给拉美地区一体化提供体制和行动准则的规范，允许成员国进行双边和小地区形式的合作。各国政府从各自实际利益出发，把发展双边和多边关系作为加快地区一体化的重要措施。1991年4月，墨西哥、 委内瑞拉和哥伦比亚在波哥大签署了以能源开发为中心内容的经济互补协议；1994年6月，3国正式签署了自由贸易协议（1995年1月1日生效），决定在10年内分阶段取消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到2005年完全取消关税。作为经济改革先行者的智利，其关税已降至很低水平，在拉美一体化协会范围内，与许多成员国也签署了双边自由贸易协议。
1992年12月墨西哥与美国、加拿大签署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之后，许多拉美国家，特别是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国家纷纷向墨西哥靠拢，与它签订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议，以期通过它扩大对美国的出口，分享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好处。1994年3月， 墨西哥与哥斯达黎加签署了双边自由贸易协议，并与中美洲各国签署了建立自由贸易区的框架协议。这些双边和多边协议相互交错，相互覆盖，有力地推动了地区贸易自由化的发展。
（三）积极发展与北美、欧盟和亚太地区的经济联系，争取以集团形式与国际经济接轨。90年代，拉美国家在参与国际经济事务和协调地区内国家经济政策的过程中，主张把地区的长远战略利益放在重要地位。在“开放的地区主义”的指导下，它们将逐步扩大双边和小地区一体化，争取以集团形式同发达国家谈判，以集团的实力去参与国际竞争。1991年，29个拉美国家对“美洲倡议”作出了响应，先后与美国签署了关于自由贸易和投资的框架协议。1994年12月，几乎所有拉美国家参加了在迈阿密召开的美洲国家首脑会议，并初步达成协议，于2005年以前结束建成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南方共同市场在发展区内贸易和经济合作的同时，一方面积极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成员国谈判，推进西半球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另一方面大力加强与欧盟的经济合作关系，于1995年12月与欧盟签署了经济合作框架协议。此外，南方共同市场还把智利太平洋沿岸港口作为其扩大与亚洲国家的贸易之路。
90年代拉美地区的一体化运动是在新自由主义的推动下，在新自由主义发展模式范围内开展起来的。在组织形式上，它改变了过去那种以追求全面一体化的全地区模式，更注重发展水平相似或利益相一致的国家达成双边和小地区协议，把建立自由贸易区或共同市场作为一体化的基本形式。它采取一种与出口导向型发展战略相适应的外向型一体化模式：私人部门作为一体化进程的中心推动者，对外贸易部门作为发展动力，市场法则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它根据当前的形势、各国的特点和利益以及地区的发展方向，提出短期的奋斗目标，确定最急需合作的发展部门和项目，从而使一体化真正与促进各国经济发展联系起来。它充分利用本地区国家间的互补性，通过地区一体化扩大合作，利用扩大的地区市场作为通向世界市场的桥梁。90年代拉美地区的一体化，以自由贸易为中心，把参与国际经济竞争作为地区一体化的目标和内容，力图在贸易和生产两方面逐步与国际市场接轨，适应区域经济集团化的发展。
五
如果说，拉美国家的开放经济政策使双边和多边小地区自由贸易区的实现成为可能，地区一体化的重振是开放性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的话，那么，拉美地区一体化的深入发展，则反过来推动了各国经济改革向纵深发展，使其经济增加了活力并适应了国际环境的新变化。
首先，一体化进程加快了各国的开放速度，进一步推动了各成员国之间的合作。从80年代中期起，拉美各国经济在调整改革的时间、程度、规模和速度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异。然而，由于各一体化组织所提出的实现贸易自由化的计划一般都快于各国的计划，且对成员国有一定的约束，各国在不同程度上都加快了对外开放的速度。从近几年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南方共同市场成员国或安第斯共同体成员国，还是中美洲和加勒比国家，都在加强经济合作，促进本国经济发展。
其次，地区市场的统一和扩大，为各国实现专业化和规模生产以及吸收外资创造了良好条件。实行进口替代期间，拉美国家产业结构呈小而全的趋势，产品缺乏竞争力，大多数国家仍是农产品和工业原料出口国。实行开放政策之后，各国政府进行生产改造，促进制造业部门面向国际市场，大力鼓励非传统产品出口。拉美国家的经济开放是逐步进行的，是通过小地区自由贸易逐步开放本国经济的。地区一体化协议的签署，使拉美国家扩大了市场，获得了扩大地区化生产和国际资本转移的效果，许多国家之间的制成品都有一定的互补性，这有利于各国高附加值产品的生产和出口。地区一体化进程的发展，将进一步推动各国产业结构调整的深入。各国将按照发挥本国资源、劳动力优势和面向出口的原则，实行有选择的发展，逐步形成本国优势产品，进行专业化生产，并努力提高初级产品的再加工程度，研制和开发新产品，按国际标准进行生产。
第三，地区一体化推动了其他方面的改革。当前拉美地区一体化合作均以自由贸易为中心，合作形式逐渐向多层次、多样化发展，从贸易逐渐向兑换、货币、税收、信贷、能源、交通、通讯、旅游、农业、生态环境保护等领域发展。一体化组织在这些方面的合作和政策协调，促进了各国在这些部门的改革，有利于其同国际社会接轨。
