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与“想来”的传信功能对比分析
杨思宇
（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0）
摘 要 “看来”“想来”均为表推测的语气副词，由动词逐渐虚化而来，但虚化的时间、程度不尽相同，其用法、搭配亦存在着差异。就传信功能而言，“看来”表推测时，往往有一定的依据，对事实真实性更肯定，对事件的确信程度较高；而“想来”倾向于表示纯主观推测，对事实的真实性存在一定的猜想成分，对事件的确信程度较低。
关键词 看来；想来；传信功能
王晓平认为，“看来”经历了一个“看来1（动词）→看来4（推度副词）”的渐变的词汇化和语法化过程。但这个过程还未彻底完成[1]。樊城呈认为“看来”“想来”都有动词和副词两种用法，作副词时都表示“大概、估计”的意思[2]。综合上述研究，同时参考部分字典辞书可以得知，在现代汉语中，“看来”“想来”的词性大致可分为动词和副词。二者作为动词，意思有所不同，但在用法上亦存在相似之处。本文主要研究其作副词时所具备的传信功能的差异。
1 推论认识立场
传信功能离不开语言的主观性。沈家煊认为：说话人在说出一段话的同时表明自己对这段话的立场、态度和感情，从而在话语中留下自我的印记[3]。陈颖认为，与传信范畴密切相关的主观性的一个子域就是“认识立场”，是说话人通过信息是如何获得的来对它进行的评估[4]。语言的认识立场包括不同的类型，“看来”“想来”包含在推论的认识立场中，即说话人在一些证据的基础上通过主观推论对信息进行表达。
例1 因此，调查方言语音和词汇，前人早已设计好了调查提纲。唯独方言语法的调查，“至今没有公开发表过一份完备的可供各地方言语法调查用的表格”，只有一些“不是全面调查方言语法的表格”，如《汉语方言调查简表》后附的语法例句分别为37个、53个和300多个。看来这些例句的设计是有针对性的，可惜它们都没有写出所针对的方言例句及其出处。（《汉语方言语法调查手册》）
突然，鬼子方向传来七八声掷弹筒发出的“咚咚”声，这可把孔老一刚露头的硬物又硬生生地吓了回去。他来不及提裤，本能让他一个滚翻，滚进了身边一个很深的弹坑，弹坑应该是前几天鬼子野炮炸的，里面积了齐膝深的雨水。孔老一将大半个身子埋在里面大气不敢喘一口。
例2 前些年，北京街头也尽是卖南丰桔子的。可是那桔子看上去有点像，吃起来却酸得让人无法接受，于是渐渐少有人问津了。这次回到北京后，见到北京的节日市场水果供应丰富，应有尽有，甚至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洋”水果也以其骄人的身价在果摊上招引顾客，可是偏偏没有南丰桔子，想来是把人酸怕了。（人民日报）
例句1）中，“看来”后面的结论“这些例句的设计是有针对性的”是根据前面所说的“方言语法的调查只有一些不全面调查的表格”推论所得；例句2）中，作者眼见市场上没有卖南丰桔子的，加之前些年对南丰桔子酸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回忆，将两者相结合，运用“想来”推测由于南丰桔子把人酸怕了，所以商贩不再卖。
以上例句的表达均包含在若干证据的基础上所推论的成分，因此，将“看来”和“想来”置于推论的认识立场，其所表达的句子均具主观性，仅程度不尽相同，故所表现出的传信功能亦不同。
2 传信功能
《现代汉语虚词》中提到：语气副词具有传信作用。何为传信？狭义的传信重在信息来源同说话人客观真实性概念之间的关系；广义的传信还兼顾说话人的态度及其对现实的肯定强度。汉语中的传信表达主要有三种：a.对信息来源的交代；b.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c.对事件的确信程度[5]。书中认为第2种和第3种的相当一部分，均可通过语气副词完成。语气副词的传信功能主要有：断言、释因、推测、总结。评注性副词的用法同传信范畴与情态范畴都有密切的联系，评注性副词“V来”在表达对事件真实性的态度时仅能表示推测，即对事件的结果或发展进行推断估测[6]。由此可知，“看来”“想来”作为副词，其传信功能主要为推测。
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中国农村金融服务报告（2016）》显示，我国农村金融体系不断健全，农村金融服务覆盖面明显扩大，农村金融服务可持续发展能力显著增强，为促进“三农”发展和农民收入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涉农贷款不断增长，自2007年创立涉农贷款统计以来，全部金融机构涉农贷款余额累计增长361.7%，9年间平均年增速为18.8%，涉农贷款余额从2007年末的6.1万亿元增加至2016年末的28.2万亿元，占各项贷款的比重从22.0%提高至26.5%。可见，农村金融有效地支持了我国“三农”发展。
2.1 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
