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与影响论文

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与影响论文

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与影响

张梦颖 李新烽

〔提 要〕 近年来,部分中东国家为扩大地区影响、争取地区盟友,积极介入非洲之角事务,扩大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加大对地区国家的援助力度,在地区安全事务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中东国家的介入对非洲之角经济发展及部分地区冲突的缓解有一定帮助,但同时也使地区安全形势进一步复杂化。非洲之角国家应重点提升自主维护区域和平与安全的能力,以更好应对区域安全挑战。

〔关 键 词〕 非洲之角、中东国家、非洲和平与安全

非洲之角地处非洲东北部、亚丁湾南岸,主要包括吉布提、厄立特里亚、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等国,广义上的非洲之角还包括肯尼亚、苏丹、南苏丹和乌干达,区域总人口超过2亿。[1] Kidane Mengisteab, The Horn of Africa, Cambridge: Polity Press, 2013, p.9. 非洲之角与阿拉伯半岛共同扼守曼德海峡,分列红海两岸,战略位置重要,相关国家历史联系深厚。近年来,伊朗、土耳其、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等国积极介入非洲之角事务,对地区地缘政治走势产生重大影响,有可能重塑地区安全格局。

一、中东国家介入非洲之角新态势

由于地理邻近及历史上形成的政治文化联系,中东国家与非洲之角国家之间的交往存在已久。进入新世纪以来,中东主要国家对非洲之角的重视逐渐增强,也门冲突和卡塔尔断交危机促使相关国家加大了对非洲之角的介入力度。

反思:明确反应的实质,解题过程中同种元素发生氧化还原反应时化合价变化要遵循“只靠近不交叉”的原则即“价态归中”。

(一)加强在非洲之角的军事存在

伊朗是较早在非洲之角谋篇布局的中东国家。早在2008年,伊朗同苏丹签订军事合作协议,为其提供军事和物资援助。同年,伊朗派军舰到亚丁湾打击索马里海盗。当时有报道称,伊朗与厄立特里亚达成协议,在厄立特里亚阿萨布港(Assab)派驻海军,以保护那里的炼油厂。2011年,伊朗小型舰队通过苏伊士运河,其潜艇开始部署在红海。2014年,伊朗组建亚丁湾反海盗编队。2015年也门冲突爆发后,沙特联军与厄立特里亚、苏丹分别签署了安全协议,禁止伊朗船只在两国的港口停靠,但伊朗护航舰队依然保留了下来。[1] Neil Melvin, “The New External Security Politics of the Horn of Africa Region,” SIPRI Insights on Peace and Security, No.2019/2, April 2019, pp.9-10.

土耳其对非洲之角的军事介入也相对较早。2009年,土耳其开始参加在索马里海域的多国反海盗行动。自此以后,土耳其在红海、亚丁湾和阿拉伯海定期派驻海军。2017年9月,土耳其在索马里摩加迪沙建设的军事基地投入使用,主要用于为索马里武装部队提供军事训练,约有200名土耳其军事人员驻扎在该基地。2018年12月,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访问苏丹,两国签署协议,土方租赁苏丹萨瓦金岛(Sawakin)作为旅游中心进行开发,租期99年。根据协议,土耳其将在萨瓦金岛修建码头用于维修民用和军用船舶。此外,土耳其还与吉布提达成协议,计划未来在该国建立军事基地。

非洲之角与阿拉伯半岛隔红海相望,沙特和阿联酋将非洲之角红海海岸线视作其“西部安全侧翼”。伊朗则一直希望在红海和亚丁湾海域部署海军力量,以形成对海湾国家的包围。土耳其渴望通过参与红海海域航道的安全保护,扩大在非洲之角的军事战略影响,进而对海湾国家形成威慑。

摩天轮是当今游乐场中必不可少的游乐设施之一,根据轮盘结构形式,其结构可以分为三大类:刚性桁架体系,即轮盘全部采用桁架结构体系;刚柔相结合形式混合体系,即轮盘用一定数量拉索或拉条代替刚性桁架轮辐;柔性体系,即轮盘中所有的轮辐构件由柔性缆索替代[1]。本文研究对象为42 m高的某摩天轮,其结构为刚性桁架体系形式,在ANSYS软件中对摩天轮结构进行抗震分析。

