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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有需求的朝美关系
自朝鲜战争以来,朝鲜与美国关系一直是相互为敌的。迄今有效的朝鲜战争停战协定,意 味着这种关系仍无改变。80年代末90年代初起,朝鲜和美国开始接触与对话,这无疑有全球 范围冷战格局解体的大背景,但更重要的是双方战略意图和利益的需要。
从美国方面看,防止核与导弹等大规模杀伤武器在朝鲜半岛乃至亚太地区的扩散,是与朝 鲜对话的首要考虑和直接动因。自朝鲜1987年建成5MW的石墨反应堆后,美国就寻求国际社 会对朝鲜施加压力,迫使后者同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监测其设施的安全保障协定,并接受对 其核设施的检查。1993年初,当朝鲜拒绝国际原子能机构对宁边两处未申报核设施进行特别 检查并宣布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时,美国开始直接同朝鲜就核问题进行谈判。1994年 10月,美朝就核问题达成框架性协议,美借此欲达到的目的是:冻结和最终拆除朝的石墨反 应堆;封存其核物质再处理设备;朝承诺同国际原子能机构合作,接受临时和特别检查,并 不得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与此同时,美国在继续同朝鲜对话的过程中,始终把导弹 问题的谈判放在首位。1998年,朝鲜发射人造卫星被西方媒体炒作引起紧张后,美国通过谈 判以解除对朝经济制裁为代价换取了朝鲜关于暂时中止试射导弹的承诺。克林顿政府任期之 末,美朝关系由于各种因素迅速进展,但克林顿访朝计划最终未能成行,最重要原因是美国 难以在进一步限制乃至迫朝放弃导弹开发、试验、出口等问题上取得突破。布什政府上台之 初曾以朝鲜不能信任为由全面中断了同朝鲜的对话,而在四个月之后即今年6月又决定恢复 同朝接触,其中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也是由于除了维持对话和继续履行核框架协议外没有更 有效的替代方案消除“朝鲜在大量杀伤武器扩散方面对美国的威胁”。
加强美国在本地区影响和保持朝鲜半岛相对稳定,是美期望通过对话意欲达到的另一目标 。美国历来把确保在朝鲜半岛的军事存在和政治影响作为其亚太安全战略的重要一环。两极 格局解体之后,美国一方面急于把朝鲜纳入自己的战略轨道、实现新格局下对朝鲜半岛的主 导权;另一方面又担心朝鲜因经济、粮食困难和领导人更迭等原因出现动乱,导致该地区局 面失控而影响美整体战略部署。美国正是从这时开始加大了对朝鲜半岛事务关注和干预的力 度,并在很大程度上借助冷战时期所无法进行的经济援助和对话形式接近朝鲜。2000年朝鲜 与韩国首次实现首脑会谈以后,南北和解与合作出现历史上最好局面,国际舆论认为东北亚 地区冷战格局有可能彻底解体、美国继续在朝鲜半岛驻军将失去合理依据,这使美国增加了 影响和左右朝鲜、控制半岛格局演变进程的紧迫感。布什政府最终出台的对朝政策是美国再 次认识同朝接触与对话重要性的表现。
