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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将于1999年12月20日回归祖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和中葡两国政府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的有关规定,按照“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方针,澳门特别行政区成立后,保持现行的社会经济制度和生活方式,50年不变。澳门政权的顺利过渡与回归,是中华民族的一大盛事,是祖国统一大业的一个新驿站。深入了解澳门经济,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一、澳门现代经济发展及其在国际经济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
澳门以“东方蒙特卡罗”(东方赌城)而闻名遐尔。事实上,澳门以人均生产总值(GDP)计算,在亚洲国家和地区群体中名列第5位。澳门的经济成就和国际地位同样也令世人瞩目,不少国家投资者甚至把澳门看成光芒初露的“亚洲瑰宝”、“亚洲小龙”。
澳门是一个地域狭小、资源不丰富的微型地区,但却创造了令世界震惊的经济奇迹。近30多年来澳门生产总值增长率年均达9%左右, 到1994年,澳门GDP总值达到518.43 亿澳门元(折合65 亿美元), 人均16164美元,在亚洲地区仅次于日本、文莱、香港、新加坡, 远远高于台湾和韩国。澳门原是广东省香山县(今中山市、珠海市)的一个小港口,在16世纪中叶被葡萄牙占领后,逐步发展成为远东区的重要商港。19世纪40年代之后,澳门贸易转口地位被香港取代。早期的澳门经济以鸦片走私、苦力贸易、赌博业而曾出现一时的虚假繁荣。伴随二次世界大战,50年代美国发动侵朝战争以及对澳门实行贸易管制而出现经济大波动,到本世纪50年代中期,澳门经济陷于一片萧条。本世纪60年代初到70年代末,澳门经济进入起步成长阶段。其主要原因:一是世界经济的重新分工。西方发达国家着重发展技术资本密集型产业,这就在客观上为劳动力成本较低的澳门的轻工业制品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在此期间,澳门还享受西方市场的配额与优惠制度,吸引了部分香港厂商或到澳门投资设厂,或将产品订单转移到澳门,1975年澳门对外贸易总额增至16723万澳门元,比1969年增加了1.6倍。国际贸易的发展反过来又进一步促进了工业生产的发展。二是赌博合法化与专营承投。葡萄牙政府于1961年2月13日颁发18267号法令,定澳门为旅游区,准许澳门开设赌场以供娱乐,使得原已公开的赌博业合法化。1962年澳门旅游娱乐公司投标获得赌博专营权,该公司每年向澳门政府上缴巨额税收,并承担部分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此举促进了澳门旅游博彩业的发展。到澳门的游客1960年只有70.3万人次,1965年达到125.6万人次,1975年达到203.4万人次。三是半岛与离岛的交通改善。1968年,连接凼仔、路环2 个离岛,全长2.24公里的公路堤建成通车;1974年,连接澳门半岛与凼仔,全长2.59公里的澳凼公路拱桥建成通车。从此。澳门的3 个部分连成一体,这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澳门经济的发展。但是,澳门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经济发展则是始于80年代,并随着祖国大陆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而步入到新的阶段。新中国成立后,长期对澳门实行特殊的优惠政策,特别是80年代改革开放政策和经济稳定增长,促进了澳门经济的迅速发展,使澳门与祖国大陆形成同步发展之势。中国内地货品对澳门的充足供应,在 稳定居民生活、缓和通胀、降低澳门产品生产成本以及促进澳门工商业繁荣等方面都起着明显的作用。1979~1990年,内地与澳门的贸易总额由2.46亿美元增加到5.3亿美元,实际增长1.16倍。其中, 内地对澳门出口和转口由1979年的2.4亿美元增至1990年的3.55亿美元, 增长了近5成,内地通过澳门进口也由1979年的427万美元增至1990年的1.76亿美元,增长了41倍。中国内地已成为澳门最大的贸易伙伴,而华南地区在澳门对外贸易中则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此外,澳门作为一个独立关税区,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国际经贸组织,欧盟及美国也先后于1972年和1976年对澳门实行普遍优惠税制。澳门紧紧抓住世界经济发展的有利时机,加快出口加工业的发展,有力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从80年代到现在,澳门的经济规模、经济结构、经济素质都有了飞跃发展:一是经济规模迅速扩展。澳门人口从1981年的24万人增至1991的35.5万人,澳门的本地生产总值由1982年的84.2亿澳门元增至1990年的近300 亿澳门元,到1994年达到518.4亿澳门元;对外贸易总额由1979年的43.8 亿澳门元上升到1993年的303.4亿澳门元。二是基础设施更加完善, 国际城市功能增强。澳门国际机场的通航,以及新港码头、新凼澳大桥、葡京地下停车场、南湾海湾整治工程,污水处理、路环填海工程的顺利建成,极大地提高了澳门的国际形象和国际化城市地位。三是居民生活质量提高。居民消费结构正向高档化、名牌化和系列化发展,其生活水平已进入富裕社会。可见,澳门奇迹的创造,绝不是一般人士想象中的仅仅拜“赌业”之赐,而是对历史提供的机遇的把握和付出努力的结果,更与祖国大陆的坚强支持密不可分。