中弹的鬼子坚持了几秒,身子一歪,瘫倒在一架鹿砦上,刀枪都脱了手,滚落到一边。他瞪着一只空洞的眼看见余晖落日。

除上述国家外,以色列自2012年以来在厄立特里亚派驻海军小队,并设立监听站,用以搜集情报和监视伊朗在红海的活动。

(二)积极斡旋非洲之角国家之间的争端

非洲之角国家之间存在复杂的边界和领土争端,关系长期紧张,部分国家还因边界争端发生军事冲突。中东国家利用其独特影响力,积极参与地区冲突调解。卡塔尔曾积极调解吉布提与厄立特里亚两国的边界冲突,促成两国在2010年签订和平协议。从2010年到2017年,卡塔尔一直在吉厄边界派驻维和部队。[4] 2017年6月,卡塔尔宣布撤回其派驻在吉厄边界的400名维和人员。 此外,卡塔尔还积极参与调解苏丹达尔富尔冲突以及索马里与肯尼亚之间的海上领土争端。

一是合理界定旁听案件的范围。为提高旁听案件的代表性、典型性,把旁听案件的范围界定在社会各界关注的有影响力的、事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有代表性的、本地区重大的或典型性的、信访或领导督办的可以公开的民事刑事和行政案件等,以保证人大代表从不同领域、不同层次、全方位地了解和监督法院庭审工作。

吉布提和厄立特里亚两国一直存在边界问题,2008年曾因此爆发冲突。2018年9月,在沙特国王萨勒曼的主持下,吉布提总统盖莱与厄立特里亚总统伊萨亚斯在吉达举行会晤,启动两国关系正常化进程。11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2444号决议,解除对厄立特里亚实施的包括武器禁运在内的一系列制裁,以进一步加快推进吉厄双边关系正常化。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沙特国王萨勒曼与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在促成相关国家开展对话的过程中所发挥的领导作用及付出的努力表示感谢。[2] “吉布提与厄立特里亚总统举行会晤 联合国秘书长期待两国和平更进一步”,联合国网站,2018年9月18日,https://news.un.org/zh/story/2018/09/1017982。(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

择吸气末屏气扫描腹部CTA(电子计算机断层血管造影)患者共250例,均为MAL压迫腹腔干患者,时间段为2014年5月17日—2017年5月17日,所有患者中32例腹腔干近端狭窄,包括18例男性,14例女性;4例前上方外压性狭窄,包括1例男性,3例女性,1例经过手术证实为MALS,以慢性腹痛、进餐后加剧、存在血管杂音等作为主要的临床症状;给予CTA检查25例,包括14例男性,11例女性,年龄区间为22~69岁,平均(45.12±3.22)岁。

土耳其积极为解决索马里内部矛盾提供方案。自2010年起,土耳其多次在伊斯坦布尔举办“索马里问题国际会议”,调解索马里联邦政府与“索马里兰共和国”间的紧张关系。

(三)扩大对非洲之角的投资与援助

非洲之角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资金短缺,这为中东国家发挥经济影响力提供了空间。据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报告显示,2000年至2017年间,沙特、阿联酋、卡塔尔和科威特在非洲之角国家的投资项目共计434项,投资额约130亿美元。其中,沙特在非洲之角的投资额约49亿美元,阿联酋在非洲之角的投资额约51亿美元。[3] Jos Meester et al, “Riyal Politik: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Gulf Investments in the Horn of Africa,” The Clingendael Institute, April 2018, pp.1-49.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数据显示,仅2015年至2016年间,海湾国家向苏丹央行存入约25亿美元资金。[1] IMF, “Sudan: Staff Report for the 2017 Article IV Consultation - Debt Sustainability Analysis,”IMF Country Report, No.17/364, November 13, 2017, p.3. 阿联酋十分重视对红海沿岸港口的投资建设,通过迪拜港口世界公司(DP World)相继在吉布提港口、索马里兰的柏培拉港和索马里北部的博萨索港进行了投资。

