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中有一个黎明:今年迄今俄罗斯局势的一个概览_北约东扩论文

阴霾中有一个黎明:今年迄今俄罗斯局势的一个概览_北约东扩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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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进入转折性低增长;政治上取得主动;外交日益改善。

叶利钦总统第二任期度过了如他本人所说“一生中最困难的一年”,“又是非同寻常的一年”。他克服心脏大手术后带来的种种困扰,顽强体察国情,改变作风,力保政局稳定,狠抓综合治理,将经济任务置于首位,坚持推行多方位外交,维护大国尊严而非一味逞强。今年以来,俄罗斯在经济、政治和外交领域均取得某些进展,尤其是经济,虽说好转征兆微弱,却有特殊意义。

经济曙光显露,难题亟需克服

俄罗斯经济滑坡至谷底徘徊,连续多年大幅负增长。最近,俄国家统计委员会发表今年上半年经济公报,国内生产总值比去年同期下降0.2%,工业产值增长0.8%,创造了6年来最佳成绩。失业率上升势头亦趋缓。政府还奋力按计划还清拖欠的全部退休金和工资。这些意味着俄经济形势有所转机。

俄罗斯经济某些领域出现增长,实际是从第一季度开始的,然而,官方将信将疑,并无十分把握。俄政府曾于6月初对其预测作了修正,即原先预测今年国内生产总值和工业产值都将增长2%,农业产值将下降2%;修正数字为前两者可能下降2%,而农业可能比1996年低5%。时隔一月,俄总理却满怀信心地宣称:年初以来,不仅石油和天然气领域,还有机器制造、加工和服务等领域出现了幅度不大的稳定增长,“有征兆显示我们即将迎来本国工业复苏”。叶利钦总统则强调指出,“现在各个方面都已出现转机”,“达到了生产有可能发展的程度,停止了衰退”。他甚至昭示国民:“俄罗斯繁荣昌盛的日子为期不远了”。俄官方的有些措辞也许偏于乐观,但无疑,俄罗斯经济终于从谷底走出,行将进入一个转折性低增长阶段。

为了扭转严峻的经济现状,叶利钦总统采取了一系列重大举措。他将打击政府官员贪污受贿作为第二任期内的主要任务,斗争迅速展开。总统本人率先公布个人财产情况,并要求各级官员限期向税务当局申报。此举是2月份开始的整治运动的一环。正值此时,有廉政之称的年轻州长涅姆佐夫被任命为政府第一副总理。总统还倡导“消费品爱国主义”,规定国家官员乘坐国产轿车,号召人民购买国货。与此同时,政府加强国家预算和税收管理,加快住房——市政公共设施服务的改革。经过一段时间酝酿,总统于最近发布命令,裁军50万,将武装部队合并为四个军种,国防部机关的编制精简一半,旨在对军队实行职业化的全面改革。政府还顶住军方压力,提出减少今年军费预算建议(俄军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逐年下降,7年前为7.6%,1997年仅3.8%)。凡此种种,得到多数党派支持和民众拥护,有的已初见成效。

万事开头难。力争经济根本好转,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国家政局的稳定能否持久,决定着俄罗斯大国地位和对世界的影响力。

俄罗斯经济难题依然成堆,现时还看不出有效的治理药方。例如:猖獗的黑市经济(占俄国内总产值40%,官方说法为1/4)如何对付?严重的贫富悬殊和大量资金外流(1996年俄外流资本为206亿美元)如何解决?独联体缓慢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如何弥补苏联解体时各国经济关系断裂造成的巨大损失?大规模有组织的恶性犯罪又如何才能得到遏制?还有一个人民健康状况问题。据俄官方称,俄罗斯每年死亡人口要比出生人口多近100万(其中约1/3是有劳动力的年轻人),死亡率超过欧美国家,并超过大多数亚非国家。俄罗斯面临人口危机。

由于俄罗斯市场经济体系尚未形成,管理比较混乱,军转民艰难,政出多门,又缺乏资金,所以经济复兴不可能一蹴而就。但俄罗斯毕竟拥有巨大潜力,一旦内外关系理顺,其经济腾飞之势必将形成。人们的注意力正在转向俄罗斯经济何时复兴的问题上来。

政局保持稳定,症结尚待化解

年初一段时间,叶利钦总统的健康状况曾引起各派政治力量的关注,成为影响政局的一个焦点。当时要求他主动辞职者有之,急于修改宪法者亦有之,用意都在于问鼎总统宝座。由于叶利钦身体状况尚稳定,风波遂暂趋平息。而叶利钦本人,审时度势,应对裕如,作风大有改变,舆论形容他“以一种不会引起对抗的和始终如一的方式领导国家”。

改组政府,这是总统选举后遗留的一大问题。叶利钦没有迎合反对派的要求,却在他认为适当的时机根据自己的意愿对政府主要成员和军队领导层作了重大调整。政府改组加强了主张改革的年轻力量,叶利钦称之为“有了良好的开端”,说政府提交给他的命令和文件草案“有新观念”。从中还可以看出他培养接班人的深远考虑。面对政府改组,目前反对派无计可施,但斗争仍在继续。

