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环境成本的理论框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框架论文,成本论文,理论论文,环境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我国政府早就明文指出，要有效利用经济手段和市场机制，“将环境成本纳入各项经济分析和决策过程，改变过去无偿使用环境并将环境成本转嫁给社会的做法”。故此，研究环境成本问题，对可持续发展经济战略的实施具有深远意义。如何针对复杂的环境成本问题构建一个相对完整的理论框架，正是本文的研究所向。
一、环境成本理论研究的科学使命
环境是人类进行生产和生活活动的场所，是“影响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各种天然和经过人工改造的自然因素的总体，包括大气、水、海洋、土地、矿藏、森林、草原、野生生物、自然遗迹、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城市和乡村等”。长期以来，人类通过开荒、开发利用和改造自然环境，获取的资源日益增多，造成了资源枯竭和生态严重退化，同时又大量排放废弃物，大大超过环境自净力，使之污染严重，形成对经济发展基础的摧毁之势。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所指出的那样：“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每一次胜利，在第一步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在第二步和第三步都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第一个结果又取消了。”以我国为例，现实环境状况是：(1)全国酸雨地区超过国土的20%；(2)主要污染物的排放物呈上升趋势，其控制刻不容缓；(3)七大水系污染严重；(4)工业废弃物增加，生活垃圾包围城市；(5)资源浪费大，储量已严重不足；(6)土地沙漠化日趋严重，各种自然灾害频繁发生。
环境问题的恶化需要人们投入环境成本去治理和保护。然而，环境成本的核算与管理却表现出严重的滞后性。国家的宏观经济核算并未涵盖环境成本，使得国民生产总值和净值明显高估，环境成本补偿严重不足。微观层次未建立和实行环境成本核算制度，使得企业长期对环境资源的严重破坏现象得以长期存在，免除了本应承担的环境责任。显然，这与环境成本理论建设的非完善性密切相关。
二、环境成本的理论结构布局
《辞海》解释，理论是指概念、原理的体系，是系统化了的理性认识，其结构则指各个部分的配合、组织。所谓环境成本理论结构是指环境成本理论系统内部各组成要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方式或秩序，即环境成本理论各要素按一定逻辑关系组合而成的，使环境成本理论发挥功能作用的理性知识体系。其具体层面上可分为概念框架和理论要素两部分，前者是以环境成本为核心，由若干相关概念组合的一种集合，反映环境成本的本质属性，构成认识环境成本、掌握其运行规律和获得研究成果的基本前提；后者则主要包括环境成本的目标、主客体、准则依据、内容体系框架等方面。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构成完整的理论结构布局。与此同时，环境成本理论的建立离不开相关学科的理论支撑，多学科的研究成果构成了它的理论基础。归纳其结构布局，可如图1所示：
图1 环境成本论理论结构布局图
三、环境成本论的理论基础
（一）环境经济学的成本理论
环境经济学是研究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相互关系和防治污染、维持生态平衡、加强环境管理的经济措施及效益的科学。其成本理论主要体现在宏观经济运行中的环境保护成本、环境污染费用优化等方面。
