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宣指出了青少年写作的一条可行之路_曹文轩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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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写作的格调和童趣

曹先生对少年写作实践是很关心的,对青少年的写作曾给予充分、热诚的肯定和扶助,但是也注意纠正他们存在的问题,这自然是出于对学生的人格成长与文字格调的关注。人品与文品,始终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教学与考试中已有所反映,在早慧的少年作者身上,这一问题可能表现得尤其尖锐。曹先生所感受到的是:“纯真不再,温馨不再,美感不再,崇高不再,庄重不再,雅致不再,真诚不再,阳光也不再,剩下的只有一片阴霾与心灰意懒。”这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忧虑。孩子们为什么成熟、老练、消极、油滑得过了头,失去了童真和清纯?他们的文字里难觅崇高、庄重、雅致与真诚;充斥着假话、空话、套话。这是很可怕的事。曹先生以作家的敏锐,意识到“痞子腔调”对人品的伤害、对一个民族的伤害,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这就超越了一般人的见识。不只是纠正文风问题,他实际上提出了一个在语文教育中对早慧少年的思想引领的问题,这具有普遍性。在才智竞争愈来愈激烈的今天,成人化的功利性极强的教育,势必造成少年心理的逆反,造成大批“少年老成”的学生。这些早慧少年言语技能都很娴熟,也很有才气,然而,他们也显得过分自负、自矜、目空一切。如果未能及时指出他们在言语中表现出的“痞子腔调”,没有往高贵、庄重上引导,他们是无望真正成才的,不可能成长为人类的精英。崇高,永远是人类前进的航标。文品即人品,因此,语文教育,归根结底是人的教育,是健全的言语人格的养护与建构。

他还对少年作品中的“深刻”提出批评:“深刻的确给了你很多,但也同样让你失去很多。如此年少就这般饱经风霜,你不觉得自己很亏吗?好的东西绝不仅有深刻这样一个标准。即便如鲁迅这样深刻的文豪,也还有《社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样充满童趣的文章流传于世。”这指出了不应超越年龄的界限,写不适合于自身心理和思维特点的内容,应该多写一些反映童心童趣的作品。这提出了青少年写作题材的问题,即写什么的问题。

很久以来,在中学生的作品中都找不到童心童趣。打开中学生作文选,很难找到记录他们当下生活的文章,很难找到有生活气息的文章。他们着急于怎样才能写得和书本报刊中的成人文章一样,他们以为越深刻越好。其实,他们也写不到多深刻,无非是愤世嫉俗。他们过早地告别了童年童真,这自然得不偿失。

追求深刻,自然是好的,但深刻和人的阅历、学识、思想的积累水平相一致,不是想追求就能追求得来的,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因此,还得慢慢地成长,按部就班地读书、思考,一点一滴地增长、沉淀阅历。其中读书与思考是最重要的。不能持之以恒地读书、思考,要想写出真正深刻的文章,那是缘木求鱼。

就跟植物有一定的生长期一样,人的一生的不同阶段也有着不同的精彩。青少年还是多写一些和他自身的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写自己对周遭的感受与体验,这样的文章才有鲜活的生命。老写一些书本上辗转抄来的“精彩”文句,千篇一律的“经典”论据,表面上是“深刻”了,实际上却很苍白无力。

学生没有生活么?

在写作教学的层面,也有不少问题引起曹文轩先生的思考。“没东西可写”这一问题总是困扰着师生,以往总是将其归咎于“没有生活”。对此,曹先生不以为然:“许多老师,也包括家长认为,孩子的作文写不好,是因为没有生活!因为没有生活,所以孩子写不好作文……这种观点是错误的。不要总怀疑自己没生活,因为生活无处不在,人一睁开眼睛就是生活。”

他分析道:“没有生活”只是将生活等级化,从文学是否值得表现来评判。生活是平等的,不分三六九等,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生活都是生活,大学教授和流浪汉的生活都值得关注。这才是民主的真正意义。学生、大人都不要总怀疑自己没有生活。

