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朝鲜半岛缓和局面的几个问题
〔俄〕 А.З.热宾
摘 要： 本文分析了2018年以来朝鲜半岛局势变化，主要侧重朝韩对话及美朝峰会取得的成果及影响。笔者认为，北南双方在决定朝鲜半岛命运问题上扮演重要角色的意图日益增强，这将与美国的东北亚地缘政治野心不可避免地发生矛盾。因此，朝鲜半岛问题冲突各方应保持克制，在对话框架内解决矛盾分歧是十分重要的。
关键词： 朝鲜半岛 朝鲜 韩国 美国 中国 无核化 安全
一、引言
2018年以来，朝鲜半岛争取持久和平、无核化与和平统一进程迎来历史性机遇。美国、朝鲜、韩国就各方关切重大问题达成了通过外交途径寻求解决方案的共识。这些问题曾不止一次将各方拉向战争边缘，时至今日仍没有在主要方面实现根本的、不可逆的解决。
如要实现上述三个目标，即实现半岛持久和平、无核化及和平统一，需要考虑以下一些因素。首先，这三个目标都是几十年来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朝鲜核问题已经持续了三十年左右，而维持半岛持久和平与半岛统一问题已经七十多年悬而未决了。其次，从2018年开始，朝鲜半岛局势解冻，并非是冲突各方为和平解决存在已久的矛盾冲突调整了原则性政策的结果，而是尖锐的国际冲突极有可能导致核战争爆发，以及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国中核大国介入导致的结果。最后，2018年“峰会外交”展现了朝韩民族利益与美国地缘政治野心之间的明显冲突。
对朝韩两国来说，引发新的战争，特别是核战争将导致国家被彻底破坏。半岛将变成不适宜人类居住的无人区。对美国来说，朝韩都不过是其“围堵”中国和俄罗斯的棋子而已。美国的地缘政治图谋和朝鲜民族的共同利益之间存在客观矛盾，这为俄中两国领导人依据本国对外政策，推进俄中外交在半岛的共同利益开辟了前景。(1) 《俄罗斯联邦外交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关于朝鲜半岛问题的联合声明》，俄罗斯联邦外交部网站，2017年4月7日。http://www.mid.ru/foreign_policy/news/-/asset_publisher/cKNonkJE02Bw/content/id/2807662.
二、朝韩关系缓和：日益觉醒的民族共同意识
2018年4月27日，朝韩峰会后签署的《板门店宣言》，为北南双方从对抗走向和平共存开辟了道路。《板门店宣言》核心是朝韩领导人在文件中“向北南双方八千万人民及全世界郑重承诺义务”，即朝鲜半岛不再有战争。(2) 《关于朝鲜半岛和平、繁荣与统一的板门店宣言》，〔朝〕 中央通讯社，2018年4月28日。 《板门店宣言》尽管不具有法律性质，但在威胁和平因素依然存在的局面下，可以对防止冲突发生起到关键作用。这里“义务”的政治意义在于，可以让韩国领导人在特定情况下，带领国家退出与美国的政治军事同盟。如果美国打算对朝鲜使用武力，根据《板门店宣言》，韩方不仅可以拒绝针对朝鲜的军事行动，而且可以采取必要措施，阻止外国军队在其领土进行军事部署。这意味着，一旦美国试图发动针对朝鲜的战争，韩方有义务限制驻韩美军在半岛的军事行动。尽管韩美之间存在政治军事同盟关系，而且设有美韩联合司令部，但韩国总统关于朝鲜半岛不再有战争的承诺涉及盟友的行动，一旦发生对朝冲突，就不能不考虑朝韩之间承诺的义务。因此，美方的行动将遇到韩方抵制。
朝韩关系解冻还包括双方经贸合作方面。两次朝韩峰会(2000年、2007年)之后，双方经贸合作显著增长。但当前朝韩经贸合作是一个更为难解的课题，因为朝方一直受到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严格制裁。这些制裁不仅限制了朝鲜对外经贸和投资合作，还对其开展文化合作、人文交流和体育交流造成了困难。例如，2018年2月韩国举办冬奥会期间，运送朝鲜代表团的轮船无法加油，便是一个明证。因此，北南之间开展经贸和投资合作的外部条件是相当艰难的。要彻底改变这种状况，就需要联合国安理会对制裁决议做出改变，但没有美国的同意，恐怕很难做到。朝韩开展经贸合作及其它合作的根本障碍，除了联合国安理会的制裁外，还有来自美、日、欧及韩国方面采取的单方面制裁。韩方完全可以主动释放善意，撤销对朝制裁。这些制裁措施从国际法角度看，都是缺乏依据的。无论《板门店宣言》还是《平壤宣言》，其中有关朝韩经济领域合作的要点都不新鲜。朝韩铁路2005年就已并轨，2007年12月试运行。