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国情报学学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的看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学论文,学科论文,看法论文,我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再过3年,人类就要步入21世纪,面向新世纪的情报学学科建设问题已成为我国情报界的热门话题。《图书情报工作》已在1996年第2期和第3期上就此问题发表了我国图书情报界著名专家学者的一组笔谈稿,笔者在对这些文章进行了反复研读,获益匪浅。今应《图书情报工作》编辑部之约,也来谈谈我对当前我国情报学学科建设的一些粗浅看法。
80年代是我国情报学学科建设取得可喜成就的10年,主要表现为出版了大量的情报学理论专著、学术论文和专业教材,情报学专业教育从本科层次发展到硕士和博士层次,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些成就的背后,还隐藏着不少严重的问题。随着我国科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和情报工作的进一步发展,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有些问题已经开始暴露出来。笔者在对国内图情刊物上发表的论文进行分析后,认为可以将这些问题归结为以下几方面进行讨论:
1 情报学学科的存废问题
文献调查的结果显示出一些人对情报学学科的未来持消极态度,他们认为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情报工作、文献工作、档案工作在理论、方法与手段等方面将会出现趋同化趋势,以它们为研究对象的情报学、文献学、图书馆学、档案学等也会因此丧失自己的特色而逐渐为一门新的学科——信息管理学所取代。这种说法是很难成立的,因为一门学科能否存在,关键要看社会实践对其是否有需求,而且还要看它有没有特定的研究对象,能否据此建立起自己的理论体系。情报学是研究科学情报和科学情报交流过程的学科,科学情报和科学情报交流是整个科学研究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作为人探索自然、社会及其自身的科学研究活动是永远也不会终止的,因此情报学不会消失。同时还应看到,科学情报与科学情报交流过程与其他类型的情报与情报交流既有相似的一面,也有本质性的差异,因此以它们为研究对象的情报学便具备了一个独立的学科所应具有的基本条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学科的发展是一个内涵不断扩充、外延不断扩展的动态过程,因而实际工作的理论、方法与手段上的局部变化不应成为否定学科存在的证据。例如,许多学科都利用物理学和化学的理论、方法或手段,但它们仍能独立地存在发展下去。
2 术语与学科名称的规范化问题
由于汉语独有的特点,“情报”和“信息”已成为困扰情报学学科发展的一个难题。90年代以来,随着国家科委将“科技情报”改为“科技信息”,国家教委将原有的与情报相关的4个专业合并为“信息学”与“科技信息”专业,许多高校将“图书情报系”改为“信息管理系”,情报理论界也出现了一股“信息热”,它的兴起直接推动着情报学由情报范式向信息范式的转移,因而“情报”作为一个科学术语正面临着来自“信息”的挑战。那么,到底还要不要使用情报一词呢?实际上,在汉语中,“情报”与“信息”在很多场合下都可以作为同义词交替使用,但作为严格的科学术语,它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然而,语言是不断演变的,概念的内涵与外延也并非一成不变。近年来,为了便于学科交流和国际接轨,人们已开始在许多本该使用“情报”的地方使用了“信息”,因此,有些人认为应该使用“信息”来取代“情报”。笔者认为,学科术语上的局部变化有时反映了实践和学科自身发展上的某些需要,因而对此应采取宽容的态度。事实上,这种术语变化也不是情报学一个学科特有的现象,比如近年来我国经济学中就用“商品”一词取代了使用多年的“产品”。但即使如此,“产品”一词作为经济学中的一个术语并没有消失,而在很多情况下与“商品”混用。对情报学学科来说,也可借鉴这种做法,即允许“情报”与“信息”两词混用。术语变化了,学科名称是否要变?有些人提出将“情报学”改为“信息学”或“信息管理学”。对这一问题我觉得应该采取慎之又慎的态度。学科名称的形成是约定俗成的,既然已使用多年,尽管随着理论的发展和实践的深化可能已不甚准确,但在理论界未达成一致意见而又无合适名称之前,还是暂不改变为好。“信息学”或“信息科学”能否取代“情报学”,这并不仅仅取决于情报界的主观愿望,而且还取决于理论界、管理部门和社会公众是否会认同这一选择。从科学发展史的角度来看,因学科范式的转移而导致学科名称的变化实属罕见,例如相对论的出现并未改变物理学学科的名称。从目前的科学发展情况来看,由于信息本身是一个多元、复杂的综合体,所以许多学科都在研究信息问题,但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学科名称。至于“信息管理学”,则有广泛的含义,情报学只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分支而非全部。
