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方言与雷州文化_雷州论文

雷州方言与雷州文化,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雷州论文,方言论文,文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H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2)09-0138-05

一、雷州方言的分类与来源

广义的雷州方言是一个以行政区划为限定语的概念,指的是在雷州半岛通行的汉语方言。从行政上说,雷州半岛包括湛江市及其所辖的徐闻、海康(现雷州市)、遂溪、廉江、吴川五县市,不过,从语言特点和历史渊源看,属茂名市的电白县与上述县市关系密切,也应包括在内。狭义的雷州方言则指雷州话(或“雷话”),属闽语。本文采用广义的概念,狭义的雷州方言则以“雷州话”或“雷话”称之。

(一)雷州方言的分类

雷州方言十分复杂,主要可分为以下几类。

(1)雷州话。雷州话是闽南方言的次方言,旧称“东语”、“客语”,跟雷州话是由外来移民带入有关,但现已不用,老百姓多简称“雷话”,海康一带又叫“黎语”。雷州话是雷州半岛通行范围最广、使用人口最多(约300万人)的方言,以原海康县城雷城话为代表,主要分布在雷州市境内21个区镇,徐闻境内18个区镇,遂溪境内23个区镇,湛江市的7个市辖郊区和赤坎、霞山市区的部分,廉江境内5个区,吴川境内3个区,电白城关及5个区。

(2)白话,即粤语。主要通行于湛江市区和市郊坡头区,廉江县的廉城镇等6区、吉水、新民、营仔3区的部分,以及吴川县,此外,雷州市、徐闻、遂溪三地境内,还有一些零星的居民点。使用人口近200万人。湛江市区、吴川县一带的居民,习惯上把雷州半岛的白话分为以湛江话为代表的“白话”和主要通行于吴川境内的“吴川土白话”。

电白白话主要分布在羊角、七迳、博贺、那霍、沙院、小良等镇的部分乡村,使用人口超过12万人。其中羊角、七迳的白话与茂名、高州白话相近,那霍白话近于阳春话,博贺白话则与吴川白话关系较密切(博贺白话的使用者主要为渔民,又称“疍家白”)。此外,大衙镇的龙记、棉花地等村的白话叫做“麻兰话”,与四邑话接近。

(3)话。又作“厓话”、“啀话”、“哎话”,即客家方言。主要分布于廉江县西部和北部的塘蓬、石角等5区,河唇、石岭、青平、高桥4区的大部,河堤、营仔2区的部分;电白县北部大衙等7区,霞洞区的部分乡村,其他各县也有一些乡村使用客家话,如雷州市英利区的小部,遂溪县城西区的搬迁队。使用人口不足70万人。

(4)海话。主要通行于廉江、电白两县的沿海地区。海话有两种:廉江沿海的海话旧方志称为“海僚话”,是粤语的一种土语;电白沿海的海话则属闽语,跟福建漳州一带的闽南话相近。廉江海话的使用人口约为5万人,电白海话的使用人口则近50万人。虽然这两种方言都叫做“海话”,但从语言特点看,应分属不同的大方言区(粤、闽)。

如把海话分归粤、闽语,雷州半岛实际上通行三大方言:粤方言、闽方言和客家方言。此外,电白电城等地还零星分布着称为“旧时正话”的官话方言,使用人口约3万人,也有人认为这种方言与广西平话较接近。(注:戴由武等《电白方言志》说,旧时正话“似乎与桂林等地的‘平话’较接近。”中山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4页。)

(二)雷州方言的来源

雷州方言的分布格局,与雷州半岛历代的移民关系密切。

1.雷州话的来源

湛江等一市六县在汉代属合浦郡地,古时为“岭南之南”,十分荒僻。《电白县志》说“唐宋以前,僮傜杂处,语多难辨”。唐宋以降,早期移民主要来自福建南部旧兴化府、泉州府、漳州府,以及粤东旧潮州府地区,多经海路进入雷州半岛,聚居在徐闻、海康、遂溪等旧雷州府三县,以及其他县的沿海地带。雷州话内部有差异,恐怕跟移民来自福建不同地方有关,如廉江横山有边擦音,可能来自旧兴化府(现莆田、仙游两地);而海康、徐闻等处的雷州话,与闽南话关系较密切。

