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旅游学定量研究进展及评价，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研究进展论文,定量论文,评价论文,我国论文,旅游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和数量统计技术的不断发展，用于处理复杂数据的高级统计软件，如SPSS、Eviews、SAS、LISREL、HLM等统计工具应运而生，社会科学定量研究的精确性、推测性以及实证性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定量研究因此而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学科将定量研究方法应用于本学科的研究。作为跨学科的旅游学研究，也积极地应用定量研究方法，近几年已取得丰硕的成果，不仅旅游定量研究的学术论文数量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而且其质量和规范性也有了较大的进步，研究内容更加广泛、深入，从而推进着旅游学研究的前进步伐。
与此同时，定量研究与高深的数学以及复杂的统计学密切相关性，对国内旅游学者来说，还是一个较大的门槛，而对于经济学、地理学、统计学等定量研究已较成熟的学科来说，旅游学领域成了他们施展定量研究才能的新天地，因此，不只是来自旅游学界的专家学者，还有来自地理学界、管理学界、经济学界的学者积极投身于旅游研究，将定量研究最新、最前沿的方法应用于这一具有跨学科性质的学科，不仅对于旅游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提出解决方法，而且还丰富着旅游学研究方法体系，并激励和引导着旅游学者对定量研究的学习和应用。
本文通过对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所收录的1997年—2006年间的应用定量研究方法的旅游类论文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旅游定量研究正处于迅速上升阶段，研究方法、工具、技术紧跟定量研究的发展步伐，高级统计软件的应用更是一大亮点。
二、文献综述
我国旅游研究已走过了20多个年头，尽管成绩斐然，但与国外相比，在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上仍存在较大的差距，大部分研究成果不规范，难以传播，学术交流十分有限。著名学者Chris Ryan教授和Alstair Morrison教授在“新亚洲改变世界旅游”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主题演讲中委婉地指出，从国际旅游研究的进程来看，中国的旅游研究仍只是处于初级阶段，对旅游学科知识体系的贡献与国际学术界对中国的期望还相去甚远。谢彦君（2003）认为旅游作为一个独立学科所应具有的特殊的研究方法体系还没有成型，理论范式单一，研究方法不够系统[1](P20－25)。陆林（1997）通过对国内旅游地理文献的分析发现，国内旅游地理研究描述性工作多，低水平重复工作多，缺乏深入细致的调研和先进的研究方法，影响研究的深度和广度[2](P82－88)。张宏梅，陆林（2005）对《旅游学刊》1999年—2003年间发表的465篇文章的研究方法进行了统计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定性研究仍是中国旅游研究的主导范式，而且基本上只是处于传统定性阶段，而定量研究在这5年内没有明显的上升趋势，而国外的旅游研究已处于定量研究阶段，作者认为国内的旅游研究会跨越定量研究阶段，由传统的思辨阶段直接进入定性定量研究结合的阶段[3](P77－81)。与此相比，Reid等人（1989）较早地对旅游研究中统计方法的应用状况进行了梳理，他们通过检索三种旅游刊物1978年—1987年间收录的659篇文献，发现回归分析、线性相关、模型、方差分析、非参数技术、因子分析是当时最常用的技术手段；同时衡量旅游研究成熟度的指标——多变量技术的运用也在日益增加①。Palmer等人（2005）对国外12种旅游刊物1998年—2002年间的1790篇文献按照24种统计方法的分类标准，得出使用率排在前四位的统计方法是：线性回归模型、因子分析与主成分分析、方差分析和t检验[4]。李仲广对旅游业的定量研究作了系统的梳理和提升，把当前分析方法划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三种，认为高级分析方法表现为数学和模型等定量研究[4]。
本文通过内容分析法探索了近十年来我国旅游学定量研究的进展，研究结果发现国内旅游研究不会跨越定量研究阶段，相反，定量研究正从对基本概念的初级研究方法向数学和模型的高级研究方法进展，成为旅游研究不可或缺的基石。定量研究的积累和发展使旅游研究的内容和形式更具科学性和规范性，是旅游研究不可跨越的阶段。
三、我国旅游学定量研究基本情况分析
1.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内容分析方法（content analysis），对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1997年—2006年间所收录的338篇应用定量研究方法的旅游类论文进行了分析和归纳。内容分析法是对各种材料、记录的内容、形式、含义以及重要性进行客观、系统和数量化描述的一种研究方法，目的是把用言语表示的非数量化资料转换为用数量表示的资料，具有客观性、系统性和量化的特点。
