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关于人、环境与教育关系的唯物主义_社会关系论文

论马克思关于人、环境与教育关系的唯物主义_社会关系论文

论马克思在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问题上展示出来的唯物主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唯物主义论文,人与论文,关系论文,环境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三条讲的是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问题。以往我们对这一条的理解,往往停留在孤立的和表面的层面上。孤立的理解是指没有把这一条和第一条联系起来,表面的理解是指没有从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问题深入探讨这一问题展示了什么样的唯物主义。

本文认为必须把第三条和第一条联系起来理解,才能深入认识这一问题展示了什么样的唯物主义。

这个提纲第一条阐述的是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这一观点我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一条是一个完整的思想》一文里已有论证。本文论证的是,马克思在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问题上展示出来的也是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

在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问题上,马克思提出了一个批评:“有一种唯物主义学说,认为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因而认为改变了的人是另一种环境和改变了的教育的产物——这种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受教育的。”现在我们就联系第一条理解这一批评,进而探讨这一批评展示的唯物主义。

十八世纪这种唯物主义学说在理解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时,看到了环境、教育对人的作用,但没看到人对环境、教育的反作用。因而它在坚持客观性原则时,就把这种作用扩大为对人的单线的决定作用。这是错误的。其原因就是第一条阐发的旧唯物论的缺陷。“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因此,结果竟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上述的唯物主义学说在考察环境和教育这一对象时,刚刚好是:只从它们的客体形式,而没有从主体方面去理解,没有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环境、教育虽然是有着客体的形式,是存在于人之外的客体,但有着主体活动的内容,包含着主体方面。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教育者先受教育就是这一对象的主体活动内容和主体方面。因此,真正的唯物主义就必须既从客体的形式,又从主体方面理解这一对象。但是,达到这一点是有条件的。按第一条的论述,这条件就是必须重视人的能动方面并正确发展它。重视并正确发展它乃是记住主体方面的前提和根本。这两个层次的相互关系在人与环境、教育的关系中,人绝不会是消极被动,无所作为的,而是积极主动作用于环境和教育的。因此,环境、教育并不是只有影响人的一面,还有被人改造影响的另一面。重视并正确地发展人的能动方面,就能达到既从客体的形式,又从主体方面理解环境教育这一对象,并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来理解。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批评包含了如上所述的两层深义。这两层次深义明白地展示了马克思在这里所持的是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除此以外还可以看到,这两层含义与第一条所阐述的必须正确发展能力方面的唯物主义的两层含义是相互对衬而相互论证的。

马克思对这一学说的批评还有一个要点,即指出了这一学说的最终结论是:必然把社会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凌驾于社会之上(例如,在罗伯特·欧文那里就是如此)。这一最终结论的错误之处在于:把唯物主义导向自己宗旨的反面。

人类为什么需要唯物主义?因为人想在自己的各种活动正确认识世界,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唯物主义是唯一帮助人达到这一目的的理论武器。人类在长期的力图掌握自己命运的过程中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两种压迫,一种是人身以外的大自然对人的压迫,一种是人类自身形成的人对人的压迫。人类很早就认识到消灭这两种压迫是掌握自己命运的关键。人类首先需要从理论上论证,消灭这两种压迫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种论证需要从世界观的高度开始。人类需要唯物主义就是需要它提供这种论证。唯物主义在其发展的一系列阶段上也确实提供了这种论证。从无神论形态的唯物主义到坚持物质第一、意识第二原则的唯物主义都包含了这种论证。

无神论形态的唯物主义以否定神的存在的内容论证了:在人之外并不存在压迫人的力量。坚持物质第一、意识第二的唯物主义在肯定人之有一个客观世界的同时,也就论证了:人只要尊重客观世界及其规律就可以达到摆脱压迫、掌握自己命运的目的。

因此,唯物主义的宗旨是为人类社会消灭压迫,寻求解放提供自己的论证。唯物主义不是为了唯物主义而讲唯物主义。它实质是人类寻求自身解放的学说。

从这一高度理解十八世纪的这种学说的最终结论,即理解社会必然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凌驾于社会之上的结论,就可以看出,它实际上提供了人类社会自身产生的压迫,即一部分人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压迫是不可能消灭的论证。这就和上述的唯物主义宗旨相违背了。因此,必须抛弃十八世纪关于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的学说。与此相对,必然建立关于人与环境、教育关系的正确观点。这种正确观点必须是可以使唯物主义关于可以消灭压迫,求得自身解放的宗旨贯彻到底的观点,必须是可以使唯物主义成为完备而严密科学的观点。

