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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建交20周年纪念日——1999年1月1日即将来临。回顾中美关系走过的历程,总结中美关系发展的经验教训,并对迈向21世纪的中美关系前景作一展望,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中美建交来之不易
两个长期相互敌对的大国能够改变彼此对立和隔绝状态,建立起正常外交关系,是中美双方长期交涉和共同努力的结果。
毛泽东、周恩来等我国第一代领导人,高瞻远瞩,从中美两国和世界和平的根本利益出发,长期致力于与美国改善关系,从1954年日内瓦会议、1955年开始华沙中美大使级谈判到1971年乒乓外交,采取了一系列主动行动,为打破中美关系的坚冰开辟了道路。1972年初,美国总统尼克松接受毛泽东通过埃德加·斯诺传递的信息,毅然作出应邀访华的决定。在职总统出访一个没有外交关系的敌对大国,在美国历史上可说是绝无仅有。促使尼克松以非凡勇气定下这一决心的主要因素有二:一是1971年第26届联大作出恢复中国合法席位的决定,宣告美国孤立中国政策破产;二是美国急于谋求中国的合作,以便从越南战争泥潭中脱身,集中精力对付苏联的挑战。
1972年2月28日,尼克松总统同周恩来总理在上海签署了中美之间第一个联合公报《中美联合公报》,也被称作《上海公报》。在公报中,“双方声明,中美两国关系走向正常化是符合所有国家的利益的。”《上海公报》的发表是中美关系的转折点,正式启动了中美关系正常化的进程。1973年5月,中美分别在对方首都设立大使级联络处,为两国建交开展各种准备工作。
但是,实现中美建交的道路依然坎坷,主要障碍是台湾问题。经历整整七个年头的艰苦谈判,美国才接受了中国提出的建交三原则,即:美国与台湾当局断交,废除美台《共同防御条约》,并全部撤走驻台美军。在此基础上,1978年12月16日,中美达成《建交公报》,即中美第二个联合公报,宣告:中美“自1979年1月1日起互相承认并建立外交关系”,“美国承认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中美建交不仅是两国关系中值得纪念的历史性事件,正式结束了两国关系的不正常状态,为中美两国的友好合作开辟了广阔前景,而且具有重大的世界影响,促进一大批国家与中国建交,使国际关系朝着有利于和平与发展的积极方向发展。
然而,美国在台湾问题上仍玩弄两面手法。1979年3月,在中美互派大使的同月,美国国会竟然通过了美国《与台湾关系法》,并于4月1日经卡特总统签署生效。该法公然声称:“美国将向台湾提供使其能保持足够自卫能力所需数量的防御物资和防御服务。”美国这种将国内法凌驾于中美《上海公报》与《建交公报》之上并坚持在台湾问题上干涉中国内政的错误做法,理所当然地受到中国的坚决反对。经过三年多的艰苦谈判,中美于1982年8月17日签署了主要涉及美售台武器问题的《八·一七公报》,即中美第三个联合公报。在公报中,“美国政府声明,它不寻求执行一项长期向台湾出售武器的政策,它向台湾出售的武器在性能和数量上将不超过中美建交后近几年供应的水平,它准备逐步减少它对台湾的武器出售,并经过一段时间导致最后的解决。”
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
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确立了中美关系应遵循的基本原则,为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三个联合公报的基础上,在建交后的第一个十年间,即1979年至1988年间,尽管两国之间也存在不少分歧,但总体而言中美关系处于正常、健康、平稳的全面发展阶段,两国在广泛领域里的合作有了明显进展。
这十年间中美关系的进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高层对话深入开展 邓小平同志于中美建交后的当月访美,成为我国第一位访美的领导人,与美方签订了一系列合作协定,为中美关系的发展开了个好头。
经贸往来迅速增长 1979年7月7日,中美签署贸易协定,规定“缔约双方给予最惠国待遇”。根据这一协定,中美先后成立了商贸联系会、经济联委会和科技联委会,加强了广泛的合作。中美双边贸易额由1979年的23.78亿美元增至1988年的135亿美元。
安全合作不断加强 从1980年1月美国国防部长布朗访华开始,双方高层军事往来不断。1981年底,美商务部颁布出口管制条例,准许美公司向中国出口高技术产品,包括军事装备。1984年9月19日,里根总统进一步宣布中国符合美国“对外军事销售计划”资格。
在此期间美国在台湾问题上基本上能按三个联合公报原则行事 1979年4月25日,美国撤走了最后一批驻台美军,从而完成了在《建交公报》中作出的与台断交、废约和撤军的承诺。在售台武器方面,尽管美国在《八·一七公报》签署前耍花招突击扩大对台军售,总额从1982年的6亿美元猛增至1983年的8.2亿美元,但从公报签署后直到1991年的这段时间内,美国还是按照公报中的承诺,每年递减约2000万美元的对台军售额,到1991年减至6.4亿美元。
美对华政策的重大倒退
中美关系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实践证明,只要两国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严格按照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行事,中美关系就会稳定、健康地向前发展;反之,就会偏离正确轨道,遭受挫折,甚至滑坡和倒退。1989年至1996年的八年时间内,美国的对华政策发生重大倒退,三个联合公报的原则受到美方的严重践踏,导致中美关系滑坡和出现危机。
美国在这段时间里对华政策的倒退主要表现在:
