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两湖地区州县“就地正法”述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两湖论文,就地正法论文,晚清论文,州县论文,地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072(2012)03-0138-05
所谓“就地正法”,即是指对抓获的罪犯,无论何时何地,一旦审明,即行斩首,无须等审转核准回复再明正典刑,也就是不受通常司法程序的限制。有关晚清就地正法的研究,学术界发表的论文较少,而且都是从整体上和制度上进行研究。本文以两湖地区的史料为例,主要从制度实践上探讨就地正法相关措施及其在州县的实施。
一、就地正法实施的背景
太平天国革命爆发以后,清朝陷入了全国性的大动乱,需要复核、审判的死刑案件,数量剧增,成千上万,核不胜核,审不胜审。适于和平安定时期的死刑复核审判制度,显然不能有效地应对这种变局。以快速、省事、严厉为特征的就地正法,正好能弥补这种死刑复核制度的缺陷。因此镇压太平天国的地方大员和统兵首领纷纷上奏,要求改变以往死刑复核审判制度,“即行就地先行正法”[1]第8册.218。于是咸丰三年(1853),皇帝发布谕旨:“各直省如有土匪啸聚成群,肆行抢劫,该地方官于捕获讯明后,就地正法。”[2]1319这就把“就地正法”之制正式确定下来。
两湖是太平天国运动的重要活动地区。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席卷湖南60余州县,各地的会党、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湖南各州、县盗贼会匪在充斥”,“无事则拜会结伙,窃纠抢扰害地方,有事则勾引逆贼号召匪徒乘机响应”。[3]卷1.25“动辄贴粤匪之伪示,张太平军之逆旗。甚至乞儿偷盗,三五成群,亦敢倡言谋乱,毫无畏惮”。[4]奏稿卷2.389太平军在湖北所及地区,除恩施等少数州县外,湖北九府六十多州县,大部分都被太平军占领过。从19世纪50年代初到60年代,湖北各地反清暴动风起云涌:“湖北土贼,势如猬毛,长江左右,监利、石首、通城、河阳、祟阳、蒲圻为之壑;襄阳以下,安襄荆德遍野皆伏莽”。[5]卷71.1831
太平天国起义失败后,因大批湘勇遣撤回籍,哥老会在两湖地区的活动兴盛。“军营兵勇,湖南省为数最多,故会党最盛。”[6]148“惟湖南会匪所在潜踪,检阅历任卷宗,土匪之案,几于无岁无之。”[7]卷3.390“会匪散布各方,几如蔓草”,[8]88“哥老会势力又从湖南传播到湖北去,两湖成为会党的潜伏地。”[9]215湖北“游勇土匪到处勾结,或投营遣撤,或被掳来归。……往往在于乡僻聚集匪党,劫掠商民财物,挟仇放火杀人以及强抢妇女轮奸嫁卖,掳提幼孩勒赎得赃,种种扰害,难以枚举。”[10]38-39因多年经历战阵,习于战斗,故较为犷悍,“杀人放火,视为故常,较从前各种教匪,尤为难制”[7]卷2.245且人数众多,“两湖地方有哥第会名目,皆系散勇为之,自数十万以至数千万人,愈集愈多,地方官兵力单薄,无法禁止。”[11]252
