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人”合成复合词及其对通用语法的启示_现代汉语论文

汉语“人”合成复合词及其对通用语法的启示_现代汉语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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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言

合成复合词(synthetic compounds)由两部分构成:一个是派生于动词的中心词,另一个是非中心成分,该成分在功能上相当于动词的补足语(complement)。合成复合词的典型代表见(1)-(2):

(1)a.track-driver(卡车司机)

 b.truck-driving(卡车驾驶)

(2)a.conference-goer(会议参加者) b.conference-going(参加会议)

以(1)为例。其中的中心词“ driver” 和“ driving” 均脱胎于动词“ drive” 。“ truck” 则是动词“ drive” 的宾语,在语义上是它的主题(theme)。

近二、三十年来,语言学者对合成复合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得出了很多精辟的见解(如Roeper & Siegel 1978; Selkirk 1982; Fabb 1984; Sproat 1985; Roeper 1987; Brousseau 1988; Baker 1998,等等)。人们发现,合成复合词对于调查形态与句法的接口关系和相互作用的方式,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与句法规则产生的结果一样,合成复合词具有多产的性质,由动词派生而成的中心词继承了动词的论元结构,非主目成分不能是主语,而只能是动词的内部论元(如主题、方位等)。许多研究者根据诸如此类的特点认为,(合成)复合词是依据句法规则生成的,推而广之,构词规则与句法规则有同一性。这种对构词的句法解释目前占据了优势主导地位,生成语法管约论时期主要的句法原则,如题元理论、格理论、X-阶标理论、约束理论乃至移位理论等,都被应用于解释复合词的结构与解释特征,有的还比较成功(参看Spencer 1991)。

然而,在复合词内部的语序问题上,句法解释面临比较严峻的挑战,研究者的观点也有较大差异。Lieber(1993)和Baker(1998)是句法解释的代表者。Lieber认为,在同一种语言中,句法和复合两个领域的方向性参数(directionality parameter)应该是一致的。换句话说,这个理论预测,VP里中心词相对于修饰语或补足语的顺序与复合词里的顺序应该完全一致。在英语中,这个理论与“修饰语+名词”(如“ black bird” )复合词的情况相吻合,但却明显违背合成复合词的语序情况:在英语的句法中,中心词处于补足语的前面(例如,VP“ wash dishes” ),而在复合词中,中心词却处在补足语之后(例如,NP“ dish-washer” 和“ dish washing” )。针对这一现象,Baker(1998)的解释是:英语合成复合词内部修饰关系和补足关系方向之所以不一致,是因为在历史上它的语序发生了某种剧烈的变化。古英语与现代荷兰语一样,句法的语序是OV。到了现代,英语的短语结构有了变化,而复合词的语序没有做相应的变化,或者说,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变化。也就是说,英语合成复合词内部的语序现象源于独特的历史原因,不具有普遍性。(注:夏威夷大学的David Stampe也持类似的观点(见互联网资料:95Jun2.090029hst.148528@uhunix3.uhcc.Hawaii.edu,1995年)。)而且,西班牙语、Chichewa、Tagalog等语言中短语和复合中的表层语序也是完全一样的,说明句法和构词层面的确如Lieber所言,受同一方向性参数的作用。

Brousseau(1988)代表的是形态解释途径。她认为,合成复合词的内部语序是由形态内部因素造成的,独立于句法原则之外。她的观点是:在合成复合词中,非中心成分必须同时是中心词的修饰语和补足语,而且,只有当修饰和补足的方向相反时,这个条件才能得到满足。例如,在英语合成复合词“ meat-eater” 中,“ meat” 从左向右修饰“ eater” ,“ eater” 从右向左以“ meat” 为补足语。她甚至认为,只有如此,合成复合词才能存在。在英语里,因为补足的方向和修饰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存在合成复合词。而在法语和海地语等语言里,由于补足和修饰的方向都向左,所以没有真正的合成复合词。

本文拟考察汉语合成复合词的语序特点,探讨如何从普遍语法的角度加以解释,以及如何评价上面提到的句法和形态两种解释途径的问题。为了便于讨论,本文集中探讨汉语中由词缀“者”构成的合成复合词(以下简称“者”字合成复合词)。笔者通过在网上检索等方式,共整理出现代汉语中具有代表性的“者”字合成复合词200余例。另外从古代汉语中搜得同类复合词近100例。它们构成了本文分析的事实基础。

