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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认为永远只是我一人饮杯酒眺日出,不会有人和我一起欣赏那黄昏灯下的光影,尘埃把一切都屏退了,然后凝结成一个个小晶粒,塞满我生命的空洞。
昨天是个烂漫的日子,阳光婆娑着眼皮,想歪过脑袋靠在谁的身上,我漫无目的地翻阅着文字,把我所有疏懒的感觉都看跑了,强迫自己安静地坐着,哪怕发呆。
突然听见一声吆喝,“番薯,我的番薯哟!”我下意识地往楼下看,果真有卖番薯的,在摇曳的阳光下显得清妆落落,十分精致,我愣愣地杵着,自语道:“可爱的番薯呀,也许只有我能欣赏你啦。”
突然有个脑袋歪在身旁,我依旧想着番薯在街市的喧嚣中游弋,嘴里还念念不忘我的番薯,好久都没留意身边的爸爸。
爸爸绯红的脸颊掠过一丝惊讶,说:“你怎么知道我买了番薯?”我唐突地抓起袋子,搜出番薯。
番薯,你如大海的珍珠,如果有人欣赏我像我欣赏你一样就好啦,催人老的流光里,我汲汲于世,没有惊艳。
爸爸捏着我的脸,流动着蜜一样的柔情,一脸坏笑地对我说:“真是个大大的番薯哦!”我突然有种感觉不断地上升,挑逗着我的泪腺,泪稀里哗啦地滚出,搁浅在死海中,听不到回音。
番薯啊,你就像被丝绸滋润过的一件精巧绝伦的艺术品。爸爸凝视了一会说:“番薯质朴单纯的心不会囚困在时间的河流中,就像我的女儿,清清如水。”
我紧掩的心扉乍然露出一点光,说道:“爸爸,我……”
爸爸淡淡地笑着,若有所思,说:“爸爸欣赏女儿会像女儿欣赏番薯一样的。”
似乎看见我的十六岁在硕大的枝头上摇摇欲坠,不时有小鸟飞过。欣赏这东西很玄,有互相搀扶的力量,这样岁月就磨不出青灰。
这边的天空蓝得清朗,我等待着,枯了的小草,开出下一季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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