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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绕开联合国对南联盟发动长达79天的军事干预行动,破坏了二次大战后建立起来的由以五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为核心的联合国主导国际和平与安全事务的格局,严重损害了联合国的权威。从最近的事态发展来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正在积极策划进一步削弱联合国的权威和作用的阴谋,国际社会应予以高度警惕。
一、联合国在科索沃危机中从靠边站到成为实质上的橡皮图章。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于3月24日发动了对南联盟的空中打击, 按照《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这已构成威胁国际和平与安全的侵略行为。在俄罗斯的要求下,联合国安理会于3月25日开会讨论科索沃局势, 俄罗斯向会议提出了一项决议草案,指出北约“单方面使用武力的行为明目张胆地违反了《联合国宪章》”,并“对国际和平与安全构成威胁”,要求北约“立即停止武力,并尽快恢复谈判。”但这样一个伸张正义、反对侵略的决议草案却以12票反对、3票赞成(中国、 俄罗斯和纳米比亚)而遭否决。从那以后,直到6月10 日安理会通过由欧盟和俄罗斯联合起草的科索沃和平决议之前,在北约对南联盟长达两个多月狂轰滥炸期间,联合国基本上被靠边站。
安南秘书长不但自始至终没有谴责和制止北约的侵略行径。相反地,从战争一开始就站在偏袒北约一边,片面指责南斯拉夫联盟,声称“有时为了和平,使用武力是合法的。”在战争开始后的一个多月内,他多次公开表示,他没有“立即、直接参与”处理科索沃危机的计划,强调联合国不应直接参加到解决科索沃问题之中,说应该让美国和北约主要成员国一手操纵的前南问题联络小组去处理。即使到4月下旬, 他开始装出要寻求政治解决的努力,也是在北约空中打击陷入困境,得到美国的首肯和支持的背景下出现的,但他丝毫没有讲过一句要求北约停止轰炸的话,却把联合国的行动仅仅限于人道主义救助方面,安南的这种态度实际上也帮助了美国等西方国家削弱联合国在处理科索沃问题上的作用。
从安理会通过的关于和平解决科索沃危机的决议的产生过程及其内容来看,完全是在美国的操纵下,由欧盟和俄罗斯出面,完成了从斡旋,威逼到起草决议的整个过程。联合国的作用仅仅是在规定的24小时内讨论和批准这个决议,虽然决议最后文本作了某些修改,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的苛刻条件基本上全部得到满足,因此,安理会实际上只是起了一个橡皮图章的作用。
这项决议不但没有谴责北约在没有得到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对一个主权国家采取军事行动的侵略性质和违背《联合国宪章》的行为,相反,“认定该区域的局势继续对国际和平与安全构成威胁”和“决心解决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科索沃严峻的人道主义局势”等措辞,使北约的军事干预合法化。
更有甚者,按照该决议和安南秘书长提出的重建计划,把理应属于联合国的权力分散给了四个不同的组织,即把维持和平这项主要任务从维和部队的组成、部署到指挥领导完全交给了北约来领导,重建任务由欧盟负责,人权和监督选举等任务由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来担任,联合国仅仅担负遣返难民和建立、管理民政机构的工作。这样的安排清楚地暴露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有意支解和削弱联合国作用的图谋。克林顿在德国科隆参加八国集团首脑会议期间接受电视台采访时明确表示,这种所谓解决危机的方式,可以成为今后处理其他地区危机的一种模式。
二、八国集团有凌驾于联合国之上的趋势。
日本《读卖新闻》的一篇报道说:“科索沃冲突无疑清楚地显示出,有些危机只靠等待联合国决议是不能得到解决的。”“在整个冲突过程中,八国集团比联合国更加具有实效,更好地发挥了作用。人们历来认为联合国承担着维护世界秩序的任务,但由于俄罗斯和中国行使否决权,联合国有时也显得不起作用。科隆首脑会议正是一个向世界宣传八国集团能够取代联合国维护秩序的好机会。”(注:《读卖新闻》1999年6月7日)。《读卖新闻》的这篇报道预示着八国集团今后有可能凌驾于联合国之上的趋势。
