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OV-VO相关参数和无关参数看普通话语序类型_助动词论文

从OV-VO相关参数和无关参数看普通话语序类型_助动词论文

从与OV-VO相关和不相关参项考察普通话的语序类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序论文,普通话论文,不相关论文,类型论文,OV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引言

汉语究竟是VO型语言还是OV型语言,以往莫衷一是。认为是VO语言的有Light,T.[7]和Huang,C.T.J.[4],认为是OV语言的有Tai,J.H.Y.[9:10]和Li,C.N.及S.Thompson[5;6]。大汉语区(包括各小方言区)存在VO和OV两种并存的句法成分排列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是数量上的优势与劣势。桥本万太郎[14:29-55]认为整个汉语区的语序从中国南部到北部呈现一个由顺行的VO结构向逆行的OV结构逐渐过渡的状态。刘丹青[13]不这么认为,他所搜集的材料证明汉语存在下列等级序列:吴闽(最弱的VO)——官话等(温和的VO)——粤语(强烈的VO)。如果用传统方法总结以往的研究,汉语几个主要的方言语序大致如下:

(ⅰ)北方方言(VO+OV)

(ⅱ)湘方言(VO+OV。OV主要是湘西,可能受土家语影响)

(ⅲ)赣方言(倾向于VO)

(ⅳ)客家方言(倾向于VO)

(ⅴ)粤方言(倾向于VO)

(ⅵ)吴方言(VO+OV)

(ⅶ)闽方言(VO+OV)

以上这些所谓的倾向并没有经过严格的定量甚至计算性的考察,多数是根据局部的语言事实进行的不完全归纳的结果。要对这些方言进行语序类型的可靠定性,必须在相当可靠的相关参项的逐一考察的基础上作出。

学界一般认为普通话在语序方面不可避免地受到北方方言的影响。现代汉语北方方言口语中有明显的OV语序倾向,桥本万太郎[14:40-41]认为北方普通话较多受到阿尔泰语系语言OV语序的影响。我们认为这个原因比较可靠,因为中国辽、金、元、清历代的官话分别为契丹语(蒙古语族一支)、女真语(满语前身)、蒙古语、满语,语序都是OV,发生地或影响范围主要在北方,而明代官话吴语也存在VO和OV两种情况。另一个佐证是,北方青海的西宁方言、宁夏银川方言、甘肃临夏方言(回族地区)都有强烈的OV语序倾向。因此我们认为,普通话VO和OV两种并存的句法成分排列受北方方言口语的影响,而北方方言口语则主要受阿尔泰语系以及历代官话的影响。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蒙古、日本、朝鲜的语言都是OV语序,在历代交流中或许存在一定民族语言接触的影响。

有学者[8]用统计意义上的句型对比来证明某种语言的语序类型,但这不能作为某一语言语序类型上的证据。一种语言的语序类型是该语言“基因”,关键在于这种语言能够接受哪些语序,而绝对排除哪些语序。即这一语言可能有的形式和不可能有的形式。使用量的多少与语言本质属性无关,而与倾向程度有关。

鉴于汉语内部的复杂性,各方言情况都不相同,因此本文只选取汉语普通话作为研究对象,重点考察普通话在语序类型上的特点。

有必要指出,Dryer[1]等发现了一系列与VO和OV语序密切相关的句法组合现象,OV或OV与这些句法组配之间存在蕴含关系。例如是使用前置词还是后置词,比较结构中的形容词是在比较基准之前还是在比较基准之后,状语倾向于在动词之前还是在动词之后,关系从句在名词之前还是在名词之后等等。这些相关的句法组合构成蕴含式的后项,即:若VO型语言,则有一系列X的句法组合,反之OV型语言则有一系列-X的句法组合。因为X和-X的数量足够,所以它们也构成了对前项的蕴含。因此,所有的X和-X后项也蕴含VO或OV语序类型。实际上这已经满足了“充要条件”双向蕴含关系的要求,即充要条件关系。

