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俱进的劳动价值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价值论论文,与时俱进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1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097(2002)02-0020-03
江总书记在建党80周年讲话中指出：要结合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的实际，深化对社会主义社会劳动和劳动价值理论的认识。为此我国理论界有些经济学家出现要修正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思潮，加上现代科技通信的发展，尤其是信息网络公路畅通，各种各样的观点在因特网上的传播，使社会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存在着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理论，只能代表早期体力劳动时代的特征，在目前高科技知识经济时代，应是多种要素和知识共同创造价值的错误观点。为此，必须进行理论上的正本清源、辩明是非，否则会从根本上动摇马克思主义对我国革命和建设中的指导地位。
一、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阐明劳动是创造商品价值唯一来源的理论
在经济学说史上，认为商品价值是由劳动创造的观点，是在斯密以前早期的经济学家洛克和配弟等人提来的。洛克在《政府论》中批判费尔默把帝王神权看作一种自然权力，可以支配其臣民的生命和财产观点时，提出他的劳动神权和财产自然权利学说的。他是以耕地和荒地的差别来论证劳动创造价值观点的，认为一亩地种了烟草或小麦，另一亩地不加耕作而荒芜，两者之间的区别就表现着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并由此得出结论：对人类生活有用的产品中99%是由劳动创造的，只有1%是天然的。而配弟认为，如果有人能从秘鲁地下获得一盎司白银带到伦敦来，所用时间和他生产一蒲式耳谷物所需时间相等，白银就是谷物的“自然价格”。（《赋税论》商务印书馆第52页。）由此可见，配弟明确地认识到了“劳动被看作价值的源泉，商品决定于它所包含的劳动时间的观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Ⅰ第386页。）由于洛克和配弟等所处的时代是封建社会后期，他们说的劳动是农业时代的小私有制下的劳动，劳动者是忙碌而节俭的农户和小商品生产者，是以个人劳动和对产品私人占有为基础的生产活动，这是劳动价值论的初级形式。
第一次提出任何生产部门的劳动都是国民财富源泉的是斯密，他在《国富论》中，以资本主义商品生产为研究对象，鲜明地站在产业资本家立场上，一方面批判了重商主义认为对外贸易是财富来源的错误观点，另一方面又矫正了重农主义者只有农业劳动才创造财富的偏见。他在区分了商品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后，从分工意味着每个人都为别人工作，引出商品交换是不同生产者之间劳动交换，并认为“劳动是衡量一切商品交换价值的真实尺度。”但是在探讨商品价值源泉时，他认为在没有私有制的初期野蛮社会，是劳动决定价值；而在出现资本积累和土地私有的“进步社会”，劳动产品不再全部属于劳动者，而要与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共同分配，因而“工资、利润和地租，是一切收入和一切可交换的价值的三个根本源泉。”（《国富论》上卷商务印书馆第44页。）他的劳动和“三种收入”构成价值的观点，使其价值理论陷入混乱和自相矛盾中。
李嘉图作为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完成者，他的价值论是在资产阶级发展限度内做了最好的分析：他始终坚持劳动时间决定的商品价值的原理，排除了斯密价值多元论的错误；提出了使用价值是交换价值的前提条件，将不同种类商品劳动之间质的差别归结为量的差别，指出决定商品价值量的是耗费在商品生产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等。但由于他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看成是超历史的、永恒的观点，认不清一般劳动与资本主义劳动的区别，看不到劳动力成为商品转化为雇佣劳动的变化，因而使他的价值学说在说明资本主义利润时，遇到了资本和劳动按等价原则相交换说明利润如何产生，以及不同企业部门资本有机构成不同与等量资本获取等量利润的两大矛盾，使他的劳动价值理论不能贯彻到底。
马克思在批判继承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上，对劳动价值论进行了科学的变革，其主要内容有：商品价值量是由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人类劳动即抽象劳动决定，抽象劳动是商品价值的唯一来源；商品作为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统一体，价值作为商品的本质属性，体现着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经济关系；商品的二因素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它们作为生产商品同一劳动过程的不同两个方面，是具体劳动创造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创造价值，商品中价值量包含着具体劳动转移的生产资料价值和抽象劳动创造新的价值；商品交换是按照物化在商品中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价值量进行，经过训练学习的复杂劳动是简单劳动的倍加折算，而生产商品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与单位商品价值量成反比例变动；商品价值必须通过商品交换表现出来，货币作为商品交换价值形式发展的完善形式，本质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反映着生产者之间的关系；商品交换要求按照耗费在商品中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进行，但由于受供求关系影响，价值规律的等价交换原则是通过无数次不等价现象强制得到贯彻；商品价值是通过物品或货币交换形式表现出来，商品生产者不了解其本质，产生对商品和货币盲目偶像化，马克思的商品货币拜物教理论，揭开了物化的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经济关系本质；马克思区分了劳动和劳动力，指出资本主义商品生产过程是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错的统一，从而在劳动价值理论基础上揭露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是剩余价值理论和科学社会主义产生的基础；马克思还根据资本主义为争夺高额利润开展竞争，指出资本在各部门自由转移形成平均利润率，揭示了等量资本获取等量利润，使商品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解决了商品价值形式转化等一系列问题。
