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的终极目标是完成电影的价值取向--关于中国电影的问题_中国电影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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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日臻完备的技术手段现在已经能够将人类所有的想象变为影像的现实,这就是说,任何创意的实现都不会存在技术层面的障碍。所以,电影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它的全能时代。电影的艺术表达并不像过去那样再受制于技术的手段,而是取决于人们的创意以及实现这个创意的能力。在相应的客观条件具备之后,决定电影未来发展的关键问题是人们想拍的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们现在可以随意地改进摄影机的性能、后期设备的配置和电影院的视听环境,但是,我们怎么才能改变乃至决定人们对电影的想法呢?关于电影的构思、创意的问题,这确实是关系到电影未来发展的重要命题。

      创意,在电影产业中占据核心地位

      电影,在国际上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创意产业(creative industries),或称为文化创意产业(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就前者而言,创意产业,是指一种以创意为核心、涉及到产品的知识产权和信息开发的经济活动;就后者而言,文化创意产业则是指那些依靠个人的创造力、专业技能甚至天赋获取经济发展动力的企业,以及那些通过知识产权的开发并创造其潜在商业价值的经济活动。①在这个意义上讲,“无论是故事、歌曲、影像、诗篇、或笑话等各种不同的创作与/或表演,即使它们各自涉及不同的技术形式,其实皆与某种特殊的创意形式有关,都是运用象征符号的操作,来达到娱乐、资讯、甚至启蒙的目标”。②毋庸讳言,创意,也是一个被广泛运用的复合概念,它的多重意义甚至使其面临着“被滥用而彻底贬值”③的境遇。所以,不论是将传统的艺术观念与创意观念相比较,还是将经典的审美理论与创意理论相对照,都不能忽略创意原本的使用域之所在。进而言之,我们在此所讨论的创意,主要是立足于两个相互关联的领域:其一,它将被置放在文化产业的表述框架内,它针对的是如何振兴文化产业的繁荣与发展,而并不是放在传统艺术历史的框架内,即不是针对艺术家个人的审美创造;其二,它将被置放在电影策划、生产、制作、发行、乃至放映的整个过程之中,而并不是仅仅针对电影的文学剧作。尽管我们并没有将文学创作意义上的创意排斥在我们的视野之外,然而,我们所说的创意还是立足于电影产业的总体范畴内。

      与国际上的一般划分相类似,在中国的宏观经济管理框架中,电影被纳入到文化产业范畴内。在美国电影被纳入到娱乐业,它的管理、运作、税收都是按照娱乐业的规范来执行。我们将电影纳入到文化产业的轨道上,是为了使其能够根据电影自身的规律来发展。不要误以为将电影纳入到与企业相关连的文化产业是对电影的文化使命与社会责任的“搁置”,事实上恰恰相反,明确电影的文化产业属性,意味着对电影文化使命与社会责任的担当。因为文化产业是一种将创意置于其行业发展核心地位的“内容产业”。“内容为王”是文化产业的第一属性。基于文化产业的这种特殊属性,我们除了对其未来发展提出经济指标、消费指标和出口指标之外,我们还应当对其未来的发展提出确切的文化指标。应当说,这种文化指标的设定是我们文化产业发展战略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它既包括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价值观的承传与弘扬,对于当代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坚守与传播,同时,还包括对于人类精神世界思想制高点的攀登。

      目前,中国电影的制作能力毋庸置疑。首先,就硬件设备而言,仅在北京的国家中影数字制作基地就有十多个巨型的摄影棚,在任何自然条件下这里都可以通宵达旦地拍电影。尤其是通过数字技术提供的各种各样的造型手段,可以创造出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样式的影片。仅此就可以看出,中国电影的生产制作能力已经完全达到了当代国际一流水平。不论想拍什么样的电影,在技术能力上都可以得到充分保障。其次,在软性的人力资源上,中国电影经过20年的产业升级换代,在制片数量不断提高的同时,电影的制作质量也在同步提升。中国电影界不仅具有一批能够洞悉观众心理、适应市场变化的制片公司,而且已经形成了N代导演共同组成的创作梯队。他们可以完成不同题材、不同风格、不同类型的电影作品。在拥有如此强大的电影生产能力的时代,中国电影要向着经典化、国际化的未来迈进,就必须要对电影的创意环节及其后续的生产方式进行科学的、周密的、全面的设计,即解决好如何将创意变为“可见的现实”这样一个电影创作的根本性问题。

