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革命与美国口述史学，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史学论文,美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712.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2016)03-0106-15 口述史学与现代技术有着非常深远和紧密的联系，美国现代口述史学之父——阿兰·内文斯(Allan Nevins)就直言美国口述史学诞生于现代发明与技术。①20世纪50年代初，内文斯曾指出，电话、汽车和飞机等现代通讯与交通技术的发展使人们之间的相互接触变得更加容易，它们将逐渐取代旧有的秘密信件来往，而可能使将来的历史学家失去不可估量的宝贵原始资料。正是如此，他认为随着手写记录的进一步衰退，口述历史在弥补传统文献资料的不足方面将大有可为。② 美国口述史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现代技术手段的革新与应用，录音机、录像机(摄影机)、记录介质、转录器、文字处理机、计算机、互联网以及相关信息管理技术(存储、编目、索引、检索与访问)的发明与应用都极大地提升了口述历史工作者的工作效率与社会影响力。20世纪70年代，时任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室(Columbia University Oral History Research Office)主任路易斯·斯塔尔(Louis Starr)就曾强调，口述历史运动可以被看成一种利用技术(不仅包括录音机，也包括缩微、计算机以及这个时代的其他技术手段)的有意识的努力，进而抗衡内文斯所哀叹的技术侵袭。③而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个人计算机、智能手机与互联网等计算机、网络、通信、信息管理以及多媒体技术为代表的数字化革命则给美国口述史学的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在21世纪到来之际，美国《口述历史评论》(Oral History Review)组织了一场有关新世纪口述史学发展趋势的圆桌讨论，其中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数字化技术对于口述史学未来发展的影响。④ 在过去20多年间，数字化革命对美国口述史学的影响已经成为实践与理论思考的重要议题，⑤除相对零散的单篇论文或著作中的某些篇章以及学术研讨会之外，⑥最能体现美国口述历史学界在该领域所做的努力就是2010年启动并于2012年上线的“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网站以及2013年出版的《口述历史评论》特刊《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和2014年出版的口述历史专著《口述历史与数字人文科学》。⑦本文将从数字化记录、数字化管理以及数字化传播与交流三个方面来分别阐述数字化革命与口述史学之间的紧密关系。 一、数字化记录 作为口述历史计划完整过程中最为重要的核心环节，口述历史访谈过程的适当记录是保证和实现口述历史资料后续处理以及有效性应用的重要因素。正是如此，在过去60多年间，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总是紧随记录技术(recording technology)的发展潮流，进而选择便利且经济实用的高质量记录设备和技术手段。 从1857年法国发明家斯科特(
-Léon Scott de Martinville)发明声波记振仪(phonautograph)开始，记录(录音与录影)技术取得重大进展，而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日益发展的模拟记录(analog recording)向数字记录(digital recording)的转变更被认为是人类记录技术史上的数字化革命。⑧这种记录技术的数字化革命为口述历史访谈记录手段的应用与革新带来了相当重要的影响，为口述历史学家的录音与录影访谈提供了日益优良、便利、经济与高效的多元化选择。正如唐纳德·里奇(Donald A.Ritchie)所说：“自从第一套记录设备问世以来，由蜡筒式留声机(wax cylinder recorder)发展到钢丝录音机(wire recorder)、盘式磁带录音机(reel-to-reel recorder)、盒式磁带录音机(cassette recorder)、盒式磁带录像机(videocassette recorder)、数字磁带录音机(digital audio tape recorder)和迷你光盘录音机(mini-disk recorder)……口述历史学家通过记录他(她)们的声音以建构一个更加多元和准确的历史图景。”⑨ 就田野记录(field recording)技术发展历史而言，从19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包括历史学、民俗学、人类学与民族学相关学科的田野工作者开始利用录音技术来记录他们所需的资料。据记载，首位从事田野录音工作的可能是美国民俗学家和人类学家杰西·菲克斯(Jesse Walter Fewkes)，他于1889年开始用蜡筒式留声机在缅因州记录巴萨马瓜迪族印第安人(Passamaquoddy Indians)的歌曲、祈祷文和传说故事。⑩菲克斯声称：“原住民民俗研究无法达到它的最高科学价值，除非能够采用某些方法，只有这样，有关故事的准确记录才能获得和保存。”(11)1948年现代口述史学正式诞生之后，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最先应用的记录手段则是继留声机技术之后的磁性记录技术的初代产品——钢丝录音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则是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室，它在1949年1月29日与勒恩德·汉德(Learned Hand)法官的口述历史访谈中首次使用钢丝录音机。(12)而在此之前，该研究室主要利用传统速记方法，钢丝录音机不仅使口述历史访谈的声音记录与逐字抄本成为可能，甚至有学者认为它改变了一切，为整个口述史学领域提供了便利、即时性和全新的可能性。(13) 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以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室为代表的口述历史计划纷纷开始转向利用容易操作且相对便宜的磁带录音机，进而逐渐代替那些在操作上经常打击历史学家热情的钢丝录音机。(14)正如有学者指出：“多年来，口述历史依赖于访谈者的记忆或访谈期间所做的粗略笔记。钢丝录音机乃至最终磁带录音机的引入极大地改变了口述历史程序。在今天，几乎所有的口述历史计划都利用磁带录音机来收集访谈资料。”(15)在口述历史访谈中，根据所用磁带格式的不同，一般可以将磁带录音机分为盘式磁带录音机(reel-to-reel tape recorder)和盒式磁带录音机(cassette tape recorder)。相对于盘式磁带录音机来说，盒式磁带录音机在携带便利性、操作容易性和价格经济性上具有更多优势，因而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经费来源并不充足的个体口述历史工作者的偏爱。(16)正是如此，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盒式磁带录音机日益成为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的主要记录手段，而进入80年代之后，盘式磁带录音机已经基本为口述历史工作者所遗忘。维拉·鲍姆(Willa K.Baum)在1987年曾指出，使用盘式磁带录音机或盒式磁带录音机的争论已经被市场解决了，现在几乎没有可以获得的盘式磁带录音机，因此磁带录音机就是意味着盒式磁带录音机。(17)更加重要的是，随着便携式盒式磁带录音机的日益流行与普及，同时在“自下而上看历史”(history from the bottom up)的新社会史运动的影响下，美国口述史学被广泛地应用于美国少数族裔史(土著美国人、非裔美国人、华裔美国人等)、妇女史、劳工史、社区史与家庭史等新兴领域。(18) 不过，对美国口述史学产生深刻影响的则是始于20世纪80年代的数字化录音技术的兴起与发展以及相应的记录介质的不断开发与应用，正如唐纳德·里奇所说：“在20世纪80年代，数字化电子技术就像浪潮一样席卷模拟记录世界。”(19)其中，以磁带、光盘与硬盘为存储介质的数字录音机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成为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的主要记录设备。而在数字化录音时代，真正为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带来革命性影响的是21世纪初以存储卡为存储介质的便携式(手持式)数码录音笔(digital audio/voice recorder)的广泛流行与应用。数码录音笔通过对模拟信号的采样和编码，将模拟信号转化为数字信号，并进行一定程度的压缩后存储在可插拔的闪存卡上。相对于以往的模拟盒式磁带录音机、数字磁带录音机和迷你光盘录音机来说，它有众多无可比拟的优点，主要体现在：(1)设备外形灵活轻便、设计时尚并且易于操作；(2)连续录音时间长且录制过程中噪音少；(3)与计算机连接方便，可以实现即插即用；(4)录音笔价格实惠(价位选择多)并且使用寿命长；(5)记录的电子文件的后期处理相当便利。(20) 当然，近10年来，一些具有录音功能等更多功能的音频、视频播放器以及智能手机也开始为一部分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尤其是学生实践者)所利用。比如，从2001年苹果公司推出IPod开始，IPod、IPad以及IPhone等产品都具有录音或录影功能(部分产品需要配件支持)，这些设备除自带录音或录影软件之外，用户还可以在苹果商店(App Store)下载各种免费(或付费)录音与录影软件，甚至有些录音软件(比如Recordium和Smart Recorder)都具有强调、标记(文字和图片)、注解、分割、剪辑以及上传云端存储平台等便于录音文件后续处理与管理的功能。而且，这些产品的内存和储存容量都在不断增加，完全可以满足较长时间的口述历史录音和录影访谈。因此，近年来，美国许多以学生和社区志愿者为主导的校园、家庭(家族)与社区口述历史计划都在不断地探讨与尝试如何将这些新式的数字化手段更好地应用于口述历史访谈当中。(21) 同口述历史录音访谈一样，数字化技术也为口述历史录影访谈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切实可行的物质基础与技术支持。