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后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俄罗斯论文,经济形势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俄总统选举对经济发展的积极影响是竞选期间对经济政策进行了彻底的批判和检讨，有利于大选后的政策调整。由于叶利钦为竞选连任许诺过多，对经济造成不利影响。大选后可能出现相对稳定时期，但由于大选的冲击，俄今年生产下降幅度增大，外贸增势趋缓，顺差减少，投资下降，赤字增大，经济形势比上年更差。不过，居民生活下降趋势有所遏制，通货膨胀得到控制，粮食产量增加。大选后，调整主要表现在抑制自由化，强调国家调节，调整私有化政策，加强对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的管理，对经济进行结构改造，稳定货币和财政。
从1996年初就已开始的俄罗斯总统竞选，直到7月初方以叶利钦再度当选而结束。下面就大选对俄罗斯经济形势的影响以及1996年俄罗斯经济发展状况做些分析和估计。
一、大选影响经济形势的主要因素
大选对俄罗斯经济形势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中既有消极影响也有积极影响。其消极影响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大选是俄罗斯各种政治力量的又一次大搏斗，各党各派特别是政府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研究竞选计谋和政治斗争之上，迫切的、成了堆的经济问题被推到了次要地位。而且，政府的经济政策更加从政治目的出发，为竞选取胜服务，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和逻辑进一步被忽视。
第二，各党各派为了拉选票竞相高喊“平民主义”、“福利主义”口号和要求，政府更是不顾条件和可能对选民大许愿，如答应补发拖欠工资、提高最低工资、养老金和各种补贴等，大大加重了国民经济的负担。
第三，大选不仅消耗了人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消耗了国家巨额资金，使国家本来就十分困难的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据估计，总统和国家杜马两次竞选共消耗了200亿美元左右，几乎与1995年上半年全国基本建设投资相等。总之，大选对国民经济发展造成了严重冲击。
大选对经济发展的积极影响主要表现为，它促进了政府国内外政策的调整。大选是对总统和政府国内外政策，特别是对其经济政策的一次全民性总评判。在竞选过程中，各反对派对总统和政府方针、政治上的种种问题和后果进行了相当全面、系统的揭露和批判，它们的政纲和口号基本上是针对总统和政府国内外政策的谬误而提出的，从而使叶利钦在竞选初期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迫使其在竞选中不得不承认，“过去的改革有失误”，一再表白“我坚持改革，但绝不是不惜一切代价”。同时，投票的结果也使总统和政府进一步认识到调整政策的必要性。在第一轮投票中，尽管叶利钦动用了一切手段，提出了种种取悦于民的许诺，但只获得1／3的选票，其得票率只比其主要竞争者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高3.2个百分点。在第二轮投票中，主要是由于叶氏与列别德等中间派人士达成了种种幕后交易，才保证了其最终获胜。这一事实说明，在前一时期，总统和政府的许多政策不得民心，反对派特别是俄共力量和影响相当大。叶氏虽然获胜，但只能说是险胜，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借用中间派的支持，考虑反对派的要求，进一步调整政策。