      现在,我们既需要那种能够与好莱坞大片进行正面市场交锋的商业电影的巨制,与好莱坞争夺电影市场的占有份额;同时,我们也需要那种能够批量生产的常规影片,为大众的文化消费提供具有适用性的作品,使这些作品成为我们的电影观众日常观影活动的主导型产品。这就像我们的烟酒市场,既有顶级的国宴用酒,也有百姓日常的家庭用酒;既有高档的名牌香烟,也有普通消费者青睐的大众香烟。我们现在缺少标准化、系列化、类型化的电影。说到底,我们还没有形成像美国电影、韩国电影那样的国家品牌。观众不会因为一部电影是中国出品的而走进电影院,他们只会因为是某位中国导演执导、某位中国明星出演的电影而走进电影院。如果将来有一天,在竞争激烈的电影市场上,我们的电影观众就因为一部电影是中国出品的而买票来观看,那将是我们中国电影产业的巨大胜利。

      创意,分解高额电影制片成本的良策

      我们知道,文化产业与一般产业的根本差异在于文化产业的创意成本要远远高于其他产业。在工业化产品的生产中,生产与再生产之间的成本比率并不像文化产业那样存在巨大的悬殊,特别是那些不需要反复设计的产品,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先做出第一个样品,以后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进行批量复制。这样,第一个产品与复制产品之间并没有悬殊的制作成本,生产商在确定了汽车的基本性能与款式之后,第一辆汽车和第十万辆汽车的制作成本可能非常接近,而且从第二辆车开始直到第十万辆汽车,它的创意成本即可归零。而文化产业的情况就不同了。不仅每一部电影的创意成本开始都非常之高,它必须要付出相应的创意周期与成本。况且,一部电影再好,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再复制一部,包括那些极具商业潜质的系列电影,它的续集只能延续前一集的人物形象和叙事主题,而并不可以把前一集的情节照演一遍。观众对电影一次性的消费行为完成之后,很少会再花钱去进行第二次消费,他们必然期待着另一部新作品问世。所以,文化产品需要不断地进行创新才能够满足观众的消费需求,以此维持产业的持续发展。所以,保护原创性是文化产业、特别是以创意为核心的电影产业发展的关键。

      在文化产业的创意平台上,只有把单个的文化产品变为畅销品,才有可能通过获得可观的利润去“分解”高额的创意成本。所以,并入文化产业的许多行业都会通过“过量生产”的方式,使失利作品与畅销作品的比例尽量缩小。比如说唱片公司开发了9张唱片,其中哪怕只有1张畅销品、即便其他8张在商业上付诸流水,他们也会通过那张畅销的唱片来回收这9张唱片的创意与生产成本。这就是说其他8张唱片即使亏损了也有可能通过“过量生产”的方式将公司的总体成本拉平。④在这方面,中国电影业内的民营公司这些年来已经取得了N次成功运作,显示了在电影产业的道路上中国电影管理层日趋成熟的商业运作能力。

      电影的商业性生产与电影的产业化生产并非完全一样。一般影片的商业性生产只是按照市场需求,将一种商业性的元素植入到影片的制作过程之中,即完成了它的商业性生产任务。而电影的产业化生产则是在生产体制上建构产业化的生产模式,即从产业结构、产业规模,到产业创意、产业营销的全方位的产业化运作。其实,创意并不是文化产业整体生产体系中与制作、传播与消费相互关联的一个要素,而是在整个文化产业的生产过程中始终处于核心地位的关键因素。那种认为“创意要尽可能地远离商业,惟有这样才能兴盛”的观点以及将创意与商业两极化的认识,实际上会“蒙蔽我们对媒介与大众文化的了解”。⑤尽管创意与商业之间仍然存在着对立、冲突、甚至抗争的情况,包括创意内在的艺术秉性可能会与商业固有的经济属性相互矛盾,可是,创意终究会为商业市场的拓展提供最直接的智力支持。