80年代末以来,韩国与朝鲜的综合实力对比失衡逐渐加重。为了改变恶劣的外交环境和争 取经济援助,朝鲜以1993年的核问题危机为契机实现了朝美正式对话。通过几年的对话,朝 鲜拓宽了外交回旋余地和经济援助渠道,从而比较顺利地走出了经济和外交最困难时期。但 是,要从根本上扭转经济困难局面和进一步改变在南北力量对比中的不利地位,朝鲜仍面临 许多难题。首先,在经济方面,朝鲜的经济恢复仍较脆弱。影响工业生产恢复的主要障碍之 一在于能源不足,粮食生产也随时会因恶劣自然条件而再陷危机。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和 世界粮食计划署(WFP)联合调查团2001年7月下旬发表的报告显示,2001年由于严重干旱等自 然灾害,朝鲜的谷物生产将会再度严重减至257万吨,与所需的600万吨相距甚远(韩国《中 央日报》,2001年7月29日)。由此可见,仅靠朝鲜自身的政策和措施及外部的人道主义援助 仍不足以根本恢复经济,解决朝鲜在能源、技术、资金方面的困难,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国 际合作组织与金融机构的支持,以及有关国家更深层次的援助与合作,包括旨在解决朝鲜能 源问题的朝鲜半岛能源开发组织(KEDO)的合作。但KEDO由美一手主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世界银行等机构的同朝合作以及韩日等国的对朝援助意向也都会不同程度受到美对朝政策的 影响和制约。其次,在政治和安全方面,美国更是朝鲜感到压力和威胁的首要因素。由于戒 惧美国及其军事盟友韩国在军事分界线以南的武力威胁,朝鲜不得不在经济极其困难的情况 下仍维持对国防的高比例投入。2000年末金正日特使赵明录访问美国时,朝美发表联合声明 ,宣布“停止互相敌视,全力建立一种新型关系”(新华网,华盛顿,2000年10月14日);20 01 年7月13日,朝鲜在朝美纽约事务级接触中又要求美国确认该立场是否仍然有效(韩国《中央 日报》,2001年7月20日)。这说明朝鲜重视美对朝的安全承诺,认为只有解决安全保障问题 ,才能集中精力恢复经济。最后,在朝鲜与外界改善和发展关系的过程中,美的政策原则和 价值观标准也经常成为阻力与障碍,特别是朝韩关系、朝日关系不能不受到“美日韩共助体 制 ”的束缚,以朝日关系为例,日朝在2000年中恢复中断近八年的关系正常化谈判以来,先后 进行了三次磋商,虽在包括战争赔偿在内的许多问题上意见已进一步接近,但谈判仍不能取 得实质性的进展,原因之一,就是日本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无意突破美国“步调一致”的原 则。可见,为了解决朝的诸多难题,与美改善关系乃是最为重要的。
综上所述,美同朝接触,主要基于其亚太战略的考虑;朝与美对话,主要出于生存和安全 的目的。由于这些目标都势在必行而又难以在短期内顺利实现,看来,朝美之间互有需求而 寻求接触对话的局面可能会长期持续。
逐步稳定的对话态势
经过十年的进退曲折,朝美对话态势因为互相了解的加深已较始于危机事态的起步阶段相 对稳定成熟,与此同时,双方关系改善则由于接近根本利害问题而难度加大。其表现和原因 是:
第一,美对朝的认识逐步接近客观。美开始同朝接触和对话时,正是冷战后前苏联和东欧 国家纷纷转轨,朝处于建国以来政治、经济、外交最困难时期。当时西方舆论对朝鲜能否走 出经济困难、实现金日成主席逝世后的政权平稳过渡普遍持怀疑态度。同样,持这种立场的 美国也把其政策建立在朝鲜可能崩溃或被韩国“吸收统一”的基础之上。基于这种认识,美 国缺乏长期与朝鲜打交道的准备,认为朝鲜有可能或屈服于制裁和打压,或铤而走险、用战 争手段寻找出路。因此,美国当时的政策带有短期和摇摆的特点。在此后几年中,朝鲜逐步 走出困境,而美不得不重新审视其对朝政策。1999年9月,当时的美国政府对朝政策协调人 佩里向白宫提交对朝政策调整报告后指出:“虽然朝鲜经受着经济上可怕的艰难困苦,但没 有任何证据表明这在削弱现政权的力量。在与朝鲜打交道方面,美国的政策必须考虑到它的 现 状,而不能按我们想象的那样对待。”(《华盛顿邮报》,1999年10月17日)克林顿政府后期 的对朝外交进展,正是在这种对朝鲜形势和特点的新的判断基础上取得的。目前,布什政府 的对朝政策制定,也不能忽视这一点。