框架语义学理论认为：“V来”结构中充当“V”的成分都具有类似的结构体，都是与说话者的感官认知域相联系。现代汉语中，“V来”在语法结构上基本保持独立，但是已经脱离其本身所含动词的具体含义，而转为对事物作主观的评价和推测[7]。语气副词“看来”“想来”正是通过动词“看来”“想来”虚化而来，研究者可以运用框架语义学理论对“看”“想”进行分析，进而观察其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差别。
例6 只要我们尊重科学，能像琢磨吃那样把心思花在钻研科学技术上，想来，“中国的饭吃着香”这一举世皆知的荣耀，还能发扬光大。（人民日报）
例4 在谈到哈对北约东扩的看法时，哈外长说，北约东扩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但北约必须考虑俄罗斯对这一趋势的忧虑，要考虑所有各方的利益，以使欧洲大陆避免再次陷入冷战。（人民日报）
例3 此外，记者还获悉，6月微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鲍尔默还将亲自带队，率领微软20多位高级副总裁到北京，举行高峰论坛。看来，2003年中国IT软件业将会因为微软的积极参与而变得热闹非凡。（都市快讯）
肝局灶性结节增生是发病率非常低的良性占位病变,患者的病变时肝细胞、胆管、肝巨噬细胞组成,没有包膜,和附近的组织界限清晰,瘤内有反射状纤维疤痕,血管损伤和血管畸形可能是导致患者发病的原因,和避孕药使用没有关系。肝脏局灶性结节性增生以单发为主,10%的患者有多发情况,病灶的直径通畅都是不超过5cm,边界清晰。常规的生化检验对该疾病的诊断没有较大的价值,肝功能和AFP值都在整治范围内,患者没有明显的症状,因此影像诊断的价值比较高。
“看来”“想来”运用于具体的相似结构时，由于上下文所依托的条件不同，可以看出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亦存在差异。“看来”更多表示出的是对事实的态度的基本确信。
发展测评的测评对象是参加能力提升培训后的教师，测评应注重以“应用”为导向，准确反映教师应用信息技术优化课堂教学的实际能力，进而凸显出教师参训后信息技术应用能力的迁移和提升的真实情况。
2.2.2 存疑事实
我国发展初期，林业资源总量比较丰富，北方森林覆盖率相当可观。为了促进国民经济水平的发展，发展林业资源已成为重要途径。随着更新造林的逐步利用，我国林业资源总量大幅度减少，主要分布在北方林区，林区总面积迅速减少。森林面积的减少破坏了我国北方原有的生态状况，对我国的进一步发展和建设产生了负面影响。目前，我国已逐渐认识到生态环境对未来发展的重要性，正在积极开展退耕还林工作。
例句3）中，由记者获悉的“鲍尔默将带队到北京举行高峰论坛”这一将要发生的事实，推测“2003年中国IT软件业将会变得热闹非凡”，“看来”一词中的“看”字，作为视觉动词，使人们对这一事实的真实性更加确定，使得推论更加真实可信；例句4）中，“北约东扩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结论，是哈外长根据当时可以预见的现实情况推断而出，具有一定的依据性，因此显得更加真实可信；例句5）中，作者通过视觉看到“她在谈起她的宠物的时候，居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事实后，推测其所发生的变化是受到宠物的感染，此时用“看来”所表现出的对所推测的事实真实性更加确信。
2.1.2 尚存疑问
李太嶂不发一言，左手一挥。远字营队伍中奔出十余兵士，前来捉人。秦铁崖正要让乔十二郎避让，却见他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端着个粗大纸筒，右手还拿着个冒烟的玩意，依稀是暖手的小手炉。
“看来”“想来”均为表推测的语气副词，不同的辞书著作对于二者的解释略有不同，《现代汉语八百词》中解释：“看来”，作为插入语，依据客观情况估计：这件事看来他不会反对。“想来”：估计，作插入语：这事想来不大可能[8]。《现代汉语词典》中“看来”的解释包括：①看起来像是；②就所能看到的或判定的范围来说。“想来”：料想是[9]。《现代汉语语气成分用法词典》中“看来”的解释为：①表示根据外表或某种外在情形进行判断；②表示根据某种情况估计。“想来”，即表示根据一些情况进行推测，不太肯定，把握不大[10]。《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中的“看来”，表示说话人对情况的大概估计，多在句子中充当插入成分。“想来”表示估计、推测，用作插入语[11]。由上述词典对“看来”“想来”的解释可见，二者表示推测时，肯定性程度却不同，即二者对事件的确信程度不尽相同，可分为以下两个方面。
2.1.1 基本确信
例7 大叶绿萝与小叶绿萝是亲威，素质想来不会相去甚远，这样一方面是卖花老大爷推销，一方面是我实在喜欢，便以三百元成交，由老大爷用小三轮，把我挑中的一盆大叶绿萝图腾柱给运到了我家。（1994年报刊精选）
例8 作者所应该遵守的一个创作上的铁则，就是：应该写他自己所熟悉的生活和人物；那末，那些生活和人物，我既然比较的熟悉，把它采取下来，作为自己的创作题材，想来是可以的罢？”余下的，就请读者们自己去说吧。（读书）
