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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在对编辑学研究现状分析的基础上指出:编辑学当前的理论任务是应切实地建立起编辑学的理论体系。文章从学科建设的角度,研究了编辑学理论的基本要求和必要条件,分析了编辑学理论的价值所在,剖析了编辑学的理论结构。此外,还阐述了编辑学理论层次与编辑活动经验层次认识特征的异同,对编辑学理论研究内容归属作了实用性的划分,并澄清了学术界几种流传甚广的关于编辑学学科性质的误解。
一、编辑学的理论现状
编辑学理论发展至今,其实绩概而言之可以包括三个方面。其一,编辑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得到研究者们的共识,尽管学科的发展道路困难重重,但编辑学理论界一直都在为使这门学科走向成熟而进行探索。其二,编辑学的基本概念、基本范畴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触及,尽管我们甚至都无法肯定地断言这门学科的理论雏形已经形成,但其对诸项基本问题,包括学科体系的思考,为编辑学研究的深化奠定了现实的基础。其三,《中国大百科全书》赫然地列出“编辑学”的词条,这是编辑学理论界的大事,它是该学科及其研究,从无到有,获得和即将获得科学界承认的一个重要标志。
当前,编辑学面临的一个首要问题,是如何走向深化和提高。通过对编辑学研究现状的考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已处在了一个关键时期。要么,是通过对已有的成果和存在的问题进行认真反思和科学总结,找到使之健康和顺乎规律地发展下去的正确途径;要么,是导致我们的研究踯躅不前,或进展缓慢。
关于上述观点的一个明证,是近些年来许多同志异口同声地指出的“编辑学研究‘热门’渐趋冷落”的现象。其实,对这一现象的本身就大有考究的价值。任何理论随着研究的深化,其难度在显然地增加,因而研究成果会来得更加不易,甚至涉猎者会减少,这是自然的。但它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更主要的,笔者认为,它是我们对编辑学的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如它的理论特征、它的理论任务、它的理论结构组成等认识上偏差的结果。譬如,一项研究成果,如果我们对其研究是属于经验层次的认识还是理论层次的认识都不能明白地区分开来(事实上这种现象普遍地存在着),那么,就不能不归结为我们对这门学科的理论特征缺乏清醒的认识了。
二、编辑学的理论任务
就现状而言,编辑学面临着来自实践和理论两个方面的挑战。
在实践方面,编辑学的理论不能为编辑工作发展指明方向,编辑工作与其说在理论的指导之下,不如说是在经验和国家有关政策、规定的指导之下进行的更为妥切。编辑们处理稿件,并与其它的编辑客体发生作用,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有的文稿需要这样处理,因为有关工作条例使然,但条例为什么会这样规定,它是否合理,则似乎不是编辑们的事。即便有些富于思想的编辑会对“规定”提出异议,但只要规定没改,它照样是标准性的东西;即便有人提出异议,但也只会因缺乏一定的理论依托而流于经验对经验,缺乏说理性。随着编辑学研究开展,针对实践中存在的问题,理论家们开出了自己的“处方”,但由于理论对编辑工作实践缺乏影响力,造成编辑学理论与编辑经验、编辑学与编辑工作,你言你的,我论我的。总之,编辑学理论在实践面前显得无力。
在理论方面,我们必须坦率地承认,编辑学还没有真正地建立起自己的理论体系。任何理论体系都是根据一定的原则和方法建立起来的逻辑范畴的有机整体。编辑学还没有解决诸如建立体系的原则和方法,体系的起点,各范畴原理之间的逻辑结构或逻辑顺序等基本问题。因此,我们的理论研究必然地只能发生于对个别的范畴剖析。诚然,这种研究作为一种原始的积累对一门理论的形成之初是必要的,但如果我们不能把握时机,改变这种零散、个别和缺乏联系的研究特征,编辑学将无法获得长足的进步。况且,这种对个别范畴就事论事般地探讨,容易落入对现象经验认识的窠臼,使我们不能透过现象看到问题的本质。