设立“西部和平合作区”也是在2007年朝韩峰会上达成的共识。当时，处理相关筹备工作的就是现任韩国总统文在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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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是，各方都按自己的方式理解“无核化”。在怎样的规模上实现无核化？是只涉及朝鲜核武器和导弹计划，还是也包括关闭核能、医疗、和平利用宇宙空间等领域的设施？韩国拥有25个核电站，同时在宇宙探索规划方面进展很快。在这一情况下，朝鲜未必会放弃和平利用核能和宇宙研究计划。如何处理重返“核不扩散条约”国家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问题?类似情况还涉及导弹问题。即便朝鲜同意完全销毁洲际弹道导弹，也未必同意放弃发射卫星的权利。朝鲜对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禁止其利用核能，始终持拒绝态度。朝鲜认为自己是世界上唯一被施以此类禁止措施的国家，这明显带有“歧视性”，是“不公正的”。此外，“无核化”地理界限也并不清晰。
美朝新加坡“协议”衍生出一系列问题，其中一个是美方和朝方究竟如何理解“朝鲜半岛无核化”，以及“安全保障”对朝鲜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正如所料，对于“声明”中无核化内容和落实顺序理解上的差异，成为新加坡峰会后美朝代表间的主要分歧。美方代表坚持落实无核化是第一位的任务，而朝方则坚持必须按照“共同声明”中的顺序来落实各项目标。(9) 《特朗普与金正恩关于峰会会谈结果的共同文件文本》，〔俄〕 塔斯社，2018年6月12日。http://tass.ru/mezhdunarodnaya-panorama/5285294. 还有引人关注的一点，即在双方签署的文件中没有落实承诺的时间表。按白宫办公厅人士的说法，美方计划在两年内，亦即在现任总统任期内完成拆除核设施、运走全部零部件的工作。而按照另外方法估算，要完全消除朝方核武器潜能至少需要10～15年的时间。双方能够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妥协吗？更主要的是，考虑到特朗普任期只剩两年的情况，朝方会竭尽全力这么做吗？朝方会考虑，下任美国总统会不会像特朗普对待“伊核协议”一样对待新加坡“声明”？美方希望朝方提供其所拥有的全部核设施、导弹设施、核弹头和运载火箭数量的清单，重要的是清单是否包括全部。美方希望朝方对美国侦查到的数据并不了解。如果朝方试图有所隐瞒，则美方可指责朝方破坏双方已经达成的信任。美方要求朝方提供核导弹潜力全部相关数据，停止核弹头和火箭生产，接受相关核查，这对双方都是棘手问题。历史经验表明，核查问题没有达成一致，再好的协议也会贬值。
2018年9月18～20日在平壤举行的北南领导人峰会，展示了朝韩首脑在决定攸关朝鲜半岛命运问题上加强主导作用的决心。尽管在新加坡会晤后，美朝对话遭遇一定困难，但文在寅和金正恩仍然达成了《平壤宣言》中强调的政治互信，尤其在缓和军事对峙和推进互信措施方面取得了具体进展。(4) September 19th Pyongyang Declaration,KBSWORLDRadiowebsite,2018-09-19.http://world.kbs.co.kr/service/news_view.htm?lang=e&Seq_Code=139465. 双方国防部门首脑签署了《军事领域落实历史性的平壤宣言的协议》，并已开始实施。朝韩继2015年后，再次举行离散家属会面。在体育合作方面，两国延续了自2018年2月平昌冬奥会开启的良好势头，双方运动员在印度尼西亚举行的亚运会开幕式上举同一旗帜入场。两国在首尔和平壤分别举行了篮球和足球比赛。双方还讨论了在2032年夏季奥运会上，两国运动员联合参赛的问题。两国军事领域接触包括，双方讨论了增强军事互信落实措施，减少在北南非军事区的军事活动，以及板门店共同执勤区的非军事化等。双方还各自撤销了一批非军事区内的岗哨，在开城设立了北南联络局。
2018年举行的三次朝韩领导人峰会，成为两国关系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是北南双方确定和平共处和长期合作的新尝试。
