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经济变革的前景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朝鲜论文,前景分析论文,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金正日时代推行的经济变革有其先天的缺陷。就目前来看，变革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 就，解决了一些问题，但由于朝鲜体制的特殊性，使人们对它的任何举动都充满着一种 不信任，不敢以正常的眼光衡量朝鲜自上而下推行的经济变革，事实上朝鲜面临的国内 、国际环境也的确使人们大大降低了对它的期望值。但也不可否认，朝鲜这次经济变革 也有着不同以往的不少有利条件，如果朝鲜能够很好地利用这些有利条件，金正日的这 次经济变革就非常有可能得到深化。不论这次变革成功与否，对朝鲜人民来说，这都是 一次尝试，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它的重要意义就在于它拉开了朝鲜进行正式的、全方 位的变革的序幕，拉开了朝鲜融入世界的序幕。
(一)经济变革有利因素分析
1.朝鲜占有比较优越的地理位置。
朝鲜位于亚洲大陆的东北部，三面环海。东南隔朝鲜海峡与日本相望，北枕鸭绿江、 图们江与中国相邻，东北与俄罗斯相接。东北端有不冻港罗津港，西海岸的南浦港是朝 鲜最大的国际贸易港，国内有公路、铁路交通网络，地理条件较优越。日本、韩国的资 金和技术，中国的援助，俄罗斯的资源，可以迅速、便捷地到达朝鲜。朝鲜早在20世纪 80年代就把北部作为对外开放的一个窗口，长期以来积累了一定的对外开放的经验以及 必备的制度化、法制化的管理体制，同时也有一定水平的基础设施。
2.良好的教育将成为朝鲜经济变革的重要推进剂。
世界近现代史证明，良好的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是推动一个国家经济不断发展、飞跃 的重要条件。朝鲜良好的基础教育和相对发达的高等教育将是促使金正日的经济变革不 断深化的一个重要条件。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在建国初期就重视教育的发展，即使 是在国家经济困难的境况下，也不遗余力地发展教育事业，提高民族的文化素质。1956 年，朝鲜开始实施初等义务教育制，1958年实施中等义务教育制，1967年实行九年制技 术义务教育制，1975年开始实行十一年义务教育制，并建立了专科学校、工人大学、函 授、夜校教育网等多方面、多层次的干部和劳动者正规学习系统。金日成曾说朝鲜已经 成为“教育之国”，这一点在今天看来也不为过。朝鲜对知识分子很重视，这一点我们 从朝鲜劳动党的党旗上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朝鲜劳动党党旗的党徽是锤子、笔和镰 刀，笔在中间。经过50多年的努力，朝鲜的教育事业获得了飞速的发展。目前，朝鲜几 乎所有的劳动者都具有中学毕业以上的文化水平。在全国劳动人口中，平均每6个人中 就有1名专业技术人员，知识分子的人数达到182万，这样的教育水平即使放在世界范围 内看也是一流的。相对发达的教育所带来的成效虽然由于特殊的原因，暂时没有强烈地 显示出来，但毫无疑问，这为朝鲜21世纪的经济变革储备了丰富而宝贵的人力资源，将 为金正日时代乃至未来朝鲜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
3.金正日个人在经济变革中的影响和作用。
在强调严格的计划经济体制、权威政治和主体思想的朝鲜，以前是金日成，现在是金 正日，他们是朝鲜的权威人物，能够决定朝鲜的发展。朝鲜的这次经济变革与金正日有 着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金正日将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经济变革的命运。金正日个人的 经历，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思想意识、务实的作风以及金正日本人在这次经济变革中所扮 演的角色，也使我们有理由对朝鲜的经济变革有所期待。金正日虽然出身于一个“政治 世家”，但他又不同于以前的那些“打江山坐江山”的革命前辈，他年轻时受过良好的 教育，大学时就读于朝鲜最著名的金日成综合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大学时代，他不 仅学习了大量政治方面的知识，而且掌握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知识，特别是接触 了很多西方的政治经济学知识，应该知道经济对政治的巨大影响作用。后来金正日陆续 发表了大量的经济方面的文章，强调发展经济的重要性，在实际行动中也显示了对经济 工作的异常重视。从思想意识上来说，金正日被国内外很多人称为“新思路的开拓者” ，是一个能够随着形势发展而不断开拓新思路、适应新形势的权威领导人。