在分析之前需要对所收集到的数据进行信度检验，以验证被测特征的真实程度。通过SPSS11.5软件，采用克伦巴赫（Cronbach）Alpha信度系数法进行检验，结果表明数据标准化后的Alpha信度系数是0.9847，大于0.9，说明本文数据可信度非常好。
2.旅游学定量研究文献数量
图1 1997年—2006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数量的线性图
注释：1997年—2006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数量的线性图是利用SPSS统计软件的绘图功能所绘制的，图中所标结点表示该年份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的数量占1997年～2006年10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总量的比率。
定量研究方法在旅游学研究中的应用起步较晚，从图1可以看出，1997年—2006年间应用定量分析方法的旅游类论文数量较少，变化趋势较平缓，定量研究缺乏规范性，问卷没有信度和效度的检验，数据来源不明确，统计技术和工具还较落后，统计软件的应用较少。从2003年出现直线增长，到2006年检索到99篇论文（占所查找论文总数的29.28％），较1997年11篇论文（占所查找论文总数的3.25％），增长了近9倍，研究也步入规范化轨道，数据的来源予以明确表明，对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严密的检验，统计软件的应用更加普遍，并且与统计软件的发展几乎同步，研究范围有了进一步扩大化，涉及旅游开发规划、旅游发展、生态旅游、旅游者心理行为、旅游企业、旅游市场、旅游决策、旅游教育、旅游资源等。定量研究方法不仅受到旅游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应用，还得到其它学科的学者的青睐，积极地应用定量研究方法研究旅游问题，这使得旅游研究有了更加广阔的视角和更多解决问题的方法，旅游学跨学科的优势得到更好的发挥；不仅学术界的专家学者利用定量研究方法研究旅游，而且硕士博士研究生对于定量研究方法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们的研究热情为旅游学定量研究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活力。总之，定量研究在旅游学中应用的深度和广度进展迅速。
3.旅游学定量研究工具和软件的使用
1997年—1999年，没有搜索到使用统计软件进行定量分析的旅游类论文（见图2）。2000年有两篇使用SPSS进行定量分析的论文，李永华、鄢庆丰（2000）应用SPSS统计软件对大学生消费情况进行了简单的交叉分析和相关分析，主要对调查问卷进行频数统计，而且也没有对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吴必虎（2000）利用SPSS的绘图功能对90年代地理学研究进行了分析和总结。在软件技术工具开始应用之初，规范化、解释性、严密性还是较弱的。
从2004年起，应用统计软件进行定量分析越来越受到学术界的推崇。SPSS13.0、SPSS14.0、LISREL、Eviews、SAS、Minitabl及支持向量机（Support vector machine）等高级统计软件以及Mathlab、Mathematics等数学软件的出炉，以其强大的数据处理功能，使复杂的数学计算程序化，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剔除了研究者在统计和数学计算方面的绊脚石，这也带动了学术论文的规范性，数据来源的明晰化，统计计算精确度的提高，为定量研究提供了强大的技术和设备支持，从而使得定量研究在旅游学界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薄湘平（2002）利用SPSS软件对湖南省1996的旅游业绩效进行了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对数据来源和因子分析的KMO检验有清晰的说明。汪侠（2005）构建了旅游景区顾客满意度指数的结构方程模型，借助LISREL统计软件对模型进行了检验，其调查问卷的设计以及方法都有详细阐述，并运用SPSS统计软件对问卷的可靠度进行了Alpha信度检验。卢江勇（2005）借助SAS8.1软件对海南旅游经济增长进行了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建立了海南旅游收入增长的影响因素回归模型，并提出了进一步发展海南旅游业的对策建议。刘立秋（2005）利用我国1997年旅游业投入产出表，在统计软件Minitabl上计算出了我国1997年8个旅游产业部门的直接消耗系数表、完全消耗系数表和列昂节夫逆阵表。陈友龙（2006）运用Granger causality test（格兰杰因果检验法）对我国旅游业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因果关系进行了检验，并利用Eview3.1软件进行了单根检验。张佑印（2006）利用统计软件SPSS和数学软件Matlab建立正交转置载荷矩阵，对日本、韩国外国游客的旅游决策的内在可控因素进行了研究。这一阶段，论文的质量、规范性、假设检验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图2 1997年—2006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统计软件应用数量的线性图
