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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也是消费品,海岩的小说正是集侦破和言情小说长处于一身的娱乐兼情感消费品。扑朔迷离、扣人心弦的刑事案件,使读者在远离日常生活的空间里为悬念迭起、险象环生的情节吸引,在正邪势力的斗智斗勇中获得阅读快感;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又让读者在柴米油盐的世俗生活中得以片刻浪漫纯真与理想的享受和感动,甚至在情感受到极大震撼的同时,在情与理、正与邪的矛盾冲突中激发思考。正因为多方面的满足了读者的娱乐和情感消费,海岩的小说才能在八十年代以《便衣警察》红极一时,在文学并不景气的今天同样大行其道。海岩小说之所以笑傲于市场,大致靠这样几件秘密武器。
理想性。
海岩小说最突出的特征实际是理想性。这理想从大的方面来说是真善美,是对真善美执着的追求,具体来说就是对正义的坚持,对人道的关注,对美好社会和生活的追求和向往,是把个人的情感和时代的社会生活联系在一起的,这主要体现在初期的《便衣警察》、《死于青春》之中;从小的方面来说就是对纯真爱情的坚守,认为爱情源于两人的相互爱慕、尊重和欣赏,与金钱、地位没有关系,这在近期的小说中更为明显。无论在什么样的生活条件下主人公都不畏艰辛困苦,坚守理想,显现出浓郁的理想性和浪漫情怀,则是它们的共同特点。
理想性主要是借助于理想化了的主人公表现出来的。人都有理想,但是在生活的磨砺中,会慢慢的坠入现实的层面,越来越老于世故,所以与理想紧密相伴的是青春,海岩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俊秀、纯真、涉世未深的青年男女。他们自身就是理想化了的产物。初期和近期人物可以分别以周志明和杨瑞为代表,他们也是海岩小说塑造的最为成功的人物形象。
周志明和杨瑞的性格特点不太一样:周志明内向、沉稳、腼腆,内秀,有强烈的事业心、责任感,意志顽强,如果说最初还有些稚嫩,但在现实的磨练中逐渐走向成熟——是比较传统、具有儒家入世精神的男性形象;杨瑞则带有更多的当代青年的特点:思想自由、开放,强调自我感受,喜欢玩乐,事业心则不明显,对生活的态度近于游戏。但是在他爱上安心,经历了一系列的惊险遭遇后,他明显的发生了变化,由上面所说的嬉皮士变成了勤恳、务实、平和的青年,越来越接近于周志明,或者说他们在骨子里原来就是近似的,对自己的追求都坚贞不渝、至死不悔。之所以说这两个人物塑造得最好,是因为他们的性格是立体的多面的,在各种矛盾冲突中有发展、变化,而且真实可信。肖童塑造的也不错,他纯洁、追求理想,近似于杨瑞,但是杨瑞成熟起来了,而肖童没有,他始终像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的被动的孩子——生活的主动还是被动,是检验一个人成熟的重要尺度,所以在肖童那里,心理的细微变化表现得很好,但是若论性格的丰富和发展,还是逊于杨瑞。其他人物的变化不是很明显,吴晓的性格就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即使有变化,作者展现的也不是很充分。倒是吕月月的性格比较复杂,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冒险的经历把她内心隐藏的虚荣连同浪漫一起突现出来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人物,而更接近于传奇故事中不幸的女主角。或许这也就是她应得的定位。
理想在不同的时期会有变化。初期小说的主人公在动荡时代的感受是深刻的,对人生和社会的思孝是沉重的。他们思考的不仅是个人的安危、得失,更多的是考虑这个时代、社会上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在思索的问题,带有普遍意义,所以从广义上说他们追求的是真善美。近期作品的主人公也并不是意识不到现实社会的问题,但是立场已经从兼济天下退让到了独善其身——对社会问题承认、接受,只是在个人的问题上——突出表现为对纯真爱情的追求和坚持,连正义在这时也不像以往那样有力量——想想林星和吴晓的行为,他们对于罪行始终持一种反对然而默认的态度,和周志明的执着成鲜明对比。肖童冒着生命危险去和毒贩打交道,他为的是什么呢?是欧庆春的爱情,虽然传统的中华民族精神给了他一种精神的动力和支撑;《玉观音》中的安心同样如此。《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在内涵上是最薄弱的,内容上尽管仍然有强烈的推向极致的情感和浓描重写的悲剧故事给人以强烈的震撼,似乎在向读者叙说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它在说什么呢?好像有,实际却是苍白的、无力,是其一再强调的爱情吗?缺乏头脑的林星的行为哪里能看到为爱的付出?不成熟的吴晓的幼稚爱情又能说明什么呢?它还停留在生活表面,没有展示更深的人性内涵,与初期作品相比,整体来说缺少一种精神境界,和近期的其他作品相比,它缺乏一种说服力和感召力。
推向极致、给人强烈冲击的情感。
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是海岩小说吸引读者的重要原因。但是描写爱情的小说比比皆是,海岩凭借什么使他的爱情别具一格呢?