      电影,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它满足的是人的精神梦想,而不是人的物质需求。确切地说,观众在电影院里消费的是想象,是创意,是技艺。所以,电影的创意在产业的繁荣发展中是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元素。同时,由于文化产业的创意成本一直很高,它势必造成单个产品的制作成本高居不下。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将产品的生产按照工业化的流程进行标准化和类型化制作,从而尽量降低出现失败作品的可能性。与电影的类型化生产同步产生的则是明星制(the star system)。⑥它能够让观众在上一部电影中所形成的观赏快感在下一部作品中得到延续,一个爱情故事接着另一个爱情故事,一场战争接着另一场战争,重要的是,这些不同的爱情故事和战争又是由他们在上一部影片中喜欢的电影明星来出演的。根据美国《电影及家庭娱乐产业调查》的报告,在20世纪90年代票房收入超过1亿美金的126部电影中,有41部是由汤姆·汉克斯、茱莉亚·罗伯茨、罗宾·威廉姆斯、金·凯瑞、汤姆·克鲁斯、阿诺·施瓦辛格和布鲁斯·威利斯这七位明星担纲的。⑦他们几乎占据了10年间好莱坞电影票房的半壁江山。明星制,确实对电影观众痴迷的偶像崇拜心理负有不可推卸的文化责任,被电影的造梦机器包装得尽善尽美的明星使观众沉溺在梦幻般的迷醉状态中已经100多年了。艺术家对它的唾弃也好,精英对它的斥责也罢,电影明星却为电影业的发展奠定了不可替代的心理根基。有时,电影观众一生可能看的只是一部不断重复的电影,认同的不过是几个他们青睐的明星。他们一生都会沉浸在这种幻觉中而不愿自拔。至于电影的类型化与明星制的经营策略,在悄然间压缩电影业巨额的创意与制片成本,他们也许根本就无心顾及。

      中国的电影明星目前正在成为我们的观众认同的价值体现对象,我认为这点非常重要。他们在一部影片中的角色所表达的正价值正越来越被观众所接受。像陈道明、张涵予、柳云龙、巩俐、章子怡这些一线的电影明星,正在成为国内与国际许多知名品牌的代言人,他们正在改变我们的受众过去那种对海外明星的崇拜倾向,并且开始引导大众的文化消费取向。尽管我们时不时地会在媒体上看到某些明星的种种“丑闻”,也看到了公众对于这些恶劣行迹的诟病与指责。但是,我们还是应当看到,在中国电影的产业化进程中应运而生的明星制,确实对中国电影的繁荣发展起到了推进的作用。

      创意,是贯穿电影整个流程的关键因素

      创意,在电影的产业化流程中,并不是一个一次性的命题,好像一部电影解决了创意问题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实际上,创意在电影的整个创作过程中是一个连续性、关联性的问题,它并不是只停留在电影策划与剧作上的“纸面功夫”。我们不能够将电影的创意看作一个文学性命题,就好像一部小说需要一个好的构思一样,一部电影需要一个好的创意。尽管,一部电影的剧本创意在整个电影的生产环节中极其重要,但是,这绝不意味着电影的创意是一个仅仅局限在电影文学范畴内的命题。虽然,在世界电影史上,确定电影拍摄的文学脚本被认为是改变电影历史的重要观念之一。可是,“大多数剧本在拍摄时会随机改变”,⑧也已经成为世界电影界的普遍共识。尽管电影的创意就电影的文学创作而言极其重要,甚至电影的许多创意成果都是在文学的基础上完成的。但电影的创意从来就不是只针对剧作而言,它实际上贯穿在整个电影的策划、剧作、拍摄、制作、发行、放映流程之中。在决定了拍摄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之后,制作方依然还会面临一系列创意的“陷阱”。这就是说,如果在创意的环节上出现了偏差,电影就会面临失败的险境。由台湾导演姚树华执导的影片《白银帝国》,不论就影片的制作还是在演员的选择与表演上,均属中国电影的上乘之作。影片用1000万美金的投资成本讲述了一个激流涌动、泥沙俱下的时代如何做人,人怎么自处的问题。美国奥斯卡的选片主席在中国看过该片后,曾经对片方讲,你们以后往奥斯卡就送这样的影片。可是,该片在后期发行上的脱节使其遭遇了市场上的“滑铁卢”。可见,创意,即便就是一个事关电影发行环节的疏漏,也可能使有些电影在商业上兵败垂成。