4.中国改革开放的经验对金正日经济变革的借鉴作用。
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困难的国内经济，以巩固政权为主要目标的朝鲜领导人当然不 会无视中国的崛起。冷战结束后，特别是金正日上台后，朝鲜开始客观评价中国的改革 开放，理性地宣传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就。朝鲜明显加强了同中国的一些社会科学 研究机构、高校的接触和交流。朝鲜各级领导人出访中国的频率与以往相比也有了很大 的变化。金正日在2000年后两次访华，参观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锋地区——东南沿海地 区，随后据一位朝鲜的政府官员透露，金正日在访问中国上海时表示：“以上海特区为 模式，朝鲜也要建经济特区。”(注：参见《金正日指示：“要建上海式的特区”》一 文，[韩]《朝鲜日报》2001年1月26日报道。)而随后朝鲜也的确在经济革新方面出现了 一些前所未有的动作，特别是新义州特别行政区的创立被认为是中国上海(一说是香港) 在朝鲜的翻版。2003年6月，朝鲜将变革的矛头指向了私营部门，宣布扩大私营部门， 被朝鲜官方通讯社称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被西方媒体看作是仿效中国的一个 重要步骤。(注：参见沃德：《北朝鲜将扩大私营部门》，[英]《金融时报》2003年6月 11日报道。)虽然朝鲜一直否认在模仿中国，但就目前所能看到的材料看，朝鲜领导层 确实在密切关注、研究中国的改革开放方式。在一些政策的制定、实施方面也刻意或不 刻意的参照中国的路径。一些外国学者认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可以为朝鲜提供三条经验 教训：第一，良好的经济结构有助于决定变革战略和变革的成果；第二，宏观的稳定性 将决定变革的速度和规模；第三，最重要的是，政策大体上决定变革的进程。(注：Thomas H.Henriksen and Jongryn Mo：《North Korea after Kim Ll Sung:continuity or change?》,39—40 page,Stanford,Calif:Hoover Institution Press,1997.)
5.国际社会尤其是中、俄、日、韩等周边国家希望朝鲜变革的强烈愿望，以及表示愿 意在某种条件下先提供支持的愿望，也将有利于金正日经济变革的发展、深化。
朝鲜在东北亚有着重要的战略位置，虽然朝鲜的政权被西方视为一种威胁，但对于东 北亚国家或者在东北亚有着重要利益的国家来说，维持朝鲜的稳定是目前最好的战略选 择，朝鲜的崩溃给他们带来的可能不是收益而是灾难。
中国与朝鲜有着传统的关系，也是冷战后朝鲜的最大援助国和依靠国。中朝之间的经 济贸易关系也发展很快，自朝鲜和中国20世纪50年代签订“易货协定”以来，中国一直 是朝鲜对外贸易的稳定对象国。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基本成为朝鲜第一大贸 易对象国。1998年朝中贸易额达4.13亿美元，占朝鲜对外贸易总额的28.4%。进入新千 年后，两国贸易关系依然迅速、稳定的增加，2001年朝中贸易达到了6.3亿美元，较200 0年增加了28.6%。(注：林今淑：《朝鲜经济》，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见表))以 朝鲜罗津—先锋自由贸易区从事贸易或者投资为例，他们大多数是中国延边地区的人员 。再以朝鲜对外餐饮业对外投资为例，也主要集中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主要城市。
1998年朝鲜10大贸易对象国及地区(单位：千美元)
序号国家或地区
朝鲜的出口额 朝鲜的进口额 进出口总额 占有率(%)
1 中国 57313
355705413018 28.6
2 日本 219489 175137394626 27.4
3 中国香港 52454
30230 826845.7
4 印度 36673
28999 656724.6
5 俄罗斯
846256500 649624.5
6 德国 29638
24370 540083.7
7 新加坡
232333899 362222.5
8 孟加拉国 28897
547
294442.0
9 法国 16501
8985 254861.8
10 意大利
192419275 211991.5
10大交易国(地区)总额453674 7336471187321
82.3
朝鲜对外贸易总额559331 8828631332194 100.0
中国对金正日经济变革的态度不单纯是资金、技术的支持，更是经验的支持。
