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杨家村魏明面临的难题_文物论文

眉县杨家村器铭历日的难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眉县论文,杨家论文,难题论文,村器铭历日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87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193(2003)05-0001-03

陕西眉县杨家村今年1月19日发现西周青铜器窖藏,出土有铭器物27件[1](P3-12),迅即声闻遐迩。我在27日晚赶赴宝鸡,第二天在省市县领导和各位学者惠助下,观察了这批珍贵文物,并参观了现场。3月初,青铜器运来北京展览,我又承中华世纪艺术馆等方面之邀,作了进一步考察。关于这一窖藏青铜器及其铭文,我的一些陋见已写成《眉县杨家村新出青铜器研究》小文[2],但问题需要深入讨论的还有许多,这里只谈铭文历日一点,向大家请正。

有件事还需要在此说明。杨家村窖藏中盘、鼎等器的器主名,多数人释作“”是不准确的。我在上述小文已讲到其字应隶定为“”,读为“佐”,并引用前些时写的别一拙文为证[3]。最近才注意到,吉林大学已故的汤馀惠教授几年前已有同样见解,而且作了详细周到的论证[4](P60-66),我未能征引,实属失检。本文为便排印,把这个器主名直接写作“佐”,请读者鉴察。

窖藏青铜器铭文提供了两条历日,分别见于两件四十二年佐鼎和十件四十三年佐鼎:

(四十)又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

(四十)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

均系年、月、月相与纪日干支俱全。与佐盘铭文结合研究,这个四十二年、四十三年无疑属于周宣王。月相既生霸(魄)在上半月,新月出现至望之间,现在也已有定论。因此,对这两条历日的理解不会有什么分歧。

宣王四十二年、四十三年是在《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范围以内,也就是说晚于公认的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这一段的纪年,一般认为是没有多少问题的。佐鼎的材料,在于相邻的两年,又是那样明确。然而,查对现代学者推算的历表,如紫金山天文台张培瑜先生的《中国先秦史历表》,却发现存在难于解决的问题。

按照《历表》,如以正月建丑,宣王四十三年六月为甲申朔,丁亥是初四日,正与既生霸吻合。然而四十二年岁末有闰月,五月辛卯朔,乙卯是二十四日,与既生霸不合。假设去掉闰月,五月辛酉朔,则没有乙卯日。

其实四十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与四十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在一定情形下是可以并存的。其条件是两年间没有闰月,而且一个干支在既生霸之初,另一个在既生霸之末,只是《历表》所见这两年没有这样的条件。

《历表》是用现代天文学方法精密推算的,不可能不合天,所以这里恐怕是古人出了问题。大致讲来,问题可能出在三个方面:

第一个可能,是铭文有误。比如将四十二年佐鼎的“既生霸”改作“既死霸”,或者“乙卯”改成“乙未”、“癸卯”,问题就消失了。不过,这是毫无根据的下策。

相反的,我们还有积极的理由说鼎铭不错。四十二年、四十三年佐鼎铭文内,都有人名史,这个史官又见于过去著录的寰鼎、寰盘。该两器铭文相同,历日是:

“廿八年五月既望庚寅……”

这只能是宣王二十八年。查《中国先秦史历表》,仍依建丑,五月为壬午朔,庚寅初九日,也不合既望,但这一历日却与并存的佐鼎历日完全调谐。看来,鼎铭历日是不容擅改的。

第二个可能,是文献有误,具体说,即《史记·十二诸侯年表》以及相应的本纪、世家的有关记载有误。这又可能有几种情形:

一种是将宣王元年排错了。在厉王奔彘之后,宣王即立,共和元年当为宣王元年,此为一说,实质上是否认共和行政;或者共和行政实有,宣王即位后把共和划归宣王,从十五年算起,此为另一说。不管怎样,宣王在位要有六十年,我们从未见过如此高年的宣王青铜器铭文。