2.汉语中的“者”字合成复合词

汉语中的“者”与英语中的“ -er/or” 类似,是一个表示行动者/施事者的词缀。“者”的特点主要有两个(张桁1987):一是附着性,即它必须附着在动词或形容词之后,使其变成名词性成分,而不能独立成为句子中的成分;二是指称性,即它具有明显的、无可置疑的指称意义,相当于“……的人”的意思。(注:当然,“者”字的用法比较丰富。除了表示行动者/施事者之外,还可以起语气词的作用,如“政者,正也。”(《论语·颜渊》)。本文对“者”的其它用法不予考虑。)

无论是在古代汉语,还是在现代汉语,“者”字都是一个非常能产的黏着语素。据林怀中(1999)的统计,“者”在《论语》中的使用频率在虚词中仅次于“之”、“也”、“而”、“其”四字。当笔者在“新浪”网上检索“者”字时,出现的网页数量多达2百多万个,可见其使用率是相当不低的,而且检索出来的词有很多明显是新造的,说明它依然保持了相当良好的能产性。就性质而言,“者”字合成复合词在许多方面与其他语言有相通之处。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四条:

a.与英语相对应的词一样,“者”字合成复合词中的非中心成分是动词的(直接)内部论元。例如,“组阁者”中的“阁”是“组”的主题,“潜水者”中的“水”是“潜”的方位,等等。

b.“者”字合成复合词中的非中心成分不能用作动词的主语。例如,“求子者”只能理解为“祈求(生)儿子的人”,而不能是“儿子祈求的人”。

c.这类复合词继承了动词的论元结构,从动词派生出来的中心词与非中心成分的关系与相应的动词和其论元的关系完全相同。

d.“者”字合成复合词与其它语言同类复合词一样,只能有一个非中心成分,这似乎表明它们遵守相同的格过滤式(Case Filter)。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者”字合成复合词在表层语序方面的特点。在这类复合词里,中心词与其补足成分的相对位置上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五点情况:

(一)古代汉语中,几乎所有的“者”字合成复合词都呈现“VO-者”的语序。(注:偶然的例外也是存在的,如“肉食者”和“食肉者”都是可接受的。但这样的例子很少,尽管在下面将提出的分析中得到合理的解释(参看第3节),但在本文不作具体讨论。)例如:

(3)a.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荀子·劝学》)

b.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史记·项羽本纪》)

c.京中有善口技者。(林嗣环《口技》)

(二)在现代汉语中,如果音节比较简单,特别是动词和作宾语的名词都为单音节时,这类复合词一般采用“VO-者”词序:

(4)爱美者 造谣者 戒烟者 遇害者 冒名者 求职者

(三)当音节较多,特别是当动词和非中心成分为双音节或多音节时,“者”字合成复合词倾向以“OV-者”的顺序出现:

(5)浪漫文学爱好者 课件制作者 地下城守护者 电脑操作者

MS学位获得者 母语使用者 展览主办者

(四)当动词为双音节或多音节时,例外的现象是存在的,即除了占主导地位的“OV-者”语序外,“VO-者”也时有发现,如:

(6)普度众生者 发放俸禄者 符合规定者

(五)在某些双音节或多音节词中,“OV-者”和“VO-者”两种表层结构,如“病毒制造者”和“制造病毒者”,都是可以接受的。

(六)当动词为双音节或多音节时,非中心成分的语法功能似乎相当模糊,介于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表现在它们与“V+者”之间大多可以插入表示修饰的结构助词“的”。笔者实际收集到的例子有:

(7)万物创造者→万物的创造者

本文作者→本文的作者

3.对合成复合词语序特点的解释

以上我们归纳出了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的主要特点,指出,它们在诸如论元结构、题元理论、格过滤式等很多方面与其它语言类似的词语有颇多共性可言,几乎不存在任何争议的空间。然而,在语序问题上,现代汉语中的“者”字合成复合词却呈现出相当复杂的表象:如果动词和作宾语的名词为单音节,这类合成词一般采用“VO-者”词序;随着音节的增加,“OV-者”变成了主导的语序,而一些例外和不定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如果上述的归纳的确反映了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的语序特点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些特点呢?应该如何从普遍语法的角度解释这些特点呢?

我们认为,“者”字合成复合词的语序应该是几个规则相互作用的结果,而不能简单地归结为某一个孤立的原因。

首先,“者”字合成复合词中“者”的位置是由“右手中心词规则(Right-hand Head Rule)”决定的。右手中心词规则是一个普遍语法规则,要求语词的中心必须出现在最右边的位置(见Williams 1981)。因此,不论动词和非中心成分的相对位置如何,“者”总是位于本复合词最右端的位置。

至于“者”字合成复合词内部VO和OV两种语序并存的现象,则是汉语语法中两种相互矛盾的原则性规定所导致的结果。一个是句法的要求:它规定合成复合词保留动词与其补足成分之间的典型词序,结果产生“VO-者”合成词。另一个是形态的要求,它规定词缀“者”紧接动词出现,结果产生“OV-者”合成词。两种要求的张力结果形成VO和OV两种语序在“者”字合成复合词中并存的局面。