在这里,对编辑学理论和编辑工作经验给予区分是必要的。我们目前许多称之为“编辑学”的东西,实际上只是关于编辑活动过程和经验叙述和材料的排列。比如,研究如何审稿,这是经验层次,它所揭示的充其量是告诉人们“怎样”进行审读活动才是正确。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论层次认识,即编辑学理论,是要回答“为什么要这样”,并且通过理论的演绎得出“必须这样”,由此告诉人们如何审稿才算合理,才符合编辑活动规律。换言之,编辑工作的经验研究是通过观察和归纳对被研究的编辑活动过程进行考察,以求确立描述其运动状态及其状态变化的规律。而编辑学理论是通过创造性地运用各种思维的技巧,深入探索和挖掘事物的内在机制,以求建立一个能够解释编辑活动变化规律的理论体系。编辑工作经验是对编辑活动结果的陈述性知识,它是尚未揭示事物本质和规律的那些有关事物现象及其表面联系的认识活动和知识形式。它处于科学认识的感性层次,与编辑活动直接相关,成为编辑实践与编辑学理论的中介,是后者的基础和材料。
编辑学理论是社会需要的反映,它具有多种功能。首先,是它的认识功能。编辑学理论能使我们满足对于编辑活动规律和本质联系的知识的需要。我们发展编辑学理论,不仅仅是为了解决实际任务,认识功能具有某种独立意义,尽管它最终还是决定于实践的特点和需求。其次,是它的教育功能。通过对编辑学研究对象的认识和把握,能够对编辑活动的主体产生教育意义,增加其实践的能力和正确性。第三,是它的实用功能。编辑学的现实意义在于它在很多情况下决定着编辑实践发展的程度、性质和基本方向。舍之,编辑学将失其存在和发展的动因。
为克服来自实践和理论的挑战,更好地实现编辑学的功能目标,我们认为,当务之急是切实地建立起编辑学的理论体系,这应该是编辑学当前的理论任务。
编辑学理论体系的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理论构筑工程,它有赖于通过我们思维的透视力和想象力,从编辑这一特定事物的各种外在表现去探测其隐蔽的内部世界,从而建立起一幅描摹编辑活动内部组成要素、结构及其运行机制的假想性的图象。该图象是编辑学的研究对象,即编辑活动及其性质、特征、规律在我们思维中的映射。编辑学理论体系是人们在一定的感性认识的基础上,经过分析、比较、抽象、概括、推理等复杂的思维加工而得到的,并以概念、判断、符号、公式、图表的形式表现出来。
对编辑活动的科学认识可以是在不同的侧面、不同的层次上进行的。编辑工作经验的总结是一种方式,但由于其表象化的特征,必然地无法担当起编辑学的科学重任。编辑学理论也是一种认识方式,这种认识方式则深刻地揭示编辑活动的本质而成为我们有效的认识工具。
编辑学理论体系的建构,是一个创立学说的过程。形象地说,它是将“科学幼芽”培植成犬牙交错、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的事业。编辑学理论是在相关经验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并力图科学地反映编辑活动的实质。但它又是一种系统化了的知识体系,按照逻辑规律将人们对编辑活动的理性认识联结成一个整体,使之互相说明、互相支持,并能由理论的一个方面,合乎逻辑地推理到其它方面。在编辑学体系的理论大厦真正地建立之前,人们根据自己的理解勾画出其未来情景的图案。更多的人,在一砖一瓦地实践着它美好的未来图景。我们把这种有条理的、旨在运用各种科学方法系统地阐释编辑学理论问题的科学学说,称作编辑学的理论模型。编辑学理论模型可以有多个,它反映了人们认识上的差异,这是理论上的分歧,也可因其不同而谓之为不同的流派。编辑学理论模型都是一种假设性的科学解释系统,它是对编辑实践的理论写照,在与实践的交互中得到检验、修改,进而逐渐提高其对编辑活动的客观因果机制揭示的逼真性、深刻性。每个编辑学的理论模型都是一个具有层次结构的演绎系统,它在描述和解释编辑活动及其规律性方面有着某种独立性意义,对与其研究有关的问题有着稳定和一致的看法,至少在自身系统能够自圆其说,有驳斥睽异于该模型逻辑的观念的力量。由于有了一个相对统一的理论框架,研究者们的理论争论和探讨便有了一定的基础;而不同理论模型的抗争,则可能导致编辑学研究的重大突破。