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和印度人力资本投资在经济增长中作用的比较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印度论文,经济增长论文,中国论文,人力资本论文,作用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前言
自60年代起,以T.W.舒尔茨(1961)为代表的经济学家注意到美国的经济增长超过了投入要素(劳动力和物质资本)的增长,认为人力资本投资是解释这一差额的主要因素。乌扎瓦(Uzawa,1965)和罗森(Rosen,1976)也在各自的研究中强调了人力资本在推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尼尔森和费尔普斯(Nelson and Phelps,1976)认为一个国家引进和使用新技术的能力来自国内的人力资本存量。
进入80年代以来,罗莫(Romer,1986)和卢卡斯(Lucass,1988)都强调人力资本投资是经济持续增长的内生因素,并且人力资本在诸如物质资本等生产因素形成方面也起着积极的作用。许多发展中国家试图通过快速进行物质资本积累来促进本国经济增长的失败经历,证实了充分注意人力资本的必要性,进而证明物质资本的有效利用依赖于人力资本。如果人力资本投资不足,专业技术和管理人员缺乏则会影响物质资本的有效使用,快速的物质资本增加所产生的效应就会受到限制。卢卡斯(1990)的研究也证明由于贫穷国家的人力资本的短缺,因此,物质资本也不会流向这些贫穷国家。
在有关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作用研究的文献中,学者们非常重视跨国比较研究。因为,比较研究有几个优势:(1)可以更仔细和深入地分析各个国家制度和历史的特征及其影响;(2)可以利用各国最适用和高质量的数据;(3)可以更详细地阐明经济动态演进过程。因此,本文利用比较的方法,分析中国和印度两国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
二、理论模型和数据来源
1.理论模型。为了估计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本文将考察劳动力有效劳动投入的影响和作用,这里将人力资本投入量与劳动力之积作为有效劳动投入的代表量。生产函数采用(1)式
Y[,t]=A[,t]K[α,t](L[,t]H[,t])[β]e[,t]
(1)
其中,Y[,t]为t年的GDP,K[,t]为t年的固定资产投资,L[,t]为t年的劳动力数量,H[,t]为t年三个层次学校的学生在校率。三个层次的学生在校率分别为:小学学生在校率(DERP[,t]),中等学校学生在校率(SERS[,t]),大专及以上学校学生在校率(SERH[,t])。这就是说,对每个国家而言均有三个模型需要估计检验。我们分别对每个国家估计下列线性模型。
对(1)式两边分别取自然对数后,得到:
logY[,t]=α+αlogK[,t]+β(logL[,t]+logH[,t])+e[,t] (2)
将方程(2)中的H[,t]分别用SERP[,t]、SERS[,t]、SERH[,t]代入,可得到各国相应的模型,对此再进行估计检验和比较分析。
2.关于人力资本投资在物质资本投资中作用,本文采用罗莫(Romer,1990)和贝克尔、墨菲和塔母拉(Becker,Murphy,and Tamura,1990)提出的包含人力资本要素的经济增长模型,分析初始人力资本的增加是否会提高物质资本投资占GDP的比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估计和检验如下方程,
logGDINV[,t]=α+αlogGDP[,t]+β(logL[,t]+logH[,t])+e[,t] (3)
其中,GDINV[,t]为t年物质资本投资占GDP的比例;GDP[,t]为t年的GDP;L[,t]和H[,t]的含义与模型(1)一致。
3.数据来源。本文使用的中国和印度的主要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1970-1994年的世界数据资料(《World Table》)和世界发展报告(《WorldDevelopment Reports》)、上述各年联合国经济与社会合作组织年鉴、联合国亚太年鉴以及各国相应的统计年鉴。
三、模型的参数估计、检验及分析
1.人力资本投资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的参数估计和检验。我们利用方程(1)对三个层次的人力资本投资进行参数估计,得到表1。
根据表1中印度和中国各自的三个模型参数估计和检验结果发现:
(1)无论用那一指标表示人力资本投资,印度国内总投资(GDINV)的估计系数为正且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说明国内总投资对印度的国内生产总值有积极的影响。
(2)使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小学在校学生率的估计参数(LOGSERP的系数)印度为正且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而中国该参数为负且不显著。其原因主要是:在中国小学教育已经普及,小学在校学生率是一个稳定变量,从数理逻辑上看,一个近乎常数的变量(SERP)与一个持续增长的变量(GDP)应是无关的。在印度,由于政府逐年对小学教育的重视,特别是对印度贫困人口的基础教育的重视,其小学在校学生率逐年提高,表明印度初级人力资本投资的加大对印度经济增长具有十分重要作用。
(3)在模型2中,用中等教育学生在校率代表人力资本投资。模型2显示,LOGSERS的系数均为正,且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印度和中国两个国家的人力资本积累,特别是在中等教育层次上的人力投资积累,在经济增长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这与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和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的假设一致。比较印度和中国两个国家的模型2中LOGSERS的系数大小,不难发现中国的中等教育层次上的人力投资和积累对中国经济增长的作用大于印度中等教育层次上的人力投资积累对印度经济增长的作用,这与中国中等教育发展和普及程度优于印度的中等教育发展的情况成正相关。
表1 人力资本投资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模型的参数估计与检验