正如道格拉斯·博伊德(Douglas A.Boyd，英文名经常简称为“Doug Boyd”)所说，数字录影正受到消费者的广泛欢迎。而且，新兴技术使得以下发展成为可能，包括利用价格实惠的摄像机来捕捉高质量的数字信号、在家庭电脑上编辑视频、创建和分发DVD光盘或者再次从家庭电脑中将压缩文件上传到YouTube上。(22)随着研究者与更为广泛的受众对口述历史视觉信息价值的逐渐认可以及20世纪90年代以来便携式数码摄像机的日渐流行，在美国口述历史学界开始出现一些主要以口述历史录影为记录手段的视频口述历史计划。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著名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与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简称“USC”)于1994年共同合作启动的南加州大学大浩劫幸存者影像历史基金会(USC Survivors of the Shoah Visual History Foundation)。作为一个非营利机构，它致力于以视频的形式来记录犹太人大屠杀幸存者与其他目击者的证词。目前该基金会下属的影像历史档案馆(Visual Historical Archive)是全世界有关犹太人大屠杀的最大的视频口述历史资料库。(23) 与此同时，美国口述历史学界在出版的学术刊物与理论方法著述以及网站中对口述历史录影问题的探讨也日渐增多，除实践操作方法之外，还提出了视频(影像)口述历史对于理解和诠释口述历史多元价值与意义的许多理论性思考。(24)甚至有学者提出今天的口述历史实践与研究正处于一个日益为数字视频所主导的文化与技术背景当中。基于此，这位学者认为口述历史应当相当自然地成为视频历史，而口述历史学家至少可能需要考虑配置视频技术，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屏幕和视频时代的关注需求，同时也是为后代记录尽可能多维度的人类(受访者)经历。(25) 最能反映美国口述历史数字化记录发展水平的则是网络应用程序(APP)的开发与应用，其中最具前沿性的探索则是美国民间口述历史推动机构——故事团(StoryCorps)于2015年3月发布的免费应用程序“StoryCorps”(同时设有同名网站)，其宗旨是希望它们能够成为聆听、连接与分享人类经历故事的全球平台，进而打造人类智慧档案馆。该程序试图真正实现“自己动手做口述历史”，简单而言，用户在手机等移动设备上下载该免费程序之后，便可以分步实现口述历史访谈的前期准备(问题设置与受访者选择)、正式记录、初步编辑与管理以及保存、在线发布与分享等完整程序。(26)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随着网络通信技术的发展，口述历史工作者也开始通过网络摄像机和远程网络视频会议系统等手段进行跨越地理障碍的“跨空间访谈”。这不仅严重挑战传统的“面对面访谈”(face-to-face interview)模式，同时对口述历史最基本的定义、方法与理论问题都将产生重大冲击。 综上所述，记录技术从模拟时代向数字时代的转变为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提供了携带便利、操作容易、价格实惠以及品质优良的数字记录设备的多样选择，它们不仅为用户提供了更高质量和更具多元信息(文字、声音与影像)的口述历史记录，也吸引越来越多的不同实践者参与到这场“大家来做口述历史”的学术与社会运动当中。在某种程度上，数字化记录技术为实现口述历史的民主化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与技术条件(27)，部分实现了美国历史学家卡尔·贝克(Carl L.Becker)在20世纪30年代所倡导的“人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28)这一崇高目标。当然，从技术角度而言，口述历史数字化记录的最大优势在于它们为后续的数字化管理与数字化传播(应用)提供了诸多便利。 二、数字化管理 美国口述史学界习惯于用管理(curation)这个术语来指代所收集的口述历史资料的后续处理、维护与保管工作。在南希·麦凯(Nancy MacKay)看来，管理是指历史记录的长期维护与管理，目的是为确保它们在当前和未来的最大程度的访问。(29)而在数字化时代，信息管理者的任务与职责会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元。简言之，所谓数字化管理(digital curation)就是指数字资产的选择、保存、维护、收集与保管。(30)而英国数字化管理中心(Digital Curation Centre)进一步阐释这个概念，将其定义为“为了当前和未来的使用而对可信的数字化研究资料库(a trusted body of digital research data)进行维护和增值；它包含在整个研究生命周期期间对资料的积极管理”(31)。上述概念对于理解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管理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至少强调了管理在口述历史整个环节当中的重要性，尤其对于充分发挥口述历史资料的未来应用价值更是如此。 综观美国口述史学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对口述历史记录的兴趣与热情远远超过口述历史资料管理工作。究其原因，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传统的以人工处理为主的口述历史管理模式给大部分人力、物力与财力不足的口述历史计划带来诸多困难，而且无法满足不同使用者对以多元形态存在的口述历史资源的充分利用与开发。以口述历史转录为例，它是一项需要专业技巧、人力、物力与财力投入的复杂工作。事实上，即使对于一些大型口述历史机构来说，高昂的费用支出也让它们无法转录所有的口述历史访谈资料。以肯塔基大学图书馆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Louie B.Nunn Center for Oral History)为例，据该中心主任道格拉斯·博伊德坦言，即使能够获得适当经费资助，也永远不可能转录所有的口述历史访谈资料。据他估计，该中心还有数以千计的访谈资料尚未转录，如果要对它们进行转录和整理则至少需要数百万美元，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32)而且，转录尽管被认为是口述历史实践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但其局限与弊端也日益显现。正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口述历史转录会造成许多内在意义的扁平化，尤其是散失了口述历史自身所具有的口述性与视觉性特征。迈克尔·弗里斯科(Michael Frisch)指出：“口述历史令人费解的秘密是没有人花费很多时间倾听或观看记录和收集的访谈记录……每个人都承认口述历史的核心的音频与视频维度并没有得到充分利用。一个更为浅显的道理是，在话语之外还存在意义世界，在任何真正意义上，没有人可以假设抄本相对于声音本身来说是一种对于访谈的更好再现。意义是依赖于背景和环境、姿态、语调、身体语言、停顿、表演技巧与运动的，并且需要通过它们表现出来。如果我们被局限于文本和转录的某种程度中，我们将永远找不到诸如此类的瞬间和意义，我们也将更少有机会研究、反思、学习和分享它们。”(33) 同口述历史转录一样，传统的编目(cataloging)与索引(indexing)方法不仅主要依赖于人工操作(34)，而且其实际效果也并不尽如人意。就编目而言，20世纪90年代末以前，美国大部分口述历史机构对口述历史资料的编目处理主要是基于口述历史收藏层次的信息描述，即使那些针对个别口述历史访谈层次的信息描述也过于简单，除了提供基本的受访者、访谈者、访谈时间、访谈时长、访谈地点、访谈主题、访谈设限条件以及保存与访问方式等简略信息之外，很难让使用者真正了解口述历史访谈中所包含的具体内容。而索引信息的制作主要是基于访谈中所涉及的重要人物、地点、机构、事件与主题等基本信息，且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口述历史抄本，也就是说很少对口述历史访谈的音视频记录进行有效的索引编制。(35)上述编目与索引方法的局限也直接影响了使用者对口述历史资料了解的深度与有效检索，进而直接影响了口述历史资源的使用价值。 正因为如此，美国口述历史学界一直在寻找和探索改善口述历史管理水平和提高口述历史资料访问率和使用率的替代性选择。比如，在改善转录技术方面，除了利用转录器、文字处理机、电脑以及文字处理软件等辅助工具之外，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最为期待的选择是利用自动语音识别技术与转录软件来代替人工转录。不过，真正产生影响的则是以数字化馆藏(内容)管理系统(digital collection/content management system)、元数据(metadata)、数字化编目与索引以及数字化检索与保存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的开发与应用，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口述历史资料的转录、编目、索引、检索、访问与保存方式，进而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应用价值。需要强调的是，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管理的主要对象是以数字化形态存在的口述历史文本、音频、视频、图像资料以及相关的元数据信息，其主要特征是能够依托数字化管理系统实现这些不同形态的口述历史资料的一体化编目、索引、检索与访问。 目前最受关注的口述历史数字化管理系统是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于2008年开发的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Oral History Metadata Synchronizer，简称“OHMS”)，其目的是使口述历史的在线管理、访问、检索与利用变得更为有效、流畅和经济，并以此提升口述历史资料使用者的用户体验。作为一个以网络为基础的免费开源应用程序，该系统能够为用户提供字词检索功能(word-level search capability)和标有时间码(time code)的口述历史访谈抄本或索引，并且将文本检索词(textual search term)与在线口述历史访谈的音视频记录的相应时刻连接起来，即实现二者之间的同步功能。