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内领导小组场域中的组织制度化——以中央财经小组为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党内论文,为例论文,领导小组论文,中央财经论文,小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26 [文件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426[2015]04-0010-05 10.13553/j.cnkillygg 2015.04.002 政治组织是制度主义关注的经典话题。一方面,这些组织被视为正式政治结构,这是传统制度主义的主要研究对象和分析视角。同时新制度主义也承认,“政治生活中的组织因素才是至关重要的……正式组织成为现代经济体系与政治体系活动中的主要角色”。[1]另一方面,这些组织作为个体,和其他同类组织一起构成组织场域[2],这是组织社会学分析组织现象的重要工具。具体而言,“要理解各种组织形式的制度化,我们必须首先理解组织场域的制度化和结构化过程。”[3]分析由财经、外事、政法等领域,中央、地方等层面领导小组所构成的党内领导小组场域,就成为理解党内领导小组的必要条件。 1958年6月10日,《中共中央关于成立财经、政法、外事、科学、文教各小组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发布,标志着党内领导小组的正式产生。毛泽东6月8日专门为《通知》稿中加写一段话指出,“这些小组是党中央的,直隶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向它们直接做报告。”[4]这表明:(1)这些小组的政治属性是政党内部组织结构中的一级;(2)这些小组的权属关系是直接对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负责;(3)为了实现自身意图,政党开始通过党内小组的组织形式,加强对于经济社会相关领域的“领导”。 党内领导小组建立以后,发挥什么作用、怎样发挥作用的问题就凸显出来。根据一些学者的观察,党内领导小组“在政治体制的最高领导人和负责形成信息并执行政策的主要机构之间构造了一个桥梁”;“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领导小组负责确定政权在党和政府中的组织方式。”[5]也就是说,党内领导小组是连接党政关系的节点,是贯通决策与政策执行的中介;执政党即通过这一“桥梁”,领导政府的工作,将自身意志转化为现实政策。这一“桥梁”是可有可无的,还是须臾不可缺少的?党内领导小组是作为一项制度安排发挥作用的,还是随意废立的?历史地看,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变迁,党内领导小组的性质、数量、功能都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概括讲,其性质逐渐由非正式制度安排为主向正式制度安排与非正式制度安排并存转变;其数量由最初的中央5个小组扩展为包括纵贯中央与地方,涉及各领域各部门的多个小组;其功能由执行(协调)功能转变为决策与执行(协调)功能并存。这个过程即体现了作为一种组织形态的党内领导小组的制度化变迁过程。本文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①为例,分析党内领导小组的制度化形式。 一、领导小组场域中的财经小组 在组织研究领域,“从共时研究到纵观及历史分析”的转变[6],注重长时段分析,已经成为更具研究纵深的视角。前述党内领导小组场域中,财经小组②几经废立,在不同历史阶段呈现不同特点。以下,对财经小组变迁的历史过程进行简要梳理。 (一)1958年至“大跃进”期间的“中央财经小组” 1958年《通知》下发以后,财经小组即宣告成立。但“不久以后,在‘大跃进’运动中,中央财经小组实际上停止了工作。”[7]随着大跃进暴风骤雨般的推进和小组主要负责人陈云南下养病[8],财经小组能够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少。在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财经小组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围绕钢铁问题展开的,钢铁指标、钢铁生产成为其中的核心[9]。这一阶段,财经小组的设置与活动相对灵活,以协调各相关地区和部门开展工作为主。 (二)1962年至“文革”初期的“中央财经小组” 1962年初七千人大会初步纠正了“大跃进”、人民公社和社会主义总路线中的问题和错误,并对国民经济调整进行部署。根据会议精神,1962年二三月间,“中共中央酝酿恢复中央财经小组。刘少奇、周恩来主张陈云任组长,陈云表示自己身体不好,当组长不合适,可以当成员。最后,议定李富春任组长,周恩来、陈云等为成员。”[10]恢复设立以后的财经小组成为全国财政经济工作大政方针的最高决策机构。[11]至“文革”初期,财经小组逐渐停止活动[12]。这一阶段,财经小组存在时间较短,围绕主持起草《中央财经小组关于讨论一九六二年调整计划的报告》等重要文件,为国民经济调整做了大量工作,实际上表现为决策功能。 同时,党内领导小组的设置扩大到地方层面,从而为层级数量上的增长提供依据。1962年5月18日,中共中央指示“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可以如同中央一样在党委统一领导下成立财经小组,加强财经工作和调整工作的领导,也可以不成立财经小组,而直接由党委书记处加强这项工作的领导。”