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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回日期：2010-03-20]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241(2010)03-0023-06
军费是以数字表现和反映出来的国家军事战略，或曰国家军事战略的数字化。军费是一个国家进行国防和军队建设的经济基础，是综合国力和国防力量强弱的重要标志。国家军事开支的状况和发展趋势，往往能够反映其战略思想和军事政策的变化。全球军费的增减，与国际战略格局、国家安全环境、战争形态和经济发展等因素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能够对世界和平与发展及整个国际安全产生重要的影响。2008年爆发的国际金融危机，使全球经济出现整体衰退，①但是全球军费反而大幅上扬。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什么，本文将做一探讨。
一、2008年全球军费开支概况
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的统计，2008年世界军费估计已经达到14,640亿美元，与2007年世界军费相比实际增幅4％。在1999-2008年这10年间，世界军费实际增长了45％。2008年的军费相当于全球各国平均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4％，人均217美元。②几乎所有区域和次区域的军费支出在1999至2008年间都得到了普遍提高。1999年至2008年间，军事开支增长最迅速的次区域是东欧，达到174％。③俄罗斯占据了这一增长的绝大部分，达到87％。1999年以来，其他几个军费开支增长最快的次区域分别为：北非(94％)、北美(66％)、东亚(56％)和中东(56％)。北非所有国家的军事开支都有了实质性的增加，但该次区域增长的大部分应归咎阿尔及利亚。北美的增长几乎完全来自美国，两场战争和军事现代化助推了其军费开支。东亚除日本外，所有主要国家的军费开支都有大幅增加。在中东，持续不断的冲突以及由此造成的紧张和不安全，连同高油价一起促使大多数国家大幅提高了军事开支。在过去的10年间，南美的军费开支也增长了50％。主要缘自巴西长期致力于成为区域大国的努力和哥伦比亚内战持续上升。
军备控制和不扩散中心的统计数据表明，2008年世界军费开支总数为14,730亿美元。从图1中可以看出2008年美国军费和其他国家军费在世界军费总额中所占的比重。
以10亿美元为单位和占世界总数百分比，2008年世界军费开支总数为14,730亿美元。
美国的军费在世界军费开支中遥遥领先，几乎相当于其他所有国家军费的总和，军费负担人均开支也以美国为最高。
关于中国的军费开支，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国外各种版本的估算普遍比中国对外公布的统计数据要高出许多。2009年1月20日，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的《2008年中国的国防》白皮书，正式公布2008年中国国防费年度预算为4,177.69亿元人民币。按照2007年年底人民币与美元的兑换率计算，约合572.29亿美元。④2009年3月4日，李肇星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上宣布，2009年中国国防预算为4,806.86亿元人民币。⑤2010年3月4日，李肇星在人大三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上宣布，2010年中国国防费预算为5,321.15亿元，比上年预算执行数增加371.16亿元，增长7.5％。国防预算占当年全国财政支出预算的6.3％，与前几年相比，国防费增幅有所下降。近年来，中国国防支出占我们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仅为1.4％左右，而美国超过4％、英国、法国等都超过2％。⑥近年来，西方媒体和一些智库始终说亚洲军费在增加，欧洲军费在下降，而且字里行间有意无意地暗示，亚洲军费增长和隐形的亚洲军备竞赛都是源于中国，这在一定程度上渲染了“中国威胁论”。
图1.军备控制和不扩散中心列出的2008年美国军费对比世界军费
资料来源：Center for Arms Control and Non-proliferation，February 20，2008.