(36) 正如该系统主要设计者道格拉斯·博伊德所指出的，尽管以数字化网络平台和电子数据库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已经改变了口述历史资源的管理、呈现与访问方式，但它们仍将对不同形态的口述历史资源(包括抄本、音频、视频、索引和元数据等)以独立的方式进行管理和呈现。通过这些网络平台或数据库，用户可以获得不同形态的口述历史资源，甚至能够实现文本检索。但是，这些不同形态的资源却很少被纳入一种能够促进访问与利用的整合系统当中。(37)2008年设计和开发的第一版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则相当有效地完成口述历史抄本的编码过程，并同时很好地实现口述历史抄本与音视频记录之间的同步检索功能。不过，该版本也存在两个非常明显的缺陷，博伊德将其归结为两点：(1)主要针对那些已经完成转录工作的口述历史访谈；(2)其范围只适用于肯塔基州数字图书馆(Kentucky Digital Library)的口述历史收藏。(38)基于上述缺陷，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于2011年对该系统进行进一步开发，新增索引模块并支持口述历史视频记录的处理功能。(39)新版索引功能的开发被认为是相当有效的，博伊德认为它很好地解决了口述历史转录工作所需的财力与人力负担。相比较而言，完成1个小时的口述历史访谈的转录工作可能需要6-8小时，而利用该系统进行索引编制则只需2-3个小时。而其成本也相应降低，以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为例，聘请研究生进行转录工作的费用是每小时180-200美元，而完成同时长访谈的索引编制的费用则低于30美元。(40)此外，该系统索引功能还有助于实现对于口述历史访谈内容信息的准确检索与深度挖掘。(41)索引编制可以通过对于不同字段的多元描述，呈现口述历史访谈所包含的丰富内容，这相对于逐字抄本来说具有更为明显的优势。特别是在检索过程中，以口述历史逐字稿抄本为基础的关键词检索是有局限性的，即用户检索时所用的关键词未必出现在抄本中，这样可能检索不到任何内容，而在索引编制时，用户会通过对于访谈内容主题的多元描述，尤其会用不同的关键词或美国国会图书馆标题表(Library of Congress Subject Headings)和其他叙词表(thesaurus)来描述同一个主题，这时所用检索关键词尽管并非受访者原词，也能保证检索到相关主题的内容。(42)正是如此，越来越多的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倡导将索引(以及交叉引用和标注)而不是转录作为创建口述历史资源描述性访问点(descriptive access points)的一种方式。(43) 关于兼容问题的解决，则有赖于美国博物馆和图书馆服务研究院(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国家领袖基金(National Leadership Grant)的支持，该基金的主要目的是将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发展成为开源应用程序，使该系统能够作为一种插件与诸如Omeka、Drupal、WordPress和Kora等开源内容管理系统和CONTENDdm等大型商业内容管理系统实现兼容。作为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肯塔基大学图书馆和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将与那些利用不同内容管理系统的各种机构进行直接合作，其目的是能够测试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与其他系统之间的兼容性问题。(44)这些机构包括贝勒大学口述历史研究所(Baylor University Institute for Oral History)和密歇根州立大学数字人文与社会科学中心(Matrix，the 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等等。当然，该系统也会与那些希望提升口述历史数字化管理水平与在线访问和传播率的小型机构乃至个别口述历史计划进行直接合作，而最终目标是能够满足用户的不同需求。正如博伊德指出：“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的任务已经从提高对于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口述历史馆藏的访问而转向支持其他大大小小的机构，为它们大批量地处理口述历史资源提供一个有效的、以用户为中心的发现平台，同时能保证较低成本。”(45)经过几年测试和完善，目前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已经成为众多其他口述历史机构管理和利用其馆藏的重要手段。 同时，该系统的价值也不断得到各种保存机构管理者与口述历史工作者的高度认可，它不仅能够让各种各样的机构提升数字化口述历史馆藏的使用，并且能够为那些具有丰富经验或缺乏经验的研究者节省大量时间。(46)美国国会图书馆美国民俗生活中心(American Folklife Center)主任佩吉·巴尔杰(Peggy A.Bulger)给予高度评价：“在实现口述历史访谈的音视频记录与它们的抄本之间的同步方面，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是一项独创性的发明……在某种程度上，它保存了口述历史的完整性……在最近的时期内，在口述历史转录领域，我相信不会出现一个像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那么重要的发展。”(47)此外，美国口述历史协会执行主任克利福德·库恩(Clifford Kuhn)也高度赞扬该系统具有相当的开创性，真正将口述历史访谈当中丰富的字词内容呈现出来。(48) 此外，目前美国口述历史学界较为常用的口述历史数字化管理系统还有兰德福斯联合有限责任公司(Randforce Associates LLC)、卡耐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和加拿大康考迪亚大学口述历史与数字故事中心(Concordia University Centre for Oral History and Digital Storytelling)分别开发的“Inter Clipper”、“Informedia”和“Stories Matter”三个系统。(49) 需要指出的是，诸如口述历史元数据同步系统这样的数字化管理系统并不是一个数字化保存机构，因而仍然无法解决数字化时代口述历史资源的保存问题。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网络服务器日益成为美国大部分口述历史保存机构的重要选择。而为解决网络服务器存储容易遭受病毒破坏等稳定性问题，近年来美国一些保存机构开始致力于发展数字化保存网络技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美国阿拉巴马州的奥本大学等6所大学和阿拉巴马州档案历史局(Alabama Department of Archives & History)于2006年共同参与开发的阿拉巴马州数字化保存网络(Alabama Digital Preservation Network)，该项目同样获得美国博物馆和图书馆服务研究院国家领袖基金的资助。该网络以服务器为基础，并利用斯坦福大学一个团队开发的多备份资源保存(Lots of Copies Keeps Stuff Safe，简称“LOCKSS”)软件作为技术支撑，从而实现同一数字资源的多节点保存与互补。简单而言，上述每所大学的数字资源的副本都可以保存在另外5所大学；如果其中一个文件出现损坏情况，另外5个文件将会用一个新的副本来代替或更新它。(50)尽管这项网络技术并不是特定针对口述历史资料的数字化保存，可是其应用原理是完全相同的，尤其能够通过不同机构之间的合作伙伴关系来解决小型口述历史机构(因经费或人力所限)所面临的日益严重的超负荷保存问题。 综上所述，以数字化馆藏(内容)管理系统、元数据、数字化编目与索引以及数字化检索与保存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的开发与应用不仅改变了口述历史资料的转录、编目、索引、检索、访问与保存方式；更为重要的是，通过数字化管理能够更大限度地开发与挖掘口述历史资源中所潜藏的多元的和深层次的历史与文化信息，而这也将为口述历史的数字化传播与应用提供内容来源与技术支持。 三、数字化传播与交流 在21世纪到来之际，有学者通过调查总结了兼具传统与创新特征的口述历史资源的主要传播形式与成果类型：(1)书籍(历史、传记、诗歌、出版的抄本)；(2)讲故事盒式录音带、口述历史录音带、有声读物(audio books)和光碟；(3)各种形式的电影；(4)培训视频与书籍；(5)博物馆与多媒体展览、艺术设施(art installations)；(6)文化保护和遗产计划；(7)流动/语音导览(driving/audio tours)；(8)广播节目；(9)为孩子与老师提供的教育资料；(10)戏剧作品(表演、歌剧、戏剧和喜剧)；(11)舞蹈设计；(12)万维网网站；(13)法律诉状(legal briefs)和其他法律相关文件。(51)尽管如此，口述历史资料(尤其是音视频记录)仍然是一种尚未得到充分利用的历史与文化信息资源，部分原因在于研究者和普通公众在访问与利用口述历史收藏方面存在困难或不便。(52) 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代表的数字化革命大大提升了口述历史资料进行全球传播与共享的机会与可能性。道格拉斯·博伊德就指出，从口述历史角度而言，数字化革命最具革命性的影响是以创造性和创新性的方式为口述历史的访问、出版与最终传播提供各种各样的可能性。(53)而对于互联网为口述历史工作者所带来的好处，唐纳德·里奇更是称赞不已：“互联网为分享和推广口述历史访谈开启了世界范围内的可能性，不管是以抄本还是以音视频记录形式存在。不需要长途跋涉到遥远的档案馆，研究者就能够从他们自己所在的位置访问访谈资料，并且可以实现主题或关键词检索以及链接到相关的收藏。家庭与社区都能查看它们自己的口述历史。学生们可以通过考察其他访谈来学习访谈技巧。档案馆可以通过淘汰出版那些过时的目录和其他印刷的检索工具来节省成本。”(54) 从形式与内容来看，口述历史数字化传播的主要模式是依托于静态或动态网站以及具有浏览与检索功能的网络数据库或数字资源库来传播与呈现以数字化形态存在的口述历史目录、抄本(摘录或全文)、音视频(摘录或完整记录)以及相应的元数据信息等内容。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美国一些口述历史机构或保存口述历史资料的专业机构(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和历史学会等)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就以纸质或缩微形式出版口述历史馆藏指南或目录来介绍和宣传其馆藏资源。