      世界电影史上也有许多创意的成功典范。1939年,美国的米高梅影片公司决定拍摄根据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改编的影片《乱世佳人》。在此之前,大卫·塞尔兹尼克就花了5万美金购买了该书的电影版权。此后,他又用了两年的时间,耗费10万美金在全美遴选影片的男女主角。这种海选演员的方式,实际上被证明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市场推广与前期营销活动,它后来被数不清的片商所复制。塞尔兹尼克最后决定由克拉克·盖博出演影片的男主角瑞德·巴特勒、费雯·丽出演影片的女主角斯嘉丽·奥哈拉。如果没有塞尔兹尼克在影片前期所进行的这一系列具有开拓性的创意,不仅不会有《乱世佳人》的“盛装”出场,更不会有公映后的久映不衰的盛况。

      创意,有时意味着疾速地抢占市场的先机,在最佳的时间将精心的构想变成银幕上“可见的现实”;有时则意味着是耐心地等待,让青涩的幼芽变为成熟的果实。《变形金刚》的玩具刚刚诞生的时候,好莱坞并没有将其立即拍成电影。当时最着迷于变形金刚的是孩子,确切地说是一代怀抱着童年梦想的孩子。他们对变形金刚爱不释手。可是,他们还不能够掌握自己的钱袋儿,他们没有独立的经济支配能力。10年以后,这一代带着变形金刚的童年记忆长大的孩子(这些年变形金刚是与他们的成长相伴随的心灵宠物,已经深深地融入到他们成长的过程之中),都已经走向社会,有了自己的经济来源,可以掌握自己的钱袋儿。这时,好莱坞的制片商让变形金刚摇身一变,在银幕上复制了整整一代人的童年梦想。《变形金刚》巨额的市场票房背后其实是10年的等待。好莱坞片商就像隐藏在丛林之中的猛兽,等待着从遥远的天边迁徙而来的猎物。一旦时机成熟,便纵身扑向觊觎已久的目标。

      

      《白银帝国》

      创意,最终要完成的是影片的价值定位

      电影,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产品,与一般的商品相比,其特殊性就表现在它的内容层面必定会涉及到人类的情感、道德、心理、文化等诸多因素,而且这些因素又都涉及到人类的价值观念,所以,任何电影的创意,从根本上讲,其核心所在就是建构人们对于社会、历史以及生命价值的终极定位。不论电影的故事编得多么曲折复杂,影像的制作多么光怪陆离,没有一部电影没有它的价值传导意图。

