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湾三角与区域安全的关系_海湾战争论文

论海湾三角与区域安全的关系_海湾战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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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后,在以综合国力竞争为主要特征、世界格局向多极化过渡的大背景下,海湾地区安全问题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海湾三角关系的形成与发展则是影响该地区安全的重要因素之一。

海湾地区战略格局演变

海湾地区战略格局的演变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即英殖民主义统治时期、美国扶植下的代理人时期、三角关系格局时期。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中东地区一直是英国的势力范围,海湾地区则更是英殖民帝国的“一统天下”,国外学者称其为“英国制下的和平”(Pax Britannia)。 (注: Mojtahed — Zadeh,"Regional Alliance in The Persian Gulf:Past Trend And Future Prospects",The Irani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Spring/Summer 1998.)尽管如此,海湾地区的主要战略力量早已存在,并且在逐步发展壮大。海湾地区8 国是中东独立民族国家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由于社会、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8 国中既有独立民族国家体系中的“先行者”,也有的则乘着“末班车”于1971年独立。经过本世纪初期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革命、民族民主运动的洗礼,20~30年代伊拉克、伊朗、沙特3国成为海湾地区的主要战略力量。初期,3国均为君主制国家,伊拉克、伊朗经过50年代末和70年代末的革命,先后改制。目前伊拉克实行共和制,伊朗为神权共和国,沙特阿拉伯继续其君主统治。与欧洲国家相比,虽然3 国作为现代民族独立国家的历史并不长,但却拥有渊源久远的文化战略资源:位于两河流域的伊拉克延续着人类早期的文明之光;波斯古国的恢弘气势使伊朗现代文明拥有深厚的底蕴;沙特阿拉伯则是阿拉伯人的摇篮和伊斯兰教的发祥地。这种渊源久远的文化资源不仅使其现代化进程多姿多彩,也赋予其在地区政治发展中拥有极重要的影响力。尽管在英殖民主义统治时期,伊朗、伊拉克、沙特并未“崭露头角”,但其多层面的“战略积累”却为日后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走向衰落,美国取代了其在中东的强势地位。为了继续维护自身利益并形成对苏联的遏制,美、英、法等西方大国极力在中东地区拼凑、组织各种形式的军事集团和地区组织。

1949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组建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之后,为使北约势力向中东地区延伸,1951年10月,美国、英国、法国联合土耳其向埃及提出建立“中东司令部”的建议,后又将这一建议提交给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叙利亚、黎巴嫩、约旦、以色列等国政府。美、英、法筹建“中东司令部”的图谋破产后,美国又在1952年10月提出组织“中东防御组织”的计划,试图把阿拉伯国家、伊朗、阿富汗等国拉入这个组织。但同样未能如愿。然而美国并没有放弃对中东的扩张,继1952年2月把土耳其拉入北约组织之后,1954年4月,美国同伊拉克缔结了军事援助协定,1955年2月, 促使伊拉克与土耳其缔结了“相互合作条约”即巴格达条约,并最终于同年11月促成了“巴格达条约组织”的成立,实现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中东、海湾地区延伸的战略构想。伊拉克、伊朗是该组织的重要成员。1958年伊拉克革命爆发,1959年,伊拉克退出“巴格达条约组织”后,该组织更名为“中央条约组织”,伊朗继续在该组织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注:伊斯兰革命后,伊朗于1979年3 月退出中央条约组织,该组织于同年4月解散。)

60年代的“也门战争”,实际上是阿拉伯世界以埃及为首的“共和势力”与以沙特为首的“王朝势力”由“冷战”转变为“热战”的具体表现。尽管也门最终实现了共和,但通过这场战争可以看到沙特在海湾乃至中东地区政治发展中的影响力。换言之,沙特阿拉伯代表着海湾乃至中东地区的“传统势力”。

随着70年代初期海湾酋长国相继独立,英国势力最终撤出了海湾地区。美国没有像以往那样去“填补真空”, 而是采取扶植代理人(Proxy)的政策,把伊朗(巴列维时期)和沙特阿拉伯作为实现其海湾政策战略目标的两大支柱,即所谓70年代美国在海湾地区实行的“双柱政策”(Twin Pillar Policy)。美国对伊朗、沙特两国除了提供了政治经济支持外,还提供了大量军事装备并对人员进行训练,使两国实力大大增加。伊朗遂成为美国支持下的“海湾警察”。

