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研究
黄郑亮
[摘 要] 目前，全球价值链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越南制造业通过参与国际贸易和分工体系，成功嵌入全球价值链。在全球价值链中，越南制造业尚处于低增加值的“制造端”位置，具有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导、依赖国际供应链和销售链等三大特征。同时，在全球价值链的动态变迁中，越南制造业还将受到分工模式升级、发展路径单一，以及全球与区域价值链相贯通的综合影响。近年,随着中美贸易摩擦频发，全球价值链的“制造端”向越南进一步偏移，进而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越南对外贸易和生产的水平，这也对越南制造业升级和技术创新提出新的挑战。
[关键词] 越南制造业; 全球价值链; 国际贸易; 中美贸易摩擦； 中越经贸关系
冷战结束以后，全球价值链在经济全球化的进一步深化下逐渐形成。全球价值链由世界范围内的企业网络共同构成，国际贸易和生产分工是这个网络的主要表现形式，从而形成“全球价值链”的基本模型。对于世界各国而言，能够有效嵌入全球价值链，参与国际分工，并从国际贸易中获得收益，是实现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的重要条件。
“革新开放”三十余年来，越南为实现国内工业化和现代化战略，大力发展本国的制造业。近年来，越南在经济全球化的潮流下，与中国、日本、韩国、东盟、欧盟等多个经济体达成自由贸易协定，这些自由贸易协定与国内“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战略相结合，推动了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嵌入，实现了与国际经济的对接，从而获得发展制造业的客观条件。
一 文献评述
在全球经济联系日益紧密的背景下，学术界对“全球价值链”的探讨日趋活跃，其分析的重点在于国际生产网络的组织结构与各国在全球价值链的角色作用。同时，以发展速度快、发展潜力足而闻名的“越南制造业”，如何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而实现其与国际经济的接轨，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目前，关于全球价值链和越南制造业的研究成果主要聚焦于以下几个方面：
综上所述，由于新兴产业的融资具有行业不对称性、多阶段性和公司治理平衡等特征，如何利用政府引导基金满足新兴产业的融资需求和公司治理需求，最终推动新兴产业的健康持续发展，成为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政府引导基金投资的关键目标。因此，本文进一步对的政府引导基金运营模式进行探讨，分析不同模式解决现有问题的有效性和局限性。
第一，全球价值链下的产业分工与贸易。何为全球价值链？加里·杰里菲(Gary Gereffi)认为，“价值链描述的是一项产品从理念到最终使用的一系列过程，包括研发、设计、制造、营销、售后等环节。”(1) 〈美〉加里·杰里菲等著，曹文、李可译《全球价值链和国际发展：理论框架、研究发现和政策分析》，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1月第1版，第3页。 可以说，全球价值链本质上是对经济活动的“分工”，这种分工包括研发、制造、销售等主要环节，以及投资、服务、售后等一系列配套流程。伴随着经济活动的分工，是经济各环节的创造增加值的差异。布鲁斯·科古特(Bruce Kogut)在考察了跨国公司对子公司不同区位分布后，提出将价值增加链视为制定国际商业战略中的核心位置，在增加值的基础上，国家的相对优势和公司的竞争优势相互交融，从而有助于确定价值增加链的跨境区位分布(2) Bruce Kogut, “Designing Global Strategies: Comparative and Competitive Value-Added Chains”, MIT Sloan Management Review , 1985-07-01, https://sloanreview.mit.edu/article/designing-global-strategies-comparative-and-competitive-valueadded-chains/, 2019-04-11.，在这一基础上，生产者将依据价值链不同环节的增加值，具有把生产过程分解到不同区域的能力，最终形成以各国增加值差异为单位的“全球生产网络”。至于以增加值为单位的分布形态，施振荣(Stan Shih)在考察台湾电脑行业后，提出著名的“微笑曲线”：各国凭借其差异化的比较优势融入全球价值链，发达国家倾向于从事高端、无形的高增加值活动，如制造前期的研发、设计和品牌建设以及制造后期的售后服务和市场营销等；相反，发展中国家则主要从事低端、有形的生产活动，如加工、装配等低增加值活动(3) Stan Shih， Me -Too is not My Style :Challenge Difficulties ,Break through Bottlenecks ,Create Values . Taipei: The Acer Foundation, 1996.。在分工的作用下，以“中间产品”为代表的生产零部件和工业原料逐渐成为国际贸易的主要组成部分，这一现象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便出现了苗头，迈克尔·叶芝(Michael D. Yates)通过分析机械和交通设备类产品(即SITC 7)的贸易数据，发现在1995年经合组织成员国的总出口中，零部件出口占据了30%，而且增速也超过了SITC 7类产品的总体增速(4) Alexander J. Yeats, “Just How Big is Global Production Sharing?”,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 1998.。截至2014年，中间品贸易占世界商品贸易总额已达到86%(5) 笔者根据WTO数据库相关数据计算而得，https://www.wto.org/english/res_e/statis_e/its2013_e/its13_appendix_e.htm，2019-04-12。 。然而，近年来“中间产品”贸易出现了增长颓势的问题，直接后果是引发了全球贸易的衰退，这也是今天“逆全球化”现象的主要表现之一。为此，2019年4月，麦肯锡全球研究院从全球价值链的视角分析其原因，认为新兴经济体正在纷纷完善本土供应链，以降低对进口中间产品的依赖，同时，新兴经济体国内消费能力的提升，也造成一些企业出口占比的下降(6) 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 “Globalization in Transition: The Future of Trade and Value Chains”, January 2019, https://www.mckinsey.com/featured-insights/innovation-and-growth/globalization-in-transition-the-future-of-trade-and-value-chains 。可以说，正是因为新兴经济体内部上游供应链和下游销售链的完善，导致跨境生产活动呈现下降趋势，进而使国际贸易出现了缩减，这也是今天全球价值链变革的一大表现。