但是,为什么学生总觉得没什么好写的呢?并不是实际上没什么好写的,只是他们“觉得”没什么好写的。这种责任可能也不在学生。因为教师总是在圈定应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北京有个区,在中考前设计了300个复习用的作文题目,曹先生仔细看看题目,其中学生能理解、有可能写得出东西来的最多也就三四个。就算是这三四个题目,也不容易写。比如《我爱我的学校》,这就必须假设学生真的爱自己的学校。假如有的学生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学校呢?假如有的学生刚刚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呢?难道一个学生就非得喜欢自己的学校吗?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就只好胡编了。

许多作文题目都在逼迫学生远离自己的生活,用一个预先设定好的思想,去编各种谎话。比如写《我与我的老师》,很多学生就会写:下雨了,他想起老师还在教室里批改作业,所以一定要从家里拿伞去送给老师。很多学生都这么写,好像送伞给老师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不管是否真的发生过。他们之所以这么写,通常是因为课文里有类似的东西。

“没有生活”,是语文界一个根深蒂固的普遍的误解。人怎么可能没有生活呢?只要人还活着,就生活着。人缺少什么也不会缺少生活。人虽然生活在不同的空间,生活的内容不同,但是不存在谁有生活谁没有生活的问题。之所以存在“没有生活”的误解,主要是因为学生作文往往言之无物,内容苍白干瘪,使人以为这是“没有生活”所致。曹先生则认为原因是人们将生活“等级化”,以“是否值得表现”来判断是否有生活。因此,问题不在于有没有生活,而在于是否能够发现有价值的生活。

学生没能写出自己的有价值的生活,原因不在他们身上,主要问题在于观念的偏颇,在于教师的误解,根子则在于应试教育。为了学生能得高分,教师往往圈定了什么是可写的,什么是不可写的。而教师所圈定的一般都是那些被升华了的生活,大多是优秀人物的生活,是书本报刊中表现过的生活,是“榜样化”的生活。因此,在学生写作时,他们所想到的都是他人的而不是自己的生活,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找不到“榜样化”生活的对应物,所以只好去编造、拼凑,这样写出来的文章自然就枯槁乏味,显得“没有生活”。

如何才能有东西可写

针对学生觉得没有东西可写的现象,曹先生提供了这样的建议:“首先一定要有信心……你们已经有许多东西可以写了,你们每天经历的、听到的,已经是够你们写的了……要把这个世界写出来,必须要细心去感应。我们都有一双眼睛,横扫只看到大概,凝视才能看到许多细微的东西。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斑点,你凝视着它,看着看着,你觉得它像一匹马,像一只鸟,像个别的什么东西,要把作文写好,必须要学会凝视。”

这里有两点很重要。一是要建立信心。要明白不是没有东西可写,可写的东西很多,就在我们的周围,只不过我们没有意识到。这就打破了写作“没有生活”的误区。第二点是配合第一点的。怎样才有东西可写呢?他教给学生一个秘诀:凝视。我们以往讲的是观察,而凝视是一种具体的观察方法,和联想与想象有关。懂得在观察时借助联想与想象,视界就拓展、延伸了,感知就复杂、丰富了,就不愁没有写作素材了。曹先生的很多写作方法都有经验的支撑,而且说得很浅显,因此,往往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学生可以直接从中获得启发,举一反三。

他还善于从写作实践中总结出方法。他说:“这个世界是有多种解释的,不是只有一种解释。世界上许多美好的道理都是对立的,世界上许多对立的道理都是有道理的。你看当年那个苏格拉底与他的学生对话辩论,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在辩论的过程当中把各种观点充分地进行阐述,这些观点是非常对立的。然而就是在这个对话的过程中世界慢慢丰富了,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厚……这个世界是立体的,这个世界是完全多元化的,走哪一条路我以为都不是问题。”