事实上，政府国内外政策调整的过程早在大选前就已开始。其调整的方向是：进一步与主张走全盘西化资本主义道路的以盖达尔等人为代表的激进民主派拉开距离，由右向左特别是向中间派的主张方面倾斜。在大选前夕，叶氏在更换外长，撤销主管私有化的副总理丘拜斯职务的同时，一再声称：“西方模式不适合俄罗斯国情，”“俄罗斯应走自己的道路”。这种调整的宣示，也是叶氏获胜的重要原因之一。大选进一步促进了这一调整的过程。大选获胜之后，总统和总理都表示，“要吸收每个候选人纲领中的合理成分”。现在，切尔诺梅尔金总理正在领导新政府班子制订2000年前的社会经济发展纲要，其中包含着一系列重要经济政策的调整（详见下文）。
此外，大选表明，俄罗斯政局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这表现在：各种政治力量在大选中虽然斗争很激烈，但没有出现暴力事件，选举基本上是按法律程序，有秩序、平静地进行的；大选的结果虽然并非绝大多数居民都满意，但获得了相当普遍的承认，连最激烈的竞争者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也表示，“大选总体上组织的不错”，“尊重选民的选择”，并向叶利钦发出了致贺电，这是过去不可想像的；久氏虽然落选，但展示了俄共和左翼力量的实力，加强了其坚持走合法斗争的道路的决心和竞选取胜的信心，“左翼爱国力量联盟”已经正式成立，它正在积极准备业已开始的地方领导人的竞选和下届总统竞选；总统也表现出了遵守法制和维护社会稳定的愿望，这突出地表现为，在第一轮投票结果表明其当选的前景堪忧的情况下，叶氏制止了其强力部门的亲信以武力阻止第二轮投票的意图，冒险坚持了第二轮投票，大选后政府经济政策的调整，也反映出在一定程度上迎合反对派的要求、争取社会稳定的意向。
当然，这种稳定是相对的、不巩固的，是与前几年那种“两个并行政权体系”的较量、街头对抗乃至动武的局势比较而言的，稳定中仍存在着许多不稳定因素：政府与反对派特别是俄共为代表的左翼力量之间的斗争仍具对抗性；当权者内部的派系斗争和权利之争有了新的发展；总统的健康状况堪忧，能否继续履行其职能，会不会重新竞选总统都难以预料；总统在竞选中许下的种种诺言，难以兑现，群众生活得不到改善，已经引起一些地区的工人罢工；列别德被解职，军队由于经费不足而强烈不满；等等。这些都有可能使目前的相对稳定被打破，从而对经济形势产生不利影响。但就目前的总体形势来看，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社会条件要好于前几年。
二、大选冲击是1996年上半年经济形势恶化的主要原因
从实践来看，大选对俄罗斯经济形势的消极影响主要表现为，1996年前半年俄罗斯经济形势呈现逆转。1995年俄罗斯经济形势出现过一些令人鼓舞的转机迹象：生产滑坡的幅度明显缩小，一些重要工业部门的生产出现回升，通货膨胀率大幅度下降，外贸顺差较大幅度地增加，卢布的外汇比价趋于稳定，国家的黄金、外汇储备有所增加等。据此，俄政府和国内外评论者广泛认为，1996年的经济形势将好于上年，生产滑坡的幅度将进一步缩小，甚至可能到达下滑的谷底。但与人们的预料相反，1996年上半年各项主要经济指标都比上年差，1995年业已呈现的转机苗头不仅未能发展，反而相当普遍地受挫。
第一，生产下滑的幅度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有所扩大。前半年，国内生产总值下降5%，工业产值下降4%，而去年同期只分别下降了4%和3%。值得注意的是，两指标的降幅虽然只扩大了一个百分点，但其内涵则严重得多。例如，1995年工业生产的降幅不仅总体上大大小于1994年，而且有许多重要的大工业部门还出现了一些增长点；1996年上半年的情况则不同，不仅工业产值降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而且生产下降更具全面性，已经出现的增长点消失了。更为严重的是，作为国民经济骨干的大中型企业生产下降的幅度更大。整个工业产值下降了4%，而大中型企业产值则下降了7%（见下表）。
大中型工业企业产值为上年同期的%
1996年上半年1995年上半年
整个大中型企业产值 93 96
采掘工业
97 98
加工工业
92 95
其中：
电力
100.9 95
燃料9898
黑色冶金97
103
化工和石油化工 88
109
机器制造86
96
材料和造纸 8491
建筑材料7591
轻工业 7462
食品工业9591