例句6）中，作者认为如果“能像琢磨吃那样把心思花在钻研科学技术上”，也许能将“吃”这一荣耀发扬光大，是作者自身认为这样做以后可能会出现的结果，是经过“想”这一动作而推测得出，而主观想象的真实性比视觉可见的事件真实性程度被弱化。例句7）中，作者认为“大叶绿萝与小叶绿萝是亲威”，故猜想二者的“素质不会相去甚远”，作者并不知道这是否为事实，仅仅依据二者是“亲戚”而推测出的结论，相比于“看来”，其对这一事实真实性的态度存在疑问。例句8）中，没有现实依据证明作者“把熟悉的生活和人物采取下来作为自己的创作素材”是可行的，作者认为“可以”仅仅是自身的猜想，事实的真实程度并不高，因而运用“想来”表示推测。
“看来”中“看”本身是一个表示视觉的感官动词，陈颖在《现代汉语范畴研究》中也提到，视觉是人们获取关于世界的客观信息的基本来源，视觉信息的客观准确性，已经获得人们的普遍认可[4]。虽然此处“看来”已虚化为副词，不再表示动词意义，但毕竟由动词逐渐虚化而来，因而存在本质的联系。因此，“看来”表推测时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是基本确信的，即所表示的几乎是可信的事实。而“想”本身是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是人们对于一些现象问题的猜想或想象，可能会有现实依据，但通常情况下主观猜测的意味较浓，而且此类猜想未必真实可靠。与“看来”相同，当“想来”虚化为副词，虽然“想”本身不作为动词使用，但虚化后仍包含猜测、估计的意味，对事实的真实性尚存疑问，有待考证，其所表示的是存疑的事实。因此，根据“看”“想”本身的感官动词义，笔者认为虚化后的“看来”表推测的事实依据性较强，说话人态度较肯定，而“想来“的主观性更强，说话人的肯定态度较弱。
2.2 对事件的确信程度
与“看来”相比，“想来”表示的是对事实的态度存在更多的不确定性且存在疑问。
2.2.1 可信事实
“看来”表推测时，其估计的多为可信事实。
例9 从原始人时代起，直到至今号称的“文明”，自相残杀一直是人类行为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看来人与人之间，若是不自相残杀，便过不了日子。（卫斯理之92新武器）
例10 这又是为什么呢？看来，要解释这些现象，心理语言学家仍有很多工作要做。
例11 罗维民一听赶忙说，小赵，咱俩看来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这样，咱们就赶紧到王国炎的禁闭室里去一趟。（十面埋伏）
例句9）中，通过前面对原始时代就已有的自相残杀的行为的描写，进而分析推测出一个可能性的结论“人与人之间，若是不自相残杀，便过不了日子”。由于有事实依据作为参考，故推测出的结论确信程度更高；例句10）由于具有较多难以解释的现象作为依据，所以比较确定地推测出要解释这些现象，心理语言学家仍有许多工作要做；例句11）中，说话人听到对方说的话后，发现与自己所想一致，因而得出对方和自己所想到一块儿的结论，此时运用“看来”表示对想到一块儿的确信度高。由此证明，“看来”更多依据的是可信事实表推测。
例5 我没想到这位性格内向、不爱讲话的同事，在谈起她的宠物的时候，居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来凯啼用自己旺盛的活力感染了这位单身的中年女性。（从普通女孩到银行家）
“想来”表推测时则表示疑问，多为存疑事实。
例12 苏沛霖想了一阵，说：“当然是工作队同志说的算，我听到那些，想来一定是谣言。”（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例13 想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夜里10点在宾馆酒吧里独自边听单放机边喝饮料，这光景的确不大对头。（村上春树-舞舞舞）
例14 黄眉僧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道：“崔施主想来曾见过慕容博？”崔百泉听到“慕容博”三字，“哦”的一声惊呼，双手撑在椅上，颤声道：“我没有……是……是见过……没有……”慧观大声道：“崔先生到底见过慕容博，还是没见过？”（金庸-天龙八部）
例句12）中，通过交代“苏沛霖想了一阵”而说“想来那些一定是谣言”，说明他心中存在一些疑问，以致表现出的主观性更明显；例句13）中，作者看到小女孩夜里独自在宾馆酒吧里的现象，其认为“这光景不大对头”，属于主观推测，确信的程度不高；例句14）中，黄眉僧的问话可能会有一些依据，但是他仅仅为猜测，因此用“想来”表达出对崔施主见过慕容博这一事件的确信程度不高，等待确认，所以主观推测的意味更浓些。
为进一步分析人格特质对幸福感直接或间接的作用，本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数据进行拟合，分析结果参见附图。该模型的拟合指数分别为χ2/df=1.88， p=0.13，GFI=0.995，NFI=0.992，CFI=0.996，IFI=0.996，TLI=0.988，RMSEA=0.046，由此可知该模型拟合度良好。采用Bootstrap程序检验结构模型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表明，外倾性对幸福感的间接效应β值为0.19，置信区间在0.10至0.25之间，神经质对幸福感的间接效应β值为-0.30，置信区间在-0.37与-0.24之间，间接效应的置信区间都不包括0，表明间接效应显著。