如果说凝视的方法针对的是叙事抒情类的写作,这里说的则是针对议论文写作。这是从观念上帮助学生树立“这个世界是有多种解释的”信念,从哲学的层面对学生的议论文写作思维方法进行开导,使他们认识到世界的丰富性和解释的多元性,使他们的心灵更加开放,写作的思路更为开阔。

他多次用了“对话”的概念,告诉我们通过对话,各自说出自己的道理来的合理性。辩论就是一种对话,世界上的道理非常多,世界是立体、多元的,走哪一条路都不是问题,这些都是教学生大胆提出自己的观点,说出自己的道理,什么道理都可以说,有了道理,就有了可写的内容。这指示了另一条写作之路——理性之路。

议论性写作始终是中学生写作中的一个难点、弱点,首要的困难就是难以形成自己的观点。这跟中学议论文教学有关。议论文写作的知识,主要是“三要素”说,这是形式逻辑的要求。在论点上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只要有论点即可。因此,中学生议论文的论点基本上是他人的,或陈旧的,因而是没有价值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观点与材料的统一”。我们知道,任何观点都可以找到与其统一的材料,因而这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使他们能说出自己的道理(观点),让他们明白道理(观点)是无穷多的,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立足于基本观念的调整。

模仿和想象

曹先生很重视模仿——写实,同时也很重视想象。写实与想象,是他论述写作基本功的两翼。他说:“刚开始学习写作的时候,不要一根筋地光想着去创造、创新。在你们这个阶段,我以为模仿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这就像学画一样,学画要从素描开始。甚至你已经会画名画了,你仍然还要有一个素描心态……先是素描,然后在素描的基础上再想象,再大胆地去虚构、构思。先从素描做起,先把一个人摔跟头的样子写出来,把他扎在烂水塘里将水溅起来的样子写出来,然后把他爬起来的时候的那个神态写出来,就够了。先从这儿开始,先不要问它有什么意义,一概都不要问,功夫先这样做起,含义自然包含在里面了。这个功夫有了,下面我再来想象,再出精神的。”

写作教学无非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让学生就某种状态写真,简称素描,就像美术学院的教学一样,带学生到一条大河边上写一篇与河有关的作文。大河在作文里面出现的时候不需要你想象,只要求你进行素描,也就是写你眼前见到的,让读者看了你的作文就能想到这条河,这就是一种写作基本训练,我以为这是需要强调的。第二种就是强调想象力,不过在强调想象力的时候,不要把写实忘掉,这是需要注意的。我们常常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写作教学应该有基本操作、基本素质的培养——写真。这可以让学生认识到一个词有一个词的用处,一个句子有一个句子的用处。在写实训练的同时也要强调想象力,让他漫无边际地想。

在讲到模仿——写实时,他用了一个词:素描心态。这是写作教学中比较容易忽略的。绘画需要练习素描,还没人说过写作也要练习素描。这显然是描写的基础。现在的学生多数不会描写,这大约与没有练习过素描有关。因此,曹先生强调素描的重要是很有针对性的。在叙事作品中,细节描写是很重要的,学会素描,细节描写、景物描写、场面描写等就不成问题了。可以由静态描写到动态描写、正面描写到侧面描写,逐步由易到难推广到语言描写、心理描写、性格描写等,再由形似到神似。他强调说素描不是初学者的事,而是功成名就后仍需坚持做的事,所以,他用了“心态”一词,表明这是需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去做的,是一辈子的事情,必须成为一种稳定的心理趋向。他将素描、写真称为写作教学的基本操作的练习、基本素质的培养。现在的写作教学最缺的就是“基本操作、基本素质”,总是叫学生写作文。扎实进行写作教学,需要好好规划出一套科学、规范的“基本操作、基本素质”的教程。

曹先生将素描作为想象的基础。他多次特别指出,在强调想象力时,不要忘了写实。如果这不是一个作家说的,也许我们不会注意到写实的重要。因为,想象不是可以凭空发生的,想象是“记忆的女儿”,是“旧经验的新综合”,想象离不开事实、离不开写实,然而又超越事实、写实。想象离开了写实,便失去了它的合理性和逻辑性,写实是想象的根;而写实也离不开想象,写实离开了想象便失去了它的新奇性和灵动性,想象是写实的花。二者是相互依存的。

