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衰退机理及其对策，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机理论文,对策论文,企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企业衰退是表现产业衰退的特征载体。企业衰退是一个被嵌入产业衰退而渐进发生的 过程，它本身存在着随时间推移而演化的特征，在企业衰退的不同阶段上，其衰退的速 度、规模、强度及后果等方面表现出显著差异性。企业衰退治理的本质是整治和管理企 业衰退，以便能够寻找有效解决和处理企业衰退的途径与方法，是把企业治理和企业管 理有机结合起来的经济系统工程。针对传统企业衰退治理战略的片面性，本文提出了相 机治理及其战略对策。
一、企业衰退的内涵界定及其特征识别
企业衰退并非孤立的企业行为过程，它是企业在运营过程中由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而 引至的一种长期性趋势。关于企业衰退的内涵界定，可主要从下述三个方面给予说明： (1)企业衰退是表现产业衰退的特征载体。产业衰退是指产业从兴盛走向不景气进而走 向衰落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产业的需求增长率、产量、销售量、利润率等处于显著 的持续下降趋势或显著恶化状态，虽然该产业在某一时期可能会出现回升，但这种产业 已经进入其生命周期的最后阶段。企业是产业的基本细胞，当企业被置入一个产业体系 时，企业成为产业发展的主体，此时产业生命周期与企业生命周期表现出内在的一致性 。企业衰退成为表现产业衰退的特征载体；(2)企业衰退是企业竞争力的绝对衰竭。企 业衰退的本质是企业创新能力的衰退，而创新能力是企业核心竞争力的源泉。因此，创 新能力的衰竭必然导致核心竞争力的衰竭。在一个竞争性的经济中，这标志着企业丧失 其在市场或产业内持续生存的地位。当然，创新能力的衰竭不是一个只在某一或某些方 面的能力丧失，而是企业综合能力的丧失；(3)企业衰退根本表现为一种经济性衰退。 企业衰退可分为经济性衰退和非经济性衰退两种类型：经济性衰退是指由企业发展自身 的内在规律和客观环境因素主导作用而发生的衰退，表现为由于创新不足、产品老化、 组织缺陷、技术固化等引至企业竞争力衰竭而出现的一种颓势状态；非经济性衰退则是 指由于某些特殊因素或例外力量的作用而发生的衰退。产业经济学主要研究企业的经济 性衰退，而将非经济性衰退看作是一种相对发生的过程。
为了更完整、全面、准确地理解企业衰退的科学内涵，就必须要把握企业衰退的基本 特征。
因此，企业衰退仍可以从下述特征加以识别：(1)生产能力大量过剩，开工严重不足， 并且出现了持续的产品老化；(2)产品的市场需求增长率持续下降，市场份额急剧减少 ；(3)企业利润率持续下降，严重经营亏损；(4)企业面临严重债务压力，财务状况不断 趋于恶化；(5)缺乏技术创新；(6)管理僵化；(7)人力资源流失；(8)资本投资严重不足 且投资收益率减低；(9)企业与企业之间陷入恶性竞争；(10)退出壁垒阻止了企业的有 效退出。这些特征综合描述了企业衰退的基本状态。
二、企业衰退机理的系统分析
本文根据对企业衰退影响因素的综合，将企业衰退解析为四类基本的作用力因素，即 ：需求(Supply)、供给(Demand)、制度(Institution)和技术(Technology)。四种作用 力因素的相互制约，导致企业衰退形成以下四种基本机制：
(1)供给机制。依据现代经济学的一般原理，企业只有保持供给和需求的均衡，才能实 现可持续发展。在一个给定的产业内，企业的供给数量由企业可获得的资源及其能力基 础决定，在均衡经济的条件下，企业按照利润最大化的原则配置资源并获得正常利润。 但是，在一个实际处于衰退状态的产业内，企业供给将被扭曲：尽管企业仍按照利润最 大化原则配置资源，但却无法实现预期的利润最大化，此时，企业如果想减少供给则利 润会更低，而企业如果想增加供给，则供给量越大企业经营损失越大。这就是所谓“无 效率供给”。衰退企业之所以会形成这种供给扭曲，是产业衰退所引致的企业市场需求 增长率的下降使然。