      电影,作为一种影像的叙事体系,其创意的根本是要“讲好一个好故事”。美国影片《星球大战》的制片人马克·拜尔斯直言不讳地说:“我对于电影的信念总结起来是一句娱乐业的古老名言——讲好一个好故事(a good story,well told)。无论是武术、动作电影还是家庭戏剧,无论是惊险片还是浪漫喜剧,这句话都同样适用——讲好一个好故事。这才是观众欢迎的原因。”⑨不要以为只要是主旋律电影就都在说教,都是政治宣传。主旋律电影中所表达的人生哲学,是许多其他题材的电影并不具备的。那年,在国内的电视台纷纷播放韩国历史剧《大长今》的时候,我们在韩国看到的却是他们在播放我们的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长征》。是他们对中国革命成功与否感兴趣吗?我想不是;是他们对电视剧中战争战略感兴趣吗?我想也不是。他们感兴趣的是那些在逆境中摆脱艰难困苦的人的命运,因为每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人们需要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寻求精神的教诲和心灵的启迪。在这种意义上看,《长征》是最好的人生励志教科书,它对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的人都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最重要的是,这些启示不是来自于说教,而是来自于对一个真实历史故事的成功讲述。其实,建构在经典叙事模式上的电影,不论是什么题材,什么类型,什么风格,随着故事情节不断展开,作者在叙事的链条上建构的一种因果相依的叙事逻辑,能够把一种决定成功与失败的必然性注入到字里行间,观者在对前因的了解与对后果的期待中自然会接受作品情节中潜在的这种价值导向。如果我们在电影的叙事逻辑中“植入”的是一种错误的因果关系,则会对我们的观众、特别是青年观众产生心理的误导。

      

      《集结号》

      在中国电影产业化的生存境遇中,我们的许多电影正逐渐从那种只注重个人表达的艺术观念中走出来,越来越关注到观众对于一部电影的接受程度,使我们的电影在创意的初期就在设计如何将观众的心理需求“缝合”到影片的故事情节之中,进而使我们的电影在商业上赢得了观众越来越多的认可。电影所体现的价值观不应当成为一种外在于影片叙事的“额外”要求而加入到导演的工作台本之中,而是应当作为与电影公司的商业策划与营销方案一起整合在电影的制作方案之中。同时,我们在为一部电影的市场胜利而欢呼的时候,除了总结和推广它的商业创意与营销策略之外,我们还应当关注的是它在整部影片所贯穿的文化价值表达。影片《集结号》当年不仅在招商银行获得了6000万人民币的无抵押贷款,而且还成功地进行了主流价值观的有效传播。其实,对于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即便就是给他们万顶金冠也不能让他们再生。可是,如果在战场上牺牲的人连一个英雄的名誉都不能给予,那对这47位烈士来说无异于生命的第二次死亡(即生命意义的消失)。如果说,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的叙事主题是为了让一个普通的士兵在惨烈的战争中活下来,那么,中国电影《集结号》的叙事主题则是为了让那些死去的普通士兵能够永生;如果说,美国电影关注的是普通人存在的生命价值,中国电影关注的则是普通人牺牲后的生命意义;美国电影是通过防止人的自然死亡来强调生命的意义,中国电影拒绝的是人的符号性死亡来强调人的精神价值。说到这里,我们强调的是,不要以为只有美国电影在讲述人的价值,中国电影只讲述人的牺牲;更不要以为美国电影代表的是人类的普世价值,中国电影只代表是中国的利益。中国电影所寄予的旷世情怀在许多情况下都超越了好莱坞电影“美国至上”的价值观。

      现在,中国随着整个社会阶层的重组与分化,大众的心理也正处于一种相互交汇与分流的时代。不论是基于电影的商业考虑,还是立足电影的社会责任,电影的价值取向都是创作过程中不可忽略的重要方面。我们不能够只关注一部影片在叙事逻辑上的合理性,人物性格上的合理性,而不注重一部电影在价值取向上的合理性。因为一部叙事逻辑严密、情节设置巧妙的电影,完全有可能出现在价值定位上的倾斜或位移。特别是对于一部影片预先设定的“价值空间”应当给予必要的关注。即便我们身处一种多元文化的社会语境中,作为主流商业电影,其价值定位也应当与公众普遍敬守的价值取向为基准,以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为主旨,这样才能够保证电影的价值导向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偏差。

      

      《建国大业》

      创意,为电影艺术开启万象之门

      处在多元文化的现实语境下,创意的差异并不是人们在概念认知上的不同,而是源于各地拥有的文化资源不尽一致,人们对于文化产业的发展谋略有所不同。有的地方侧重发展的是生态旅游,有的城市集中发展的是动漫产业,有的地方打造的是历史遗址,有的地方发展的是影视制作……各地往往是根据各自的资源优势来发展文化产业,所以,创意时常会与区域文化资源相“嫁接”,才能取得预期的现实,它很难形成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黄金定律。