3 情报学在学科体系中的地位与归属问题
情报学在学科体系中的地位是指情报学到底属何种级别的学科,而其归属则是指它属于学科分类体系中的何种部类、门类之列。经过情报界30多年的努力,情报学和图书馆学已成为具有博士生专业的理学一级学科,情报学的学科地位由此而奠定。但情报学的归属问题却未能得到彻底解决,在国家标准、科学基金指南、招生专业目录和一些政府部门颁发的文件中,有时把情报学归入理学类,有时又归入社会科学类,显得很混乱。尽管这不是情报界从内部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近年来情报界仍从理论上就这一问题展开了探讨。目前最流行的观点是以文献为基础,将相关学科集成起来,构成新型的学科体系,并称之为“文献信息学”或“文献信息管理”,作为情报学的上位类学科,再将其归入到相关的学科部类或门类中。当然,情报界的基本倾向是归入自然科学中的理学类中。但是,这种建立在文献基础上的学科集成观至少存在三个问题:其一是将以文献为辅、甚至非文献类的相关学科排斥在外,从而在学科集成时不能实现质的飞跃——从文献集成到信息集成,因而若干年后可能又会出现新的学科集成问题;其二是学科的集成提高了其他相关学科的地位,但作为“回报”的却是情报学学科地位的下降——从一级学科降为二级学科,甚至三级学科,这对情报学学科的发展可能会产生消极作用;其三是集成后形成的上位学科归属可能更难解决,尤其在具体实施方面,因为这牵涉到国家学科管理标准、法规的调整与修订。从理论上讲,将该上位学科归入理学类确有合理之处。笔者最近看到了一份介绍英国图书情报教育的文章,其中就提到英国已准备将图情类学科从传统的文学类中划入科学技术类之中。不过从我国的学科管理现状和情报学的本质是研究信息管理问题出发,笔者认为最好将其归到综合学科——管理科学之中。
4 情报学的发展模式问题
情报学的发展模式是我国情报界关注的另一个热点问题,事实上,这也是情报学学科发展的战略问题。我国情报学学科的发展是继续沿袭苏东(指前苏联和东欧国家)模式,还是转向欧美模式?很多人认为应取后者,并指出欧美模式就是要按“大情报观”来发展情报学。其实这两种模式的本质差异并不在于“大情报观”或“小情报观”,因为大情报观本身也有两层含义:其一是指各学科领域中的学术情报涉及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应用科学、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其二是指人类所利用的各种社会情报,包括学术情报、经济情报、教育情报等众多的内容。我国的情报学学科是按照苏东模式发展起来的,其特点是面向科学研究工作,最初它只是研究自然科学和技术领域中的情报问题,但现在已按照大情报观点的第一层含义在发展,并且建立了各学科情报学学科及专业,如农学情报学、医学情报学、社会科学情报学等等。至于要按第二层含义,即欧美模式来发展我国的情报学学科,目前已不具备现实的可能性,因为我国已经建立了经济信息管理、行政信息管理、林业信息管理、地理信息管理等面向实际工作的学科。因此,我国的情报学学科应该继续把学术情报及其交流过程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若把情报学的研究对象扩展至其他情报领域,必然会招致相应学科的反对。我们应该尊重我国情报学学科业已形成的历史传统,在历史、现实与未来中找准情报学科的位置。
21世纪是信息时代,它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信息技术在促进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中又加剧了国与国、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经济竞争,而经济竞争乃至各种社会竞争最终都将归结为科技实力的较量。正因如此,发展科技事业已成为各国为抢占21世纪的“制高点”所制定的一项基本国策。我国对科技事业一直十分重视,去年又提出了“科教兴国”战略,这些都为情报事业和情报学学科的发展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展望21世纪,我对情报学的未来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