关于雷州话的定型期,《中国移民史》有段话值得注意:“现代闽语区的雷州片,包括今湛江、遂溪、廉江、海康、徐闻、中山(中山闽语归入雷州片,尚待商榷——引注)、阳江、电白、吴川诸县市,其中的大部分地区宋代都已有相当数量的福建移民。文献载:绍圣年间(1094-1098年)南恩州(辖今阳江、阳春、恩平等县)‘民庶侨居杂处,多瓯闽之人’。特别是州治所在的阳江县,‘邑大豪多莆(田)、福(州)族’。化州(治今县)也不例外,‘化州(城)以典质为业者十户,而闽人居其九’。州治所在县如此,下属县也同样。清代吴川县的巨族吴、林、陈、李各姓,祖先都是在宋代由福建沿海迁入的。由于福建籍人民已是雷州半岛汉族人民的主要部分,当地人民‘平日相与言’均是闽语,闽语区雷州片已基本形成。”(注:葛剑雄主编《中国移民史(第四卷)》,福建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版,第185页。)可见,雷州话成形于唐(后期),定型于宋。

2.客家话的来源

客家人大量移居雷州半岛,当始于19世纪中叶四邑地区土客械斗后,原定居该地区的客家人被迫迁往高州和雷州,以信宜、徐闻两县最多,雷州半岛北部的电白、吴川、廉江三县的北部山区也有不少客家人。李如龙也认为,这次移民“是历史上客家人入迁粤西以来人数最为众多,时间最为集中的一次移民运动,它对粤西客家民系和客家方言的最终形成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注:李如龙等《粤西客家方言调查报告》,暨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版。)

当然,清初甚至明代也可能有少量客家移民进入雷州半岛,如《吴川县志》卷十《纪述·杂录》曰:“迨明中叶来自新会者,多住西山……他邑迁移,间一二耳。”但其“来自新会者”,主要还是粤语区的居民。(注:《中国移民史(第六卷)》第380页指出:“从清代后期土客械斗的资料来看,新会虽受迁海的影响,却未有客家迁入。也算是一个基本没有移民的县份。”)所以,真正成规模的客家移民,当属同治年间因土客械斗导致的强制性的官方迁移。

3.粤方言的来源

前引《吴川县志》说明,雷州半岛与广州地区的频繁交往始于明代中叶。雷州半岛古属合浦郡,是俚、僚等古代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此前与汉人的交往多限于政治、军事等方面,后来闽、客移民逐渐进入,促进了这一带的经济发展,也开始了这一带汉化的进程。粤语居民来得较晚,多从事商贸,集中在雷州半岛北部的城镇商埠,甚至把早期居民排挤出去。今廉江的廉城镇、安铺镇,吴川的梅菉镇都是有数万居民的商贸中心,镇内几乎清一色地通行白话,就是在这种移民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湛江近郊一带仍通行雷州话,而在市区白话占绝对优势,也说明了这一点。

二、雷州方言的文化内涵

(一)地名中的文化内涵

据《岭南古史》引《宋书》的记载,“历代王朝苦于南裔各民族的暴乱,若考其暴乱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是地方官吏的欺凌,一是其风俗习惯遭到严重的干预,”(注:胡守为:《岭南古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版,第258页。)统治者对付民乱的办法,无非是强力镇压和减缓剥削以安抚民心,因而地名上亦流露出统治阶级力求安定南方的意愿。如隋开皇十年(公元590年)置海康县,唐天宝元年(742年)以雷州改置海康郡,西面又设海康所,“海康”应含“海域安康”的寓意,类似的地名还有湛江的“民安”、“太平”,徐闻的“海安”、“广安”,雷州的“太平”、“平定”,廉江的“永安”、“新安”等处。

雷州市现有不少闽语地名,这些地名是闽人在当地长期生活留下的历史见证。突出的例子是有许多小地名皆称以“-仔”,这在粤语地区较少见,例如:井仔、网门仔、下寮仔、六洲仔、坑仔、下六仔、东塘仔、英龙仔、坛头仔、坡仔、新坡仔、调错仔、贤洋仔、塘仔、培家仔、油河仔、东村仔、新村仔、迈创仔,等等。邻近的遂溪县也有类似的地名,如“钗仔、石塘仔、打铁仔、坑仔、铺仔、分界铺仔、牛圩仔、湾仔、田头仔、坡仔、后

