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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今年初以来,一批民歌色彩的流行歌走俏歌坛,从而形成继去年校园民谣之后我国歌坛的又一热潮。对这一风潮的兴起,乐坛人士评价不一。这里刊发两篇意见相左的文章,以期引起读者对这一问题的进一步思考。
——编者
在今天,只要你坐进出租车,你一定会听到车里在播放《纤夫的爱》、《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等带有强烈民歌色彩的流行歌曲。当这些歌曲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作为一个流行音乐的传播者不禁有一点悲哀。
不是对流行歌曲揉入民歌色彩有偏见,而是对其中的某些做法感到不安。这一热潮的引爆点似乎可追溯到《花心》和《新鸳鸯蝴蝶梦》,辅之以《回到拉萨》、《我的灰姑娘》、罗大佑与王洛宾的版权纠葛、《恋曲2000》,其间还有不少如《又见茉莉花》等作品的遥相呼应,最后在《纤夫的爱》、《天不下雨》和《九月九的酒》身上集为大成,与之等量抗衡的还有台湾传来的《倚天屠龙记》中的数首歌曲。上述的这些代表性的曲目无不在市场上大卖,堪称是校园民谣后的又一风潮。
如果从纯粹的音乐观点去看,《花心》、《回到拉萨》、《梦里水乡》和《刀剑若梦》、《其实不想走》等歌在将民歌素材与流行音乐固有的规律性做法相糅合的实验上是很精彩的,仔细分析其中的乐句,可以看到这些作者吸收了民歌的养分又对其进行很恰当的流行化再创作。尤其是《回到拉萨》的开头,主旋律中没有一丁点西藏民歌的现成旋律,甚至可以说是一点也不西藏,但旋律造成的效果却将作者对西藏的美好感受充分表达出来,十分的西藏。郑钧在这里是突破了以往一写民族色彩就摆脱不了原有民歌素材影响的窠臼。《梦里水乡》的作者周迪也写出了以往很多身在江南的作曲家写不出的新江南色彩。台湾的一些作者也同样在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不多的民歌素材上进行了比较成功的再创作。从这些例子中,我们已可得出结论,为我所用,不被固有的传统框定,写出全新的,有个性的作品才会在音乐上得到成功。
相反,如果对民歌不甚了了,或者很了解却没有自己独具个性的再创作就不能真正地在音乐上留下东西来。罗大佑的《恋曲2000》可说是他最集中的一次力图将民歌揉入流行乐的努力,但我对他的这些作品却感到遗憾,因为历史的原因,他对中国民歌目前依然是缺乏真正了解的。一些皮毛的民歌旋律是不能称为真正的再创作的,我想他本人也很清楚。至于《纤夫的爱》这首歌,我认为在音乐上没有任何新鲜之处,最令人遗憾的是歌中反映的情趣我觉得是比较低层次的。如报刊上曾刊登的一篇评论所说,这是没有拉过纤的创作者在家中臆想的伪浪漫。而且歌词中的某些写法颇隐含某些低级趣味的民歌中的不健康因素,难怪不时在卡拉OK里听到某些同样趣味的人兴致勃勃地将歌词作自发的转换。无论如何,这首歌是较粗糙和肤浅的,在艺术的品位和作品水准上是较低的。最近还有一首尹相杰和王焱合唱的《行酒令》,是以颇为欣赏的态度表现了整天喝酒,猜拳行令的浑浑噩噩的生活,传递出一种胸无志向,自甘平庸的世纪末的虚无情绪。这无论如何是不能用“真切反映了老百姓日常生活场景”的话来辩解的。毕竟歌也是一种艺术,作者有必要选择艺术应该表现的东西。况且尹相杰是一位很会唱歌的演员,现在几乎要成为此类歌曲的代表性人物,难道他不应该在艺术上更进一步吗?总之,如果情势再往下发展,市场上将充满类似的歌曲,我们的音乐欣赏者和音乐创作者、音乐传播者都将变得可悲与可怜。
不是不要民歌色彩,而是希望能对中国民歌有更新的发展和使用。我们要用民歌中真正的精华而不是民歌中的糟粕。我一直对雷振邦、田歌等老一辈的作曲家十分仰慕,他们在他们身处的年代里对民歌进行了绝对精彩的再创作,《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草原之夜》是那么自然又不落俗套,取自民歌却又是全新的创作而且又完全可以和经典的民歌相媲美。写这道小文,我没有攻击任何人的意图,只不过是真的希望现在的作曲者能真切、严肃又全新地对待中国的民歌遗产,清楚地知道我们要的是民歌中的哪一部分,让流行歌曲更动听,品格更高,色彩更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