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马克思实践“改变世界”的基点
——基于马克思“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理解的论争
●曹洪滔,王 晶
(东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辽宁 沈阳 110169)
摘 要: 马克思所著《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短小精悍、意蕴深远,留下了巨大的学术争鸣空间。其中,关于第六条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命题是否是马克思为人的本质所下的定义,存在两种不同的看法。以这种“定义之争”为基础,辨析双方存在的不足,有助于回归理论本真,并更加深刻地认识马克思主义。回归本真,核心就是回归“改变世界”,回归实践,最终以求通过“回归”取消“论争”。回归理论的本真与实现理论的发展如同双面的雅努斯神,看似矛盾实则并行不悖。在发展的路上不断回归理论本真,在回归的途中实现理论的发展,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关键词: 人的本质;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实践;改变世界
近年来,学术界就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是否是马克思为人的本质所下的定义形成了争论之潮。针对马克思人的本质观这个大问题,学术界的“是否是定义”之争限定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下文简称《提纲》)第六条这短短一百余字上,基本持有两种观点。然而我们研究发现,学者们对文本背后丰富的实践“改变世界”的意蕴并没有充分展开,偏离实践的维度而执着于澄清命题是否是人的本质界说反而会因丢失了鲜活的灵魂而堕入迷雾。毫无疑问,分歧的两大阵营皆暴露出了目前对于马克思人的本质观解读的局限,仅仅聚焦在定义之上显然是一种简单化、浅表化的理解,并且难免会为了证实而陷入辩护主义。与此同时,成了“定义”之后的马克思主义人的本质观会被部分学者视为理论研究大功告成而从此被奉为圭臬并束之高阁,最终异化为教条。而这恰恰与马克思此命题背后所强调的“改变世界”的实践性相悖。因此,在当代解读经典的各项研究成果极大丰富与各种思想交织碰撞激荡的背景下,回归马克思实践“改变世界”的基点来平息纷纭之论争,研究命题本身的真正旨趣是至关重要的。
一、马克思人的本质观是否是定义的论争
在马克思许多经典著作中讨论人的本质时,《提纲》第六条“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解释。对于这一命题,存在确认其是马克思所给人的本质的定义与否认其为马克思所给定义的两种论争。众多学者在马克思是否以此下定义的问题上形成分野与争论。如要达至回归实践的目的,就需要对争论的典型观点加以研究与辨析,第一步就是要明确争论焦点。
(一)认定此命题是马克思对人的本质所下定义的两种典型论说
赞成此命题是马克思提出了关于人的本质的定义观点的比例更大,尤其在早些年,这是一种传统的理解,众多的学者依据此观点的论说,总结后可以将之概括为“正面强调”和“反证法”两类代表性观点。以陈先达、李秀林为代表,依据文本的研读与分析来正面强调,形成于社会实践的社会属性即成为人的本质属性,这也是教科书中的经典论述;另一类是反证,即通过一一反驳和回击认为命题“并非是定义”的观点,以证明自己的观点成立。
(二)否认此命题为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所下定义的三个重要依据
与传统理解相对的另一种看法则认为此命题并不是马克思为人的本质所下的定义,这是近几年学术界新兴起的一种观点。基于研读持此观点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文章,就“如何不是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定义”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划分为三个方面的依据。
目前,研究性学习在高中阶段已初见成效,但由于对象的差异,这门课程在初中和小学(三年级以上学生)的实施不能简单照搬,面临的困难也更多更不易处理:同时,这门课程本身也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和解决,如它反映不出问题在某一方面的发展,反映不出学生几年中的立体变化,对学生评价需要进一步多元化等等。毋须置疑的是,作为一种优秀的学习方式和一门富于活力的课程,它的未来会很灿烂。
既往研究[9-10]表明,中国医师虽然对临床指南需求迫切,但对临床指南的了解程度并不够。本研究从眼科医师对临床指南的认知和应用情况方面展开调查,以期发现临床指南现阶段推广应用中存在的问题,并探索可能的解决方案。
1.翻译上“in seinerWirklichkeit”的疑义
