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唱“高调”_马三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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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可马三立的相声却以说学逗为主,很少见他唱。有人说马三立五音不全,也有人说马三立嗓子不好,唱不了高调。这一度成为“悬案”。

那一年,马三立刚刚弃学从艺,在天津“三不管”一带“撂地”。刚打开场子,一个唱河南坠子的就在他旁边撂开了摊子。艺人有规矩,见桌三分让,别人已经在那儿打场子,你就该离远一点儿。可那个唱河南坠子的仗着自己嗓子好,年轻气盛,硬是不把马三立放在眼里,只轻描淡写地打声招呼,就开始吊嗓子揽客。马三立也不生气,打起板子,唱起了太平歌词。马三立唱得诙谐幽默,本来奔河南坠子来的人,也都到他这边来了。

唱河南坠子的小伙子生气了,跑过来跟马三立“碴艺”。马三立呵呵一笑:“来吧,兄台先请。”小伙子扯开嗓子,唱了一段高调。围观的人们听了,全都鼓起掌来。他得意洋洋:“你来吧,你要是能唱过我去,我卷家伙走人!”马三立说好,唱了一段“王二姐思夫”,唱得低沉透底,听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小伙子把嘴一撇:“你唱的是什么呀?最高调都没有我最低腔高,还比什么比呀?”马三立一笑:“能比呀,我跟你比的就是低腔,你能‘低’过我吗?”围观的人一听全笑了,一边逼小伙子唱最低调。小伙子脸红得像紫茄子,卷起家伙就走了。

那一天,马三立挣了十多个大洋,而小伙子在街的另一头,一天都没开张。马三立回家的时候路过他的摊子,给他五个大洋,他连说不要。马三立说:“江湖饭,江湖人一起吃,今天有你捧着我,才收成这么好,这是你应得的。不过我要告诉你,高调我不是唱不了,如果我今天唱了,咱俩都没饭吃。”

小伙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他跟马三立成了好朋友,每次撂地,两个人都凑在一起,一唱一和,一捧一逗,竟成一对深受欢迎的搭档。只是,这位搭档命短,不到三十就死了。

临死的时候,马三立去看他。他说: “三哥,你一直都骗我,其实你根本唱不了高调,咱俩搭伙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唱过。”马三立流下了眼泪,说:“兄弟,我真能唱。”说着,马三立就唱了起来。声高过梁,铿锵如磬。唱完了,马三立说:“兄弟,我唱得不如你,不敢在你面前献丑,我也不想跟谁比唱高调,赢了输了都没有好处。”小伙子听完,点了点头,说:“三哥,我服你了。”

张扬是空虚的表现,实力往往隐藏在沉默之中。凶猛的动物不长角,总想挑战的往往技不如人。学有一技之长,应谦虚谨慎,低调做人,不争强好胜,不妒高鄙低,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人,才是一个聪明人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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