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矩山存稿》看徐经孙的政治思想
张书恒
（宁波大学，浙江 宁波 315211）
摘 要： 徐经孙，南宋中后期政坛的著名文臣。在国家内忧外患、逐渐走向衰落的过程中，徐经孙通过在宦海几十年的沉浮，逐渐形成了独特的政治思想。其政治思想主要包括加强边防、以民为本、整顿吏治三方面，对南宋后期国家政治的改善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可以从《矩山存稿》中窥见一斑。
关键词： 徐经孙 《矩山存稿》 政治思想
徐经孙，字仲立，初名子柔，江西觉溪（今江西丰城市）人，南宋中后期名臣。宝庆二年高中进士，授浏阳主簿，后知临武县，通判潭州，曾任国子博士兼资善堂直讲、监察御史、福建提点刑狱、太子左庶子、太子詹事等官职，也曾“忤丞相贾似道，拜翰林学士、知制诰”①。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中，徐经孙一直保持为官的初心，不为己利，一心为国。他的政治思想正是在多年来对国家的观察、对官场的洞悉中产生的。
一、《矩山存稿》简况
《矩山存稿》共五卷，另有《矩山存稿附录》一卷，时间跨度为宋理宗朝至宋度宗朝后期。内容丰富广泛，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诸多方面，按其具体内容可分为：政治类上疏、经济类奏议、文化类诗词和乞官致仕类上表。其中，政治类上疏充分体现了徐经孙的政治思想，可以从其《陈纲纪书》《陈政事四条》《陈纳善政疏》《劾陆德舆疏》《劾张镇张知复疏》《劾李宜之赵时廷疏》《劾历文翁疏》等七篇奏疏中得以窥见。
二、政治思想的产生环境
任何政治思想的产生，背后一定有政治环境作为催化剂。南宋的“半壁江山”经历一百余年的发展积弊，到了徐经孙所处的时期，正是政局复杂多变、国家逐步走向衰亡的年代。从外部环境来说，金国的灭亡并未给南宋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学士吴泳曾上疏言：“数年之间，多难已甚，属仇金之浸灭，而蒙古之与邻。逮合谋成破蔡之功，恐假道有灭虞之势。心之忧矣，脐可噬乎！”②蒙古对南宋的威胁更大，民族矛盾不断上升，国家边防压力增大。从内部环境来说，理宗后期，沉迷声色，昏庸怠政，用奸臣不用贤臣，用小人不用忠臣，以至于有人在朝堂门上书写：“阎、马、丁、当，国势将亡。”③权臣当道，朝廷尽是一片乌烟瘴气，以贾似道为首的一批权臣，通过行“打算法”，排除异己，打击良臣，以至于“向士壁守潭，费用委浙西打算；赵葵守淮，则委建康阃马光祖打算；江阃史岩之、徐敏子，淮阃杜庶，广帅李曾伯，皆受监钱之苦。史亦纳钱而妻子下狱，徐、李、杜并下狱，杜死而追钱未已也”④。如此残酷的迫害，如此压抑的环境，为饱读诗书，一身为国的徐经孙所不能忍受。在这样的环境下，徐经孙对国家政治产生了一系列看法。
三、政治思想的内涵
时代的需要，加上个人博学多识的才能，徐经孙特别注重国家政治的运行，国家政治运行于良好的轨道，是他期望的。在《遗表》中他说：“伏愿皇帝陛下，缉熙圣学，充广道心，上畏皇穹之鉴临，下念生民之凋敝。”⑤希望皇帝能兼顾朝廷和百姓的利益，运用自己的智慧，实现对国家的良好治理。
（一）重视外患，加强海防。
面对蒙古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徐经孙说：“臣闻地势有远近，则兵防有缓急。六朝立国金陵，邻于淮也，故守御以淮甸为急，国家驻跸钱塘，滨于海也，故守御以川道为急。”⑥他认识到了地形地势对于国家政治安全的重要性，以六朝驻跸金陵为例，指出国家防御外敌的重点应该放在河道和海道上。他认为“盖自中兴南渡，留意海道，专置帅、垣，实为重寄，矧在今日，尤当加意”⑦。不仅是南宋建国初期，时至今日，海防依然是国家防御的重心所在。
黄进宇补充，因为杭州外地患者较多，当地卫生部门则为他们开通与市民卡类似的健康卡。外地患者持有的健康卡，在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也能“全院通”，与市民卡功能几乎一样。
③［元］佚名.宋季三朝政要·卷2［M］.北京：中华书局，1977.