一方面,由于自然语言的多义性、多样性,实际上对一个问题的描述会有许多种不同的方法,因此需要辨析不同表述之间的实质是什么,以澄清命题的意义,关于人的本质的问题也是一样,需要看到不同种说法是否有着本质的区别。从马克思思想发展的角度来看,它必须是一脉相承的。两者的写作时间相隔不到一年,而且《提纲》是长期酝酿的结果,因此《手稿》和《提纲》几乎可以算是同期之作,发生天翻地覆式的思想变化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二、“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定义之争的辩证分析
(一)对于此命题是马克思给出的人的本质定义两种论说的批判
1.“正面强调”回归文本与忽视争议
正面强调的论点多是“下定义式”的,认为这个问题不证自明,结合马克思早期的一些经典著作的解读或者是教材陈述等,直接认为此命题“是定义”没有问题,往往囿于“A是B”的定义格式,以惯性思维认定,忽视了实际上存在的争议。但是其阐释回归了马克思原著一手资料或较严谨的二手资料,并且从总体上研究分析的思路是值得肯定的,虽然存在某种程度的“不求甚解”。
2.“反证法”的思路缺漏与根基不牢
在这个问题上,所谓“反证法”,即通过一一反驳和回击认为命题“并非是定义”的观点,以证明自己的观点成立。下面以典型的文章《疑义澄清:“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探微》来分析这种反证法的缺陷。文章认为人类的本质是且只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归结为四个原因:“其一,被定义者与定义者不同质;其二,‘在其现实性上’的限制;其三,同自由全面发展要求不符;其四,此命题出自1845年,属于青年马克思时代,以后也没有再次出现这句话。”[4]在此基础上分为四段分别反驳,在反驳结束后马上得出了“是且仅是”定义的结论,且并没有论证。
步骤5 已知规范化综合影响矩阵NTDI=(ntdiny)N×N和超矩阵RI=(riny)N×N,其中(ntdi1y,ntdi2y,,ntdiNy)T表征其他指标对指标cy的相对影响程度,(ri1y,ri2y,,riNy)T表征其他指标相较于指标cy的相对重要程度,且与构建新的加权超矩阵W=(wny)N×N,
实际上并不能通过反驳就直接得出命题成立,这样的“反证法”存在许多的问题。需要明确,第一个条件,“反证法”的这种预设是一种非此即彼的关系。第二个条件,要想论证一个命题为假,必须要完全论证,也就是说要穷尽所有支持其为假的理由以彻底论证这个命题为假。满足这两点,结论成立。但是,需要看到,文章仅仅列出四点相反意见进行批驳,并不是完全的列举,因而不满足第二点要求。由于样本过少,其代表性有待探讨,因此这种反驳是不能起决定作用的,更不能得出结论。然而,两个互为否定的命题存在逻辑和现实不对等的问题,也就是说“是定义”的外延只有一个,而“不是定义”的外延却有无数个,故而反面论证的难度极大,而且根本无法完全列举,故难以实现。同时,在结尾处也并没有再正面加以论证得出结论,这种观点的可靠性也必然随之大大下降,根本无法得出命题“是且仅是定义”的结论。
(二)认为此命题并非马克思给出的人的本质定义的三个依据的疏漏
1.混淆了整个命题的抽象性与命题中“社会关系”的具体性
这种反驳自实践出发否认了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化的可能性,是一种非常典型的观点,改变了以往学者对于此命题的习焉不察,并直接承认其为定义的想法,同样也看到了定义化解读的危害,即静态地看问题而忽视其中的批判性和革命性,导致对实践的某种程度的忽视,只停留在“解释世界”,最终使得马克思主义的宝贵核心丧失。
我国近年来大力推进了“陆上丝绸之路”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都建立了更为密切的经济贸易联系。由于我国是“一带一路”的主导国,因此,在与沿线国家进行经济、贸易、文化往来的过程中都处于更为主动的位置。一方面,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为我国经济注入了更多的发展活力,GDP总额的提高以及科技发展下我国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意味着我国国债规模的不断扩大;另一方面,“一带一路”建设在增强沿线国家对我国经济文化认同感的同时,加深了各国金融市场成员对我国债券市场的了解,这也给我国国债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提升了我国国债对国际资金的吸引力。
但是仅仅从实践讲人的本质应该是个动态的过程,不断发展,就否认其定义性质,也难以得到普遍的认同。实际上,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在某种程度上混淆了抽象与具体。“社会关系”是动态的、具体的,其外延包含的是众多现实的东西,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命题作为定义来说是抽象的,无论其外延如何变化,抽象成定义后仍然是这种描述,是不变的、静态的。基于文本,马克思和费尔巴哈的区别在于,马克思人的本质的观点是在变化的、发展的、具体的“现实的人”的基础上的抽象,而费尔巴哈是从内在无声的抽象人再抽象,实际上两者都表现出一种普遍性,因此,不能以前者否定后者。
2.马克思文本中“在其现实性上”是限制还是强调?