1.宏观经济运行中的环境保护成本
鉴于宏观经济核算未考虑环境损害问题，环境经济学提出应将环境保护成本核算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并以下列公式计算：
环境保护成本＝环境治理费用＋为预防环境破坏而投入的费用＋给受害者补偿的费用＋发展环保产业投入的费用＋资源闲置的损失＋按新生产要素组织方式而可能导致的损失。
该式等号后面的前四部分本身以货币形式表现，后两部分则以国民生产总值为参照系，可通过国民生产总值的调整转化为货币化，本质是一种机会成本计量模式。由此可见，这种环境保护成本是从宏观领域来考察，并借助于一般国民收入均衡分析为手段来定义的。
2.环境污染费用的优化规律
环境污染费用是指为维护环境质量而支付的污染控制费用和污染造成的社会损害费用的总和。前者包括控制环境污染和破坏而付出的防治费用和环保事业费；后者则指开发利用水、空气、矿产等自然资源或生产过程中排出的污染物对环境的损害费用和防护费用。就两者而言，它们之间存在大致相反的关系，当环境受到严重污染时，社会损害费用很大，而用于环境的污染控制费用少；反之增大环境污染控制费用，降低排放污染量，则社会损害费用就会减少。显然，这说明在一定的技术发展水平上存在着适宜水平和最合理的环境费用，由此而存在某种优化规律。
（二）会计学的社会责任成本理论
会计学的成本原本是反映企业权责范围内的经营活动耗费，并未包括因过度追逐利润化而忽视社会公众利益、产生污染环境“负面”效应的外部费用，因此，社会责任成本研究开始进入会计学成本理论范畴。社会责任成本是指企业在生产和销售过程中给整个社会带来的损失费用。当前，国家通过严格的环境保护法规的颁布和实施，使得企业不得不提高社会责任成本支出，进而降低环境污染的社会损害。
（三）环境管理学的成本理论
环境管理学是20世纪70年代初逐步形成的一门新兴学科，其主要内容包括环境预测、环境决策、环境规划、环境控制等。与环境成本有关内容主要有两点：一是环境因素、环境影响与环境成本的关系描述；二是管理系统的费用分配方法。对于前者，其描述如图2所示。
图2 环境因素、环境影响与环境成本的关系
由图2可见，环境因素及环境影响对环境成本影响极大。环境因素构成环境成本的起因，环境影响程度决定了环境成本的总额和结构，环境绩效则是环境成本投入的产出效果。通过几大因素的循环，可明确环境成本在环境管理系统中的功能定位。
环境管理系统的费用分配，目前较多运用于水质管理，即为达到最优使用水资源目标而使之费用最低。一般有三种分配方法：(1)均一处理法。指要求各污染源在排到地面水系去之前，除掉相同百分数的原BOD负荷，并以此确定处理费用。它具有成本主体明确、便于管理的优点，但不能达到区域综合费用最低。(2)费用最小法。它以全区域费用最小为原则来选择各污染源的BOD去除率。其优点可节约总费用，缺点是管理困难，费用的具体分摊要通过协商解决。(3)分区最优法。系指将地面水系划分为地理区域，按达到溶解氧目标的总费用最小的原则，选择各区域的处理水准。它是均一处理法和费用最小法的结合。
（四）环境经济核算的成本理论
在环境经济核算中，环境成本被作为经济过程中的一种投入纳入至国民经济核算框架之中，其目的是对各产业部门的增加值和经济总体的国民生产总值加以调整，求得某一时期经环境因素调整后的增加值和国内产出，即所谓生态增值(EVA)和国内生态产出(EDP)。它从3个角度定义环境成本。从社会角度看：环境成本是指一国在一定时期经济活动过程中的环境投入，是与经济活动所造成的自然资产实际或潜在恶化相关的成本，表现为经济过程利用自然环境所付出的代价；从经济角度看：环境成本指全社会经济过程使用的环境货物和环境服务的成本；从环境角度看：它指同社会经济活动造成的自然资产实际或潜在恶化有关的成本。