捕获模块完成信号的粗捕获,采用本地捕获序列与接收信号做相关运算,可以从信号和噪声的混合波形中检测出目标信号,实现捕获[12]。与相关模块类似,内部同样包括4路相关器。输出的信号与给定的门限值进行比较,如果相关峰高于门限值,就说明捕获成功,否则继续捕获。捕获成功后会启动计数器进行延时,延时一段时间后开始采集估计信号。
将上面的基于单处理器的算法思想拓展为支持多处理器的算法，即可得到求解原问题的优先关系调度算法(PR)：
综上所述，“看来”表推测时，往往有一定的依据，因而其表示依据事实判断的意味较强，表推测的肯定性程度较高，语义确信度亦较高，对事件的确信程度较高，笔者认为“看来”所推测的事件是基本可信事实；而“想来”倾向于表示在没有任何依据或依据较弱的情况下进行的纯主观推测，且受本人主观思想的影响较大，一般把握不大，主观推测意味更强，语义确信度比“看来”低，对事件的确信程度亦低，其所推测的事件往往为存疑事件。
膝骨关节炎(KOA)是骨科的常见病,是一种由于关节软骨退行性改变以及以关节表面、边缘形成骨赘为主要特征的非炎症性疾病,多发生于老年患者,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重,该病的发生率逐年升高。患者的临床表现主要是膝关节疼痛以及功能障碍,临床上治疗该病的方法主要有药物、针灸以及针刀等,目的是减轻或消除患者的疼痛,矫正或减缓关节畸形,改善和恢复膝关节的生理功能,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
3 结束语
现代汉语中“看来”“想来”作副词时，其推测语义明显。但二者表推测时所表现出的、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和对事件的确信程度不同，其与“看”“想”两个感官动词有关，视觉动词所表现出的、对事件真实性的确信程度更高。“看来”表推测时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是基本确信，而“想来”的主观性更强，对事实真实性的态度尚存疑问。“看来”表推测时，往往有一定的依据，对事件的确信程度较高，它所表现出来的事实可视为可信事实，而“想来”倾向于纯主观推测，对事件的确信程度较低，所以表现出来的事实可视为存疑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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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arative Analysis of "Seemingly" and "Presumably" Expressive Function
YANG Si-yu
（Shool of Literature,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Guizhou 550000）
Abstract The "seemingly" and "presumably" are explained with the meaning of conjecture from the grammaticalization of verbs into modal adverbs but express different meaning in terms of the time and degree,usage and collocation as well.In terms of expressive function,"seemingly" is used for conjecture to be convinced of the truth of facts and events,but "presumably" tends to express pure subjective conjecture that is not believed by facts and events at lower certainty degree.
Keywords seemingly;presumably;expressive function
中图分类号 H13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2-738X（2019）05-0078-04
收稿日期： 2019-09-07
作者简介： 杨思宇（1994-），女，辽宁鞍山人，2017级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汉语语法史方向。
（责任编校：李进）
标签：看来论文; 想来论文; 传信功能论文; 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