资料来源：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1996年上半年社会经济状况公报》。
由上表可见，除了电力生产之外，所有主要工业部门的生产都是下降的，而且降幅大大超过了1995年。1995年黑色和有色冶金、石油化工和化工这几个重要重工业部门的生产都有了相当大的增长，甚至连最不景气的机器制造业这一庞大的体系总体上也接近于下滑的谷底，而1996年所有这些工业“亮点”都已熄灭，全变成了负增长。其中机器制造业下降了14%，远高于上年的降幅。
第二，与工业生产特别是那些生产出口产品的重工业部门和原料生产部门生产进一步下降的同时，外贸的发展受到了影响。整个外贸虽然仍保持了增长的势头，但增长率明显放慢，顺差在减少。1996年上半年外贸总额增长了5%，出口增长了5%，进口增长了11%，而1995年同期则相应增长了24%、31%和15%。外贸虽然仍有114亿美元的顺差，但比上年同期减少了10%。
第三，生产更大幅度下降，外贸顺差减少，加之与大选相联系的种种开支的增多，使得联邦预算急剧恶化。1996年上半年联邦预算赤字达42.9亿卢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3%，而1995年全年只占2.3%。国家预算赤字之所以大幅度上升，各种开支增多固然是重要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企业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欠税、漏税严重。上半年税收只完成了计划的58.9%，企业欠税额达53.3万亿卢布。
第四，由于生产下降国家和企业财政状况恶化，基本建设投资进一步大幅度下降。按计划，上半年应完成全年投资的30%，实际上只完成13%，与上年同期相比全国基建投资又下降了14%。投资下降影响生产的发展，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从1996年上半年的各项指标来看，俄罗斯经济形势总体上虽然恶化，但也并非一片漆黑，在各种转机萌芽受挫的同时，也还有某些积极现象。
第一，居民生活下降的趋向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扭转。政府为了取悦于民，争取选票，在诸如补发拖欠工资、提高最低工资和养老金等方面确也做了些实事，结果是，居民的收入水平有所提高。上半年职工的平均实际工资增加了9%，而1995年同期则是下降29%，月平均货币工资已达74.1万卢布，相当于150美元左右，而去年同期只为120美元左右。由于各种补贴的增加，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居民占居民总数的比重有所下降，1995年上半年为29%，1996年上半年为23%。扣除物价上涨和工资拖欠等因素，上半年全体居民“可支配的”实际收入水平没有下降，而去年上半年则下降了8%，全年下降了13%，与1995年末相比大约提高了5%。
第二，由于气候较好，1996年农业状况可能略好于去年，粮食产量估计将比1995大灾年增加2000万吨左右。农业产值虽然仍在下降，但降幅小于上半年，前半年下降了7%，而去年同期下降了11%。
第三，值得称道的是，上半年尽管生产更大幅度地下降，各种开支特别是与大选相联系的开支剧增，国家和企业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但政府紧缩银根，控制通货膨胀的方针未动摇。结果是，尽管形势极为不利，但通货膨胀基本上得到了控制，仍然保持了从1995年开始的逐月下降趋向：1月份为4.1%、2～3月份为2.8%、4月份为2.2%、5月份为1.6%、6月份为1.2%，前半年消费品价格指数为115.5%，工业生产用品价格指数为114.5%，而去年同期则分别为177.8%和208.5%，涨幅明显缩小。
1996年上半年俄主要经济指标与1995年同期比较
1996年上半年 1995年上半年
国内生产总值－5－4
工业产值－4－3
农业产值－7
－11
货运量 －4
－2
商品零售额
－2 －8
居民支付的服务量－15－16
基本建设投资额 －14－18
外资总额 +8 +24
消费品价格指数 115.5
177.8
居民可支配的实际收入 0 －8
资料来源：同前表。