第二,朝对美的期望趋于现实。自从朝美核框架协议签订以来,朝一度把改善与美关系作 为其压倒一切的外交目标。在一段时间内,朝鲜同外界其他国家的关系均少有进展。特别是 由于金日成主席逝世后韩国对朝政策的后退,朝鲜更是排斥和中断了同韩国的政治对话。朝 日关系正常化谈判也被搁置多年。然而,这种背景下的朝美关系进展并非一帆风顺。在履行 核框架协议过程中,美数次因“地下核设施嫌疑”等问题对朝施压,在导弹问题上也步步紧 逼。布什政府上台后,又寻求干涉朝常规武器裁减问题。美期望彻底解除朝武装而保证自身 绝对安全的霸权政策,使朝对双方根本利益的对立与不可调和有了更清醒认识。另一方面, 科索沃战争中美采取先发制人手段对南联盟进行军事袭击的现实,又加深了朝对美的不信任 与防范。此外,在美国推行对朝接触政策过程中,白宫时常受到参众两院制约成为朝美关系 波折不断因素之一的事实,也使朝对美可能因国内政治需要牺牲朝利益深感不安。在这种情 况下,朝希望通过与美改善关系解决外交、经济、安全领域一系列问题的期望值已较前降低 。
第三,朝根据新的认识调整了目标与策略。朝已不再把改善与美关系作为惟一重要的目标 ,在继续重视对美关系的同时,朝鲜从2000年起,以更加灵活、积极、务实的姿态扩大了对 外交往面,开始实行全方位外交。一方面,朝积极恢复或加强了与周边其他大国的关系,另 一方面,朝果断行动实现了突破性的南北首脑会谈。2000年初至今,朝接连出击同包括意大 利、英国、澳大利亚在内的十几个国家恢复或建立了外交关系,并在多边外交领域取得明显 进 展——2000年7月加入了东盟地区论坛、2001年3月又与欧盟建交。全方位外交成果使朝增加 了在对外交往中的自信,也加大了与美谈判周旋的余地。这种局面的出现,又促使朝更注重 对外政策实施中的有理有节。朝近两年来外交方面的这些特点,也表现在对美关系的处理中 。2000年末,当时的美国克林顿政府试图于移交政权之前在朝鲜问题上取得突破,明显加大 了对朝接触力度。朝看准时机迎合推进,在导弹问题上显示出可协商的积极姿态。当然,在 美对朝作出安全保证,并在摘除朝“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帽子和其它朝认为事关主权与尊严 的问题上做出承诺之前,朝并不打算在导弹问题上作彻底妥协而使自身安危仅系于美国一家 之手。布什政府在对朝政策上一度大幅后退,许多舆论认为这将激怒朝鲜,很可能导致朝再 次试射导弹作为对美的报复。然而,朝对形势的急剧变化始终保持了冷静与克制。朝一方面 据理对美的不合理要求予以反击,另一方面明确表达了愿意在互相尊重主权和平等的前提下 继 续与美进行对话协商。2001年5月,欧盟轮值主席国瑞典首相佩尔松率欧盟高级代表团访问 平壤,金正日借机清楚表明了“朝鲜将在2003年前暂停导弹试验”的立场(新华网,平壤,2 001年5月3日)。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与1993年至1994年因朝鲜核问题而引起的朝美 冲突相比,在这次朝美关系波折中,不是朝鲜而是美国受到了更多的指责和舆论压力。
第四,双方暂时难以找到突破口。朝美关系已在朝鲜帮助美国寻找朝战时期美军遗骸、美 向朝提供经济援助等人道主义合作方面取得较大进展,在核与导弹问题上也有了阶段性成果 。但是,在目前双方面临的课题上,却存在着较大分歧或一时难以逾越的障碍。其一是核框 架协议继续履行问题。布什政府虽已决定继续修建轻水反应堆,但坚持在此之前要求朝先就 它的履行核协议情况接受国际核查(路透社华盛顿6月7日电);朝则强调由于是KEDO方面的原 因延误了按期向朝交付轻水反应堆,朝不能接受美国要求提前检查,并以此作为恢复对话的 前提。