因此,我们可以通过相关蕴含式后项句法组合的性质来衡量语言学家以往尚未观察过或观察得还不充分的语言,确定这些语言在语序上的类型本质。逻辑上这里不存在“削足适履”的问题。本文就试图以相关蕴含后项来考察并确定汉语普通话的语序类型。

根据Dryer[1;2]及Haspelmath[3]的报告,VO语言和OV语言呈现出以下15对相关的倾向性对立:

VO语序相关

(a)附置词-名词短语

(b)系动词-述谓词

(c)‘want’-动词短语

(d)时/体助动词-动词短语

(e)否定助动词-动词短语

(f)标句词-句子

(g)疑问词-句子

(h)副词性从属连词-句子

(i)冠词-名词

(j)复数词-名词

(k)名词-领有成分

(l)名词-关系从句

(m)形容词-比较基准

(n)动词-附置词短语

(o)动词-方式副词

OV语序相关

名词短语-附置词

述谓词-系动词

动词短语-‘want’

动词短语-时/体助动词

动词短语-否定助动词

句子-标句词

句子-疑问词

句子-副词性从属连词

名词-冠词

名词-复数词

领有成分-名词

关系从句-名词

比较基准-形容词

附置词短语-动词

方式副词-动词

如果一种语言具有以上15对倾向性对立组配中的寥寥几个倾向,这并不能说明这种语言属于OV或者VO语序类型。但如果一种语言具备10种以上相同倾向的对立组配,这就足以说明该语言的语序类型了。对某一条件蕴含命题而言,假如同一对象具备蕴含命题的所有后项或绝大部分后项,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该对象与蕴含命题的前项之间存在充要条件,或存在双向蕴含关系。例如上面15对倾向性组配中,如果某一语言具备“与OV语序相关”组配中的绝大多数句法组配,我们便有绝对的把握判断该语言属于OV语言,而决不会是VO语言。为此,我们试图用这一方法来测量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语序类型。

需要强调的是,以下所讨论的语序现象不拘泥于所谓的印欧语眼光,也不拘泥于所谓的普通话独特性眼光,而是将所有这些问题或现象放在人类语言的普遍范畴之下。有些最基本的原则必须坚守:修饰名词的都叫做定语,修饰动词的叫作状语,至于它们在这个语言传统语法理论中的名称并不重要,例如传统西班牙语将修饰动词的状语性成分统称为补语。从普通语言学角度来看,这些西班牙语中的补语依旧是状语,而不是补语(近年来西班牙国内的语法学家开始采用状语这个术语来指称修饰动词的成分了)。普通话中也有类似的情况,传统上把动词前修饰动词的成分称作状语,而动词后修饰动词的成分称作补语。

限于篇幅,下文只指出语言事实,每种事实不多列举,所有例句均有能产性,排除孤例。对科学研究来说,事实比理论更重要。我们可以不向任何理论低头,但我们不能不向事实低头。这是一个有良知的学者必备的科学素养。

2.与附置词(adposition)相关的句法配置

2.1 前后置词

1)OV语言:压倒性倾向使用后置词

VO语言:压倒性倾向使用前置词

普通话中,既有前置词也有后置词,甚至有时在一个结构中前、后置词同时使用。例如:

(1)草地上躺着一些人。

(2)放了本书在门口。

(3)留了个纸条在门上。

例(1)使用后置词“上”;例(2)使用前置词“在”;例(3)既用前置词“在”也用后置词“上”。

前后置词是类型学家们测量OV还是VO语序类型的最重要的参项。因为前后置词与OV或VO之间存在几乎是双向蕴含的充要条件关系。尽管不是绝对的双向蕴含,但该参项在语言类型学中具有相当高的权重。汉语普通话前后置词混用的现象表现了它具有VO-OV混合语序的特征。有学者认为这里有个程度问题,本文将对此问题进行量化以证明普通话混合语的属性。无论如何,量的相对强弱(极端的强弱对比除外)不影响质的区别。

