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长大了_试管论文

如今,他们已长大成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长大成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982年8月24日,在英国奥尔德姆,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降生了,他就是多隆·布莱克。他的“制造者”、百万富翁罗伯特·克拉克·格雷厄姆相信,随着布莱克的诞生,人类将开始第三次革命。

如今全球有近60万名试管孩子,美国每年有约3万名、欧洲有2万名试管孩子降临人世。

当第一代试管孩子获悉自己的身世之谜后,他们就竭力想了解自己究竟从哪儿来,亲爸爸又是谁?于是一些试管孩子就开始寻找亲爸爸……

“我只想看看他,因为我想要知道我是谁”

当吕贝卡·汤姆普森4岁时,她的母亲就向透露了一个秘密,她的父亲不是她亲爸爸,因为她没有生育能力。吕贝卡不喜欢她的爸爸,因为他经常发脾气,大吼大叫,还动手打她们母女俩。于是吕贝卡好奇地问母亲,她的亲爸爸长得什么样?他什么时候来?在哪儿?

“在精子库里。”她的母亲回答说。

从那时起,精子库这个词对吕贝卡来说就不同凡响,它意味着希望。她在脑子里开始勾勒精子库的外观:闪闪发光、雄伟庄严。她的父亲能住在其中,就表明他富有,并且充满爱心。某一天,他一定会出现在吕贝卡的家门口。

但吕贝卡的母亲要她发誓,决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世。于是她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

如今,吕贝卡已经22岁了。她决定寻找自己的真正父亲。其间,她的母亲死于癌症。自从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吕贝卡就再也没和父亲说过一句话。

在母亲临死之前,吕贝卡在病榻前请求母亲同意她放弃誓言,她的母亲同意了。当吕贝卡把母亲安葬在盐湖城的摩门教墓地后,就开始寻找亲爸爸。

吕贝卡戏称自己像从事侦探工作:为了设法弄到母亲怀孕时的病历卡,她与诊所的护士搞好关系。吕贝卡从病历卡上发现,妇产科医生曾向她推荐一些捐精者。这些捐精者往往是同一所医学院的大学生。

于是吕贝卡设法找到这所医学院的名册,从学生的照片中寻找和她一样长着金黄色头发和蓝眼睛的学生。

“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地寻找。”她说。

最后,她终于发现了他。

“看他的脸、眼睛、鼻子和嘴巴,我就确信他就是我的亲爸爸。”

接着,吕贝卡·汤姆普森又设法找到了有关她亲爸爸的资料:他50多岁,是个神经学专家,在堪萨斯城工作。于是吕贝卡打电话给他,试图向他解释自己是谁,有何意图。可每次他都很快挂断电话。吕贝卡试了三次,但结果都一样。每次拨号前,她都必须鼓足勇气,“接着我就浑身发抖”。

在第三次打电话时,这个男人大叫着,让吕贝卡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并威胁说要报警。于是她向自己工作的律师事务所请假几天,开着车去1800公里之外的堪萨斯城。

吕贝卡·汤姆普森伺机守候在这个男人的办公室前。然后,她来到这个男人的家门口,按响了铃声,并强迫自己不许逃跑。

“她的太太打开门,先疑惑地打量着我,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为了应付,吕贝卡结结巴巴地扯了个谎,声称自己从盐湖城来,驾车驶错了路,她在找附近的一条街。

“这个女人请我进屋,让我坐在沙发上,并给我倒水,然后拿出城市交通图,还打电话给女朋友,向她打听我乱编的街名。”

吕贝卡如坐针毡,“我几次想站起身,夺门而逃。可这个女人不同意,她表示一定要帮助我,因为我长得太像她女儿了。”

这时吕贝卡看到餐具柜上放着孩子们的照片,其中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头发。接着进来一个男孩,“我的半个弟弟,他长得与我惊人的相似。他友好地与我握握手,然后坐在我旁边,我们开始交谈,我发现我俩喜欢欣赏同一种音乐,阅读同一类书。我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家,但是却不能说出实情。”

在这半小时里,只有这个男人不愿意出来见吕贝卡。他的太太叫了他几次,他就是不肯从书房出来。

在堪萨斯城近郊的这幢陌生的房子里,吕贝卡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和最难熬的牛小时。然后坐进自己的车里,往回开。一路上,吕贝卡泪流满面。

“其实我根本不想得到他的任何馈赠,包括钱,我只想看看他,因为我想知道,我是谁。”

现在吕贝卡再也不愿去堪萨斯城。她童年向往的精子库也让她感到厌恶。

“从哪里来”,需不需要寻找?