因此,建立编辑学理论模型是编辑学理论研究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方法和手段。研究、发现和肯定那些具有新意和创造性思想的编辑学理论模型,将为我们摆脱目前零星、分散、个别的研究状况,从根本上改变分散式和一盘散沙般的理论研究特征中找到希望之光。近日,笔者拜读过欧阳维诚的一篇论文①,该文将数学公理化的方法引进到编辑学中来,主张从作者、编者之间的关系出发,来建立编辑学的公理化体系。我们认为,这是一篇很有价值的文献。它尽管尚有待推敲之处,但在总体上,仍为一个较好的理论模型。
三、编辑学的理论特征
1.编辑学理论的四项要求
(1)可检验性。编辑学的产生和发展是编辑活动实践需要的结果,编辑学理论是编辑活动规律的反映。一方面,它需要运用人类的主观能动性,通过各种思维的方法和手段,客观地、真实地反映编辑活动实际;另一方面,它还必须经过研究和理论分析,得出合乎实际的结论,用以指导实践。因此,编辑学理论显然地应当具备可检验性,无论其对客观实际反映的正确与否,还是它所得出的指导性的结论,都必须能够置于实践系统,在实践面前受到严格检验。如果缺乏这一特征,编辑学理论就会因偏离其宗旨而丧失存在的自然前提。
(2)系统性。编辑学理论不是由互不相干的、偶然、毫无联系的知识堆积起来的。它之所以与经验不同,正是在于后者对编辑活动的反映是支离片断的、而各种结论之间缺乏有效的联系。编辑学需要对编辑活动规律作出有条理的说明,它必须基于这样的基础,即将各种反映客观编辑活动的理论性结论联接在一起,组织起来,使它们相互承袭、相得益彰。这是对编辑学的理论要求,也是它必须具备的理论特征。
(3)对经验的阐释性。编辑学的研究最初是从对编辑活动经验性的认识开始的,至今它也无法摆脱这种特点的影响和作用。这并不足为奇。编辑工作经验是对编辑活动一定程度的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讲,编辑学理论是对这些已有的经验性理解的深化和拓宽。它为极其多样的现象提供了一种系统化的统一解释。编辑学理论可以解释极其多样的经验性认识,它与经验同样地能够阐释编辑活动的规律性,并且由于这种理论的认识追溯到了比经验更深的层次上,它不仅在该层次上统一和概括了后者,而且使我们能够更清楚、更本质地认识了编辑活动规律。
(4)预见性。编辑学理论是在已有的编辑活动实践以及对之各种认识的基础上完成的。通俗地讲,它只能以对过去和现在的认识为依据。但是,一个好的理论,还必须能预言和说明在该理论构写时尚属未知的现象。事实上,解释已有的和预见未来的,是人类对所有理论的两项基本要求。因此,编辑学理论如果只满足于能够较好地描述编辑活动实体,和较满意地对编辑活动实践提出指导意义的见解,而无视它必须对编辑活动实践的未来及趋势,甚至是已有经验性认识所遗漏之处的认识功能的话,则它最终只会是其遭到时间所否定的一大败笔。
2.编辑学理论的三个必要条件
(1)概念系统的确定。任何理论都是由科学概念来表征的。编辑学理论是一种系统化了的理论。如果把编辑学理论比作一张相互关系的大网,那么其概念则是网中之结。它们以定律和理论原理等作为织网的线联结在一起。概念是理论的基础和必要条件。一个缺乏完备的概念系统的编辑学理论是不可想象的。为此,编辑学研究必须做的一项重要基础工作是研究和确定自己的概念系统。这方面的工作目前我们理论界已做了一些,但还很不够。少数概念,象“编辑”、“编辑主体”、“编辑客体”的讨论较多,但更多更广泛意义的概念,如“图书质量”、“编辑过程”等等的探讨还很少或者根本没有触及,编辑学的概念系统还远远没有形成,无疑这种状况是必须得到改善的。在对编辑学概念进行科学界定的同时,随着这门学科的发展和深化,我们还必须增加和引入新的概念。这通常有两种方式:其一,通过定义,即用该理论中已经出现的词来定义一个新词;其二,通过把作为一个基本词的新概念加入到该理论的基本词之中。