2006年,卡塔尔红新月会在摩加迪沙成立,为当地民众提供医疗救助。2018年3月,卡塔尔与苏丹签署40亿美元协议,帮助开发萨瓦金港口。[2] Dominic Dudley, “East Africa Becomes a Testing Ground for UAE and Qatar as They Battle for Inf l uence and Opportunity,” Forbes, April 4, 2018, https://www.forbes.com/sites/dominicdudley/2018/04/04/uae-qatar-horn-of-africa-proxy-dispute/#2fbb55ec6ad2.(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2019年1月,卡塔尔向索马里军方捐赠了68辆装甲车,[3] Matt Kennard, Ismail Einashe, “For Somaliland and Djibouti, Will New Friends Bring Benefits?,” Foreign Policy, March 19, 2019, https://foreignpolicy.com/2019/03/19/somalilandsomalia-horn-of-africa-djibouti-military-oil-uae-qatar-berbera-port/.(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并捐助建造学校、医院等基础设施。

也门冲突爆发后,沙特和阿联酋开始加大在非洲之角的军事存在。2015年,阿联酋同厄立特里亚签订协议,租借厄立特里亚阿萨布港及机场作为军事基地,租期30年。[1] “Arab Coalition Expands into the Horn of Africa,” http://www.liveleak.com/view?i=36a_1446820766#3k38s8SbpxAD0BVv.99.(上网时间:2019年1月2日) 2017年2月,“索马里兰共和国”[2] “索马里兰共和国”位于索马里西北部、厄立特里亚以南。1991年1月,索马里陷入内战,多个政权并存。该年5月,索马里北部宣布“独立”,成立“索马里兰共和国”,该政权未获国际社会承认。 同意阿联酋在柏培拉港(Berbera)设立海军基地。2015年,沙特向吉布提赠送五艘先进的快艇,并派遣多位军事将领到访吉布提,共同商讨在吉布提建立军事基地、开展军事合作的可能性。2019年伊始,沙特领导的“红海联盟”在红海沿岸开展联合海军演习,以增强在该海域的联合作战能力,沙特军事力量进一步投射到非洲之角。[3] Nabih Bulos, “Saudi Arabia Hopes Naval Exercises in the Red Sea Lead to Greater Clout in East Africa,” January 12, 2019, http://www.latimes.com/world/middleeast/la-fg-saudi-arabia-redsea-20190112-story.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26日)

伊朗、土耳其等国也在政治、金融、军事、医疗等领域向非洲之角国家提供了资金支持和人道主义援助。2000年至2017年间,伊朗对埃塞俄比亚投资额达2000万美元,重点帮助埃塞俄比亚的奥罗米亚州和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发展制造业和农业。2011年,伊朗人道主义组织——红新月会代表团进驻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为遭受干旱和饥荒的难民搭建救灾帐篷、建设移动诊所并提供医疗服务。[4] Iranian Red Crescent, “Actions Taken for the Benef i t of Somalia Affected People by IRCS,”January 9, 2013, https://reliefweb.int/report/somalia/actions-taken-benefit-somalia-affected-peopleircs.(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伊朗还对吉布提进行资金援助,两国央行为彼此货币提供信用额度。[5] “Djibouti Severs Diplomatic Ties with Iran,” The Economist, January 11, 2016, http://country.eiu.com/article.aspx?articleid=453833429&Country=Djibouti&topic=Politics&subtopic=Forecast&su bsubtopic=International+relations.(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译文 Swiftly I sped as in fearful pursuit,Afraid time would race on and leave me behind[14]69.

近年来,沙特与阿联酋通过经济和外交手段,积极投资埃塞俄比亚与厄立特里亚的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两国关系缓和。2018年上半年,阿联酋官员频繁到访埃厄两国,努力推动两国和解进程。该年6月,阿布扎比王储访问埃塞俄比亚,与埃塞俄比亚签署合作协议,承诺提供30亿美元帮助推动埃厄关系发展,[1] Theodore Karasik, “Ethiopia Clears a Vital Path to the Red Sea,” Arab News, July 12, 2018,http://www.arabnews.com/node/1337711.(上网时间:2019年1月16日) 同时承诺为解除联合国对厄立特里亚制裁发声。7月,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领导人签署《和平与友谊联合宣言》,结束了两国长达20多年的敌对关系。8月,阿联酋表示计划修建连通埃厄的石油管道。9月,在沙特国王萨勒曼主持下,埃厄两国元首在沙特红海港口城市吉达签署和平协议。