[13] (三)1980年至1989年期间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 1980年3月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决定:成立以赵紫阳为组长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撤销国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14]1989年7月2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撤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的通知》、《关于撤销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究室的通知》、《关于撤销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的通知》和《关于成立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的通知。[15]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财经小组实际上成为党中央的经济决策机构[16],在国民经济发展和经济体制改革中发挥作用。这一阶段,财经小组表现为决策和执行(协调)功能并存,一些地方党委开始建立财经小组。 (四)1992年至今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 1992年10月中共十四大召开。两个月后的12月28日,中共中央即决定“成立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江泽民任组长,李鹏、朱镕基任副组长,邹家华、李岚清、温家宝为成员,温家宝兼任秘书长,曾培炎任副秘书长。”[17]此次成立的财经小组一直延续至今,在国家经济社会生活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一阶段,财经小组决策和执行(协调)功能得到更充分的发挥,制度化水平不断提高;地方党委财经小组数量逐渐增多,成为地方财经领域的重要职能部门。 二、理论基础与分析框架——一个类型学的视角 (一)组织及其制度化 亨廷顿将政治组织放到政治稳定和政治制度化的结构关系中去考虑,认为“组织是通向政治权力之路,也是政治稳定的基础,因而也就是政治自由的前提。在那么多处于现代化之中的国家里存在着的权力和权威的真空,可以暂时由魅力领袖人物或军事力量来填补;但只有政治组织才足以永久地填补这个真空。”[18]对于新的权力配置关系而言,建立稳定有效的政治组织是十分必要的,这有助于尽快集中权力资源配置,积累和形成现代化所需要的物质基础。实现政治组织稳定有效的过程,就是制度化的过程。制度化是一个复杂的演进过程[19]。从政治学视角看,制度化可以看作组织和程序获取价值观和稳定性的进程,其程度可以用适应性、复杂性、自治性和内聚性衡量。从社会学视角看,制度化意味着获得某种地位或特征的社会秩序或模式。[20]综合起来看,在一定互动中实现稳定性并形成良好秩序的过程,是制度化的基本含义。 (二)分析框架:仪式性与实体性之维 对党内领导小组做类型学划分,是深化研究的重要步骤。既有研究根据职责内容,划分为组织人事、宣传文教、政治法律、财政、外事统战、党建党务等类别;根据党内领导小组存续时间,划分为常设性、阶段性、短期性小组[21];等。这些划分有助于对党内领导小组进行不同角度的分析,深化对于党内领导小组性质、功能的研究,但仍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党内领导小组作为参与决策的组织,“尽管领导小组制度基本隐蔽在公众视野之外,但它却极其重要。”[22]其重要性在于“统一和集中的领导,提高了控制和协调的水平。”[23]但如何对这个重要而隐蔽的组织进行分类并做制度化视角的分析呢? 从组织理论看,研究组织的性质、特点、功能,可以从组织在形式上表现出来的形态特点和在内容上表现出来的具象特点出发,做仪式性(形式上)和实体性(内容上)的基本划分。本文试图从一般的组织类型划分标准出发,从党内领导小组对外呈现的社会活动痕迹(仪式性)和历史材料中的决策过程(实体性)两个维度对党内领导小组进行分析。 1.仪式性的制度化形态。构建连接国家层面的政治生活与普通社会成员日常生活的沟通渠道,是实现良政善治的有效途径。人类学家格尔兹在研究印度尼西亚巴厘群岛时发现,“国家”对于个体而言并不是抽象而遥远的,而是通过地方化形式展现在个体面前,而这个展现的过程就是借助相关仪式持续、重复的再现过程,为个体建立起国家的概念[24]。换言之,一定的仪式形态,是将感官不易察觉的抽象而遥远事物转化为感官能够察觉的具体而亲近事物的途径。实际上,党内领导小组对外呈现的社会活动痕迹,经过长时间积淀,逐步演化成为具有仪式性特征的制度化形态。 2.实体性的制度化形态。党内领导小组建议后,需要通过持续的活动增强组织能力,发挥在决策过程中的作用。孔飞力将政治参与、政治竞争和政治控制视为现代国家的三个重要指标[25],基于指标的不同组合,呈现不同的国家类型特征。在他的分析中,现代中国超强的政治控制能力,中共参与国家治理的途径之一就在于党内领导小组功能的发挥。“执政党的有效组织、严密纪律、统领全局的能力为卡理斯玛权威提供了稳定的组织基础。……我以为,这一制度设施包括了以下诸要素:党政并存的组织结构、相应的红专人事管理,以及动员机制的日常工作节奏化,表现在将行政问题转化为政治问题的种种做法。”[26]上述能力的展现,源于党内领导小组在实体性制度化过程中发挥的作用。 三、仪式性制度化分析 (一)仪式化形态之一:作为集体发声的公开出版物 1992年底财经小组重新设立以后,该小组政治话语的传递仪式,主要是在重大经济事件和经济政策出台之际,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以下简称为“中财办”)名义,通过公开出版物对事件和政策作出权威性解读。这一方面有助于“中央精神”的及时全面有效传播;另一方面,通过公开出版物表达政治态度和观点的方式,逐渐成为正式机制稳定下来。特别是从1992年到2002年,由全国党代会或党的中央全会形式作出的涉及国民经济发展和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无一例外都由中财办辅之以公开出版物的形式进行对外传播。这种仪式性机制在中共十四大到十六大期间成为日常性的工作机制。党内领导班子的组织制度化:以中央财经集团为例_中央财经领导小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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