(2)需求机制。导致企业需求增长率急剧下降的原因存在于多方面，例如，需求分化、 替代需求的形成或需求偏好的变化等。需求增长率下降必然导致企业竞争战略的改变， 产业内企业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市场空间和残存需求，便会不惜采取“掠夺性竞争”而 使得相互陷入一种“生存恶化”。
(3)制度机制。企业的制度环境是由各种不同的规则所构成的制约体系，制度之于企业 发展具有路径效应。制度的根本目的是解决激励问题，而激励决定了企业的资源配置。 很自然，当企业制度出现偏差时，就会扭曲企业的资源配置，给企业经营造成不利影响 ，进而引起并促进企业的衰亡。
彼得·圣吉认为，当企业发展成为一个大企业时容易发生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反应 迟钝、拒绝学习、抑制变革、互相推萎、消极怠工等等现象，这些都是企业惰性的表现 ，而企业惰性的根源在于企业的制度缺陷。在动态复杂性不确定性经济中，企业惰性是 企业战略、速度和效率的大敌，企业惰性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就会蔓延到企业的整个机 体。企业惰性的流行往往预示着企业衰退进程的到来。
萨尔(1995)认为企业创新发生的频率、效率与规模等，根本上取决于企业的制度环境 、战略设计和组织文化三者的共同作用，制度变迁必须服从企业发展战略的导向。
迈迪考恩和兹格尔(M·Maidique and B·J·Zirger，1998)则进一步指出，一个渐进 僵化和不断惯例化的企业制度体系，会逐渐发展出一种盲目自信，在面对一种往往是由 新企业提出的新经济范式(New Economic Paradigms)时，不能有效转向到新经济竞争中 去，从而导致企业陷入核心刚性(Core Rigidity)，并最终锁定(Lock-in)企业的创新选 择和创新注意力。
(4)技术机制。在竞争性的经济中，技术创新能够改变企业在所属产业的市场位势，成 为促进企业提升核心竞争力的基本途径。技术创新效应首先表现为一种需求拉动，也即 技术创新能够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促进需求增长的因素。这种技术创新的需求效应通过三 种基本途径实现(亚德里安·J·斯莱沃斯基，1998)：一是技术创新不断促进需求向高 质化和多元化发展；二是技术创新促进收入增长改善生活质量，从而培育出新的需求增 长点；三是技术创新不断开辟新的消费领域。但是，技术创新的需求效应并不能自动实 现，技术创新必须能够创造或改善满足需求的条件(里克·卡什，2001)。技术创新也同 时给企业创造供给效应，即技术创新通过资源配置和效率改进，为企业创造出不断扩展 多元化经营和规模经营的机会。在特定技术层面上，技术变化呈现出动态演化性，技术 发展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依赖于试验、学习和相关信息的可获得性，有效技术战略的 关键在于将技术解决办法与市场实际联系起来。但是传统的竞争战略所导致的组织动态 性缺失(Dynamicality Lack)、技术固化(Technological Solidity)和核心刚性(Core Rigidity)，使得企业技术创新和技术变迁变得相对困难。这是因为现代企业面对动态 演化的技术环境，未能建立和健全企业技术战略管理机制，或者未能保持这种机制的战 略柔性。技术创新效应是由多种因素共同驱动的结果，依赖于企业的技术环境、技术性 能、技术结构、技术应用模式、技术管理，反映企业在现有资源结构下，实现新技术对 原有技术的替代、技术范式变迁和技术层级体系优化调整的战略能动性。因此，技术创 新潜在的经济性将对企业技术发展产生显著影响。这就要求现代企业不能再把研究与开 发视作技术创新的惟一源泉，它们必须能够及时地从其他组织或途径获取必须的技术， 需要通过寻找新的有效方法与途径来锻炼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
一般地，如果我们能够对上述四种作用力因素进行界定，并能根据我们对企业衰退过 程的描述确立它们作用的强弱及次序，我们就能够获得关于企业衰退机理的一个相对深 刻的认识。本文基于此，建立如下关于企业衰退机理的状态矩阵。(见图一)
衰退状态Ⅰ：产业发展环境的恶化程度相对较低，增长率下降相对缓慢，企业制度和 技术创新能力下降对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影响相对较小，市场供求机制并未表现出明显的 非均衡。企业衰退效应相对较弱，处于潜在或相对衰退过程。