注释：1997年—2006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统计软件应用数量的线性图是利用SPSS统计软件的绘图功能所绘制的，图中所标结点表示该年份旅游学定量研究统计软件应用论文的数量占1997年～2006年10年间旅游学定量研究论文统计软件应用总量的比率。
4.旅游学定量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
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是两个层面的问题，一般来说，某一研究方法可以用来研究任何问题，某一研究内容可以使用任何研究方法，影响我们选择的是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结合所得到的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因此，某一研究内容往往较多的使用某些研究方法。对于涉及旅游评价方面的问题，如旅游资源评价、满意度评价、可持续发展评价、景区评价、旅游目的地评价、项目选址评价旅游环境质量评价等，一般采用层次分析法和模糊评价法（AHP-Fuzzy评价）法，以及灰色系统评价法、粗糙集（Rough）评价法和综合评价法等，从所检索的论文来看，AHP和Fuzzy方法用的较多，分别占到18.99％和10.85％（见图3），这两种方法的数据来源是专家打分或设计带有Scale量表的调查问卷，其运算方法以及检验相比复杂的统计分析方法要简单一些，目前，支持AHP方法的软件已开发出来，如yaahp,Expert Choice软件，对于其中的数学计算以及检验分析都已程序化，更有利于这种方法的应用。AHP方法需要进行一致性检验，从所检索的论文来看，检验还是很匮乏的。李新运等（1995）将Lparty A.提出的九度定量AHP改进为三标度层次分析法，从而简化了操作。余洁（2002）应用李新运改进的层次分析法对山东省旅游供给环境进行了综合评价，但是，并未对AHP的一致性进行检验，其可信度受到影响。王良健（2001）运用多目标现行加权函数法即综合评价法对张家界旅游可持续发展进行了综合评价，采用九标度层次分析法（AHP）确定指标的权重，并利用最大特征根法对一致性进行了检验。通过综合评价得出张家界当前处在初步可持续发展阶段，离旅游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相差很远的结论。龙丽敏（2002）运用多层次模糊综合评价法对古城正定的旅游环境质量进行了评价，根据其综合评判结果，得出正定总体旅游发展环境比较好的的结论。
图3 旅游学定量研究方法的构成图
注释：旅游学定量研究方法的构成图是利用SPSS统计软件的绘图功能所绘制的，图中所标百分数表示该方法占1997—2006年所统计的旅游学定量研究方法总量的比率。
目前，对于定量分析方法的应用最多的就是统计分析，包括因子分析、聚类分析、主成分分析、回归分析、相关分析等具体方法，其比例为40.31％。由于这类分析方法是由统计软件所支持的，研究者所遇到的困难就是搜集数据，所以应用较为广泛。对于旅游市场分析（如出入境旅游市场、客源市场等）、旅游业发展现状评价、旅游竞争力评价、旅游企业经营绩效评价、旅游者心理行为、旅游产业发展等问题常用此方法。
对于游憩价值的评价用到旅行费用法（TCM）、旅行成本法等。如李巍（2003）用改进的旅行费用法对九寨沟的游憩价值进行了评估，通过拟和意愿旅游需求曲线得出九寨沟的总游憩价值为10.85亿元。较高级又复杂的神经网络系统已被应用于旅游需求的预测，旅游市场的预测，邓祖涛（2006）利用人工神经网络理论建立了BP（Back Propagation）网络预测模型，并与logistic模型、指数平滑模型、自回归模型的预测结果进行比较，发现BP神经网络对入境旅游人数进行预测，其精确度要更高，效果要更好。由于这种方法的难度很大，所以目前应用很少，仅检索到6篇相关文献。此外其它方法有对满意度进行测评的结构方程模型；对旅游生态环境承载力进行测算的生态足迹法；对服务质量进行评价的SERVQUAL模型；用于旅游乘数测算的旅游卫星账户（TSA）；还有数据包络法（DEA）、时间序列法以及用于测量旅游体验质量的ASEB删格法等等。
四、我国旅游学定量研究需要注意的问题
1.需要理解统计数字和分析过程的旅游学意义
由于复杂的数学公式以及计算过程已经程序化，只需将原始数据输入电脑，统计软件就会得出统计结果，统计过程简单化，但对于统计结果的分析过程仍需要对统计方法的理解，否则统计结论难以得出对旅游学有价值的定性分析结果，对于问题的解决无济于事，整个统计过程只不过是一场数字游戏而已。
2.需要掌握定量研究的方法论和一般路径