如今第一代试管婴儿已长大成人,他们中的许多人有着与吕贝卡·汤姆普森相似的命运。据统计,如今在60万个试管孩子中有近15万生活在美国。

试管孩子几乎是完美的人,他们带着最优秀的遗传基因降临人世。除了亲生母亲和非血缘关系的父亲外,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第三者。就拿吕贝卡·汤姆普森来说,亲爸爸始终是个幻影。这就是她生活中的悲剧,尽管她找到了他,但却无法与他相认。吕贝卡非常想认识亲爸爸,因为她想了解,自己是谁?他又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盐湖城一幢公寓里,比尔·科德雷与吕贝卡·汤姆普森以及其他一些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试管孩子建立了一个寻找生父的国际俱乐部。

科德雷今年56岁,已婚,有个儿子。他是个建筑师,与吕贝卡一样,比尔·科德雷也曾找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与吕贝卡不同的是,她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找到了父亲,而他则用了整整19年。

当科德雷37岁时,从自己的母亲那里获悉,他的父亲不能生育。当时商业化的精子库还未出现,她的母亲也从未问过那个妇产科医生,是从哪里搞到精子的。

对比尔·科德雷来说,这个消息让他不知所措。不过科德雷也曾产生过疑问:“我的父亲与我完全不同,他长得敦实,很有男子汉气慨,而我则长得细高个,对美学和设计感兴趣。他对我来说,就像个陌生人。现在我突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于是他开始寻找亲爸爸。可是那个妇产科医生已经去世,所有的原始资料都找不到了。当他的母亲要求他忘掉这一切时,他仍在写信,研究细节,寻找线索。这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有个男人在某个时候捐出了自己的精子,然后就有了科德雷。

科德雷描述说,当许多试管孩子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获悉自己的身世之谜后,他们有多痛苦:不仅仅要寻找亲生父亲,还有一种痛苦的感觉,就是自己是被造出来的。

他会复仇吗?

德国哲学家于尔根·哈伯马斯曾警告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自然条件作出不可逆的决定时,这种决定别人命运的做法,会使对方有种盲目和依赖的感觉,最后产生宿命论或复仇心理。

小戈文的出生就最能说明问题。他的两个母亲是美国的同性恋者。她们都是聋哑人,并且相信,失聪不是残疾。当她们决定要个试管孩子时,就向精子库提出要求,非聋哑人精子不取。结果精子库无法提供这类精子,于是她们向一个男友求助,此人五代亲属均是聋哑人。

这个朋友同意捐精,最后如两个聋哑同性恋女人所愿,一个天生就失聪的试管孩子诞生了。他的母亲们为此感到很幸福。然而一旦小戈文长大成人后获悉这一切时,他会怎么想?也许会认命,也许会复仇,因为是他的妈妈们剥夺了他该拥有的听的权利。

“我们将孤独地生活”

也许在戈文还不知晓这一切时,来自洛杉矶的多隆·布莱克早就经历过这一切了。但他并不是以残疾人降临人世,而是带着高达180的智商来到世上,他是冷冻库里的天才。

因为多隆·布莱克的创造者认为,世界上智者少,蠢人多。于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73岁的罗伯特·克拉克·格雷厄姆决定建立一个专收诺贝尔奖获得者精子的精子库。

格雷厄姆靠发明树脂镜片的专利发了大财。他原本可以尽情享受生活,可是建立一个精神上的诺亚方舟的想法一直让他寝食难安。1979年,格雷厄姆经过努力,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1982年8月24日,在英国奥尔德姆,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降生了,他就是多隆·布莱克。格雷厄姆相信,随着布莱克的诞生,人类也开始了第三次革命。

当布莱克两岁半时,就会操作他母亲的电脑。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就能背出《李尔王》叙事诗。当他6岁时,他母亲带他去测智商,结果是180。10岁时,布莱克写了一本有关恐龙的书,他的作品让儿童文学家们自惭形秽。

“对格雷厄姆来说,我是他值得夸耀的一件作品。”格雷厄姆经常给布莱克寄去厚厚的书和积木。还驾着白色的雪佛兰车接布莱克去贝弗利山庄最好的饭店吃饭,席间格雷厄姆会与布莱克探讨一些数学、物理和文学方面的难题,他要让布莱克成为更聪明的人。

布莱克的母亲阿芙滕是个心理学家。当她怀上多隆时,是单身:“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做单身母亲。”当多隆降临人世时,他的母亲称这是上帝送给她的礼物,并毅然决定让儿子成为名人。

于是阿芙滕带着儿子尽可能多地出席脱口秀节目,并让儿子上了《洛杉矶时代》和《加利福尼亚》杂志的封面。当时是1980年代末。就这样,多隆成了试管天才。

如今,多隆住在美国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市。他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外表看上去很友好,但内心却很忧郁、冷若冰霜。格雷厄姆曾要求他学习原子物理学和信息学等高新技术专业,可他却逃避了。尽管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哈佛和耶鲁大学的奖学金,但最终他却选择偏僻的波特兰市,攻读宗教学。

多隆具有超人的智慧,能异常快地看透复杂事情的真相;他还能不看棋盘,下赢一盘国际象棋。他常常一整天坐在学院的图书馆里,埋首于一大堆专业书,越冷僻和深奥的专业书,他就越有兴趣阅读。

当记者问他是否想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时,他笑着说:“对我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我们没有任何心灵上的共鸣。”

“那么当个天才感觉如何?”有记者问他。“没什么特别之处。其实生活中有很多重要的东西:爱情,友情,尊敬上帝等等。”他笑着说。

有时候,当他单独与母亲相处时,他的扭曲的性格就会暴露无遗: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会向自己的母亲大声吼叫,然后脸色发白,声音变尖,说话尖刻。

是格雷厄姆制造了他,使他变成现在的模样。但多隆并不记恨他。他现在渴望过普通人的生活。

“对捐精者来说,奉献几个精子不足挂齿。然而对我们试管孩子来说,却意味着一生。我们将孤独地生活。”

标签:;  

现在,他们长大了_试管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