伊朗伊斯兰革命爆发后,海湾地区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成功并于同年4月成立了伊朗伊斯兰共和国, 输出革命成为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重大历史使命和对外政策的主要内容,也构成了对周边国家的威胁(许多中东国家的伊斯兰极端组织在伊朗革命的影响下,采取了激烈的暴力行动)(注:例如,1979年11月,伊斯兰极端主义分子占领了麦加大清真寺,指责沙特政府破坏了伊斯兰教的基础,要求恢复《古兰经》和先知穆罕默德时代的纯洁性。该事件对沙特冲击颇大,造成了重大政治、社会影响。);1979年7月, 具有强烈使命感的萨达姆取代贝克尔上台执政,石油富国伊拉克成为萨达姆实现其“民族主义”、“泛阿拉伯民族主义”理想的战车;海湾6 国为了抵御强敌的威胁,保持自身的政治稳定和国家安全,于1981年5 月组成了海湾区域性组织——海湾合作委员会(The Gulf Cooperation Council,简称GOC)。 上述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的发生,改变了海湾地区的战略力量格局, 形成了由伊拉克、伊朗、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1+1+6三方8国)构成的特殊三角关系,它也改变了海湾地区的历史发展进程。海湾三角关系形成后近20年中,经历了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特别是经历了海湾危机和海湾战争的洗礼,但三角关系的基本模式不仅没有改变,而且还将继续延续下去。

三角关系战略力量构成

构成海湾三角关系的三方8国(伊朗、伊拉克、GOC国家)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各有所长,其力量对比也是动态变化的。

伊朗是海湾地区的人口大国,据最新统计,1997 年人口总数约7000万,(注:据伊朗使馆文化处最新资料(网址Http://home-pages.go.com./~iran-china)。)国土面积164.5万平方公里。 据有关部门估算,到2010年人口有可能达到1亿。伊朗石油资源丰富,1995 年已探明石油储量为893亿桶,占世界总储量的8.9%,居世界第五位。天然气储量为21万亿立方米,居世界第二位。其他矿产如煤、铜、铁、铝、磷酸盐、铅、锌、铀等也有一定储量。可耕地5100万公顷,占全国土地面积的30%,其余大部分为山地、沙漠、盐碱地等,不利于农业发展。1996年国内生产总值为673亿美元,人均5100美元,年增长率为5.2%。粮食不能自给。

伊斯兰革命后,伊朗通过各种方式极力向外输出“伊斯兰革命”,伊朗在伊斯兰世界的影响力急剧增长。因此,西方国家认为,伊朗是伊斯兰极端主义势力的“大本营”。

伊朗现役部队总兵力为51.8万人,预备役为35万人。陆军35万人,编成4个军部,下辖4个装甲师、6个步兵师、1个空降旅、2 个特种作战师、5个炮兵团等,装备先进,拥有地地导弹,坦克约1400余辆, 装甲车约1000辆。革命卫队约12万人,其中地面部队约10万人,海上卫队约2万人。海军1.8万人,装备有3艘潜艇、1艘驱逐舰、3艘护卫舰、48 艘巡逻艇和导弹快艇、7艘扫雷艇、8艘登陆艇等。还有2000人的海上航空兵,以及2个旅的海岸部队。空军3万人,其中包括1.2 万人的空防部队,拥有大约297架作战飞机。另据英国《泰晤士报》报道, 伊朗已从前苏联的哈萨克斯坦那里得到4枚核弹头。(注:The Times,April 10,1998.)以色列认为伊朗是“最具威胁力的敌手”。1998年伊朗成功地进行了“谢哈布-3型”(shahad-3)弹道导弹的试验性发射,表明了伊朗自身的武器研制和生产能力,加强了伊朗在海湾乃至中东地区的战略威慑力。军事工业的发展有赖于基础工业、电子工业、科学技术应用与研究等诸多部门的综合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军事工业不仅需要上述部门的通力支持,还要求国家有足够的资金保证。所以,军事工业往往是体现一国实力的窗口。此外,90年代以来伊朗还是海湾地区进行军事演习最频繁的国家。

伊拉克是海湾地区大国,其军事、经济实力曾在阿拉伯国家中名列前茅。国土面积43.5万平方公里。1996年全国人口为2244.2万人,其中阿拉伯人占75%~80%(什叶派穆斯林占55%,逊尼派穆斯林占45%),库尔德人占20%~25%。石油资源丰富,1995 年已探明石油储量为1000亿桶,占世界总储量的10%,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居世界第二位。 天然气资源也很丰富,储量达3.1万亿立方米。另外, 水利资源也不逊色,境内有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但其开发、利用受到上游的土耳其和叙利亚的制约。