那就是将各种情感,尤其是爱情推向极致,要么生死,要么离合,界限清楚,不存在中间状态。从小说来看,海岩显然不喜欢中间化的东西,不欣赏中间化的状态,爱情故事中常见的那种若即若离、欲散还合模式,在这里很难找到。或者说,海岩是一个爱憎鲜明的人,喜欢一切明朗、鲜明、突出,而且强烈。他将爱情置于各种考验之下——众叛亲离的压力、和毒贩打交道的危险、父爱与情爱的选择、可怕的疾病、贫穷、猜忌——在这所有的考验之中,海岩最为常用的就是生与死的抉择,道德和情感的较量,而且是把人逼到死角,再也没有一些回缓的余地,要么生,要么死,要么聚,要么散,而且必然是两难选择:欧庆春必须执行公务,只能眼睁睁看着肖童冒险,直至死亡;吴晓一边是挚爱的老父,唯一的亲人,一边是此生的至爱,中间还夹杂着正义与邪恶,道德与亲情;安心则既难以割舍对杨瑞的爱情,又不能坦然面对死去的铁军和儿子小熊,她的内心同样煎熬在痛苦的烈焰之中。由此可见,海岩不仅喜欢鲜明的,而且喜欢把美好的东西上的面纱毫不留情的扯去,露出现实最狰狞的面目,让那些理想化的人物在其中痛不欲生,要么熬过苦难,获得成熟,要么放弃两难选择迎接死亡。这些都是那些浪漫主义小说家所不能给予读者的。所以在这里,读者的情感必然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并被种种无法回避的现实矛盾激起思考。读过小说之后,细节可能淡忘,但是这种强烈的震撼依然存在。
由于贯穿的理想性,由于这推向极致、给人强烈冲击的情感,也由于流畅的笔调、引人入胜的情节,海岩的小说具有一种宏大的气势。“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韩愈如是说。海岩的作品气势很足,一股强大的“气”贯穿其中,使整个故事好像发动了的列车轰然前行,繁富、曲折的情节又似乎把它和激流勇进、过山车等紧张刺激的游戏紧密联系在一起,让读者深浸其中,刺激惊险,仿佛被后面的内容逼着,非要一口气读完,几乎没有时间和空闲来思考。这样的好处是明显的,流畅痛快,容易在整体上给人强烈的印象,同时语言的粗糙、情节的漏洞等也很容易被掩饰过去。海岩小说的很多优点实际上就是和这个充沛的强烈的“气”联系在一起的,它对渲染气氛、勾画人物实际上都起着重要的作用。至于这个气到底是什么,倒也不难解释,它是由理想和青春,道德和正义的力量所汇聚而成的一股浩然之气。
错综复杂、引人入胜的情节、结构。
精彩的内容是被精心设计的结构和创作手法表现出来的,具体来说主要有:网状结构;情节的伏笔、悬念等手法;人物形象塑造上的对比衬托,“背面敷粉”法。
网状结构。
生活是网,有人曾这么形象的比喻。海岩的小说也是一个网,它在结构上往往由一明一暗两条主要和几条次要线索相交叉而成,期间又穿插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件,整体上是一种网状结构,把众多的人物、事件网罗其中,组成丰富的立体的多层次的虚构世界。人物就在这多层次的网状的世界中展现他的各个方面,最终完成丰满的真实感的人物的塑造。
从整体结构上看,主要线索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主要动力。一切基本上围绕主要线索和几条交叉线索运行,这样的好处是故事条理清楚,主次分明,人物的多层次性格可以得到展现,性格的发展也表现得比较清楚。主要线索中的明线多是案件,暗线则是主人公的爱情经历,在《便衣警察》中是徐邦呈的间谍案和周志明、施肖萌的爱情;《永不瞑目》是抓获城市贩毒集团为明线,肖童和欧庆春的情感为暗线;《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是为了找回一把名贵的小提琴,同时进展的是吕月月和潘小伟的爱情;《玉观音》表面是杨瑞对安心足迹的追寻,实际也是在回忆中展开和安心的爱情故事,明线是和毒贩,主要是毛杰一家的斗争。最近的《你的生命如此多情》在结构上将以往作为暗线的爱情代替了以往以案件为明线的惯例,一切为吴晓和林星的爱情服务,谋杀案成为推动爱情发展的重要因素。
此外的几条副线围绕着主线,起着把故事深化,充分展现人物个性的作用,而几条副线和主线的交叉点,则是主人公。像《玉观音》中,还有杨瑞和钟宁一条线,是为了展现原来现实生活中的杨瑞形象,以此来衬托后来杨瑞的转变,钟宁也可以反衬安心;杨瑞和贝贝一条线,是为了显示杨瑞的理想化和对安心的痴情;安心和铁军一条线,是为了表现安心形象以及性格变化的原因;安心和毛杰一条线,是故事深入展开的契机,后来发展成为主要线索,借此也展现了安心并不完美的一面,为悲剧埋下伏笔。