坡仔、黄川仔、石滩仔、那梭仔、石坑仔、急水仔、岭尾仔、迈典仔、河图仔、苏村仔、陈村仔、崖村仔、黎角仔、平重仔;廉江有:营仔、下长福仔、高塘仔、高坡仔、高田仔、元岭仔、铺仔、墩仔、新塘仔、莲塘仔、新围仔、尖仔,等等。粤语地名不太用“仔”字做词尾(粤语“仔”读,多用于指称人,是“儿子”或“男性青年”的意思,也可以指物),而雷州半岛的“仔”音[kia](本字为“吇”),在闽语中既指“儿子”,也可以作为小称,在地名中使用,往往指很小的村落(或地貌,如“坑仔”指“小坑”),有时还与另一旧地名相对而言,如“迈创仔”与“迈创”、“新村仔”与“新村”(雷州);“后溪仔”与“后溪”、“陈村仔”与“陈村”、“迈典仔”与“迈典山”(遂溪);“下尾仔”与“下尾”、“博爱仔”与“博爱”(徐闻),这些带“仔”的地名可能是从原地名(如“迈创”等)衍生而来的。此外,有些地名只有用闽语来解释才豁然通顺,如“山狗空”,“空”闽语指洞穴,“山狗空”在雷州西部靠海处,当是早期荒凉冷清,野狗出没之地。

电白县今行政上从属于茂名市,与高州、两阳接近。电白有“那霍区”,小地名则有:那庄、那贞、那楼、那银、那尾、那笈、那菉、那关坡等。“那”是壮瑶语的成分,意为“田”,雷州以北的四邑、两阳地区非常多见,如恩平的那吉、那龙,台山的那扶、那金,鹤山的那白、那水,新会的那伏,还有化州的那务镇,高州的那射山。雷州市所辖的各县市,也有不少以“那”为开头的地名,例如雷州的那南、那尾、那金、那毛、那澳、那利、那宛、那平,遂溪的那杰、那梭尾,徐闻的那利、那黄下、那骆坑、那汤、那潭、那郎、那屋、那山、那练、那种、那七,廉江的那榕、那毛角、那亭、那牌、那交、那特、那彭、那腮、那贺圩、那梭圩、上那顶、下那福等,说明古南粤民族的壮、瑶这一支系的行踪,一直来到雷州半岛一带(有些地名甚至可能直接反映这一点,如廉江的“瑶仔”)。

雷州半岛还有不少地名,汉语的语义未明,笔者揣测应与少数民族语言有关,如各地都有以“迈”开首的地名(迈典、迈创、迈陈、迈奴、迈塘),以“菉”结尾的地名(梅菉、那菉),值得好好探究。

(二)方言词语中的文化内涵

雷州诸方言使用的一般词语(包括俗语谣谚),体现出不同次方言文化圈丰富多彩的个性特征,反映各地政治、经济、文化的实况,是雷州文化中不可缺少的宝贵财产。

1.雷州方言中的海洋文化

雷州半岛面对大海,渔业发达,一般词汇中即有丰富的鱼类名称,显示海康话中浓厚的海洋气息。例如:鲛鳓(真鲷)、鲦鱼(弹涂鱼)、zhà(海蛰)、hóng鱼、(海鳐鱼)、笠鱼(乌鱼)、大头鱼(鳙鱼)、水乞食(水虱)、白痣鲨(星鲨)、角螺(海螺),等等,举不胜举。即使在口语语汇中,也有许多熟语与海、与水相关,如“红膏赤蠞”(红光满面)、“无孔讨鲦”(无事生非)、“乜都背来海”(滥竽充数)、“合水鲎口化瘦”(像水马儿那样瘦)、“日头落水”(太阳下山,雷州半岛东西两面临海都映射出雷州半岛独特的地理特点。