俄罗斯出于战略利益的考虑，始终与朝鲜保持着特殊的关系。俄罗斯和朝鲜国内目前 都存在一批要求加强两国各方面关系的强大势力。自苏联解体以来，朝俄关系冷淡了相 当一段时间，但自普京上台以来，由于俄罗斯急于融入亚洲，希望重新恢复它在朝鲜半 岛的影响力，朝俄关系再度密切。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多次表示要加强朝俄之间的交流与 合作。应该说俄罗斯在朝鲜问题上始终与西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并对朝鲜的经济变革和 开放持肯定的态度。
处于经济复苏时期的日本同样不希望东北亚发生混乱甚至战争，稳定是日本经济复苏 必不可少的条件，而朝鲜是东北亚稳定的“关键”。日本担心战争的爆发，自己会不由 自主地被卷入，成为朝鲜报复的目标。就目前而言，没有比督促朝鲜改变其“孤独式的 反抗”、杜绝战争更好的办法了。朝鲜问题的存在对日本始终是个威胁，改变朝鲜封闭 的共产党政权一直是日本追求的目标，在强硬手段不现实的情况下，促使朝鲜成为“普 通国家”也许是日本最好的选择。
就民族感情来说，韩国人对朝鲜经济变革的支持是绝对的，是任何别的民族无法比拟 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朝鲜改革开放，才能给半岛带来和平和民族的统一。韩国人 是绝对不希望朝鲜半岛再次发生战争的，无论结果如何，其中一个结果是永远避免不了 的，那就是战争必将给韩国、给朝鲜民族、给整个朝鲜半岛带来重大灾难。在目前战争 手段无法实现统一的情况下，和平方式成为最佳的选择。韩国人深知，一个开放的朝鲜 比一个封闭的朝鲜更能有利于半岛的和平，更有可能实现民族的统一。因此，20世纪90 年代特别是金大中入主青瓦台后，迅速改变了对朝的敌视态度，转而推行“阳光政策” ，希望以此换取朝鲜对韩国的善意。“阳光政策”的实施，也的确为朝鲜半岛内部交流 与合作的扩大提供了有利条件，也使朝鲜民族的凝聚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更令 那些主张半岛和平、合作统一的人士高兴的是金大中的继任者卢武铉，已经明确表示要 继续推行“阳光政策”。“阳光政策”在逐渐缓解了南北双方的敌意的同时，韩国政府 也放宽了对朝鲜投资和民间援助的限制，并加大了政府对朝鲜的援助，这有利于金正日 更好地利用韩国的资金、技术，以更好地推进经济变革的深化。在“阳光政策”的推动 下，朝鲜和韩国的贸易额逐年扩大，朝鲜和韩国是从1989年开始间接贸易，1995年超过 3亿美元，1999年双边贸易额达到3.34亿美元，1998年1月至2000年底，韩国政府对朝鲜 的援助达到1.86亿美元(这还不包括韩国政府和企业一些秘密援助资金)，2000年，韩国 企业在朝鲜的投资、经济援助和双边贸易总额突破20亿美元。(注：汪亭友：《冷战后 朝鲜内政与外交的重大变化与前景展望》，载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国际政治》 2002年第9期。)同时韩国每年对朝鲜施以巨大的援助，是国际上援助朝鲜最多的国家。 因为对韩国来说，至少就目前而言，半岛基本没有实现德国模式统一的可能性，韩国和 朝鲜与统一前的西德和东德相比有很大差距，(注：参见李尚学：《战后德国与朝鲜的 统一进程比较研究》，载《湘潭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1期。)要真正实 现半岛的统一，就需要南北双方都加强经济实力，经济实力接近的韩国和朝鲜比经济实 力悬殊的韩国和朝鲜更能带来统一，也只有在南北双方的经济实力更加接近的时候，和 平、合作式的统一才更有可能实现，也更有利于统一后的国家的发展。这是南北双方都 深知肚明的。这也是韩国多次督促朝鲜进行变革、开放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朝鲜经济变革的不利因素
金正日时代朝鲜经济变革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又使得这一变革本身面临着很大的变数 ，它随时可能因为某种不确定的因素而夭折。
1.经济变革缺乏必要的思想解放准备。
从国内因素看，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是在没有经过全面、彻底的思想解放运动的情况下 推行的。金正日的经济变革要想得到深化，必须转变人民群众的思想观念，逐步确立市 场经济的一系列观念，这又是朝鲜领导层有所顾忌的。在主体思想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 个层面、各个角落的朝鲜，思想领域的任何变动都有可能带来对主体思想的冲击，而这 在当今的朝鲜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目前朝鲜思想领域的任何变革都将面临层层 的困难，在不变革思想领域里，金正日的经济变革也将失去继续深入的群众基础。