另一种是将厉王年数弄错了。厉王虽已奔彘,朝廷仍续用其纪年,以致厉王不仅有奔彘前的三十七年,又有共和行政时的十四年,共五十一年,于是把佐鼎排到厉王四十二、三年,即《年表》的共和五年与六年。这与国人逐走厉王的历史形势矛盾,因为当时厉王不可能回到首都,像鼎铭中那样发号施令。如果说鼎铭的王是什么共伯和干王位,又与铭文中王追述先祖的口吻违背。况且佐的器物具有西周晚期后段的特征,也绝不能提得这样早。

再一种是认为宣王纪年所相当的公元年错了。《史记》载宣王共四十六年,历代并无异说。现已证明宣王有四十二、四十三年,与四十六年仅差三年,即使有误,也没有多少游移的余地。幽王共十一年,明见《国语·郑语》,也是不能改变的。宣王青铜器的历日,以下各件都适合以宣王共四十六年:

克鎛、钟:“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

此鼎、簋:“十又七年十又二月既生霸乙卯……”

吴虎鼎:“十又八年十又三月既生霸丙戌……”

鼎:“十又九年四月既望辛卯……”

只有克盨的“十又八年十又二月初吉庚寅”,因与同人所作克鎛、钟和同年邻月所作吴虎鼎矛盾,必有错字[5](P34-35),都是调谐的,所以宣王共四十六年以及由此推出的相当公元年数不可轻易否定。

有学者提出宣王时可以有两种纪年方式[6],这一见解需要仔细研究,但两种纪年在铭文中和文献中为何不作标识性的区别,似难于说明。

以上几种认为文献有误的想法,都会导致对历史的较大改动,因而是必须慎重的。

其实,在认为铭文有误或文献有误以外,还有一种可能,即当时实际颁行的历日有误,这一点不妨也考虑一下。

上面已经说过,从已发现的青铜器材料看,宣王十九年以上的历日并无错误,问题到二十八年的寰鼎、盘才突出了,延续到四十二、三年。虽不知详情,但问题一定在这一段。

讲这一段实际颁行的历日有误,是有证据的。

四十二、三年佐鼎的形制、纹饰,和无鼎、克鼎、函皇父鼎、晋侯墓地M64晋侯邦父鼎及史颂鼎等属于同一类型[3],其时代范围在宣王中晚期到幽王初。形制与纹饰都相仿佛的,还有宋代著录的鄀公缄鼎[7](P12),其铭文云:

“惟十又四月既死霸壬午,下鄀公缄作鼎,……”

器为鄀君所制。按该鼎得于商雒,知道鄀国其时都于商密(今河南内乡、陕西商县间),与周畿靠近,虽系允姓,但在周期控制之下。不久前发表的共王时器士山盘所记王惩鄀一事,足以证明。宣王中兴时的鄀,不会不奉王朝正朔(注:春秋时鄀国历法自有建正,称“鄀正”,参看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鄀器。),如果这一点不错,便可以证明当时颁行的历日曾有问题。

大家了解,西周历法是有闰月的,但闰月置于岁末,称“十三月”,却不能有“十四月”。“十四月”的出现,只能是历日发生错乱的结果。“十四月”不一定是由朔到晦的一个整月,也可能只有若干日,用以调整历日的错误,成为所谓补偿月。

迄今为止,西周青铜器铭文里的“十四月”,可以确定的有两例:一个是成王时的叔虞方鼎[8],另一个就是上引鄀公缄鼎(注:《殷周金文集成》也有“十又四月”,但该拓本似有疑点,如“殷”字误为“飤”,暂置不论。),这表明历日出问题的情形很少见。

无论如何,到幽王时,这种历日上的问题已经没有了。《诗·十月之交》:“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学者已证明是幽王六年即公元前776年9月6日的日食(宗周不见)。这时,历法定为建学,历日已调整复原了。

本文所谈,不过是不成熟的想法。很希望不久有更多的宣王中晚年青铜器铭文发现,使我们真正了解这一难题的真相。

[收稿日期]2003-07-05

标签:;  ;  ;  ;  

梅县杨家村魏明面临的难题_文物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