学生带着问题看完之后，有一两分钟的时间进行同桌之间和前后桌之间进行讨论，之后教师随机选择学生对问题进行回答。学生对于第一个的回答中基本上都提到他们了解到一些印度的文化，比如吃饭用右手，左手被认为不洁净，印度人也爱问一些在西方人眼中涉及隐私的问题等。对于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多数说“有意思”、“有趣”，尤其是对于左手被认为不洁净这个现象感觉“奇怪”“不可思议”。通过这两个问题的引导以及视频的观看，学生的兴趣和讨论的热情被激发出来了。笔者继续发问：
第二，分析各国、各经济体与全球价值链的互动关系。在全球价值链理论发展的同时，如何使理论和研究方法更好地与实践相结合，也是学界关心的一大问题。在理论与实践的相互交融中，学术界出现两个研究方向：一个重在研究全球价值链背景下的“产业升级”问题。随着各国经济的发展，国家间寄希望于产业升级而摆脱落后的产业发展模式，实现更有质量的经济增长。2018年，《全球价值链发展报告(2017)》显示，国家和经济体参与全球价值链，不仅能够实现经济规模的扩大，还会实现价值链位置的升级，这种升级指的是国家和产业通过技术的更新、知识的引进以及投资的扩大向“高增加值”的方向发展。该报告还从功能、产品、流程和跨产业四个方面对“升级”做了形态区分(7) 王直、〈美〉杜大伟、〈巴西〉若泽·吉勒尔梅：《全球价值链发展报告(201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101-105页。 。在现实中，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北美自贸区(NAFTA)成立后的墨西哥、加入欧盟(EU)后的东欧国家，都是在全球价值链环境下实现“产业升级”的典型代表。第二个研究方向旨在借助全球价值链的“定量分析”方法，结合一系列统计数据和计算工具，测量国家在全球价值链和区域价值链中的角色和位置，例如，张志明等以俄罗斯为研究对象，根据国际投入—产出数据库、增加值贸易数据库等，从亚太价值链联系和亚太价值链地位横纵两个维度考察了俄罗斯在亚太价值链中的角色及其演变态势，认为俄罗斯总体处于亚太价值链的高端位置，但对东亚经济体的依附性较强，高技术和服务类产业在区域价值链中的位置相对较低(8) 张志明、曲文轶、郭一文：《俄罗斯在亚太价值链中的角色及其演变态势》，《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7年第3期。 。郭龙飞、赵家章则立足于金砖国家制造业，发现金砖国家低技术制造业比重均呈现下降趋势，高技术制造业已经成为金砖国家以后发展的重心，同时，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获得了更多的技术溢出，中国的高新技术制造业发展也走在了发展中国家前列(9) 郭龙飞、赵家章：《金砖国家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收益与动态变化》，《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6年第6期。 。总体来看，全球价值链与国家间的互动关系正在成为研究的重点，这个方向的研究成果与现实的结合更为紧密，能够为产业升级、国家所处的价值链位置提供理论依据。
基于分类效果与其指标层之间的关系，可认为分类效果取决于3方面的因素：公众支持率、管理执行难度、公众识别与实施难度。鉴于这些因素对分类效果的作用过程暂不明晰、无法量化，且取值时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因此，对分类效果的评价指标进行了优化，采用基于试验分析的分类投放方案综合正确率来取代原来的3个指标，如图1所示。
第三，全球价值链背景下越南制造业的发展。目前，中国国内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并不多见，主要集中于越南与中国的贸易和产业关系，例如孟祺分析了中越两国关于纺织服装产业出口国内附加值的变化(10) 孟祺：《基于附加值贸易的中越纺织服装产业全球价值链研究》，《经济体制改革》2016年第2期。 。在越南国内，全球价值链的研究在越南加入WTO以后逐步兴起，越南学者重点思考“越南制造”如何在全球价值链和“革新开放”的框架下实现规模和质量的双重升级。总体来看，越南对“全球价值链”的基础研究集中于两点：其一在于理论性研究，集中在国际贸易、跨国生产、全球分工等研究领域，旨在对越南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作理论性指导。越南学者阮氏玉玄(
)立足于生产的国际化提出，全球化进程中的两个主要举措是生产过程的重组和生产要素的重新分配，这两项举措刺激了全球生产网络的出现，导致跨国公司增加了对垂直分工下中小公司的投入和零部件的购买，促使中间品贸易的兴起，而这种趋势将更多地为越南中小企业提供创造价值的机会(11) 
(阮氏玉玄：《全球生产网络：现状与前景》)， 2014，http://luanvan.net.vn/luan-van/khoa-luan-mang-luoi-san-xuat-toan-cau-thuc-trang-va-trien-vong-62531/, 2019-04-15. 。其二是在实践层面上，把全球价值链与越南具体的产业相互结合，通过具体的数据和案例，对越南相关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进行路径分析。例如，越南正式加入世贸组织以后，阮武明芳(
)便思考越南纺织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路径问题，指出越南纺织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低增加值位置，而且在规模和技术上均落后于中国、美国、日本等国，提出用“比较优势”理论分析越南纺织业的竞争优势(12) 
(阮武明芳：《关于越南服装业在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提升》)， http://luanvan.net.vn/luan-van/khoa-luan-thuc-trang-va-giai-phap-nang-cao-vi-tri-cua-viet-nam-trong-chuoi-gia-tri-toan-cau-doi-voi-hang-may-mac-64853/, 2008. 。综合来看，越南国内对全球价值链的研究具有起步较晚、针对性强的特征。其文献主要集中于2006年越南加入世贸组织以后，目前对该领域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且数量较少，研究内容也较为分散，大多数研究依附于国内的产业政策、进出口贸易、经济全球化等领域，对全球价值链的研究还未形成独立的体系。另一方面，越南对全球价值链的考察，能够紧密联系国内制造业发展和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的实际，具有分析个别行业在价值链位置的能力，并为国内制造业的升级和转型提出对策。