二、全球军费开支攀升的主要原因
全球军费开支之所以呈总体上升之势，是由于一些主要的全球和地区大国，一直维持着高额的军费开支，逐年攀升，屡破纪录，从而拉高了世界军费整体增长幅度。
(一)美国的军费开支占据世界半壁江山
上个世纪90年代，美国的军费相当于排在其后的20个国家的军费总和。而现在美国的军费几乎相当于世界上所有国家军费的总和。小布什任期内美国军费开支创二战后最高纪录，从2000年的2,944亿美元，攀升至2008年的6，073亿美元。⑦2009年高达6,750亿美元的国防开支，表明美国9年间军费开支增加了71％。尽管美国经济增长率很高，但国防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一直在攀升，已从2000年的3.0％上升到2009年的4.5％。美国庞大的军费开支，主要源于资助全球反恐战争费用的大幅度提升。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两场冲突，都比近期美国的其他军事行动花费要多。2008年底，用于伊拉克战争的费用，已经远远超出布什政府和国会最初的估计。
对此，美国有军事专家提出警告，随着奥巴马政府扩大美国在阿富汗的行动，美国目前在安全和政治方面所承担的义务将至少持续10年，开销很可能会远远超过伊拉克战争。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军事专家迈克尔·E·奥汉隆甚至认为，“在未来20年内，我们每年要向阿富汗提供几十亿美元。一个合理的猜测是，在未来20年内，我们将不得不支付阿富汗一半的财政预算。”⑧
(二)东欧军费开支大幅上升
2008年欧洲军费开支总数为4,130亿美元，较2007年增长1.4％。⑨其中，东欧的军费开支增加11％，西欧和中欧仅仅增加了0.6个百分点。1999至2008年期间，欧洲军费开支实际增长14％，其中东欧增加174％，西欧和中欧增加4.5％。⑩东欧军费最大的增幅多数由新加入的和预期将加入的北约成员国所推动，罗马尼亚和斯洛文尼亚军费开支的增长都超过了10％。
高速经济增长和重塑主要大国地位的诉求，推动了俄罗斯军费的增长，它占据了中东欧10年军费开支增幅174％的绝大部分，达到87％。2008年底，俄罗斯经济已经陷入衰退，2009年1月的石油价格已从平均每桶95美元跌了一半。即便如此，俄领导人仍表示优先保证军事计划的落实，2009年的国防预算仍获得了俄罗斯议会下院的批准，增幅超过20％，达13,000亿卢布(500亿美元)。(11)俄罗斯购买先进武器技术，重整军备计划向西方看齐，表明它力图重返军事强国行列。为了应对北约持续东扩的压力，俄总统要求大规模升级军备，传递了俄有能力通过军事手段维护国家安全，有足够财富和能力度过世界金融危机的信息。
(三)南亚的印度军费开支飙升
2008年，亚洲和大洋洲的军费支出共有2,480亿美元，实际增长了5％。其中，东亚军费开支总数达1,890亿美元，比2007年增长了5.7％；南亚的军费开支实际增长了3.3％，总额为373亿美元。(12)
印度从早日跻身世界大国之列的战略目标出发，急切发展武器装备，年军购额早在2004年就已跃居世界第一，军费开支近年来不断攀高。据SPIRI统计，印度2008年的军费开支增长了5％，达到300亿美元。(13)据《简氏防务周刊》统计，2009年印度国防开支增加34％，为14,170亿卢比(合327亿美元)；(14)到2022年将攀升至800亿美元。(15)
(四)阿尔及利亚军费开支位居非洲榜首
2008年非洲军费支出实质增长10.2％，达到258亿美元。过去10年间，非洲的军费支出已经上升了40％。其中，两个最大的军费支出国是阿尔及利亚和南非，分别占非洲军费开支的20％和15％。(16)
阿尔及利亚是北非的区域强国，拥有大量石油和天然气储备，并因在全球反恐战争中成为美国的主要盟国而具备一定的政治影响力。该国2008年军费开支为52亿美元，位于非洲国家之首。阿尔及利亚的国防拨款高于其他领域，反映了其军事优先性的国家战略选择。现总统阿卜杜勒-阿齐兹·布特弗利卡欲谋求获得第三个总统任期，需要高额的军费开支和大量的军事装备交易来换取军方的支持。
(五)巴西军费开支在南美独占鳌头
2008年南美的军费开支已升至481亿美元，实际增长了6％。1999至2008年的10年间，南美军费增幅达到50％，几乎是前一个10年的两倍。(17)巴西以48％的增幅位居南美之首，2008年的军费开支约233亿美元，实际增长了5％。哥伦比亚是该地区第二大军费开支国，也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地区军费的攀升。