2.2 附置词短语的位置

2)OV语言:明显的倾向是“附置词短语+动词”结构

VO语言:明显的倾向是“动词+附置词短语”结构

现代普通话中,附置词短语既可以出现在动词之前,也可以出现在动词之后。例如:

(4)操场上站满了人。

(5)大家都站在操场上。

例(4)的附置词短语在动词前,(5)的附置词短语在动词后。这些都是普通话中的语言事实。在上一小节两个涉及前后附置词的参项中,普通话表现为较为典型的混合语特征:既用前置词,也用后置词;本小节的附置词短语参项中,普通话也是附置词短语既可以在动词之前(OV语序),也可以在动词之后(VO语序)。有学者认为,普通话中附置词短语前置在数量上远超后者。如果从数量大小上来判断,该现象只能支持普通话倾向于OV语言的观点。本文维持数量相对强弱不改变质量上的区别的评判尺度。因此在前后置词短语的位置分布上,普通话表现为混合语的属性,而不是倾向于OV语序。

3.与状语相关的句法配置

3.1 比较句的结构

比较句的结构中有两个重要的成分可以作为测量与OV或VO语言相关,这两个成分是比较基准(例如“我比他高”中的“他”),另一个是形容词。这两个成分在OV和VO语言中的组配模式是:

3)OV语言:比较基准+形容词

VO语言:形容词+比较基准

普通话中有两种比较结构,一种是形容词在比较基准之后的,通常使用前置词“比”,另一种是形容词在比较基准之前的,在形容词之后通常有“于”“过”等标记词。不过前一种比较结构在口语中占多数,用“于”的形容词前置的比较句在书面语中较为普遍。如:

(6)a.张三比李四高。

b.张三高过李四。

(6a)和(6b)都是口语中合格的结构。但(6b)的结构不及(6a)更具能产性。如果简单从数量上来看,这一数据似乎支持普通话倾向于OV语言的观点。我们继续维持数量相对强弱不改变质量上的区别的评判尺度。在比较句内部成分的组配上,普通话依然表现为OV和VO的混合性。

3.2 方式副词的位置

方式副词是绝大多数语言中都具有的,通常用来描述动作行为者实施行为时表现出来的某些情态,因此在汉语传统语法中也称为情态副词。这部分副词语义上通常与施事主语相关,而结构上却与动词相关。在OV和VO语言中它们的组配模式倾向于:

4)OV语言:方式副词+动词

VO语言:动词+方式副词

我们来看普通话,在普通话中或许用方式状语来讨论这个问题更合适。在很多场合下方式状语都有两个位置,即使是同一个方式副词。例如:

(7)a.张三急急忙忙de走了。

b.张三走de急急忙忙de。

(8)a.阿Q可怜巴巴de哭了。

b.阿Q哭de可怜巴巴de。

普通话中方式状语能够前置于动词也能够后置于动词,这在其他OV或VO语言中是不多的。而前置于动词是OV语言的语序组配,后置于动词是VO语言语序的组配。汉语普通话兼而有之,也说明普通话是一种OV和VO的语序混合语。

在传统汉语语法中,(7b)和(8b)中的方式状语被命名为“补语”,从跨语言的比较和语言类型学上来看,这种分析是比较难接受的。[12]

当然,同一个语法成分有两个不同的语法位置,虽然它们在语法功能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对核心谓词的修饰,至于不同的语法位置表达什么样的语义差别,这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这或许正是现代普通话语法中最需要研究的问题之一:普通话语法中同一功能的语法成分在前后不同的语法位置究竟表达了什么样的语义差别?这种差别在其他语言中是如何表达的?这背后有没有语言共性可以挖掘?这是很值得进一步探讨的。

4.与名词短语相关的结构配置

4.1 关系从句的位置

关系从句在类型学中表现并不平衡,在VO语言中它以压倒性优势表现为关系从句后置于名词。换句话说,在VO语言中是几乎没有关系从句前置于名词的。Dryer[1]的统计中将汉语列为唯一一个关系从句前置于名词的SVO语言。对此我们有异议。实际上汉语并不是典型的SVO语言,假如排除了汉语这一参数,关系从句在名词后/前的比例就不是60:1,而是60:0,可以说是毫无例外。

