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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是孔子的一句名言，它高度地浓缩了中国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很早就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国度，纵观历史，一般认为中国古代的对外开放萌芽于商周，兴起于秦汉，盛行于隋唐，发展于宋元，动摇于明代，中断于清初。这条简单的线索表明，在中国漫漫历史长河中，对外开放是其主流，而闭关锁国是相对短暂的支流。但开放与封闭，给中国带来的影响却又是那样的不同。
对外开放是中国优秀的传统
中国古代的对外开放，大体上是依据这么三条途径实现的：一是对外贸易的途径，二是对外政治外交关系的途径，三是宗教文化传播的途径，它们构成了中国古代对外开放的主旋律。
从对外贸易这条途径来看，中国历史上有过发达的商品交换和对外贸易而且绵延不绝。公元前16世纪建立的商朝，商品交换已有相当发展，据史书记载商人祖先王亥曾驾牛车经商，玉和贝是其交换的货币，这个王朝也因其部落的名称而称为商，反映了这个王朝的起源与商业的渊源关系。但作为确切意义上的对外贸易则始于秦，这时已与朝鲜半岛、印度支那有了直接经济贸易关系。到唐代对外贸易已达到高度繁荣，唐明确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其重要标志是：在广州等地建置了掌管对外贸易的市舶机构，开创了在我国历史上长达千余年的市舶制度。唐代还开辟了多条远洋贸易航线，对外商采取“任其来往通流，自为交易”的宽驰政策。宋代进一步推行唐代的开放政策，把发展对外贸易作为基本国策；元代也推行“诸蕃国……其往来互市，各从所欲”的开放政策；明代初期，郑和率领的远洋船队七下西洋，和亚非各国通商结好。这一切，无不闪耀着中国历史上开放政策的灿烂之光。
政治外交的途径，往往成为我国古代对外开放的先驱。汉武帝时，张骞两次出使西域都是带着政治使命：第一次意图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第二次是联合乌孙“断匈奴右臂”。虽然直接目的都未达到，但却了解到西方各国的许多情况，建立了与外部世界的政治联系，特别是打通了通往西域的道路，这就是千古不朽的“丝绸之路”。从此，中亚、印度各国先后派人随同汉使回访长安，中西交往开始进入一个繁盛阶段。张骞之后，东汉的班超、甘英，唐代的王玄策，元代的杨庭璧等都是这样一些杰出的外交家，他们对中国的对外开放，起到了“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作用。
而宗教、文化的传播不仅使中华民族广泛地吸收了世界文化的菁华，也使中华文化光耀世界。汉通西域后，佛教逐渐传入中国。唐代玄奘西游，在印度巡访了佛教六大圣地，遍览佛典。归国后历时19载，共译经75部，1300多万言；所撰《大唐西域记》12卷，是研究中亚、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印度历史、地理、宗教的最重要资料。玄奘之后，有鉴真东渡。鉴真历尽艰辛，东渡日本，在日本传法授戒，并把中国的建筑、雕刻、壁画等艺术传入日本，还为人治病，把中医药也传到日本。鉴真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作出过杰出的贡献。沿着宗教这条途径对传播外国文化作出贡献的人还有东晋的法显、慧睿、智猛，南北朝的宋云、惠生，北宋的继业等，其事不一一详述。
闭关锁国是中国衰落的前奏
明朝是中国古代对外政策发生转折的重要时期。从明朝到清初对外政策都是时开时闭，直至清朝雍正朝时，对外关系的大门彻底关上了。
明代建国初期就开始了“海禁”政策，推行这一政策之初，虽是为了对付张士诚、方国珍的残余势力，但后来随着倭寇侵扰的加剧，明太祖对外政策也发生转变。1381年明太祖正式宣布“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到1394年又下令“禁民间用番香、番货”，1397年再次重申各地人民“不得擅出海与外国互市”。显然，明太祖的海禁就是阻止中国人民与海外世界通商往来的闭关政策。
明成祖朱棣即位后，国内政治渐趋稳定，社会生产得到恢复与发展，扩大与加强对海外的联系，被提到日程上，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就出现于这一时期。