巴西大幅增加军费开支，有以下四个主要因素。首先，用于解决军事管理的空中交通管制系统存在的危机。其次，巴西在2008年宣布发现大量的海洋石油矿床。为了保护这些靠近巴西专属经济区的石油资源，力图获得新型军舰。再有，巴西认为亚马逊地区正在承受来自三个方向的威胁，军方为此在当地部署了更多的部队。最后，巴西始终将成为世界大国定为目标，必须获取更多先进的武器，以寻求在国防政策上的更大自主权。
三、金融危机对军费开支的影响
2008年的金融危机作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波及了全球绝大部分国家，众多国家在军事领域不得不进行重新洗牌的应急性操作。众所周知，几乎每一次金融危机都会影响到一些国家对发展军事的目标进行调整，而这次金融危机对部分国家和地区的军费开支起到了助推作用。
1.一些国家采取紧缩政策削减军费开支
尽管2008年的军费预算在9月份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就已敲定，但是鉴于形势发展，法国、英国、德国、荷兰、西班牙、意大利、波兰、瑞典、拉脱维亚、立陶宛、塞尔维亚、日本、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和阿根廷等许多国家都在2009年削减了军费预算。
中国的军费开支在经过连续多年的两位数增长后，增幅比以往缩减一半，为20年来最小。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第一，应对全球金融危机财力趋紧，这是不能回避的重要因素。第二，过去多年军费迅猛增长，主要是用以弥补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对军队投入的不足。今天军费增速明显缩减，说明以前的军费补偿性增长政策到了调整期。第三，中国式的军事变革步入正常轨道。以往大幅度提高军费支出，主要是为了争取在短时间内追赶上国际新军事革命的发展潮流。如今，新型武器装备的研发、生产与采购基本走向常态和稳定，这就减少了相应的国防开支。第四，台海地区的紧张局势有所缓和，两岸经贸和投资大幅度增长，也为军费的缩减提供了条件。
2.中东欧和独联体国家加大军事化力度
冷战结束后前苏联地区仍然是不稳定的地区，容易引发国际冲突或国内武装对抗。因此，该地区几乎所有领导人都认为，要摆脱这种局面，就必须增加国防预算。即使经济危机爆发、财政计划受限，多数国家的国防预算依然未变，总开支同比增长9％，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世界平均指标。
东欧军费最大的增幅大多数由新加和预期加入北约的国家所推动。东欧7国中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俄罗斯三国增加了开支，其他四国白俄罗斯、格鲁吉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则比上年有所降低。
一些国家军费数额巨大，与其经济规模极不相称。如格鲁吉亚2008年军费支出近10亿美元，占GDP的5％，2009年军费占GDP的4.4％，这在独联体和整个欧亚地区都是创纪录的指标。2009年亚美尼亚和乌兹别克斯坦军费开支分别占GDP的3.6％和3.4％。哈萨克斯坦和阿塞拜疆的国防预算同比增长10％-15％。白俄罗斯、土库曼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军费开支2009年至少增长33％。(18)只有乌克兰迫于国内工业产值下降31.9％，总债务接近1,000亿美元，(19)年通胀率高达22.3％的糟糕经济状况，(20)不得不依靠卖旧武器来筹集军费。
3.金融危机难撼美国军费老大地位
面对巨大的经济危机与持续而严重的衰退，奥巴马政府被迫实行短时期的战略收缩，对外放弃部署东欧导弹防御系统，加速从伊拉克撤军，减少为海外军事行动追加巨额军费，适度削减军费开支。2009年4月6日，美国国防部长盖茨宣布对2010财年国防预算项目进行重大调整，大幅削减对许多传统武器的投入，但在其他方面增加上百亿美元预算。(21)
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在2010至2019财年的支出预测中，提到美军在阿富汗、伊拉克和其他地方未来部署的两个预算方案，预测年度支出可能在2012财年或2016财年才会开始下降，而这还取决于军队撤出的速度。(22)2009年10月2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了从2009年10月1日至2010年9月30日的财政年度国防预算案，总额为6,800亿美元，(23)2010年2月1日，奥巴马总统向国会递交了2011财年预算案，为国防部提出7,080亿美元的有史以来最高预算，占下一个财政年度预算的20％。这笔巨款将用于赢得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由此不难看出，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仍然绝对占据全球军费第一的位置。