构造一个大网所采用的视角也是值得注意的。在这众多的线索中,处于交叉点的是主人公,作者凭借着他们把各种不同的人物和生活层面连接起来,构成一个立体的社会。海岩不仅把主人公置于交叉点,而且着重突出各个线索交织成的世界在他们眼里的印象和感触,借助于世界对主人公的评价和主人公对社会的感触、印象等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来推动人物个性和故事的发展。简言之,主人公主体和社会客体之间的矛盾,是海岩小说的主要推动力。小说中那些引起讨论的关于道德和情感的冲突实际上只是这核心矛盾的一部分,是露出水面的冰山的一角。
既然小说的核心是展现人物对世界、人生的感触和看法,突出社会和主体之间的冲突和矛盾,那么就需要把发生的一切都纳入到主要人物的视野,与之发生关系,产生冲撞和摩擦,从而在强烈的刺激中感受、思考,并借助这种感受和思考,将时代的特点和主要问题作为感受、思考的对象反映出来。正是为了把一切都纳入到主人公的视野,作者在情节的安排上穿插了过多的巧合,有些甚至令人难以置信。比如说《便衣警察》主人公是周志明和肖施萌,所有的故事情节基本上围绕他们进行,涉及的其他人物也都尽量的安排在他们的周围,并直接影响到主人公的命运,推动情节的发展——周志明为了保护清明时节热情冲动的肖施萌的姐姐而销毁胶卷,被判刑入狱;肖施萌的姐夫卢援朝则是真正的间谍;周志明在劳改时认识的朋友出狱后和他的老邻居家的女儿结婚,就住在周志明的家里,后来被害,但是也使得卢援朝的罪行得以暴露;另外一个间谍则和周志明在一起时逃脱,易容后诱惑了肖施萌的姐姐,而肖施萌的父亲就是这个城市的政法主管官员——可以说,为了把一切通过主人公周志明的视野看到、感受到这一切,作者煞费心机、极力安排,结构上当然非常紧凑,但是也让人难以置信,在某些程度上影响了作品的自然和真实。
海岩的其他作品也存在这个问题:小说内容紧凑,可读性强,和大量的戏剧性安排不无关系,但是如果突如其来的变化缺乏必要的铺垫和合理性,会让小说丰富的内涵受到削减,人物复杂性被减弱,人物的变化、事件的进展缺少连续性和必然性,从而削减了故事的真实、自然。像《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郑百祥突然出手谋杀了李夫功和吴长天,就缺乏必要的铺垫,吴长天的死显得非常突兀,让人感觉不是他自己要死,而是作者为了情节安排他去死,这样就不太让人接受。而且,海岩作品虽然跟日常生活较远,但同样要以细节的真实和情感的真实为基础,否则就和香港的动作加言情片没什么两样。对于追求戏剧性,而忽视情节上的连续性、真实性,将会从远离日常生活变成远离真实生活,这是一个可怕的趋向——丰厚的真实的内涵强为表面的光怪陆离所取代。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小说和剧本的互动可能是原因之一。固然剧本的紧凑性、戏剧性可以增强小说的可读性,但是不同的表现手段还是决定了小说不能完全像电视剧那样表现人物、刻画情节。这也是在电视剧越来越红火的情况下作家应当注意的。
情节设计。
情节既是深化冲突、塑造形象的重要手段,也是达到引人入胜的阅读效果的主要途径。海岩对于情节的设计也是很用心的,倒置、伏笔、悬念、暗示、照应等手法大量运用比较突出的就是伏笔、悬念。伏笔就是所谓的“草蛇灰线”、“千里伏脉”法:“骤看之,有如无物,及至细寻,其中有一条线索,拽之通体俱动”,金圣叹如是说。《便衣警察》中徐邦呈的间谍案,《永不瞑目》中罗长腿的贩毒案,《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时时想起的萨克斯曲《天堂之约》等,作为主要的线索,它们时隐时现,始终贯穿期间,对于整个故事的连贯性、戏剧性起了重要的作用。悬念在海岩小说中非常多,大悬念套小悬念,大悬念往往和伏笔有关,围绕着主线索,小的悬念则一个套一个,一环套一环,故事等于是众多的悬念把故事串起来的,比较典型的像《永不瞑目》。这是故事具有可读性、吸引读者的重要因素。