叶利钦没有采取硬性的做法对付反对派,缓和了与国家杜马的关系。俄共在国家杜马中占据优势,虽经常批评总统,但它又不想同政府搞僵关系,所以,在议会中给予政府总理“最重要的支持”。总统的反腐斗争也得到俄共的认可。“亚博卢”集团5月下旬曾征集到93名对政府表示不信任的杜马代表的签名,而国家杜马拒绝了该集团打算对政府提出不信任的要求,这表明了俄共的灵活态度。然而,当俄共的利益受到威胁时,也运用斗争的两手。例如有人提出要解散国家杜马,改变选举法,通过减少政党的代表限额来削弱俄共及其盟友在新杜马中的阵地。对此,俄共坚决抵制,甚至准备对政府提出不信任案,并筹备举行全民抗议活动。总统、政府通过国家杜马,与反对派特别是与俄共保持着微妙的关系。

此外,联盟中央调整了与地方主体的关系,重点解决车臣问题。俄联盟中央先后与30多个地方主体签订了条约,同车臣的关系有所突破。叶利钦总统和车臣共和国总统马斯哈多夫于5月12日签署一项新的和平条约,规定“双方永远放弃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来解决争端”,双方“都希望结束延续几个世纪的冲突,建立起稳定、平等和互惠的关系”。他俩还表示“要联合起来与恐怖主义和任何旨在破坏车臣与俄罗斯的和平关系的挑衅行为作斗争”。随后马斯哈多夫签署命令,解散战争期间车臣境内组建的所有武装部队,今后车臣共和国只有国民卫队和总统卫队属合法武装。将车臣的地位问题挂起来,根据双方去年8月的协议,此问题将推迟到2001年底以前交给车臣全民公决。其结局,看来主要取决于俄联邦的经济发展。

外交成效显著,北约东扩一回合

俄罗斯自从改变当初向西方国家“一边倒”的做法,奉行多方位外交以来,对外关系日益主动。虽然对付北约东扩非常艰难,但今年上半年的外交成就依然突出。

俄罗斯加强了同独联体各成员国的关系。俄与白俄罗斯签署俄白联盟条约,为独联体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最高模式”,虽引起某些争议,国际影响却非常广泛,亚美尼亚国内要求加入该联盟的呼声就很强劲。俄总统和阿塞拜疆总统签署友好、合作和相互安全条约以及开发阿境内里海石油等多项协定,两国之间“几乎所有问题都已得到解决”。俄罗斯与乌克兰解决了几年来悬而未决的黑海舰队问题。在俄罗斯推动下,塔吉克斯坦总统和反政府武装领导人在莫斯科签署了和平与民族和谐协定,宣告长达五年的内战结束。

俄罗斯同中国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充实新内容。叶利钦总统与江泽民主席4月签署了关于世界多极化和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联合声明;他还同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三国元首一起,与中国国家主席签署了关于在边境地区相互裁减军事力量的协定。俄总理6月访问中国,签署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贸易协议,两国打算到本世纪末将贸易额提高到200亿美元。

俄罗斯改善同其他大国的关系。俄罗斯与日本的关系发生重大变化,俄外长称“两国关系从未像现在这样好”。俄国防部长访问日本,提出两国要在保障安全方面加强对话和合作,并提议建立俄美中韩日五边安全体系。俄罗斯与印度的关系,用俄外长的话说,“经历了两国政治生活中许多转折点及国际体制深刻变革的考验”,两国“都在谋求建立一个基于平等伙伴关系的多极世界”。俄总统还参加了丹佛峰会,原七国首脑会议改为八国首脑会议,叶利钦不无自豪地称俄罗斯“成了世界上最强大国家俱乐部的一员”。

俄罗斯与北约东扩展开积极斗争和灵活周旋。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在北约东扩声中,俄罗斯安全会议批准了俄罗斯国家安全构想,“基础是抵抗在军事、政治、经济、国际和其他领域对俄罗斯内外威胁的战略”,包括“在战争情况下有权首先使用核武器”。北约东扩是冷战思维和冷战手段在新条件下的继续,正如包括美国在内的广泛国际舆论所批评的这是“历史性错误”。北约东扩势必逐步将原华沙条约成员国网罗进去,致使首当其冲的俄罗斯面临巨大挑战。北约东扩的含义不限于针对俄罗斯,美国还想借此控制西欧伙伴,维护其在欧洲的主导权。“北约东扩背后是巨大的军火市场”(波、捷、匈希望在近年内增加20%的军费,仅购买战斗机就需要100亿美元,美国想为本国公司争得这笔订单)。俄罗斯为对付北约东扩,确实历尽艰辛。俄罗斯在大局上诚然处于被动,但北约东扩却不得不同俄罗斯商量,让俄提出条件并接受其中主要部分,这意味着俄罗斯也有主动的一面。马德里北约首脑特别会议后,北约国家外长接踵访俄,再次说明俄罗斯不可忽视。这些都难以用俄罗斯在北约东扩问题上“失多得少”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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