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血腥复仇看古希腊的伦理冲突--以“奥莫尼季斯”为中心的考察_阿伽门农论文

从血腥复仇看古希腊的伦理冲突--以“奥莫尼季斯”为中心的考察_阿伽门农论文

从血亲复仇看古希腊伦理冲突——以《欧墨尼德斯》为中心的考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古希腊论文,血亲论文,伦理论文,德斯论文,冲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2)02-0027-05

《欧墨尼德斯》(Eumenides)①是埃斯库罗斯的系列悲剧《俄瑞斯忒亚》(Orestes)三部曲的第三部。故事背景是阿伽门农王在特洛伊战争后返回家乡,被王后克吕泰墨斯特拉(Clytaemestra)和堂兄弟埃吉斯托斯(Aegisthus)合谋所杀。阿伽门农之子俄瑞斯忒斯回国,遵照阿波罗的谕令杀死埃吉斯托斯和克吕泰墨斯特拉,为其父报了仇。但是古老的复仇女神②因为他犯了杀害血亲的罪,追踪他要给以惩处,俄瑞斯忒斯无奈开始逃亡。《欧墨尼德斯》描写俄瑞斯忒斯按照阿波罗的指令前往雅典,求雅典娜帮助;当俄瑞斯忒斯被复仇女神指控后,经法庭审判,定罪票与赦免票持平,雅典娜最终投赦免票从而使他免受惩罚。

一、《欧墨尼德斯》中的血亲复仇

《欧墨尼德斯》的主题是血亲复仇。这也是古希腊神话和戏剧作品中出现最多的主题之一。复仇是人类社会法律成熟之前所奉行的解决仇恨的通行法则。复仇的历史演变往往经历三个阶段,最早是个体复仇,这完全是无组织的个人行为;之后是由氏族和胞族替个人复仇,这是法律草创时期的初步组织行为;最后产生了成熟的法律,此时是由城邦依照法律对犯罪行为进行干涉,复仇变成惩处,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废止了个人或组织私下进行扩大化血亲复仇的传统。血亲复仇,是指复仇主体因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杀或被伤害或其财产受到侵害而进行的复仇[1](p.1)。无论是在古希腊的现实生活还是神话传说里,因为血亲被杀而复仇都是复仇最主要的表现方式,其结果也最为惨烈。血亲复仇在当时被看做是神圣的至高义务。正因为如此,以血亲复仇为题材的悲剧便尤能显示剧烈的冲突。

阿伽门农被妻子克吕泰墨斯特拉伙同情夫埃吉斯托斯杀死,从埃吉斯托斯的角度说,这是珀罗普斯家族内部血亲复仇的继续③;从克吕泰墨斯特拉的角度说,她是为自己的女儿复仇,从某种意义上也是血亲复仇④。阿伽门农虽然死了,但“他的个体性、他的血缘将在他家里继续活下去;他的实体有着一个绵延不绝的现实”[2](p.19),这种血缘关系在俄瑞斯忒斯身上获得了体现。俄瑞斯忒斯是为父亲阿伽门农之死而复仇,他杀死埃吉斯托斯,这与埃吉斯托斯的复仇一样,也是珀罗普斯家族内部阿特柔斯和提埃斯托斯两兄弟间血亲复仇的延续。追本溯源,这是珀罗普斯杀死赫尔墨斯的儿子密耳提罗斯⑤之后引起神祇复仇扩大化的最后部分。

俄瑞斯忒斯还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克吕泰墨斯特拉,虽然克吕泰墨斯特拉是杀死阿伽门农的凶手,可她和阿伽门农之间并没有血亲关系,而俄瑞斯忒斯和她却有着实在血亲关系,所以复仇女神因为俄瑞斯忒斯犯了血缘凶杀的罪而追杀他。

二、《欧墨尼德斯》中的家庭与城邦伦理冲突

《欧墨尼德斯》承接《俄瑞斯忒亚》三部曲的第一部《阿伽门农》和第二部《奠酒人》,是围绕阿伽门农家庭的爱恨情仇展开的一幕幕家庭伦理悲剧,这些悲剧不仅考量着当事人的情感,也煎熬着每个当事人的灵魂。同时,这些家庭伦理悲剧又多是和城邦伦理起了冲突而引发的,在家庭伦理与城邦伦理冲突之时,整个事件的悲剧性得到最大程度的彰显。