由上可见，1996年上半年俄经济态势的一个突出特点是，社会生产以及与生产直接相关的指标大都坏于上年，而人民生活以及与人民生活直接相关的指标则略好于上年。如果说1995年政府为了使经济形势特别是生产指标好转不惜牺牲人民消费的话，那么1996年则相反，政府为了保证居民的生活则不惜牺牲生产。这恰恰反映了大选之年的经济特点。因而，大选的冲击可以说是俄经济形势出现逆转，是已经出现的转机苗头受挫的重要原因。但也很明显，这种冲击是暂时的，俄经济转轨中业已萌发的一些转机因素并未完全消失，因而对俄罗斯经济形势还应更为全面、深入地分析。
三、政府的新举措与影响经济形势的基本因素
应该指出，大选对1996年俄罗斯经济形势的影响虽大，但决定其经济发展趋向的最重要因素不是大选，而是经济转轨中已往形成的较为长时期起作用的内在因素。同时，如前所述，大选本身对俄罗斯经济既有消极影响，也有某些积极影响。
从实践来看，大选对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积极影响，主要表现为政府业已开始的经济政策调整，这可归纳为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扭转前一时期过分宣扬经济自由化的偏向，加强国家调节。切尔诺梅尔金在被提名担任新一届政府总理后，于8月10日在国家杜马会议上作的关于政府社会经济政策的报告，标题就是《应当改变国家对经济调节的态度》，说要“改变国家在经济中发挥作用的看法，‘调节’这个词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国家调节的加强主要表现为：加强政府对货币和金融体系的管理，对物价的控制，产业政策的制订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加强对企业经营规范的立法和监督以及国有资产的管理和国有企业的整顿等。现在，政府已开始对商业性银行进行整顿，限制其非法的投机行为。
第二，调整私有化政策，不再推行过去那种不顾条件，不惜代价的无偿性“大众私有化”，出售国有资产一律采用货币结算办法，对国有资产要按市场价格进行评估，不再对任何人提供优惠，并且要逐项严格审核，要符合经济发展战略的要求，以提高私有化的经济效果，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同时，政府进一步明确规定了不准私有化的经济部门和项目，已公布了480家不准私有化的大型骨干企业的名单。
第三，加强对已私有化企业的整顿，努力提高其经营效果。主要措施有：对企业固定资产按市价重估，建立符合国际通用标准的财会统计制度，实行独立的股东注册制度；对企业全部所有权办理法律备案，建立和健全企业管理的有关法规，明确划分所有权与经营权限，确保股东的正当权益；严格税收法制，企业发货即应完税，逐步取缔企业间以货易货行为，防止偷漏税，没有正当理由不得拖欠税金；等等。对于达到上述要求的企业国家给予扶持，如在竞争基础上优先获得政府贷款和投资等。
第四，完善和加强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的管理。现在，俄罗斯未实现私有化归联邦和地方政府所有的企业仍占总数的20%左右，它们大多是对国民经济具有重要意义的大型骨干企业，特别是军工企业。在已实现股份化的企业中国有资产远未完全售出。如果按资产计算，国有部分至少仍占全国工业资产的40%左右。经济转轨以来，在私有化的冲击下，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处于无人管理、无人负责的境地。因此，国有企业的经营状况和效益甚至比私有化企业还要差。从1995年开始，这一问题已经引起政府的注意，现正在采取措施加以扭转，这大体是：对某些仍需由国家占有和直接经营的企业，改为“官办企业”，严格实行预算和成本控制与监督；对那些仍需由国家占有但并不需要由政府直接经营的企业，实行委托经营制，即在招标和签订经营合同基础上委托企业领导人经营管理，严格规定委托经营的条件以及经营者的权利和义务；对股份化企业中的国有股份，要由政府有关主管部门选派专员作为国有资产的代表，同时明确其权力和义务，对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进行严格的检察和监督。