2.目前以备战为发展的第一目标，不利于为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近年来，为了应对国内外的巨大压力，朝鲜一直强调“先军政治”、(注：所谓先军政 治就是在军事先行原则下解决问题，是把革命武装力量造就成不败的力量，以其为支柱 牢固维护和推进社会主义，完成主体革命事业的独创性和有威力的政治。)“先军思想 ”，(注：所谓先军思想就是对创建、加强和发展革命武装力量赋予先锋的意义，依靠 军事力量开展革命和建设的革命思想。)把军队建设提高到最重要的地位，把军队作为 维护政治和社会稳定以及对外政策的最重要的支撑点和基干力量，提出了“军队就是党 、国家和人民”，“军事是国事中最大的国事”，竭尽全力发展军事力量，并于1998年 提出了以军事为中心的“强盛大国”战略。1998年以来，虽然朝鲜经济处于极端困难的 境况下，但仍不遗余力的扩增正规军13000人，使总兵力从1997年的114.7万人增加到19 98年的116万人，并增加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注：韩今玉：《朝鲜实施以军事为中心的 “强盛大国”战略》，载《国际展望》1999年第15期。)这种以备战为发展第一目标的 国内气氛，使得朝鲜很难把举国的力量转移到和平的经济建设的轨道上来。
3.朝鲜仍然面临复杂而险恶的国际形势与周边环境。
半个世纪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直推行对朝鲜的敌对政策，出于自己战略 的需要，煽动南北双方的军事对峙，把朝鲜以及整个半岛推入战争的边缘，这是南北双 方直到半个世纪后才有直接对话与交流的主因。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对朝鲜的政策并没 有大的变动，继续奉行对朝鲜的扼杀战略，把朝鲜看成是“流氓国家”。2002年初，美 国小布什政府更是抛出所谓的“邪恶轴心”论，把伊朗、伊拉克和朝鲜称为“邪恶轴心 ”国，并一再声称不排除对朝鲜动武的可能性，使一度得到缓和的朝美关系急剧恶化。 虽然“9·11”之后，美国对朝鲜的政策多少有些缓和，但美国对朝态度并没有从根本 上改变。韩国、日本是美国在亚洲的战略盟友，朝美关系的恶化也势必影响到朝日关系 以及朝韩关系的发展。而朝鲜同俄罗斯的亲密关系已远远不同于过去的同盟关系，更多 的是一种政治性的相互利用关系。这样，金正日经济变革的外部环境没有可靠的保障， 国家的安全以及主权的独立与完整仍然受到严重威胁，金正日若贸然推行全面的变革开 放将承担极大的风险。这些是朝鲜领导人不能不顾忌的，因而在继续推行、深化经济变 革时必然会谨慎再谨慎，随时会根据国际形势的发展对经济变革做出相应的调整、控制 。在经济变革的外部环境没有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北朝鲜不可能推行重大的经济变革。 (注：Thomas H.Henriksen and Jongryn Mo:《North Korea after Kim Il Sung:continuity or change?》,61 page,Stanford,Calif:Hoover Institution Press,1997 .)
从一定意义上讲，金正日经济变革的成效、成败不仅仅取决于朝鲜自身，在很大程度 上还取决于西方霸权主义国家何时放弃对朝鲜的军事威胁、经济遏制、政治封杀，取决 于朝鲜险恶的国际环境的根本改变。
(三)经济变革的可能前景
1.金正日推行的经济变革的效果(成败)将影响到朝鲜的政治、军事的发展方向，关系 到朝鲜的政局稳定。
苏东剧变，冷战结束，国际局势趋向缓和，发展经济成为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历史 证明，只有搞好经济建设，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才能从根本上保证一个国家的政局稳 定。通过经济变革，可以有效地缓解朝鲜目前的经济困难，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 平，这也是保证朝鲜政治稳定的基石。反之，一旦金正日的经济变革遇到重大挫折，则 会大大打击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同时，金正日经济变革也将对朝鲜的军事发展产生重要 的影响。特别是在目前处于朝鲜核问题的关键时期，朝鲜曾多次声称，朝鲜发展核武器 是为了自卫，一旦朝鲜通过经济变革而走上经济复兴之路，那它会发现，有一条更安全 、有保障的途径来维护国家的主权，维护社会主义制度，那就是通过改革开放，提高人 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增强自身实力。反之，如果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失败，朝鲜在面临重 大困难的情况下，为了维护自己的独立和主权、制度和信仰，非常有可能走上一条以最 便捷、也是最危险的道路——发展核武器，不惜一切手段加强军事力量。这不仅对朝鲜 人民是个灾难，对韩国、朝鲜半岛、东北亚，甚至整个世界都将是个灾难。
2.有助于缓和目前的围绕朝鲜的核危机问题，加速朝鲜融入国际社会的进程。