土耳其在非洲之角的援助以索马里为重点。2011年,索马里遭遇干旱和饥荒,土耳其开始向其提供大规模人道主义救援,输送了数亿美元的救灾物资。土耳其在索马里建设医院、学校等慈善机构,提供人道主义救援,得到了索马里民众的普遍认可。[1] Mehmet Özkan, Turkey's Involvement in Somalia: Assessment of a State-Building in Progress,Istanbul: SETA, 2014, pp.23-24. 2017年,土耳其为索马里政府培训军队和警察,并不断加大经济援助、商业投资、基础设施建设,设立联通两国首都的民用航空线路。[2] [索马里]卡迈勒丁·谢赫·穆罕默德·阿纳比:“索马里的土耳其军事基地及其对区域参与者的影响”(阿拉伯文),半岛电视台研究中心网站,2017年10月9日,http://studies.aljazeera.net/mritems/Documents/2017/10/9/7370824513eb441b97f5eebc4986baf4_100.pdf。(上网时间:2019年1月16日) 土耳其对非洲之角的投资重点是吉布提和苏丹。2016年12月,土耳其与吉布提签署建立自贸区协议,该自贸区规划面积为12平方公里,潜在经济容量约1万亿美元。2017年10月联合国解除对苏丹制裁后,土耳其与苏丹签署6.5亿美元合作协议,其中包括对苏丹直接投资3亿美元。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承诺,将把两国贸易额提高到100亿美元。[3] Mustafa Gurbuz, “Turkey's Challenge to Arab Interests in the Horn of Africa,” February 22, 2018,http://arabcenterdc.org/policy_analyses/turkeys-challenge-to-arab-interests-in-the-horn-ofafrica/.(上网时间:2019年3月10日)

(四)尝试建立区域合作机制

2017年12月,埃及召集红海沿岸国家代表齐聚首都开罗,就沿岸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开展合作的基本原则达成了共识。[4] Habib Toumi, “Red Sea Bloc to Thwart Iran Expansionism,” Gulf News, https://gulfnews.com/world/gulf/red-sea-bloc-to-thwart-iran-expansionism-1.60920631.(上网时间:2019年3月10日) 2018年12月,首届红海和亚丁湾沿岸国家外长会议在利雅得召开。沙特、埃及、吉布提、索马里、苏丹、约旦和也门签署合作协议,建立红海安全委员会,即“红海联盟”。该联盟以东起非洲之角及亚丁湾海域、西至曼德海峡及红海为合作区域,以沿岸地区国家的安全协调、经济开发与环境保护为主要合作内容,是中东地区第一个海上安全合作机制和新的地区安全联盟雏形。红海安全委员会未就联盟机制达成最终协议,但沙特方面表示将派出技术专家组就相关问题继续研讨。

二、中东国家加大对非洲之角介入的原因

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均从本国利益出发,期待实现各自的战略目标。这些目标虽存在差异,但也有一定的共性。

(一)拓展地区影响力

非洲之角紧邻阿拉伯半岛,属于中东地区的“战略周边”。[1] 王磊:“中东国家在‘非洲之角’动作频频”,《世界知识》第11期,第52页。 索马里、吉布提、苏丹是阿拉伯联盟成员国,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两国的穆斯林人口均占到半数。“阿拉伯之春”、叙利亚内战、也门冲突、卡塔尔断交危机等事件使中东政治格局不断发生变化,地区力量出现新的分化组合,形成两组主要势力。一派以沙特和阿联酋为首,另一派以伊朗、土耳其和卡塔尔为代表。各派势力均积极在非洲之角寻求盟友和伙伴。作为中东什叶派的领袖,伊朗在伊拉克战争后大力发展与伊拉克什叶派组织、叙利亚巴沙尔政权、黎巴嫩真主党、巴勒斯坦哈马斯和也门胡塞武装的关系,形成“什叶派新月带”。尽管如此,什叶派在中东多数国家毕竟是少数派,伊朗希望拓展战略空间甚至挖阿拉伯国家墙角,以壮大自身声势。非洲之角国家一度是伊朗外交频频得手的目标。进入21世纪以来,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AKP)意欲打造“新土耳其”国家形象,推行“对非开放”政策。非洲之角是土耳其推行其“南下战略”、构建地中海—红海—印度洋战略走廊的重要一环,与此同时,土耳其还希望非洲国家未来能在土“入常”问题上给予支持。[2] 孙德刚、邹志强:“域外国家对东非加强军事介入:态势及影响”,《现代国际关系》2018年第12期,第43页。 由于宗教和历史渊源,土耳其与穆斯林人口占多数的非洲之角国家互动往来较多,并将索马里视作其施展“软实力”、拓展地区影响力的重要合作伙伴。卡塔尔在2017年断交危机后处境艰难,积极在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世界中寻求支持,非洲之角国家成为其重要选择目标。面对伊朗、土耳其、卡塔尔在非洲之角的积极进取,作为阿拉伯国家重要成员的沙特、阿联酋不甘被动,利用经济优势迅速反击,力图重新塑造地区政治安全格局。