而对于那些希望在线呈现和传播其口述历史馆藏信息的早期实践者而言，将这些已经编辑和整理好的口述历史指南或目录上传到网络上则成为首选。除了以网页或在网页上提供Word或PDF等格式的下载链接等形式(55)之外，有些口述历史机构还开发了专门用于检索和访问其口述历史目录以及相关元数据信息的在线查询系统，其中目前具有代表性的是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中心(Columbia Center of Oral History)与哥大图书馆数字保存团队联合设计的“口述历史在线门户”(Oral History Portal)以及路易·纳恩口述历史中心开发的在线口述历史目录查询系统——“SPOKE”。这两个系统都能够实现针对口述历史馆藏、口述历史计划以及个别口述历史访谈的关键词检索。相对来说，“SPOKE”的功能则更为强大，它同时具有浏览功能(按照主题)，而且可以根据目录检索结果直接链接到那些能够在线阅读或观看的口述历史抄本或音视频记录。(56)当然，那些没有专门口述历史目录查询系统的口述历史机构或计划会将相关编目信息纳入它们所在的图书馆或档案馆的馆藏目录系统以及诸如研究图书馆信息网络(Research Libraries Information Network，简称“RLIN”)或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简称“OCLC”)等在线联合目录系统当中，以实现口述历史目录的全球在线检索与访问。(57) 尽管以元数据信息为基础的不断发展和日益完善的数字化馆藏(内容)管理系统为发现和检索在线口述历史资源提供了重要手段，可是，数字化革命已经极大地改变了用户对于互联网所能提供的服务内容的期望，不再局限于在线访问和检索有关口述历史资源的编目记录，而是希望能够在家里、办公室或任何能够上网的地方浏览甚至免费下载完整抄本、音视频摘录或完整音视频记录。而在这些数字化探索与努力当中，一些口述历史资料保存机构开始以网页或在网页上提供Word或PDF等格式的下载链接等形式来上传完整抄本，这使得口述历史资料能够为更为广泛的用户所访问和获取。当然，在2000年前后，提供完整抄本下载服务的网站基本都不具备抄本全文检索功能，而这对于那些希望了解与查询特定访谈中特定内容的用户来说是相当不便的。基于此，越来越多的网站开始提供抄本全文检索功能，比如约翰逊总统图书馆(Lyndon Baines Johnson Presidential Library)口述历史馆藏不仅提供目录浏览与抄本PDF下载功能，还可以对在线抄本进行全文检索。(58) 为超越传统的口述历史抄本所呈现的印刷文字的限制，并充分挖掘真正体现口述历史访谈核心特征的音视频维度，一些保存机构也开始将音视频记录的摘录或完整资料上传到网络上。这个方面的开拓者是一项启动于1998年的学生口述历史计划——“全世界在注视：1968年口述历史”(The Whole World Was Watching：An Oral History of 1968)，该计划当时就将搜集到的口述历史访谈的完整抄本和音频记录全部上传至网络上。(59)当然，有些机构之所以选择在线上传完整音视频记录，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它们未能提供完整的抄本资料。比如，到2002年7月，加州州立大学长滩分校虚拟口述/声音历史档案馆(CSULB Virtual Oral/Aural History Archive)已经将该校保存的有关妇女史、劳工史和长滩地区史的长达300小时的完整口述历史音频记录上传到网络上。经过10多年运行，该虚拟档案馆在馆藏内容、元数据描述与技术设施方面都有很大改善，目前在线音频记录达到1000多个小时(包括350多位来自不同领域的受访者)。(60)而近年来较受美国口述历史学界关注的一个在线完整呈现口述历史视频记录的网站是伊利诺伊州博物馆(Illinois State Museum)主办的伊利诺伊州农业口述历史计划(Oral History of Illinois Agriculture)——“音视频谷仓”(Audio-Video Barn)。该计划启动于2007年，它主要致力于在线呈现有关伊利诺伊州农业与农村生活的口述历史音视频记录。同样，该网站所上传的访谈记录都没有完整抄本，为帮助用户更为准确地查询相关内容，每个访谈被分割成若干标有时间码的片段并提供每个片段的内容摘要。(61) 不过，越来越多的机构也开始将完整抄本或音视频记录同时在线上传，为那些希望阅读抄本或聆听和观看音视频资料的用户提供多元选择，同时还提供了更为详细的有关口述历史访谈计划的描述性资料、索引信息以及与访谈相关的其他资料(包括照片、地图与报纸等相关资料)。就整体网站设计以及抄本、音频、视频与其他元素的融合与互动程度来说，其中相当具有代表性的是启动于1996年的“传承：日裔美国人遗产计划”(Densho：The Japanese American Legacy Project)。该计划旨在以影像口述历史方式记录二战期间日裔美国人的拘禁经历，目前该计划数字档案馆总共包含700多位受访者的800多份访谈资料，视频长达1600多小时，并同时在线收录多达12000多份照片、文件和报纸等资料。(62) 当然，由于涉及口述历史完整音视频记录在线上传的技术支持与内容控制等问题，美国大部分口述历史机构或计划在提供完整抄本的同时，一般只选择上传音视频摘录。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片段主要是起到介绍与推广的作用，如果需要聆听或观看完整音视频记录，则需要到实体保存机构申请借阅或在线购买。而随着YouTube与SoundCloud等社交媒体的不断应用，也有机构或计划会通过这些平台来推介其口述历史音视频摘录。 此外，考虑到用户对涉及相关主题的不同类型资料的需求，也有机构或计划将口述历史资料与诸如书籍、文件、日记、报纸、杂志、信件、手稿、照片、明信片、剪贴本、地图与影片等不同类型的资料共同上传到网络数据库或数字资源库当中，并提供浏览与检索功能。其中的代表性网站包括美国国会图书馆老兵历史计划(Veterans History Project)、肯塔基州数字图书馆以及那些利用CONTENTdm等内容管理系统来呈现其馆藏(其中包含口述历史资源)的各种类型的数字资源库。(63) 需要强调的是，面对个别口述历史机构与计划在数字化呈现与传播口述历史资源方面的相对迟缓，口述历史商业数据库也应运而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美国亚历山大出版社(Alexander Street Press)开发的《口述历史在线》(Oral History Online)数据库，它提供全球超过2700个主要英文口述历史收藏的文本、音频和视频的阅读(聆听、观看)、浏览(按照保存机构、收藏名称、访谈名称、访谈日期、地域、历史事件与主题词进行分类)、检索、下载与延伸链接等服务。该数据库目前收录的文本资料达到330000页左右、而音频和视频文件以及编目记录也分别达到4200多份和20000余条，而且通过定期更新以实现逐年增加。其目标是对网络上可以获得的大部分英文口述历史收藏进行深度索引，并提供尽可能详细和完整的编目记录。(64) 上述口述历史资源数字化传播的主要内容是以原始资料形式存在的口述历史抄本与音视频记录，相对而言，这些资料对于研究者、教育者或各种类型的节目制作人来说是具有吸引力的。(65)而为提高普通公众对口述历史资源的兴趣与关注度，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工作者也开始对以原始形态存在的口述历史资料进行更为多元的利用与开发。除了将传统的口述历史光盘电子书、广播、实体展览与音视频纪录片等成果实现在线传播之外，在线(数字)展览、语音导览(同步导览或语音漫步)、播客节目与移动应用程序等新媒体则成为近年来美国口述历史学界促进口述历史资源数字化传播与呈现的重要方式。(66) 在口述历史在线展览方面，不管是从展现方式还是从展现内容来说，相当具有开拓性的是阿拉斯加大学费尔班克斯分校口述历史项目(Oral History Program，University of Alaska Fairbanks)的“自动点唱机计划”(Project Jukebox)。该计划最先启动于1988年，1992年发展成为一个由苹果计算机、光驱和打印机等设备组成的可以安置在合适位置的自动点唱机工作台(Jukebox Workstation)。从严格意义上而言，真正实现该计划在线展示的功能则依赖于互联网的逐渐普及与应用，首个“自动点唱机计划”于2000年正式上线。而截止到目前，该口述历史项目通过对其口述历史馆藏资源与其他相关资料的数字化处理，并按照特定主题进行在线展示，计划总数超过35个。(67)相对于实体展览而言，在线展览能够更加方便与生动地展示口述历史的音视频记录(通常只提供片段)，并且实现它们与其他相关资料的互动与补充。 随着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媒体播放器、平板电脑、应用程序、全球定位系统与二维码等硬件与软件技术的不断发展，作为在线展览的变体，语音导览日益成为呈现与展示口述历史资源的重要媒介。在涉及博物馆、历史街区、历史遗迹、消逝社群与特定历史文化路线等记忆景观(memoryscape)的虚拟展示中，与导览(游览)主题相关的口述历史音视频记录成为设计语音导览的重要选材。在2013年，布朗大学公共人文学科课程《口述历史与社区记忆》的学生们制作了一个手机语音导览计划——“玛莎保格的街坊邻里：来自池塘之外的声音”(Mashapaug's Neighbors：Voices from Beyond the Pond)，其主要资料来源于他们收集的有关美国罗德岛普罗维登斯(Providence)玛莎保格池塘(Mashapaug Pond)及其附近居民的口述历史访谈。该语音导览旨在通过聆听那些关注池塘环境、社会与经济发展历史的人们所讲述的故事来了解池塘及其周边社区，以提升池塘环境保护的公众意识。(68) 同样，伴随着新媒体与Web2.0应用程序的发展，播客也日益成为美国口述历史实践者推广与利用口述历史资源的重要技术革新。由于播客制作简单且经济有效，而且其节目也容易为公众所获取，口述历史播客节目成为美国一些口述历史机构吸引受众、展示馆藏内容、增加机构知名度、扩展公共推广计划、改善口述历史教育效果与提升公众参与度的重要选择。(69)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南方口述历史项目(Southern Oral History Program，University of Noa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佛罗里达大学塞缪尔·普罗克特口述历史项目(Samuel Proctor Oral History Program，University of Florida)与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T.哈里·威廉姆斯口述历史中心(T.Harry Williams Center for Oral History，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等机构推出的口述历史播客系列。(70) 近年来，随着移动技术革命与WordPress、Omeka和Drupal等内容管理系统的不断发展，移动应用程序也成为呈现与传播口述历史信息的重要手段，真正实现在掌上聆听与观看口述历史。