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城市规划设计所 510000
摘要：案例研究方法在城乡规划编制工作中已有广泛应用，但优秀的案例研究并不多见。文章先从案例研究的理论基础和城乡规划的学科特点入手，阐述了案例研究应用在城乡规划编制中的理论前提；接着分析了案例研究在城乡规划编制工作实践中的常见误区；以此为基础，提出了归纳法和类比法是案例研究中最常用的两种方法，并分解了案例研究在城乡规划编制中的具体应用步骤，搭建了循环验证和调整的逻辑体系，对城乡规划的编制工作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案例研究；城乡规划；应用方法
引言：城乡规划是极具综合性和复杂性的学科，在实际工作中难以依赖简单的数据模型或规范标准，加上其特有的未来导向性和实践性，使得案例研究成为城乡规划编制工作中最不可或缺的技术工具之一。但是在大量的工作实践中，优秀的案例研究并不多见。其原因在于研究者大多缺乏案例研究方法的系统训练，无法将案例研究的内在逻辑与城乡规划的编制逻辑结合，导致出现案例研究的目的不明确、案例选取失误、案例研究结论与应用脱节等问题。事实上，案例研究在社会科学领域的应用由来已久，学界对案例研究也已有了大量的探讨。其中，罗伯特?K.殷的“案例研究两部曲”——《案例研究：设计与方法》[1]与《案例研究方法的应用》[2]是案例研究理论的奠基之作。近年来，业内也对案例研究在城乡规划中的应用进行了探讨，比如朱军在《案例教学法在城乡规划专业教学中的应用研究》[3]中，对案例研究在城乡规划专业中的适用性以及在城乡规划教学中的应用进行了探讨；马文军、李旭英的《案例研究方法在城市规划与管理中的应用研究——兼论城市规划案例学的建构》[4]一文将案例学按照案例能够起到的作用和表现形式分为研究型案例研究和教学型案例研究两大类。现有的研究成果或停留在概念解析和研究框架的建构上，或以案例研究成果实例的方式出现，缺乏对案例研究的系统解读和在工作实践中的具体应用目的、误区和方法的详尽分析。本文希望能理顺案例研究在城乡规划编制中的要点，并提供切实可行的应用策略，对提高城乡规划编制的逻辑性和科学性提供一定的帮助。
1、案例研究方法
案例研究方法（Case Study Method）又称个案分析方法或典型分析方法，是对有代表性的事物（现象）深入地进行周密而仔细的研究从而获得总体认识的一种科学分析方法[5]。案例研究方法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领域，但长期以来，如何界定案例研究的定义，不同领域的学者们并没有形成一致的定义。1984年，罗伯特?K.殷（Robert?K.Yin）为“案例研究”给出了一个经典定义，即：“案例研究是一种经验主义的探究（Empirical Inquiry），它研究现实生活情境中的暂时现象（Contemporary Phenomenon）；待研究现象本身与其背景之间的界限不明显，（研究者只能）大量运用事例证据（Evidence）来展开研究”[6]。从这一定义出发，案例研究至少具有四个特点：首先，案例研究是一种经验性的研究，而不是一种纯理论性的研究；其次，案例研究的对象是现实社会经济现象中的事例证据及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再次，案例研究对整体性有要求，研究者必须对案例所涉及的各部分的相互关系及这些关系发生的方式进行深入的探究；最后，案例研究对于无法从背景中抽离的研究对象，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研究方法。
2、城乡规划的学科特点及案例研究方法的应用需求
2.1城乡规划的综合性和复杂性需要案例研究进行辅助决策和分析