在《阿伽门农》中,克吕泰墨斯特拉杀死阿伽门农之前,歌队吟唱悲歌“不要渴求另一次献祭,不寻常的、会引起家庭不和的、使妻子不畏惧丈夫的献祭,因为可怕的、难消解的、狡猾的、好记仇的愤怒主宰着那个家庭,会起来为孩子报复仇怨”[3](152ff)⑥。这段话好像将伊菲革涅亚的牺牲完全归咎于阿伽门农。实际上,阿伽门农在作出牺牲女儿的决定之前,也面临两难抉择,一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方自己率领的希腊联军。当预言者提到阿尔忒弥斯的名字时,阿伽门农明白自己冒犯了神灵,急得用权杖猛击地面,顿然泪水潸潸:“若不服从,命运将险恶,但这也太苦啊,要我杀死亲生女儿,家庭的瑰宝,让父亲的双手在那祭坛边被献祭少女的鲜血玷污。可哪种办法没有痛苦?我又怎能丢下这舰队,抛弃一起作战的盟军?须知为阻住这猛烈的风暴,人们迫切地希望献祭,用处女的鲜血,这也合情理,但愿如意。”[3](pp.205~217)在城邦利益和家庭利益之间权衡时,阿伽门农经受了非常痛苦的内心冲突,这其实就是在城邦伦理和家庭伦理之间进行选择的伦理困境。作为盟军统帅,阿伽门农必须首先考虑城邦利益;但是作为父亲,爱护女儿、维护家庭也是他内心深处的本能情感。命运将他置于一种难以割舍、难以摆脱的伦理困境中。“当他戴上命运的辕轭,他的心骤然变得不虔诚……狂妄的迷乱常激励凡人,给人坏主意,灾难的源泉。由此他甘愿做一个献祭者,献祭亲生女儿,为舰队顺利起航做祭祀。”[3](pp.218~227)

克吕泰墨斯特拉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从家庭伦理的角度,她要为女儿复仇。但是,她要杀死的不仅是作为自己丈夫的阿伽门农,而且是城邦的领袖,这就不可避免地与城邦利益产生了冲突。阿伽门农和克吕泰墨斯特拉之间的冲突实际上代表着政治群体和家族血缘群体的冲突,也就是希腊城邦伦理和家庭伦理之间的冲突。正如尼布尔所说:“在国家和家庭的冲突中不存在简单的解决办法,这种冲突通常以男女的冲突来象征,女方代表着与政治群体对立的家族血缘群体。”[4](p.391)克吕泰墨斯特拉不仅弑夫而且弑君,破坏了希腊城邦伦理秩序,必然要接受伦理秩序维护者的惩罚。于是,维护城邦伦理秩序的任务落在了阿伽门农和克吕泰墨斯特拉的儿子俄瑞斯忒斯身上。但是,俄瑞斯忒斯面对的,一边是屈死的父亲,一边是弑父的母亲,他内心的矛盾和冲突可想而知:“啊,啊,母亲,敌人,凶狠的母亲,如埋葬仇敌,埋葬君王无国丧,埋葬夫君无哀戚……啊,她会为辱没父亲作偿付,凭借神灵的意志,凭借我这双手的力量,把她杀死后我也死去。”[5](pp.428~437)俄瑞斯忒斯面对杀死了自己父亲的母亲,最终还是决定为父亲报仇。歌队长站在城邦利益和城邦伦理的立场,赞扬他:“你解放了阿尔哥斯人的城邦,砍下了两头恶蛇的头颅。”[5](pp.1046~1047)但是,弑母之罪还是让俄瑞斯忒斯内心痛苦万分:“我虽然取得胜利,但是恐惧却占据了我的心灵……我躲不过这杀亲的罪过,我将作为放逐者离乡漂泊,生前死后都带着这名声。”[5](pp.1023~1043)在《欧墨尼德斯》中,杀死母亲的俄瑞斯忒斯遭到了复仇女神的疯狂追逐,虽然他接受阿波罗的指令,通过涤罪仪式洁净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但还是被“弑母的鲜血紧紧驱赶,在陆地和海上不断跋涉”[6](pp.230~231),最后他只能来到雅典娜神庙,等待最后的判决。