在这方面具有开创性意义的是克利夫兰州立大学公共历史与数字人文科学中心(Center for Public History+Digital Humanities，Cleveland State University)于2010-2011年间开发的免费移动应用程序“Cleveland Historical”(该程序可以在App Store和Android App Market免费下载)。该程序可以让克利夫兰州的历史触手可及，即通过分层的、以地图定位为基础的多媒体信息(包括文字、图像与口述历史为主的音视频记录)展示，让用户能够探索与浏览塑造该城市历史的人们、地方与重要历史瞬间的精彩故事。简单而言，用户可以在手机等移动设备上下载该免费程序，通过点击地图上相应的“地方”并可以呈现与该地方相关的各种历史信息。目前，“Cleveland Historical”提供了大约500多个故事和30余条历史旅游路线，其中文字30万字、图片4000幅、音频文件1000个与视频文件100个左右。(71)正如该程序主要设计者马克·特博(Mark Tebeau)所说，基于口述历史与数字人文学科理论与实践的交叉应用，该程序提出了一种强调动态的、分层的和背景化的讲故事活动的管理模式，其中尤其强调口述历史的音视频元素对于数字(移动)历史解释计划的重要性。而随后的管理过程将景观转换为一个活生生的博物馆，在其中，社区可以积极地参与空间和社区认同理解的重新构造。(72)“Cleveland Historical”应用程序的核心技术平台是“Curatescape”，该平台是一个利用Omeka内容管理系统来发表基于位置的人文科学内容(location-based humanities content)的低成本开源移动框架。正是如此，目前该平台为全世界30多个机构与组织所采用，它们纷纷开发了与“Cleveland Historical”几乎完全相同的以口述历史资源为核心元素的免费应用程序与同名网站，其中包括“New Orleans Historical”、“Explore Kentucky History”与“Connecticut Communities”等。(73) 需要指出的是，数字化革命不仅为口述历史原始资料以及后续开发产品的在线传播与呈现提供了巨大潜能，而且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资源异常丰富的口述历史在线指南库。许多口述历史网站与博客为各层次的口述历史实践者(尤其是学生、教师与自愿者)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操作指南，其内容涉及口述历史实践的方方面面。只要在Google上检索“oral history guides(techniques，primers)”或“tips(steps，introductions) for oral history”等关键词，便可以发现众多相关的口述历史指南类网络资源。(74) 而另一方面，作为数字化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以电子邮件、简单信息聚合订阅(RSS feed)、博客(微博，如WordPress、Blogger和Tumblr等)、社交网络(如Facebook、Twitter、MySpace、LinkedIn和Google Plus等)、内容社区(如YouTube、Vimeo、Flickr、Picasa、Instagram和SoundCloud等)、维基(Wiki)、播客、网络论坛与即时通信(如MSN与Skype等)为代表的社交媒体(social media)的发展与不断应用则极大地促进了美国口述历史学界的国内外交流。 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电子邮件逐渐成为美国口述历史工作者的重要交流方式。而为进一步加强同行之间的交流与深化对于某些口述历史问题的讨论，以电子邮件为基础，美国口述历史协会从1993年开始提供邮件用户清单服务，即口述历史协会讨论组(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Discussion List)——“OHA-L”。(75)而从1996年开始，该讨论组发展成为以网站为基础的在线论坛——“口述历史论坛”(H-Oralhist)，其功能基本不变，即通过电子邮件与网站平台向任何在论坛登记的用户提供信息交流与提问服务。(76)到目前为止，该论坛已经发展成为美国乃至国际口述历史学界最具规模和权威的交流平台。(77)此外，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前后出现的美国最早一批口述历史网站的基本功能也主要是出于交流目的，其内容主要是介绍口述历史机构或计划的基本信息。(78) 就数字化交流而言，真正对美国口述历史学界产生深刻影响的则是以Web2.0技术为核心的社交媒体的兴起与发展。作为人们彼此之间用来发表见解、观点与分享经验、体会的工具与平台，它以参与性、共享性、交流性、社区性、互动性与连通性等基本特征而广受用户欢迎。正如有学者指出：“诸如Facebook、Twitter和YouTube等社交网站为包括口述历史学家在内的任何人开启了大门，有助于人们在一种虚拟的合作性环境中分享内容、创建关系和进行对话。”(79)正因为如此，这些社交媒体深受众多口述历史机构或计划的欢迎，它们一般都会在这些社交媒体上创建自己的主页，并结合各种社交媒体的主要特征定期发布各种信息，其信息类型包括文本、图像、音频与视频等多元形式。而且，它们还会利用多种社交媒体同步或交替发布信息，以美国《口述历史评论》为例，除官方网站(http://ohr.oxfordjournals.org/)之外，它还通过Twitter、Facebook、Google Plus、Tumblr、SoundCloud与博客帖子(Blog Posts，通过电子邮件和简单信息聚合订阅)等社交媒体实现预览、学习、连接、发现与研究口述历史的目的。为促进对某一问题的深入讨论与交流，一些口述历史组织或个人也会通过社交媒体创建讨论组。比如，Facebook上就有一个讨论组“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目前其成员达到284位。在讨论组中，任何成员都可以围绕该主题发表见解或提出问题，而相关问题也会引起群组成员间的相互讨论与交流。(80) 尽管将口述历史纳入社交媒体当中需要相当的人力与物力资源，但是其积极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这不仅有助于推广与分享来自档案馆或图书馆等实体空间的口述历史资源，同时还能够以新的方式实现口述历史工作者与公众乃至他们之间的相互联系与交流。简言之，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数字化革命超越了地理空间界限，将美国乃至全世界的口述历史实践者联系起来，他们相互交流与分享信息，紧随当代口述史学发展的最新趋势。 对于数字化革命给口述史学发展所带来的直接好处与潜在希望，大部分口述史学家都兴奋不已。布雷特·艾农(Bret Eynon)指出，我们日益提高的对信息进行数字化处理、控制以及传播的能力将会影响新世纪口述史学发展的许多方面，其中包括改善口述历史馆藏的可访问性、可用性和透明性；转变口述历史在教学与学习过程中的应用方式；促使我们回到口述性以及回到包括讲述和倾听在内的作为过程的口述历史的基本核心问题。(81)而阿利斯泰尔·汤姆森(Alistair Thomson)则进一步强调：“数字化技术正在改变我们作为口述历史学家的工作的许多面向，包括人们回忆与叙述他们生活的方式，而且随着时间的变迁，它们将改变我们思考记忆与个人叙述、讲述与搜集生活故事、共享记忆与创作历史的方式……口述史学的将来以及口述历史学家的角色从来都没有如此兴奋，或者如此不确定。”(82) 但是，对于口述历史学家来说，新技术并不是万能药，许多与技术本身直接相关的挑战仍然存在，而且许多新问题也将不断涌现。布雷特·艾农继续指出，不管技术如何发展，人的因素(human element)对于我们这个领域的未来来说仍然是至关重要的。技术的影响以及口述史学在21世纪的活力与方向将取决于我们。(83)甚至也有学者质疑是否存在一种由技术所定义的口述史学发展模式，罗纳德·格里(Ronald Grele)认为，“恐怕不是技术定义我们的实践，而是历史编纂学。如果我们的确正在进入一种新的转变，那它也应该是一个由全球化问题所定义的转变……数字化世界开始了许多新的可能性，但是真正的问题仍然是历史中的人的问题。”(84)同时，数字化传播与呈现使口述历史所潜藏的法律与伦理风险进一步加剧，其中涉及著作权侵犯、隐私侵犯与诽谤等各种问题。 不管存在或带来哪些问题与挑战，数字化技术已经成为过去20年来美国口述历史学界实践与理论思考的一个热点问题，众多口述历史学家都宣称我们正在快速步入新的数字化时代或飞跃进入新的数字化信息技术世界。(85) 注释： ①Allan Nevins,"Oral History:How and Why It Was Born," Wilson Library Bulletin,Vol.40,1966,p.600. ②Louis Starr,"Oral History," Encyclopedia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s,Vol.20,New York:Marcel Dekker,1977,pp.441-442; Herbert H.Hoover,"Oral History in the United States," in Michael Kammen ed.,The Past Before Us:Contemporary Historical Writing in the United States,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0,p.392. ③Louis Starr,"Oral History," Encyclopedia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s,Vol.20,New York:Marcel Dekker,1977,p.442. ④Sherna Berger Gluck,Donald A.Ritchie and Bret Eynon,"Reflections on Oral History in the New Millennium:Roundtable Comments," Oral History Review,Vol.26,No.2,1999,pp.1-27. ⑤甚至有学者认为，在数字化时代，有关口述历史收集、管理与应用的每个传统假设几乎都在崩塌。相关内容可参阅Sarah McLennan,"How Digital Technology Has Changed Oral History," March 21,2013,http://at.blogs.wm.edu/how-digital-technology-has-changed-oral-history/; Caitlin Haynes,"A Whole New World:Oral Histories in the Digital Age," April 6,2015,http://www.dighist.org/2015/04/a-whole-new-world-oral-histories-in-the-digital-age/。