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西湖白莲社考_宋朝论文

宋初西湖白莲社考_宋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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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宗淳化初,杭州昭庆寺僧省常结净行社,又称白莲社。除僧众外,当时朝廷公卿大夫及著名文士亦纷纷寄诗入社。真宗时,丁谓将入社诗汇编成集。白莲社持续了三十多年,影响遍及朝野,成员包括僧俗,号称一时盛事。因原编诗集久佚,白莲社事迹后遂鲜为人知,有关史料今亦罕见。然而白莲社不仅为佛门社团,且带有文学性质,牵涉到当时一些著名作家及北宋古文运动,甚至涉及许多重要政治家,其影响又超越于文学之外。本文拟略稽史料,对白莲社及其在宋代文化史、北宋古文运动史上的地位,试为考论。

一、释省常及白莲社始末

释省常(959-1020),字造微,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俗姓颜氏。七岁出家,十五落发,礼菩提寺吴越副僧统圆明大师。十七受具戒,二十通性宗。二十五岁时,钱俨上表奏赐紫方袍,双从五云大师志逢传唯心法门,赐号圆净大师。真宗天禧元年正月十二日,归寂于昭庆寺上方草堂,寿六十二,腊四十四。其人于内学之外,为诗甚工,宋白以为与汤休、皎然不相上下。

省常所住昭庆寺,又称大昭庆寺,在西湖之滨。《咸淳临安志》卷七九谓其在“钱塘门路由北山至九里松”途中。又曰:“大昭庆寺,乾德五年(967)钱氏建,旧名菩提,太平兴国七年(982)改赐今额。太平兴国三年(978)建戒坛。”

释省常于昭庆寺结社,时在太宗淳化初。宋白《大宋杭州西湖昭庆寺结社碑铭》曰:

太宗在宥之大宝,淳化纪号之元年(990),……杭州昭庆寺僧曰省常,身乐明时,心发洪愿,上延景祚,下报四恩,刺血和墨,书写真经。书之者何?即《大方广佛华严经·净行》一品也。每书一字,必三作礼,三围绕,三称佛名。良工刊之,印成千卷,若僧若俗,分施千人。又以旃檀香造毗卢像,结八十僧同为一社。……乃有朝廷缙绅之伦,泉石枕漱之士,猗顿豪右之族,生肇高洁之流,皆指正途,趋法会,如川赴海,如麟宗龙,贲然来思,其应如响。

下文犹有“慕远公启庐山之社,易莲华为净行之名”云云。铭又曰:

……刳香为像,墨血书经。乃募时贤,乃招净者。无论玄素,不限朝野。以《华严品》,结莲花社。

据宋白所述,可知省常初结社时只有僧人参加,后来才“无论玄素,不限朝野”,把范围大大扩大了。又因结社由省常刺血和墨书刊《净行品》发端,故“易莲华为净行之名”,改称净行社;盖以参加者范围扩大到“时贤”,与东晋庐山惠远白莲社相似,故径称作白莲社、莲花社,又叫西湖白莲社,以与庐山白莲社相区别。

孙何《白莲社记》,亦尝详述其事,且进一步说明西湖白莲社与庐山白莲社的区别:

西湖者,余杭之胜游;《净行》者,《华严》之妙品。境与心契,人将法俱。浮图省常结社于此,举白莲以喻其洁,依止水以方其清。栋梁飞动于溪光,云木参差乎山翠。追道安之故事,则我在圣朝;蹑惠远之遗踪,则彼无公辅。尔乃镂香为玉毫之状,洒血缮金口之文。八十高僧,一千大众,受持正觉,劝导迷途。……

省常圆寂后,释智园作《白莲社主碑文》(《闲居编》卷三三),称省常“三十余年”间与宰衡名卿为“莫逆之交”,则白莲社盖自淳化初一直延续到省常逝世;后来再未见文献记载,当即随社主归寂而式微了。