写作教学的现状是不论写实能力还是想象能力都没有得到切实的培养。写实的训练,就是写所谓的记叙文,写真人真事(好人好事)、真情实感,描述的能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关注,关注的只是事件的社会、政治意义。想象的训练,更是受到压抑的。课内的作文训练不允许虚构,是不能把记叙文写成童话、小说的,诗歌也在禁止之列。最能体现想象力的童话、小说、诗歌不能写,学生想象力的发展就受到了遏制。

想象的意义远远超出了文学作品的写作。一切写作都离不开想象。叙事性文体需要想象,说明类、议论类文体也需要想象。大到写作的“构思”,就是一种联想与想象活动,就是对理想的文章图式的复制与顺应,其中包含的对应与比拟就是想象。哪一种文体的写作都是如此。小到遣词造句,也有赖于联想与想象,词语的选择、句子的构造,都是言、意之间的相互诱惑与迁就,其中包含的比较与选择也是想象。拿实用性的议论类文体的写作来说吧,首先问题的提出,就需要想象:什么问题是比较有价值的。观点的确立也是需要想象的,观点就是一种猜想、假说、推测,就是想象的成果:哪一种观点是比较中肯的。接着是考虑如何论证、用哪一种论证方法较有说服力,具体的论证方法就有比喻论证、类比论证等,这些就是想象。可以说,只要是写作,想象无所不在。

曹先生是很懂得这一点的,因此,想象成为他讲得最多的一个中心话题。他说:“你们许多人都看过《哈里·波特》,书中的许多情节在生活中可能发生吗?不可能,那它不是无中生有吗?故事是虚构的,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小朋友们都喜欢看。不仅要写已经发生的事,也要写没有发生或不可能发生的事,即能‘无中生有’。无中生有就是在写作时要开动脑筋,发挥想象力。”

他不无得意地说出了文学创作的秘诀:无中生有(我以为不限于文学创作)。这在写作教学中是一个新的课题,也是一个重要的课题:应如何引导学生在写作活动中去无中生有。我以为无中生有的途径主要有两条,一是“合成式”,就是鲁迅先生说的“杂取种种,合成一个”。一是“推测式”,就是从已知推测出未知。“从这些目前的人,的事,加以推断,使之发展下去,这便是好像预言,因为后来此人,此事,确也正如所写。”(鲁迅《致徐懋庸》)此外,还有象形想象(抽象→具象)、象征想象(形象→意蕴)、比类想象(此物→彼物)等。正如曹先生说的,想象力是可以训练的,我们应该在写作教学中经常性地引导学生进行各类想象活动,在人力所能达到的范围运用自己的想象力。但是,我以为可以训练的是比较低级的想象力,真正优异的想象力是不可训练的,是才气使然。这种才气是天生的,每个人都不缺乏,在给予想象力这一点上,上帝是很公平的,不过,每个人拥有的想象力的类型可能不一样。有的擅长于叙事想象,有的擅长于抒情想象,有的擅长于说明想象,有的擅长于议论想象。以往我们较为关注叙事想象,这有失偏颇,以后也要关注其他类型的想象,尤其是议论想象。

因此,我们必须珍惜学生的原发性想象,以及想象的成果。想象力是造物主给予人的最珍贵的馈赠,然而,想象力并不都能与人相伴一生,如果不加珍惜的话,人很快就会失去想象力。如此,则无异于精神伤残。是否能毕生拥有想象力,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学校教育,取决于教师。而学校和教师在教育中往往扮演的是想象力扼杀者的角色,以至于造成学生年龄越大想象力越弱的状况。保卫想象力,应成为学校教育中的一个中心任务,成为教师业务工作中的一个中心课题。