我们再看OV语言,关系从句在OV语言中以较弱的倾向前置于名词,有接近一半的OV语言有后置于名词的倾向:

5)OV语言:关系从句+名词(弱倾向)

VO语言:名词+关系语从句

普通话中的关系从句位置如何呢?如果我们用跨语言的眼光来看普通话,下面例子中的定语我们不能不看作关系从句:

(9)a.老张娶了个很会做菜的老婆。

假如我们将“很会做菜的”看做是修饰“老婆”的定语,那这个定语就是个关系从句(也可以叫做定语从句,意思一样)。那么,就这一条证据足以证明,汉语普通话不是典型的VO语言,因为在所有的VO语言中(排除普通话为VO语序的预设)没有任何语言的关系从句前置于名词。类型学中,在所有VO语言中前置于名词的定语性成分中,关系从句的语法等级最低,也是最不可能前移到名词前的成分。而普通话中的关系从句却可以在名词之前。这足以证明普通话不可能属于典型的VO语言。

当然问题还没到此为止。普通话中的关系从句也可能移动到名词后面,虽然这种所谓的从句在后的结构不被多数人看作从句。例如:

(9)b.老张娶了个老婆很会做菜(的)。

在传统汉语语法中,(9b)后面的“很会做菜”并不看作关系从句。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进一步研究,我们还可以提供另一组相似的例子:

(10)a.不遵守纪律的犯人一律关禁闭。

b.犯人不遵守纪律的一律关禁闭。

那么我们是否由此可以证明普通话在关系从句上也属于混合型语言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有相当多的OV语言的关系从句同样处在名词之后(关系从句处在名词之后自有其合理性,这个问题另外研究)。无论我们是否将这些例子中名词后面的限定成分看作还是不看作定语都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所有的VO语言的关系从句都不出现在名词之前,而普通话中的关系从句典型的分布恰恰处在名词之前。这一点任何人也无法否认。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不支持普通话是VO语序的语言,因为语言事实并不支持这一观点。普通话的关系从句格局支持它更接近OV语序的句法组配模式。

4.2 领有成分的位置

领有成分与名词之间有句法位置的组配关系,它要么在名词前,要么在名词后。在OV语言中领有成分明显地表现出前置倾向,而在VO语言中该倾向并不明显:

6)OV语言:领有成分+名词

VO语言:名词+领有成分(弱倾向性)

普通话的语言事实是:

(11)a.老张的孩子。

b.*孩子老张的。

(12)a.我的书。

b.*书我的。

这样的句法组配类似于OV语言,尽管VO语言中也有部分领有成分在名词之前。但问题是,普通话中我们无法列举出领有成分可以处在名词之后的事实。从这点上来说,我们无法支持普通话在该参项上倾向于VO。

4.3 功能标记和名词

本文讨论的与名词相关的功能标记是冠词和复数词。先看冠词,冠词在OV和VO语言中的结构配置大致为:

7)OV语言:名词+冠词

VO语言:冠词+名词

如果我们将普通话中的“这”和“一”等看做类似冠词的成分,那么我们可以类比着进行比较。否则该参项可以忽略不计。假如我们将“这”和“一”等类比为冠词,则普通话中这两个成分必须处在名词之前,决不能在名词之后。在该参项上,语言事实支持普通话为VO语言。

下面来看所谓的“复数词”,复数词指的是某些语言中名词的复数是通过特定的词汇形式表达的,但它又与冠词处于互补分布状态。这些复数词与名词在OV和VO语言中的句法配置为:

8)OV语言:名词+复数词

VO语言:复数词+名词

语言事实是,普通话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名词复数形式。“们”不能推广到非人类的名词上去,且“们”与冠词并非互补分布。虽然普通话中有一类复合名词采用“名词语素+量词语素”的方式构成集合名词,如:马匹,牛群,布匹,纸张,书本,人口,等等。去掉这些后附的语素,这些名词不再是集合名词。类似的语素前置于名词的不存在。但存在用不定代词(一些,不少,很多,许多)表达复数的组合短语的形式。但所有这些形式都不与冠词互补分布。因此这一组合形式在普通话中可以忽略。