综上所述，有关“全球价值链”的研究体系目前已经日臻成熟，不仅在理论层面完成了从概念到方法、再到政策分析的理论构建，而且在实践中，也能通过各国贸易和生产的相关数据，测量国家与全球价值链的互动关系，为国家的产业升级和经济治理提供理论依据。但是，越南作为与中国经济联系较为紧密的国家之一，作为当前在全球价值链环境下发展前景广阔的国家之一，国内目前对越南相关产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研究较少，缺乏对越南经济的支柱产业——制造业的系统性分析，对越南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位置、特征，以及今天全球贸易不稳定背景下越南制造业升级和中越经贸关系的研究尚有待深入。本文将从这些方面做出尝试。
二 越南制造业的对外贸易和生产
越南制造业虽然增速显著，但是，越南制造业增加值总量却仍然位于世界中低档的位置。2017年，在东盟十国内部，越南制造业增加值仅高于缅甸、柬埔寨、文莱、老挝四国，位于东盟国家的第六位，而制造业产出占GDP比例，越南仅位于东盟国家第八位(见表4)。与此同时，制造业的低增加值也直接反映在越南国内就业结构上，据越南规划和投资部统计，2017年，初级工作是最庞大的就业群体，按照国际劳工组织的定义，初级工作者的任务是：“从事包括简单和日常的任务，主要需要使用手持工具，通常需要一些体力劳动”(19)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https://www.ilo.org/public/english/bureau/stat/isco/isco88/9.htm,2019-04-30. ，其工作行业包括农业林业参与者、采矿业劳工，以及简单任务的制造业者。在越南，初级工作者主要分布于包括电子产品组装、服装产品缝纫、鞋类制作等低增加值的劳动密集型行业；与之相反，越南就业结构占比最低的则主要是管理型人员和技术型人员，这些非体力劳动工作往往集中于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行业，这类行业的增加值创造往往高于劳动密集型行业，但是，越南在这些行业的工作者不足30%(见表5)。
安徽省宿州市作为安徽省内农业大市，拥有丰富的地方特色农产品资源：砀山酥梨、砀山黄桃罐头、萧县葡萄、符离集烧鸡、夹沟香稻米等等。宿州市特色农产品交易主要以个体到个体或者个体到企业形式为主，包含的商业主体主要是中小型企业和个体农户。在当前互联网经济浪潮下，更多的商业销售需要虚拟电子商务和线下实体交易综合。在宿州市特色农产品销售过程中，贸易双方缺乏专业、有效的销售管理系统运营特色农产品，因此，研发面向区域特色农产品的销管理系统是迫切和必要的。
(一)从对外贸易角度考量
在越南对外贸易高速增长的背后，是越南对外贸易结构的变化，这种变化主要表现为对外贸易产品由初级产品(15) 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的分类，SITC 0+1+2+3+4类别下的产品属于初级产品，即食品和活动物(SITC 0)、饮料和烟草(SITC 1)、非食用原料(SITC 2)、矿物燃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SITC 3)、动植物油脂和蜡(SITC 4)。 向制成品(16) 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的分类，SITC 5+6+7+8类别下的产品属于制成品，即化学产品(SITC 5)、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SITC 6)、机械及运输设备(SITC 7)、杂项制品(SITC 8)。 过渡，而制成品对国际贸易的参与，则是越南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标志。
如果对1998年至2018年的越南商品进出口贸易进行细分，可发现在1998—2007年间，初级产品和制成品参与对外贸易的金额基本持平，初级产品长期处于贸易顺差状态，而制成品则始终保持着贸易逆差；2007年至今，即在越南正式加入WTO以后，越南制成品对国际贸易的参与程度开始飞速发展，到了2018年，制成品的进出口贸易总额已经是初级产品的四倍，同时，制成品的贸易逆差在2016年以后逐渐转为顺差(图1)。总体而言，越南制成品贸易呈现出“对外贸易扩大，先逆差后顺差”的变化趋势。另一方面，从越南进出口贸易的产品分类上看，根据联合国货物贸易的技术种类(LALL)(17) LALL分类，即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根据产品的技术属性，对国际货物贸易进行的分类，可区分为资源型制成品(以农业为主)、资源型制成品(其他)、低技术制成品(以纺织服装为主)、低技术制成品(其他)、中等技术制成品(以汽车为主)、中等技术制成品(以加工工业为主)、中等技术制成品(以工程机械为主)、高技术制成品(电子电力)、高技术制成品(其他)。 划分，2018年，以电子电器为主的“高技术制成品”、以纺织品为代表的“低技术制成品”和以机械为代表的“中技术制成品”占据了越南产品进出口的主力地位。可以说，当前的越南进出口贸易，集中于电子电器、纺织品和机械三类制成品(详见表1)。
随着以农民负担为典型的“三农”问题日益恶化，在进入21世纪之际，国家开始进行农村税费改革，并在2006年取消了千年之久的农业税和专门面向农民的各种收费。国家之所以能取消农业税费，其中关键是中国已经完成工业化，农业产值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较小，农业税费在国家财政收入所占比重已微不足道。从这个意义上讲，国家取消农业税既是不得不为之举，又具备取消农业税的财政条件。
图 1 1998— 2018年越南初级产品和制成品进出口贸易变化图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相关数据绘制而成，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https://unctadstat.unctad.org/wds/TableViewer/tableView.aspx?ReportId=24738，2019-04-21。
表 1 2018年越南货物贸易进出口结构(按 LALL划分)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相关数据编制而成，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https://unctadstat.unctad.org/wds/TableViewer/tableView.aspx?ReportId=2473
在进口方面，越南以电子和机械零部件、纺织原料等“中间产品”为主，对这些产品的进口目的不在于国内的消费，而是继续生产。以2018年为例，越南的主要进口产品，均带有“中间产品”的属性。其中，进口金额最高的五种产品以“电子”和“机械”零部件为主，具有金额庞大和高增长率的双重特征，这就表明，以零部件为代表的中间产品正在成为越南进口产品的主体；与此同时，这五大产品的进口主要来源国包括韩国、中国、马来西亚为主的东亚经济体，东亚地区在一定程度上是越南制造业生产的原料供应地。另一方面，从全球范围内考察，2018年越南进口产品占世界同类产品总进口比例最高的五项均是“纺织品”原材料，越南对这五项产品进口的世界排名均位于前三位，在世界范围内，越南是这五项产品最大的需求国；而这些纺织品原料的进口，全部来源于中国，中国充当着越南纺织产品最大“供应国”的角色(详见表2)。总体来看，2018年，以电子、机械零部件为代表的中间产品是越南进口产品的主体，而越南对纺织原料类产品的进口则成为世界同类产品进口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以中国为代表的东亚经济体，是越南制造业主要的原料供应地。