《板门店宣言》在很多方面重申了朝韩双方在1972年达成的“南北共同声明”的内容，因此在其中很难发现新东西。关于组建朝韩关系联络局，被许多人看作是新举措，其实也不过是20世纪70年代初曾建立过的北南协调委员会的翻版，该委员会存在时间并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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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朝关系：首脑外交
美朝首脑参加新加坡和河内峰会，对这一地区其他国家来说，意味着朝鲜半岛核问题开始在谈判框架内进行协商解决。通过外交途径寻找解决方案的尝试以前也有过，但是此次特朗普与金正恩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展开对话，令人期待这一机制具有持久性。
由图5和表8中对股票价格的方差分解可以看出，在第1期，股票价格只受自身因素的冲击，第2期开始，受自身因素冲击逐渐减弱并受投资情绪冲击的影响，且逐渐增强，在第10期趋于稳定，自身因素的贡献为95.99%，投资者情绪对股票价格的贡献为4.01%，整体来看，股票价格受自身因素冲击更大。
新加坡峰会“协议”要点是美国许诺向朝鲜提供安全保障，以换取朝鲜“实现半岛完全无核化”。(5) 《特朗普与金正恩关于峰会会谈结果的共同文件文本》，〔俄〕 塔斯社，2018年6月12日。 http://tass.ru/mezhdunarodnaya-panorama/5285294. 实际上，新加坡峰会声明中并没有新内容。1993年6月11日，美朝签署“联合公报”，双方达成互相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不使用武力和以武力相威胁的协议。(6) 《朝美联合声明》，〔朝〕中央通讯社，1993年6月12日。 此后，1994年美朝“核框架协议”中，双方承诺就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开展工作，以及美方给予朝鲜“正式的安全保障”。(7) 《朝美框架协议》，〔朝〕中央通讯社，1994年10月22日。 2000年10月，朝鲜人民军副帅、金正日在华盛顿的第一副代表赵明禄与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美国国防部长以及其他高官会晤，双方签署了“华盛顿公报”。“公报”指出，两国政府“相互关系中不存在敌意”，双方愿意发展政治和经济关系，并提出以往谈判中就朝鲜核计划达成的成果，应视为美朝关系正常化道路上的重要一步。上述文件包含了远较新加坡“声明”更为具体和务实的举措，双方都许诺为实现关系正常化落实这些措施，但遗憾的是并没有落实。
2018年4月朝韩峰会前夕，朝方发表声明称停止核试验、停止发射洲际弹道导弹和中程导弹、撤除核武器试验场、释放被关押的三名美国公民、恢复向美方交还朝鲜战争期间阵亡的美国士兵遗骸。这些也都不是新成果。寻找朝鲜战争期间阵亡美国士兵遗骸的工作，早在克林顿政府时期和小布什政府时期就已经进行。
在新加坡，美朝首脑并未讨论细节问题，“联合声明”也只是表达了一种意向，具体落实是下一层级需要做的工作。我们有足够根据认为，新加坡峰会做出的一部分决定并未公开。两国领导人单独会谈40～45分钟都说了什么，外界并不清楚，但可推测他们都做出了一些具体承诺。依据是特朗普回国后发表声明，指出朝鲜核威胁不复存在，美国人可以安心睡觉了。由此，不排除金正恩向特朗普当面承诺，朝方在峰会前夕做出的决定，至少在美朝谈判期间会得到遵守，即停止发射洲际弹道导弹、不进行核试验、不再继续制造新的核弹头。一些韩国观察家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8) No assurance on CVID. Korea Joongang Daily. June 21, 2018. 显然正是基于此，特朗普才宣称谈判取得了成功。至于金正恩得到的回报，除了事实上承认朝鲜和他本人作为国家元首的合法性，其它很难说。对朝鲜来说，也许赢得新的国际地位才是这次峰会的价值所在。新加坡会晤后，半岛不会有“大的战争发生”的局势明朗了。特朗普对媒体表态取消美韩联合演习，但这对朝鲜来说反而没有部分撤销制裁重要了。
四、朝鲜半岛无核化问题
微课是指运用信息技术，呈现碎片化学习内容、过程及扩展素材的结构化数字资源。相比于传统教学模式，微课具有教学时间短、教学内容精悍、资源容量小、资源结构情景化、主题突出、内容具体、反馈及时和针对性强等特点[1]。