结局安排得也不错。《便衣警察》由周志明和肖施萌生炉子开头,由最后周志明去看望肖施萌,猜想她会不会生炉子作结,首尾相应,欲尽未尽,让人展开联想,而前面故事又没有留下随意发挥的空间,所以只是像喝酒一样,在这样恬静、闲幽的结局中慢慢想象主人公下面的美好生活,很有所谓的余韵未绝之意。近期的小说结尾有些太尽。《永不瞑目》中欧庆春看望肖童眼膜受捐者的情况,仿佛要读者展开想象,实际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什么意思,反而有些做作、勉强。《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的结尾干脆就是——从此,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淡而无味,失之太尽。《玉观音》中杨瑞最后的敞开通往卧室的门这一个细节,让人在无限感慨、期盼和联想中嘎然而至,可以说是海岩小说最佳结尾。
人物塑造。
海岩笔下的主人公大多比较理想: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被现实所阻;同时也在对理想的坚守中,体现其纯洁、美好的天性。作者塑造他们的理想化主要通过三个方面:一是通过传奇的内容突出他们的理想色彩;二是运用对比衬托手法;三是刻画人物的心理活动。
海岩的小说以远离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案件及侦破为线索,以社会生活和人物的发展、变化为骨肉,以具体时代带有普遍性的情感和精神面貌为气。本身是公安题材,毒品走私、杀人、间谍等内容,已经远离日常生活,对常人而言比较神秘、离奇,加上作者又富有创造性的想象,情节安排常常超出读者的阅读期待,故事发展错综复杂,变化莫测,人物的经历也是匪夷所思,这此都强化了故事和人物的传奇色彩,使小说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像《便衣警察》间谍徐邦呈设计在仙童山逃离,周志明在文革和劳改农场的经历;《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中吕月月由警花沦落到夜总会小姐,再变为香港富婆,惨死车中的遭遇;《永不瞑目》、《玉观音》《死于青春》中的人物经历也很离奇,富有传奇色彩。这种传奇色彩对读者的作用是造成陌生化,拉开与现实生活的距离,有很强的吸引力;同时这也可以更好地展现主人公为了追求不怕险阻、不畏牺牲的理想品格,是将人物理想化的重要途径。
对比衬托有两种:一种是正衬,是理想化的主人公之间的相互衬托,譬如周志明和肖施萌,杨瑞和安心,欧庆春和肖童,他们往往是一方以天真纯洁为主,一方以成熟稳重为主,相互补充,相互衬托;另一种是对比反衬,在海岩小说中,理想化的人物往往和一个很现实的甚至是世俗化的人物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譬如周志明和陆振羽,肖童和李春强,杨瑞和张铁军,二勇和小成,徐五四和于英雄小祥和继平等,强调后者的现实,更能反衬出前者的理想化,在二者的冲突中前者理想化的形象也更丰满、突出,这也就是金圣叹所谓的“背面敷粉”之法。
大段的心理描写,对于刻画人物的理想形象也起着重要的作用。这在海岩的五部小说中有大量的例证,比如说《永不瞑目》中肖童的心理描写,《便衣警察》中周志明的困惑和感受——在故事的关键时刻,海岩往往是借助于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暗示下一个行动的进行。这和西方的小说比较的相似。《安娜·卡列尼娜》就是这样来突出了人物的性格,为人物的行动进行了充分的解释。海岩有的小说,像《死于青春》和《我的孩子,我的故乡》基本上全文是独白,通过自己的感受来叙述事件,富有抒情的气息。
以上对海岩小说进行了大致分析。从海岩创作十几年能一直保持畅销的现象,我们可以看出,现代的作家在目前“眼球”经济的时代,必须考虑读者——消费者的需求,谁争得了读者,赢得了市场,也就获得了成功。这种情况下,真正深入地了解社会,创作出能够满足读者的需要的有水平的作品,才是当代作家的唯一选择。这现象还说明,如果确实满足读者需要,那么文学的退居边缘,并不会影响读者对作品的欣赏和接受。海岩小说的成功和初期与近期作品的变化,还说明小说和电视剧剧本存在着一种互动的关系,必须切实的保持小说自然、真实的风格,才能不被势力强大的剧本模式所“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