制造借口,对中国滥施制裁 1989年6月5日和20日,美国总统布什两次发表声明,对我国平息政治风波横加指责,并以“行政命令”方式对我国实行“全面制裁”,包括:暂停中美高级官员互访,暂停对华高技术产品出口,中止对华军售和军工技术合作,停止为美国公司在华投资提供担保等。美国还于1993年7月和8月制造“银河号”事件和所谓中国向巴基斯坦转让导弹技术事件,对中国实行经济制裁。
提升对台关系,扩大对台军售 1994年9月7日,美政府宣布提升对台关系,允许部长级官员互访。1995年6月,美政府竟然允许李登辉到美国康奈尔大学访问,为其分裂祖国的活动撑腰打气,导致中美关系出现危机。美对台军售大幅度跃升,大大突破了《八·一七公报》的限制。1992年9月2日,美政府批准售台150架F-16战斗机,仅此一项军售额即达59亿美元。
打着“人权”招牌,干涉我国内政 美国在每年春季召开的联合国人权会议上带头对我国发难,搞反华提案。克林顿政府还曾一度将对华贸易最惠国地位与“中国人权状况”挂钩。
制造“中国威胁论”,进行遏制中国的部署 美国舆论大肆制造“中国威胁论”,渲染中国的崛起对周边邻国乃至美国构成威胁。美国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加紧进行遏制中国的部署。1996年4月17日签署的《美日安保联合宣言》显然具有针对中国的一面。尤为严重的是,1996年3月在我国举行例行军事演习期间,美国竟派遣两支航母编队共17艘军舰,开赴我沿海地区游弋示威。美国的这种不友好行径,可以说使中美关系跌至建交以来的低谷。
中美关系逐步改善
中美之间的上述不正常关系,不仅不符合两国利益,而且不利于亚太乃至世界的安全与稳定。经过两国政府的多次交涉,从1996年下半年以来中美关系逐步改善。1997年10月26日至11月3日江泽民主席对美国的国事访问和1998年6月25日至7月3日克林顿总统对中国的回访,是中美关系结束前几年的跌宕起伏不稳定状态,步入一个健康、稳定发展新阶段的主要标志。两国首脑就双边关系及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深入地交换了意见,达成广泛而重要的共识,取得了许多积极的建设性的成果,确定了努力建立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的目标,制定了保持和加强中美间高层接触和各领域、各层次交往的机制和框架,决定加强平等互利的经贸关系,扩大在环保、能源、科技、法律、教育、文化、金融和军事等领域的合作与交流,并签署了一系列协定。
决定建立面向21世纪的中美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是两国首脑会晤的最主要的成果。实现这一目标的有利条件是:
两国领导人达成共识,三个联合公报再次得到确认 通过围绕李登辉访美问题的斗争,美国政府进一步认识到台湾问题在中美关系中的重要性和敏感性。在1997年10月29日江主席与克林顿总统共同签署的《中美联合声明》中,“美方重申,美国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遵守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的原则。”1998年6月30日,克林顿在上海公开承诺,美国不支持台湾独立,不支持一中一台和两个中国,不支持台湾加入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
站在长远战略的高度,共同为21世纪的世界未来负责 中美首脑会晤取得的另一重要共识是,站在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全球发展的战略高度,放眼即将来临的21世纪,去审视和处理中美关系。为世界的未来负责,这一新的合作基础,成为中美建立面向21世纪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的主要纽带。
中美存在广泛共同利益,特别是两国经济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发展中美合作具有广阔前景 1997年中美双边贸易额已达489.9亿美元,相当于1979年的20倍。至1997年底,美公司在华直接投资项目近2.5万个,协议金额401亿美元。
随着中国的崛起和国际地位的提高,美国与中国加强接触和合作的重要性正日益上升 两国在一系列地区性、跨国性和全球性问题上,如朝鲜半岛、南亚核试验、东亚金融危机等,正进行着卓有成效的合作。
当然,中美致力于建立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并不意味着两国间不存在分歧。今后,中美关系要走的路仍很长,需克服的障碍仍很多。台湾问题依然是中美关系中最重要、最敏感的问题。美国政府虽作出“三不”的新承诺,但在行动上并未停止与台湾的官方往来,并仍在增加对台军售数额和提高售台武器质量。近几年,美对台军售额均在10亿美元以上,正在为台提供“爱国者”Ⅱ型导弹,为将台纳入美筹划中的亚太“战区导弹防御系统”作准备。在经贸关系方面,迄今美国仍未能永久性解决对货贸易正常待遇问题,维持年度审议的做法。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问题上,美仍在设置种种障碍。美国众议院近一年来炮制十余项反华法案,多方干扰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
为了使中美关系真正走上健康、稳定的发展之路,江主席在1997年10月访美期间提出发展中美关系的五项指导方针,即:坚持用战略眼光和长远观点来审视和处理中美关系、积极寻求共同利益的汇合点、恪守中美三个联合公报、正确处理两国间的分歧和妥善处理台湾问题。这五项方针是对中美关系波折起伏的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只要中美双方能以实际行动坚持这些方针,就一定能把一个健康、稳定的中美关系带进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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