为此，徐经孙提出了具体的措施以加强海防，他说：“……使团结民社练习水军，或招集戈船以分戍，或激励土豪以为助。朝夕究图，堤备不测，庶几不失中兴制帅之初意。臣所谓急海道以杜窥觎者此也。”⑧通过组织民兵组成水军，分船防守，借助地方豪强的力量，加强防御，他认为这是自中兴以来边防将帅最期盼之事，是“今日外治之要务也”。同时，他指出：“撤桑牗户，已非闲暇之时，厝火积薪，乍为安寝之计。”⑨强调了预防和备防的重要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军队只有平时加强储备，才能在要急之时救国家社稷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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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视民生，以民为本。
南宋自建国以来，逐渐形成了“权相政治”的格局，每一个政治时期都有相应的权相作为国家的权力代表。王夫之认为“秦桧擅，而赵鼎、张浚不能遏；侂胄专，而赵汝愚、留正不能胜；似道横，而通国弗能诘；君子之穷也”㉓，权臣的专制无道使国家人才凋敝。徐经孙针对这一状况提出储备人才的战略，只有及早储备人才，才能满足国家的需求。他说：“臣闻临事而需才，不若储才而待用。诗曰：‘二矛重弓’，说诗者以为备折坏也。夫以器械之微，尤且为折坏之备，况折冲强御之臣。”㉔他举例说道：“臣常观艺祖开基，君臣谋事最为深远。方其未取太原也，预擬曹翰以守之，可谓早计矣，而普尤曰：‘翰死，谁可以代？’夫以太原未取而先择守，择守有人而又擬承代，载之史册，贻厥孙谋。”㉕以宋太祖赵匡胤提前用曹翰为太原守，谋臣赵普进一步发问曹翰之后谁可以守太原为例，说明国家提前储备人才，是厚泽子孙的体现，为子孙提供了更多的用人选择。又以宋孝宗举例曰：“孝宗深识此意，尝谓：‘蜀去行都万里，人才预当储蓄以备缓急。欲举一忠恪明敏之士，周知蜀利害者为转运使，可令侍从台谏各举，所知以备采择渊哉。’”㉖孝宗意识到了人才的重要性，提前令朝臣和台谏官选出守蜀良臣，说明了储备人才实为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徐经孙说：“臣尝谓侍从之臣，人主所储，以为他日宰执之用。”㉗使人有所备，人有所用，国家才能发展强大。
2.储备人才
对于朝廷大兴土木，给劳动人民带来沉重的劳役负担。徐经孙直言：“京城百姓习于宽恩，尤惧劳忧。况当毁室之后，未究安宅之图，而土木繁兴，万役未已，而湖山除道，石工方兴。近者会稽之民困于石运，有家破身殒见于守臣之所申者，可为寒心。”⑮为此，他认为国家“当行安静和平之政”，具体来说，“为今之计，非有大恩令、大号令，如元祐之快活条贯，如淳熙之宽恤诏书”⑯，通过对劳苦人民的恩赦和抚恤，维护民心，这才是“本固邦宁之意”，才能维系国家存在的根本，筑牢根基。
（三）重视吏治，整顿官场。
1.广开言路
宋理宗即位之初，受制于史弥远，史弥远自宋宁宗嘉定（1208—1224）年间以来，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时臣魏了翁指出：“迨嘉定而后，以相兼枢，又合而为一。”⑰史弥远不仅以相兼枢，而且在起复以后直到宋理宗绍定六年（1233）去世前不久，一直保持着独相的政治格局，以至于宋理宗执政之初“渊默十年无为”⑱。 在端平至淳祐（1234—1252）年间，理宗试图改革弊政，但因其时断时续，效果甚微。对于此，徐经孙曾上疏：“既兼有仁祖之四德，而临朝已三十年，尚未覩庆历之治功，陛下亦尝思其故乎。”⑲他希望理宗反思其中的原因，他认为台谏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台谏之气不如端平之初，而朝廷轻矣”⑳。为此，徐经孙提出了解决办法：“臣尝谓措置天下，政不欲中出，不若付之公议，使宰相行之未便，则台谏得以言其失，于是改之易耳。”㉑希望广开言路，使政策的制定能够付诸公议，有效发挥台谏的纠错机制，减少政策的失误率。他认为北宋“庆历”“元祐”年间之所以能有良好的治理和广开言路，台谏充分“论列”是分不开的，他希望理宗能“率循旧章，凡帝王之治，法祖宗之心，法固皆见于知行之间矣”㉒，恢复祖宗时期朝廷公议的良好氛围，以防一己之过。