8，2019-04-21。
表 2 2018年越南主要进口与占世界总进口比例最高的五种产品
数据来源：国际贸易中心数据库，https://www.trademap.org/Product_SelProductCountry.aspx?，2019-04-22。
在出口方面，越南不仅有电子和机械零部件为代表的“中间产品”，还有着金额庞大的以服装、鞋类等纺织品为代表的“最终产品”。2018年，越南出口金额最大的是电子类产品及其零部件，占越南总出口额的40%以上，同时，电子类产品也是近五年来出口增长率最快的产品，其增长率超过23%，越南逐渐形成以“电子产品”为主的出口格局。在电子类产品之后，则分别是鞋类、服装等产品，这两类产品均以消费为目的，也是越南进出口中增加值相对较高、贸易顺差的主要来源。不仅如此，鞋类、编织品、服装、咖啡和茶叶四类产品的出口，在同类产品世界总出口额中所占的比例均超过5%，位列世界出口的第二、三位，这些产品的主要用途也在于消费和使用，是越南“最终产品”出口的主要组成部分(见表3)。然而，相比较越南进口来源地的多样化，越南产品出口国则相对集中，美国成为越南最主要的出口目的地，是越南最大的“消费市场”。总体来看，2018年，越南的出口以电子产品和纺织制成品为主，兼有“中间产品”和“最终产品”双重属性，而美国则是越南最重要的产品出口地。
表 3 2018年越南主要出口与占世界总出口比例最高的五种产品
(续表)
数据来源：国际贸易中心数据库，https://www.trademap.org/Product_SelProductCountry.aspx?c，2019-04-22。
综上所述，越南的对外贸易结构，近年来逐渐以制成品为主导，电子、机械产品和纺织产品成为制造业进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越南的进口以上述产品的“中间产品”为主，这是越南制造业生产的上游原材料，来源地主要包括中国为首的东亚经济体；而出口则兼有“中间产品”和“最终产品”两大属性，主要流向以美国为主的下游销售市场。
(二)从生产角度考量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数据库提供了测算全球价值链的一系列指数，其中包括2005年至2015年十年间越南制造业的总出口额、间接增加值和国外增加值(见表7)。通过观察，可发现越南制造业的国外增加值要长期高于国内间接增加值的两倍以上，这就初步断定了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国外供应链对其生产的影响，要高于自身对外国生产供应的影响，或者说，国外增加值高于国内间接增加值的现状，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越南制造业位于全球价值链制造端的下游位置。
（5）急性单纯性阑尾炎：本组26例，表现为：阑尾管壁稍增厚，阑尾稍肿大，阑尾管腔扩张有时无回声或者呈低回声，超声扫查阑尾管腔闭合可见线状高回声。阑尾横切面呈似“靶环”征或呈同心圆征，纵切面似“蚯蚓状”。
图 2 1998— 2017年制造业增加值变化图
数据来源：作者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相关数据绘制而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V.IND.MANF.ZS/，2019-04-26。
越南货物进出口贸易在“革新开放”以后逐年增长。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统计，1998年至2018年的二十年间，越南货物进出口贸易总额由209亿美元增长至5000亿美元左右，增长幅度超过20倍，其中，在2018年，越南产品进口额为2461亿美元，产品出口额为2465亿美元，实现了轻微的贸易盈余(13)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数据库，https://unctadstat.unctad.org/wds/TableViewer/tableView.aspx?ReportId=24738，2019-04-20。 。与此同时，据世界银行数据库统计，2018年，越南货物和服务进口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2.1%，出口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5.4%，而这两项指标的世界平均值分别为28.5%和29.4%(14) 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E.EXP.GNFS.ZS?view=chart，2019-04-20。 。这些统计数据均反映出在“出口导向型”战略下，越南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融合，以及进出口贸易对越南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作用。
表 4 2017年东盟十国制造业增加值总量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V.IND.MANF. CD，2019-04-30。
表 5 2017年度越南就业比例
数据来源：Ministry of Planning & Investment of the Socialist Republic of Vietnam，Report on Labor Force Survey Quarter 4, 2017，http://www.mpi.gov.vn/en/Pages/tinbai.aspx?idTin=39844&idcm=109，2019-04-30.
此外，越南制造业另一大特征是深受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影响。革新开放以后，FDI是拉动越南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在FDI来源地上，韩国、日本成为越南主要的投资国，新加坡、中国台湾、中国大陆、维尔京群岛等经济体也是越南FDI的重要来源。在投资行业上，越南制造业在项目数量和投资总额上均是获得FDI最多的行业(表6)，累计获得资本占FDI总额的58%，即使2017年出现了下降，但仍以44%的比例稳居各行业之首；与此同时，亚洲开发银行在《亚洲经济一体化报告2018》中也指出，越南接收FDI的产业主要集中于美信息技术行业(IT)和纺织行业，前者的投资主要来自美国，后者主要来自韩国(20) Asian Development Bank，Asian Economic Intergation Report 2018 , pp.44-47. https://www.adb.org/sites/default/files/publication/456491/aeir-2018.pdf，2019-04-30.，而这两大行业均属于大规模人力投入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也是越南制造业参与国际贸易的主体产业。
表 6越南 FDI统计
数据来源：General Statistics Office of Vietnam，http://www.gso.gov.vn/default_en.aspx?tabid=776，2019-04-30.