(二)寻求军事战略支点

总之,通过发送手机彩信方式的E-training,只是E-training 初级阶段,是最简单的E-training模式,基于“云计算”平台所开发的“云教育(培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E-training 模式,但两种模式孰优孰劣,不能单看其先进性,更要注重其适用性,因此,究竟应选取何种形式,企业应根据员工素质、企业特点等自身实际进行综合评估,选择本企业最适宜的E-training 方式,以促进培训效果的有效提升。

位于红海南端、也门和吉布提之间、连接红海和亚丁湾的曼德海峡是欧、亚、非三洲间海上贸易的重要航道。美国能源信息局数据显示,每天约有480万桶原油和成品油经过曼德海峡,占世界石油供应总量的4%。[2] Marco Malvestuto, “The Red Sea Route, A Strategic Junction,” May 11, 2018, https://www.aboutenergy.com/en_IT/topics/red-sea-route-strategic-junction.shtml.(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每年有超过2万艘船只经过亚丁湾水域,其中20%是商船。独特的地理位置使非洲之角与阿拉伯半岛石油生命线紧密相连。非洲之角的安全稳定不仅关乎中东石油的出口,也对红海国际航行安全具有重要影响。据世界银行估计,仅2008年至2012年四年间,全球每年因索马里海盗肆虐亚丁湾所遭受的经济损失达180亿美元。[1] Afyare Elmi and Said Mohamed, “The Role of the GCC Countries in Ending Piracy in the Horn of Africa,” Arab Center for Research and Policy Studies, 2016, https://www.dohainstitute.org/en/ResearchAndStudies/Pages/The_Role_of_the_GCC_Countries_in_Ending_Piracy_in_the_Horn_of_Africa.aspx.(上网时间:2018年12月29日) 为此,中东国家均希望加强在非洲之角的安全存在,确保海上贸易通道安全畅通。2019年1月,布鲁金斯学会报告显示,红海沿岸至少8个港口或基地已成为阿联酋运输航线上的重要支点。[2] Elana DeLozier, “Seeing Red: Trade and Threats Shaping Gulf-Horn Relations,” The Washington Institute, February 15, 2019, https://www.washingtoninstitute.org/policy-analysis/view/seeing-red-trade-and-threats-shaping-gulf-horn-relations. (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前僧人、前记者的梁璐,已回归创业,不再主动向人提起他的前两份经历。他的准岳母也不太喜欢他旧事重提,他身边的工作伙伴也没有太大兴趣。

(三)确保海运通道安全

也门冲突爆发后,非洲之角红海沿岸港口的军事战略地位上升。冲突爆发以来,也门胡塞武装在盟友伊朗的支持下,利用反舰导弹、水雷等先进海防武器,使沙特联军在海上战线接连溃败,沙特被迫于2018年暂停了在红海货物运输。沙特联军认为,谁控制了也门西海岸和南部海岸,谁就会在也门内战中掌握主动权。为打击伊朗和胡塞武装,沙特联军在红海和亚丁湾海域部署了军力,主要驻扎在吉布提、厄立特里亚的阿萨布港和沙特红海港口吉达。为支持沙特联军在也门的军事行动,沙特和阿联酋利用阿萨布港以及附近的空军基地对也门实施海上和空中封锁。[1] Dominic Dudley, “East Africa Becomes a Testing Ground for UAE and Qatar as They Battle for Inf l uence and Opportunity” .