此外，麻类研究所科研人员在红麻饲料化研究方面也开展了有效探索。他们利用红麻易种植、耐逆性强的优势，配套播种、收割全程机械化，通过收获时间的优化，实现了红麻的全秆利用。由于其全秆粗蛋白质含量高达8%至13%，如果配以豆粕、玉米粉等其他原料调制，可替代50%的精饲料，每天每头牲畜可节约饲料成本2至3元。而且，以红麻青贮饲料饲养的生猪肉质更加鲜嫩。
⑤⑥⑦⑧⑨⑪⑫⑭⑮⑯㉒㉔㉕㉖［ 宋 ］ 徐 经 孙 .矩 山 存稿·卷1·遗表［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理宗时期，国家自然灾害频繁，民不聊生。徐经孙注意到了底层民众因水旱灾害而造成的贫苦生活。他在给理宗的上疏中说：“五月以来，常易为沴，夏田龟坼，农夫乏收。如江、淮、闽、广，多以旱告，地道不宁，陵谷变迁，昏垫之民化为鱼鳖，如浙之温、台处三郡。湖南之湘乡、宁乡二邑，又以水告，则水旱之为败也，惨矣!”⑪他看到了自然灾害给底层人民带来的苦难，他痛斥目睹此状而无所作为的地方官，“为民父母，可坐视其败而弗知救欤？窃谓上而朝廷，下而州县，外而边阃，所当汲汲遑遑，念民生之不易”⑫，希望他们以民生为重，感念民生之艰辛，采取措施赈济灾民。一方面，他希望“检举见今州县水旱去处，会监司郡守，选差清廉官吏，即与检改，仍急行赈灾之实”⑬，通过排查受灾地点，选任清廉官吏以落实赈灾的举措。另一方面，他主张及早储备救灾之物，以做未雨绸缪之举。“苏轼有言：‘救灾恤患尤当在早，若灾伤之民救之于未饥，则用物约而所及广，不过宽减上供，粜发常平官无大失而人受其赐；若救之于已饥，则物用博而所及微’”⑭，他希望通过提早储备预防灾害，让百姓得到抚赐的同时，节约物用成本。
对厂区无组织排放废气，根据风向在厂界周围处布点监测，上风向设1对照点（○4），下风向设3个监控点（○1～○3），共布设4个监测点，监测项目为颗粒物。监测结果及监测期间的气象条件见表3。
“盖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⑩，民生在任何时期都是国家大计，是国家政治安稳与否的重要指标。
3.打击贪腐
理宗朝后期，士风日下，贪腐之行横行于世，理宗曾作出一系列整顿举措，如淳祐五年三月下诏：“严赃吏法，仍命有司举行彭大雅、程以升、吴淇、徐敏子纳贿之罪。准淳熙故事，戒吏贪虐、预借、抑配、重催、取赢。”㉘但最终这样的诏书全都流于形式。徐经孙作为监察御史，弹劾了大量贪污腐败的官吏，他认为出现贪腐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用人不贤”，他说：“其在官而不贤者，固不可使之留；其不贤而未上者，亦不可使之往。”㉙提高官员的素质，降低贪腐发生的概率。徐经孙认为，拒绝贪腐，就要做清正廉洁的官员，他在《劾李宜之赵时廷疏》中说：“臣闻：周官弊吏以廉为本，孔门为政始于友。于世未有不廉于身而能仁于民，不友于家而能忠于国者。”自古以来，品质廉洁作为施行民政的基本素质，只有官吏廉洁，才能惠及百姓、忠于国家。
四、结语
徐经孙所处的南宋后期，正是国家处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艰难时期，既有强悍的蒙古军攻垒屠城，又有一手遮天的权相执掌权力，危害国家。徐经孙虽是一介文臣，但以其敢为人先、不惧权贵的优良品格，对国家政治改革和运行提出了想法，形成了成熟的思想体系并付诸实践，对南宋后期的政治革弊做出了重要贡献。
注释：