理论是为现实服务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指导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革命武器，他通过创立劳动二重性理论变革了古典劳动价值理论，使劳动价值理论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并通过劳动价值理论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剩余价值产生和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秘密，继而分析资本积累和扩大再生产的实质，分析资本家追求高额利润的竞争，使商品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揭示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对立关系。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是从他的劳动人道主义和劳动历史观出发，在改造资产阶级古典劳动价值论基础上形成的，他认为是劳动创造了人类社会，劳动也是人类用来增大自然界物质产品的唯一东西，因为土地是自然界恩赐人类生存的物质条件，资本是人类生产出来的又用于再生产的物品，土地和资本作为物化的生产要素，必须通过人的能动的有目的的活动，才能生产出物质财富。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用暴力和强制手段占有土地和资本，并将工人生产物再转化为扩大对工人剥削的条件，来占有劳动者应该归自己全部所有的财富和价值，因而无产阶级应该进行推翻资产阶级的革命，建立一个社会占有生产资料，没有剥削的社会制度。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资本论》出版后，资产阶级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主要是集中在劳动价值理论上。如在1868年7月14日的德国莱比锡《中央文学报》上，就有一篇论文宣称：“驳倒价值理论是反对马克思人的唯一任务，因为如果同意这个定理，那就必然要承认马克思以铁的逻辑所做出的差不多全部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353页。）
二、科学地深化对马克思劳动和劳动价值论的认识
马克思建立的科学劳动价值理论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思想武器，但随着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认识会不断深化，马克思劳动价值论需要做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那么如何深化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呢？我觉得应该一方面是加强对马克思主义劳动和劳动价值论的研究和把握，全面地把握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的思想；另一方面是从国内外社会经济发展实际进行研究和探讨，结合新情况和新问题丰富和发展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
其一，深化对创造价值源泉的生产劳动历史性的认识和发展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的商品价值劳动，着重是指物质生产过程创造商品价值的劳动，实际上生产劳动是一个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而不断发展的历史范畴。当社会生产力水平不高，人们基本生活资料需要来自农业时，人们认为只有农业生产活动才是生产劳动，重农学派就是这种经济活动条件下的理论。当人类经济活动需要的范围扩大，工业生产水平发展到社会生产向人们提供的产品大大超过农业产品时，斯密认为凡是生产物质产品的劳动都是生产劳动，将生产劳动扩展到一切物质产品的生产部门。当社会生产力水平发展到更高级阶段，人类经济活动需要对象范围进一步扩大，不仅需要丰富物质产品，而且更需要精神等大量无形服务品时，这时候的生产劳动范围就进一步扩大到相当比例的生产无形产品的劳动。并且，随着经济生活愈来愈商品化和货币化，服务业日益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创造的产值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愈来愈大，所以，生产劳动作为人类社会为了满足自身利益需要的有目的的活动，随着人类社会需要的发展，其生产劳动的涵义也是在不断发展的。现阶段只要是有利于发展我国社会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活动，都应该视为创造财富的生产活动而加以保护和提倡。
其二，深化对马克思的商品价值决定和实现理论的认识
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认为，创造商品价值的是抽象劳动，决定商品价值量的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即社会中等技术装备条件下的平均劳动熟练水平，但是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商品价值的决定和实现要受到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与西方经济学均衡价格论不同，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认为市场供求关系本身不能决定商品的价值，但是它能制约着在什么条件下，商品价值是由什么样的劳动创造的。如果市场交换出现供大于求的情况，商品的价值量就不再由中等条件下耗费的劳动时间决定，而是生产条件好的商品生产者的个别劳动时间来决定；反之，就由劣等生产条件下生产某种商品耗费的劳动时间决定；只有在供求平衡的条件下，商品的价值量才由中等生产条件下的劳动时间来决定。这是因为价值规律所影响的不是“在每个商品上只使用必要的劳动时间，而且在社会总劳动时间中，也只把必要的比例量使用在不同种类的商品上——社会劳动时间可分别用在各个特殊生产领域的份额的这个数量界限，不过是整个价值规律进一步发展的表现。”（《资本论》第3卷第716-717页。）这就说明商品价值虽然是由凝结在商品中的抽象劳动创造的，但是它在量上的大小却是受着供求状况制约的，因而我们在谈论商品的价值的时候，决不能脱离具体的市场经济条件，尤其是市场的供求关系来抽象地谈论劳动和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