第四，“开放的地区主义”不仅使拉美国家在协议和集团内实行开放，而且还使其力图与北美、欧盟和亚太地区建立自由贸易关系。当前，拉美地区已形成了以拉美一体化协会为主要框架、涵盖全地区的各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议和组织。拉美国家奉行“开放的地区主义”的一个根本特征是：在逐步降低集团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同时，自动地降低本国关税的总体水平；在一体化发展过程中则表现为贸易集团不断接收新成员参加，并与发达国家和国家集团建立合作或整合关系。拉美的市场开放是全方位开放，各国政府再也不能自我封闭了。“拉美所需要的是能确保其走上一条通向发展之路的国际参与。这就要求拉美国家作出新的政治选择、安全选择和经济改造的选择，而这些选择能为实现地区和平、巩固民主、持续发展、更大的机会均等以及所有居民获取福利等项目标创造机会与开辟道路。”〔2 〕“开放的地区主义”要求拉美国家在国际参与方式上由过去的依附性参与转变为积极参与，这种新型的地区合作模式符合世界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
六
通过对拉美地区一体化的历史考察和分析，笔者可以提出以下几点看法。
（一）拉美地区一体化始终是拉美国家经济发展战略的组成部分，它服从于各国的经济发展目标。“拉美国家在独立后主要是与经济上最发达的国家保持着外部联系”，这就造成了“能力上的极端差异”和“拉美长期处于外围”的状况。〔3 〕北方强大邻国美国的存在以及拉美国家长期对美国的依附，是拉美国家所面临的基本现实。拉美一体化组织自建立之日起，无论在实行内向型的进口替代工业化发展模式期间，还是在实行开放型的外向发展模式期间，它始终与拉美国家的发展战略联系在一起。为了实现地区一体化，拉美国家进行了许多尝试，还通过拉美特别协调委员会，拉美经济体系和其他机制来促进拉美各国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合作。作为独立国家，拉美各国政府在全球范围内优先考虑的基本问题是发展。 “发展意味着改变拉丁美洲特有状况的变革”〔4〕，当前，拉美国家经济发展的主要任务是，实现本国的生产改造和结构性经济改革，积极参与国际经济竞争，而拉美经济一体化是实现这一任务的必要手段。〔5 〕拉美国家进行具有鲜明的结构改革特点的经济调整和地区一体化的重振，正是在冷战结束后，拉美国家寻求现实主义的、积极参与国际竞争和发展民族利益的新思想和新道路的佐证。它将“使拉美在进入21世纪时拥有较好的条件，享有真正的政治经济独立和主权”〔6〕。
（二）拉美国家的经济改革和开放进程，有力地推动了拉美地区一体化的发展。80年代，由于债务危机的困扰，拉美地区经济黯然失色，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下降了，从而使拉美国家产生一种失落感。与此同时，世界经济区域化发展迅猛，逐步形成欧盟、北美和亚太三大经济区域。拉美国家，特别是南美国家深感在世界经济区域化过程中处境不利，产生“国际边缘化”的忧虑。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拉美国家普遍进行了经济改革，掀起了地区一体化热潮。拉美国家的经济改革虽然是被迫的，是按西方债权国的要求和新自由主义思想进行的，但它促使拉美国家由国家干预的内向发展模式向开放型的外向发展模式转变。拉美国家的经济开放进程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原来拉美一体化的含义，使之成为拉美国家与国际经济接轨的必要机制和手段。经济一体化已成为拉美国家进行经济和社会改造的一种重大的战略选择。拉美大多数国家的开放进程都为本国的经济恢复和发展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国家经济的稳定、国家的开放进程和国际化进程，对于地区一体化的发展创造了更加适宜的条件。
（三）“开放的地区主义”促使拉美地区一体化深入发展，地区一体化的承诺反过来推动拉美各国经济改革向纵深发展，进一步适应世界经济国际化的大趋势。90年代，拉美的一体化是以“开放的地区主义”为指导的。它不同于以往的地区一体化组织的本质特征在于它的开放性，包括对内的开放，要求区域集团成员国相互开放，不搞歧视，减少区域内经济交往中的障碍；还包括对外的开放，即对非成员国开放。当前拉美地区一体化运动不是设置针对第三国的更高关税，而是趋向更大程度的全球自由贸易。拉美国家建立的自由贸易区不是封闭集团，而是为了加强同世界各国和国家集团的经济合作，参加国际竞争。为了提高竞争能力，更有效地参与国际市场，拉美国家不仅把一体化进程作为扩大地区内相互贸易、培育本国经济参与国际竞争的手段，而且把拉美地区一体化与“美洲倡议”关于建立西半球自由贸易区的目标联系起来，希望在贸易、投资、债务、石油开发、技术转让和改善环境等方面得到美国更多的合作。这表明拉美国家正在探索一条从依赖到自主的经济发展道路。“开放的地区主义”是一种新型的区域经济合作模式。它兼容区域内国家间的互惠和对外部世界的低保护两个方面，把优惠协议产生的相互依存与基本由市场信息推动的相互依存结合起来。拉美地区一体化从小地区自由贸易区走向联合，符合世界经济全球化大趋势。地区一体化的承诺要求拉美国家改变妨碍发展的保护主义，加快开放进程，采用较为灵活实用的合作机制，利用地区市场来扩大需求，增加进口，进而带动国内的生产和产业结构调整，促进产品出口，积极发展同美国、西欧国家和日本的经贸合作关系，以适应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
注释：
〔1〕《拉美经委会评论》，1979年4月号，第86页。
〔2〕弗·罗哈斯、 威·史密斯：《南锥体：在新的国际环境中的参与方案》，见《南锥体与全球变动》，第14页。
〔3〕〔4〕埃拉多尔·穆尼奥斯：《拉美对外政策研究：主要课题和理论》，载智利《国际研究》，1987年10～12月号。
〔5〕卡洛斯·萨乌尔·梅内姆：《美洲一体化》，第129～130 页，阿根廷塞伊内出版社，1991。
〔6〕罗萨里奥·格伦：《拉美地区协调的新形势：八国集团》，载智利《国际研究》，1988年7～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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