总体来看，越南制造业具有“高速发展”“高度国际化”和“增加值低下”的“两高一低”特征：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的越南制造业，结合了国内革新开放与国际产业转移的有利时机，在近二十年时间了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但是，这种发展主要依托于国内的人口和资源红利，而国内知识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并未实现同步的发展，故越南制造业的实际增加值效益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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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与特征
随着越南参与国际制成品贸易的程度越来越深，越南制造业也逐步嵌入全球价值链，成为全球贸易和生产网络的一部分。这就促使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框架下有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发展特征，并受到全球价值链的影响。
——近日，针对中国医学学生的培养问题，以及“60万医学生仅10万从医”这样的新闻，浙江大学医学院康复研究中心主任陈作兵在《光明日报》上发文说
(一)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指数分析
在全球价值链的分析体系中，关于一国某项产业在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程度和所处位置，有着固定的分析模型(21) Robert B Koopman, Zhi Wang: “Give Credit Where Credit is Due: Tracing Value Added in Global Production Chains”, Working Paper Series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2010. ，其中，最重要的是“参与指数”模型和“位置指数”模型：
参与指数：GVC participation ir =IV ir /E ir +FV ir /E ir
位置指数：
因此，根据计算模型，越南制造业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程度逐渐加深，同时，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后向关联度”要高于“前向关联度”，导致越南制造业基本位于全球价值链的下游位置，或者制造环节的末端位置。在现实中，处于这个位置的国家主要扮演着生产末尾、靠近最终消费的角色，而越南进出口的支柱产业——电子产业和纺织产业——负责拼装、加工、上色等职责，需要从东亚、东南亚等经济体进口大量的“中间产品”确保生产的投入，而生产的产出则表现为出口到欧美市场的“最终产品”，这就是越南制造业目前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位置和扮演的角色(见图5)(22) 在越南制造业的总出口中，国外增加值高于间接国内增加值，故越南制造业受国外影响大于自身对外国的影响，因此后向关联度要强于前向关联度。 。
越南制成品贸易高速发展的背后，是越南制造业的崛起。1998年至2017年，越南制造业创造的增加值，从最初的不足50亿美元增长至2017年的350亿美元左右，年增长率基本维持在10%以上，而同期世界制造业增加值的平均增长率仅为5%左右，这反映了越南制造业在20年间强势增长的势头(18) 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V.IND.MANF.ZS，2019-04-26。 。但是，如果对增长率进行观察，可发现越南制造业增加值具有“滞后性”的特征，例如，在2009年至2012年的三年时间里，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是制造业在世界范围的低谷，而越南制造业的低谷则推迟到了2010年，与此同时，这一年也是世界制造业的恢复期，而越南制造业重新崛起则又延后至了2011年(见图2)。
表 7 2005— 2015年越南制造业总出口、间接增加值、国外增加值 单位：百万美元
数据来源：OECD数据库，https://stats.oecd.org/Index.aspx?DataSetCode=TIVA_2018_C4#，2019-05-18。
通过计算，2005年至2015年，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后向关联度”远高于“前向关联度”(见表8)，与此同时，根据全球价值链的“参与指数”模型，计算出越南制造业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程度，除了2009年和2013年受世界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外，越南制造业参与指数在十年间基本处于上升状态，这也就说明越南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越来越深(见图3)；根据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数”的测算，可发现越南的“位置指数”在十年间均为负值，即越南制造业长期位于全球价值链的下游生产环节。而从位置变化趋势来看，虽然在2008—2009年和2011—2012年两个时间段内有所上升，但是，在十年间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指数基本呈现下降态势，也就是说，越南制造业逐步向全球价值链的下游生产端方向发展(见图4)。
表 8 2005— 2015年越南制造业的价值链指数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OECD数据库和GVC“参与指数”与“位置指数”模型计算所得。
图 3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指数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OECD数据库和GVC“参与指数”与“位置指数”模型计算绘制。
图 4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指数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OECD数据库和GVC“参与指数”与“位置指数”模型计算绘制。
在这两个模型中，IV ir 表示r 国i 产业出口的“间接增加值”，即r 国i 产业的中间品出口到第三国，被第三国再加工并继续出口后的增加值；FV ir 表示r 国i 产业出口的“国外增加值”，即r 国i 产业的出口中包含的国外增加值部分；E ir 代表着r 国i 产业的总出口额；而
和