4.金融危机难挡印度扩军脚步
金融危机让众多国家精打细算过紧日子，然而却给印度购买先进武器装备带来了巨大机遇。印度军购不仅保持稳步增长，而且在采购规模上前所未有。早在2007年前后，印度政府就提出了在未来5年内斥资300亿美元的庞大军购计划，用于武器现代化建设。2008年2月，在新德里举行的有来自世界各地475家军火制造商参与、创历届印度防务展之最的国际防务展览会上，印度曾向全球军火制造商就140门超轻型榴弹炮提出招标。2009年2月，在班加罗尔举行的有303家外国公司和289家印度公司参加的航展会上，印度军方抛出未来4-5年动用300亿美元进行军事采购的大单。印度之所以在军购方面动作巨大，主要是由于政府一直信奉“实兵至上”原则，认为先进的武器装备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极其重要因素，而印度武器科技化程度不高。对外军购不仅可以赚取经济利益，加快本国军队武器装备现代化进程，同时可以进一步密切与购买国的军事关系和政治关系。
5.东盟国家扩大国防预算优先军事现代化
根据《简氏防务周刊》统计，在2008年经济危机爆发的前3年，东南亚地区的国防经费就在以年均13.5％的速度递增。2008年下降到11％左右。2009年虽然增速继续下降，但仍保持在6％，达到260亿美元。预计未来几年，该地区国防经费年均增长率将会维持在8％-9％，2012年将达到330亿美元左右。(24)
东盟国家尽管经济下滑却仍然将军事现代化摆在首位，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考虑。第一，战略上的担忧。比如越南等国出于对中国存在战略上的担忧而增加军购，成为俄罗斯最大武器出口国。泰国与柬埔寨因有边境的敌对事态，两国都宣布2009年大幅提高军事预算。第二，更新并且替换老化装备的需要。第三，海洋领土意识的增强和对海盗袭击与叛乱事件的防范。因为除了老挝以外，所有东南亚国家都与海洋接壤，需要各种类型的舰艇进行自卫。最后，网络战也是该地区今后需要优先考虑的问题。
6.世界军火大鳄瓜分中东市场
在全球金融衰退中，中东地区对武器的需求丝毫未减。2009年2月，在阿联酋举办的全球第二、中东最大的国际防务展上，武器开发公司与该地区国家签下了多笔数额巨大的订单，交易总额约为46亿美元。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的6个成员国——巴林、科威特、阿曼、卡塔尔、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2009年的国防支出可能高达590亿美元。(25)
美国外销武器居世界榜首，继续成为全球最大的军火供应国。据美国国会研究报告统计，2008年美国签订了378亿美元的武器出售协议，占全球军火成交额68.4％。(26)目前，俄罗斯已经成为继美国之后世界第二大武器出口国。2008年俄军售达到83.5亿美元，比2007年高出8亿美元，(27)创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年度军售总额新纪录。梅德韦杰夫表示，尽管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导致世界武器市场缩水，“但我们仍将保持这一记录。”(27)
7.拉美军备竞赛驶入快行道
根据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最新的《军事力量对比》报告中公布的数据，2003-2008年间，拉美和加勒比国家的军费开支增加了91％。2008年为472亿美元，2003年为247亿美元。近年来，美国在拉美设立军事基地，各国掀起军购热潮，该地区军事化火药味渐浓。拉美国家为增加军费提供的理由之一是，需要更新陈旧的军备。目前拉美大部分军备是上个世纪50至60年代生产的，的确不够现代化。理由之二是，彼此之间都感受到地区范围内存在的威胁和冲突、或者邻国购买军备的压力。目前拉丁美洲军费开支的增加虽然尚未导致国家间的战争，但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武装到牙齿的和平”状态。
SIPRI的研究报告认为，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特别是为应对危机而不断增加的预算赤字和经济刺激方案，可能在未来几年会限制一些地区的军费开支，其中包括在欧洲和亚洲的一些国家。但是，现在判断影响范围和程度的大小还为时尚早。