5.高层谓词和述谓词

所谓高层谓词指的是语言学家们假设有一类与一般行为动词相关的词,其句法层次和句法地位高于或至少不低于一般动词。本文主要涉及的是want类动词,时体助动词,否定助动词和系动词。这四类词与动词的句法组配我们逐一考察。

want类动词:

9)OV语言:动词+want

VO语言:want+动词

普通话中类似want的动词都出现在实义动词之前,没有在动词之后的用例。如果有的话,也是临时性语用组合,而非“句法结构”的组合,例如:

(13)a.我希望马上就去北京。

b.马上就去北京我希望。

c.*我马上就去北京希望。

d.*我马上就去希望北京。

(13b)应是语用组合,而非句法组合。因此普通话在want类句法组配上倾向于VO语言。

下面看时体助动词:

10)OV语言:动词+时体助动词

VO语言:时体助动词+动词

汉语中没有表达“时”的语法范畴,表达时间概念的主要用时间名词。但汉语中有表达“体”范畴的语素,如“着”“了”“过”“在”等。但这些都与助动词无关。因此为谨慎起见,该参数我们忽略不计。

再看否定助动词。有些语言中表达否定是通过否定助动词来实现的。否定助动词与动词的句法配置如下:

11)OV语言:动词+否定助动词

VO语言:否定助动词+动词

这种严格意义上的否定助动词普通话中并不存在。普通话中只有助动词的否定形式。而且助动词的否定形式前置于动词的和后置于动词的都有,但意义不同。例如:

(14)这儿不能放。

(15)我不能吃。

(16)今天不能干。

如果这些否定形式放在动词之后,表达的可能性不一样:

(17)这儿放不下。

(18)我吃不了。

(19)今天干不成。

(15)-(17)倾向于表达主观原因,而(18)-(20)倾向于表达客观原因。

如前所述,严格意义上的否定助动词普通话中并不存在,为谨慎起见,这一参数本文忽略不计。

最后一项是系动词和述谓词,这里的述谓词主要是指形容词。系动词和述谓词的句法组配在OV和VO语言中的组配倾向是:

12)OV语言:述谓+系动词

VO语言:系动词+述谓

普通话的形容词谓语和主语之间不需要系动词。因此本问题与普通话无关,可以忽略。

6.超句成分和句子

下面有三个组合是超句成分与句子之间的语序问题。但第13种组合中的标句词似乎与普通话无关,因为普通话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标句词。标句词与OV语言和VO语言的句法组配倾向是:

13)OV语言:句子+标句词

VO语言:标句词+句子

这个问题本文可以忽略。下面是疑问标记。疑问标记是多数语言所具有的,它们与OV语言和VO语言的句法组配倾向为:

14)OV语言:句子+疑问标记

VO语言:疑问标记+句子

普通话的疑问标记主要在句尾,几乎所有陈述句的句尾加上“吗”都能构成一个一般疑问句。这一点非常像日语的句尾疑问标记が。所以在疑问标记上普通话更接近OV语言的组配模式。

但是普通话还有疑问代词标记,但疑问代词标记永远处在被提取成分原有的句法位置上,或者简单一点,是用疑问代词替换句中需要提问的成分,例如:

(20)谁去北京?

(21)把你什么打碎了?

(22)我怎么做这道菜?

(23)他去哪儿?