(四)拓展商业利益

非洲之角国家虽然经济普遍落后,但市场潜力巨大。近年来,随着非洲之角安全状况好转、区域稳定性增强,经济发展潜力初步显现,特别是地区国家紧张关系得到缓解,联合国解除对苏丹、厄立特里亚的制裁,有望加速地区经济发展,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也将明显上升。与此同时,非洲之角还是中东国家通往东部和中部非洲的大门。中东国家要拓展非洲市场,需要利用非洲之角国家的基础设施。以土耳其为例,自2002年正义与发展党上台执政以来,土耳其与非洲国家的贸易量已翻了3倍,达到175亿美元。港口建设对土耳其向非洲出口意义重大。对于部分中东国家尤其是海湾国家而言,非洲之角还具有确保其粮食安全的战略价值。近年来,沙特、阿联酋等国的主权财富基金加大收购非洲之角农业用地的力度,拥有丰富水资源和肥沃土地的埃塞俄比亚等地区国家成为海湾国家的关注重点。[3] 王磊:“中东国家在‘非洲之角’动作频频”,第52页。

三、中东国家竞相介入非洲之角的影响

中东国家的介入给非洲之角和平与发展带来双重影响。从积极角度看,中东国家为非洲之角国家提供军事援助和培训,提升了这些国家的安全防御能力;中东国家积极斡旋非洲之角国家间冲突和争端,推动了相关国家关系的改善和正常化,促进了地区和平与稳定;中东国家加大对非洲之角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有助于地区国家基础设施状况的改善和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中东国家在非洲之角开展的军事援助与安全建设,主要目的在于打击竞争对手,这无疑给该地区的长远安全稳定带来隐患。中东国家的“金融换同盟”行为,也可能损害非洲之角国家的主权独立,甚至导致这些国家被迫卷入中东纷争而得不偿失。[1] Zach Vertin, “Red Sea Rivalries: The Gulf States are Playing a Dangerous Game in the Horn of Africa,” Foreign Affairs, January 15, 2019,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eastafrica/2019-01-15/red-sea-rivalries.(上网时间:2019年5月7日)

(一)加速地区军事化风险

重要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国家关系使非洲之角一直是域外势力争夺的焦点。英、法两国自20世纪就在非洲之角设有军事基地。美国、德国自21世纪初也开始在非洲之角建立军事基地。2008年索马里海盗猖獗一时,引发多国海军在亚丁湾采取护航行动。近年来,索马里海盗威胁明显缓解,但相关护航行动并未完全停止,只有部分国家将护航行动改为阶段性的。2011年,日本也在吉布提设立了军事基地。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具有鲜明的军事存在特征,[2] Umer Karim, “How Turkey and UAE's Involvement in the Horn of Africa is Changing the Region,” December 11, 2017, https://eaworldview.com/2017/12/turkey-uae-involvement-horn-africachanging-region/.(上网时间:2018年12月26日) 其在非洲之角设立军事基地或进行军事部署,进一步推动了非洲之角的军事化进程,使该地区成为“海上实验室”,每个大国在此或拥有军事基地或正在寻找基地。[3] Matt Kennard, Ismail Einashe, “For Somaliland and Djibouti, Will New Friends Bring Benef i ts?”.

(二)打破地区国家与中东国家原有关系格局

中东国家将中东的“新冷战”带到非洲之角,迫使非洲之角国家“选边站队”,[4] James Jeffrey, “The Horn of Africa and the ‘Middle East Cold War'- A Deadly Game of Chess,” New African, December 19, 2018, https://newafricanmagazine.com/news-analysis/the-horn-adeadly-game-of-chess-2/.(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改变了地区原有力量平衡。也门冲突爆发后,在沙特、阿联酋等国拉拢下,厄立特里亚、索马里、苏丹、吉布提与伊朗反目成仇。厄立特里亚曾是伊朗在非洲之角的亲密盟友,但2015年转而同沙特结盟,在也门行动中将阿萨布港作为沙特联军在也门行动的海空物流枢纽。[1] Alex Mello and Michael Knights, “How Eritrea Became a Major UAE Military Base,” Tesfa News, September 2, 2016, https://www.tesfanews.net/west-of-suez-for-the-united-arab-emirates/.(上网时间:2019年1月2日) 苏丹与伊朗曾保持长期军事联系,苏丹请伊朗帮助对其情报部门进行培训,建立自己的军工企业。作为回报,苏丹允许伊朗在其境内生产武器。但在沙特压力下,苏丹于2016年初宣布与伊朗断交,并出兵协助沙特在也门作战。[2] 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Troop Deployment to Yemen Offers Economic Benef i ts,” November 20, 2015, http://country.eiu.com/article.aspx?articleid=1143686498.(上网时间:2019年1月2日) 吉布提曾同意作为伊朗的中转港口,向也门胡塞武装运送武器。但在沙特施压之下,吉布提于2016年1月和伊朗断交,转而允许海湾国家使用其领空,并同意收容也门冲突难民。[3] “KSRelief Opens Village for Yemeni Refugees in Djibouti,” Arab News, November 2,2018, http://www.arabnews.com/node/1398146/saudi-arabia.(上网时间:2019年1月2日) 2015年4月,索马里外交部长表示,沙特联军可以使用索马里领空、领海和领土对也门胡塞武装进行袭击。2016年1月,索马里宣布与伊朗断交。2018年底成立的“红海联盟”旨在为沙特开辟地区安全合作新基点,强化其同伊朗争夺伊斯兰世界领导地位的能力,它的出现可能将中东乱象植入非洲之角,并严重挑战非盟对构建非洲和平与安全体系所作出的诸多努力。[4] Alex de Waal, “Pax Africana or Middle East Security Alliance in the Horn of Africa and the Red Sea?,” World Peace Foundation, Occasional Paper No.17, January 2019, pp.13-14.

