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个体量词“个”“只”的心理表征探析
王立昭
（广州民航职业技术学院 学生工作处，广东 广州 510403）
摘 要： 汉语个体量词的类别很多，而且不同量词有时可以搭配相同名词，不同名词又可以选择同一个量词组合，量词、名词之间的双向选择，使得出现各种不同种类的量名短语的组合。由于口语化的影响和使用上的不规范，使得越来越多的量词名词组合失去了严格的固有搭配，出现一种搭配上的随意性，出现了“个”“只”泛用的现象。但通过问卷法对个体量词“个”“只”进行研究，考察个体“个”“只”的语义成分，发现“个”“只”的泛用只存在个别范畴中。
关键词： 个；只；泛用；心理表征
量词是汉藏语系的特殊词类。汉语量词是我国汉族人民语言中一块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正确地认识量词，准确地运用量词，是十分重要的。然而量词教学一直是汉语教师教学的难点，是汉语学习者对汉语最为迷惑之处。个体量词的分类性并不严格以分类学的范畴为标准，有很大的随意性和习惯性，这给汉语学习者特别是国外的语言学习者带来了极大困难。了解和研究个体量词“随意性”和“偶然性”背后的潜在规则，不仅有利于汉语学习者攻克量词应用这个难点，而且有利于研究者从中探讨汉语的特点，深入挖掘汉民族的思维特征。
本研究将从心理学角度研究个体量词的认知功能和个体量词的加工过程。从理论上来说，采用全新视角和实证方法研究个体量词，该研究为汉语个体量词语义特征的有关研究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并拓展了其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将量补式词语作为考察对象、相似性量词的差异研究以及个体量词“个”“只”的研究，都将为今后的量词语义特征方面的研究提供有力的证据。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假设
以七点式自评问卷考察个体量词在汉语言不同范畴中的使用情况，每个范畴中引入个体量词“个”“只”，并通过对比每个范畴中不同量名短语的合理性得分，以确定个体量词“个”“只”是否可以代替该范畴的其他量词。本研究认为如果个体量词“个”“只”的泛用在统计学上有意义，即认为匹配条件和“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合理性得分应无显著差异。
（二）研究被试
华南师范大学49名大学本科生，男生19人，女生30人，年龄18~21岁，均取得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证书，等级为二级乙等及以上。前测为普通话水平熟悉性自评，采用7点评定法，1为非常不熟悉，4为中等程度，7为非常熟悉，得分越高熟悉性越高。首先所有被试进行普通话水平熟悉性自评，选取自评得分在5分（比较熟悉）以上的被试共44人进行接下来的问卷任务，被试自评平均得分为5.82。
（三）实验材料
舒华等（1989）修订的Snodgrass和Vanderwart标准图片库中按照不同的范畴将图片进行了简单分类，共分成18个范畴，依次分别为厨具、动物、家电、家具、交通工具等。例如：厨具范畴的具体名词有锅、碗、瓢、勺，动物范畴的具体代表有猪、狗、羊、猫。选择厨具、动物、服装、电器、家具、交通工具、劳动工具、乐器、人体器官、蔬菜、水果、文具、武器、日用品、自然物等15个范畴作为研究材料。
1.选取材料阶段
该阶段要求30名被试 （不同于正式问卷阶段被试）列举出每个范畴中的两个具体名词作为该范畴的代表，每个被试列举的范畴代表会存在差异，因此对所有被试列举的具体名词进行频数统计，选取频数最高的两个名词作为该范畴的代表。
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厨具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75.06，p<0.001；动物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16.78，p<0.001；服装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74.75，p<0.001；电器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133.19，p<0.001；家具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152.03，p<0.001； 动物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16.78，p<0.001；交通工具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139.10，p<0.001； 劳动工具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82.59，p<0.001；乐器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80.08，p<0.001；人体器官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112.52，p<0.001； 蔬菜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57.84，p<0.001； 水果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100.14，p<0.001； 文具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89.44，p<0.001；武器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97.36，p<0.001；日用品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3，172）=106.21，p<0.001；自然物类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44.50，p<0.001。
问卷中每个范畴分为四部分：①匹配条件：一（ ）
、一（ ）
为符号，代表该范畴中的任何名词，包括单字词、双字词、三字词），括号内即为与该范畴中的频数最高的两个名词相搭配的量词；②不匹配条件：一（ ）、一（ ），括号内即为与该范畴下的频数最高的两个名词不搭配的量词；③“只”量词条件：一（ ）
，括号内为量词“只”；④“个”量词条件：一（ ），括号内为量词“个”。例如：厨具范畴中频数最高的两个名词分别是：锅、刀，与这两个名词相搭配的量词分别是口、把，与这两个名词不相搭配的量词分别是头、棵。因此该范畴的四个水平分别为：①匹配条件：一口、一把；②不匹配条件：一头、一棵；③“只”量词条件：一只；④“个”量词条件：一个。
3.测试问卷制定
该阶段要求10名被试 （不同于正式问卷阶段被试）完成量词填写任务，即将合适的个体量词填入“一（ ）名词”的括号中，使之成为语义合理的量名短语组合。量词填写任务“一（ ）名词”中的名词即为每个范畴中出现频数最高的两个名词，通过被试的填写任务最终确定与该名词相搭配的量词。
格宾石笼网格尺寸为4.0 m×1.0 m×0.5 m（长×宽×高），内装块石；土石笼袋外层网格尺寸和笼袋尺寸规格均为2.0 m×1.0 m×0.5 m（长×宽×高），内填种植用腐殖土。
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传统康复治疗对改善急性期脑卒中患者偏瘫上肢功能及肩关节主动关节活动度有明显疗效，而结合上肢康复机器人训练的患者在上肢功能活动的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改善都更加明显，上肢的大量重复练习可以帮助患者打破异常模式，获得较好的运动功能。上肢康复机器人辅助训练将运动学习的关键要素合并到了治疗当中[4]，包括高强度的、任务特异性的、可重复的和交互性的练习，而且趣味性更强，患者参与康复训练的积极主动性提高，治疗可提高临床疗效，使康复机器人更好地为康复患者服务。