冷战结束后，国家间的政治对抗、军事对峙、意识形态的对立逐渐淡化，虽然局部的 冲突和战争时有发生，但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两大主题。同时，全球的经济 竞争日益激烈，经济成为国家间竞争的主要课题，也成为国家间对抗的主要筹码，国家 对外政策更趋向于经济因素、经济利益。各国逐渐把过去根据国际政治利益的需要来调 节国际经济交往的政策，变成根据国家经济利益的需要来调整国家间政治交往的政策， 经济外交日益盛行并成为国家间外交关系的新趋势。与此相适应，当今世界的许多政治 活动都深深地打上了经济的烙印，用政治手段为经济竞争服务已经成为普遍的现象。从 表面上看，朝鲜与美国、日本等西方国家之间存在严重的对抗，但归根到底，冷战后西 方国家遏止朝鲜的目的已经由意识形态转向了经济，是因为朝鲜现政权的存在，威胁到 他们的经济利益，朝鲜目前的核危机的背后就是经济利益的驱动。美日等西方国家多次 督促朝鲜进行开放，认为这是增加朝鲜透明度，增强双方信任所必须的，强调目前双方 的不正常状态正是由于朝鲜的封闭造成的，朝鲜现政权是对他们利益的一个重大潜在威 胁。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可以增加朝鲜的透明度，通过与西方国家多种形式的经济交往与 合作，增加双方的相互了解。这一方面可以有助于缓和目前朝鲜与西方在核武器问题上 的严重对立，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加强朝鲜同西方的经济联系，进一步融入国际社会， 双方经济上日益密切的联系将在一定程度上牵制西方对朝鲜的不利行动。
3.有助于进一步推进朝鲜半岛的统一进程。
在朝鲜半岛，统一是永恒的话题，无论经济相对发达的韩国，还是经济面临严重困难 的朝鲜，都没有放弃统一的目的，区别只是在于双方在统一的途径、模式等形式上的分 歧。(注：关于朝鲜和韩国在朝鲜半岛统一问题上的异同，可参见陈峰君的《冷战后亚 太国际关系》(新华出版社1999年版)、潘龙海的《关于朝鲜半岛和平统一的思考》(《 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1期)、高放的《风云变幻冷瞻望—关于朝鲜半岛 诸问题答问》(《聊城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1期)。)从历史的角度 看，朝鲜和韩国一直强调最优先考虑的国家战略目标是按照各自提出的方案实现国家统 一。但是要真正实现半岛的统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双方之间存在的经济差距、体 制不同、意识形态分歧等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但金正日的经济变革却使这些问题 出现了转机。历史经验可以借鉴，通过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朝鲜可以增强自身的经济实 力，缩小南北双方的经济差距：通过经济变革可以促使各项体制等方面的变化和意识形 态方面的部分趋同性；通过经济变革也可以缓和朝鲜与国际社会的紧张关系，减少阻碍 半岛统一的外部阻力；更重要的是通过经济变革可以加强南北北方的经济联系，增强南 北双方对统一的信心，让人们燃起了和平统一的希望之火。毫无疑问，对金正日经济变 革反应最强烈、最欢迎、最积极的是韩国人。2000年以后，随着朝鲜的进一步变革开放 ，双方政府以更积极的姿态促进经济合作与交流，也提高了韩国企业界对朝投资的积极 性。如在政府的默许下，2000年以来，韩国的四大财阀集团(现代、三星、LG、SK)都纷 纷加快和扩大与朝鲜的投资合作进程。韩国中小企业振兴公团也设立了“对北经济合作 中心”，对有意从事对朝鲜经济合作的中小企业提供资金支援和技术经营指导。根据韩 国中小企业厅以2000个中小企业为对象进行调查，其中有67%希望到朝鲜投资。新义州 特别行政区的建立，也将吸引更多的韩国企业到朝鲜投资，以此为契机，朝鲜与韩国的 经济合作也有可能进入一个新时代。过去被认为是统一的重大障碍的经济合作因金正日 的经济变革而出现重大转机。以经济合作为基础，有助于朝鲜与韩国逐渐缓解、消除在 其它方面的分歧，为半岛的统一创造条件。也将使朝鲜在未来统一进程中占据更有利的 地位。
当然，产生上述有利影响的前提是在金正日经济变革的进程中，没有发生足以改变变 革进程与方向的重大突发性历史事件，如美朝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等。只有在这个前提 下，金正日的经济变革才有可能取得重大成果。
注释：
①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外社会主义跟踪研究协调组：《朝鲜的主体思想、主体哲学与思 想文化建设》，载《国外社会主义研究动态》，1996年12月12日，第35期(总10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