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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 C95—06“21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0586(2000)02—0033—05
回族研究是一门新兴的学科,是近代才有的事情。回族学作为民族学的分支,而提出建立这门学科则是近年来的事情了。据我所知是在1985年云南昆明召开的全国第二次回族史讨论会上,由马学林同志在其论文《试论建立回族学》中提出来的。 作者从:(1)近代学科和分支;(2)学科的定义和特点;(3)研究的理论和方法;(4 )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等几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希望能在有关单位的组织下,成立全国性的学术研究团体,并在这个团体领导下,“大胆开拓,锐意进取,加强研究,在短期内把回族学建立起来,使回族学的研究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注:马维良等主编:《回族史论集》,549—564页,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应该说作者发表了很好的意见,也可以说代表了大家的心声。十几年过去了,回族学的研究,可以说是硕果累累。但这门学科是否已经建立起来了、或成熟起来了呢?还值得研究。在新世纪即将到来之际,回顾一下过去走过的历程,特别是近20年来的发展状况,加以认真总结,对于指导我们的事业更好地向前发展,是非常需要的。
关于回族学学科建设的问题,可惜未引起广泛重视,更未引起任何争鸣。我阅读了寥寥的三、四篇文章后,结合一些相关文章的论述,有一些感想,提出来与大家讨论,请同志们指正。
一、回族学的提出是改革开放时代的产物。回族学,顾名思义就是研究回族的科学。它是民族学的一个分支。它是研究回族发生、发展规律的科学。它的研究范围十分广泛,或可说是包揽一切。诸如回族的族源、形成和发展过程、地理分布、经济发展、社会生活方式、与其他民族之间的关系、文化特征、心理素质、民族特点及其特殊发展规律等。过去我们都称之为回族史学。今天之所以提出这一学科,乃是改革开放时代的结果。让我们简要地回顾一下回族研究的艰辛历程就可以明白了。
回族分布全国,史书上虽有零散地记载,但人们对它的研究,总的讲来,几乎是一片空白。到了清末民初,随着回族人民新的觉醒,陆续有一些论著问世,但多是在“回教”的名义下进行的。直到本世纪初,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回族人民和全国各族人民一样,民族意识的增强,回回民族的研究被提上了日程,其标志是1906年先进的知识分子丁宝臣创办了回族第一份白话报纸《正宗爱国报》,这是继满族人英佥之在天津创办《大公报》之后,少数民族创办的第二种报刊。1907年,留日的36名回族学生在东京成立了“留东清真教育会”并创办了杂志《醒回篇》。该会以“联络同教情谊,提倡教育普及、宗教改良为本旨”,即以倡导民族教育、振奋民族精神为已任,但仍摆脱不了“回教”窠臼,即伊斯兰教的框架。国民党统治时期,不承认回族是一个民族,而以“信教的人群”而代之,并给予种种歧视,一些有识之士,也曾力图摆脱这种束缚,但终于熬不过国民党的专制独裁。中国共产党建立以后,以马克思主义学说为理论武器,承认国内各民族一律平等。特别对于回回民族给予重视,发表了《回回民族问题》这部重要著作,尽管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这部书在今天看来还有某些不完善的地方,但它却针对“中国社会的执政者、蒋介石国民政府”及极少数(包括回族内部的)封建军阀,“否认回回为一个民族,否认回回问题为民族问题,而将回回民族问题简化为宗教问题,将回回问题的解决简化为汉化教育问题”立场,又鉴于“由于长期民族压迫政策的传统,由于大汉族主义长期宣传、教育的影响,不但许多汉人怀疑回回是一个民族,对于回族和回教(应为伊斯兰教)的来源及其相互关系,不能了解,甚至某些回人中也存在着同样的怀疑和不了解。《回回民族问题》这本小册子,从各个方面给了我们一个回答。”(注:民族问题研究会编:《回回族问题序言》,民族出版社,1958。)