卡塔尔断交危机发生后,吉布提和厄立特里亚先后从卡塔尔阵营转向沙特阵营,但索马里联邦政府、苏丹与卡塔尔依然保持友好关系,两国随即遭到沙特阵营的报复。

(三)引发非洲之角国家内部出现新危机

中东国家在非洲之角的渗透,导致非洲之角国家内部矛盾出现新的紧张。以索马里为例,中东国家的介入加剧了索马里内部派系斗争,削弱了索马里国家建设的能力。2017年初,多个海湾国家被指通过索马里总统选举干涉该国内政。卡塔尔断交危机爆发后,保持中立的索马里联邦政府受到来自沙特和阿联酋阵营的巨大压力。阿联酋认为,索马里在此次危机中与卡塔尔关系紧密,指责索马里总统法马约当选前接受卡塔尔资助。[1] “Qatar's Resilience: A Model of Resisting Blockade and the Power of Small States,” Al Jazeera Centre for Studies, June 5, 2018, http://studies.aljazeera.net/en/publications/2018/06/qatarsresilience-model-resisting-blockade-power-small-states-180605095522961.html.(上网时间:2019年1月7日) 索马里一些州政府发表声明,支持沙特和阿联酋联盟在卡塔尔断交危机中的立场,攻击索马里法马约政府的中立态度。[2] 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 “Somalia and the Gulf Crisis,” June 5, 2018, https://www.crisisgroup.org/africa/horn-africa/somalia/260-somalia-and-gulf-crisis.(上网时间:2019年1月17日) 为惩罚索马里联邦政府,阿联酋加紧同“索马里兰共和国”联系,在位于索马里兰的柏培拉港建立军事基地,并签署了价值4.42亿美元的港口升级协议;越过联邦政府直接与索马里各州打交道,如在索马里东北部的邦特兰地区培训海警;在索马里境内推销武器,支持索马里境内的恐怖主义活动。[3] [索马里]卡迈勒丁·谢赫·穆罕默德·阿纳比:“索马里的土耳其军事基地及其对区域参与者的影响”。 2017年,联合国驻索马里和厄立特里亚特派团的评估报告显示,柏培拉军事基地的修建严重违反了联合国对索马里武器禁运的规定。

苏丹政权更迭是另一例证。近年来,苏丹严重依赖沙特、阿联酋和卡塔尔的资金援助以支撑其疲软的经济形势。在卡塔尔断交危机中,苏丹在名义上保持了中立。沙特和阿联酋认为苏丹对沙特阵营缺乏“忠诚度”,随之减少了对苏丹的资金援助,[4] 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 “Improving Prospects for a Peaceful Transition in Sudan,”January 14, 2019, https://www.crisisgroup.org/africa/horn-africa/sudan/b143-improving-prospectspeaceful-transition-sudan.(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造成苏丹外汇短缺、汇率贬值和进口下滑等一系列问题,[5] IMF, “Sudan: Staff Report for the 2017 Article IV Consultation-Debt Sustainability Analysis,”IMF Country Report No.17/364, November 13, 2017, p.19. 加剧了苏丹经济形势恶化,引起民众对商品价格飙升的强烈不满,进而促使苏丹局势巨变,巴希尔总统下台。