三、《欧墨尼德斯》中的凡人与神灵伦理冲突

《欧墨尼德斯》一剧中,戏份最重的神灵是阿波罗和复仇女神。阿波罗在该剧中作为俄瑞斯忒斯的支持者出现,他先是发布神谕让俄瑞斯忒斯杀死自己的母亲为父亲报仇⑦,在俄瑞斯忒斯遭到复仇女神追杀时又竭力保护他:“我不会抛弃你,我要保护你到底,靠近你的身边,即使我远去,我对你的仇人也是决不留情的”[6](pp.64~66);然后又指示他到雅典去寻求帮助:“你去到帕拉斯拥有的城市,你坐在那里,抱住古老的神像。我们会在那里找到本案的法官、安抚的话语和解救你的办法,使你永远摆脱现今这苦难。”[6](pp.78~83)他还亲自为俄瑞斯忒斯举行涤罪仪式,让他洗去身上血亲凶杀的血污:“我手上的血污已经沉寂、干涸,杀害母亲的血污也已被涤净,我曾在福玻斯的祭坛前,用猪做牺牲,请求清恕罪孽。”[6](pp.281~283)因此俄瑞斯忒斯能够以洁净之身进入雅典娜神庙,因为“你按习俗净了罪,洁净地前来请求,未玷污庙堂,我也宽恕你未冒犯我的城邦”[6](pp.471~475)。最后在法庭上,阿波罗又作为宙斯的代言人为俄瑞斯忒斯辩护,直到俄瑞斯忒斯得到赦免。

阿波罗为何处处回护俄瑞斯忒斯?究其原因,第一是因为阿波罗和复仇女神本身是敌对关系,认为她们“因罪恶而生,居住在地下,占据不祥的昏暗和塔尔塔罗斯(Tartarus)⑧,为凡人和奥林帕斯众神所憎恶”[6](pp.71~73);第二是因为阿波罗认为俄瑞斯忒斯向他乞援,他有义务保护他:“无论在神界或人间,背弃乞援者都会引起求援人可怕的愤怒”[6](pp.231~233);第三是因为阿波罗和俄瑞斯忒斯认为克吕泰墨斯特拉“被双重罪孽玷污”[6](p.60):“她杀害丈夫,杀害我的父亲”[6](p.602),这违背了“尊贵的赫拉和宙斯规定的婚盟”[6](p.213),“也使库普里斯(Cypris)⑨失敬重,是她赋予人类最深挚的情爱,由命运注定的丈夫和妻子的婚床,比联誓更神圣,受正义神保护”[6](pp.216~218)。

阿波罗之所以能够帮助和保护俄瑞斯忒斯,是因为他以“法律的阐释者”(Exegos)的身份出现[6](p.609)。相传雅典的“厄克瑟格塔伊”(Exegetai)⑩就来自阿波罗。厄克瑟格塔伊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在涉及谋杀的案件里给出如何判决(或复仇)的建议,二是在一些仪式中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在涤罪仪式中[7](p.53)。阿波罗作为厄克瑟格塔伊出现,表现在他给俄瑞斯忒斯复仇的神谕[5](pp.269~296),以及他在法庭上的一系列言语和行动,再加上“预言神说的都是真话和宙斯的意愿”和“神决定一切”这两条律则,阿波罗似乎自然而然有了能够出面保护俄瑞斯忒斯的充分理由[7](p.53)。

然而事实上,剧作者埃斯库罗斯在这里的态度并不是这么明朗,甚至并不是站在阿波罗一边。对埃斯库罗斯之前的希腊人来说,几乎代代相传都将德尔斐神谕视为来自神的声音,对它的权威性深信不疑。然而埃斯库罗斯在戏剧中并没有让阿波罗战胜古老的复仇女神,而是让法庭出现平等的票数[6](p.753)。也就是说,德尔斐神谕再也不能决定一切,最多只能代表一半审判力量。有学者分析,出现这种结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阿波罗支持俄瑞斯忒斯的理由并不那么充分,而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强势来威胁复仇女神甚至法庭陪审员,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相等票数就是必然的结果,否则要是判决阿波罗和俄瑞斯忒斯直接获胜,就会引起以后类似事件中人们对妇女采取恐怖可怕的态度,毕竟弑母是任何人类社会伦理所不能完全心安理得地接受的行为[8](p.103)。另一方面,这一结局也反映出,作为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人,埃斯库罗斯的意识中已经有了一定的人本主义思想,能够对神灵进行公平评判,不再完全相信“预言神说的都是真话和宙斯的意愿”和“神决定一切”这样的律则。