进而,朝还要求美对朝因此蒙受的电力损失进行赔偿(朝鲜中央通讯社,2001年6月6 日评论)。虽不排除双方在这个问题上进一步协商的可能,但在当前基础上迅速突破难度较 大。其二是朝鲜导弹的研制、发射、出口问题。美不满足朝已做出的关于暂时停止导弹试验 的承诺,把目标定在朝完全放弃导弹研制、发射、出口的一切权力上。但朝把这看作不容干 涉的主权和自卫的必要手段,同时也是与美周旋的一个筹码,因此不可能轻易放弃。双方只 能争取逐步取得共识。其三是裁军与撤军问题。布什政府上台后,在核与导弹问题之外又 以裁减常规武力问题向朝施压,这无论从先易后难的谈判原则上,还是从权力与义务相互平 等 的国际关系惯例上看都是不明智的。果然,不能接受单方面被解除武装的朝鲜重新提出美国 军队撤出朝鲜半岛问题予以反击。裁军与撤军作为朝美双方当前最无妥协余地和谈判可能的 问题,其搁置或僵持,将成为朝美关系进退的标志之一。其四是政治关系改善问题。包括美 完全解除对朝制裁并实际兑现、将朝从“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名单中删除,以及确认不互相 敌视并以某种形式实现美对朝安全的承诺。这些问题既可能成为谈判筹码,但又在根本上 是一个信任问题,因而最终的解决还要待互相进一步拿出诚意并增加信任之后。特别是作为 对地区安全负有重要责任的大国,美应以地区稳定为重处理与朝关系。
大环境下的时机把握
如果说既有互相利益需求和十年磨合的经验、又有根本利益冲突,是朝美双方目前既寻求 对话又难以进展的原因,那么朝美各自对对方政策同其整体外交目标的关系、以及地区内其 他 国家的半岛政策对朝美关系的影响则可能是推动或制约朝美对话进展的不确定因素。这些因 素主要来自以下几方面:
(一)南北关系对朝美关系的影响。
自分裂以来,南北双方都把实现于己有利的统一作为不懈的追求目标。在实力对比明显失 衡时,朝希望改善与美关系从而改变不均衡格局;在意识到民族共同的安全利益也是保障自 身安全的力量、以及金大中政府求和平共存而不求吸收统一的现阶段目标有助于自身的恢复 与生存时,朝又调整政策以寻求同南方和解合作拓展休整空间,同时也借此推动美国。鉴于 这种转变,美对朝的吸引力不免下降,而韩国从当前稳定和长远发展的需要出发实施对北方 和解合作政策,也必定会与美国首先从自身战略利益出发的半岛政策产生分歧。2001年南北 朝鲜完全依靠自主意志实现首脑会谈并在各个领域开始了一系列的合作,已经使美一度出局 并切实感到了冲击。虽然南北关系的进展仍不会一帆风顺,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美干预程度 的 影响,但从种种迹象看,南北寻求自主解决半岛问题的意向及合作的深度、广度已达到历史 上从未有过的最好水平,首脑会谈所产生的历史性影响与积极效应对两国民心影响之大也是 空前的,南北和解与合作的总趋势不会逆转。因此从长远看,美国对朝鲜半岛问题的影响力 将逐步减弱,如果美国在当前处理对朝对韩关系时完全无视南北共同的利益,例如地缘安全 利益和民族自主权力,这种势头还会加快。
(二)朝鲜同其他国家关系的进展。
如前所述,朝鲜在近两年中实行全方位外交,在对外关系方面取得了明显进展。其中,尤 其 值得注意的是朝鲜与中国、俄罗斯关系的进一步密切,以及与欧盟国家关系的迅速发展。俄 罗斯和朝鲜两国最高领导人已经实现了互访。在金正日国防委员长两次访问中国后,江 泽民主席也将于近期访问朝鲜。作为朝鲜的传统友好国家和重要周边大国,中国、俄罗斯分 别与朝鲜加强各个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是在新的形势和新的认识基础上进行的,不会像某些 舆论推测的那样导致东北亚地区出现新的冷战,但肯定会加强朝鲜在对美谈判中的地位,并 有助于本地区格局的均衡和新秩序的建立。2001年7月朝宣布同欧盟建交,在此之前,朝已 经与除法国之外的所有欧盟国家都实现了关系正常化。朝鲜同西方国家的这一关系突破意义 是多重的:既加强了国际影响,又拓宽了经济援助与合作渠道,还分化了原来唯美国马首是 瞻的西方对朝立场,有利于牵制美国对朝打压。无疑,从另一方面看,朝同外界的关系越广 泛、越密切,就越难免受到舆论的监督与制约,而这在客观上,也是有利于朝美对话和朝美 关系改善的。