这种正确的观点是:对环境、教育的理解必须从人有能动的方面出发,不仅从它们的客体的形式,而且要从主体方面,要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但是,这仅仅是原则性的理解,是不够的。完成这个贯彻唯物主义宗旨的论证,还需要对环境作具体的理解和阐释。当马克思把环境理解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时,这个论证就有了科学的坚实的基础了。这已经是创立唯物史观的范围了。唯物史观认为,对人有决定意义的环境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任何人都是在一定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中开展活动的。但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环境一经决定人们的活动之后,立即就转过来成为实践的对象、因素、条件。如果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发展状态造成人压迫人即造成社会分裂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凌驾于另一部分之上,那么,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高度发展也就必将消灭这种分裂和压迫。唯物史观提供的关于唯物主义的论证是:环境中对人有决定性意义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作为客体,它们决定了人的活动和意识,但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是实践的结果,所以,又是新一代人的实践对象、因素、条件。因此,人类社会分裂为两部分的根源和消灭它的途径手段都隐藏在人类的实践中。换句话讲,人压迫人是在实践中产生的,也是在实践中消灭的。这样的论证完全克服了那种把人类社会分裂为两部分的学说的错误,而使唯物主义的宗旨得以贯彻到底。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建立关于人与环境的正确观点所展示的唯物主义是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

为了理解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有必要比较一下十八世纪的这种唯物主义学说的思路和马克思新唯物主义的思路。前者在提出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时,已经从自然观的探讨进展到社会历史观的探讨,已经着手探讨人的问题了。这是唯物主义自身发展中的一个进步,应予肯定。但是,它走的是一条典型的把唯物主义原则从自然界推广到社会历史领域的思路。它依据自然存在于人之外的原则,并通过演绎推理得出自己的结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史表明,这一思路是完全错误的。第一,它错在只把客观性原则当作演绎推理的前提,而不是作为研究的原则。就是说,它探讨社会历史问题时,不是从客观存在的事实出发,而是从抽象的原则出发。第二,它错误在没有从分析人、分析个人开始进入社会历史领域。

与此相反,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正是从分析人和个人开始进入社会历史领域的。恩格斯在总结马克思这一思路的历程时,首先用“关于人及其发展的科学”来称呼历史唯物主义,然后又指出,超越费尔巴哈,用关于人及其发展的科学代替费尔巴哈关于抽象的人的议论,是由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一书中开始的。(参见《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第三章的末尾)强调从分析人和个人开始进入社会历史领域,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有很多的论述。马克思、恩格斯写道:“我们要谈的前提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社会结构和国家总是从一定个人的生活过程中产生的。但是,这里所说的个人不是他们自己或别人想象中的那种个人,而是现实中的个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处在某种幻想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马列著作选读》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99—300、305、307页)由此可以看出,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的一个含义是,唯物主义必须从分析人和个人开始建立自己。人既有受动方面,又有能动方面。唯物主义不能把能动方面让给唯心主义,而要把它从唯心主义那里夺过来,赋予它以正确的而不是抽象的发展。从分析个人、分析个人活动开始,进而分析个人活动的物质条件及生产力、所有制、阶级、国家这些个人活动的产物,然后反过来考察这些产物对个人及其活动的影响,从而建立新的唯物主义。这就是必须正确发展人的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的思路。两种思路的根本区别是于:对人、个人这个环节的关注不同。一个把它当作前提,出发点;一个则完全不重视,甚至忘记了它。当马克思批评十八世纪的这种唯物主义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教育者一定先受教育时,他向我们展示的就是充分重视人的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即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

