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古”误读为“经”:当代图书世界经典意义误读的延续_艺术论文

误『古』为『经』:当代书坛对经典意义的继续误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书坛论文,误读论文,当代论文,意义论文,经典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经』的古字为『巠』。本义为织物的纵线,与『纬』相对。《广雅》:『经』,『常』也,后来引申为『常道』、人们普遍奉行的义理、准则。《说文》:『古』,『故』也。已有者也。

在传统艺术领域,我们都很强调对古代优秀作品——经典的学习。这个主张由来已久。考之传统书学,对经典学习和书法家艺术道路的设计,以清人倪后瞻所作『九年三段式』最为典型。《倪氏杂述笔法》说:

『凡欲学书之人,功夫分作三段。初段要专一,次段要广大,三段要脱化,每段要三、五年火候方足。』

『所谓初段,必须取古之大家一人为宗主,门庭一定,脚跟牢把,朝夕沉酣其中,务使笔笔肖似,使人望之即知是此种法嫡;纵有谏我谤我,我只不为之动。此段功夫最难,常有一笔一画,数十日不能合辙者。此处如触墙壁,全无入路。他人到此,每每退步灰心,我到此心愈坚,志愈猛,功愈勤,无休无歇,一往直前,久之则自心手相应。』

『初段之难如此,此后方许做中段功夫。取晋、魏、唐、宋、元、明数十种大家,逐家临摹数十日,当其临摹之时,则诸家形模时或引吾而去,此时要步步回头,时时顾祖,将诸家之长点滴归源,庶几不为所诱。然此时终不能自作主张也。功夫到此,倏忽又五七年矣;此时是次段功夫。』

『盖终段则无他法,只是守定一家,又时时出入各家,无古无今,无人无我,写个不休。写到熟极之处,忽然悟门大启,层层透入,洞见古人精微奥妙,我之笔底迸出天机来,变动挥洒。回头视初时宗主,不缚不脱之境,方可以自成一家矣,到此又是五七年或十余年,终段工夫止此矣。』

无疑,倪氏所作总结,是基于无数成功的史实,因而为古代和当代绝大多数书家和学书者所信奉,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假如我们立足于更宽阔的学术视野,对中国艺术的发展尝试作出一些理性的叩问,会发现:传统书学存在一种对经典的误读——误『古』(具有特定样式的载体)为『经』(普遍规律、艺术真理本身)。而当代书坛承继了这种误读。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曾指出:艺术家感官接触到并表现在艺术作品中的只是世界的表象,而非内在真理。比如画家画床,只是模仿性地描绘木匠制造的床;而木匠制造床,是模仿床之所以为床的『理式』,它本身只是『床』的『理式』的一种形式,而不是『床』本身或全部。所以柏拉图认为:艺术只是『模仿的模仿』,『影子的影子』,它『和真理隔着两层』。

笔者无意在哲学意义上对柏拉图的认识论作任何评判。这里只想把它引入,作为一种思辨的思想火花,做一个探索的引导。

其实『古』(经典作品)和『经』(艺术真理)的关系,有点类似于柏拉图所说『床』和『理式』。

书法的『艺术真理』(『经』或『道』)是一个客观存在物。历史上,从遥远的洪荒时代,原始人在陶片上描绘刻画『图形文字』开始,『关于书写的真理』——书之道,就开始进入人文视野,成为人的存在的一种『踪迹』。图形的艺术、书法的艺术也就由此而发轫。

千百年来,一代代书法家在『书写真理』的探索上呕心沥血,建造了书法史上一座座丰碑。每一位有成就的书家,都是『书写真理』的部分发现者。他们的独特的『点线语言』样式、点线组合样式、『画面』空间样式、墨彩凝聚样式以及隐藏背后的情感驱使下的独特动作、力量运用方式,构成一个艺术家的『形式风貌』和艺术品格。其中独创性(包括点线语言、组合样式、空间、墨彩等)和基于人类审美理性的共同性(『书写艺术真理』)的吻合程度,决定他的历史地位和高度。那些能全面超越前古、创造全新的书法艺术语言、能成功改变人们的书法审美模式的,是开宗立派的大师。其作品自然成为后来追随者膜拜对象,成为笼罩百代的历史经典。

显然,经典的意义在于凝聚了大师的开创智慧。大师的开创之所以有经典示范意义,在于它拥有了『艺术真理』。不过,任何大师都不能囊括『艺术真理』,只能是『艺术真理』(『经』、『道』)的局部拥有者。因此我们在提倡学习经典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经典是我们熟悉真理、通向真理彼岸的『工具』,不是『目的』。现有经典之外,还有『大面积』未发现的『艺术真理』区域的存在。我们学习经典的目的,是了解『已知的艺术真理』,熟悉发现『艺术真理』的方法,进而发现、探索未知的『艺术真理』,创造新的书法艺术视觉样式。

从经典书论和当代书坛对经典的解读和态度来看,我们有一些问题可能还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

从经典进入『语言体系』、从经典探索规律、从经典探索『艺术真理』,这本身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在,正如前引倪后瞻所作『九年三段式』中所说,传统书学要求第三阶段即创造阶段,书家要时时『回头视初时宗主』,与经典要『不缚』、『不脱』。现代艺术批评同样要求书法在『古意』下求『新意』,把书家的创造笼罩在『古意』样式下。这实际上从思想观念上画地为牢,把当代书法的形式探索和拓展局限在『已有艺术真理』的范围内或者『周边』地带。这样客观上,就极大地限制了书法家的创造性的发挥,限制了当代书法艺术向未知审美领域的创造性探索和发展。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早在唐代,孙过庭就有过精辟结论。他说:『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珠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吝筌蹄』。艺术的创造应该服从表现的需要。经典是『筌、蹄』,是工具。学习经典是手段不是目的,当代书法不能都『刻鹤图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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