从神祇体系的演进来看,《欧墨尼德斯》反映了以复仇女神为代表的旧神和以宙斯、阿波罗、雅典娜为代表的新神之间的冲突和斗争。前面已经提到阿波罗认为复仇女神为凡人和奥林帕斯众神所憎恶。而复仇女神也对阿波罗进行指责:“年轻的神灵践踏衰老的神灵”[6](p.150);“这些新神就这样行动,统治一切,践踏正义”[6](pp.162~163);“藐视神规和人间法律,损害古老的命运权限”[6](pp.172~173);“你们新神灵,把旧有的规章任意践踏,从我手里夺走了罪犯,不幸的我啊,遭受侮辱,我要把愤怒向这片土地发泄,我要把毒汁向这块土地喷吐,使它受害变荒芜”[6](pp.778~792)。阿波罗也对复仇女神进行了凶狠的咒骂和威胁[6](180f)。在法庭上,雅典娜不仅接受了阿波罗的证词[6](pp.777~779),还用宙斯的雷霆来威胁复仇女神,要她们不要暴怒[6](826f),她也同意阿波罗所说的“誓言也不如宙斯有力量”[6](pp.217~218,pp.426~432,p.621)。宙斯与阿波罗和雅典娜的相同立场不仅体现在阿波罗和俄瑞斯忒斯的话语中,也体现在雅典娜在判决结果出来后对复仇女神说明她们不要危害雅典城邦,因为“有来自宙斯的明确旨意,善做预言的神灵亲自来作证,俄瑞斯忒斯不应为他的行为担罪责”[6](pp.797~799)。斗争结果是新神取得胜利,但是旧神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融合到新神的体系中来,复仇女神变成了欧墨尼德斯,从此成为福佑雅典城的神灵[6](890f)。

四、《欧墨尼德斯》反映的社会形态转变问题

上述家庭伦理冲突和新旧神系之间的斗争,实际上又是戏剧背景所处时代社会形态转变在文学艺术上的反映。在这个时代,一方面父权制已经建立,需要进一步清除母权制的残余;另一方面社会秩序的维护开始从人治走向法治。

关于母权制与父权制的斗争问题,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序言中指出,最早提出这一观点的是德国史学家巴霍芬的《母权论》:“巴霍芬指出,埃斯库罗斯的《奥列斯特》(即《俄瑞斯忒亚》)三部曲是用戏剧的形式来描写没落的母权制跟发生于英雄时代并获得胜利的父权制之间的斗争。”[9](p.6)并且认为:“对《奥列斯特》三部曲的这个新的但完全正确的解释,是巴霍芬全书中最精彩最好的地方之一。”[9](p.7)

从神话演进的角度来说,希腊神话中最早出现的有性别的神祇就是地母盖亚[10](p.116)。对应人类社会,这可能是最初的母权制的开始。然而在希腊神话中,地母盖亚的统治时间并不长,也没有产生多么重大的影响。盖亚以后,乌拉诺斯、克洛诺斯、宙斯都是男性神祇,而且他们身上父权制的影子越来越浓厚。假如说盖亚是母权制影子的话,那么在再次打败盖亚发起的地狱巨人的反攻之后,宙斯就建立起了比较稳固的父权制统治。“逐渐,母权制和父权制的斗争中,父权制取得了胜利,斗争中涌现了奥林帕斯的12个神,奥林帕斯神话也就成了父权制获得胜利的报告。”[10](p.221)从克洛诺斯推翻乌拉诺斯、宙斯打败克洛诺斯并相继取代父位的现象中,可以看到原始部落中年轻人打败年老体衰的酋长并取而代之的新旧代谢过程,这一斗争过程往往在父子之间展开,是父权制内部一种权力更迭的方式[1](p.55)。

从《欧墨尼德斯》来看,以宙斯、阿波罗和雅典娜为代表的奥林帕斯神已经完全建立了以宙斯为权威的父权制模式,而古老的复仇女神只能说是母权制最后的代表,并且已经势单力薄。在最后判决双方票数持平时,投下最关键一票而使俄瑞斯忒斯得以赦免的正是雅典娜。她在投这一票时所说的话最具代表性:“我不会更重视一个杀死丈夫、杀死一家之主的女人,即使票数相等,俄瑞斯忒斯也将获得胜利。”[6](pp.738~741)可见,她要维护“一家之主”的至上权威,所以她赞成“一家之主”的继承者俄瑞斯忒斯的弑母行为。正如汤姆逊所分析的:“雅典娜为什么投俄瑞斯忒斯一票?因为她认为男性比女性地位高,丈夫比妻子地位高。”[12](p.287)当然,父权制清除母权制残余的方式并不是一方完全消灭另一方,而是最终将母权制因素纳入父权制体制之内,正如最后复仇女神变成了欧墨尼德斯,成为福佑雅典城的神灵一样。