2.雷州方言中的山地文化

雷州一带的客家人多依山而居,山地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相对于雷话,话的渔业词汇稍微贫乏,但由于农业、畜牧业较为发达,客家方言产生了丰富的相关词语,出现了一批特有词。例如廉江石角客话“米酒汁”专称为“酒娘”(不少客家话亦如此),把“已婚女子”称为“槟榔婆”(显示种植业在家庭生活的重要地位);电白沙琅客话“人死后埋葬”谓之“上山”(或“壅”),“扫墓”则谓之“铲山”,家畜雌性分“嫲”(已成年)和“处”(未成年),如“牛嫲”(母牛)、“牛处”(小母牛)。而口语词中的俗语、谚语则较多与农事、动物相关,以下举电白沙琅客话的一些例子:

花头鸭(比喻专做坏事、出了名的人)

早禾鸭(比喻短命的人)

瘦猪嫲屙硬屎(死要面子)

鸡笼盖花被——外头好睇,底背空(华而不实)

迟鸭无肉,迟禾无谷

3.雷州方言中的传统文化

在雷州诸方言中,不时可见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

(1)雷话等方言保留较丰富的古汉语单音节词。古汉语是以单音节词为主的语言,而现代汉语普通话已发展成双音节词甚至多音节词为主的语言。但是,在雷话等南方方言中,单音节词依然十分常见,例如雷话:厝(房子)、喙(嘴巴)、骹(脚)、涂(泥巴);电白哎话有:索(绳子)、禾(稻子)、朝(早晨)、颈(脖子);吴阳和电白白话也有:屋(房子)、索(绳子)等,不一而足。

(2)雷话等方言保留许多古汉语的词义和用法。雷州诸方言中有不少词语和语义仍与古汉语一脉相传,如上述的“索”、“禾”、“颈”等,常见的还有雷州雷话的“拍”(打)、“市”([赶]集)、“箸”(筷子)、“共”(和)、“晏”(晚);电白雷话的“行”(走)、“囥”(藏)、“沃”(浇灌);电白哎话的“爽”(畅快)、“着”(穿)、“箸”(筷子)、“镬”(锅子)、“木”(树);电白白话的“饮”(米汤),等等。

(3)雷话等方言的词语反映传统的民俗、民风。雷话把日常的三餐“饭”都叫做“糜”,早饭叫“早糜”,午饭叫“日昼糜”,晚饭叫“冥昏糜”,反映了早期雷州半岛生产力低下、老百姓温饱不能解决只好三餐食“糜”(古汉语“糜”的本义为“稀粥”)的状况;雷话称“桌子”为“床”,也是源自上古的汉民族习俗。

三、雷州方言与周边语言(方言)的关系

(一)雷话与母方言割舍不断的关系

雷话来自闽地,不仅有历史、地理方面的证据,而且有语言本身的证据,显示其与母方言难以割舍的联系。这从语音、词汇、语法三方面皆可得到证实。

1.语音上保留许多古音特点,如轻唇读如重唇、舌上读同舌头、部分匣母读同见母,这些闽语的重要特征在雷话中都能见到,例如:

匣母读同见母以电白[,霞洞]雷话的读法为例:咸kiam[22]、行kia[22]、厚kau[43]、滑猾kut[2]。

2.文白对应整齐。汉语不少方言都有文白异读现象,反映不同的语音层次,但像闽语那样有异常丰富、成系统的文白异读,其他方言尚未见到。雷话也有严整的文白对应,与福建闽语基本相同。如雷州[,雷城]话的文读和白读:

3.电白东话、廉江黎话有许多古代的心、邪、生、书、禅、船、崇母字读边擦音,而周边闽语则无此声母。电白、廉江这类闽语之所以有这一独特的声母,与移民的成分有关,水东、廉江一带的早期移民,不少是从福建莆田迁来的,跟其他闽语区的移民来源有所不同,因此,有学者推论“粤西闽语中的的形成,其原因之一就是从福建莆田话中带来的”。(注:何科根、李健:《谈粤西闽语中声母X的问题》,《第二届闽方言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280页。)