第二，语言文字工作模式研究，有利于处理好规范化成果的纵向、横向应用问题。纵向是语言本体的应用，比如对内、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横向是其他领域的应用，主要包括生活性服务、生产性服务领域的应用。有利于科学认识语言文字工作在国家整体发展中的定位。
对美方来说，朝鲜无核化是新加坡和河内峰会的主要议题。但这一议题在特朗普和金正恩签署的新加坡“声明”中仅列在第三条，这是有一定原因的。首先，美国先在朝鲜半岛部署核武器。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军曾企图对朝鲜、甚至中国使用核武器。1993年，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宣布，已经把战术核武器从韩国境内撤走。事情是否果真如此，尚不好说。其次，美国核潜艇、航空母舰经常进入韩国港口，可搭载核弹头的战略轰炸机也经常进入韩国领空。这些军舰和飞机上是否装有核武器，无人知晓。如果美方和韩方继续进行此类行动，又如何保障朝鲜半岛无核化呢？最后，韩国境内电站装有25座核反应堆，现在仍在争取从美国获得加工核燃料的权力。对朝鲜又该如何呢？如果朝鲜回到“核不扩散条约”中来，正如西方国家要求的那样，那他就可拥有和平利用核能和其它非军事核技术的权利。因此，如何既实现北方无核化，也实现南方无核化，是非常重要的。假如实施对朝鲜核设施的核查，那么朝方肯定也想知道韩方的相关处理情况，从而相信包括韩国境内和美军基地内都没有部署核武器。这个问题在1992～1993年第一次朝核危机时就已经讨论过，当时美方同意在韩国同时进行同样的核查。该如何完成整个朝鲜半岛无核化的任务，新加坡“声明”中对此没有给出答案，但这个问题在解除半岛核武装过程中一定会再次被提出来。
即便如此，2018年5月第二次朝韩峰会仍展示了双方最高领导人的能力，及应对任何影响朝鲜民族利益的国际形势剧烈变化的决心。特朗普决定取消与朝鲜领导人会晤，成为举行这次峰会的前因。为了举行美朝领导人峰会，韩国总统文在寅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都做出了努力，终于在新加坡实现了史上第一次美朝领导人会晤。
五、谁来签署和平协议
美国与朝韩之间面临一堆问题，即结束敌对状态，转向美朝“新型关系”。朝韩双方在《板门店宣言》中称，北南双方将就建立牢固的永久和平机制进行合作，推动有北南两方、美国和中国参加的三方会谈或四方会谈，以正式声明结束战争状态，将停战机制变为持久和平机制。(10) 《特朗普与金正恩关于峰会会谈结果的共同文件文本》，〔俄〕 塔斯社，2018年6月12日。http://tass.ru/mezhdunarodnaya-panorama/5285294. 美朝领导人新加坡峰会后，也把建立双方“新型关系”和“在朝鲜半岛构建持久稳定的和平”写入“联合声明”(11) 同上。 ，但其中存在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首先，“朝鲜停战协议”只有三方签署，而且签署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板门店，由联合国军代表、美军少将威廉·哈里森和朝鲜人民军南日大将签署。随后，由朝鲜人民军总司令金日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时任联合国军总司令的美国将军克拉克共同签字确认。韩国代表拒绝签字，因为当时韩国总统李承晚坚持要将战争进行到取得“最后的胜利”。正是根据这一点，自20世纪70年代起，朝鲜历任领导人都坚持朝方应与美国签署和平条约。而美国方面坚称，在停战协议上签字的威廉·哈里森将军不代表美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只是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把自己的军队调归联合国军指挥，美国并未正式参战，驻朝鲜半岛联合国军司令部也是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组建的。但实际上，这一决议是在苏联代表缺席情况下通过的。1994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否定了这一冷战遗留问题，称当时局面下的联合国军驻朝鲜半岛司令部与联合国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谁有资格签署和平协议，仍然是一个可能引发争论的问题。此外，签署和平协议还会引发一系列伦理和法律后果，如对战争受害者赔偿以及战争补偿问题等。