当然,从社会发展角度来说,父权制取代母权制是社会进步的表现。这种进步在《欧墨尼德斯》一剧中还体现在维护社会秩序的方式方面。该剧将陪审法庭的起源归于雅典娜在这一案件中规定的法规:“阿提卡人民,请听我的法规,你们这是第一次审判流血案。这个陪审法庭将永远存在,永远存在于埃勾斯的人民中间”[6](pp.681~684);“愿我创立的法庭不受利诱,虔敬、严格地成为这方土地的警觉守卫”[6](pp.704~705)。这种用法庭审判来解决凶杀复仇问题的方式,是以更加合理正义的复仇法则取代了以无限制自相残杀威胁社会集体的血亲复仇法则的过程,是以民主审判方式取代个人复仇的过程,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文明战胜野蛮的过程。

注释:

①该剧名还有《善好者》、《报仇神》、《复仇女神》、《福灵》等多种中文译法。本文译文参阅希腊文和英文对照版本Aeschylus.Aeschylus,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Herbert Weir Smyth,Ph.D.in two volumes.2.Eumenides,Herbert Weir Smyth,Ph.D.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6.

②在希腊传说中,复仇女神是从乌拉诺斯(Uranus)被阉割时溅在地上的血滴中诞生的,包括提西福涅(Tisiphone)、阿莱克托(Alecto)和墨伽俄拉(Megaera),意思是报复(Vengeance)、陌生者(Strange One)和黑暗记忆(Dark Memory),她们彼此称提丝(Tiss)、阿莉(Allly)和墨格(Meg)。参阅Bernard Evslin,The Furies,New York:Chelsea House Publishers,1989,p.12.

③阿伽门农的父亲阿特柔斯和埃吉斯托斯的父亲提埃斯托斯是兄弟,为争夺王位,阿特柔斯把提埃斯托斯赶出城邦,又把提埃斯托斯的孩子们的脚掌和手指砍下做成菜肴设宴招待提埃斯托斯。参见Aeschylus,Agamemnon,1583f.

④阿伽门农决定率领希腊联军进攻特洛伊,将军队和给养聚集在奥利斯港。就在舰队出发前夕,阿伽门农猎到一头公鹿,便吹嘘自己的枪法堪比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此举引起阿耳忒弥斯不满,于是让港口风暴大作,海船无法航行。卡尔卡斯(Calchas)预言,只有献祭阿伽门农和克吕泰墨斯特拉的长女伊菲革涅亚(Iphigenia),才能平息女神的愤怒。于是阿伽门农不得不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此事使克吕泰墨斯特拉怀恨在心,成为她以后杀害阿伽门农的借口。参见Aeschylus,Agamemnon,140f.

⑤赫尔墨斯的儿子密耳提罗斯是国王俄诺玛俄斯的驭手。珀罗普斯跟国王打赌,如果他赛车取胜便可以娶国王的女儿希波达弥亚为妻。珀罗普斯贿赂密耳提罗斯,要他把国王车上的铜钉换成蜡钉,因而造成国王俄诺玛诺斯在赛车时车子翻倒,珀罗普斯获胜并赢得国王的女儿希波达弥亚。可是当密耳提罗斯向他追讨许诺的酬金时,珀罗普斯竟把密耳提罗斯推入大海,杀人灭口。珀罗普斯再三请求愤怒的神祇赫尔墨斯宽恕他,并为密耳提罗斯建造坟墓,为赫尔墨斯建立神庙,但赫尔墨斯仍不能息怒,并发誓要向珀罗普斯和他的子孙报复。参见Apollodorus,Epitome,ii 3~9.

⑥本文引用的古典文献均按传统方式标注行数。

⑦这一情节出现在前一部悲剧《奠酒人》中,参见Aeschylus,Libation Bearers,269f.在本剧中也多次提到这件事,如Aeschylus.Eumenides,84,202,465,579等处。

⑧塔尔塔罗斯是希腊神话中“地狱”的代名词。

⑨库普里斯是爱神阿弗洛狄忒(Aphrodite)的别称。

⑩意为“解释者”、“引导者”,后在基督教语境中引申为“圣经阐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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