在这次最后解决科索沃危机中,表面上由欧盟和俄罗斯出面,实际上是以七国集团为核心,利用俄罗斯的特殊地位发挥作用。据外电报道,早在4月10日, 俄罗斯副外长格奥尔基·马梅多参加了八国集团外长级会议,酝酿政治解决科索沃问题的方案,要求俄罗斯去说服南联盟同意进入所谓国际地面部队(注:法新社和路透社分别报道,1999年4 月10电)。5月6日,八国外长又在德国波恩开会并就政治解决科索沃问题的一般原则达成了协议。可见,欧盟和俄罗斯只是充当了八国外长会议决议也就是美国为首的北约意图的推销员的角色而已。
俄罗斯对于这次被正式成为八国集团的“平等成员”十分得意。俄罗斯从1994年开始被正式吸收参加七国首脑会议,当初它还只能参加政治问题的讨论,不能参加经济问题的讨论,故而被称作“7+1”会议。外电说,这次允许俄罗斯成为正式成员,是对它在后期解决科索沃危机中发挥的作用的回报。
这次八国集团首脑会议表明,它正在越来越向着一个企图操纵世界一切事务的政治集团的方向发展。八国集团的前身是六国集团,最早成立于1975年,1996年加拿大加入后成为七国集团,原本是一个评估国际经济形势,商讨对付经济危机和协调工业发达国家经济政策的论坛。从1990年初起,七国集团每年一次的年会讨论的问题已开始扩展到政治领域,但那时仍以讨论经济问题为主,可是在近几年的年会上政治问题越来越突出,多次发表政治声明。在这次首脑会议上,西方列强在共同主宰世界事务方面更加统一了立场。会议专门通过了《八国集团关于地区问题的声明》,其中不仅涉及科索沃危机、东南欧稳定,还把中东和平进程、克什米尔问题、塞浦路斯问题等几乎所有世界热点问题都包括在内。八国集团会议最后公报还专门谈到了朝鲜半岛问题,声称如朝鲜继续进行导弹试验,“我们将进一步研究处理这个问题的个别和集体办法。”所有这些反映了八国集团要对世界一切事务拥有发言权甚至干涉权的欲望。
公报虽然也谈到了联合国宪章的原则和作用,但另一方面,公报又强调说,要支持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日美军事同盟等所设想的“地区机构和各种协定根据国际法加强司法执行能力,从而控制地区冲突的努力。”在这里公报只提“国际法”,不提“《联合国宪章》”,决不是疏忽,显然“暗示着一种危险的方案:仿效科索沃的例子,北大西洋组织和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等美国主导的军事同盟以预防冲突的名义在世界各地进行武力干预。”(注:日本《赤旗报》文章《科隆首脑会议表明经济大国主宰的矛盾越来越突出》,1999年6月21日)
联合国秘书长助理嘉恩多米尼科·皮科最近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文章指出:“既然八国集团已把政治问题作为它的问题来对待,它已成为处理国际问题的一个替代论坛。”正如科索沃谈判的经过所证明的,八国集团“已成为事实上的国际的或至少是东西方的安理会。”(注:Los Angeles Times,July 11,1999)
三、西方正在鼓吹和策划修改《联合国宪章》中不干涉内政原则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法学教授迈克尔·格伦农最近在美国《外交》杂志上发表题为《新干涉主义》文章,声称“美国和北约已抛弃了联合国宪章中那些严格限制对地区冲突进行国际干预的陈旧规则”,人们不应对这些限制性的陈旧规则的死亡“感到悲叹”。他主张制定适用的国际法,以替代现行的《联合国宪章》。“新干涉主义者不应因害怕破坏联合国宪章中反干涉主义的崇高法律殿堂而胆怯。”(注:Michael F.Glennon:"The New Interventionism",Foreign Affairs May/June 1999 issue,p.2)这篇文章已引起一些发展中国家的担忧。 (注:墨西哥《至上报》文章《新干涉主义》,1999年6月28日)
如果说上述文章只是反映部分西方“学者”的观点的话,那么,英国外交大臣罗宾·库克和日本首相小渊近来的言论则不容忽视。库克呼吁在科索沃冲突结束后授予联合国一项新的权力,即干预民族国家的内部事务。他呼吁国际上重新考虑“正义战争”的定义,这意味着改写联合国宪章,实质就是鼓吹改写《联合国宪章》,用“正义战争”干预“人道主义危机。”(注:英国《独立报》1999年6月13 日)小渊在八国首脑会议上更加具体地提出了改革联合国的三点建议:(1 )联合国要与地区组织建立合作关系,让一些地区性组织担负起预防争端的重要任务。(2)“建议联合国进一步排除不干涉内政的原则, 以使联合国能干预诸如民族冲突等内部纠纷。”(3 )对于现在联合国只对侵略行为采取“强制性行动”这一点,将建议修改为“对大规模侵犯人权的行为也能参与解决。”(注:日本《读卖新闻》日文版和英文版报道,1999年6月16日)这三点建议无疑是(一)要扩大地区组织的作用; (二)要抛弃不干涉内政原则。这样做等于革除了联合国的灵魂。