“而且书中运用马列主义民族观点,收集了不少历史资料,科学地论证了回回是一个民族,简明叙述了回回民族的产生和发展的历史,正确阐述了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指出了回回民族解放的正确道路。”(注:民族问题研究会:《回回民族问题:出版说明》,民族出版社,1958。)此书不仅有其特殊的历史地位和学术价值,而且在当时就有震耳欲聋之作用。可以说,它第一次使回族学建立在坚实地科学的基础上,至今仍有现实意义。回族学作为民族学的分支,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学的发展,又在近20年中引进、吸收西方民族学的合理因素而逐步建立起来的,或正在建设之中,可以说它的提出是改革开放时代的产物。让我们回顾一下新中国成立以来的50年的回族研究的状况,就清楚了。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回回民族获得了解放。回族研究被看做是推动回族发展进步的重要方面,而受到党和政府的大力支持。回族研究人员在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重新开始了工作,且培养研究人员,建立研究机构。回族人民欢欣鼓舞视其为“新生”。表现出了蓬勃向上的情绪,也获得了可喜的研究成果。遂有《回回民族底新生》、《西北回族革命简史》、《回民起义》、《西北回族反清斗争》、《回回民族的历史与现状》、《清代回民起义》、《同治年间陕西回民起义历史调查资料初稿》等一大批著述的问世。1953年在北京还成立“中国回民文化协进会”,并出版有《回协工作通讯》。1956年开始全国大规模地民族调查。回族聚居的甘、宁、青等也成立了调查组。对回、东乡、保安等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进行了全面地调查,其他各省如山东、河南、云南、黑龙江、内蒙古、广州等,也随各调查组对当地回族进行了调查,先后写出了《回族简史简志合编》、《甘肃回族调查资料汇编》、《青海回族调查资料汇编》、《黑龙江回族社会历史调查》、《广东回族满族社会历史情况》、《内蒙古自治区朝鲜、回、满族社会历史调查报告》等。当时甘肃民族研究所还搜集整理了《马仲英事件文献资料汇编》和《马仲英事略》。可惜这些宝贵资料至今仍“藏之深山”,不为人们所利用。
正当回族的研究走向兴旺之际,1958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了。它似乎为研究工作带来了新的机遇,可是不久,随着“反右倾”、“反地方民族主义”的一系列运动,研究工作从此死气沉沉,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停滞达20余年之久。
1978年以后,实事求是的传统精神逐渐恢复,科学的春天到来了。回族研究同其他社会科学一样也复苏了。白寿彝先生主编的《回族简史》于1978年正式出版。特别是1983年由国家民委“五种丛书”办公室和宁夏民委共同主办的“第一次全国《回族简史》座谈会”(这也就是全国第一次回族史学术讨论会)在银川市的隆重召开,标志着回族研究进入了新的时代。从那时起直到今天的20年间乃是回族研究空前繁荣的时期,可以说是历经曲折艰难的回族研究终于在本世纪末,结出了丰美的果实。其特点是:(1)摈弃了“左”的干扰,恢复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恢复了唯物论和辩证法的研究方法;(2 )由回族简史的编撰而引发各地区回族史志编修的广泛开展;(3)掀起了专家学者、 干部和群众对本民族历史的调研的广泛热潮,从而形成了回、汉等各民族学者通力合作的新局面,既激发了民族内部的认同感和凝聚力。又增进了与其他民族之间的团结;(4)研究工作由专业人员,走向社会, 出现了专业研究人员与民族宗教干部和业余爱好者三结合的新形式。于是几十本地方史志、几十本专著、上千篇的论文的出版和发表,可以说盛况空前、成绩斐然。回族研究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才有可能提出建立回族学的设想来。
一个时代,造就了一代英才,也成就了一代的学术,古往今来,概莫例外。若不是近20年的改革开放,政府提倡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一些禁区被打破,国外的新鲜东西的引进(比如民族学、社会学的一些有用的理论和方法),则回族研究不可能如此繁荣。