六、通往河内之路
美朝首脑在新加坡达成的“协议”过于宽泛且不具体，因此需要采取进一步尝试，将新加坡“协议”转化成更为具体的行动，但要做到这点很不容易。美国国务卿蓬佩奥2018年6月第三次到访平壤，但很不成功，招致媒体指责。(12) Нодон синмун?. 18 августа 2018 г. http://www.rodong.rep.kp/ko/index.php?strPageID=SF01_02_01&newsID=2018-08-18-0029. 美方把对朝制裁继续延长一年，而且增添了新的制裁措施。在计划第四次飞往平壤之前，蓬佩奥取消了出访计划。(13) 《斯蒂芬·比根成为美国新的对朝谈判特别代表》，〔俄〕 塔斯社，2018年8月23日。 需要注意的是，双方都尽量继续保持克制，不重复过去在最高层面互相攻击的行为，也不打算拒绝继续谈判，其中一个明证就是特朗普政府任命比根为美国国务院对朝谈判特别代表。美方曾有意在2018年内举行第二次美朝首脑峰会，以便达成使朝鲜方面缩减核武器的目的，从而对特朗普迎战2018年美国中期选举形成有利局面，但这个目标没有实现。
以新型干法水泥窑协同处置生活垃圾的工艺技术和工程方案为研究重点，开展了对水泥窑协同处置与传统处置方式的对比、多种协同处置工艺方案的比选、整体工艺流程设计等方面的研究，为新型干法水泥窑协同处置生活垃圾的工艺技术优化及示范工程的应用推广提供技术支持与借鉴。
美朝首脑第二次峰会直到2019年2月27～28日才得以在越南河内举行。此次峰会为了解决两个重要问题。
本文设计了基于红外视觉的智能装甑撒料区域的实时检测算法，但是并不是任何的装甑酿酒系统都可以适用，因为它十分有助于提高甑桶的出酒效率，但是当对出酒质量有较高要求时，需要做到不同酒品不同装甑方式具体对待，故而难以与有经验的“老师傅”装甑出酒的品质相比较.但是在减少人员劳动量和提高产量上，使用红外相机作为“眼睛”指引装甑机器进行装甑操作，在未来还有很大的期待.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智能装甑系统在酒的酿造中将会得到更加广泛的应用，进一步推动酿酒生产的标准化、智能化.
朝鲜会提出疑问，其与美方达成的协议在特朗普后面的任期会怎样？朝鲜的担心是有原因的。克林顿时期，美朝关系明显进展，但在小布什时期却出现180度转弯，把朝鲜称为“邪恶轴心”，否定克林顿政府所做的一切。白宫现任主人的路线完全类似，即取消奥巴马时期所做的一切，包括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巴黎协定、伊核协议等。可以预测，如果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获胜的是民主党人，那么他的口号就是“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特朗普做过的就行”。朝鲜方面对此应该完全清楚。不仅如此，白宫办公厅在如何与朝鲜打交道问题上的意见也不统一。提及这个话题的既有美国副总统彭斯，也有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这说明他们对朝鲜持有更为激烈的政策主张。
《板门店宣言》充满良好愿景，但要转化成现实，北南双方还需要在政策、法律、国家和社会制度等方面做很多工作。例如，韩国《宪法》中将整个朝鲜半岛宣布为国家领土。韩国于1988年通过《国家安全法》，将朝鲜称为“反国家组织”，与朝方任何未经许可的接触都要承担刑事责任。(3) South Korea’s National Security Law,1996-10-01.http://www.hartford-hwp.com/archives/55a/205.html. 再如，朝鲜方面在进行内部政治宣传时，尤其在朝韩关系紧张时期，将韩国称作“暂时被侵占的共和国南半部”，这意味着韩国也是朝鲜的一部分。可见，双方都有许多类似的问题。一部分韩国精英，尤其是长期受到美方灌输影响的军方上层人士认为，与北方的任何接触都不会带来结果，唯一有效的战略就是不断施压和制裁，最终消灭朝鲜。