开展定量研究的作者需要了解方法论和研究方法，方法论是对研究的总体理解，这是一个比较根本和复杂的领域，限于篇幅，本文不予以展开。在普通的定量研究中，更重要的是需要强调研究方法，即研究路径、步骤。一个完整的定量研究，或实证研究，应该包含以下基本步骤：问题提出或研究意义，文献综述，指导理论或理论框架，层次分析，指标构建，指标权重及检验，数据收集与标准化，运算方法和工具及运算过程，结果分析，结论和建议。
3.需要追求研究问题的价值
旅游学中一般定量研究的应用，只是改变了旅游学研究（特别是惯常研究）的表达形式，对旅游学研究内容等实质性问题影响不大，甚至没有影响，这样的研究其实比定性研究好不了多少，甚至漏洞更多。旅游学的形式革命只是源于对理论及其科学性的追求，这是形式逻辑分析和训练在科学研究和教学中的内在要求，旅游学在形式上的进步，这是科学精神在旅游学界扎下根来，这固然令人振奋。然而，旅游学研究的使命不是使用各种方法，而是追求旅游业进步，使旅游业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产业，如果研究内容不追求这样的理想，那么当旅游学完成形式上的追求，马上就会陷入一种空洞的感觉之中，我们为旅游学漂亮的形式而感到鼓舞，但我们却发现在生活中我们所研究的问题是如此微不足道。取得形式的科学性这个成就之后，旅游学仍缺少它作为一门专业学科的另一个支柱：内容的重要性。
4.需要建立旅游业数据库，使研究数据精确化
定量研究中利用统计方法的研究，其数据大多来自调查问卷、国家及地区的相关统计年鉴。而问卷的主观性较强，需要调查样本的广度，而大样本的调查由于经费、时间等的限制，还是难得以普及；由于我国统计口径的不完善，旅游卫星账户尚未建立，统计年鉴数据的精确性、广度性难以得到保证。运用AHP－FUZZY方法的数据来源于专家意见法，主观性也较强，由于这些方面的局限性，对于数据的检验是不可或缺的。而这点却常常被忽略掉。假设检验是定量研究区别于定性研究的根本所在，缺少了检验，定量研究就会失去使人信服的力量，因此，应该提高对假设检验的重视度。
5.需要贯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
再漂亮的模型，长期束之高阁，也会暗淡生锈。旅游定量研究的生命力不在于学者漂亮的形式逻辑，而在于其对理论、产业和企业的实际应用价值。当前有些研究，一方面，在先进的技术和设备的支持下，罗列于堆砌艰深、复杂的定量指标，缺乏应用分析。另一方面，在现实环境和利益驱使下，定量研究以其在旅游学研究中的稀罕性，期刊发表的难度较小，这就催生了学术界对学术成果的贪婪性，急功近利，追求量化成果，而将学术研究价值置之度外。由此使得定量研究的论文只是漂亮的模型和亮丽的图表，而缺少真正有价值的实证分析，对于问题的解决更是无济于事。
五、总结
旅游学的定量研究方法起步于近年，成为旅游学研究一个令人关注的现象，改变了旅游学研究的形式和面貌，本文的研究表明，旅游学定量研究进展迅速，研究成果大量增加，研究工具和软件的使用众多，成熟的和复杂的研究方法已经应用到旅游学各个领域，在过去的5年左右，定量研究已经在旅游学普及开来。总的来看，尽管定量研究在我国旅游学研究的应用起步较晚，难免会存在很多的不足和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定量研究的进步，旅游学定量研究正在以较快的步伐迅速发展，学术论文的质量和规范性有了较大的提升，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由于旅游学的跨学科性质，使其接纳和吸收力较强，同时定量研究方法的可适用性较好，这就形成了方法与研究问题之间的耦合，使得定量研究方法在旅游研究中有了较大的应用空间。
定量研究对旅游学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在旅游业受到公众关注日益增加的今天，旅游学必然会从简单的、主观的理论研究中走出来，方法与形式的革命开始赋予其逻辑性和科学性，所形成的复杂的研究工具以及所匹配的智慧水平，将为下一步改造旅游业、赋予旅游业重要性的追求提供基本的技术和知识条件。当旅游学的定量研究不断完善之后，其对客观性内在要求将会促使旅游学研究不断加深对自身及其支撑学科经济学、管理学、心理学、社会学等的理解，这不仅将提升旅游学的研究内容和研究水平，使其更具科学性和规范性，而且还开辟了旅游学与其它科学的交流通道。
注释：
① 3种旅游刊物分别是：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Travel Research,Tourism Management.12种旅游刊物分别是：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Spanish Versio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ospitality Management,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Leisure Research,Journal of Travel Research,The Cornell Hotel and Research,Administration Quarterly,Tourism Analysis,Tourism Economics,Tourism Managemen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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