(4) 在人体内胰岛素是由____________分泌的。在现实生活中,胰岛素可用于_________病的治疗。
但是,想要澄清争议,必须回到文本仔细分析,马克思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上一句“在其现实性上”呢?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综合整体地来看。
第一,从其前后文的内容来看,因为费尔巴哈“假定有一种抽象的——孤立的——人的个体”,针对这一点,马克思才强调“现实性”,以对应“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两者交织在一起。
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城市的基础设施、住房、交通、教育等方面的发展均面临着巨大挑战。各国政府十分关注城市发展规划与环境之间的协调关系。随着数字城市、云计算、物联网及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智慧城市俨然成为当今社会发展的一个前沿话题。“中国制造2025”国家战略规划中提到了物联网,认为它是实现智慧化城市建设的技术基础。借助物联网,有利于提高智慧城市水平,为居民创造更好的生活。
第二,从《提纲》的写作目的来看,马克思对工人运动新要求的回应,不断要和当时的旧唯物主义划清界限,并且重点在于提出“实践”,也就是改变世界的观点。按照写作的规律,《提纲》的每一条都需要反映和论证这个中心,回应写作目的,而“在其现实性上”也有极大的可能是强调主旨。
因此,经过以上两点分析,“在其现实性上”并不一定就是起限定作用,而是起一种强调并回应写作目的的作用。故而第二种观点在其逻辑起点上存在问题,并不能作为一种针对命题是定义的完全反驳,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
然而,部分学科评估资源属于工具型,专业性比较强,主要目标用户群体为从事学科评估与分析的馆员。引入学科评估型资源后,需要图书馆相关业务部门积极启动学科服务项目,结合学科发展的不同阶段提供相应的分析评估报告,为学科决策提供参考。
3.着重辨析与澄清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其他表述——以《手稿》为例分析
通过协议明确界定学校、企业、学生(家长)三方各自的职责与义务。学校与企业要签订联合培养的合作协议,学生要与企业签订三年的学徒协议。
认为命题不是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进而从其他角度阐述的学者大多从《手稿》中“人的类本质”出发,并同时涉及到费尔巴哈的“类”概念与马克思的“类”概念的解读。
第三,从其他角度阐述对马克思的人的本质观的理解以否认命题是定义。尤其是对《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解读的学者众多,以黄楠森为代表,依据“人类的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3],提出人的本质在于人的劳动活动。还有其他诸如“真正社会联系”的说法等。
另一方面,从亚里士多德传统意义上的“属+种差”定义方式到描述性质属性、关系位置、状态的摹状等其他方式可以发现,定义的方式有许多种。同样即便再精密论证一个命题是人的本质的定义,也不能以此作为理由否认其他关于“人的本质”的命题不是定义,因为关于“人的本质”的这种超验的哲学难题,无法确凿地预设关于人的本质的定义只有一个终极真理式的阐释。因此,将其他描述视为定义的反驳是难以成立的。
三、搁置定义之争,回归马克思通过实践“改变世界”的目的
(一)回归马克思写作《提纲》时通过实践“改变世界”的目的
马克思经典著作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是一个整体,篇目与篇目之间,篇目内部标题与标题之间都是紧密联系的,因此从第六条必然要过渡到文本的最终指向目的——“改变世界”。兼顾文本的前后,《提纲》第八条的论述:“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5]与第六条接续并指向最后“改变世界而不是解释世界”,正昭示了这种回归,并且指向单个人与全人类的理想状态,即:全面发展与彻底解放。在此种回归基础上实现理想,可以说“同以往任何哲学思想相比更加具有真实性和可操作性”[6]。如果把命题仅仅停留在争论是否是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那么其现实性意义就会削弱。当纠缠于文字并对理论进行过度辩护时,第六条在整体中将会非常不协调,因此回归理论的本质,即实践是十分恰当的。
(二)回归马克思通过实践“改变世界”的原因
第二,认为人的本质的定义应该是多方面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不能完全定义的。学者汤建龙指出,人的本质有三个方面:自然、社会和精神。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来自人类的社会性质,并不全面[2]。因此该命题不能囊括人的本质的所有内容,只是说明社会这一个方面。杨兰在《马克思怎样界定人的本质》中指出马克思是从三个方面界定人的本质的,即人与动物的区别、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的发展。