(三)本地区经济合作的活跃趋势。
近来,本地区经济合作的实践和构想明显活跃。出现这种局面的原因之一,是韩国与朝鲜 开始和解,地区缓和有望,与朝鲜半岛双方有关的合作项目前景被看好。最明显的例子是, 2000年南北首脑会谈之后,修复连接南北朝鲜的京义线铁路很快被提上日程,并由南北双方 商定同时动工,目前南方已基本完成了有关区域内的排雷等前期准备。虽然朝鲜方面尚未按 进度开工,但不久前俄朝首脑会谈时,两国就“采取一切必要努力,实施把朝鲜南北方同俄 罗斯和欧洲联在一起的铁路干线走廊工程”达成了协议(《俄联邦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 国莫斯科宣言》,俄通社—塔斯社,莫斯科,2001年8月4日电)。因此可以认为,这项朝韩 俄 各方都有利可图的连接南北、并进而连接欧亚铁路桥的工程,正式上马只是时间问题。与此 同 时,铺设连接俄罗斯和蒙古、中国、朝鲜、韩国乃至日本的油气管道的工程也在积极酝酿和 推进。由于这些合作项目都广泛涉及东北亚的几乎所有国家,并与独联体乃至欧洲的一些国 家也有不同程度关联,因此这将促使有关国家更加关注朝鲜半岛和平进程并努力为此发挥积 极作用;同时这类合作也会促进朝鲜与周边国家的深入交流、加深了解以至扩大相互依存度 ,客观上也有利于减轻来自美国的外交和政治压力。值得强调的是,由于这类地缘因素促成 的经济和产业合作美国参与较少,而朝鲜走向却是合作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长远来看有利 于地区内国家在半岛问题上共识与合作的增加,而美对朝半岛事务的影响下降在所难免。
(四)半岛周边大国的关系因素。
朝鲜半岛形势的演变发展必然牵动中美俄日四个周边大国的利益与部署。从稳定周边的角 度看,各大国都不希望半岛出现动乱。为达到这一目的,中美、中俄、美日等都保持着不同 形式的合作。大国之间在半岛问题上的建设性合作,对大国关系发展和地区稳定都有积极意 义。但是,美国从其全球和亚太战略出发,坚持推行导弹防御计划和重新定义日美安保条约 、扩大美日军事合作范围,不仅会破坏全球战略平衡、引发地区新的军备竞赛,还会给大国 关系和半岛问题的解决带来更多复杂因素。例如由于南北和解和朝鲜导弹问题的解决会使美 国失去推行导弹防御计划的借口,美国将寻求使朝鲜半岛形势保持适度紧张;又如为了加强 针对其它大国的美日军事同盟合作,美国也希望继续以“朝鲜威胁”为借口。在这种情况下 ,美国的对半岛政策难免要出现混乱,也会影响同其它大国在半岛问题上的合作。
总之,以上例举的各种因素显示,影响朝美关系和对话进程进展的,决不仅限于美朝本身 的因素。周边环境的各种因素对朝美关系的影响正在加大。由于这个大环境中的各种关系和 利益错综复杂,并且正在不断演变,把握时机抓住有利因素推动双边关系进展,对朝美双方 都至关重要。其中对朝来说,主要是继续扩大和加强同有关各方的交往与合作,特别是妥善 处理南北关系的问题;对美国来说,是防止陷入既要解决朝鲜核与导弹问题,又希望为推行 导弹防御系统寻找借口而保持朝鲜半岛适度紧张的矛盾政策泥潭,另外还要注意不与包括韩 国在内的本地区其它国家的对朝政策趋势完全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