二、公卿大夫入社事略

如果省常所结仅仅是僧社,则我们完全可以置而不论;正如前引孙何《白莲社记》所说,西湖白莲社与庐山白莲社的重要区别,在“彼无公辅”。朝廷公辅的入社,不仅给西湖白莲社平添了政治文化色彩,而且使它的地位和影响大为提高,使之成为宋代值得研究的重要社团之一。丁谓《西湖结社诗序》述公辅入社时道:

(省常)尝谓:“庐山东林由远公白莲社而著称,我今居是山,学是道,不力慕于前贤,是无勇也。”由是贻诗京师,以招卿大夫。自是,贵有位者闻师之请,愿入者十八九。故三公四辅,宥密禁林,西垣之词人,东观之史官,洎台省素有望之士,咸寄诗以为入社之盟文。

公卿大夫入社,据现有史料,盖始于苏易简。淳化二年(991)九月,省常以其所刊《净行品》托人请中书舍人苏易简作序,苏氏于是作《施华严净行品序》,充分肯定了省常的行动,同时表达了他的入社意愿:

辛卯岁(即淳化二年),有荥阳郑生自会稽至,以《方广华严净行品》一篇示予,……以予乐在名教,早勤熏修,求为序引,以示来者。予闻是言,即摄衣稽颡而报之曰:“彼上人者果能立是见解,成是功德,予当布发以承其足,剜身以请其法,犹无恨,何况陋文简学,而有吝惜哉!即时预千人之受持,同诸佛之赞叹。”

苏易简在作序之后,又作有诗(详下),盖不久便加入了白莲社。孙何《白莲社记》称当时入社的卿大夫有:

故参预苏贰卿序之于前,今承旨宋尚书碑之于后(作碑事详后),仍贻丽句,以赞真宗,辉映士林,蔚为唱首。于是乎钧台上列,宥密近臣,文昌名卿,玉署内相,琐闼夕拜,谏垣大夫,纶闼舍人,卿寺少列,郎曹应宿,仙馆和铅,曲台礼乐之司,延阁著述之士,殿省之俊,幕府县道之英,凡若干人。释智园《白莲社主碑文》亦曰:

……宰衡名卿,邦伯牧长,又闻公之风而悦之,或寻幽而问道,或睹相而知真,或考经而得意。三十余年,为莫逆之交,预白莲之侣者,凡一百二十三人,其化成也如此。

由上引材料可知,白莲社前后持续了三十多年,参加者既有朝廷大臣,也有地方长官,总数达一百余人。真宗时,(具体年代未详),宋白作《结社碑铭》。景德三年(1006),丁谓汇编众作成集(详后)。稍后,孙何作《记》,刻于碑阴,记述了主要预社的卿大夫名单,除前述苏贰卿、宋尚书贻丽句“蔚为唱首”外,其他还有:

以王、谢之名位,慕宗、雷之风猷者,则有相国河内向公、贰卿长城钱公在密地日,参政太原王公、夕拜东平吕公在纶阁日,密谏颍川陈公、度支安定梁公任省倅日,尚书琅琊王公、夕拜清河张公在余杭日,侍读学士东平吕公任司谏日,工部侍郎致仕沛国朱公在翰林日,大谏始平冯公任翊善日,紫微郎赵郡李公、安定梁公、弘农梁公在史馆日,故邓帅陇西李公在秘阁日,故副枢广平宋公在翰林日,故阁老太原王公在扬州日,皆文为国华,望作人杰,仰止师行,发为声诗。

以上所述共十九人,乃是以“闻法随喜之岁月,寄诗入社之先后”排列。因孙何未记名字,里贯又多书郡望,故其中少数人今天已不详或难以确考,不过大多数人还可由《宋史》考知。此唯举与孙何《记》有关的事迹,略述如次。

“故参预苏贰卿”,即苏易简。易简 (958-996),字太简。淳化二年为中书舍人,充承旨。迁给事中、参知政事。以礼部侍郎(侍郎即所谓“贰卿”)出知邓、陈二州。《宋史》卷二六六有传。淳化二年作《净行品序》,已见前引,盖是时即寄诗入社,故列为“唱首”。