4.雷州话也有很多词语直接来自闽语,体现出词汇上的闽语特性。例如:厝(房子)、巷囝(胡同)、乞食(乞丐)、囝(儿子)、摆骹(瘸子)、胡蝇(苍蝇)、[物]配(菜肴)、(拣、收拾)、跋(摔倒)、八(认识、懂得)、洘(稠)、偗(瘦),等等。

5.在语法上雷话亦体现出闽语的特色,如有小称词尾“囝”、有正偏式的结构(如“母鸡”称为“鸡母”、“公猪”称为“猪哥”)、第三人称代词为“伊”、被动式标志用“乞”等。

(二)雷州诸方言的外来借音、借词

尽管雷州话是闽方言的分支,但是由于它来到雷州半岛的时间较长,难免会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而产生变异;而雷州半岛的客家、粤方言,也产生相互的借用关系,形成错综复杂的格局。

1.雷话受外来因素影响的语言证据

雷话有不少非闽语的成分。如:雷话非组及疑母(白读)多读浊塞音b,这大概是黎语的影响使然(海南闽语也有b);徐闻[,徐城]雷话则有两个带喉塞的声母,而带喉塞的声母在黎语诸方言中普遍存在;电白海话(属闽语)知组字往往有文白异读,其白读是闽语的层次,而文读却是粤语的层次,如“展”白读为雷话中还有一些其他汉语方言的词语或用法,如海康雷话的“碱”(或“番鬼碱”,肥皂)、“倾偈”(谈天)、电白雷语的“托手踭”(暗中捣乱)、“车大炮”(吹牛),皆明显来自粤语;电白雷话表给予义的“分”(分两万钱我)显然来自客家话,表动物雌性的词尾“婆”(鸡婆、狗婆)也可能来自客赣方言。

2.客家话受外来因素影响的语言证据

《粤西客家方言调查报告》指出:“粤西客话词汇和粤东粤北不同的条目中,许多明显是受粤方言影响的结果。粤西地区粤、闽、客三种方言杂处,在数百年的交往中,接触一定很频繁。”该书拿粤西客话350条特色词语与粤语比较,发现竟有200多条跟粤语相同,占57%,作者认为“这就足以说明粤方言对粤西客方言的影响,也说明这正是粤西客方言词汇的特点。”(注:李如龙等《粤西客家方言调查报告》,暨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版,第91页。)例如:淋(雨)、禾杆(稻草)、矮瓜(茄子)、飞鼠(蝙蝠)、

《电白方言志》也指出:“哎话受粤语的影响很大,借用了不少方言的常用词。”(注:林伦伦《粤东粤西闽万言词汇的同与异》,《中国语文》,1993年1月香港。)作者认为以下词语皆属借词:睇、靓、啱、咁、遮(伞)、呖、劏、乜嘢,当然还需斟酌,不过也反映出粤语对电白客家话有深刻影响的事实。

但是,雷州客话似乎并非仅受粤语的影响,有的客家话里也有闽语词,如电白哎话“米汤”说“饮”,显然来自雷话的“饮”

3.白话受外来因素影响的语言证据

虽然白话是广东的强势方言,但在雷州半岛特殊的语言环境中,接受异方言的影响亦是不可避免的。由于资料较缺乏,这里主要举电白白话为例。

电白[,羊角]白话的日母读为,日母在典型粤语中应读j-,而客家话日母则多为鼻音声母,反映了较古老的语音层次,综观电白[,羊角]白话周边的客家话,日母正是读鼻音,因此,电白[,羊角]白话的属非粤语的成分。在韵母方面,电白[,羊角]白话没有撮口韵y-,相应于广州话的撮口韵y-,白话皆读为齐齿的i-韵,这跟周围的闽、客方言没有撮口韵y-有直接的关联。在词汇方面,电白[,羊角]白话有不少与广州话不同的词语,这些词语大多可以在邻近的雷话、哎话找到同样的说法,可视为外来影响,例如“玉米、手套、米汤”说成“包粟、手笠、饮”,与雷话相同;“树、橄榄、妹妹”说成“木、黄榄、老妹”,与哎话相同;“萝卜、雨衣、抽屉、钢笔”说成“菜头、水衣、拖桶、水笔”,与雷话、哎话相同。

标签:;  ;  ;  ;  ;  ;  ;  ;  

雷州方言与雷州文化_雷州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