第五，制订和推行明确的产业政策，逐步进行国民经济结构改造。切尔诺梅尔金在上述报告中指出：“现在，一个新阶段，即结构改革阶段已经开始”。但由于全面的结构改造需要巨额投资，第一步先从比较容易的部门开始，那就是选择一些效益好，回收快的部门和企业，作为国家扶持和投资的重点。这首先是有出口创汇能力的石油、天然气、木材、冶金、飞机制造、航天工业、核工业以及机器制造业中的某些部门。对于一些技术落后，短时期难以进入国际市场，但仍有一定发展潜力的工业部门，也要适当给予扶持，其主要办法是，限制这类产品的进口和提高进口税，为它们保留更大一些国内市场。这首先是汽车工业、交通运输器械、筑路机械和农业机械等。
上述诸方面的政策调整，体现了大选后新一届政府经济方针和政策的基本倾向。它们既是对前一时期政府经济政策失误的反思和教训的吸取，也是对反对派合理主张的吸纳。这些调整举措，将在多大程度上实施和见效自然还有待观察，但它们无疑有利于国民经济朝健康方向发展，特别是有利于已经出现的某些积极因素的成长。
俄罗斯经济转轨已有5年之久。在此过程中，国民经济遭到严重冲击和破坏，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水平已下降了50%左右。但也应该看到，在大破坏中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积极因素。
前一阶段，俄罗斯国民经济大体经受了如下几个方面的强烈冲击：（1）骤然全面放开价格，积累了70余年的矛盾，特别是通货膨胀因素骤然爆发；（2）在没有现实条件的情况下，人为地主要出于政治动机全面推行私有化；（3）骤然全面开放国内市场，进口品大规模涌入，使本国企业完全丧失了竞争能力和市场；（4）在新体制尚未见踪影的情况下骤然全面抛弃旧体制，在企业尚没准备的情况下骤然将其推下了市场的汹涛；（5）激烈的政治斗争和社会对抗，严重的无政府状态，破坏了经济发展的社会条件。这可以说是所谓“休克疗法”的基本内涵和结果。现在看来，所有这些破坏性因素虽仍在起作用，但其破坏力和冲击波都在逐步削弱。
所说的积极因素或成长因素主要表现为：（1）企业和居民对市场的条件逐步适应，自谋生路的意识和能力在增强，对政府的依赖在减轻；（2）生产滑坡与通货膨胀幅度轮番上升的恶性循环基本突破，1996年上半年虽出现了反复，但通货膨胀仍保持了不断下降的趋向；（3）商业、服务业和小工业企业方面的所谓“小私有化”进展相对顺利，效果也较好，这类企业正成为率先走出危机的经济领域，成了国民经济的重要增长点；（4）某些在国内外市场上有竞争能力的大企业生产下滑已接近谷底；（5）新的银行、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已初步形成，在吸收投资，支持生产方面开始起积极作用；（6）经过多年的失败教训和经验积累，政府的经济政策趋于务实和成熟。总之，俄罗斯经济转轨付出了沉重代价，但并非一无所获，新的市场经济体系在形成之中，经济危机最危险的时期已基本渡过。当然，这些新的积极或成长因素仍很脆弱，它们在短期内特别是在1996年在何种程度上会发生作用仍需进一步观察和分析。
四、对1996年全年和1997年主要经济指标的估计和预测
上述种种积极因素在分析和预测俄罗斯经济发展趋向和前景时应该考虑到，但要想以此弥补上半年由于大选冲击造成的损失，实现政府年初预计的主要经济指标是困难的。年初政府预计，1996年国内生产总值的降幅缩小为3%，月通货膨胀率不超过2%，基建投资应停止下降，联邦预算赤字不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3.5%。现在看来，这些预计难以实现。切尔诺梅尔金在上述报告中提出，1996年下半年的主要目标是：要使预算执行情况正常化，在此基础上保持通货膨胀率逐月缩小的趋向，扭转生产滑坡幅度扩大的趋向，以实现国民经济的初步稳定。其主要措施是，尽一切可能增加预算收入，下半年的主要目标是：要使预算执行情况正常化，在此基础上保持通货膨胀率逐月缩小的趋向，扭转生产滑坡幅度扩大的趋向，以实现国民经济的初步稳定。其主要措施是，尽可能增加预算收入，下半年至少要补充预算收入60万亿卢布，主要来源是：让纳税大户依法纳税，增加某些进口品的关税，扩大出口特别是武器出口等。
看来，政府经济政策的主要着眼点仍是稳定货币和财政，控制通货膨胀。因此，在这方面的指标有可能稍有好转，但生产形势难以改变。综合各方面的分析和预测，对1996年俄主要经济指标做些估计。