萨达姆·侯赛因在伊拉克执政伊始,正是埃及同以色列签定和平条约后受到阿拉伯国家普遍抵制之际,有着强烈使命感的萨达姆便认为,领导阿拉伯世界的重担历史性地落在具有光荣传统和深厚底蕴的伊拉克的肩上。处在“石油繁荣”阶段的伊拉克便成为萨达姆实现其政治抱负的载体,在“民族主义”使命的驱使下,伊拉克极力争当阿拉伯世界的“盟主”。

伊拉克在海湾战争之前,虽然经过同伊朗的8年战争, 但仍保持了很强的经济实力,除石油工业外,国民经济其他部门以及加工工业都是中东地区比较发达的国家,其军备生产能力在中东地区也是比较发达的,不仅可以生产导弹,还可以生产生化武器。以色列认为伊拉克军事科技能力已经接近核武器制造水平。伊拉克还拥有中东地区最庞大的军队,海湾战争前曾被称为“世界第四军事大国”。(注:"U.S.Policy Goals in the Gulf",Address of President George Bush to the nation from Washington D.C.August 8,1990.)海湾战争前,伊拉克的百万大军装备有导弹、化学武装及各种先进的常规武器。伊拉克在海湾战争中遭受重创后仍有一定的军事潜力。目前, 现役部队总兵力达38.75万人,预备役兵力为65万人。陆军约35万人,编成7 个军团司令部,下辖6个装甲(或机械化)师、12个步兵师、6个共和国卫队师、4 个共和国卫队特种旅、10个突击旅和2个特种作战旅等。 陆军拥有坦克约2700辆、装甲车3000辆。海军兵力较少,只有2500人,有2艘护卫舰、1艘导弹快艇、5艘巡逻艇、4艘扫雷艇。空军3.5万人,现有300多架作战飞机。

海湾战争严重削弱了伊拉克的综合国力,特别是长达8 年迄今仍未结束的政治经济制裁,使其一蹶不振,短期内难以恢复。美国等西方国家目前仍不断对伊拉克进行军事打击,其目的也是为了进一步削弱伊拉克的势力,使其俯首听命。但拥有巨大发展潜能的伊拉克仍具有威慑力,使其邻国深感不安。

领导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的沙特阿拉伯是海湾和中东地区的大国,国土面积224万平方公里,约占阿拉伯半岛的4/5,居海湾8国之首,在中东国家中仅次于苏丹和阿尔及利亚。沙特阿拉伯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在世界石油储、产、供领域均居首位,并因此成为海湾地区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其国民生产总值远远超过海湾其他7国,1996 年达到1360亿美元,相当同期伊朗国民生产总值的两倍(1996年伊朗达到673 亿美元,在海湾位居第二)。沙特作为伊斯兰第一圣地麦加的“守护者”还拥有一种巨大的无形资产:它不仅是先知穆罕默德的故乡,也是伊斯兰教的发祥地,不仅每年有大批的穆斯林到麦加朝圣,全世界的穆斯林还每天5次朝着麦加的方向进行礼拜。但沙特阿拉伯其他资源缺乏, 尤其是人口不多,1996年全国人口为1694.8万,人力资源明显不足。

沙特阿拉伯军队人数较少,但装备精良。 全国武装部队现役人数10.55万人,其中陆军7万人、海军1.35万人、空军1.8万人、 空防部队4000人。陆军由5个机械化旅、3个装甲旅、1个空降旅和一个王室警卫团组成,装备有1055辆坦克、3000辆装甲车及450门大炮。空军则由5个攻击中队、6个战斗机中队、1个侦察机中队和1个预警机中队组成。 海军拥有50多艘军舰,包括护卫舰、大型导弹艇和登陆艇。空防部队装备的是美国生产的防空导弹系统。另外,沙特阿拉伯拥有7.7 万人的国民卫队,其中现役人数为5.7万人,装备有轻武器、火炮、装甲车、 防空导弹等。它还有1.55万人的准军事部队。尽管如此,与中东地区其他大国相比,沙特阿拉伯的军力仍是比较薄弱的。GCC其他5国的军事力量也十分有限,5国军队总数尚不足15万人,其中科威特、卡塔尔、巴林3国各国军队的数量只有1万多人。(注:The Military Balance 1998~1999,Institute of Strategic Study,London,1998.)沙特虽尊为GCC6 国之首,但很难有效地保卫本国及其他5个成员国。早在80年代初期,GCC国家曾试图建立一支“联合部队”,但由于各国武器进口多样化、各国之间没有统一的标准,这一计划始终没有实现,只是共同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大(约几万人)的快速反应部队。