据有学者不完全统计,在整个同治年间(1862-1874),全国哥老会案件约发生60起,而湖南、湖北地区约占总数的一半,近30起。湖广地区成为哥老会流传最盛、势力最大的省份。[12]46“从同治三年到光绪十八年(1864-1892),为清史与地方志载明的湘境哥老会大小起义有47次,其他‘隐见无常,其风至今未息’者更是不可胜数”。[13]107-108
即使在清朝末年,社会动荡仍有增无减,“近年以来哥老会匪颇多,又向有灯花教匪(即白莲教)之类,行踪诡秘,飘忽靡定,与刀匪、会匪互相勾煽,根株纠结,蔓延日广,往往越境行劫,此拿彼窜,恃众窝藏,动轨拒捕。本年(1892)入冬以来,襄阳盗案颇多,随州复有查获豫匪多人执持洋枪、刀械入境图劫之事。伏莽潜滋,实为边境隐忧,若不及早设法筹办,难保不养成当日捻匪之患”。所以陈宝箴要求“如在何处拿获匪徒,即会同该处地方官讯取确供,照章禀请委员复讯,就地惩办。”[14]中.968-969
二、两湖地区就地正法的对象
面对两湖地区的各种“匪犯”有增无减,且具有普遍性和多发性的特点,督抚们不得不制定严厉的措施进行惩办,使就地正法的范围和对象更加明确,包括:
(一)“会匪”
“向来湖南会匪名目不一,如添弟、串子、经教、黄教、白教、道教、佛教及青龙白虎等会,类皆踵白莲之余习讬免劫以为词,或合或分,忽散忽聚,其蓄谋思逞本不亚于广西,自前抚臣张亮基奏明,严行拿办,准令各州县官便宜从事。”[15]卷3.665
太平天国后,哥老会在湖北迅猛发展,其势力“上起荆岳,下至武汉以下,皆已联为一气,一处蠢动处处响应”,[16]2册.814其影响所及,有时甚至使得武汉地方“一夕数惊”。1892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巡抚谭继洵订立《严惩会匪章程》,规定:“鄂省为南北冲要,游匪素多,往来无定,最易潜匿,会匪几至无地无之,始则长江上下游一带,近年则襄河上下游一带,随处皆有,根株盘结,消息灵通。该匪等开立山堂,散放飘布,分授伪职、伪号,往往与教匪、游勇、地痞暗相勾结,乘机煽乱。各属所获会匪各案,起到飘布、印章、板片及所讯名目、口号,词意悖逆,显然谋为不轨。……如系会匪为首开堂放飘者,及领受飘布辗转纠伙散放多人者,或在会中名目较大,充当元帅、军师、坐堂、陪堂、刑堂、礼堂等名目者,与入会之后虽未放飘辗转纠伙人而有伙同抢劫情者,及勾结教匪煽惑扰害者,一经审实,即开录详细供折,照章禀请复讯,就地正法。”[16]2册.858这一直接针对哥老会的法律经奏准推行各省。
(二)“抢劫杀人等犯”
同治二年,湖北襄阳、郧阳二府刀痞等匪,“专以劫掠为生,时有抢劫杀人之案”,湖北严树森奏请“将襄郧宜施四府所属抢劫杀人等犯,罪干押枭斩决者,即由道督审确实,立予就地正法,钦奉谕旨允准在案”。[10]38
(三)“持械聚众抢劫、拒捕、伤人、抢夺妇女勒卖等”
光绪九年(1883)湖广总督涂宗瀛会同湖北巡抚彭祖贤奏明,湖北省盗案,“请将土匪、马贼、会匪、游勇之外持械聚众抢劫、拒捕、伤人、抢夺妇女勒卖等案暂时查照定章,该州县获犯训明禀报后,批归道府督审,或委员会审,果系罪无可疑,即行就地正法,会案奏报。”[16]2册.1164
光绪十年(1884)议准:“湖北省囤卖妇女,于湖河港汊中,停舟以待。遇有妇女误坐其船,则载之远扬;夫男同行,多被戕害;又有逼勒本夫嫁卖,妇女一入其手,逼奸逼嫁,俯首相从。否则逞其凶焰,加以陵虐。似此淫恶不法,为害地方,实较诸寻常抢夺诱卖妇女之案情节为重。为首之犯,均照强盗及窝盗例、拟斩立决,就地正法”。[17]卷796.715