(2)范畴间逻辑结构的建构。编辑学理论是一种组织知识的逻辑活动和反映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按照研究对象的性质和特征,它将所要研究的问题符合自然地划分为不同的范畴。这些范畴是编辑理论的基本单位。从逻辑上讲,各范畴之间是关联的。一个范畴与另外一个范畴,或直接,或以其它范畴为中介,必然地存在着各种因果联系。然而,它们联系的形式和程度,则需要我们去研究、去发现。当然,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一旦我们广泛地在各个范畴之间建立起明晰的联系,即构建出范畴间的逻辑结构,则我们就可以说,编辑学理论的骨架工程已经完成。编辑学范畴间的逻辑结构是其理论逻辑的核心,只有遵循这种内在的必然逻辑次序,才能进行正确的科学演绎。同时,也唯有如此,其理论思维才能符合科学思维的规律性,从而保障其理论的论理性、论证的一致性和得出结论的可靠性。例如,我们对编辑工作的原则和方法的研究就必须以对编辑活动社会功能的研究为依据;对图书生产活动要求的分析,必须以首先确认图书质量这一基本范畴的理论问题为前提;此外,还有如对目前编辑工作中的三审制及其分工的研究,就必须以对原稿及其基本特征的研究为基础等等。
(3)原理、定理和理论陈述的研究。这是编辑学理论的实体部分。编辑学发展自身的理论,或通过对已知事实的研究建立起新的理论,或根据已有的理论去搜寻和发现新的事实。编辑学理论研究的成果以原理、定理和理论陈述的形态表达出来。借助于概念系统的语言,按照范畴间逻辑结构的顺序和位置关系,运用归纳推理和演绎推理等思维方法揭示出各种内在规律性,最终形成简洁的编辑学原理、定理和有条理的理论陈述。编辑学在个体发展过程中,需要不断地提出新的原理、定理、定律,并对已有的成果或完善,或肯定,或摒斥。因此,原理、定理和理论陈述的研究显然地成为编辑学理论的一个最重要的必要条件。同时,它的开展与否也成为检验这门学科本身是否“浅尝辄止”或是否“言而无物”的一条根本准绳。
3.编辑学的理论价值
编辑学是为解决编辑工作实践问题而存在和发展的,它的理论价值的起因和某种意义上的终极目的在于理论对于实践的指导意义。这里所说的编辑学的理论价值是多方面的。它不仅体现在对相关主体实践,更体现在对科学活动及其知识体系的独特贡献。
编辑学的理论价值是什么呢?为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妨首先来看看其研究对象即编辑活动的社会功能。我们认为,编辑工作对象的本质是知识,编辑工作的社会功能是知识的控制功能。具体而言,它必须对原稿中的知识和表达进行选择、优化、确证,并承担它们进入流通领域后各种社会反馈信息的收集和处理的任务。任何知识成为大众化的交流对象的一个首要步骤是必须经过编辑工作②。正确地认识到这一点很重要。它使我们看到了编辑工作与宏伟的科学知识体系联系的关键所在。从此延伸开来,我们就不难看到编辑学崇高的理论价值。鉴于编辑活动的特殊地位和作用,我们的编辑学理论是完全有可能成为关于广义的知识传播和交流的高屋建瓴的理论依据的。
编辑学是研究和指导出版过程中的编辑活动的理论。它不仅告诉我们应当如何处理文稿,同时也揭示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它表明只有这样处理,才符合客观的规律性。因此,成为编辑工作必须奉守的信条。试想,如果所有文稿在付梓印制前都毫无例外地必须接受这种原理的运作,那么,我们关于编辑工作的原则、方法是否可以考虑通过前置,直接贯彻于各种研究和著述活动之中呢?回答是肯定的。经过改写和精炼化的编辑学理论应当成为所有科学工作者所熟识和掌握的关于从事研究和著述活动的指南,或准则性理论。为解决对文稿的作用机理分析问题,编辑学还包括对科学理论特征和结构的研究,作为一种“副产品”和一种新的思维角度,它可以成为科学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传播学、知识学的基础性学科,更可以成为图书馆学的收藏理论和研究情报搜集传递的情报学、信息学等的理论基础。
四、编辑学的理论结构
为使我们对编辑学的理论特性有一个透彻的理解,有必要对其理论结构进行解剖。编辑学的理论结构可分为内部结构和外部结构两部分。前者是一种微结构,或元结构;后者则是指理论体系方面的宏结构,它是内部结构的延展和拓宽。
编辑学理论的内部结构主要包括:事实或经验材料;规律和基本原现;理论结论;各种假说;研究方法。