衰退状态Ⅱ：产业发展环境因为产业衰退的速度加快而变得越来越不利，增长率下降 呈加速度趋势，制度缺陷和技术创新固化效应越来越显著，市场出现供大于求的非均衡 。企业衰退开始进入显化过程。
衰退状态Ⅲ：产业发展环境趋于更加显著的恶化，增长率急剧下降，制度缺陷和技术 创新停滞效应导致企业核心竞争力的迅速衰竭，市场严重供过于求。企业衰退表现为核 心竞争力的持续衰竭过程。
衰退状态Ⅳ：在这种状态下，企业整个生存基础变得非常脆弱。由于退出壁垒阻止了 企业的有效退出，导致企业衰退实际进入企业消亡进程。
如前所述，企业衰退是被嵌入在产业衰退过程中渐进推进的过程，而产业衰退表现为 一个基于时间迁移的生命周期过程。因此，企业衰退必然表现为一个随时间迁移的核心 竞争力的衰减过程。(见图二)
三、企业衰退治理的战略选择
对于企业衰退治理，传统的战略建议无非两种：退出或收割，也就是不再进行新的投 资，而只是从现存的投资中获取最大的现金流(施蒂格勒)。然而，企业衰退是一个被嵌 入产业衰退而渐进发生的过程，它本身存在着随时间推移而演化的特征，在企业衰退的 不同阶段上，由于其衰退的速度、规模、强度及后果等方面的显著差异性，实际上造成 了企业衰退的不同阶段客观存在着一定的比较竞争优势。例如，M·格兰特就指出，在 一个衰退的产业内，如果产业的过剩生产能力以某些有序的方式存在，那么衰退的发生 就不会给企业经营造成较大的损失，尽管衰退的发生不可避免，但企业仍能够通过使用 有效的衰退战略和治理对策，使自己成功地建立起稳定的市场位势并获取超额利润。因 此，关于企业衰退治理的传统战略，由于其完全忽视衰退中的比较竞争优势的存在必然 陷入片面性，实践上也无法全面涵盖企业衰退治理的各种状态。C·R·哈里根和M·波 特等人认为，企业衰退治理的战略制定必须基于产业环境和企业衰退的客观实际，这是 企业衰退治理的关键前提。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他们提出了四种战略选择。分别是：
领先战略：在一个衰退的产业内，所有企业的衰退并非完全一致，这表现在：企业衰 退的速度、规模和状态特征的差异。对于处于衰退产业中的某些领先企业，它们可以充 分挖掘并利用自己所拥有的在技术、规模、产品、顾客资源、市场份额等方面的优势， 保持并发挥主导作用。
这被称之为“领先持续性”(Leading-sustainability)：企业在进入衰退过程后，由 于企业所拥有的“隔离机制”的作用仍能够维持一定时期的比较竞争优势。持续性效应 取决于隔离机制的作用强度。对于已经发生衰退的企业来说，充分发挥隔离机制的作用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衰退的速度与规模。尽管这种作用对于维持或促进企业的持续 发展非常有限，但只要这些企业保持足够的市场份额，就一定能够获取较有利的市场地 位并实现超过产业平均利润的回报。领先战略通常适用于产业发生衰退的早期即所谓“ 弱衰退”阶段的企业治理。
壁龛战略：也称“维持战略”，指企业在残存的需求空间努力寻找一个能够保持稳定 需求、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和利润基础的细分市场，通过实施壁龛战略最终确立自己在该 细分市场的主导地位。衰退企业实施壁龛战略的前提是能否有效阻止其他企业进入该细 分市场。
但实际上，正如哈里根等人所指出，即便企业能够寻找到这样一个细分市场，但因为 所属产业环境的持续恶化，在不断趋于下降的需求制约下，这样的细分市场必然越来越 小，有限的需求及其利润基础将难以支持企业的长期生存。
收割战略：也称“投资回收战略”或“清算战略”，指企业从现有的投资资产收益中 获取最大现金流，同时尽可能避免进一步的投资支出。收割战略的意图十分明显，企业 通过尽可能地提高产品价格和降低成本支出，促进现金流能够在数量、规模、速度等方 面实现企业的长期投资回报。然而，收割战略尽管在设计上也许最优，但实际实施往往 非常困难。这是因为在一个衰退的产业内，所有的企业通常都倾向于实施收割战略，这 就有可能导致企业收割成本增高或过度的“收割竞争”，最终反而引起现金流的减缓， 导致企业衰退进程的意外加速。