《湖南省奏定章程》规定:“遇有游勇、土匪并强盗聚众持械抢劫、杀人,罪于斩决、斩枭之案,一经地方官禀报获犯,即批由该管道府或委员前往复讯明确,就地正法,汇案奏报。”[14]上.348
三、就地正法的类型和操作程序
在实行就地正法之制时,不仅省级巡抚,就是县级长官均可“迅办”即“立即就地正法”。[18]37“甚至乡绅、团练都可随意就地处决‘盗’‘匪’”,[19]163“甚有寻常盗案,该州县拏获讯明后径行处决,随后始通详上司。”[17]卷850.832
州县实施就地正法分以下几种类型:
1.绅团直接正法
曾国藩在给湖南各州县绅士的信中说:“望公正绅耆,严立团规,力持风化。其有素行不法,惯为猾贼造言惑众者,告知团总、族长,公同处罚;轻则治以家刑,重则置之死地。其有逃兵逃勇经过乡里,劫掠扰乱者,格杀勿论;其有匪徒痞棍,聚众排饭,持械抄抢者,格杀勿论。”[4]书札卷2.1885
咸丰四年(1854),“武冈州硖口廵检陈耀源及带勇绅士州同衔杨彤寿、州同衔郑邦崶、生员郑邦岱等各带练勇驰抵该处(山门地方),会督各团穷搜逸贼,当将匪目尹祚第、刘大五、黄老八、张起祖、张文汉,及匪党八十二各就地正法”。[20]卷3.381“团绅李咸熙率勇由小路绕截”溃贼,“生擒败匪十一名,当即正法。”[20]卷7.761
咸丰六年(1856)秋,宁乡县五都乡团在罗仙寨农民陈玉华处“搜出悖字样”,将余正亨、余八姑、易春元等就地处决。团练依据“凡斋匪、土匪、地棍均用重典,便宜行事”的原则,与县令耿维中所办,“共计五十八名伏诛,四境肃然。频年编册联结,一去莠安良,团练内清,聿收实效。”[21]卷23.职官五·兵防
同治六年(1867)四月,“团绅易开俊等挥兵入山,鎗毙贼目童级高,伙匪始各惊溃狂奔,复击杀二百余名……提讯李开一及生擒之喻理植等三十二名,均供入会谋逆不讳,各当就地正法。”[7]卷2.206-207
在就地正法执行十年之后,曾国藩在一份批件中曾十分明确地说:“当咸丰年间各省土匪蜂起之时,州县办理团练,拿获匪党,多系奉有格杀勿论之谕,或有准以军法从事之札。若事后纷纷翻案,则是非轇葛,治丝愈棼,有碍于政体。本部堂前在湖南办团,及在湖北两江等处,凡州县及团练所杀土匪来辕翻控者,概不准予申理,以翻之不胜其翻也。”[4]批牍卷3.1328
2.州县官直接正法
这又分两种情形:
其一,军前正法。
主要是在战争情况下或紧急情况下实行。
例如,咸丰三年(1853),“代理蓝山县知县张嗣康禀报……复在影亭地方,生擒成目二名,均即就地正法”。[22]68咸丰五年(1855)即选知县李源濬、千总方城“戳毙数十人,生擒十四名,军前正法”。[20]卷4.441同年“广西贼匪之窜踞东安县城者,六月二十二日分股至花桥掳掠,知县赖史直带勇截击,毙贼十余名,夺贼马二匹,生擒逆贼唐开纯等三名,军前正法”。[20]卷4.440咸丰六年(1856)“贼由砻头小路径扑县城,攻扑东南两门。署酃县知县章保顺会同(千总)喻元发婴城固守,毙贼数十,生擒谢文新先等四犯正法。”[20]卷6.647
在紧急情况下实行就地正法:
光绪十八年(1892年)醴陵县知县沈继炎湖南巡抚张煦禀报:有萍乡县会匪二、三百人,头扎白巾,突至县署,撞破监门,将永远监禁会匪2名劫去。5名命案绞犯亦乘变逃逸。派管丁役均被拒伤。讯据拿获之犯黄恩等,均供认入会为匪,劫夺监犯铺户等情不讳。沈继炎因“匪徒甫经遁回,尚未解散,讹言四起,民情惊惶,恐致复有疏虞,当将黄恩等十名均就地正法,以安人心”。[8]71
光绪二十三年(1897),东安县知县吴鼎荣、永州府知府范正声、署零陵县知县沈赞飏先后禀称:“拿获会匪王直轩、郭兴沅、蒋加其、柳益泰、罗长青、熊道连等,据各供认,俱系会匪头目,在外纠邀徒党,意欲前往广西会合掳掠,尚未纠齐,即被拿获等语。当以邻氛猝起,匪类乘隙生心,未便日久稽诛,致令迁延生变,当即立予照章就地正法。”[14]上.500
其二,州县审讯后正法。
例如咸丰五年(1855),知县唐逢辰在“兰坊及衡阳交界地方,先后盘获四匪。均供来湘打探。讯明后随即正法。”[23]卷5上.兵防志二·团练
自称“秉性慈善”的宁远知县刘如玉,“莅任之初,即有匪患,捕获正法。……每当讯有确供……明正典刑,无所用其优柔不决。……计自咸丰二年四月初十到任,即于是月二十九日擒获攻城土匪乐浪仔、李五仔二名正法为始,至五年八月二十一日缉获土匪黄求瑞等十六名正法止,实共杀匪一千二百四十七名”,而“官兵剿杀团勇围杀,不可胜数”,不在此列。[24]卷1.13如“咸丰二年黄金发等协同户族捆送……四人到案,讯据供认……不讳,当经饬令绑赴市曹,即行正法”。[24]卷3.59他还“屡次开单交各乡绅士”,要求他们“会同族邻团总,设法密拿捆送来县,一经讯明,立予正法,以昭炯戒。倘该匪敢于抗拒,即遵前示,仍准格杀勿论,更无所用其迟疑”。[24]卷2.25
同治六年(1867),“署湘乡县知县刘凤仪禀,缉获去年逸犯伪将军童盛中并夥匪僧祖学正法。……复查得19都毛田等处有哥老会匪……竟敢头裹红巾、手执白旗,分途抗拒……生擒32名,均供入会谋逆不讳,当各就地正法”。[7]卷2.205-206
同治七年(1868),浏阳文家市“集团盘查”,拿获蓝谋桦等10余名会匪,解县审讯,“将蓝谋桦等就地正法”。[7]卷3.390
同治九年(1870),“据桂阳县知县会同桂阳营参将玉瑛禀,四月十九日,访闻会匪何明佑即何大麻子等纠人拜会,遍贴伪示”,并抢劫银物,“经官绅奋勇力捕”,擒获何明佑等六人,“解回县一并正法”。“又据耒阳县知县刘采邦禀……五月初九日,擒获陈望泽……讯明正法”。随据永兴县知县俞植禀,“擒获匪犯胡稀清、李登恒,并大旗一面,竹矛数桿。复又追获逆匪朱汰登一名,均解归耒阳,讯明斩枭”。[7]卷6.889-893
光绪二十四年(1898),宁远县令“拿获会匪黄嘉瑞、欧阳发茂,并起获飘布、马刀等物……该令于讯明后,即将黄嘉瑞并续获匪首欧阳发茂二犯立即处决”。[14]中.1411
3.道府委员复讯,督抚批饬正法
这是最常见的。原因在于“湘省自军兴以后,游勇充斥,不能复安耕凿,拜盟结会,抢动逃生,以致各州县抢案屡见迭出,若案案招解,不独长途解犯疏脱堪虞,而且稽延时日,难昭儆戒”。其程序是“各州、县于获犯讯明后,禀奉宪辕批由本管道、府就近提讯,或委员驰往复审,即行就地正法。”[25]396
同治八年(1869)湖广总督李鸿章在《为严查哥老会众滋事者片》中称:襄郧一带游勇土匪到处勾结,“劫掠商民财物,挟仇放火杀人以及强抢妇女轮奸嫁卖,掳提幼孩勒赎得赃,种种扰害,难以枚举。……若令州县于获案讯认后,照例按拟解省审勘,非得道路窎远,疏脱堪虞。现恐恃无质证,狡供避就,仍须发回复审提证质讯,结案需时,该犯等自知所犯罪重,必无生理,久羁囹圄转为意外之虞。据安襄郧荆道欧阳正墉禀请照章由道审办等情请奏前来。相应请旨俯准,将湖北襄阳、郧阳所属,嗣后拿获刀痞哥匪抢劫杀人各犯,罪干斩枭斩决者,仍照同治二年奏定章程,就近由该管守道督审明确,立予就地正法,以昭炯戒。”[10]39