上述四类学科的研究成果对环境成本论理论结构具有理论支撑作用。环境经济学的环境保护成本以国民收入均衡分析为思路，假定其会对国民生产总值产生变动，有助于社会环境成本中的损失归类研究；环境费用优化规律则揭示了社会环境成本中的损害费用与控制费用的相互关系，有助于环境成本的结构分类研究。会计学的社会责任成本可帮助我们从企业微观层次分析探讨如何将环境污染的外部经济成本纳入企业产权范围内的成本核算。环境管理学的成本观主要体现在管理水平、环节、过程与环境成本形成的有机联系上，有助于研究企业环境成本动因、计算对象及归属期等成本要素，并谋求成本效益或结构最优化。环境经济核算成本观立足于宏观层次上的社会环境成本补偿机制，其不同角度的定义和分类，揭示了环境介质可流动性影响的特殊性，有助于我们从更深的层次剖析和探讨环境影响与环境成本的关系，寻找其一般规律。
四、环境成本论的理论框架
（一）环境成本论的概念框架
当前，环境成本论的探索属新兴领域，许多学科对其概念做了适应本学科口径的规定，差异较大。要在归纳多学科研究成果基础上，抽象出环境成本的本质属性，因受环境问题的复杂性所限，并非易事。我们认为，环境成本应是一个综合的、带有多层次分类的概念，需从多角度去探讨其涵义，其内容如图3所示：
图3 环境成本的概念结构体系
图3中，环境成本的一般概念是从抽象角度而言，指一国在一定时期内使用、消耗环境资源（含自然资源和环境服务）和维护、重置所发生的各种耗费。它与一国经济利益的流出密切相关。内容上，环境成本包括自然资源的耗减、环境质量的降级成本以及为保护环境而发生的经济资源投入。
环境成本的具体概念以是否采用市场交易价格计量分为市场体系内的环境成本与市场体系外的环境成本。此种分类源于环境经济外部性和公共物品性质的复杂性。从现实情况看，当前被纳入市场价格框架体系中以交易计价的环境成本，并不能足额补偿社会经济活动对环境资源造成的损害，致使一部分环境损害价值游离于市场价格体系之外。尽管这种状况近年来因国家采用强制性方法有所改善，但还远未达到可充分计量环境资源的真实价格水平的程度。
企业环境成本是指企业因履行环境保护责任，为降低生产经营的产品或服务在生命周期内的环境负荷，或执行国家环保政策法规而在一定时期内，采取一系列环境保护活动所发生的旨在取得环保效果和经济效益的可货币化计量的各种耗费，内容包括降低污染物排放、废弃物回收再利用与处置、绿色采购、环境管理、支援社会环保活动及环境损害方面的成本。狭义的社会环境成本指一国政府在核算期内所负担的环境污染控制治理费用、社会损害费用和自然资源保护费用的总和。广义的社会环境成本指在某一国家范围的核算期内由企业、政府和居民所负担的环境成本总和。因个人环保支出作为单独成本主体研究的条件尚不成熟，这一核算尚未普遍推广。因此，广义社会环境成本主要指在舍弃居民个人环保支出前提下企业环境成本与狭义的社会环境成本之和。
（二）环境成本论研究的基本内容
环境成本论研究的基本内容如图4所示：
图4 环境成本论的基本内容分类
图4中环境负荷一词，系指在环境经济大系统运行中，由于人们的各种活动而对环境产生的负担和影响。它有直接负荷与间接负荷之分，前者指企业或组织对自然资源的直接利用，及向环境排放废弃物所形成的负荷，后者则指企业或组织外部所发生的物质流动或劳务服务所产生的对资源利用或向环境排污所形成的负荷。环境负荷既有如污染土地的期末时点现状把握，又有如二氧化碳排放等的某一时期内流动总量的把握，原则上采用物理化学计量。环境负荷量的高低反映了经济系统对环境影响的大小。在经济形势恶化的情况下，它会呈上升趋势。这要求对环境成本论研究需考虑核算与管理，其基本内容可划分为下列四大部分：
1.企业环境成本核算理论
包括基本原理、环境成本内容的划分与要素的确定、环境成本的确认与计量、环境成本信息报告模式及分析等内容。
2.企业环境成本管理理论
包括目标模式、生态设计、环境材料替代、清洁生产等的环境成本管理及企业污染物综合治理等内容。
3.社会环境成本核算理论
包括环境支出统计、环境经济核算的成本确定、资源链环境累积成本研究及区域环境累积成本的核算等内容。
4.社会环境成本管理理论
包括排污权交易化的环境成本管理、农业村落环境成本规划、社会环境成本的数学规划、社会环境成本数学模型优化及多目标决策分析等内容。
（三）环境成本的科学分类
环境成本的科学分类是环境成本基本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确定了环境成本概念结构框架和基本研究内容之后，对环境成本作进一步分类，将有助于环境成本理论结构的完善。
1.企业环境成本分类
(1)对我国企业环境成本分类的设想