澳门虽然是典型的微型经济,但却享有较高的国际地位,在当今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迄今为止,澳门一共参加了20多个国际和地区性组织,世界上有将近30个国家在澳门派驻总领事和领事。澳门经济已接近发达国家(地区)的水平。澳门虽然陆地面积小,却面临浩瀚的大海,有广阔的海域,具有航行各大海的优越地理位置。与其他多数微型经济国家和地区相比,澳门具有腹地广阔性(背靠祖国大陆),地理位置适中性(居全球快速发展地带的中心位置),受益于国际性经济中心(香港)的幅射性,产业结构的相对完整性等优势。澳门回归祖国后,作为我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除外交和国防事务归中央人民政府管辖外,享受高度的自治权,其现有的优势在祖国大陆经济持续发展作坚强后盾的支持下将进一步发挥作用。澳门是国际联系面极广的自由港经济。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经济形态如何更替,澳门一直坚持“除对烟、酒等少数商品征收消费税外,其他商品进出口免征关税,资金、人员、货物进出自由,不加限制,企业经营、投资自由”的自由港政策。澳门回归祖国后,仍将坚持自由港地位并奉行自由贸易政策,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第110条规定, 澳门特别行政区保持自由港地位,除法律另有规定外,不征收关税;第111条规定, “澳门特别行政区实行自由贸易政策,保障货币、无形资产和资本的流动自由”。这将有利于吸引内地廉价原材料和劳动力,发挥邻近香港的金融和航运中心优势。
尽管澳门的经济实力、地位还比不上香港,但在中国东南沿海城市群中,澳门实际上已处于次中心地位,对中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其一,澳门位居亚太地区的中心范围内,在区域合作中将扮演重要角色。澳门利用与欧盟在贸易、文化和历史渊源上形成的特殊关系,与欧盟于1992年合作建立了“欧洲资讯中心”,该中心是亚洲地区与欧盟加强了解、建立企业间联系的桥梁。澳门对祖国大陆、亚洲国家地区与欧盟国家之间的经贸联系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二,澳门将是中国的第二个香港,尽管澳门有许多方面不如香港,但与香港也有不少相似之处,位于中国南部海岸的珠江口,因而背靠大陆,有广阔的腹地;面向海洋,便于同世界各地交往;又是自由港,有利于发展外向型经济。澳门对祖国大陆,特别是中国东南沿海城市吸收外资,引进先进技术设备和科学管理经验,扩大对外贸易等都将发挥桥梁作用。据估计,澳门厂商在内地投资项目已超过1500个,合同金额45亿美元以上,仅在珠海的总投资就超过30亿澳门元。随着祖国大陆经济的开放和澳门生产的内移,80年代以来,祖国大陆通过澳门进口增长达115倍, 澳门在中国经济中的中心地位将越来越重要。其三,澳门具有香港不可替代的独特作用。澳门作为祖国大陆与拉丁语系国家经贸联系的枢纽,没有其他城市能够替代,且其作用将进一步增强。90年代以来,我国已形成全方位开放格局,外贸体制正在探求多元化的市场发展战略,1997年以来的亚洲金融危机加速了这一战略的实施。中国要走向世界,除了继续通过香港这个国际化的自由港城市与英语语系国家加强经贸联系外,还必须辟一个通向拉丁语系国家的经贸枢纽,澳门是一个最佳的选择。澳门与拉丁语系的国家有相似的语言文化背景,有悠久的经贸联系,有相似于罗马法的法律体系。在澳门的外资银行中,有1/3为拉丁语系国家银行,有数以万计的拉丁语系国家的侨属。拉丁语系国家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九分之一,国民生产总值占全世界的六分之一,经济技术实力相当雄厚,高新技术较为发达,是一个潜在的大市场。我国与拉丁语系国家,尤其与葡萄牙、巴西等国的关系良好。把澳门定位为中国,甚至东亚地区与拉丁语系国家的经贸枢纽,已为越来越多的经济专家、投资专家、工商界和政府高层人士所共识。
二、澳门经济结构调整、 产业升级与回归后的发展策略辨析
当今,澳门新的产业格局是在第三产业进一步充实基础上的大发展和在第二产业改造基础上保持生命力。第三产业作为澳门经济的主体,应优先并大力发展。同时,第二产业在澳门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也应该再创优势继续发展。
