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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先进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高科技产业。高科技产业是新科技发明商业化的成功而形成的带有垄断性的新兴工业。垄断可能是短期的垄断,也可能是在某一个狭窄的商业范围内的垄断。国内往往谈到高科技产业的时候,马上想到科技技术先进,这不是最重要的,有很多新的科技技术发明有商业价值的不是很多,关键是商业化成功,这很重要。第二点,这种成功必须有一事实上的垄断成分。所有做商业和企业的人都知道垄断是大家的梦想,只有垄断才能使你得到更高的利润,在竞争上有极大的优势,如果竞争非常厉害,你的价钱会与成本几乎相等。
大家都知道,生产第一块和第一百块、第一万块成本是不一样的。传统产业边际成本往往是上升的,而高科技产业的特征是边际成本下降。比如说微软要做新的操作系统,恐怕做出第一个拷贝的时候,要用成千上万的软件工程师写出来,所以第一个拷贝的成本极高,到了第二、第三个成本就非常低了,因为只需要拷贝。这完全是经济学的东西吗?不是的,这跟我们选择商业模型极其有关,而且也跟为什么高科技产业和软件产业发展这么迅猛有关。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因为我的边际成本是急剧下降,而导致我只需要一次投资,不需要花特别多的成本。软件及网络工业的特点,包括计算机芯片的特点是越往后越容易。
垄断带来巨额利润
高科技产业为什么那么容易给国家和企业带来那么大的利润?因为有垄断的作用。为什么能够使企业家产生短期的垄断效益呢?有好几种原因能造成这种情况,第一是知识产权的保护,只有通过知识产权保护才能激发别人去发明创造的积极性。知识产权保护就会导致短期的垄断。第二是急剧下降的边际成本带来竞争优势,假如我是微软,我已经写好了操作系统的软件,就意味着我把第一个拷贝已经写好了,这恐怕要花几亿美元,但是写第二件的时候,只需要拷贝一下,包装起来就可以了,成本极其低,这种时候你就不想跟我竞争了。因为你要竞争,需花几亿美元才能写出第一份,而且还得被市场采用。所以我的成本非常低、你的成本非常高。这种急剧下降的边际成本是高科技产业的特征,同时也使高科技产业的先入者带来了极大的优势,这就是高科技产业通过急剧下降的边际成本而导致的竞争优势和垄断。还有一种方式,比如说雅虎,这个工业有多高的门槛?也不是特别高,你也可以写一个网站,但是很难与雅虎竞争,当高科技企业一旦占据市场,打出品牌以后,先行者会有很大的优势,会带来短期的垄断利益,日本和美国的经济比较就可以看到日本的工业往往是向先进国家模仿的成分比较多,他们的利润就非常小。美国在这方面就是靠新的科技产品赚钱,赚垄断利润,竞争优势非常高。
硅谷成功的答案
如果我们对软件工业感兴趣,或者说对制定软件工业的政策感兴趣,紧接着一个问题是怎么样才能使得高科技产业能够得到资金的投入?这个问题是高科技产业比较独特的,你可以想象传统工业投资的方向是非常简单的,你想投资新的肥皂的生产,往往是已经存在的肥皂制造商在做新的投资,投资者和被投资的产品都是一致的,很容易沟通。而高科技产业的特征就在于发明者与投资者之间的距离非常高,我们典型的发明者是大学教授、研究生,他们没有多少钱,这些人做了很多年的研究,对市场和钱根本不太了解,但是他们了解技术,而投资者有很多钱,但对发明者研究出来的技术不是特别了解,他们之间有非常大的距离。怎么样把这两者的距离缩短,使得这两者能在一起合作,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找到了为什么美国硅谷能够成功的答案。
全世界都希望从美国那儿得到经验,因为美国高新产业非常健康的成长,而全世界很多国家很难找到一个很好的系统来赶上。但高科技产业的投资风险还是很大,除了技术风险,还有资本风险,一旦投入,后面没有人接接力捧,就完了。还有市场风险,市场不接受产品怎么办?即使市场接受了这个产品,还有竞争风险。假如有一家比我技术做得好我也会失败。还有企业管理风险,科学投资者占了很多股份,对管理一窃不通,还不让别人进来管理,结果一塌糊涂,这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不能等着企业自己去赚钱
高科技产业有特别独特的一面,你要是靠这个产业自己去经营,自负盈亏,恐怕要等很多很多年才会靠自己的操作赚钱,这就存在一个问题,不能等着企业自己去赚钱,那样迟早会破产,资金要一步步到位。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直至上市,很多公司上市还不会自己赚钱呢。这就有一个问题,投资者与发明者之间的关系要非常吻合,才能使得公司渡过困难时期。为什么风险投资能解决这个问题呢?风险投资除了给高科技产业提供了资本投入以外,还有别的东西。这是在中国搞风险投资和软件产业开发应该注意到的,风险投资家带来了很多东西,带来了市场管理的经验和指导作用。因为发明者往往对市场管理和经营不太熟悉,而且还给投资者带来了进一步融资的作用。因为投资者对进一步融资不一定有能力,但他们有能力说服广大的投资者做接力棒。记住,一个公司从开创到产生利润有很长的时间,在利润到达以前,公司能够自己生存以前,要不断地有接力棒,有人接着投可以起到这个作用。
风险投资者的信誉
最后,风险投资家还有一个作用特别重要,他们起到了中间媒介的作用。为什么需要一个中间媒介呢?我有一个简单的例子,你要跟一个陌生人做一笔生意,两边都不敢互相相信,有点像投资者和被投资者的关系,因为不认识,假如你们俩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这个共同朋友对你们俩都有声誉的风险,如果他说话不算数,会丢掉两个朋友。这个生意就可以好做一点,因为这个朋友就可以拍胸脯说,你们俩都相信我,我来帮你们搭桥,就这么一个中间媒介起的作用很大。你们也许互相不相信,但是都相信中间人,事情就做成了。风险投资者做的决策就是一个中间媒介人,他知道一个高科技产业与股市见面以前有很多工作要做,因为股民不懂得企业,企业也不懂股民,风险投资者是中间媒介,为什么不愿意坑人呢?因为他们有信誉。他们的本钱、企业、饭碗就在于他们的声誉,他们把声誉丢了,就砸了,以后就没有生意了。所以,起到了媒介作用,他凭他的经验看你的技术怎么样,一旦他感觉好,他就投资,他一旦投资,就给市场一个信号,我都投资了,你们都该投,所以市场一看,这样的风险投资家都投了,我们也应该投,他不会坑人。中国现在有成百家的风险投资企业,风险投资企业要做得好要把声誉做出来,做到你投资了,股票市场就相信了,做到这样的程序才能做好,如果光有钱没有别的东西不行的,这一点是我们要借鉴的。假如软件公司想找风险投资家,找非常有品牌、非常有声誉的风险投资公司是很重要的。
风险投资为什么是满足软件以及其他高科技产业发展的方式呢?大家知道股民不能直接了解高科技企业,尤其是高科技产业的萌生阶段,国家政府也不可能是最好的投资者,所有的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中国政府也意识到了。国家政府是政治的利益,跟企业得到最好回报的利益是不一致的。历史经验证明,公司一大,就像政府大了一样,官僚成分大,不可能有新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