当然,我们研究工作还面临着一些新问题。而这些新问题的解决,也只能随着时代的进步,才有可能。这就是说,必须随着进一步解放思想,发扬实事求是的精神,不断排除各种的干扰,进一步形成“学术民主”、“学术自由”风气,这样我们的研究工作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比如回族究竟形成于何时,原因究竟何在?这既是一个老问题,又是一个分歧颇大的新问题。不同的意见,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充分发表,也没有引起讨论。又如关于新时代回族人的社会生活有什么变化:思想观念有什么变化的问题。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回族的商品经济这些年相当活跃,但为什么没有出现大的企业家呢?这一方面是需要我们去调查情况,去总结研究。我想就具体原因也许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讲,不仅仅是一个民族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整体发展直接相关的问题。这大概是与小农经济的改造,私人企业的发展息息相关。再如民族宗教的问题,我以为目前存在两个问题,需要调查研究:一是伊斯兰教的现状如何?我们对宗教看法如何?观念如何,如何对待?比如我们对信教者和非信教者,作为一个公民是否一视同仁,就是一个看来很简单而做起来就不容易的事情。这是一个观念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宗教看法上就有某种隔阂,研究起来与实际就有某种差距。对待宗教教派问题上也是如此。宗教是一种社会现象,是社会历史的产物。它必然要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教派也是如此。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我们只能因势利导,调整好、处理好相互之间的关系,使之与社会发展相适应。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去调查、去发现、去研究的新问题。这些问题正是改革开放时代向回族学提出的新任务。可以说改革开放时代为回族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天地。
二、回族学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进行各方面、全方位的研究,需要多学科的协作,不仅是人文科学,还需要自然科学(如体质人类学)的协作,需要会集各方面的人才,从各个方面进行研究,进而进行综合研究。冯增烈同志在《论回族研究的系统结构》一文(载《宁夏社会科学》1989年第1期)中,已勾划了一个粗略的轮廓, 马通同志在《对回族学研究中的几点设想》的文章中,也提出了一些很好的意见(注:马通同志文章载《甘肃民族研究》1988年第2期。 )但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还需要下一番功夫。
三、回族学是一门国际性的学问。这主要表现在:(1 )回族是一个跨国界的民族。他形成于中国的土地上,但随着历史的发展,一部分人走出国境,散布在今天的一些周边国家。在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乌孜别克斯坦等国有约10万余的被称为“东干”的回族人。在泰国、缅甸的紧靠中国边境,据说有数万回族。而在世界各国还有不少回回华侨。这些都是回族学研究的范围。另外,还有在回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一些外国人到达中国本土,与回回人融合,而成为回族的成员,比如在明代,苏禄王国的国王率领一个代表团到中国朝贡访问,其后人居住山东德州,与回回人结亲,演变成当地安、温二姓回回人,就是一个典型。这些当然也是回族学所要研究的内容。
(2)国内外一些论著中提出了“东干学”的问题。 所谓东干者,回回人也;东干学,即回回学,顾名思义,它也是回族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正是回族学为国际性学科的表现。这正如蒙古学,不仅包括对国内蒙古民族的研究,也包括对蒙古人民共和国,还包括对俄罗斯等国的蒙古民族的研究一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3)回族学要成为一门国际上的显学,如同蒙古学、突厥学、 藏学等那样,恐怕需要长期艰苦奋斗。除了国内的专家学者的辛勤耕耘之外,也还需要国际社会,即世界各国专家学者的关注和重视。