城乡规划作为一门涵盖了地理学、经济学、社会学、环境科学、管理学、建筑学、交通规划等多门学科的综合学科，兼具综合性、实践性、动态性、地方性和政策性等特点。因此在城乡规划的编制过程中往往需要借助各种各样的理性工具来进行辅助决策和分析，以提高规划编制的科学性，避免“拍脑门”式的决策。目前，在国家法律法规和相关规范的指引下，各地均出台了相应的地方设计规范和设计指引；同时，城乡规划师可依托大量的现状资料进行基础分析，并借助CAD、GIS以及大数据等多种方式进行辅助设计和模型预测，使得城乡规划编制有了基本的制度框架和数据依托。但城市的综合性、复杂性，以及城市建设、规划、管理工作的实践性和不可尝试性，决定了单纯的依靠规范指引和数据模型无法协调城市发展各个领域和利益群体的关系，对城市各项因素进行统筹优化与安排。案例研究通过对大量实例的汇总或是对单个规划要素的比对，进行整体分析，因而更容易从复杂的现象中抓住根本问题，在城市规划与管理工作中更具有现实意义。
2.2城乡规划的未来导向性需要案例研究提供直观的愿景
城乡规划是立足现在，延续历史，面向未来的工作。一个地区的现状特征、存在问题、发展诉求等关于“现在是什么样”的问题，以及历史文脉、发展历程等关于“过去是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通过基础资料和调查取证等方式取得分析结论。但面对地区的具体发展需求，现状资料和历史文献无法描绘未来的地区发展愿景，通过数据和模型的推测也无法直观地呈现出“未来会是什么样”或“该是什么样”。城乡规划的未来导向性决定其具有明显的目的性和干预性，要求城乡规划师和决策者对地区的未来发展方向具有更切实可感的把握。案例研究通过类似地区的现实发展面貌呈现，提供了比数据和模型更有“温度”的展望图景。
2.3城乡规划的实践性需要案例研究提供现实支撑和说服力
城乡规划是为城乡建设的实践而服务的，而城市建设实践的结果是检验城乡规划编制成果合理性、前瞻性的唯一标准。因此，“就地区论地区”的规划编制思路，即便看上去再合理，也难以令人信服。案例研究通过选取其他地区发展实例，既可以对该案例的发展定位、规模尺度、规划建设过程等方面进行综合分析比较，也可以对该案例的规划实施情况进行评价和借鉴，为制定本地区的城乡规划方案提供了现实支撑，在“纸上谈兵”和建设实践之间架起了桥梁。纵观国内外，从大大小小的规划设计院到房地产开发商，都把案例研究作为非常重要的设计方法和技术手段。出色的案例研究，往往为城乡规划成果增色不少，不仅令人印象深刻，更提高了城乡规划设计方案的说服力，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
3、案例研究方法在城乡规划编制工作中的常见误区
3.1案例研究的目的不明确，研究流于形式化
城乡规划的编制工作具有系统性，因而也具有套路性。作为城乡规划的重要技术手段之一，案例研究往往是城乡规划成果文本的“例牌菜”。然而，在实际工作实践中，案例研究往往沦为文字和图片的简单堆砌，从而导致案例研究泛泛而谈，没有深度，也没有有效的结论。案例研究是为了研究问题而存在，没有问题，案例研究没有意义。同一个案例根据问题的不同可以从不同层次和尺度来分析，得出不同的结论。因此，只有从目的出发，在案例研究的过程坚持问题导向，才能做出具有深度的案例研究，让案例研究真正服务于城乡规划。
3.2案例的选取无针对性或不具有代表性
案例研究的失败很多时候是由于案例选取的失误。这种失误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案例选取不具有针对性。比如做小城镇中心区的规划，却选择了一线城市的CBD来做比较；或是做产业园区的规划，却选择了商业街区来做分析。二是案例选取不具有代表性。案例研究的一大特征是案例本身无法与案例所处的背景环境脱离，因此，选择案例的同时也要对案例所处的社会经济和地理区位等背景加以了解和辨认。某些精心挑选的案例，可能正好支持项目观念，但由于案例本身所处背景环境的特殊性，并不一定具有借鉴意义。
3.3案例研究的结论与规划设计的逻辑体系脱离
不论是用于指导功能定位、产业发展、空间结构或者仅仅是简单的尺度比较，案例研究的最终意义一定是指导项目的规划设计。因此，案例研究的结论应与规划设计的具体内容相对应，服从于规划项目编制的整体逻辑体系。在城乡规划的工作实践中，往往出现现状问题与案例研究方向不一致，案例研究结论与规划措施不一致，规划措施又没有解决现状问题的情况，导致规划成果内容分散，不成体系，从而降低城乡规划编制成果的说服力和完成度。
4、案例研究方法在城乡规划编制工作中的具体应用策略
4.1归纳法和类比法是城乡规划案例研究最常用的两种方法