关于命题是否是马克思对于人的本质定义的争论,首先应该明确它的立足点是马克思的德文一手文献。由于种种原因其在翻译上出现歧义,影响理解和判定。学者舒远招指出现行中央编译局的译文中有一些模糊之处,其中一处是德文in seiner Wirklichkeit(在其现实性上),而德文sein是“它的”或“他的”意思。也就是并不确定是上一句中前面部分的 dasmenschlicheWesen(人的本质),还是上一句中后面部分的 daseinzelne Individuum(单独的个人,由于跟innewohnen搭配,所以daseinzelne Individuum中的定冠词 das变为第三格,einzeln也有词尾变化)[7]。
目前,胰腺癌诊断十分困难,且进展快、预后差,中位生存期仅4~6个月,到2030年其发病率预计将增长1倍左右[5-7]。胰腺癌发病机制尚不清楚,炎症、肥胖、乙醇、吸烟、氧化应激等因素可导致免疫代谢紊乱和微环境改变,激活肿瘤信号通路,参与胰腺癌发病,目前尚无有效的诊治手段。因此,探寻新的解决方法迫在眉睫。
也就是说中央编译局的译文选择回避了对“其”到底指什么的翻译,而舒远招认为,“其”一方面指人的本质的现实性,另一方面指单独的个人(或者人)的现实性,并且两者都可以保持逻辑上的顺畅。但是,如果采取第二种说法,原文实际上翻译成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人的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就与争论的核心命题完全相悖,那么与之相连接的是否是定义之争将彻底失去意义,相当于“釜底抽薪”。因此,从整体上来看,仅仅执着于关注“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命题,在其上探讨是否为定义的根基就是不牢固的,此时理应回归理论的本真去,回归整体的马克思所提出的第六条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想指导什么实践,想实现什么目的。
从总体趋势来看,近63年长沙地区年平均雷暴日数在波动中缓慢减少。对该地区1951—2013年雷暴日监测数据运用最小二乘法计算年雷暴日数的趋势定量变化,一次线性方程为 y=-1.858x-0.365 8,其中气候倾向率为-1.858/10年,表示长沙地区从1951年开始,年雷暴日数在总体上呈现出缓慢的递减趋势,每10年减少约1.858 d。
就持“认为人的本质的定义应该是多方面的,命题则不能完全定义”观点的人来说,主要是关注到了此命题前面的文本“在其现实性上”,并直接将这句话变成一个限定性的条件。在这样的理解之下,也就是说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不仅存在于现实的方面,反之还存在于其他方面,因此马克思承认的人的本质应该是多方面的。于是认为对于人的本质的定义应该是综合的、完整的,而仅仅指出了现实性方面的命题必然是不完整的,故不是定义。
第一,自实践出发否认了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化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马克思并未做出终极的论断,因为命题中的关键词“社会关系”本身就是一个动态的不断发展变化的进程,而不是一种偏向静态的存在定式。国外学者巴里巴尔就持这种观点,并且基于实践的理论认为不应该存在被固定下来的人的本质定义。同样马尔库什也认为,如果该命题被定义为人的本质,则定义本身并未对社会关系变化作出有效的回应。
通过翻译出现矛盾的两个集中点“单个人”和“人的本质”所探讨的都是人的问题,这是不容置疑的,结合对“抽象人”的批判,可以把视野重新回归到“现实的人”上来。马克思认为,市民社会决定国家,并且意识到通过矛盾着的不断发展的社会物质活动本身的发展才可以实现在市民社会的层面上废除私有财产,实现人类自由。这只可能是在现实关系中,在具体历史的实践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是有价值的,才是能够实现马克思最高理想的不竭动力。这正是这个命题的价值,理应受到高度的重视并积极回归理论的本真,即回归到马克思通过实践“改变世界”的目的上去。
2.被疏漏的短句所引导的方向
“费尔巴哈没有对这种现实的本质进行批判,因此他不得不……”这句话在第六条的中间位置。句中“这种现实的本质”即是指引发争论的这一命题,虽然具有承上启下的巨大作用,“但常常被视作一个简单的并没有新的含义的过渡性句子而忽视掉。因为,在研究中对于这句话的疏漏会导致对整个第六条的理解缺失重要的含义”[8]。命题诚然是马克思人的本质的深刻洞见,紧紧把握住这个核心也是应有之义,但是通过分析关于这一命题到底是不是马克思人的本质定义时,持反对观点的一方提出这一命题不应该是固定的、静态的,甚至是僵死的永恒真理。这就指出了对于马克思《提纲》第六条的理解不能仅止于此,而是要通过开头提到的那个被忽略的句子,把握到马克思对于“这种现实的本质”不满并且呼吁人们加以批判改变这种现状的意图。也就是,回归马克思的实践品格和批判本质。