自清末民初以来回族和“回教”(或称“清真教”)的研究受到了国际社会的注意,出现了一些研究著述和调查报告。清同治五年(1886年)俄国人发表了《中国西部东干人或穆斯林的起义》,这大概是外国人研究中国回族史或“回教”史的第一篇论述(注:沈青:《国外的中国伊斯兰教研究》,载《中国伊斯兰文化》,中华书局,1909。)。之后,即有几种著作出版。如英国人布鲁姆霍尔的《伊斯兰教在中国:一个被忽视的问题》(1911年在伦敦出版,作者又取中文名为《清真教》),法国人多隆的《中国穆斯林调查记》(1911年出版)以及日本人桑原骘藏的《蒲寿庚考》等。但比起国际上的一些显学,如蒙古学、突厥学、藏学等就显得单薄了。近些年来,由于对外开放,不少外国学者走进来,了解和调查回族及伊斯兰教的历史和现状,特别是运用社会学和民族学的方法对回族社区进行调查和研究。但因条件的限制,时间短暂,大多是走马观花,只接触了一点皮毛,缺乏深入调查,所以其论述之作多是观感性、访问性的报告。这只能是一个开端吧。可以说,回族学正方兴未艾,正受到重视,正走向发达、走向成熟。但要成为国际上的显学,还为时尚早,还需要中外学者做出艰苦的努力。展望21世纪将是回族学成为显学的时代。
四、回族学是关于“回回人”或“回族人”的学问。是要研究回族人的历史和发展。历史总是人们的生活的社会活动、社会生活的历史。而我们的研究却显得呆滞,缺乏生气。我以为主要的问题是:(1 )研究社会政治、文化的问题居多,而关于社会经济的研究比较薄弱,对人们的社会生活的研究从历史到现实更显得匮乏。比如对“回坊”的人们的群体生活及变迁的调查研究,就很少,间或有者也是浅尝即止。普遍地存在着见物不见人的现象。(2)是对回族人物研究不够。 虽然也有一些传记出台,也有一些佳作,但就整体而言,多重表面介绍,或历史年谱罗列的叙述,缺乏对人物社会实践的分析,或者说对其思想世界研究不够。使得活生生的社会在书上却显得死气沉沉。这需要继承我国史学的优良传统,还可以学习国外的优秀史学著作的长处,也许还需要借助民族学、社会学的一些好方法。
五、关于回族学研究的重点应当放在近现代的研究上。前些年就有人呼吁要加强,要突出这个重点。应该说由于学术气氛的宽松,研究近现代的人和作品较之过去是越来越多了,思想也解放多了。但仍显得不够。其原因是近现代的材料更难搜集,更需要实际考察;二是敏感点很多。由于离现在很近,敏感点就很多;往往历史牵扯现实,死人关系活人,学术牵扯政治,难免有政治和人为的干扰。研究工作者只好“绕着走”或暂时回避;有时难免弄得很尴尬。这是可以理解的。
回族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一样,是与现实密切相关的学科。“知古”是为“鉴今”,我们研究历史上的回回人的情况,正是为了现实回回人发展的需要,是为了汲取“历史的智慧”。研究前朝之事、当代修撰前朝史,就是研究近现代史,是中国史学的优良传统,也是回族学研究的历史传统。需要进一步发扬光大,尽管目前还有很多困难,很多阻力。但我们不能放弃工作,还要不断努力。古人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另外,我又想到了“学术民主”问题。这里有一个学术争鸣的问题,目前的状况是不敢争鸣,不愿交锋,这实际上堵塞了言论,不利于学术的发展。俗话说:问题是越辩越明。不同见解不敢论争,这就不能发扬学术民主,就不能更好地打开人们的思路。因为多一种发现,就多一种思考。多一种参照系数,就可以克服片面性。互相交流,取长补短,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才能推动学术的进步。为此,学术上的正确批评是十分必要的。它是推动学术进步的一种有效手段或方法,是弘扬传统、制止“假冒伪劣”产品的一种有效方法,但是我们现在的一些书评、文评,却不能好处说好,坏处说坏,假处说假。为了某种需要,不能客观公正,而是以实用出发夸大其词,曲意奉承,只讲优点,不讲缺点。或讲优点头头是道,谈不足之处,或一笔带过,或不敢正面提出,而是在“希望”的帽子下开小差。甚至对一些明明关系学风的问题(比如抄袭现象)不敢批评。若让其流传,必然贻害学术研究的健康发展。当然,我们有些同志也习惯于别人的夸奖,而不能正确对待别人的批评,也是批评者感到为难的。这些现象,非一朝一夕所能克服的。但随着社会的进步,随着学术环境的进一步改善,总是可以逐步克服的。负责任的研究工作者,应当朝这方面去努力。