那么,为什么音节短的词倾向于采用VO语序,而音节较长的词倾向于采用OV语序呢?我们认为这体现了第三种因素的作用,那就是:在复合词中,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的界限经常是模糊的。例(7)中复合词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万物的创造者”和“万物创造者”,“本文的作者”和“本文作者”基本是等值的。英语中的情况也大致相同。例如,“ naval modernization” 和“ navy modernization” ,“ departmental restructuring” 和“ department restructuring” 两组词语可以相互替代而不产生结构和语义上的效应。(注:在词根复合词(root compound)中,名词和形容词之间界限不明的现象更是大量存在。如果“AN复合词”中的形容词是关系性的,而不是性质性的,那么,这个形容词可以用相应的名词替代,例如:

(i)a.naval uniform→navy uniform

b.morphological theory→morphology theory

c.meteorological forecast→weather forecast

d.verbal phrase→verb phrase)正是因为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界线的模糊性,使得形态的要求有了占据上风的可能。当非中心成分的音节比较多时,为了避免动词与“者”字之间的距离过远(这种距离是用音节数来衡量的),现代汉语中音节较多的“者”字合成复合词选择了“OV-者”语序。

有理由认为:句法的要求,即VP和复合词使用相同的语序,是第一位的要求,有优先满足的权利。正因为如此,“者”字复合词在古代汉语一律采用“VO-者”的语序;即使在现代汉语,所有音节简单的“者”字复合词都呈现“VO-者”词序,而且音节复杂的部分也有使用“VO-者”语序的可能。与句法的要求相比,形态的要求显然是第二位的,它的作用范围相对有限,只表现在现代汉语当宾语和动词同为双音节的情况,而且其中也不乏例外的情况。

上述解释的一个关键的假设是:在很大程度上,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界线模糊,是“OV-者”这一语序之所以存在的主要原因。正是因为这一模糊性,使得补足语可以出现在修饰语的位置上,也就是出现动词之前。“者”也因此可以直接黏附在动词上,满足其形态上的要求。这一假设意味着,“OV-者”原则上都能够以“VO-者”的语序出现,也就是说,“ O” 以补足语的身份出现在动词之后。这个观点似乎有充足的事实依据。在第2节,我们已经提到,在某些双音节或多音节词中,“OV-者”和“VO-者”两种表层结构,如“病毒制造者”和“制造病毒者”,都是可以接受的(见第(五))。此外,(5)中的“OV-者”一般也能够以“VO-者”的语序出现。例如:

(9)a.浪漫文学爱好者→爱好浪漫文学者

b.课件制作者→制作课件者

c.地下城守护者→守护地下城者

在另一方面,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界线的模糊性也同样意味着,“VO-者”类的合成复合词在原则上也有以“OV-者”语序出现的可能。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当动词和补足语均为单音节时,为什么一般不选择“OV-者”的语序呢?我们认为,这是因为,汉语的基本音步(foot)由两个音节构成,形成汉语(韵律)词以双音节为主的现象(详见冯胜利1997)。在汉语动宾(述宾)类的复合词中,动词和宾语高度融合,形成固定的搭配和意义,几乎不可分开使用,例如“造谣”、“毕业”、“算命”、“出差”、“注册”,等等。更有甚者,有的动宾复合词后面可以直接带宾语,如“出版这本书”,“担心这件事”,等。换句话说,这些动词里的宾语在句法上往往已经不可见(invisible),这些动宾结构实际已是(双音节)动词。因此,“VO-者”中的“者”只是表面上黏附于宾语上,而实际上却可以算是黏着于动词之上的。在这种情况下,“VO-者”的语序既可以优先满足句法的要求(即VP和复合词使用相同的语序),又没有违反汉语韵律的要求,造成现代汉语中双音节动宾复合词一般采用“VO-者”词序的现象。

总之,我们认为,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的语序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首先,右手中心词规则决定了“者”字无论如何都必须出现在词语的末端;其次,句法的要求,即句法和形态采用相同的语序方向,使得动词组里VO的顺序得以体现在“者”字合成复合词之中;第三,形态的要求,即词缀“者”紧接动词出现,又使“OV-者”成为另一种可能的选择。最后,复合词中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模糊的界线导致在音节比较复杂的“者”字合成复合词采用“OV-者”的语序。