人类编辑实践活动有着悠久的历史。面对编辑活动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理智的实践者们从来都没有停止思考,经过漫长不懈的努力,人类对于如何才能更好和更合理地进行编辑工作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它们有的通过著书立说流传于世,有的则世代延续到我们目前的编辑工作之中。历史和现实的经验材料是编辑学理论的基础。然而,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之概而论之地归为编辑学理论的一个组成部分,显然混淆了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我们说,事实或经验材料是编辑学理论内部结构的一个组成因子。这里的事实或经验材料是系统化的,经过概括形式表现出来的,并且只有能够作为编辑学规律的现实根据和证明时,它们才是编辑学理论的组成部分。编辑学的规律和基本原理是编辑学理论的主要成分。它深刻地揭示出编辑活动的各种本质联系,反映著者、编辑、读者关系以及其它编辑过程各种关系的实质。编辑学规律和基本原理必须符合编辑活动的客观实在。它们是编辑学的精髓,一言以蔽之,无之则无编辑学。而且,它们的多寡,其深度与否直接说明理论的本质优劣。编辑学规律和基本原理以简化和浓缩的形式代表了编辑学理论的内涵。编辑学的理论结论来自于我们对编辑活动现象及其过程的科学抽象和归纳,来自于利用范畴间的逻辑联系性而进行的科学推理和演绎,它也包括运用已有的编辑学规律和基本原理进行的合理推断。编辑学的理论结论多以判断的形式,因其经受了某种合理性检验而证明正确,从而成为编辑学理论的有机组成。此外,编辑学理论也包括各种假说。在编辑学理论思维中,对于某些现象,人们一时可能会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作出肯定的判定,但借助于已知的事实或基本原理等是可以作出一定程度的理论假设的。这些假设经过日后检验,有的证明是错误的而遭到否定;有的证明是正确的,从而转化为实在和可信的结论。作为一种理论形式,各种假说是编辑学理论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最后,编辑学理论还包括研究方法。编辑学研究方法既包括从其它学科引进和移植进来的各种方法,也包括那些具有一定的普遍性的方法,如哲学方法、逻辑学方法等,同时还必须有自身特有的、反映个性特质的研究方法。对于后者,尽管目前还属空白,但它必然会产生和发现,对此笔者充满信心。
归根结蒂,编辑学研究是为了探求编辑活动的规律性。但根据需要,我们将编辑学理论区分为关于编辑学学科研究的理论和关于编辑学研究对象研究的理论是必要的。这是一种实用意义上的划分。之所以如此,首先在于它符合编辑学研究的实际。只要稍加浏览一下有关期刊发表的论文,就不难看到作者们的选题是可以按照这两个方面的内容粗略归类的。其次,明确提出这种区分,有助于我们认识编辑学理论研究的现状,从而便于我们从理论上澄清关于学科研究动态评价的误解和失当。当然,必须说明的,本文将编辑学理论分为这两个块,仅限于从表象和外部特征考虑问题,它只能算作一种标识意义上的东西,因此,切忌生硬地将二者割裂开来。在内涵上,它们是相辅相成,浑然一体的。编辑学旨在研究和揭示其研究对象即编辑活动的客观规律性,但我们不能因而忽略对编辑学学科规律性的研究。只有正确地认识编辑学学科的内容、性质、对象、任务等等,才能正确地揭示出研究对象的特性(这是学科的归宿和落脚点)。如果没有对后者的认识,编辑学也只能是空中楼阁。
编辑学理论体系的外部结构还可以从其研究内容的构成来进行分解。为便于说明问题,在此我们借用一下理论界的许多关于各种“分支学科”的提法。从方法论意义上讲,在我们对总体上的编辑学认识遇到困难时,将思考的角度退回到其组成的个性的编辑学,如期刊编辑学、图书编辑学的研究,从而力图通过对个性的认识来逐步达到对其共性的认识,这并无可指责之处。问题在于,如果没有把握到实质,不能从个性的研究达到突破,只是造成一个个分散的“换汤不换药”的部门编辑学,使它们与反映共性的编辑学一样肤浅,不能带来理论上的进展,则无疑会给我们的研究造成不良效果(如力量不集中,无意义的“摊位”扩大化等)。这种作法的结果是使编辑学更加空泛,一些应当迎刃而解的矛盾被不适宜地回避开了。我们沿用这些学科的概念,仅仅是为了阐述编辑学理论有哪些方面的问题,并非表明这类“学”的确实存在。