三角关系与地区安全

地区主要战略力量总是对地区局势、地区安全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甚至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海湾地区也是如此。从历史上来看,尽管海湾地区始终存在着外部威胁,但海湾国家的安全问题主要是受到本地区战略力量的影响,80年代以来主要是受三角关系的影响, 即海湾地区的3种主要战略力量“此消彼长”,引发冲突、危机并导致战争。而外部干涉通常也是因海湾地区紧张局势引发的。

如前所述,海湾地区主要战略力量早已存在,经过数十年的演变,最终于80年代初期形成了海湾三角关系。当然,构成海湾三角关系的各方之间的实力并不完全均衡,由此导致海湾三角关系是一个“非等边三角形”,即“非均衡”(disequilibrium)三角关系。同时,也由于三角关系各方力量此消彼长并不完全均衡,海湾三角关系是一种动态制衡关系。

就综合国力来看,海湾战争前伊拉克曾是海湾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号称世界第四军事强国。海湾战争后,力量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伊拉克受到战争的严酷打击和战后8年多的制裁,实力下降, 但它仍是具有巨大发展潜力的国家。伊拉克敢于与美英等国周旋甚至挑战美英等国的强权政治(例如在武器核查等问题上的一次次冲突),就表明了伊拉克潜在的实力。

目前伊朗是海湾地区最强大的国家。海湾战争中伊朗作为邻国(相对于交战国而言)不仅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还从中获益匪浅:伊拉克、科威特石油设施遭到破坏,特别是伊拉克受到制裁之后,伊朗增加了石油出口量,得到更多的石油收入;据伊拉克官方披露,战争期间有上百架伊拉克民用和军用飞机飞到伊朗避难(注:新华社新闻稿,1991 年4月16日。),迄今没能索回;战后里海开发和向中亚扩展也加强了伊朗在该地区的影响。

GCC国家人口总和与伊拉克人口相差无几,却拥有巨额财富。 沙特是海湾合作委员会中最重要的成员国,实力雄厚。沙特拥有的宗教文化战略资产,使其不仅在海湾和中东,而且在伊斯兰世界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力。然而,海湾6国的军事实力十分有限,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 尽管GCC国家已经斥巨资购买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但在防务上仍须借助大国的庇护。

海湾三角的非均衡关系,决定了三角关系中缺少制约力量。“均势”(balance of power)原则在国际关系中有着十分久远的历史,本世纪初国际关系学现实主义学派的出现更是把这一理论发挥得淋漓尽致。亨利·基辛格博士就认为,“历史的稳定总是与均势相一致的,没有均势就不会有稳定。”西方学者对“均势”理论做出了各种诠释,但其最基本含义仍是:力量的平衡可以使敌对各方相互制衡,使各方顾忌他方实力对己方造成的打击,不敢贸然发动战争,从而维持了稳定与和平。这一理论虽谈不上是“普遍真理”,但在很多地区还是适用的。然而,在中东这个多变、充满“非理性”的地区(注:参见王京烈主编《动荡中东多视角分析》前言,第5页,世界知识出版社,1996年。), 则更应该注意到其特殊性。很多战争就是在“均势”下爆发的,例如80年代的两伊战争等。

处在社会转型时期的中东社会有其历史发展进程的特殊规律。中东国家在处理国际关系事务中,具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征:

其一,拥有一定实力的大国,总是极力推行“民族主义”(以民族主义为旗帜,而实质是扩张主义),其结果往往导致地区大国主义或地区霸权主义。例如伊朗在宗教的旗帜下,输出伊斯兰革命,谋求地区大国主义;伊拉克则在泛阿拉伯主义的旗帜下,极力扩大其影响,试图成为阿拉伯世界的盟主。

其二,由于大多数中东国家都是战后独立的国家,属于比较年轻的民族独立国家,因此,诸如边界划定、领土归属、共有资源的分配(例如边界地区地下资源的合作开采、国际河流的水资源配额)等问题尚未解决。在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驱使下,拥有实力的中东国家总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试图争取更多的“边际利益”(Marginal Interests),从而引发更多的矛盾和冲突。

这两个特点往往是相伴而生,互为因果的。所以我们看到,中东地区强国通常带有较强的民族主义色彩,在一定的条件下,民族主义往往又膨胀为具有“扩张性的地区大国主义”(地区霸权主义)。为了争取“边际利益”,以强凌弱,引发冲突乃至战争。中东国际关系中的这种特征在海湾地区表现得尤为突出。