退出战略：也称“撤离或转移战略”，指企业依据对产业发展环境的分析和对企业衰 退实际状态的判断，将企业资源从特定衰退产业部分或全部撤出或转移出来的基本战略 。退出战略是一种积极的治理战略，可以推动经济社会有限资源进入更能发挥效益的领 域，促进产业结构、产品结构的优化提升。但是，企业退出并非想当然的过程，它受到 诸多退出壁垒的障碍。所谓“退出壁垒”指企业在实施退出行为的过程中所遭遇的各种 障碍，由于它们的存在阻止了企业资源或生产能力的顺利撤出或转移。
实际上，企业退出除了退出壁垒的障碍外，还将受两种补偿力量的制约，即企业的规 模经济效应和产业的需求增长率急剧下降时企业相互之间的竞争强度与竞争战略类型( 利伯曼，1990)。与在成长性的产业环境中不同，在一个衰退的产业环境中，规模经济 演变成规模壁垒而成为一种负作用力。此时，退出壁垒的存在不断加剧了衰退企业的竞 争强度，并且往往导致竞争陷入毁灭性的“掠夺性竞争”，从而造成企业实际退出困难 。因此，理论上说没有任何企业退出是绝对有效的。
上述四种战略可以在企业衰退治理中单独或依次实施。但M.格兰特指出，哈里根和波 特的治理战略在实践上因为未能明确界定战略运用的边界和适用条件而显得效率有限。 因此，必须将这些战略置于产业环境和企业衰退的实际状态。为此，他对哈里根和波特 的治理战略进行了动态化的改造，提出企业衰退治理的战略选择矩阵。(见图三)
格兰特战略选择矩阵在实践运用方面内含了下述理念：首先，它摒弃了传统企业衰退 治理战略的静态观念，通过引入动态分析观念，使企业衰退治理战略获得了适应性和灵 活性；其次，它克服了企业衰退治理的“短期—局部视野”而将企业衰退治理战略建立 在一个“长期—全局视野”的基础上，有助于建立企业衰退的相机治理机制；第三，它 把比较竞争优势引入企业衰退治理过程，尽可能避免了企业衰退治理的目标和形式单一 性。因此，格兰特战略选择矩阵具有一定的实践价值。
四、企业衰退的相机治理战略
因此，企业衰退治理实际上是一个内涵相当广泛的概念。本文根据对上述战略对策的 理解，将其概述为“相机治理”(Relevant-Government)，即：基于企业衰退与其所处 产业衰退的互动性，决策不同状态和不同阶段的衰退治理方式与对策。
相机治理旨在运用治理对策对持续变化、复杂性、不确定性做出迅速、适当的反应， 同时能够推进企业核心能力的更新或转移，即通过相机治理不断激活企业系统的各种能 力要素并使其发挥作用，进而引领企业避免衰退的发生或从衰退状态中实施有效转移的 路径选择。相机治理战略内含以下三种具体的治理方式：
(1)分类治理。衰退治理的本质是整治和管理企业衰退，以便能够寻找有效解决和处理 企业衰退的途径与方法，是把企业治理和企业管理有机结合起来的经济系统工程。企业 衰退具有随时间推移的状态演化和阶段性变迁的差异性，其衰退过程并非完全同一。在 衰退的早期和晚期，衰退发生的影响各不相同，因此，针对衰退的治理途径与方法也必 然不同，企业应该依据产业环境和衰退的实际情形，做出合理的治理决策；对于企业衰 退的治理，不能强求战略的一致性，战略实施必须在策略上能够切合企业衰退当前及未 来的趋势差异，虽然当前战略关注的主要焦点是如何使企业现有资源与能力的配置效率 最大化，但是当衰退已经实际造成企业竞争力基础的削弱时，企业就应当把战略实施的 重点有序转移到如何实施一种新的配置方式上来，即如何从实施衰退中的领先定位转移 到实施维持或退出的有效战略选择方面。
根据企业衰退的状态特征及其时间变迁的阶段性特征，将分类治理具体解析为以下四 种方式：
衰退状态Ⅰ——供给型治理：由于衰退发生的速度与规模相对较弱，且衰退发生的主 要原因表现为产业供给过剩，故衰退治理可从供给方面进行，称为“供给型治理”。其可行的治理对策主要包括：重组资源(包括：收购工厂、购买股份)、调整产品结构、转换经营方向、强化隔离机制、提高维持成本和转换成本等。“供给型治理”的主要目的在于优化企业供给结构，不断增强有效供给能力。
衰退状态Ⅱ——需求型治理：随着衰退发生的速度与规模的显著增强，产业的需求增 长率急剧下降，引致企业产品的市场需求迅速萎缩，并进而引起其他方面的衰退进程， 故衰退治理应从需求管理入手，称为“需求型治理”。其可行的治理对策主要包括：调 整产品结构、开发并提供新产品、提高产品质量、开发新渠道、培育顾客资源开发顾客 价值、细分市场等。“需求型治理”的本质在于刺激和创造新的有效需求并以此拉动企 业增长。