注:括号内的数值为对应变量的t-检验值,[*]表示该变量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
(4)在模型3中,用高等教育学生在校率代表人力资本投资时,印度的模型中LOGSERH系数为负且不显著,而中国的模型中该变量的系数为正且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这反映出印度的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未能显现,这与近来印度对高等教育投入的增加非常小有关。相反,在中国近20年来非常重视高等教育的投入,高等教育在校学生率逐年提高,因此模型显示高等教育投入的大幅度增加对近来中国经济持续增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5)我们注意得到所有模型都显示,α+β+γ≈1,表明中国和印度两国1978-1994年期间都处于经济规模收益不变阶段。
(6)一个国家不仅要重视初等教育,中等和高等教育更是这个国家人力资本存量增加的主要途径,应使三级教育同时增长平衡发展。
总之,在表1中,作为人力资本较高水平积累的中等教育与增长有着极其密切的相关关系。从印度与中国的比较可见,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各级教育的发展要快于印度,尤其中国的中等和高等教育水平提高的速度远高于印度,因此从各国的模型2和3显示,中国人力资本投资的弹性系数明显大于印度,表明较高水平的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是十分显著的。这也证明了“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内生因素”这一结论,反映了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起着重要的拉动作用,与巴洛(Barro,1991)、曼基务和威尔(Mankiw and Weil,1992)跨国研究的结果一致。
2.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影响的参数估计和检验。为了分析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影响,在此我们用有效劳动投入表示人力资本投入。利用方程(3)对三个层次的人力资本投资进行模型参数估计,得到表2。
根据表2中印度和中国各自的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影响的三个模型参数估计和检验结果发现:
(1)无论用哪一层次教育表征人力资本投资,有效劳动的投入都对固定资产投资有显著的积极的影响,表明人力资本投资对促进固定资产投资有积极的带动作用。
(2)比较中印两国模型的系数大小和系数的显著水平,中国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的带动作用大于印度的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的带动作用。实际上中国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的增长速度明显高于印度,并且中国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也快于印度。这也证明了人力资本在经济增长和生产要素投入中的重要作用。
表2 人力资本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影响的参数估计和检验
注:括号内的数值为对应变量的t-检验值,*表示该变量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
五、结论
本文试图通过比较印度和中国这两个大的发展中国家的人力资本投资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证明人力资本投资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中的“引擎”。本文得出的主要结论是:
1.根据中国和印度两国的生产函数计量模型显示,利用在校学生的比例作为人力资本的表征是合适的,这能够反映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尤其以中等教育所表征的人力资本投资与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2.印度的初级人力资本投资的加大,对其经济增长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中印两国中等教育层次上的人力资本投资对本国经济增长的“引擎”作用均有较高的显著程度,中国该层次人力资本投资的作用大于印度;中国高等教育层次上的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积极的作用,印度则不显著。
3.同时,各级教育上的人力资本投资对提高各自国家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速度也具有积极推动作用。
4.人力资本投资在中国和印度的经济发展中起积极作用的实证与卢卡斯(Lucas,1988)的内生性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与人力资本的假设是一致的。通过计量分析还发现,中国的人力资本投资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高于印度的人力资本投资在印度的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与中国的人力资本投资增长速度高于印度的人力资本投资增长速度相一致,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比印度快的一个重要原因,同时也充分显示了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价值和作用。因此我们的政策应特别注重改善各自国家的各级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主要途径,使教育即人力资本投资和积累成为经济发展的真正“引擎”,促进经济走上良性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