针对我国环境现状、成本核算模式、居民的思维习惯等因素及环境成本与环境效果配比的原理，可构建下面的环境成本分类（见图5）：
图5 对我国企业环境成本分类的构想
图5表明，企业对环境的影响主要表现在改善与损害两个方面，其判断的标准则是企业活动中所产生环境负荷的减少与增加，因此以其为环境成本分类的逻辑起点，作为第一层标志比较合适。据此思路，首先将环境成本分为降低环境负荷所发生的成本与因企业原因造成环境负荷增加、构成对环境损害所发生的成本。作为一种改善环境影响的支付，前者还可根据环境成本对环境负荷减少的影响方式，划分为直接与间接降低环境负荷成本，两者均对环境负荷的减少起到积极作用。对于环境损害行为，则体现在企业未进行环境保护活动，或进行了一些环保活动而未控制好环境负荷的发生等方面，由此形成了环境损害成本。这是一种被动发生的环境成本。在此分类基础上，再根据环境成本核算的原理，划分为6类环境成本。这种成本分类体现了环境成本对环境负荷增减的影响方向和作用方式，以求达到各类环境成本与环境负荷增减变动能够“配比”的效果。
(2)环境成本分类的内容
降低污染物排放成本指企业减少向环境排放污水、废气、固定废弃物而发生的成本。资源和废弃物回收、再利用及处置成本包括资源循环成本和废弃物回收、处置成本。绿色采购成本是指在企业的采购环节为购入环境负荷含量低的原材料、燃料、零部件及商品而发生的追加差额成本。环境管理成本是指企业管理环境保护活动中所发生的成本。成本内容包括：对公司职员进行环境教育的成本；环境管理机构的构筑、运作及环境认证的成本；对环境负荷监管、记录的成本；环境保护产品的研究开发成本；在企业生产经营的物流阶段、制造阶段、销售阶段和废弃物回收利用阶段，为降低和控制环境负荷的研究开发和方案设计成本。这部分成本对环境负荷的抑制起间接作用。环境保护的社会活动成本是指企业对所在区域的社会环境保护活动的支援成本。环境损害成本是指由于企业自身的原因而对环境造成损害所发生的成本。
2.社会环境成本分类
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对社会环境成本的研究成果很少，且口径、内容也大不相同。笔者试在吸收环境经济核算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归纳、分析与抽象，提出多角度的分类，见图6并说明如下：
图6 广义社会环境成本的分类
第一，社会环境成本的分类在环境统计中，主要体现在环境反应类指标中，并具有不同的特点和涵义。环境破坏影响统计实质是一种社会环境损害成本统计，意指用货币数额来量化环境遭受破坏所带来的现实和潜在的负面影响。公共污染控制设施统计反映一国在污染治理中的投资支出数，反映社会环境成本中用于污染治理的可资本化数额。环境保护支出统计则指全社会在一定时期内用于环境保护方面所发生的支出额。资源、环境税费统计则是经济行为者基于对资源和环境的利用所支付的报酬。
第二，按行为主体划分为环境发生成本与环境负担成本，是基于环境经济影响在时空上的传递、转嫁的特殊性所致。前者指社会中各微观主体进行经济活动而造成的环境实际或潜在恶化的成本；后者指社会中的微观主体与造成环境恶化无关，但由这些主体承担后果而形成的成本。
第三，按是否实际支付分为实际环境成本与虚拟环境成本。前者指立足于现实市场体系下所实际形成的成本。因实际环境成本常常不能抵消社会经济活动对环境的不利影响，故需设置虚拟环境成本。即虚拟环境成本指从社会宏观角度，以经济活动所引起的环境结果去估算，且表现为采用可持续发展方式开发和利用环境所产生的成本。
第四，按环境介质流动的经济影响分为资源环境累积成本和区域环境累积成本。前者指从社会宏观角度出发，某种资源从开采、加工、流通、消费、回收再生及处理处置的生命周期全过程中跨经不同行业（或企业）而被直接或间接消耗和污染治理的环境成本之和。后者指以区域环境保护为目标，为降低区域内环境累积负荷指标，达到或恢复乃至优化原有环境面貌的所费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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