上述访问日期为2015年4月28日。 ⑥相关研究可以参阅Marjorie L.McLellan,"Oral History in the Classroom and on the World Wide Web,"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31,No.3,Fall 1997,p.9; Sherna Berger Gluck,"Opportunity or Burden? Oral History,the Digital Revolution and Cyberspace,"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32,No.1,Winter 1998,p.12; Mary Larson,"Beyond the Page:Nonprint Oral History Resources for Educators," Oral History Review,Vol.25,No.1-2,1998,pp.129-135; Mary A.Larson,"Potential,Potential,Potential:The Marriage of Oral History and the World Wide Web," Journal of American History,Vol.88,No.2,2001,pp.596-603; T.Fogg,"Using New Computer Technologies for Oral History Interviews and Archival Research," American Educational History Journal,Vol.28,2001,pp.135-141; Donald A.Ritchie,Doing Oral History:A Practical Guide,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pp.79-84,171-179,245-251; Michael Frisch,"Oral History and the Digital Revolution:Toward a Post-Documentary Sensibility," in Robert Perks and Alistair Thomson eds.,The Oral History Render,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6,pp.102-114;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p.6-11,266-348,427-516; Ken Woodard,"The Digital Revolution and Pre-Collegiate Oral History:Meditations on the Challenge of Teaching 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2,2013,pp.325-331。另外，2008年美国口述历史协会(Oral History Association)年会主题就是“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 ⑦该网站网址为http://ohda.matrix.msu.edu/(2014年4月28日访问)。《数字化时代的口述历史》特刊请参阅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有关《口述历史与数字人文科学》的详细内容请参阅Douglas A.Boyd and Mary A.Larson eds.,Oral History and Digital Humanities:Voice,Access,and Engagement,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14。 ⑧"History of Sound Recording," http://en.wikipedia.org/wiki/History_of_sound_recording，2014年4月28日访问。 ⑨Donald A.Ritchie,Doing Oral History:A Practical Guide,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pp.13-14. ⑩Daniel Makagon and Mark Neumann,Recording Culture:Audio Documentary and the Ethnographic Experience,Thousand Oaks:Sage Publications,2009,pp.3-4; J.Walter Fewkes,"On the Use of the Phonograph in the Study of the Languages of American Indians," Science,Vol.15,No.378,May 1890,pp.267-269. (11)J.Walter Fewkes,"A Contribution to Passamaquoddy Folk-Lore," 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Vol.3,No.11,1890,p.257. (12)"History Recorded by Wire and Film:Current "History in the Making' Documented at Columbia," New York Times,January 13,1950;"History on a Sound Track," New York Times,January 14,1950. (13)David E.Kyvig and Myron A.Marty,Nearby History:Exploring the Past around Yon,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2010,p.114. (14)Willa Klug Baum,"Oral History:A Revived Tradition at the Bancroft Library," Pacific Northwest Quarterly,Vol.58,No.2,1967,p.58. (15)Thad Sitton,George L.Mehaffy and O.L.Davis,Jr.,Oral History:A Guide for Teachers(and Others),Austin:University of Austin Press,1983,p.69. (16)Valerie Raleigh Yow,Recording Oral History:A Guide for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2005,p.3. (17)Willa K.Baum,"Preface to the 1987 Edition," in Willa K.Baum,Oral History for the Local Historical Society,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1995,p.11. (18)Michael Frisch,"Oral History," in Carol Kammen and Amy H.Wilson eds.,Encyclopedia of Local History,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2012,p.440. (19)Donald A.Ritchie,"Introduction:The Evolution of Oral History,"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9. (20)陈华：《音频技术及应用》，重庆：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00-101页；Valerie J.Janesick,Oral History for the Qualitative Researcher:Choreographing the Story,New York:Guilford Press,2010。 (21)"Family Oral History Using Digital Tools," http://familyoralhistory.us/news/C6; Joe Hoover,"Using your iPhone/iPad to Record Oral History," http://discussions.mnhs.org/mnlocalhistory/blog/2012/03/12/using-your-iphoneipad-to-record-oral-history; Wesley Fryer,"Recommended Smartphone Apps & Digital Recorders for Storychasing Oral History," http://storychasers.org/2013/01/25/recommended-smartphone-apps-digital-recorders-for-storychasing-oral-history，上述访问时间为2014年5月8日。 (22)Doug Boyd,"Achieving the Promise of Oral History in a Digital Age,"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290. (23)http://sfi.usc.edu/，2014年5月12日访问。 (24)Mary Marshall Clark,"Holocaust Video Testimony,Oral History,and Narrative Medicine:The Struggle against Indifference," Literature and Medicine,Vol.24,No.2,2005,pp.266-282; Charles Hardy III and Pamela Dean,"Oral History in Sound and Moving Image Documentaries," in Thomas L.Charlton,Lois E.Myers and Rebecca Sharpless eds.,Handbook of Oral History,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2006,pp.510-561; Brian R.Williams,"Doing Video Oral History,"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p.267-276. (25)Peter B.Kaufman,"Oral History in the Video Ag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p.1-7. (26)具体内容访问https://storycorps.me/，2015年4月8日访问。