加工制造业是澳门经济成长的基础。澳门的工业是典型的原料和销售市场“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加工贸易型”工业。以纺织制衣业和劳动密集型小型企业为主,是澳门工业的基本特点。澳门的加工制造业创造25~35%左右的当地生产总值,提供35~40%的就业岗位。澳门加工制造业的发展得益于国际机遇与特惠税、出口配额,香港工业在澳门的延伸,澳门自由港低税制、低成本的比较优势;更得益于“中国因素”效应的推动,祖国大陆为澳门输出质优价低的工业原料,提供充裕廉价的劳动力,大陆改革开放还使得内地特别是华南地区成为澳门工业资本投资的最佳地区,“中国因素”为澳门工业发展增强了动力。但是,澳门加工制造业面临着生产成本不断上涨,技术人才缺乏等内部局限,还面临着欧美出口市场难以扩大,东南亚邻近地区竞争激烈等外部挑战。面对这种情况,不少专家指出,只要勇于挑战,逐步采用适宜新技术,推行工业多元化,加强对外经济合作,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改进经营管理,努力开发新产品,开拓新市场,通过自身的优势加上“中国因素”的积极支持,澳门加工制造业将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旅游博彩业是澳门经济发展的支柱。旅游博彩业在澳门,主要由旅游业、酒店业、博彩业、饮食业、娱乐业等组成。旅游业、博彩业对香港的依赖性较强,1993年澳门共接待游客800万人次, 从香港入境的游客占澳门接待外地游客总数的80%以上,香港游客占澳门外地游客总数的60%以上,其他依次为日本、欧美、东南亚、台湾、韩国等。澳门具有独特的自然景观,丰富的名胜古迹,多元化的博彩业,酒店、饮食业也较为发达,旅游博彩业已跃升为澳门第一经济支柱产业。旅游博彩业在当地生产总值中占35%左右,每年为澳门带来数以百亿计的外汇收入,旅游博彩业上缴税收占澳门全部税收的50%左右,占财政总收入的35%左右,提供20%以上的就业机会。随着“九九”回归临近,澳门博彩业的法律地位便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对此,《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给予了法律保障。《基本法》第118条规定, “澳门特别行政区根据本地整体利益自行制定旅游、娱乐业的政策”。澳门是世界上最早的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交通便利,服务体系完善,加上有《基本法》的保障,澳门旅游博彩业将会稳定地向前发展。
金融业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在澳门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澳门金融业已形成了以银行业与保险业为主的体系结构,并在经济发展中强化了其功能,确立了其地位。银行业市场发达,澳门现有21家商业银行,其中6家是本地银行,6家是葡资银行,中资银行1家,港资银行2家,美资银行1家,其余为欧洲银行。葡资银行占银行总信贷规模的47.8%, 中资银行(含本地资本和港资)占46.6%。中国银行占总信贷的26.9%,总存款的25.9%,葡国第一银行占总信贷的13.1%,总存款的14.7%,为澳门两家占市场比例最高的银行。澳门金融体系高度开放,且与香港金融市场有密切联系,资金流动自由,无外汇管制。银行体系中,区外资产占总资产的54%,区外负债占总负债的32%,区外资产中有5 成以上是香港资产,整个证券市场的运作也全面依赖香港。香港发展所引起的带动效应常常惠及澳门。澳门当局在运用货币政策时,通常采取调整利率、汇率和货币供应量。由于澳门元与港币挂钩,从而间接与美元挂钩,澳门元的利率和汇率主要跟随港币和美元的利率和汇率上下浮动,本身很难主动作出调整。近年,澳门当局采取措施促使澳门元的使用和流通,提高澳门元的国际地位,直接掌握货币发行权,加上澳门政治前途明朗化,《基本法》确立了澳门元作为澳门的法定货币的地位,从而较好地稳定和维持了澳门元的可兑换性。澳门虽然允许金融市场自由经营,但仍以法律的、行政的方式进行监督。其预防性监管主要有银行开业登记的管制,银行资本适中性的管制,对贷款集中的管制和资产流动的管制;其银行检查方面的措施主要有实地检查和报表稽核两种方式。澳门保险业的监管则主要通过对保险业务的监察和违法行为的处罚进行。对保险业务的监察、协调和稽查属总督的权力,由澳门货币暨汇兑监理署执行。由于能适应多元化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需要,澳门金融得到较快发展,金融业产值已超过本地生产总值的8%,提供5%的就业岗位,极大地支持了经济的发展。澳门金融得益于实行自由开放的金融政策和低税率、简单税制,拥有比较健全的法制,也得益于金融全球化,以及地处欧、美两大洲的中间,时差条件对其经营国际金融业务十分有利。此外,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澳门背靠中国大陆的经济、金融的大环境,澳门与香港一样,是外资进入中国大陆市场的最好桥梁和跳板之一。中国大陆经济的发展将会有力地促进澳门“地区性金融中心”地位的形成,特别是澳门发展离岸金融,将为今后珠海澳门经济合作增添新的动力,随着珠澳接轨,又一个辐射华南地区及整个中国乃至世界的金融中心将会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