16世纪初，西方殖民主义者络绎东来，倭寇之患也日渐严重，中外局势为之一变。面对殖民者的猖狂掠夺与频繁骚扰，明政府重又实行海禁，幻想通过割断中外间的联系，弭平海上祸乱。这一时期，陆续制定了许多较从前更为严厉的海禁条例。海禁实行的结果，是海外贸易极度萧条，沿海人民生活陷于贫困，封建政府财政收支日见支绌。开放海禁再度成为必然之势。
清兵入关后，为了镇压东南沿海人民的反抗，切断据守台湾的郑成功政权与内地的联系，再次实行海禁政策。从1655年至1675年清政府先后5次颁布海禁令，规定“寸板不许下水”，严禁官民出海贸易。在这前后清政府还3次下达迁海令，将东南沿海30至50里以内人民全部迁入内地，房屋一概烧毁。清统一台湾后，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开放，但为时不长，一直到鸦片战争前，中外贸易一直被严格限制在广州一带进行。
历史的启迪与教训
中国历史上的对外开放和闭关锁国的历程已如长河之水一去不复返了，但它给每一个中国人留下了深深的思索，开放和闭关，从正反两个方面给我们以启迪和教训。
它给我们的启迪是：进步与繁荣是对外开放的孪生子。首先，开放促进了社会生产的发展。生产是出口的基础，对外贸易的发展刺激了以丝绸、漆器、瓷器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商品的生产和工艺水平的提高，推动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其次，开放大大丰富了中国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内容，由于棉花的引进，极大地改变了我国纺织品的结构，甘薯、花生、玉米、烟草、葡萄等作物的引进，使我国人民物质生活发生很大变化；而佛教哲学的传入，对我国文化的发展也起过积极作用，至于西域音乐、舞蹈、杂技等的传入，更极大地丰富了中国人民的精神生活内容；第三，开放促进了中国科学技术的发展。由于航海的需要，造船、罗盘、天文、地理、航海图等科学技术也随之发展起来了。外国传教士的东来，也带来了许多欧洲近代自然科学知识，促进了中国自然科学的发展；第四，开放还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的发展。史家认为，早在宋元时期中国的某些行业中，如纺织业就已产生了最初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因素，这显然与对外贸易推进了纺织业的发展有关；最后，由于对外开放，中国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向外传播，对人类进步也发生过重大影响。
它给我们的教训是：落后与衰败是闭关锁国的伴生物。第一，闭关政策阻碍了中国经济、科技、文化的发展。一个社会发展速度快慢的因素固然很多，但能否积极利用外部因素则是一个重要原因。西方各国之所以在16世纪以后迅速发展，在相当程度上是由于通过对外开放政策积极开展对外贸易刺激经济发展的结果，而与此同时的明朝却坚持以排斥海外贸易为内容的海禁政策，使明中叶以后的造船业明显萎缩；第二，历史证明，闭关无法自守。不可否认，明清两代的闭关政策有着抵御外侮、巩固海防的动机，但从本质上看，闭关锁国又是弱者和缺乏自信的表现，它的直接后果是摧残了中国的造船业和海防力量，削弱了中国抵御外侮的能力，它同时又窒息了人们的海权观念，使得许多沿海岛屿成为殖民者侵略中国和进行走私贸易的据点，在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攻击下，中国的海防显得那样的虚弱；第三，闭关政策，不但妨碍了西方科学技术在中国的传播，也妨碍了中国对西方国家的认识和了解。清政府的闭关锁国必然要阻断中外思想文化交流，以“天朝大国”自居的清政府，将外国思想文化全视为离经叛道的异端邪说，将外国科学技术视为匪夷所思的奇技淫巧，统统加以排斥，从而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利用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来改变自己的落后面貌，也就导致了中英鸦片战争的失败并造就了一部充满屈辱和泪水的近代史。
抚今追昔，每一个炎黄子孙都会深刻地感受到今天改革开放所具有的深远历史意义，它是东方巨龙腾飞的双翼，是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可靠保证！
题图／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