逻辑推理有三大方法——归纳、演绎和类比。在案例研究中，归纳法是通过对系列案例进行总结后得出规律性结论，可以分为观点、模式、量化等不同分类。观点总结一般有正向和反向两种逻辑，正向逻辑可以概括为“所有可比较对象大部分是这种情况，所以，建议本项目也采取这种较合理的模式”，反向逻辑可以概括为“所有可比较对象主要是如下几种情况，如果要有特色，我们应该采取另外的方式”。比如通过对全国近几十个大型旅游综合体（基本覆盖了近几年主要样本）的情况进行总结，得出了复合业态、超大规模和发展趋势等结论。类比法是通过把设计对象与研究案例进行对比，发现两者之间的相同点或不同点（差异），这种比较可以是综合多方面，也可以仅仅是尺度、业态、策略等单方面。另外也可以用两个案例来对应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案（即正反对比），通过对比来阐述观点，比如同样的区位和生态环境条件下，不同开发强度的两个案例所产生的不同效果对比。由于城乡规划本身的复杂性和难以预测性，具有较强因果关系的演绎法一般很少应用在城乡规划的案例分析当中。不过，随着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案例推理技术（Case-basedReasoning，CBR）也逐步进入设计领域，未来还有很大的潜在应用价值。
4.2案例研究法在城乡规划中的具体应用策略
无论采取何种分析方法，案例研究的深度、质量，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所采取的策略和在案例分析中进入角色的程度。就城乡规划编制工作领域来说，一个完整的案例研究一般由“明确问题——选取案例——分析案例——结论总结——结论应用”五个步骤组成。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五个步骤的先后仅仅是逻辑体系上的需要，而不一定是纯粹的单向递进关系。在实际应用中，往往是先预设了结论，将结论分解为若干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再寻求与预设结论相适应的案例进行验证（或推翻），在这过程中可能反复调整结论并对案例进行相应的取舍。
图1 案例研究法在城乡规划中的应用策略
资料来源：笔者绘制
结束语：
案例研究方法作为城乡规划编制工作的一项重要技术方法，是每个城乡规划工作者必须掌握的一种技能。系统地学习案例研究的理论基础、在城乡规划编制中的作用、应用误区和技术方法框架，有利于加深对案例研究法的理解，提高案例研究的深度和水平。作为一个城乡规划师，在日常工作学习中，应着意加强这一技能的训练，养成积累案例的习惯。可以通过查阅资料、实地踏勘感受等方式，带着问题察看项目、观察城市，并建立个人的案例库，长期追踪、关注案例的发展，使案例研究更具有深度和现实参考意义。
参考文献
[1]罗伯特?K.殷.案例研究：设计与方法[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4.
[2]罗伯特?K.殷.案例研究方法的应用[M].第2版.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9.
[3]朱军.案例教学法在城乡规划专业教学中的应用研究[D].上海：上海交通大学，2014.
[4]马文军，李旭英.案例研究方法在城市规划与管理中的应用研究——兼论城市规划案例学的建构[J].规划师，2008（8）：89-90.
[5]李庆臻.科学技术方法大辞典[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9.
[6]余菁.案例研究与案例研究方法[J].经济管理，2004（356）.
论文作者:张鸿阳
论文发表刊物:《建筑学研究前沿》2017年第33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8/4/28
标签：案例论文; 城乡规划论文; 方法论文; 城乡论文; 规划编制论文; 结论论文; 工作论文; 《建筑学研究前沿》2017年第33期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