缺少制约力量是海湾三角关系的一大特点。当然,制约力量通常来自一国或一方的实力,即拥有实力就具有掣肘他方的能力。在海湾三角关系中,伊拉克具有一种强烈的历史使命感,自视为阿拉伯世界的领袖,极力推行“新阿拉伯民族主义”(New Pan Arabism),在近20 年中酿成了两次海湾战争。伊朗以输出革命为己任,使周边国家甚至欧美国家也深感头疼。海湾国家合作委员会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于1980年成立的。伊朗、伊拉克是海湾三角关系中两个最强大的重要角色(两国被美国称为“无赖国家”,美国认为纽约世界贸易大厦爆炸案、美驻布宜诺斯艾利斯使馆爆炸案等恐怖活动均与伊朗有关)。GCC国家虽众达6国,且多数跻身世界富国之列,但其综合国力仍比较弱,特别是缺少强大的军事力量,从而成为海湾三角关系中相对弱小的一方。与伊朗、伊拉克相比,GCC比较弱小的原因还在于前两者均为单一的独立主权国家, 其政权结构也是高度集权的;而GCC是由6个独立主权国家结成的国家联盟,尽管其在对外政策等方面进行充分协调,保持高度一致,但GCC 成员国毕竟有其各不相同、独立的国家利益,其逻辑延伸必然是“利益的一致程度决定了对外政策的协调程度”,在面对重大事件的反应上就肯定会出现不完全一致,至少在“力度”上的不一致。例如在伊科危机爆发时,科威特面临的是亡国之辱,其反应是动员全国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复国雪耻”;而其他5 国则是根据“战火”可能危及自身的程度采取相应的措施,做出适度反应。正是因为在特定条件下无法形成合力,从而削弱了联盟在对抗或冲突均势中的实力。

由于GCC成员国缺少应有的实力, 使其无法掣肘三角关系中的其他两方或其他两方中的任何一方,于是,GCC 国家有时不得不“和此抗彼”或“和彼抗此”。伊朗伊斯兰革命后,为了消弭伊朗输出革命的威胁,保证自身国家安全,GCC国家在此后爆发的两伊战争中支持伊拉克, 并向伊拉克提供财政支持。然而,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GCC 国家个个自危。于是逐步改善了同伊拉克的宿敌——伊朗的关系,以此遏制伊拉克咄咄逼人的威胁。此外,从目前情况来看,短期内GCC 成员国尚无可能实现军事一体化、成立一支联合军队,即使成立了联合军队,其规模也无法同两伊相抗衡。伊科危机后,GCC 成员国对此有了比以往更加清醒的认识, 于是希望通过“外交力”延展来扩大自身的实力。 1991年3月,GCC6国、埃及、叙利亚签署了《大马士革宣言》,组成“8国集团”,在政治、经济、安全等诸多领域合作,应付来自各方面的挑战。此举似乎仍不能满足其安全需求,因此,GCC 国家又纷纷与美国等西方大国签订了军事合作条约。

海湾三角关系是非均衡的,缺少制衡力量,这一现实使三角关系中的弱小一方不得不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在这种特定的国际环境下,一旦发生危机,外部势力必然将再将干预海湾事务(伊科危机和海湾战争及战后大国军队在海湾的存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然而,由于大国与海湾国家的基本利益并不一致,大国的卷入必然将使海湾局势更加复杂、引发更多的矛盾。

海湾地区的3种主要力量(伊拉克、伊朗、沙特为首的GCC国家)对比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不可能发生根本性变化,因此,三角关系将长期存在于海湾地区并影响甚至左右海湾地区局势与安全,海湾三角关系及其之间的互动关系也就成为考察海湾地区局势变化和安全态势的重要依据。

结语

80年代以来,海湾三角关系已经存在,尽管它是非均衡三角关系。海湾三角关系的非均衡性, 使其缺乏制约、 制衡机制(RestrictiveMechanism)。作为世界“油库”的海湾地区在全球政治、 经济中占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也是世界大国十分关注的地区。在这种特定的国际关系环境中,海湾三角关系的现实就决定了:一旦发生危机,三角关系中的弱小一方将不得不寻求外部支持,使危机国际化。伊科危机转变为海湾危机就是一个例证。在今后比较长的一个时期内,海湾三角关系将继续存在,且其非均衡的状况不可能改变。因此,一旦发生危机,外部势力必然将再次干预海湾事务,使海湾局势更加复杂化。海湾地区国家只有大力加强经济合作与发展,才是消除海湾不安全因素的最重要途径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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