有关该移动应用程序的相关资料还可参阅：Anne Quito,"StoryCorps,the beloved US Oral History Project,Is Now Going Global," Quartz,March 18,2015; Christoph Hitz,"Collecting Human Voices With a StoryCorps App," New York Times,March 27,2015; Patt Morrison,"Dave Isay on StorycCorps' DIY Oral History Project," Los Angeles Times,April 7,2015。 (27)Clifford Kuhn,"The Digitization and Democratization of Oral History," Perspectives on History,November 2013. (28)Carl L.Becker,"Everyman His Own Historian,"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37,No.2,1932,pp.221-236. (29)Nancy MacKay,Curating Oral Histories:From Interview to Archive,Walnut Creek:Left Coast Press,2007,p.19; Nancy MacKay,"Oral Historians and Curators:Friends,Foes or Strangers?"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39,No.1,Sping 2005,pp.1,6-8. (30)"Digital Curation," http://en.wikipedia.org/wiki/Digital_curation，2014年5月13日访问。相关研究还可参阅Arjun Sabharwal,Digital Curation in the Digital Humanities:Preserving and Promoting Archival and Special Collections,Oxford:Chandos Publishing,2015。 (31)"What is digital curation?" http://www.dcc.ac.uk/about-us/dcc-charter/dcc-charter-and-statement-principles，2014年5月13日访问。 (32)DougBoyd,"OHMS:Enhancing Access to Oral History for Fre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99. (33)Michael Frisch,"Three Dimensions and More:Oral History Beyond the Paradoxes of Method," in Sharlene Nagy Hesse-Biber and Patricia Leavy eds.,Handbook of Emergent Methods,New York:Guildford Press,2008,p.223. (34)有关口述历史编目问题，请参阅Marion Matters,Oral History Cataloging Manual,Chicago:Society of American Archivists,1995。 (35)Doug Boyd,"Achieving the Promise of Oral History in a Digital Age,"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292. (36)Doug Boyd,"OHMS:Enhancing Access to Oral History for Fre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95；该系统详细内容可访问其官方网站http://www.oralhistoryonline.org/ohms/，2014年5月20日访问。 (37)Doug Boyd,"Achieving the Promise of Oral History in a Digital Age,"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t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p.291-296. (38)Doug Boyd,"OHMS:Enhancing Access to Oral History for Fre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p.95-96. (39)"Oral History Metadata Synchronizer(OHMS)," http://en.wikipedia.org/wiki/Oral_History_Metadata_Synchronizer_(OHMS)，2014年8月20日访问。 (40)Doug Boyd,"OHMS:Enhancing Access to Oral History for Fre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p.99,102-103. (41)Brad Wolverton,"New Tool Could Help Researchers Make Better Use of Oral Histories," 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July 7,2011. (42)"Indexing Interviews in OHMS:An Overview," Last Updated:May 15,2014,pp.15-16. (43)Douglas Lambert and Michael Frisch,"Meaningful Access to Audio and Video Passages:A Two-tiered Approach for Annotation,Navigation,and Cross-referencing within and across Oral History Interviews," in Doug Boyd,Steve Cohen,Brad Rakerd and Dean Rehberger eds.,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Washington: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http://ohda.matrix.msu.edu/2012/06/meaningful-access-to-audio-and-video-passages-2/，2014年7月4日访问。 (44)上述说着内容请参阅"New Web Search Technology to Aid Researchers Using Oral Histories," Newswise,November 1,2011。 (45)Doug Boyd,"OHMS:Enhancing Access to Oral History for Free,"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106. (46)Denise Harrison and Cindy Skalsky,"U Kentucky Goes Digital with Thousands of Oral Histories," Campus Technology,September 9,2009. (47)"New Web Search Technology to Aid Researchers Using Oral Histories," Newswise,November 1,2011. (48)Taylor Harrison,"University of Kentucky's Oral History Program 'Potentially Revolutionary'," http://www.kentucky.com/2013/06/30/2699101/university-of-kentuckys-oral-history.html，2014年7月5日访问。 (49)具体内容可以分别访问其网站http://www.interclipper.com/; http://www.informedia.cs.cmu.edu/; http://storytelling.concordia.ca/storiesmatter/，上述访问时间为2014年7月5日。 (50)Aaron Trehub,"The Alabama Digital Preservation Network(ADPNet)," Against the Grain,Vol.21,No.1,2009,pp.46-47.有关该网络的详细内容还可以访问http://www.adpn.org，2014年7月5日访问。 (51)Elizabeth Gremore Figa,"Products of Oral History Work," H-Oralhist,June 22,2000. (52)Richard Cándida Smith,"Case Study:What Is It That University-Based Oral History Can Do? The Berkeley Experience," in Donald A.Ritchie ed.,The Oxford Handbook of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p.422. (53)Douglas A.Boyd,"Search,Explore,Connect:Disseminating 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 in Douglas A.Boyd,Steve Cohen,Brad Rakerd and Dean Rehberger eds.,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Washington: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http://ohda.matrix.msu.edu/2012/06/search-explore-connect/，2014年7月5日访问。 (54)Donald A.Ritchie,Doing Oral History,Oxford an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4,p.235. (55)更多信息可通过Google检索"oral history catalogue/catalog/index/guide"等关键词来查询，便可以发现许多各种主题的口述历史馆藏指南、目录或索引。 (56)http://oralhistoryportal.cul.columbia.edu/; http://www.kentuckyoralhistory.org/，2014年7月5日访问。 (57)RLIN于2006年并入OCLC，目前OCLC拥有全球最大的图书馆在线联合目录系统——“WorldCat”(https://www.worldcat.org/)。 (58)http://www.lbjlibrary.net/collections/oral-histories/，2014年7月9日访问。 (59)http://cds.library.brown.edu/projects/1968/，2014年7月9日访问。 (60)http://www.csulb.edu/voaha，2014年7月9日访问。 (61)http：//avbarn.museum.state.il.us/，2015年3月24日访问。 (62)http://www.densho.org/densho.asp，2015年3月24日访问。 (63)http://lcweb2.loc.gov/diglib/vhp/html/search/search.html; http://kdl.kyvl.org/，2015年3月25日访问。 (64)http://alexanderstreet.com/products/oral-history-online，2015年4月8日访问。 (65)Irene Reti,"Oral History on the Web," Oral History Review,Vol.26,No.2,1999,pp.147-149. (66)Aaron Hayworth,"Oral History and New Media Methods of Presentation," http://sohp.org/2014/04/07/oral-history-and-new-media-methods-of-presentation/，2015年3月25日访问。 (67)http://jukebox.uaf.edu/，2015年3月26日访问。 (68)http://storiesfmmbeyondthepond.com/，2015年3月28日访问。相关研究还可以参阅Anne Valk and Holly Ewald,"Bringing a Hidden Pond to Public Attention:Increasing Impact through Digital Tools,"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p.8-24。 (69)Jennifer Abraham Cramer and Erin M.Hess,"What Endures:Producing and Publishing an Oral History Podcast," in Doug Boyd,Steve Cohen,Brad Rakerd and Dean Rehberger eds.,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Washington: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2012,http://ohda.matrix.msu.edu/2012/06/what-endures/，2015年3月28日访问。 (70)http://sohp.org/oral-history-interviews/podcasts/; http://oral.history.ufl.edu/collection/podcasts/; http://oralhistory.blogs.lib.lsu.edu/podcast-library/，2015年4月3日访问。更多信息还可以通过Google或iTunes来搜索口述历史播客节目。 (71)http://clevelandhistorical.org/; http://curatescape.ore/，2015年4月4日访问。有关该程序与网站的评论请参阅Daniel Kerr,"Media Review:Cleveland Historical:A Free Mobile App that Puts Cleveland History at Your Fingertips," Oral History Review,Vol.39,No.2,2012,pp.314-317。 (72)Mark Tebeau,"Listening to the City:Oral History and Place in the Digital Era," Oral History Review,Vol.40,No.1,2013,p.25.相关研究还可参阅Paul McCoy,"Case Study:StoryMapper-A Case Study in Map-based Oral History," in Doug Boyd,Steve Cohen,Brad Rakerd and Dean Rehberger eds.,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Washington; 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2012,http://ohda.matrix.msu.edu/2012/06/storymapper/，2015年4月4日访问。 (73)这些免费应用程序和同名网站可以通过Google或iTunes来搜索。 (74)比较集中的口述历史指南类网络资源可参阅Linda Shopes ed.,Web Guides to Doing Oral History,http://www.oralhistory.org/web-guides-to-doing-oral-history/，2015年4月9日访问。 (75)Terry Birdwhistell,"OHA Electronic List Now Available,"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27,No.2,Fall 1993,p.3. (76)Jeff Charnley,"OHA Links with H-Net to Create H-Oralhist,"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32,No.1,Winter 1998,pp.1,3. (77)该论坛网址为https://networks.h-net.ow/h-oralhist，2015年4月18日访问。 (78)据笔者查询相关网站推测，美国最早设立官方网站的口述历史机构可能是加州州立大学长滩分校口述历史项目(Oral History Progam,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 at Long Beach)，其网站创建于1995年。 (79)Juliana Nykolaiszyn,"Oral History and Social Networks:From Promotion to Relationship Building," in Douglas A.Boyd,Steve Cohen,Brad Rakerd and Dean Rehberger eds.,Or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Washington: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2012,http://ohda.matrix.msu.edu/2012/06/oral-history-and-social-networks/，2015年4月18日访问。此外还可参阅Reisa Levin,"Oral History in the Age of Social Media Networks:Life Stories on CitizenShift and Parole Citoyenne," in Steven High,Edward Little and Thi Ry Duong eds.,Remembering Mass Violence:Oral History,New Media and Performance,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2014,pp.131-151。 (80)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246603815398919/，2015年4月18日访问。 (81)Sherna Berger Gluck,Donald A.Ritchie and Bret Eynon,"Reflections on Oral History in the New Millennium:Roundtable Comments," Oral History Review,Vol.26,No.2,1999,p.17. (82)Alistair Thomson,"Four Paradigm Transformations in Oral History",Oral History Review,Vol.34,No.1,2007,p.70. (83)Sherna Berger Gluck,Donald A.Ritchie and Bret Eynon,"Reflections on Oral History in the New Millennium:Roundtable Comments," Oral History Review,Vol.26,No.2,1999,p.25. (84)Ronald J.Grele,"Commentary on Alistair Thomson's Essay,'Four Paradigms Transformations in Oral History'," Oral History Review,Vol.34,No.2,2007,p.123. (85)Donald A.Ritchie,"At the Crossroads:Oral History in the 21 st Century," Oral History Association Newsletter,Vol.35,No.1,Winter 2001,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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