单因素方差分析表明：不同条件下合理性得分的主效应非常显著，F （3，172）=133.48，p<0.001。均数多重比较表明：匹配条件下合理性得分（5.75）显著高于“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不匹配条件；“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4.19）和“个”量词的条件合理性得分（4.86）均显著高于不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1.69）；“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4.19）显著低于“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4.86）。从合理性得分来看“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介于匹配条件和不匹配量词条件之间，人们对于名词选择合适的量词搭配时对于量词“个”“只”比较认可，认为其相对比较合理，但两种情况和匹配条件下的合理性差异显著。随着“个”“只”作为量词使用范围和频率的增加将会使得其对应条件合理性右移，逐渐向匹配条件靠近。
（四）实验任务
选择被试对于测试问卷的各项目进行七点式合理性评定：1-非常不合理、2-很不合理、3-比较不合理、4-不太确定、5-比较合理、6-很合理、7-非常合理，各项目得分越高代表合理性越高，得分越低越不合理。
二、结果与分析
全部数据用SPSS16.0进行处理。个别被试数据中存在的漏填、错填等情况用平均数来代替。被试的合理性得分及其标准差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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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量词匹配阶段
合理性得分结果显示：动物范畴呈现倒U曲线形，其他范畴的图形均呈现为正U曲线形，表现为对称的趋势。正U曲线形左侧代表匹配条件，右侧代表“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顶点为不匹配条件。均数多重比较表明：各范畴中不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均显著低于其他三种条件；动物类、人体器官类、自然物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均显著低于“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厨具类、服装类、电器类、家具类、交通工具类、劳动工具类、乐器类、蔬菜类、水果类、文具类、武器类、日用品类等范畴中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均显著高于“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人体器官类、自然物类中匹配条件、“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三者之间差异不显著，在乐器类、水果类、文具类中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显著高于“只”量词条件，但与“个”量词条件差异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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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讨论
匹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均显著高于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这说明不同范畴中的具体名词都有其固定的量词搭配。个体量词“只”“个”的应用范围、应用频率都在逐渐增多但被试倾向于选择具体名词的固定量词搭配而不是“只”“个”，比如：牛-头，马-匹。“只”、“个”并不能完全代替各范畴中具体名词的固定量词搭配，即并非所有名词的量词都可由“只”“个”代替。例如，马的固定量词搭配是“匹”，一匹马，虽然口语中也可用“只”，一只马，但是被试倾向于选择“匹”与马搭配形成最合理的量名搭配。“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显著低于“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这是因为与个体量词“个”比较，“只”在应用范畴和使用频率上都显著偏低；“只”量词条件的合理性得分和“个”量词的条件合理性得分均显著高于不匹配条件合理性得分，这说明“只”“个”不同于不匹配条件下的量词，相对于不匹配条件下的量词，“个”“只”与名词的合理性更高。随着“个”“只”使用频率的增加，这一合理性得分必将继续增加，并和匹配条件下的量词合理性分差越来越小。“个”“只”与名词搭配的合理性得分的变化侧面反映了“个”“只”通用程度以及其使用频率。
动物范畴呈现倒U曲线，这是因为动物范畴内与大多数名词固定量词搭配是“只”，“只”的语义成分与动物范畴关系密切，因此“个”搭配动物范畴内的名词时人们倾向于认为该结构不合理，“只”量词条件合理性得分显著高于“个”量词条件合理性得分。家具、电器、交通工具、蔬菜等范畴呈现正U曲线，名词的个别属性是通过与量词搭配来反映，量词和名词的搭配是两者语义特征的吻合，人们习惯了固有的量名搭配，而“个”“只”不具有语义特征，因此合理性得分在“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显著低于匹配条件。例如，一张床中“张”显示了床的重要属性那就是张开的、有平面的东西，而一个床则表现不出该属性；交通工具中几乎所有名词都是用“辆”（飞机用“架”），因为古代的车一般有两个轮子，故车一乘即称一两，后来写作“辆”。
某种程度上，量词名词搭配时存在随意性，一个名词可以选择多个量词与之搭配形成量名短语，很多时候当人们不确定选择哪个量词与名词搭配时，倾向于选择“个”“只”来充当量词的缺失值。在人体器官范畴、自然物范畴中匹配条件、“只”量词条件、“个”量词条件三者之间差异不显著，这说明在这两个范畴中“只”“个”的使用频率和可接受度都较高，已成为该范畴的常用量词即出现“只”“个”的泛用现象。在乐器类、水果类、文具类中匹配条件、“个”量词条件合理性得分显著高于“只”量词条件，这说明在这三个范畴中“个”的使用频率和可接受度都较高，已成为该范畴的常用量词即出现“个”的泛用现象。因此本研究中“个化”“只化”的泛用只存在于个别范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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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H1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5646（2019）05-0054-03
作者简介： 王立昭（1986-），男，河北石家庄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语言认知。
（责任编辑 澄 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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