美白、嫩肤的化妆品，如果效果特别明显，而且见效很快，那么就要多加留心，谨慎使用。保养是好事，但是如今化妆品市场水太深，当心化妆品“四种坑”。
①［元］脱脱，等.宋史·卷410·徐经孙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7：12348.
②［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93［M］.北京：中华书局，2018：1035.
治疗后，观察组肿瘤完全坏死率为92.9%(26/28)，对照组为66.7%(20/30)，观察组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054，P＜0.05)。观察组治疗后1、2及3年的生存率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④［元］刘一清.钱塘遗事·卷4·行打算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80.
“这个……这个……”张仲平一笑，忍不住跟曾真开玩笑，说：“你要想知道男人内心里是不是都藏着一个赌神，你就得亲自走进男人的内心，你准备从哪个男人开始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⑩［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集注·卷14［M］.北京：中华书局，1983：367.⑬［宋］徐经孙.矩山存稿·卷2·.九月初十日进讲［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⑰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316.
⑱［宋］黄震.古今纪要逸编·“理宗”条［A］.［清］鲍廷博辑.知不足斋丛书.第七册［C］.北京：中华书局，1999：671.
⑲⑳㉑［宋］徐经孙.矩山存稿·卷1·陈纲纪疏［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1.1 小鼠和疟原虫、以及疟原虫感染小鼠 5～7周龄昆明小鼠，饲养于清洁级动物房。约氏疟原虫P.y NSM为本实验室保存株。取1×106数量的P.y NSM原虫通过尾静脉感染小鼠，并记录小鼠的原虫血症、红细胞数量和体温变化。
㉓［清］王夫之.宋论·卷13·宁宗［M］.北京：中华书局，2017：237.
㉗［宋］徐经孙.矩山存稿·卷1·劾陆德舆疏［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㉘［元］脱脱，等.宋史·卷43·理宗纪［M］.北京：中华书局，1977：832.
㉙［宋］徐经孙.矩山存稿·卷1·劾张镇张知复疏［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参考文献：
［1］［元］脱脱，撰.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
［2］［宋］徐经孙，撰.矩山存稿［M］.乾隆四十五年四库全书本.
［3］［明］陈邦瞻，撰.宋史纪事本末［M］.北京：中华书局，2018.
［4］［元］刘一清，撰.钱塘遗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5］［清］王夫之，撰.宋论［M］.北京：中华书局，2017.
［6］虞云国，撰.南宋行暮［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7］［宋］朱熹，撰.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