衰退状态Ⅲ——技术型治理：衰退发生的速度与规模持续显强，衰退的深层原因主要 来自于“技术创新停滞”或“技术结构固化”，虽然存在显著的生产能力，但由于技术 性制约，企业已根本无法将其有效开发，故衰退治理应从技术方面寻求根本对策，称为 “技术型治理”。其可行的治理对策主要包括：新技术开发、新产品研制、寻求新细分 市场、重新集中、建立关联生产机制等。“技术型治理”的核心在于通过技术领先重新 定位企业、实施能力转换。
衰退状态Ⅳ——综合型治理：衰退呈现持续恶化趋势并表现为全面衰退，故治理必须 采取多种方式、途径与方法，称为“综合型治理”。实际上，对于一个已经进入衰退恶 化状态的企业来说，“综合型治理”通常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程序，在实践上很难有企业 能够从衰退恶化中获得复苏(德雷克·阿贝尔，1993)。因此，在相当多数的情况下，一 个陷入全面衰退的企业必然进入衰亡进程。
相机治理虽然界定了针对特定状态和特定阶段企业衰退的主导治理模式，但这并不是 说，特定主导模式就不需要其他治理方式的关联治理。实际上由于企业衰退的系统性， 任何治理模式都必须兼容所有的治理方式。
(2)政府援助。政府援助政策通常包括三个主要方面：1)资金援助：政府通过财政、金 融、价格等手段促进衰退企业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包括：A、折旧补贴。政府设立调 整援助基金，用于对衰退企业的救助；B、生产经营干预。在财政或金融支持下，通过 法律或行政手段对衰退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进行强制性干预。如中国政府20世纪90年代 中期对纺织业实行的“限产压锭”；C、价格干预。政府通过采购、补贴、限制等方式 对企业定价行为进行调控。2)技术援助：政府对于衰退企业的技术发展和技术创新给予 支持和引导，如制定技术立法、健全技术创新市场体制、完善技术保护制度、健全技术 创新风险机制、激励机制和保障体系等。3)保障援助：政府建立和健全各种保障体系， 支持或保证各项衰退治理战略的有效实施。包括：A、设立或资助职业介绍机构或职业 培训机构，提供劳动力转移指导与服务；B、提供再就业培训；C、对录用指定失业者的 企业发放政府就业补贴；D、完善失业救济制度等。
政府援助的目的在于对企业衰退进程进行宏观调控，以防止和缓解产业内企业之间的 过度竞争，尽量减少衰退过程中的震荡，促进资源在产业间的合理流动和配置(G·J· 施蒂格勒)。但对企业来说，政府援助政策只是企业衰退治理的外部推动力，不能替代 企业的治理主体作用。
(3)相机退出。企业退出形式主要包括合资、合作经营、出售股份、拍卖、委托经营、 租赁经营、停止营业、申请破产等。
如果企业衰退与产业衰退表现出周期一致性，则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退出形 式的选择效率取决于企业是否遵循或依据下述三个基本原则：1)企业资源的衔接度：企 业退出受到企业内外双重环境的制约，其中企业内部的资源衔接度则是关键因素。资源 衔接度可为企业退出带来两种显著效应(简井信行和龙泽正雄，1988；伊丹，1992)：一 是退出剩余最大化，即企业能够从退出中收取最大现金流；二是动态乘数效应，如果企 业选择“退出——进入”战略，那么资源衔接度能够使企业在进入新业务领域时充分地 利用现在的战略实施所“看不见的资源”，从而实现资源优势放大；2)退出业务的市场 竞争度：产业衰退通常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产业内企业之间的过度竞争，形成企业退出之 间的“抢先博弈”。“抢先博弈”可能使企业退出获得退出的时间效率，但往往以牺牲 退出的形式效率为代价。因此，如果企业退出但并不进入新领域，则“抢先博弈”并非 最优选择，因为此种情形下企业退出应以退出的形式效率为导向(泰勒尔，1997)；3)企 业资源基础和能力基础的存量：企业资源基础和能力基础的存量影响企业退出形式的选 择(伯格曼，1994)。
一般来说，企业资源的互补性、差异化技能以及核心能力的可转移性等，成为决定企 业退出形式效率的主要因素。例如，当企业的资源互补性强且存在显著差异化技能时， 通常可选择合资或合作经营形式。反之，当企业资源基础同质性强且不存在某种差别化 的能力结构时，企业只能选择资本市场出售股份或停止营业或申请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