四、对全球军费开支现状与走势的分析思考
综览近年的全球军费开支现状与走势，确实有更深层面的问题值得分析和思考。
首先，军工产业成为某些国家摆脱经济危机的良方。全球经济整体衰退，全球军费大幅攀升的现状表明，经济危机反令军费开支有增无减。乍看这一提法存在悖论，似乎正确的逻辑应该是，经济危机理应减少军费开支及收缩军火买卖。但事实上，战争常常是经济危机的“伴娘”。而在某些世界级领袖看来，战争简直就是解决经济危机的“良药”，摆脱困境的出路。所以，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军费开支增加和军火贸易增加，其实是正常不过。美国的军火生意不仅直接带来收入，还可以刺激内需，解决就业不足；而一些防范被侵略的国家自然也要随之增加军备开支。
其次，经济的衰退，不能简单地理解为霸权的衰落，至少“强弩之末依然有险”。美国虽然是金融危机的震源地，但危机给美国带来的经济疲弱，并不意味着美国会骤然沦为无足轻重的国家，其经济规模迄今仍居世界首位，通过银行系统的“金融泡沫”和军费债务化来维持庞大的军费预算。即使美国大幅度削减军备预算，每年也要花费5,000多亿美元来维持庞大的军队和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军事基地。战争贸易价值万亿美元的“金融泡沫”最终将用美国人民的税负来承担解决。今天，全球反恐正在逐步演变成为美国强化其一超实力的战略手段。通过反恐战争的军事部署，美国正着手对全球范围内的军事力量，进行二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部署和调整。不断跳升的军费数额，不过是美国强化军队快速反应和军事干预能力、有效控制世界战略地区、实现独霸世界战略目标的数字升级游戏罢了。
第三，国际关系中的军国主义化重新抬头，武器的增加并未给世界带来和平与安全。2009年全球军费开支的增长，对国际安全的威胁进一步加剧。此外，世界各国在太空、水下和极地争夺也日益激烈。这无疑折射出当今世界并不安宁和太平的严峻现实。面对严重的经济危机，许多国家军费不降反升，表明国际社会不稳情绪渐长，各国都感觉到自己不够安全，都在寻求通过扩大军事力量来进行自我保卫。全球军费开支导致的军备竞赛态势，为全球安全与稳定带来了负面影响，甚至可能引发地区乃至全球冲突，这种发展趋势令人堪忧。
第四，军费开支增长导致全球军备竞赛驶入快车道并非偶然。首先，国际社会仍未跳出根深蒂固的“安全困境”思维。各国都想安全，但是你壮大了力量，邻国就认为是在威胁自己，也跟着添置武器，于是形成了军备竞赛。这场军备竞赛从新世纪开始，发展到今天已经初具规模，非但未受金融海啸影响，反而促进了军备竞赛。因为金融危机增加了地区局势不稳，各国都想尽量做到更加安全。其次，“和平红利”提供了可以付账的钱袋子。冷战结束带来的长期和平环境，使国际社会有了一个专心发展的好机会。任何国家的庞大军事机器正常运转，离不开经济的重要保障。国家经济富裕了，必然有能力给军备竞赛提供物质基础。这里需要提及的是，一些经济欠发达甚至十分落后的国家，尽管阮囊羞涩，也不惜打肿脸充胖子“穷兵黩武”。再有，就是区域大国提升自身影响力的需要。国际社会中没有谁总喜欢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特别是在某个区域具备一定影响力的国家，伊朗、以色列、巴西、印度都属于这个类别。这就促使其邻国加速发展军备来进行提防。最后，各种新威胁的产生也为扩军备战提供了台阶。一方面，恐怖主义这种非传统威胁的产生，使各国应对起来颇感力不从心，有必要发展军备作后盾。另一方面，有些国家别有用心炒作各种“威胁”论，为自己也为其他国家扩张军备提供了口实。
解决上述问题的根本途径，是摒弃冷战思维，突出合作与和谐，强调合作安全与共同安全观，使全球军备走上良性发展轨道。2008年11月，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主席——哥斯达黎加总统奥斯卡·阿里亚斯代表安理会发表了一份不具约束力的声明，表示了对日益增长的军费开支的关注，强调了维持军费开支适当水平的重要性，希望各国在不减损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保持低水平的武装，呼吁将更多的开支用于发展。(28)不难预见，在全球经济远未走出困境的当下，各国的军费投入如果继续上扬，不仅会导致军备竞赛加剧，而且将不可避免地分散各国在经济复苏方面的精力。巨额的军费开支必然会影响世界经济回暖的进程。和平与发展任重道远，国际社会仍需共同努力。
注释：