所以经过对于这句易被疏漏的短句的解读,能够澄清一些困惑并找出马克思想要表达的目的和想要回归的东西。理论的武器需要被实践所掌握,才能释放巨大的能量,在改变世界中才能有永济的生命力。对于命题社会之维的批判是重要的,社会关系的总和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状的世界图景在每一个时代展开。“社会关系的含义是指许多个人的共同劳动……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人们在社会生产中所结成的关系,即生产关系……”[9]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无产阶级的劳动成为异化的劳动,针对压迫与剥削的“社会关系的总和”中最重要的一方面,马克思必然是持批判的态度,必然毫不犹豫地与之战斗。
因此,关于《提纲》第六条是否是定义之争,虽然启发了对文本的正确解读以及提供新的视角,让人们重新看到马克思这种“批判”,但其实这种争论本身并不重要,更加重要和关键的是回归到改变世界的实践。
第三,新媒体提供了更多的呈现可能。写作者可以选择故事、日记、随笔等文体,可以配上照片、图片、视频等媒介,也可以采用链接等取证方式。通过这些充分发挥新媒体作用的方式,也会使个人史写作更生动多样,更贴近历史所追求的真实。“媒介在文学中的作用表现在:媒介不只是文学的外在物质传输渠道,而就是文学本身的重要构成维度之一;它不仅具体地实现文学意义信息的物质传输,而且给予文学的意义及其修辞效果以微妙而又重要的影响。”[6]
3.哲学背景——“马克思是从黑格尔哲学出发通过费尔巴哈而走向实践唯物主义的。”[10]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个命题是具有深厚哲学背景铺垫的,也是顺应理论发展的逻辑的必然结果,同时其内部蕴含着继续发展的力量。这体现在:首先,马克思写作《提纲》的目的是解释他思想的新成果,并清算过去的哲学。新的实践使得马克思重新审视曾经的思想,看到其漏洞,对于实践考量的缺失使得马克思不能满足于旧有的理论。费尔巴哈的思想又曾经影响过他,于是进行一种清算以划清界线,轻装上阵。其次,纵观马克思自身哲学思想的发展过程,如他在《神圣家族》中解释人类历史的想法是来自尘世的物质生产之中的,在同时期的《评李斯特》中谈到从矛盾着的社会的物质活动中来废除私有财产,以及《手稿》中的“异化劳动”“类本质”的阐释都表明了马克思一直秉持的关注点——实践。最后,命题提出的直接动因是当时德国理论界正在进行的施蒂纳与费尔巴哈之间的理论争论。施蒂纳的观点虽然存在漏洞,但是他对费尔巴哈观点的批判较为准确地揭露了其“抽象人”观点的局限性,马克思也受到其启发。但马克思也意识到施蒂纳“利己主义者的实践的角度”存在问题,进一步坚定了其从“物质生产”角度来理解实践与解读社会历史。
要抓住民俗文化核心,找准产品开发模式,使之成为传承、展现中国精神风貌和软实力的有效载体。桂林阳朔《印象刘三姐》,是全球最大的山水实景演出,它的文化核心就是“刘三姐民间故事”。通过大导演、大场面的制作模式,把民族风情、民歌文化还有民间故事和现代的艺术表现手法相结合,打造出了独特自然景观与艺术魅力并存的全新演出形式,吸引了大量国内外游客,仅2011年就接待观众150万人次。
马克思哲学的思维并非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不是特立独行地割裂以往的哲学,而是在与以往的哲学、同时代其他人的哲学中不断碰撞,通过辨析、批判、体验等方式不断地回归他理论的本真——实践这个立足点,由此产生的绚烂的思维的火花,就如《提纲》这样的经典论述,留给我们最值得探讨的时代命题恰恰是如何回归这样的精髓。
4.社会背景——历史因素交杂下的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实践不断深入
《提纲》关于人的本质的论述,与马克思1844年《手稿》中“人的本质是类”“人的类特性”[11]的表述存在明显的不同。要考察是什么原因使得马克思在一年不到的时间中改变了观点与表述方式,回到理论的本真,必须要回归到马克思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中去。
19世纪40年代,工业革命使得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力达到鼎盛时期,但1845年至1846年欧洲一些国家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资源的争夺使得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并且根据马克思异化劳动的理论,工人被强制劳动,“畸形发展,成为局部的人”[12],形成异化状态。最后,资本主义工业经济越发达,工人生产的越多,但获得的越少,工人被剥夺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基于以上事实,工人的思想开始启蒙并付诸于实践。1845年前后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实践也在不断深入,为了斗争的成效与目标的实现,无产阶级总结失败经验迫切需要一种新的、带有革命性质的世界观来指导。
从现在回溯的视角来看,1845年这个时间正是1848年欧洲大革命的酝酿期,是发出革命先声的时代,也是大革命的政治、经济、阶级、文化各项条件的成型和储备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此,回归到当时的实践状况去理解命题正契合了马克思的本意。
四、双面的雅努斯神( Janus)——回归理论的本真与实现理论的发展并行不悖
Janus是罗马人的保护者,前后有两张脸,它是起源之神,负责出发和入门,并负责出口和结束,它永久地隐喻着世间矛盾统一的诸多事物。这恰巧对应了回归理论的本真与实现理论的发展过程。回归,从现在的位置重返最初的位置;发展,从现在的位置继续向前行进。看似两者南辕北辙、背道而驰,其实是雅努斯神的双面。