“今承旨宋尚书”,即宋白。白(936-1012)字太素,太平兴国八年为翰林学士,至道初为翰林承旨,真宗景德二年,罢为刑部尚书。《宋史》卷四三九有传。

“相国河内向公”,即向敏中。敏中(946-1020)字常之,太宗时擢同知枢密院事,真宗咸平四年同平章事,官至左仆射。《宋史》卷二八二有传。

“贰卿长城钱公”,即钱若水。若水(960-1003)字澹成,至道初同知枢密院事,封长城郡开国公,《宋史》卷二六六有传,杨亿《武夷新集》卷九有墓志铭。据若水卒年,“贰卿”前似当脱“故”字

“参政太原王公”,即王旦。旦(957-1017)字子明,淳化二年拜右正言、知制诰,咸平四年擢参知政事,景德三年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今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二,王旦拜相在景德二年二月丁酉,孙何只称“参政”,则《记》作于此前。而《记》中又述于谓作集序事,检丁序末署“景德三年春三月十日”,根据王旦拜相时间,“三月”疑有误)。《宋史》卷二八二有传。

“夕拜东平吕公”、“密谏颍川陈公”,未详。

“度支安定梁公”,即梁鼎。鼎(955-1006)字凝正,太宗时历度支官,都官员外郎,起居舍人,真宗时擢度支使。《宋史》卷三○四有传。

“尚书琅琊王公”,即王化基。化基(944-1010)字永图,淳化四年五月以工部侍郎知杭州,至道三年拜参知政事,真宗时进礼部尚书,故称为“尚书”。《宋史》卷二六六有传。

“夕拜清河张公”,即张去华。去华(938-1006)字信臣,至道三年知杭州,真宗时以给事中知杭州、苏州。《宋史》卷三○六有传。

“侍读学士东平吕公”,即吕祐之。祐之(947-1007)字元吉,至道初拜右谏议大夫,真宗时为翰林侍读学士。《宋史》卷二九六有传。

“工部侍郎致仕沛国朱公”,疑即朱昂。按朱昂(925-1007)于真宗咸平二年为翰林学士,逾年,拜工部侍郎致仕,此称其“在翰林日”,以入社先后,则应在太宗时;然据《宋史》本传及夏竦《朱公行状》(《文庄集》卷二八),朱昂太宗时未入翰林,未详。

“大谏始平冯公”,即冯伉。伉字仲咸,冯延已侄。归宋,淳化、至道间为太子中允,真宗时迁殿中侍御史,与王禹偁为同年进士,《小畜集》中屡有赠诗。《宋史》卷四七八《冯谧传》有附传。

“紫微郎赵郡李公”,未详。

紫微郎“安定梁公、弘农梁公”,疑为梁颢、梁湛。《宋史》卷二九六《梁颢传》:雍熙四年,“与梁湛并召为右拾遗、直史馆。”

“故邓帅陇西李公”,即李至。至(947-1001)字言几,据《宋史》卷二六六本传,太宗建秘阁,命兼秘书监。咸平初授武信军节度(按《宋史·地理志》,邓州为武胜军节度,“信”字当误)。

“故副枢广平宋公”,即宋湜。湜(950-1000)字持正,咸平元年拜给事中、枢密副使,三年从真宗北巡,卒于道。《宋史》卷二八七有传。

“故阁老王公”,即王禹偁,禹偁(954-1001)字元之,累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其知扬州在至道二年(详后)。《宋史》卷二九三有传。

除上述外,丁谓亦尝作诗入社,详下。

三、西湖结社诗集及佚诗

真宗景德三年(1006)春,丁谓将结社诗汇编成集,并作《西湖结社诗序》冠篇。序略曰:

三公四辅,宥密禁林,……咸寄诗以为结社之盟文。自相国向公(敏中)而降,凡得若干篇,悉置意空寂,投迹无何,虽轩冕其身,而林泉其心。噫,作诗者其有意乎!观其辞,皆若绩画乎绝致,飞动乎高情。……谓爱常师能树立其事,指名其境,而为当世名公巨贤依归趋向之若是,真所谓不可多得之人也。既作诗以贻之,又命予为序……