关于对朝鲜核设施进行核查问题，仍然没有清晰的解决思路。核查问题上的分歧已成为历次无核化谈判不可逾越的障碍。在1992～1993年的谈判中，该问题导致朝鲜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关系破裂。2008年又是该问题使六方会谈无果而终。反观之，这种核查也会在韩国境内进行吗？新加坡会谈是涉及整个朝鲜半岛的。由谁来对朝鲜境内核设施进行核查？有说法认为，应当由来自美国的专家进行核查。美方可邀请其他国家代表，甚至可以组织某种形式的针对朝鲜的核查委员会。其他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能够承认这样的核查结果吗？
包括美国专家在内的多数专家认为，需要通过相互让步的方式，有步骤地推进无核化进程。美国国务院对朝谈判特别代表比根表示，双方在筹备首脑峰会时，正是采取了这种方式。(14) Biegun S. Remarks on DPRK at Stanford University. Jan.31, 2019. https://www.state.gov/p/eap/rls/rm/2019/01/288702.htm. 现在，联合国安理会针对一些国际慈善组织试图援助朝鲜的情况，取消了第1718号决议中的制裁内容。但也有人士认为，朝鲜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完全消除核武力。
从图10可知，近5年来各种类型读者的预约册次借阅册次比值尽管在下降，这种下降一方面是由于图书馆的藏书量不断增加，从数量上在不断提升读者的需求满意程度，另一方面由于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读者群体获取信息知识的渠道增多使其通过图书获取知识的概率下降。但整体上，研究生、本科生这两个高借阅量群体仍然有1%～2%的预约比值存在。因此，在研究生和本专科生群体中设置合理的采访工作参与准则是必要的。
第一个问题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朝方立场是，先解除敌意，建立朝美新型关系，在适当情况下启动无核化进程。而美方设想的顺序与之相反，先启动无核化进程，哪怕第一阶段只停留在书面上，由朝方提供核设施和导弹发射装置清单，包括核弹头数量和运载装置数量，以便核实这些数据，两国建立新关系并取消一些制裁。美方打算将大多数制裁措施一直保留到无核化完成为止。朝方认为，美方思路印证了朝方的怀疑，即美国既不打算放弃对朝敌意，也不打算建立许诺的“新型关系”。
列举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全部，但已经可以看出，指望河内峰会实现突破性进展是不现实的。尽管如此，会议前夕两位领导人仍都表现出乐观态度，并以最令对方喜欢的方式互相褒奖。正是由于出现这种现象，加上两位领导人决定参加第二次首脑会议，所以使人们有理由认为双方已就某些议题达成一致。两位领导人都希望能够向公众展示协议成果，以此作为他们成功的证明。对朝鲜来说，可能是签署结束朝鲜战争并部分取消制裁的声明。特朗普可能许诺缩减演习规模、改变军演性质，甚至取消一些演习。目前看来，他后来的确这么做了。(15) Readout of Minister of National Defense Jeong Kyeong-doo’s Phone Call With Acting Secretary of Defense Patrick Shanahan. https://dod.defense.gov/News/News-Releases/News-Release-View/Article/1773294/readout-of-minister-of-national-defense-jeong-kyeong-doos-phone-call-with-actin/. 而对特朗普来说，要求朝鲜方面就缩减核武库迈出具体步骤是十分重要的，最温和的要求是让朝鲜关闭宁边核设施，较严苛的要求是让朝鲜停止生产核弹头和洲际弹道导弹，并同意进行核查。