曹先生认为:“不仅要写已经发生的事,也要写没有发生或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你是人,不是猪。我们不仅需要第一世界,而且需要第二世界。猪是不需要第二世界的。”“人需要第二世界”,他从人与动物的区分的角度认识想象的重要,这说到了要害。这意味着想象不只是一种写作的技能,也不单纯是一种创造的能力,而是人类的一种特性,是人类的具有象征性的智慧。不是因为我们要创造,所以要想象;而是因为我们是人,所以要想象。因为我们能想象,能创造第二世界,所以我们感到自豪。而如果我们失去了想象力,我们就失去了在大地之上安身立命的理由,就沦为动物。如果我们、我们的学生能够站在这样的高度认识想象的意义,我们的写作教学、语文教育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在语文教育中,应该放飞学生的想象力。不论是哪一类型的想象力,都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不论是实用写作还是审美写作中的想象力,不论是一般的虚构还是曹先生称为“大幻想”的幻想,都应该经常得到锻炼,得到鼓励。应该给学生最大限度的话语权,让他们写自己愿意写的、喜欢写的东西,想象力只有在心灵自由的前提下,在孤芳自赏、跃跃欲试的心态下,才可望纵情地飞翔,才可望飞翔出美丽与精彩。语文教师就是要给学生创造这样的氛围,凡是能创造出这样氛围的就是优秀的语文教师。

知识学养是写作的前提

曹先生也谈到知识学养是写作的前提,他对知识——读书的认识是很深刻的:“我们常说作文的审题立意有高下之分,其实是以一个人的知识学养为背景的,知识学养如果准备不够,你就不能在一个较高的点上来审题……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脑子里知识装备多少,反映就有多少,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读书把人读坏了,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这就谈到阅读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你要保持一个很好的直觉。另外,性格在读书过程中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一个人读书必须要有个性,读书有个性非常重要,要在读书过程里面显出你那种不落俗套、不随波逐流的性格。”

这涉及读、写关系的认识。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丰厚的学养是不可能写出好文章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在语文教学中却难以实行。中学教师们以为审题立意都可以通过训练来解决,在写作教学中不厌其烦地传授审题立意的方法,教学生如何发散式思维,殊不知审题立意取决于学生的基本学养。学养不够,怎么教也是白搭。语文学习的根本就是培养良好的读书习惯。准确地说,应是培养课外阅读的习惯,写读书笔记的习惯。没有宽广的阅读背景,语文是学不好的。

应该强调培养学生写读书笔记。写读书笔记应成为贯穿语文学习全程的一种学习方式。如果能坚持不懈,不要说取代作文的训练、促进作文的提高,甚至连语文课都可以无须教。只要有时间的保证,语文课完全可以靠写读书笔记来自学。这是一种值得探索的求知方式。虽然目前还无法做到以写读书笔记代替语文教学,至少这也应该成为一种重要的辅助教学形式。而在将来,它必定可以成为语文教学的主体。

语文能力的竞争,说到底就是读书的质与量的竞争。而目前的阅读教学,不论质还是量都远远不够。高质量的阅读,总是与思考、写作联系在一起的,课内的阅读教学很少能做到这一点,因而往往是低效或无效的。即便能做到这一点,阅读量的问题也无法解决。将读、思、写连成一气的最佳方式就是写读书笔记。

古人读书时的信笔评点就是一种最常见的读书笔记的方式。这虽然简单,有的不过三言两语,但是“勤笔”可以“助我思想”,是否动笔,决定了阅读的质量。胡适先生说:“我们相信,文字的记录,可以帮助思想学问:可以使思想渐成条理,可以使智识循序渐进。”(胡适《吴凇月刊发刊词》)当然,如果能“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就更好,从眼前的阅读出来,拓展到相关内容的阅读,这样通过比较、深化,就能写出一篇鉴赏或评论,而不至于言之无物。日积月累,学养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长进的。学养深厚,审题立意还会是问题吗?

(原标题:走出象牙塔:为少年写作指明切实可行的路径——走近曹文轩(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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