      我们强调电影的创意之重要,并不是说电影的全部创作都要依赖于所谓的原创。任何创意其实都是在时间的历史轴线与空间的现实轴线的交汇点上完成的。脱离的历史维度的创意只能是神游,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创意也只能是玄想。我们能够从社会现实生活中发现电影的创作题材,为电影提供量身定做的剧本固然好,同样,从小说、从戏曲、从话剧中寻找原著改编的电影一样好。有些历史题材的作品可以借鉴的素材极其有限,像影片《张思德》能够提供为影片拍摄的历史资料几乎等于零。可由于从创作之初影片就锁定了特定的放映日期和拍摄周期(影片的定位准确),最后不仅实现了预期的社会效益,而且还创造了良好的市场业绩,专门开创了一个以纪念日为标志的特殊电影放映档期,为主旋律电影的市场运作提供了成功的经验。包括《建国大业》和《建党伟业》的全明星策略,虽然受到人们的某些诟病,但这种创意毕竟为观众走进电影院提供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理由,进而为中国主旋律电影市场营销提供了可以借鉴的有益经验。还有许多影片如《走路上学》和《西风烈》,原初的文学素材就是《南方周末》上刊登的两篇报告文学。后来经过电影化的再创造,前者将一个山区孩子通过江上的滑索上学的真实故事,升华成一个姐弟之间生死相依的情感故事;后者在中国刑警的特定题材上“嫁接”了西方公路片的类型化元素,使其在兼容主义的美学旗帜下为中国的主流商业电影引入了新的对抗性情节。包括第五代的发轫之作《黄土地》也是改编自郭小川的一首长篇叙事诗,由此可见,电影的创意之路可谓四通八达。放眼国际电影市场,进入新世纪以来,已经有许多制片公司除了在传统的文学领域寻找创意素材之外,纷纷开始从视频游戏中选取素材进行电影的拍摄,如科幻影片《古墓丽影》(2006)、动作片《生或死》(2007)、惊悚片《生化危机》(2008)……它们为世界电影历史画廊增添了全新的品种。

      

      《人再囧途之泰囧》

      对于百花齐放的电影艺术世界而言,不同的题材、不同的类型、不同的样式的电影必然在电影的职能上各有侧重。在保证正确价值导向的前提下,我们的电影既可以有像《建国大业》那样以中国革命的恢弘历史为题材的鸿篇巨制,也以有像《泰囧》那样以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为基础的市民喜剧;既可以欢迎像《百鸟朝凤》那样承传着现实主义美学传统的言志之作,还可以欢迎像《洋妞到我家》这样直面家庭生活,抒发现实梦想的影片……尽管我们并不赞同将电影艺术的娱乐属性、思想属性与审美属性割裂开来、乃至对立起来的观点,但是,我们也不赞成将整个电影行业的所有职能都让一部影片全部承担的见解。毕竟,我们不能指望依靠一种类型的电影来支撑整个中国电影的市场,也不能指望由一种类型的影片来完成电影的所有职能。基于整个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现实,创意,应当为中国电影的发展繁荣开启气象万千的未来之门。

      ①③[英]克里斯·比尔顿著.向勇译.创意与管理:创意产业到创意管理.新世界出版社,2010.1.5.

      ②④⑤⑥⑦David Hesmondhalgh著.文化产业.廖珮君译.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2006.5.20,19,2,22.

      ⑧大卫·帕金森著,陈雅云,吴玉译.改变电影的100个观念(100 Ideas that Changed Film).台北市:脸谱文化出版社,2013.42.

      ⑨贾磊磊.功夫:中国影视走向世界的桥梁 首届北岳恒山·中国武术文化产业(国际)论坛主题报道.中国电影报,2005-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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