对于野心勃勃的特朗普总统来说，他寄予希望的显然不是重复的峰会，而是朝鲜在无核化方面迈出实质性步骤。对此，美国政策摆幅是相当的大。服务于美国对外政策的智库，早就设计了激进方案，构建新的和平保障体系，强化美国在东北亚的地位。据推测，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成为整个朝鲜半岛的安全担保人，不仅对韩国，也包括朝鲜。(16) Sokolsky R., Depetris D. Imagining a New US-South Korean Security Architecture. 38NORTH. November 15, 2018. https://www.38north.org/2018/11/rsokolskyddepetris111518. 美方的盘算是，尽管最近中朝关系改善，但据称朝鲜认为中国发展是“对其外交政策和政治独立的潜在威胁”，所以美国战略家得出结论，朝鲜可能更容易接受他们提出的美军部署在该地区的想法。根据这一考量，未来“安全领域三方合作”的任务主要包括三方面。首先，“防范中国在朝鲜半岛占据主导地位”，同时让“北方和南方共同或分别决定自己的命运”。其次，应对来自中国在亚太地区“更为广泛的威胁”。最后，在朝韩关系缓和的形势下，关照日本情绪，避免该国民族主义和军国主义复活。(17) 同上。
2008年奥巴马入主白宫前夕，美国著名韩国问题专家车维德对白宫新主人解释说，对美国来说，来自东北亚最大的礼物并非朝鲜无核化，而是未来出现一个统一的朝鲜，并且可以成为美国在环球事务中的伙伴。(18) Cha, Victor. U.S.-Korea Relations: Obama’s Korea Inheritence. Comparative Connections. Oct-Dec.2009.http://cc.pacforum.org/2009/01/obamas-korea-inheritance/. 虽然朝鲜半岛统一问题还没有列入议事日程，但对务实的美国人来说，守株待兔不是他们的习惯。他们已经设计了一个简单有效的路径，即尽可能隔绝和削弱朝鲜，然后再建议对他提供“安全保障”，加上“特朗普式” 的繁荣这根胡萝卜。也许正是寄希望于赢得这盘大棋，所以特朗普在对朝态度上显示出完全不符合本性的循规蹈矩，也就不足为奇了。朝鲜领导人在与美韩谈判前访问中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前往河内之前也是如此。这说明，虽然朝方不反对改善与美国的关系，但会担心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带来的风险。在对特朗普不吝溢美之词的同时，他们会警惕美国毫不掩饰地再次推翻一个主权国家的合法政府，并切断属于合法政府的财政资源。美国对委内瑞拉采取的政权颠覆手段不会仅用于拉丁美洲，这点毋庸置疑。
七、美朝首脑河内第二次峰会失败了吗
在河内举行的第二次美朝首脑会晤，既没有形成共同文件，也没有发布联合声明，但不能据此认为美朝关系走入了死胡同，也不能由此推测朝鲜半岛无核化以及美朝关系改善已经无望了。要看到，所有促使特朗普和金正恩在河内举行第二次会晤的因素仍在发挥作用。即便双方在河内会晤没有达成协议或声明，美国仍然希望推动朝鲜半岛无核化取得进展；朝鲜方面希望取消制裁，实现朝美关系正常化，这些催化因素仍然有效。这种局面使我们有理由相信，美朝为了解决促使他们来到河内的那些问题，仍将继续推进谈判进程。
一方面，毫无疑问的是，随着刑法起刑点的降低，我国刑法的条文和罪名数量将进一步增加。根据罪刑均衡原理，危害性轻微的行为所应配置的刑罚种类与分量也应相对较轻。由此，大量的轻罪配置轻刑的情形将在我国刑法中出现。在条文和罪名总数扩大的前提下，轻罪配置轻刑的情形大量增加，势必导致在当前占有较高比重的重罪配置重刑情形的比重下降，从而在整体上推动我国刑法朝着轻刑化的方向发展。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现象在我国刑法中已经有所体现。《刑法修正案(八)》中规定的危险驾驶罪便属于社会危害性较小的轻罪的范畴，立法者仅仅为危险驾驶罪配置了拘役并处罚金的法定刑。
为什么河内峰会没有达成协议呢？探究原因，我们需要对既有要素进行评估。通过回顾可知，双方都对第一天会谈成果表示乐观，这显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所有人都相信，峰会结束后双方会签署共同文件。然而，随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双方首脑在河内期间，世界发生很多事件，其中绝大多数不足以对双方立场造成很大影响，只有一个例外。2019年2月28日晨，特朗普的助手们显然分析了科恩在参议院作证带来的负面效果。笔者认为，这是唯一能够影响美方立场的因素。