其三、深化对现阶段按生产要素分配合理性的认识和发展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创造商品价值的唯一源泉是劳动，批判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的目的和意义，它是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特定研究对象讲的，是为了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经济问题本末倒置的研究方法，同时揭示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秘密。实际上在创造商品价值和使用价值的过程中，各种生产要素都是必不可少的，价值创造是离不开各种生产要素的综合作用的，劳动、资本、技术等本身都不能单独创造价值；但缺少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劳动创造价值也无从谈起。传统社会主义经济关系是公有制一统天下，国家和集体是社会一切生产要素的所有者，所有社会成员都只是社会劳动者而不是生产要素所有者，所以分配关系只能简化为按劳分配关系。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多种所有制和各种不同类型所有制实现形式出现，必然要求着分配制度的变革与其相适应。因为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现阶段按生产要素进行分配，提出按劳分配与按生产要素分配相结合的分配制度，这是由我国所有制结构多样性决定的，支持鼓励多种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既不是资本主义经济的基本特征，也不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特征，而是市场经济的基本特征和必然要求。
其四、深化对科技管理作为生产过程中重要生产要素的认识和发展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创造商品价值的抽象劳动时，主要分析的是对劳动对象直接加工的生产工人劳动创造价值，但对管理技术工程人员的劳动性质，在以后的其他著作中也有论述。如他在资本论中也说过“随着劳动过程本身协作性质的发展，生产劳动和他的承担者即生产劳动者的概念也必然扩大。为了从事生产劳动，现在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只要成为总体劳动者的一个器官，完成他所属的某一职能就够了。”又说，在总体劳动过程中，“有的人多用手工作，有的人多用脑工作，有的人当经理、工程师、工艺师等等，有的人当监工，有的人当直接体力劳动者或者做十分简单的粗工，于是劳动能力的越来越多的职能被列在生产劳动的直接概念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9卷第101页。）由此可见，随着生产社会化的发展，生产劳动的内涵也在发展，不仅从事经营管理的经理和科技的工程师等脑力劳动者的劳动是生产劳动，而且在企业为企业生产进行产品设计和科技发明的劳动，即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为生产服务的劳动，都是生产物质财富和商品价值的生产劳动，并且随着科学技术在社会生产中的广泛应用，有大量的科技劳动存在于直接或间接生产过程并为生产服务，是生产劳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科技劳动作为高效率的活劳动创造的价值多倍于普通劳动，因而必然是价值的源泉。认识这一点对我们今天高度重视经营管理和科技进步，发挥它们在发展生产力和增进社会财富的作用有重要意义。
第五、深化对劳动资本化和资本劳动化趋势的认识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企业竞争风险的增大，二战后发达国家一方面出现资本转向劳动化，即企业的资本通过股票小额分散化出现职工持股现象，社会上出现了各种投资机构，把各阶层劳动者的货币收入存入机构，委托他们进行投资，使众多的劳动者成为了股东，这种现象与马克思当年论述股份公司是大资本集中中小资本的情形完全不同。另一方面是劳动转向资本化，即劳动者要求将劳动力资源作为一种资本形式，与实物资本共同参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并要求对企业按照合约扣除工资、利息、租金、企业家报酬和税金后的剩余享有分配的权利。这与马克思时代工人只能得到劳动力价值即工资，企业利润全部归资本所有者的情形是不同的，究其原因是生产社会化和劳动分工的发展，使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中的智力型劳动者比例提高，这种自主性创新性劳动需要劳动者发挥积极性和创造性。并且这种智力型劳动成果不易确定和难以测量，用工资奖金等外在刺激手段是难以调动其劳动积极性的，因而需要将这部分劳动进行资本化，使之作为与物力资本相对应的人力资本，加入到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中，参与企业剩余利润的分配，使劳动者实现经济利益动力的内在化，才能不断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现在有些国内民营企业为了吸引人才和提高竞争力，也采用了利润分享制。这种新情况对我国国有企业的改革是需要加以认真研究的。
总之，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劳动出现了许多新变化，并随着科技革命的发展还会出现更多新的劳动形式，必须加强对劳动和劳动价值问题的研究，以便更好地服务于社会主义生产目的，指导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收稿日期］2002-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