则分别值r 国i 产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前向关联度”和“后向关联度”。在现实中，“前向关联度”高，则表明r 国的i 产业主要向世界其他国家的生产提供“投入品”，包括初级产品和生产所需的中间产品，以至于该产业的增加值也反映在第三国的出口中；与之相反，如果 “后向关联度”高，则表明r 国i 产业的生产需求更多的外国中间产品和初级产品，反映在数据上即“国外增加值”比例较高。“前向参与度”与“后向参与度”之和，表明r 国i 产业的参与价值链的程度，指数越高，其参与程度越高；而两者的对数比例，则反映了该产业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指数越高，代表了该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生产环节的上游位置，反之，则处于生产的下游位置。
图 5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概况图
数据来源：笔者根据GVC“参与指数”与“位置指数”模型计算结果绘制而成。
(二)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特征分析
作为正在崛起的世界制造业大国、全球价值链制造端最重要的国家之一，越南制造业具有以下特征：
第一，从分割价值链角度来看，越南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和承接“国际产业转移”的时间与过程一致。当前，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显著特征是生产过程的空间分割，位于各产业主导地位的跨国公司根据各国资源禀赋、产业基础和市场条件，把生产的过程分布在具有比较优势的国家和地区。在这个背景下，越南在“革新开放”后逐渐趋于稳定的国内政治经济环境、濒临国际海洋运输航线的地理位置，以及国内众多人口形成的低成本劳动力和充足的消费市场，成为适合制造业发展的先天性优势条件，也是越南吸引跨国公司安排生产的主要因素。与此同时，20世纪80年代后期至2008年金融危机东亚地区发生着“第四次国际产业转移”(23) 所谓“第四次国际产业转移”，目前学术界尚未形成定论。参见赵宏图《从国际产业转移视角看“一带一路”——“一带一路”倡议的经济性和国际性》，《现代国际关系》2019年第3期。 ：日本、亚洲“四小龙”国家与后期的中国大陆等东亚较为发达的经济体，在承受着劳动力成本上升与自身产业升级、发展高科技产业的压力下，急需把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出去，而越南凭借上述有利因素，成为理想的承接地之一。在这个背景下，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把生产型企业搬迁至越南，或者直接在越南设置“代工厂”，把一些劳动密集型和低增加值的技术密集型产业通过“外包”方式转移给越南。这也促使越南成为全球价值链分割和“第四次国际产业转移”的最大受益者之一，逐渐成为新的“世界工厂”。
第二，从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产业来看，劳动密集型产业成为主导产业。以手机、电话、平板电脑为代表的电子电器类产品和以服装、鞋为代表的纺织类产品是越南制造业参与国际贸易的两大主力产品，也是越南制造业参与国际分工、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两大主导产业。但是，对于身处价值链下游、生产环节末端的越南来说，这种参与只是对这两类产品进行了拼装、塑型等低增加值的加工行为，既没有形成完整的国内供应链，也依赖于跨国公司的销售链，更没有大规模涉足于产品的研发端。在现实中，越南制造业对这两类产品也存在着差异：一方面，从贸易差额来看，纺织品目前保持着高额的贸易顺差，是当前越南贸易顺差的主要来源，其原因就在于越南国内纺织业生产体系的完善，使越南纺织业逐步具备了自主生产工业原料的能力，国内供应链逐渐取代国际供应链，从而降低了进口需求。另一方面，从贸易增长角度来看，近五年电子电器类产品的进出口年增长率接近20%，是越南贸易增长的主要来源，也是越南最具活力的制造业之一，其原因不仅在于越来越多的电子类跨国公司倾向于在越南设立工厂，而且电子类产品本身具有更新速度快、产品刚性需求大的特征。总体而言，以电子和纺织为主体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承载着越南参与国际贸易和全球分工的主要任务。
总体来看，越南制造业基本形成了“东亚提供生产原料、越南进行加工装配、欧美负责最终消费”的价值链框架。这种价值链模式和大量的外资也导致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自主性程度较低，受到上游供应链、下游销售链和国际资本的制约，在现实中，越南制造业之所以在2008—2009年与2011—2012年两个时间段出现徘徊，就是因为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影响到越南制造业的国际供应链、销售链和资本链，从而造成生产和贸易的双重波动。
第三，从参与全球价值链上下游角度来看，越南制造业的上游供应链主要分布于中国、韩国、日本，以及东盟为主的东亚经济体，越南从中进口包括电子零件、机械设备、纺织面料、染料在内的“中间产品”或者“工业原材料”，这种“供应—生产”模式形成了典型的“来料加工型”贸易；与此同时，越南制造业的下游销售渠道基本上被三星、苹果、耐克等大型跨国公司所掌控，越南相关企业和工厂通过接收跨国公司的生产订单，按照订单所规定的参数和要求进行相关的生产，产出“最终产品”，并通过跨国公司的销售渠道把产品推向国际市场，这种“生产—出口”模式也是今天全球价值链下以跨国公司为主导的“贴牌”生产模式。更为重要的是，从资本注入角度来看，越南制造业深受国际资本的制约，以2018年为例，大量的FDI流入，导致越南国内企业的出口仅占出口额的28%，远不及外资企业的72%(24) 《越南2018年经济成长及2019年展望》：https://www.roc-taiwan.org/vnsgn/post/20613.html，2019-04-30. ，可以说国际资本的流入虽然给越南制造业带来强劲动力，但是也导致制造业的发展严重依赖国际资本。
(三)全球价值链对越南制造业的影响
根据越南制造业对外贸易概况，基本描绘了越南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图景：越南制造业发挥自身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规模优势，以纺织品和电子电器类为主导产业，立足于全球价值链的低增加值“制造端”，引进中国、韩国、日本等上游产业的 “中间品”，在价值链下游对其进行加工、拼装、缝纫等生产行为，把“最终品”出口到美国、欧盟，以及东亚等主要市场。在描述增加值的“微笑曲线”中，美国、欧盟、韩国、日本等经济体负责高增加值的研发与销售环节，中国为首的东亚各经济体占据着提供原材料、生产设备等中等增加值环节，而越南与东盟国家，则基本上位于增加值最低端。但是，在现实中，全球价值链并非一个固态分工和销售模式，随着全球价值链的进一步发展，越南制造业将面临生产和贸易以外的新影响。