六、为了回族学的健康发展,要克服浮躁情绪。这些年来,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学术商品化的倾向,学术界,包括回族学界也滋长了一种浮躁情绪。表现为急于求成,求数量不注重质量,不愿做扎扎实实的调查研究工作。比如不注意历史资料的搜集积累,不愿深入下层做艰苦细致的调查。只愿意从一些外国史家、民族学家、社会学家的著作中,引进一些新名词,或别人的研究成果改头换面,即为自己所有。我们当然要学习前人或先辈的好的东西,也要学习西方史学、民族学、社会学的好的东西。但我们不能生搬硬套,我们要消化(即实现本土化)。更何况,那些国际上有成就的民族学家、社会学家,无一不是在详细占有材料的基础上,深入调查研究所得,求实所得,艰苦奋斗(甚至毕生精力)所得。那种企图在学术走“捷径”,贪便利的,终究是成不了“大家”。那种只图数量,不讲质量,东拼西凑,变换着花样出“新题”的,本本是厚了,著作也“等身”了,但终究出不了精品,终究站不住脚,甚至有可能被历史淘汰。以调查社会研究工作而言,这本来是把书本的研究同现实结合起来,将历史死材料与社会活材料结合起来进行研究的好方法。近20年来的“拨乱反正”,纠正了过去的种种错误,民族地区发生很大变化。调查其变化如何?存在什么问题?对于民族地区的未来发展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也是社会科学工作者一项重要任务。可是我们近年的一些调查者走马观花,不细致深入,急于求成,这也是一种浮躁情绪。其表现:(1)是带着框框下去,不敢面对现实问题;(2)是偏于听汇报;(3)是对政治、经济注意多(但多是书上统计、 或工作报告的叙述材料)而对人们居住的社区的社会生活,衣、食、住、行、婚姻家庭、宗教生活和风俗习惯等状况和变化很不重视。更有甚者,有的社会调查,由于面面俱到重点不突出,又加之时间短,要求又急,十分肤浅,其行文是工作报告式的,或可以说是当地政府工作报告加新修方志材料的综合,政府工作成绩的总结,看不到人们的社会生活情况。人们从中获得的知识,知道的实情就非常有限,其价值有多大,不能不打一个问号了。
七、鉴于以上的看法,我以为构建回族学是一个长期艰巨的任务,要使它成为显学更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关于未来的发展、规划,我没有很好想过,一时也说不清楚。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近期的努力,当前的目标,还是可以考虑的。我以为可以办好回族学会为契机,把我们的事业大大向前推进一步。
(1)发展和巩固学会组织。回族学会的成立来之不易,从1983 年银川会议开始,经历了15个年头。时间之长,其中的艰辛,在群众学术团体建设上是少见的。由于历史的原因,回族的大分散、小集中状况,目前仍是一个松散群众学术团体,还要做好学会的发展巩固工作,首先是要加强团结,不仅要加强学会中本民族会员的团结,更要加强各民族会员间的团结,特别是理事会各成员的团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同志眼光要看得远一些,胸怀要宽广一些。其次要抓好理事会,其成员既要精干,又要有广泛的代表性。每个省市自治区至少有一名理事。为此,要将缺额的省份比如黑龙江、内蒙古、四川、重庆、浙江、江西、西藏等尽快补起来。
(2)健全会务。理事会每年至少要开一两次。可以集中召开。 也可以分片召开;在京者为一片,各地或一省或几省可以分片开会,互通情况,汇总北京,通报全国。
(3)促进一些有条件的省市,在地方民委或伊协的领导下, 建立自己的研究会,一些回族较多、较集中的省份应带好这个头,比如甘肃、青海两省。
(4)学术会议不宜年年召开,以两年一次为宜。 或可举行专题讨论会。北京或地方各省或可适当举行小型学术讨论会。
(5)学会既然设在北京,就要为北京多做实事,并做好表率。 要为促进北京的回族研究多做贡献。比如,可以民委领导下,成立北京回族研究会。以便广泛联络各界专家学者,发挥作用,把北京回族史志的研究工作更好地开展起来。北京作为首都,回族人口又多,占少数民族人口的第一位。开展这一工作,对加强民族团结,搞好民族工作都是有益的。北京又是人才荟萃的地方,可以调动各方面的人士把修撰《北京回族史》、《北京回族人物志》和北京回族的现状与发展的调查等工作搞起来。题目是很多的,困难也不少,但只要组织起来,紧紧依靠民委等机关的领导和支持,坚持下去,是可以出成果的。
(6)创造条件设立学术基金, 适当时候还可以设立“白寿彝学术研究奖”。
收稿日期:2000—0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