雅努斯神代表的正是这样一种“双重性”的存在状态,也就是对立统一相反相成的关系。同样的,回归不是倒退,发展也不是按照已经形成的理论蓝图不差分毫地继续施工。解读马克思的经典著作,应该从句读出发谨慎研究,但不能深陷于细枝末节的泥潭中不可自拔。可以讨论命题到底是不是马克思给人的本质所下的明确定义,但如果只纠结于论证出所谓终极的对错,或者让立场蒙蔽理智并选择性忽视不同见解的合理性的话,理论只能倒退,反而抹杀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宝贵之处——注重批判、实践和现实的人。
回归理论的本真就是要多注重马克思《提纲》以及其他经典的写作目的是什么,并在这个核心上进行争鸣、探讨、创新,最终促进理论的发展,形成改变世界的强大武器。马克思所留下的经典命题,并不是一个个被限定的成规让后人照本宣科,回归马克思有生命力的理论本真,也就是说这个“本真”本身就是要求发展的。马克思主义拥有完整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回归与发展这个相辅相成、并行不悖的过程中,指向永恒。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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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turn to the basic point of Marx 's practice of “changing the world ” ——Based on Marx's argument that “the essence of man is the sum of all social relations”
CAO Hong-tao,WANG Jing
(Northeast University, Shenyang 110169 China)
Abstract :Marx's “Outline on Feuerbach” is short and pithy, with profound implications, leaving a huge space for academic contention. Among them, there are two different views on whether the proposition that the sixth human nature is “the sum of all social relations” is Marx's definition of human nature. On the basis of this “dispute over definitions”, it is helpful to return to the true nature of the theory and to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Marxism by analyzing the shortcomings of both sides. To return to the true nature, the core is to return to “changing the world” and return to practice. The true nature of the regression theor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alization theory are just like the double-faced “Janus God”, seemingly contradictory but actually parallelled. It is undoubtedly of grea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return to the true nature of theory on the way of development and to realize the development of theory on the way of return.
Key words : human nature; sum of all social relations; practice; changing the world
中图分类号: B03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054(2019)04-0049-06
收稿日期: 2019-05-02
基金项目: 辽宁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解放思想把补齐民生短板引向深入”(L18BLW045)。
作者简介: 曹洪滔(1982-),男,河南上蔡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
(责任编校:刘元君)
标签:人的本质论文; 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论文; 实践论文; 改变世界论文; 东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