依照纵横不同的分类标准,编辑学理论可以划出如下主要不同的结构态:
(1)文艺编辑学、科技编辑学、美术编辑学等。
(2)报纸编辑学、期刊编辑学、图书编辑学、电子出版物编辑学、声像出版物编辑学等。
(3)文字作品编辑学、口头作品编辑学、图表作品编辑学、视听资料编辑学等。
(4)编辑社会学、编辑心理学、编辑管理学、编辑人才学、编辑美学、编辑教育学、编辑伦理学、编辑思维学、编辑选择学、编辑价值学等。
(5)编辑史、编辑理论、编辑工艺等。
(6)编辑学性质、对象、任务、基本原理、基本规律、编辑主体、编辑客体、编辑过程等。
(7)编辑学本质论、发展论、主体论、实体论、过程论、批评论、作者论、读者论、方法论、管理论、流通论(或传播论)编辑未来论。(即林植汉同志提出的编辑学“十二论”③)
凡此种种,不甚全面。与此同时,另一个与编辑学理论结构的认识密切相关的问题,是人们对编辑学理论构成的性质的理解。对这个问题不同的回答,势必影响其具体结构的组成方面。我们认为,编辑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科学,在科学体系中属于社会科学的范畴,它是一门应用社会科学。相对应地,这里我们也提出三个否定的命题:实用编辑学的提法不成立;编辑学不是边缘学科;编辑学不是综合性学科。
实用编辑学,是与理论编辑学相对而言的。它实质上是将编辑学分为理论编辑学(或普通编辑学)和实用编辑学(或应用编辑学)两大门类。应当看到,将科学部门划分为理论的和应用的,必须把握它们的区分是相对的:理论科学距离它们成果在实践中的直接应用较远,因为它们从事新的规律的探索和发现;而应用科学与生产联系比较密切,它们以研究运用理论科学发现的技术上最合理、经济上最有利的方法作为自己的目的④。编辑学理论的实际表明,目前单薄的编辑学不具备条件进行这种理论与应用学科的分离。编辑工艺就是编辑工艺,它们是编辑学研究内容的一个部分,将各项编辑工艺草草并在一起,组成形式上的实用编辑学似无意义。
潘宇鹏、蒋慧姝同志连续著文⑤,在论述编辑学与诸多学科研究的交叉关系之后,得出结论:编辑学是语言学、传播学和某门专业科学(哲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思维、艺术和美学、数学、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科学)之间的边缘科学。我们姑且不究这种定义造成人们对编辑学学科属性的困惑,试取一例,语言学、传播学与哲学的交叉是否可以认为是关于哲学类文稿的编辑学呢?否。所谓边缘学科是指对两门(或更多)学科交界处的问题进行研究的学科,如物理化学、技术经济学等。尽管编辑学与许多学科有着密切的联系,但这种联系是一般意义上的理论借鉴和知识的运用,它符合当代科学互相渗透和交融的规律。编辑学有其独特的研究对象。如果认为它是语言学、传播学和所有其它学科的交叉,则不仅将失其个性,而且会使之面目全非,变得高不可攀和失去作为一个有机体存在的意义。
综合性学科是将各学科的理论方法综合起来对某一个客体的每个方面都进行研究的学科。当业已确定的科学问题本身十分复杂,需要综合运用多学科的知识、思想和方法,特别需要运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两大门类的综合知识,这类问题才能得以解决,我们就把这类问题称为综合学科问题⑥。与海洋科学、城市科学这类综合性学科相比,编辑学的问题,其所需的理论、方法就显得实在“单纯”了,因此,我们也绝无必要和理由将之归入综合性学科之列。
注释:
①欧阳维诚:《编辑学研究与数学公理化》,《编辑学刊》,1990年第4期。
②何皓:《论编辑工作的社会功能》,《编辑学刊》,1991年第3期。
③林植汉:《编辑学研究现状的思考》,《编辑学刊》,1990年第2期。
④何皓:《编辑学及其发展方向》,《编辑之友》,1988年第6期。
⑤潘宇鹏、蒋慧姝:《编辑学是一门边缘科学》,《编辑学刊》,1989年第3期,1990年第2期。
⑥解恩泽、赵智树主编:《潜科学学》,浙江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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