①亚洲开发银行2009年3月9日发表的报告指出，全球金融资产的缩水可能已超过50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一年的经济产出。
②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Armaments,Disarmament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SIPRI Yearbook 2009,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9.p.179.
③东欧包括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白俄罗斯、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俄罗斯和乌克兰。
④http://mil.news.sina.com.cn/2009-01-20/1058539493.html.
⑤http://china.rednet.cn/c/2009/03/04/1719401.htm.
⑥中新网，2010-03-04.
⑦US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SIPRI Yearbook 2009,p.184.
⑧沃尔特·平卡斯.分析人士预计美在阿富汗行动将旷日持久且耗资巨大[N].(美)华盛顿邮报，2009-08-09.
⑨See appendix SA,table 5A.1.,SIPRI Yearbook 2009,p.219.
⑩SIPRI Yearbook 2009,p.190.
(11)http://www1.minfin.ru/ru/budget/federal_budget/.(in Russian); and 'Russia military spending to hit $50 bln in 2009',Ria Novosti,16 Oct.2008,http://en.rian.ru/russia/20081016/117784473.html.
(12)SIPRI Yearbook 2009,p.195.
(13)SIPRI Yearbook 2009,p.198.
(14)Jane's Defence Weekly,25 February,2009,p.17.
(15)Jane's Defence Weekly,12 March,2008,p.
(16)SIPRI Yearbook 2009,p.199.17.
(17)SIPRI Yearbook 2009,p.201.
(18)弗拉基米尔·穆辛.危机无碍军事化——前苏联国家军费开支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世界平均指标[N].(俄)独立报，2009-03-18.
(19)谢尔盖·库利科夫.独联体可能活不过危机[N].(俄)独立报，2009-06-25.
(20)金融危机对独联体国家的影响[EB/OL].(俄)信息分析研究中心网，2009-03-16.
(21)(美)纽约时报，2009-04-07.
(22)US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The Budget and Economic Outlook:Fiscal Years 2009 to 2019(US Congress:Washington,DC,Jan.2008),pp.21-24.
(23)王薇，杨晴川.新华网华盛顿，2009-10-28.
(24)乔恩·格里瓦特.东南亚摆脱全球下滑[N].(英)简氏防务周刊，2009-08-05.
(25)拉伊德·拉菲.阿联酋防务展签下46亿美元订单[N].(美)洛杉矶时报，2009-02-27.
(26)(美)纽约时报，2009-09-06.
(27)孙锋.俄08年军售创了纪录[N].环球时报，2009-02-11.
(28)United Nations,Security Council,"Security Council Stresses Concern at Increasing Global Military Expenditures,Urges States to Devote 'as Many Resources as Possible' to Development",6017th Meeting,SC/9501,19 Nov.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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