第一，1996年余下的几个月，国家预算赤字有可能相对缩小（比上半年），预算收入有所增加。其根据是：企业偷、漏税严重，这本身为增加预算收入提供了一定的潜力。当然，许多企业漏税、欠税是由于根本没有支付能力，但也有不少企业通过少报营业额和利润瞒税，对这些企业加强税收纪律会起一定作用；有选择地增加一些消费品进口税也势在必行，这虽然有可能使进口减少，但目前市场供货充足，不会造成价格上涨，同时进口品相对缩减，还会为本国企业生产发展创造市场条件；出口特别是武器出口有增加，现在俄已与一些国家签订了一批军售新合同；与上半年相比，预算支出可能相对减少，车臣暂时停火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开支。综合各种因素，到1996年底，国家预算赤字有可能压缩到占国民总产值的4%以下。
第二，国家预算赤字的相对减少，在一定程度上可能缓解通货膨胀的压力，加之市场疲弱，而且政府仍坚持货币紧缩政策，通货膨胀率至少仍会保持在上半年的低水平上。大选过程中人们广泛预言，下半年通货膨胀率会再度上升，但从7—8月份的情况来看，不仅没有上升，反而进一步下降，8月份几乎接近零，即使按惯例年底会有所上升，但全年压缩到30%以下是可能的。
第三，至于发展生产特别是工业生产的任务则复杂得多。这是因为，企业普遍的资金匮乏一时难以解决，国家预算收入的增加只能应付日常开支，追加投资把上半年减少的投资补上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政府预算收入的增加又主要靠企业缴税，这会使企业投资更为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国内生产总值的降幅能控制在上半年的4%水平上，不再进一步扩大就算是成绩了。
第四，居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可能比上半年更差些。这是因为，大选已过，生活压力相对下降了，生产形势不见好转，政府继续紧缩银根。估计居民的实际收入可能比1995年有所下降，或保持在1995年来的低水平上。而且，失业率会上升，上半年失业人数已达640万，接近经济自立居民的9%，估计这一比重到年底可能接近10%。
综上所述，主要是由于前半年大选的干扰和冲击，1996年俄罗斯经济形势总体上比1995年还差已成定局。
目前俄罗斯新政府班子正在重新制订到2000年的经济发展纲要，根据经济部提供的资料，1997年应是国民经济开始回升的第一年，国民生产总值应比1996年增长1%，通货膨胀率月平均应低于1%，国家预算赤字要控制在国内生产总值的3.5%之内，基本建设投资增加5%，居民的实际收入增加4—5%。到2000年，争取国内生产总值比1995年增长14—15%，下世纪头10年年均增长率争取达到5%。
所有这些规划指标都比大选前俄经济部公布的规划数字低得多。根据1995年初的规划，1996年应是经济开始回升的第一年，而新一届政府的新规划则改为1997年。即使如此，从1996年的经济态势看，实现这些目标特别是1997年的目标仍然是困难的。只指出这一点就够了，根据规划，要实现这些目标，每年基本建设投资要达600—900万亿卢布，而1996年上半年的投资总共只为133万亿卢布，全年也不会超过300万亿卢布，这巨额的新投资从何而来？如何保障？因此，我们估计，1997年俄罗斯经济下滑的幅度会比1996年小些，但仍难以到达谷底。现将1995—1997年俄罗斯主要经济指标动态列表反映如下。
俄罗斯主要经济指标变化趋向（%）
1995年
1996年1997年
（实际）（政府年初预计） （作者（政府
估计） 规划）
国内生产总值
－4 －2～－3 －5 +1
工业产值
－3 －2
－4－
农业产值
－8 －1～－3 －6－
基建投资－13－1～+1 －10 +3～5
月通货膨胀率 7.2 22.31
联邦预算赤字占GDP的% 2.33
4 3.5
居民的实际收入
－1.3－－1～+1 +4～5
资料来源：1995年数据来源于俄罗斯统计公报；1996年年初预计数据来源于俄罗斯经济部公报；1997年数据来源于俄罗斯经济部提供的数据和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