孙何《白莲社记》亦称“峡路运使、史馆丁刑部(谓),顷岁将命瓯闽,息肩乡里,复又写二林之幽胜,集群彦之歌诗,作为冠篇,鼎峙兰若”。按:丁谓(966-1037),字谓之,改字公言,早年以古文与孙何齐名。真宗时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仁宗即位,贬崖州。《宋史》卷二八三有传。据所作序,诗集收诗以向敏中为首,盖以其为时相之故。序末称“既作诗以贻之”,则丁谓是时显然已经入社。

大中祥符二年(1009)冬十一月十五日,太常博士、通判信州钱易作(西湖昭庆寺结净行社集总序),略曰:

……荐绅大夫争投文以求为社中人焉,上自丞相宥密,下及省阁名公,英兖声诗,远光江海。……今旧相右丞河内向公首缀风骚,相继百数。……他年入社,愿除陶、谢之俗情;今日序诗,聊助生、融之末简。

从是序盖可知两点:一是诗集作者多达一百余人,二是此时疑已付梓,故有“末简”之语。另外,钱易既称“他年入社”云云,则他是时似尚未入社,且说明白莲社仍继续存在。

西湖白莲社诗集久佚。前引《咸淳临安志》卷七九记杭州大昭庆寺曰:“天禧中,园净大师创白莲社(按:白莲社创于淳化初,此误,盖以园净大师卒于天禧中之故),有堂二,曰碧玉、曰四观。古刻有《白莲堂诗》、《文殊颂》、《菩提寺记》,皆毁于火。南渡初,以其地为策选锋军教场,惟存戒坛数间而已。自嘉定至宝庆初,渐复旧观。”据知当年寺中有白莲堂,盖结社诗亦曾刻于堂中。又,前引宋白、孙何、丁谓、苏易简、钱易诸序记碑铭皆见《续藏经》本《园宗文类》,而所收《文类》为残本,不知原本收有结社诗否。

我们今天固然愿意品味一下当年的结社诗,但已十分难得了。《咸淳临安志》在述大昭庆寺之后,引有两诗,一首为陈文惠公《尧佐》作,曰:

湖光山影里,静景与僧分。一榻坐临水,片心闲对云。树寒时落叶,鸥散忽成群。莫问红尘事,林间肯暂闻。

此诗又载方回《瀛奎律髓》卷四七,题作《游湖上昭庆寺》,参其内容,盖仅为游寺诗,非是所谓入社“盟文”。另一首为王禹偁作,曰:

梦幻吾身是偶然,劳生四十又三年。任夸西掖吟红药,何似东林种白莲。入定雪龛灯焰直,诵红霜殿磬声圆。谪官不得余杭郡,空寄高僧结社篇。是诗见《小畜集》卷一○,题作《寄杭州西湖昭庆寺华严社主省上人》,第六句“诵红”作“讲经”,是,“诵红”形讹。不需考辩,此诗无疑即入社诗。前引孙何《记》谓王禹偁入社在扬州,考禹偁于至道二年(996)十一月二十四日奉诏由知滁州移知扬州,十二月四日到任,是年四十三岁,则寄诗当在至道二年十二月。今人徐规先生《王禹偁事迹著作编年》,将是诗系于至道二年春夏间知滁州任内,且仅谓该诗“对杭州风景爱慕之情溢于言表”,盖未详其本事,故无法了解是诗的写作背景及丰富内涵。在结社诗集久佚的今天,我们似乎只能读到这一篇佚诗了。

四、西湖白莲社的意义和影响

释省常墨血书经,结僧为社,表现了他的宗教狂热,同时以此惊世沽名,原不足道;但当他公开号召公卿大夫寄诗入社,而太宗、真宗两朝许多著名官僚、作家和诗人居然群起响应,纷纷寄诗,则原有单一的宗教性质即发生变化,西湖白莲社便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文学结社,而对北宋思想文化的发展、诗文革命运动产生着重要影响,使之成为宋代值得研究的文学社团之一。