马克思在批评了这种唯物主义学说后,立即从正面阐述了自己对人的活动与环境的关系的看法:“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变革的实践。”这里有如下含义:第一,如果看到人与环境都有受动和能动方面,那就不能对它们的相互关系作谁决定谁的理解。因为这是单方向的理解,在它们的相互关系中,人与环境实际上是互相创造的。马克思恩格斯后来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也明确地指出这一点:“由此可见,这种观点表明: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马列著作选读》1992年版,第331页)第二, 在这个相互创造的过程中,人与环境都处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中,环境在不断变化,人也在不断变化。环境的改变与人的活动的一致应理解为,环境变得有利于人的活动,人的活动是有利于环境建设的活动。环境能不能变得有利于人的活动,人的活动能不能有利于环境建设,关键在于:人如何发展自己的能动方面,人在自己的活动中选择哪些内容。如果人在自己的活动中选择了能够改变时代、推进社会发展、推动人类进步的内容,那么,环境就会变为有利于人的活动的环境,人也就会成为有利于环境建设的人。总之,这一切以正确发展的能动方面为前提。忘记了能动方面就会忘记这一切。第三,在这种环境与人的相互关系中正确发展人的能动方面会引起三大变化:①环境变成有利于人的环境;②人的活动变为变革的实践;③人也因此变为实行变革的人,变为新人,革命人。第四,在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过程中,从逻辑方面讲,这里有三个递升的概念,即人的活动递升为实践,实践又递升为变革的实践。

据此上四点分析,可以断言,马克思在阐述人与环境的关系时展示的正是他在第一条里主张的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这种唯物主义既是决定论的,又是能动论的,即人可大有作为论的。它承认人有受外部世界决定的一面,但又认为这种不是最终意义上的决定,就是说,人在既定的条件下是能动的,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世界是人与外部世界共同作用的结果。如果把唯物主义理解为单线决定论,而不给人的能动方面留下正确的地位,那么,社会历史就会是神秘莫测的。试问,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被决定的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有什么两样呢?在这两种单线决定论中人都是没有正确地位的,即都是无所作为的,所不同的是,一个是外部世界决定一切,一个是上帝决定一切。这样的单线决定论显然是错误的。因此,重视人的能动方面并予以正确的发展乃是坚持唯物主义的必要前提。放弃这个前提,唯物主义就会变为宿命论。唯物主义已经发展到这样的阶段,即必然从正确确定人在世界中的地位的高度来论证自己的阶段。马克思提出的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就是对这一阶段的概括和表达。

问题不只于此。当马克思把人的能动方面提到世界观的高度并加以强调时,他就把人当作自己的唯物主义的中心了。因此,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是人为中心的唯物主义。这种唯物主义不同于以往教科书宣传的以外部世界为中心的唯物主义。这后一种唯物主义在阐述哲学的各个问题时,停留在把外部世界作辩证的唯物的水平上。它对每个问题都停留在用唯物的、辩证的这两原则予以描述的水平上。在这种水平中,外部世界的客体形式被牢牢地记住了,而外部世界的主体方面则被忘记了,人的能动方面更被忘记了。辩证唯物主义实际上被理解为一种模式了。马克思新唯物主义的全新之处实际在于,在确定外部世界的的优先地位之后,立即从人的能动方面出发,把外部世界理解为人的感性活动,理解为实践,不仅从客体的形式,而且从主体的方面去理解外部世界。外部世界不仅仅是唯物的、辩证的,而且是实践对象的、实践因素的、实践条件的,一句话是实践的。社会历史无非是人的活动这一论断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历史的总结,更主要的是对未来的把握。正因为如此,即使是掌握了规律的唯物主义者也不能对现实的具体进程作算命先生式的断语。当唯物主义正确地理解了人在世界中的作用和地位时,就会明白无数个共同活动的结果是根本无法用图式来描述的,就会自觉放弃对外部世界作图式描述的体系。它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考察无数的个人在活动中会产生出什么物与事来,会经历哪些阶段。

列宁有一段话非常精辟地展示了这种新唯物主义在分析革命形势时所坚持的要义:“马克思主义和其他一切社会主义理论不同,它既能以非常科学的冷静的态度去分析客观形势和进化的客观进程,同时又能非常坚决地承认群众(当然,还有善于摸索到同某些阶级的联系,并实现这种联系的个人、团体、组织、政党)的革命毅力、革命创造力、革命首创精神的意义,并且把这两方面卓越地结合起来。”(《列宁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一卷,第729 页)观察分析革命形势这一对象时,既要从它的客观的形式去理解,也要从它的主体方面去理解,非常坚决地承认群众、个人、团体、组织、政党的革命毅力、革命创造力、革命首创精神的意义,要把它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而这一切都要以牢记人的能动方面为前提。掌握了这些要义的唯物主义就能预见整个形势的发展趋势和方向,推断形势的发展阶段,因势利导地把革命引向胜利。如果把这里的革命形势理解为一种环境,那么,根据人与环境互相创造的原理就可能充分理解革命群众与革命形势的互相创造,从而真正理解马克思在人与环境的关系上所展示的唯物主义是必须正确发展能动方面的唯物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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