还应引起注意的是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言论。今年以来,他到处鼓吹“人权高于主权”的谬论。5月间, 他在一次讲话中说:“新世纪对联合国和安理会的重大挑战是,大家团结在如下原则基础上:不允许对一个民族的人权进行大规模、系统的践踏。”(注:安南在海牙世界和平会议百年大会上的讲话,1999年5月18 日)“新兴的国际法日益清楚地表明:各国政府决不能躲在主权后践踏人民的人权而欺骗国际社会,使之坐视不管。”(注:安南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的讲话,1999年5月25日)6月中旬,他又在接见法国记者专访时说:“国际法也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那就是不再容许一些国家的政府以主权为借口欺骗本国公民的权利。我不是说,每当人权受到侵犯,就应该投掷炸弹。但今天人们更倾向于采取这样的行动。”“至于人权高于主权,……我坚信,宪章的理想和原则属于人民的权利。属于每个人的权利,我们在此保护这些权利。”(注:安南答法国《世界报》记者问,1999年6月19日)
当然,西方要修改《联合国宪章》中上述原则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可能通过制造舆论,提出相关决议的方式来实现他们的目的。事实上,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在实践中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突破,如当联合国讨论对南非种族隔离政策时,南非白人种族主义政权就以这是内政问题而反对联合国干预,但遭到了联合国极大多数成员国的反对,最后通过了对它实施长时间的经济制裁决议。近十多年来,西方国家在联合国内不断提出处理一些属于内政问题的提案,造成先例,然后广泛推行之。如监督选举、监测人权状况、建立属于一国内战的战争罪行国际法法庭(如前南问题国战争罪行国际法庭、卢旺达战争罪行国际法庭)等。90年代初,当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在海地实行监督选举决议时,中国代表就明确提出这不能作为先例,但事实上现在监督选举已被广泛应用。
四、一些国家正在酝酿改革否决权
由于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一直宣称北约之所以绕开联合国发动对南轰炸是因为中国和俄罗斯要在安理会内使用否决权。近来有一些国家(包括部分发展中国家)正在积极酝酿在今年联大或明年联合国召开的“千年大会”期间提出改革否决权的问题。如马耳他总统圭多·德马科最近在欧盟召开的关于联合国问题的研讨会上提出改革否决权的问题,他建议“用两国否决代替一国否决”,即至少有两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投否决票才有效,或者干脆取消否决权,改用加权表决制,即按国家在维护全球和平方面所负的责任来决定该国拥有投票权的大小。(注:美联社日内瓦1999年7月8日电)安南秘书长近来提出要在今后6至12 个月内对联合国进行改革,他主张在安理会内只要有9票反对, 任何一个常任理事国的否决权就无效。印度和白俄罗斯系非安理会成员国,故不能参加投票。(注:法新社布拉格1999年7月16 日电)上述任何一个方案将使安理会更加难以运作,削弱联合国的作用,只会对西方大国尤其是对美国有利,对我国和广大发展中国家不利。
上述情况表明,今年联大将由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发动科索沃战争而涉及联合国的作用和《联合国宪章》的一系列基本原则,特别是关于主权平等和不干涉内政原则,展开激烈辩论。我国应及早准备,积极参与这场大辩论,坚决维护联合国的权威和《联合国宪章》的原则,反对和挫败使联合国边缘化的一切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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