(20)的疑问代词在句首,因为提问的是主语;(21)和(22)的疑问代词在句中,因为提问的是句中的成分,(23)的疑问代词在句尾,因为提问的是句尾的成分。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日语中似乎也有句首疑问词构成疑问句,但日语除了句首的疑问词之外,句尾还可以使用疑问语气词,这一点与普通话不同。普通话中不允许出现了疑问代词再出现疑问语气词,也就是不允许句首和句尾同时出现疑问标记(类似“谁去呢?”中的“呢”不是疑问标记,参见金立鑫1996)。而日语如果句首有疑问代词,句尾还可以加上疑问标记词。因此,普通话在疑问标记上倾向于OV语言。

最后来看副词性从属连词。这些副词性从属连词主要指类似于英语中when,although等一类的连接词。这些连接词在OV和VO语言中的句法组配倾向是:

15)OV语言:句子+副词性从属连词

VO语言:副词性从属连词+句子

类型学中讨论的“副词性从属连词”主要对应于普通话中的偏正复句连接词,主要是前置于分句的,例如:因为,所以,虽然,但是,如果,那么,等等。但表示假设关系或条件关系的偏正连词却有一个可选的后置于句子的“的话”。例如:

(24)a.如果明天下雨,我就不来了。

b.明天下雨的话,我就不来了。

但是“的话”似乎只能用来连接条件复句,且使用了“的话”还可以同时使用前置的从属连词。鉴于这一显著倾向,普通话在这一参数上倾向于VO语言。

7.与OV和VO无关的句法配置

除了以上与OV和VO语序直接相关的15对句法组配以外,语言类型学家们发现至少有以下一些与OV和VO语序类型不相关的句法组配,说它们与OV或VO语序无关是因为它们在这两种语序中表现出两种绝对的倾向:要么基本平均分配,要么全部倾向于前置或后置。它们分别是:16)指示词倾向前置于名词;17)数词和名词的先后关系(OV语言前后几乎均等,VO语言倾向前置);18)形容词后置于名词(极弱倾向);19)程度副词弱倾向前置于形容词(OV语言前后几乎均等,VO语言弱倾向前置);20)否定的功能词倾向前置于动词;21)时体功能词倾向前置于动词;22)时体语素(词缀)倾向使用后缀形式。

因为既然是无相关性句法组配,它们也就对判定某一语言属于OV语序还是VO语序无所贡献,也由于篇幅所限,我们简要说明一二。

16):普通话的指示词前置,没有指示词后置的用例,如:这个人,那辆车。这符合人类语言的普遍共性。

17):普通话中数词前置后置均有,如:他有三辆宝马,他有宝马三辆。

18):普通话的形容词也是前后置均有,如:前面来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前面来了一位姑娘很漂亮。但前置使用的数量更多,因此前置的倾向也较为明显。但这一点不足以证明普通话的语序类型倾向。

19):普通话的程度副词前后置均有,如:很好,好得很。但总体上倾向前置,这一点同样无法证明普通话的语序倾向。

20):普通话否定的功能词前置于动词,如:不去,没去。与人类语言的普遍共性一致(注:不是否定助动词,否定助动词在OV语言中大都分布在动词后,在VO语言中大都分布在动词前)。

21):普通话的时体功能词有前置于动词的,如:正在图书馆看书。与人类语言共性一致。

22):普通话的时体语素粘着后置于动词,如:着,了,过。与人类语言共性一致。

8.小结

本文讨论了22种句法组配,其中15种与OV和VO语序相关的句法组合中,除了5类与普通话无关的参项被忽略(复数词、系动词、标句词、否定助动词、时体助动词)之外,其余10种在普通话中的句法组配模式我们分为三类排列于后:

OV和VO大致均等

前后置词

附置词短语位置

方式状语的位置

比较句结构

倾向于OV倾向于VO

领有成分位置冠词的位置

关系从句从属连词

疑问标记want类动词的位置

以上10种语序组合中,4种组合是OV型和VO型兼而有之的,另外倾向于VO的有3种,倾向于OV型语序组合的也有3种。因此,普通话中就以上句法组配的模式倾向上来看,OV和VO大致上均等,可以证明普通话属于一种较为典型的VO和OV语序类型的混合语。另外七种与OV和VO不相关的句法组配在普通话中都有所表现,且普通话也大致与人类语言共性相符,并无出格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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