首先，全球价值链逐渐表现为“精益分工”模式，即生产环节需要更高的专业化和细致化，这就要求生产被越来越多地分散，全球价值链的长度也在增加，因此，“中间产品”的环节也会越来越多。对于越南说，在参与全球产业分工初期，国内制造业主要依托的是人力成本低廉的优势，进而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但是在生产逐渐出现专业化分工以后，单纯的人力成本优势将会逐渐让渡于人力科学化、设备专业化、管理精确化，这对越南制造业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与此同时，“中间产品”环节的扩大，对越南来说将会面临两种选择，一是进口更多的“中间产品”，尤其是对于价值链下游的越南来说，进口产品将会包括生产所需的辅料、专业化的设备，以及必要的服务，另一种选择则是完善国内的生产网络，对国内产业进行必要的专业化分工，以实现国内供应链取代国际供应链的效果。从短期来看，增加“中间产品”的进口是最可行的操作，而从长期来看，越南势必也要走上完善生产网络、进行产业升级、淘汰低端产能的道路。
到目前为止，明尼都设法避开了遇到的渔线，它不喜欢挂着饵的鱼钩的样子，但是在明尼苏达州的黑斯廷斯附近，它试着咬了一回鱼钩。它并没有像大多数乌龟那样一口吞下鱼饵，而是侧头迅速叼住了鱼饵，锋利的钩尖扎进它的嘴，利索地划穿了下颚柔软的中部，钩住了下颚的末端。这突然袭来的疼痛使明尼受了惊，它盲目地四下劈砍，但除了空荡荡的河水以外没有找到任何敌人。然后，它注意到了鱼钩，钩身这会儿已经翻转过来，有一半伸到了它的嘴外面。明尼能够咬断树枝，但面对铁质的鱼钩，撕咬只是在它下颚的边缘留下一处处V形的瘀伤。
其次，越南制造业的发展路径单一，更多的依附于全球“垂直一体化”的生产模式，受到“制造商驱动链”和“采购商驱动链”的双重控制。越南企业和工厂在全球价值链的地位缺乏自主性，其原因在于生产内容、组织形式和利益分配深受价值链结构的影响：既包括以生产为中心的“制造商驱动链”结构(25) 制造商驱动链指“生产型企业”是价值链生产和销售的关键驱动力，通常由大型、跨国性的企业，来扮演协调生产系统(包含其上下游)的中心角色，其任务是制定生产的一系列标准，树立必要的规章制度，确保生产的标准化。在中心以外，则是根据劳动禀赋差异，把生产的各环节分散到其他地区的企业，从而形成母公司、子公司、外包公司等一系列生产系统。 ，也包括以销售为核心的“采购商驱动链”结构(26) 采购商驱动链指零售商或者营销商成为全球分散生产和分销网络的关键驱动力，往往集中于一些消费品行业。采购商根据市场所需，通过合同和订单与生产企业进行沟通。此外，采购商的行为还包括对设计、研究、金融等服务，符合此类驱动链的公司包括全球性零售企业Walmart、Carrefour，运动品牌Nike、addidas，服饰公司Liz Claiborne，以及家居装饰等消费品。 。对于越南制造业来说，垂直一体化生产模式更多地表现为“后向一体化”，这就导致制造商驱动链控制着越南制造业的上游供应，越南生产企业在一定程度上承接跨国公司的贴牌生产、外包、并购、绿地投资等业务；而位于价值链下游位置的越南制造业，紧靠价值链的消费端，这也促使越南制造业深受采购商驱动链的影响，采购商通过订单与合同，影响着越南产品进入国际市场的数量和规格。“垂直一体化”化模式是越南制造业嵌入全球价值链、融入全球分工体系的主要路径，也是越南制造业能够在短短二十年时间里得到飞速发展的有利条件。但是，这也导致越南制造业产生“路径依赖”问题，其深受国际经济和跨国公司的影响，自身抗风险能力、自主研发能力、品牌质量较为低下，从长期来看，也将阻碍越南制造业的产业升级，这对越南制造业的发展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最后，贯通区域价值链与全球价值链。在越南制造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同时，也客观上嵌入了东亚区域价值链。东亚区域价值链以中国(包括台湾、香港、澳门)、日本、韩国、东盟为主要成员，区域价值链内也有着明显的分工：东盟各国负责为生产提供初级产品和人力资源，中国大陆负责提供生产所需的工业原料、生产设备，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日本、韩国负责价值链源头的设计和研发，并为整个价值链提供必要的资金。对于越南来说，东亚区域价值链为其带来了一系列上游产品和生产资金，而以欧盟和美国为代表的全球价值链则为其带来了价值链的销售市场。因此，为了保障两条价值链的顺利运行，越南就必须与东亚经济体和欧美经济体达成一系列经贸合作协议，这就促成越南近年来相继参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东亚10+3合作机制、东盟经济共同体、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越南—欧盟自由贸易协定，并积极寻求改善同美国的关系。可以说，位于区域价值链与全球价值链重合处的越南，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和生产分工体系的获益者。
组织至今已运行一年多，取得了较好的成效，也出现了不少的问题，也看出在组织运行过程中，对组织的运营是一种比较大的考验。
各组大鼠给药42 d后，肉眼观察结果显示：各实验组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牙龈增生，其中颊侧牙龈增生较腭侧明显；增生牙龈颜色暗红，质地坚韧，探诊不易出血，严重者呈结节状，且接近或覆盖部分咬合面；其严重程度依次为Nif+CsA组﹥CsA组﹥Nif组﹥对照组(图2)。
四 中越经贸关系与越南制造业升级
通过对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位置和特征的分析，可以肯定越南革新开放以来其制造业取得的最重要成就，就是成功地嵌入全球价值链，通过生产分工和对外贸易带动了国内经济的发展。然而，近年来，随着中国和美国两大经济体贸易摩擦的日益升级，双方先后多次宣布对对方的进口商品征加关税。因此，自2018年以来，不少企业为规避中美两国的关税风险，把原先设在中国的加工厂转移到以越南为代表的东南亚国家，其中，2018年12月，美国苹果公司的最大组装商，台湾富士康公司就计划把手机组装生产线搬迁到河内。这些行为与越南蒸蒸日上的制造业相结合，使不少人产生越南即将代替中国，成为“世界新工厂”的看法。那么，中美贸易战对于越南制造业来说究竟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首先，从短期来看，在中美贸易争端日益升级的背景下，的确会有越来越多的工厂企业为了规避高额关税的影响，从中国搬迁至越南或者其他东南亚国家，以减轻产品的进出口成本。因此，越南与美国的贸易额会在近期有较大幅度的提升，尤其是越南对美出口，提升幅度更为明显，而中国与美国的贸易则会受到一定的冲击。根据统计，2019年前5个月，越南产品出口达1007.4亿美元，同比增长6.7%，其中，越南对美国出口额达226亿美元，同比增长28%(27) 《2019年前5个月越南出口额达1000多亿美元》，〈越〉越南人民报网，2019年6月3日，https://cn.nhandan.com.vn/economic/commercial/item/7032401-2019年前5个月越南出口额达1000多亿美元.html ；与此同时，2019年前4个月，中国与美国货物贸易额为1612亿美元，同比下降15.7%，其中，中国对美出口下降9.7%，中国从美国进口下降30.4%(28) 《货物进出口分国别统计》，http://data.mofcom.gov.cn/hwmy/imexCountry.shtml，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网站，2019年9月1日。 。从全球价值链角度来看，这种生产厂商从中国搬迁至越南的现象，反映了全球价值链的“制造端”进一步向越南偏移，以至于在对外贸易中，越南制造业在一定程度上“蚕食”着中国的海外市场。