(四)加剧地区非传统安全挑战

中东大国对非洲之角的军事介入,将中东大国间争霸与中东国家内部纷争的祸水引入非洲之角,给非洲之角恐怖主义分子、极端组织和海盗提供了非法武器装备、资金和新的生存空间,使非洲之角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势力抬头,海盗问题复燃。自2015年以来,也门战火持续,造成了部分地区权力真空,为近年来藏匿在索马里山区的“青年党”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全球恐怖主义数据库统计显示,2007年,索马里国内遭受了6起“青年党”恐怖袭击,到2016年,袭击事件上升至558起。“青年党”跨境袭击频率也在这一阶段迅速上升,肯尼亚成为最大受害国。2008年至2016年间,肯尼亚共遭受291起“青年党”发动的跨境袭击。近两年来,“青年党”愈来愈疯狂,在索马里、肯尼亚制造多起袭击事件。2019年1月,内罗毕西区一家五星级酒店遭“青年党”袭击,造成21人死亡、28人受伤;同日,非盟驻索马里特派团(AMISOM)营地的肯尼亚驻军遭“青年党”偷袭,造成100多人死亡。[1] “14 Dead, All Terrorists Killed in Nairobi Hotel Complex Attack,” NDTV, January 16,2019, https://www.ndtv.com/world-news/kenya-hotel-attack-president-kenyatta-says-all-nairobiattackers-killed-1978437.(上网时间:2019年1月16日) 2018年发布的全球和平指数排名显示,在世界上163个被调查的国家和地区中,非洲之角国家和平指数整体排名较低,其中苏丹位列第153名、索马里位列159名、南苏丹居161名,属于世界上最不和平的国家。[2] Institute for Economics & Peace, Global Peace Index 2018: Measuring Peace in a Complex World, June 2018, http://visionofhumanity.org/reports.(上网时间:2018年12月26日) 2018年全球恐怖主义指数排名也显示,非洲之角的索马里、肯尼亚等国家遭受恐怖袭击的频率较高。[3] Institute for Economics & Peace, Global Terrorism Index 2018: Measuring the Impact of Terrorism, November 2018, http://visionofhumanity.org/reports.(上网时间:2018年12月26日)

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里,索马里海盗一度在亚丁湾海域疯狂肆掠,给途经该水域的船只和人员安全造成巨大安全威胁。在国际社会共同努力下,国际护航取得了显著成效,截至2016年10月,遭海盗劫持的人员和船只数量降为零。进入2017年以来,索马里海域海盗问题再度出现。该年3月,一艘载满原油的轮船在从吉布提前往摩加迪沙途中,在索马里沿岸遭到海盗劫持。《2018年国际海事局海盗报告》显示,尽管2018年索马里海域没有船只遭劫持,但时有海盗向过往油轮和货轮开火。[1] ICC, “IMB Piracy Report 2018: Attacks Multiply in the Gulf of Guinea,” https://www.iccccs.org/index.php/1259-imb-piracy-report-2018-attacks-multiply-in-the-gulf-of-guinea.(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索马里海盗重现说明该地区海域面临安全风险,这是沙特联军介入也门冲突导致的溢出效应。[2] Oceans Beyond Piracy, “Piracy and Armed Robbery against Ships in East Africa 2017,”http://oceansbeyondpiracy.org/reports/sop/east-africa.(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伊朗曾指责索马里海盗背后的真正资助者来自沙特、阿联酋和也门,海盗分子所使用的武器也是从也门地区流出的。[3] Anthony Chibarirwe, “Pirates from Somalia are Taking Advantage of a Diminishing International Security Presence in the Region,” May 19, 2017, https://www.thetrumpet.com/15814-somali-pirates-are-back. (上网时间:2019年4月16日)

四、结语

中东“两大派系”在非洲之角的积极介入表明,中东国家日渐成为该区域事务的重要玩家。中东国家关注的是其自身的战略利益,忽视非洲之角国家的利益诉求,缺乏对非洲之角安全和发展进行“战略谋划”,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未能触及非洲之角暴力频发、恐怖主义滋生的真正根源——贫困和社会经济发展不平衡。因此,非洲之角国家需加快自身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步伐,提升自主维护和平与安全的能力,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非洲之角的安全与发展困境。

〔作者简介〕 张梦颖,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李新烽,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研究员

〔中图分类号〕 D837.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52 8832(2019)4期0096-14

【完稿日期:2019-6-30】

【责任编辑:李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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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国家对非洲之角的介入与影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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