光绪十八年(1892),钟祥县知县徐嘉禾拿获之匪目张必瑞、李泽湘,随州城汛把总武定云拿获之匪首杨华亭,知县吕贤笙拿获之匪首李得胜,千总罗心溶拿获之匪首鞠老五,经安陆府、德安府、武昌府复讯。以上张必瑞、李泽湘、杨华亭、李得胜、鞠老五五匪,亦经批饬正法枭示。[14]中.964
这样就地正法例子很多,如陈宝箴在汇陈光绪二十三年(1897)就地正法各犯片就称:
“兹查光绪二十三年正月起至十二月止,先后据衡山县、衡阳县、清泉县、零陵县、宁远县、桂阳县、蓝山县、长沙县、湘阴县、湘潭县、益阳县、邵阳县、武冈州、武陵县、灃州、安乡县、慈利县、永定县、沅陵县、辰溪县、泸溪县、凤凰厅、永顺县、保靖县、龙山县、桑植县、芷江县、黔阳县、麻阳县、晃州厅、会同县、绥宁县、辰沅道禀报,拿获陈少五……一百三十五名。或系起意纠劫,拒伤事主;或系听从上盗,入室搜赃;或拦途劫抢,用药迷人;或黑夜谋财,戕害多命;以及会匪、游勇开堂放飘,谋为不轨。均属凶暴昭著,赃证确凿,照例罪应斩决、枭示,法无可贷。当经饬据该管道府及委员驰往复讯明确,情罪相符,禀经臣暨督臣先后核明,批饬照章就地正法,以昭炯戒。”[14]上.658~660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施南府属利川县、宜昌府属长乐(今五峰县)、长阳、巴东等三县发生焚掠教堂教民,“杀毙比国洋教士董若望一名”,“惨杀教民”。并四出纷扰,大肆劫掠。张之洞派“候补知府朱滋泽总办宜、施两府会匪事宜”。“朱滋泽到长乐后,将该县会党切实查清,其吏役团众劫官者讯明正法”。“宜都一股匪首袁敦五一名,渔阳关一股匪首李清臣、张么儿二名,均已讯明就地惩办”。“其毙杀洋教习之首犯杨大经及焚毁教堂首犯吕守蛟二名,先经长阳县督团拿获,解至宜昌,由该府陈其璋复讯,供认属实,均已正法”。[16]2册.1336~1338
就地正法之制一直实行到清朝灭亡。“自此章程行,沿及国变,而就地正法之制,讫未之能革”。[26]卷143.4203如宣统二年(1910年)崇阳县拿获红灯会党羽卢万和,“原拟解省讯办,因该匪党有在中途拦劫之谣,以故不敢起解。现马提法使以该匪……既不便解省,应就该县研审。特委补用知县何庆涛携带全案卷宗,克日驰赴崇阳,会同该县联令炳,将卢万和详细研审,俟讯有确供,即行就地正法,以免提解致涉疏虑。”[27]宣统三年(1911)湖南巡抚杨文鼎仍在奏报前一年就地正法情况:“兹查自宣统二年正月起至十二月底止,先后据长沙、湘潭、安化、宁乡、益阳、祁阳、武陵、灃州、永定、安福、郴州、湘乡、巴陵、沅江、武冈、新化、永顺、桑植、乾州、晃州、龙山等州所县禀报,拿获……百零六名,或入会放飘复犯抢劫,或乘机聚众焚署毁关,或传习神拳竖旗倡乱,均属证据确凿,形同叛逆,非寻常盗案可比。先后禀经臣檄饬该管道府及委员驰往复讯明确,核其情罪,均与现行正法例章相符,随时批饬就地处决,以昭炯戒。”[28]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