省常自称他结社的目的,非在设奇沽誉,而是针对宋以来古文家排佛。智园《白莲社主碑文》写道:

公(省常)每顾门人曰:“国初以来,荐绅先生宗古为文,大率学退之(韩愈)之为人,以挤排佛氏为意。故我假远公之迹,以结社事,往往从我化。而丛碑委颂,称道佛法,以为归向之盟辞,适足以枳棘异涂,墙堑吾教矣。世不我知,或以我为设奇沽誉者,吾非斯人之徒也。”

省常的话是否自我辩解,可置而不论,但有一点特别值得注意,就是省常明白地道出了他结社的用意和目的。原来他不过是利用结社的幌子,而针对宋初以来古文家排佛所采取的一个反行动,以达到“墙堑吾教”的目的。宋初以来,柳开、王禹偁等人上继韩愈,或为了纯洁和复兴儒学,或忧及国计民生,都曾坚决排佛。如王禹偁,平常好议论浮图蠹人,又于端拱二年上疏论列,于是引起京城巨僧侧目,有人伪造他的《沙汰释氏疏》及孙何《无佛论》,成为他淳化二年贬官的重要原因。孙何、丁谓都是古文家,早年又皆及王禹偁之门,他们对佛教的态度可想而知。但当孙、丁为白莲社作记写序时,观点似乎确实发生了变化。如孙《记》称“情由化革,识乃悟新,非言语无以证四禅,非相好无以示三味”云云,竟已是满口释家语了。至于那些“丛碑委颂,称道佛法”的公卿入社诗,便可想而知了。省常的目的,至少是部分的实现了。

宋开国初,统治集团确立了以儒立国、三教并兴的方针。西湖白莲社正是这种政治文化背景下的产物。它的出现,初步改变了儒、佛对抗的局面,浮图主动联络卿大夫和古文家,欲使他们放弃排佛,而后者也积极响应,大大缓和了两者的矛盾。这是北宋古文家由排佛到护法转变的开端。稍后的释智园、契嵩,则又修正了省常“墙堑吾教”的方针,大大前进一步,而着力证明三教本同末异,道同辞殊,而古文家也进一步改变了原先对佛教的态度,甚至放弃排佛,使三教融合达到更高的层次,文学、文化发展的道路也越来越宽广。西湖白莲社的行为虽然比较简单,但它架起了第一座彼此交流的桥梁,这是它在宋代文学史及文化史上的意义和地位。

但也应当指出,当年寄诗入社的古文家,未必全都放弃排佛,如前引王禹偁所寄诗,主要是抒发自己遭贬谪的身世感慨,既无所谓“归向从化”的表示,更没有“称道佛法”。至道三年(997),王禹偁上《应诏言事疏》,重申“古圣人必排佛以救民”的主张,称僧人为“民蠹”。到仁宗时,石介从卫道的立场出发,再次掀起排佛的浪潮,延缓了儒佛融合的进程。但总的说来,古文家排佛已成强弩之末,拿不出什么新的武器,佛教自身也逐渐衰落,佛儒融合已是大势所趋,佛儒融合的产物理学,不久即将诞生。

西湖白莲社在文学史上的另一意义,是它开了宋人大规模文学结社的风气。在宋代文学史上,特别是诗人,标门立派、结社拜盟的不少,但研究者们从未提及白莲社。当然,白莲社未必是宋人的第一个文学社团,但在它之前,似乎还没有目的如此明确、参加人数如此之多、身份如此之高、持续时间如此之久的组织。白莲社以《净行品》刊本为联系的纽带,以诗为盟文,推有“社首”,凡“士夫预会,皆称净行社弟子”(《莲社继祖传》),并曾建碑编集,已具备社团组织的特征。不过,白莲社的主盟者并非以文学创作为目的,入社者亦多是寄诗而已,彼此联系松散,既未形成统一的诗歌风格,更未形成宗派性的影响,毕竟又与纯粹的文学结社有所区别。尽管如此,白莲社在宋代思想史和北宋诗文革新运动中的地位,仍不应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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