我们相信,本文对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语序的解释也基本适用于其它语言里同类的结构。以英语为例,它的合成复合词之所以与VP有不同的内部语序,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右手中心词规则规定了类似“ -er/-or” 的词缀必须出现在复合词的右手端;第二,英语中复杂的音节结构使得动词与其词缀之间不可能象汉语一样被宾语名词隔开,所以*“ VO+er/or” 的语序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选择;第三,复合词中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模糊的界线又为其内部采用“ OV” 提供了现实的可能。在这些因素的共同支配下,英语合成复合词出现“ OV+er/or” 的语序成为一种必然的选择,实际上也正是各种普遍原则相互作用的结果,而不象Baker说的那样,是历时性发展的偶然性因素造成的。

4.进一步的讨论

以上,我们归纳了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的语序特点,并运用普遍语法理论进行了解释。下面,我们讨论本文的分析对普遍语法相关的方面的启示意义。

我们认为,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中的语序特点表明,Brousseau(1988)的形态理论有合理的内涵,但也有明显的缺陷。她认为,在合成复合词中,非中心成分必须同时是中心词的修饰语和补足语,这个观点在汉语中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同时,她认为合成复合词中修饰的方向和补足的方向必须相反,而且只有这样,这类复合词才能出现。这个观点明显违背汉语相关事实。我们知道,在“VO-者”中,非中心成分修饰和补足中心词的方向是相同的,即都是左向的。然而,无论在古代汉语还是在现代汉语,“VO-者”语序都是一种正常的,甚至是优先的选择。相反,修饰和补足方向相反的“OV-者”语序在汉语中反而是有条件局限的,一般只能出现在多音节的合成复合词之中,并且还有大量的例外。这说明,Brousseau所提出的,以修饰和补足的方向性为基础的解释不符合汉语的情况,因此不具备跨语言普遍性。

汉语“者”字合成复合词同时表明,Lieber(1993)和Baker(1998)等人所倡导的纯句法解释途径也有偏颇之处。Lieber认为句法和复合两个领域的方向性参数应该完全一致(参看第1节)。这个观点无论在英语还是汉语都难以成立,汉语中大量存在的“OV-者”语序就是明显的反例。Baker认为VP和合成复合词在语序上的对立来源于形态的变化落后于句法的变化,这一看法在汉语中也无法得到证实。第一,尽管戴浩一(Tai 1973)、Li和Thompson(1975)等人争辩说汉语在其发展的历史进程中,经历了从VO到OV语序的变化,但证据并不充足,反例比比皆是,不胜枚举(参看Sun & Givón 1985)。至少,现代汉语动词组的主导语序目前仍然以VO为主;第二,即使汉语句法经历了从VO到OV语序的变化,现代汉语合成复合词中依然有许多采用“VO-者”的结构,而且其中包括新造的包含单音节动词和包含双音节动词的复合词。这些现象的存在证明,从句法和形态变化不同步的角度解释VP和合成复合词在语序上的差异是行不通的。

看来,解释合成复合词的内部语序特点,单纯的形态或句法途径是很难奏效的,必然陷入左支右绌的困境。妥帖的分析必须同时考虑多方面的因素,以及这些因素的相互作用方式。首先,句法和形态尽可能采用相同的语序参数,这在理论上是有依据的。按照Chomsky(1995,1998,2001)的最简方案理论,人类语言器官的设计遵循经济原则。造句和构词尽管原理不尽相同,但都是规则制约下的推导过程,具有明显的相似性。尤其是复合词的派生,更有明显的句法特征(参看Spencer 1991)。因此,如果复合构词法采用句法所采用的方向性参数,无疑可以大大减少参数设值的数量,避免语言系统不必要的复杂性,降低结构分析的难度,从而达到省力的目的,满足经济原则的要求。因此,在合成复合词的构造中,句法和形态采用相同的语序方向,应该是确定其内部语序的依据之一。

然而,形态毕竟不同于句法,有着自身的特点和要求。众所周知,语素有自由和黏着之分。形态要求黏着语素,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词缀,应该尽可能地靠近所黏附之物。这点看来也肯定是合成复合词内部语序的决定性因素之一。通常,这一形态要求与句法要求并行不悖,可以同时得到满足。然而,在合成复合词这个特殊的结构里,它与句法在方向性参数方面存在一定的冲突。不过,由于修饰语和补足语之间界线的模糊性,这一矛盾得以调和化解,这也是合成复合词之所以能够存在的主要原因。

现代汉语中“者”字合成复合词的情况还表明,构词和造句一样,存在优化设计(optimal design)的现象。从上节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哪些复合词选用“VO-者”语序,哪些选用“OV-者”语序,并不是毫无理据,随机决定的,而是具有内在的规律,跟音节的多少直接相关:音节少的合成复合词一般采用“VO-者”语序,音节多的则倾向于采用“OV-者”语序。这种选择既优先满足了句法的要求,又最大限度照顾到形态的要求,因此是一种非常优化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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