河内峰会前夕，大多数预测认为，朝鲜将同意在国际监督或首先是美国监督下，拆除位于宁边的核设施，以此为交换，美国同意签署“终战宣言”并解除部分制裁。但在分析了科恩证词对特朗普形象的负面影响后，美方认为拆除一个宁边核设施的谈判成果已经远远不够了。要想消除科恩证词带来的不利冲击，特朗普需要更有分量的谈判成果。何况美国在1994年的“核框架协议”中已经“赎买”过一次宁边核设施了。特朗普不止一次声称，“美国不会从朝鲜那里一次又一次买同一匹马”。因此，美方不得不在自己的要求清单上添加一个目标。对于新目标，美方可能没有计划在这一阶段将其列入协议之内。形势所迫，特朗普身边的人强化了美方立场，而朝方对新增加的要求毫无准备。朝方肯定也在一直观察特朗普及其执政班底在美国政坛精英中的地位稳固程度。多数观察家认为，科恩的证词缺乏分量，不足以导致特朗普被弹劾。也许朝方认为，特朗普保住总统位子的机会不大，现阶段与之签署文件不值得，需要暂缓行事，观察特朗普能否承受住科恩证词对其声望的打击。
我们要承认，特朗普政治能力是出色的。他敏锐感觉到，在当时不利形势下，协议会在美国国内引发激烈批评，倒不如没有协议。根据事后其国内政治对手的反应看，特朗普没有做错。笔者认为，正是由于这一形势的出现才导致河内峰会无果而终。一些专家指出，他们早就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但这是缺乏根据的，因为双方领导人都希望在这一问题上能有所成就。如果双方领导人不期待河内峰会取得成果，那他们就不会前往河内。会晤第一天的结果显示，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而美国国内政治斗争妨碍了这个计划的完成。峰会后，特朗普在对媒体讲话中指责美国民主党人在河内峰会期间安排国会听取科恩证词，此举破坏了他对朝外交努力。
美国民主党人在最重要的国际谈判期间安排听证会，显然为了分散特朗普的注意力，最大限度削弱他在谈判中的地位，对于峰会没有取得成功是负有责任的。这再一次证明，美国政治精英已经陷入肮脏的内部争斗，并不惜把解决最重要的、事关国际社会共同命运的问题作为牺牲品。朝鲜半岛无核化就属于这类问题。当朝鲜核问题出现转机，可以向前推进的时候却突然中断了，这正是美国政治精英想方设法把特朗普搞下台造成的后果。
河内峰会表明，朝鲜半岛无核化这类重大国际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在河内峰举行之前就已经很清楚了。没有哪位严谨的专家期待在这次会晤中最终解决问题，但原本可以通过这次会晤推出一些新的举措，这也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谈判专家们需要制定更为详尽的协议要点，因为美朝首脑在下次会晤中可能签署协议，但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2019年3月，美国国务院对朝谈判特别代表比根表示，美方将坚持朝鲜完全无核化，在此之前不会取消任何对朝制裁。(19) Senior State Department Official on North Korea. Special Briefing. March 7, 2019.https://www.state.gov/r/pa/prs/ps/2019/03/290084.htm. 河内峰会前夕，比根称，美方同意通过相互让步的方式，分阶段解决这一问题。但最后通牒式的要求立刻遭到专家的批评，认为这种方式毫无出路，而且是危险的。(20) A top Trump official may have just doomed US-North Korea talks. https://www.vox.com/2019/3/8/18256179/north-korea-nuclear-trump-kim-step. 比根的表态是在朝鲜导弹试验场忽然有活动迹象的情况下做出的，这仅仅是双方习惯性加大筹码以强化谈判地位的传统方式的延续，而不是重返冲突对抗的前奏。朝鲜半岛无核化问题的解决路漫漫而修远，这是显而易见的。同时也要看到，半岛问题现在步入谈判轨道，远较2017年可能爆发战争危险的形势要令人乐观。因此，俄中外交也应付出更大努力，使有关各方更长久地留在谈判桌旁。
本文作者： 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朝鲜半岛研究中心 主任、研究员
责任编辑： 李 冰
DOI： 10.19498/j.cnki.dbyxk.2019.0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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