其次，这种工厂企业的跨国搬迁行为，本质上属于全球价值链下的产业转移。无论是全球价值链，还是东亚区域价值链，中国与越南并没有出现太多的位置重合，越南制造业增加值低于中国，也是中国的下游产业，越南的生产网络和生产体系均落后于中国。随着全球价值链的延伸、生产分工的精细化，以及中国国内的产业调整，中国一些低增加值、劳动密集型产业也会在生产成本的驱使下，转移至越南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现实中搬迁至越南的企业和工厂，绝大部分以拼装、加工为主要业务。不仅如此，在全球价值链效应下，生产和贸易的联系并不会断绝，即使一些工厂和企业搬迁至了越南，也需要中国为其提供必要的上游中间品，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反而增加了中越两国的贸易往来，事实上，进入2019年以来，在越南对美出口大幅增长的同时，越南从中国的进口也在增长，例如前5个月越南从中国的进口产品同比增长18.9%(29) 《2019年前5个月越南出口额达1000多亿美元》，〈越〉越南人民报网，2019年6月3日，https://cn.nhandan.com.vn/economic/commercial/item/7032401-2019年前5个月越南出口额达1000多亿美元.html ，中国再次成为越南最大的制成品进口来源国。因此，当前出现的工厂搬迁行为，与其说是中美贸易战背景下个别企业的规避关税行为，倒不如说是全球价值链变迁、生产细分，以及产业转移的必然结果。
最后，从长期来看，中美两国愈演愈烈的贸易战，将会在“技术”层面影响到越南制造业。如果说生产企业向越南搬迁是贸易战对越南最直接的作用，那么，加速或阻碍越南“工业4.0”建设则是更深层次的反应。随着信息化和智能化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国家推出了产业升级计划，2019年6月，越南规划和投资部正式向总理提议制定“工业4.0”国家战略(CMCN 4.0)，规划和投资部部长阮志勇(Nguyen Chi Dung)认为“CMCN 4.0为经济带来了巨大机遇，同时也使许多社会部门受益，包括国家机构，企业，组织和个人”(30) 
(积极主动地建立政府与国际投资的对话关系)，2019-06-06,〈越〉越南规划与投资部网站，http://www.mpi.gov.vn/Pages/tinbai.aspx?idTin=43426 。为此，由规划和投资部牵头，越南多个政府部门已开始着手准备“工业4.0”战略，包括建立人才培训系统，在河内成立“国家创新中心”，推动越南初创企业与海外高校科研机构建立合作关系，等等。可以说，未来的越南制造业，将会摆脱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限制，向5G、工业互联网、云端网络、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产业发展，反映在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上，“工业4.0”的最终目标是，促使越南制造业从低增加值的“制造端”向高增加值的“研发端”方向发展。然而，中美贸易战的开始，为越南“工业4.0”的发展方向既带来挑战，也带来机遇。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劳动密集型企业进入越南，这将无疑挤占更多越南高新技术发展和应用的资源，使越南制造业产生对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依赖”问题，而且，这种企业的搬迁行为，带来更多的是“过剩产能的转移”，而不是越南开展“工业4.0”所急需的技术和知识。因此，当前这种工厂的搬迁行为，从长期来看，将会把越南制造业“锁定”在全球价值链的低增加值环节，这对越南制造业的发展来说，显然是不利的。另一方面，随着中美贸易战从关税层面衍生至技术领域，中美两国技术供应链“脱钩”的可能性在增强，对于越南来说，能否在这一时期及时成为美国和中国技术转移的承接国，或是嵌入中美两国的“技术供应链”，将会是实现越南“工业4.0”计划的关键一步，也是越南制造业从“制造端”向“研发端”实现跳跃式发展的重要机遇。
结 语
越南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浪潮下，积极参与国际分工，开展对外贸易，不仅为其发展创造有利的经济环境，而且使自身成为全球生产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总体来看，越南制造业以电子、纺织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导，连接着包括中国为核心的东亚供应链和以美国为核心的欧美销售链。目前，虽然越南制造业尚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低增加值位置，但是制造业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程度正在提升，其产出规模和对外贸易水平也在逐年地扩大，这就奠定了越南实体经济的基础，避免走向“产业空心化”的发展歧途。这对于越南“革新开放”事业和国家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从另一角度来看，越南制造业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也就意味着对世界经济产生依赖性，这种依赖性不仅表现在制造业因深受国际供应链和销售链的双向制约而失去一定的自主权，而且还会由于国际产业转移而被“锁定”在全球价值链的低增加值环节，不利于自身的产业升级和生产技术的创新。近年来，在中美贸易摩擦频发、国际经济充满变数的背景下，缺乏自主性、增加值低下的越南制造业必然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这就要求越南制造业势必寻找新的契机，一方面树立“越南制造”在全球价值链的声誉，扩大生产和贸易的规模，实现经济发展“量”的提升；另一方面也要积极承接国际技术转移，寻求技术创新点，提高自身的增加值水平，实现经济发展“质”的飞跃，最终走出一条符合越南国情的全球价值链参与道路。
[中图分类号] F133. 33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6099( 2019) 05-0086-23
DOI: 10.19561/j.cnki.sas.2019.05.006
[作者简介] 黄郑亮，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国际关系专业2017级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 2019年度上海市人民政府决策咨询研究基地年度课题“全球价值链结构性调整与上海对策研究”(2019-GR-13)。
【责任编辑：陈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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