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桑志华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会感到陌生,但是说起天津自然博物馆,那么相信很多人就熟悉了。天津自然博物馆正是在桑志华这个法国人于1922年所创北疆博物馆的基础上建立的,里面的化石遗迹也大多继承了当年所采集的原貌。
桑志华(Emile Licent,1876-1952),法国人,法国著名地质学家、古生物学家、考古学家。他之所以闻名考古学界,大部分由于他38岁那年来中国之后的科考活动,是中国这片土地成就了桑志华,而他本人也把人生的26年时光留到了中国,为中国的考古博物界做出了巨大贡献。
桑志华从小就对身边的动植物感兴趣,他从读大学期间一直围绕着动植物方面展开学习,以至于后来取得了生物地质学博士。对于20世纪初的法国民众来讲,中国这片古老的东方土地还充满了神秘。1912年桑志华在与一位曾经到达过中国的天主教教士交流时[1],偶然得知中国有大片未被探索开发过的地区,并且由于自然环境的差异,使中国产生了很多不同于法国的独特物种,而这些对于一个渴望探索自然的他来说是充满吸引力的。
1914年,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桑志华带着理想,独自一人乘从欧洲经西伯利亚来华的火车,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寻梦的地方。3月25日桑志华顺利抵达天津,由此正式展开了他早已酝酿两年的探索之旅。来华后,桑志华便寻找落脚点,在得知了他此行的目的后,天津献县教区的天主教耶稣会会长金道宣给予他很大帮助,不仅安排食宿,还帮助他申请考察活动的经费。在筹得献县教区、法国尚柏涅教省及法国外交部提供的经费后[2],桑志华的科考活动开始顺利展开。
科学探索的路是艰难而漫长的,在最初的几个月,桑志华先是对献县周边进行了小规模初步探索,熟悉中国的气候环境和风土人情,而正是由于这最初的探索,使得他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科考活动的最初方案,即“较为系统地考察所有注入渤海湾的水系如黄河、白河、滦河、辽河等及其流域地区,收集地质学、岩矿学、史前学、古生物学、植物学、动物学、人文学、经济学等方面的资料与标本。”有了方向的正确指引,剩下的就需要花时间去做了。
1914年——1917年,是桑志华科考的探索摸索阶段,这一时期他主要是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等地进行考察,采集的动植物以及鱼类标本是小规模和不成体系的,并且这个时候采集的标本多是现生的生物,并且大多数是中国自然环境下特有的。而正是这种初步的往返探索为他后来的中国腹地考察奠定了基础。采集到的动植物及鱼类标本,这个时候放置在天津教区的财务管理处,即法租界圣路易斯路的崇德堂(今营口道天津市总工会大楼)。
1918年6月3日,以抵达宁夏北部盐池为标志,桑志华开始了对中国北方腹地的探索,采集和发掘到的标本化石开始丰富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桑志华第一次在甘肃发掘到了上新世化石,这个发现使得他惊喜,也进一步坚定了要在中国继续考察去的决心。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1920年10月,桑志华在山西发掘,由于所收获标本很多,于是通过沙漠商队将其运回天津,有资料显示“装载这批标本就用了83头骆驼”,可见标本数量的可观。也正是在1920年,在甘肃庆阳幸家沟发掘出土的一件石核,是当时中国境内首次出土的旧石器时代打制石器。旧石器的出现,打破了自1882年以来德国地质学家李希霍芬提出的中国北方不可能有旧石器的论断,将我国的文明史上推了几十万年,也由此揭开了中国古人类的研究序幕。
1922年,由于标本的巨量增加,使得崇德堂房间不够用,桑志华决定建立新馆舍,而这个想法也得到了教会的肯定与支持。于此同时,恰逢法国天主教直隶耶稣会准备在天津筹建一所工商大学[3](即河北大学前身,现旧址在天津师范大学内),经过讨论,教会一直决定将桑志华的博物馆与工商大学同时兴建,博物馆就建在工商学院旁边,此后又经过1925年和1929年的两次扩建[4],北疆博物馆形成了现在所保存的样子。由于其采集发掘以及号召兴建博物馆的突出贡献,桑志华于1927年4月获得由法国政府颁发的“铁十字骑士荣誉勋章”,而北疆博物院也被当时誉为世界上“第一流的博物院”。
1923年,由巴黎博物馆与北疆博物馆联合组成“桑志华——德日进法国古生物考察团”[5]在中国河北山西内蒙甘肃宁夏等地区进行了为期两年的科学考察,期间最主要的发现是在宁夏水洞沟人牙(即后来闻名世界的河套人牙)与在河北宣化泥河湾发现的三趾马动物群化石。泥河湾是中国考古界的一处宝库,一直到1929年,桑志华曾7次到访采集标本,里面包括三趾马、板齿犀、剑齿虎和原始鬣狗等一系列富有重大考古价值的化石。1935年,桑志华在山西的榆社盆地采集到丰富的上新世哺乳动物化石,“以质量、数量论,都超过了他采集过的任何一个地点的化石”[6],这也是桑志华在中国26年的科考活动中的最后一次重要发现。
1938年,欧洲和中国皆陷入战火,桑志华此时也不得不停止已进行多年的考古活动,重返法国,[7]风雨26年,从今天看来,桑志华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一座博物馆与为数众多的化石标本,还有他对科学探索的精神,用南开大学邱占祥教授在《桑志华与中国的古哺乳动物学》一文中的话来说:“中国今天还有如此丰富的可提供对比和进一步研究的新生代晚期的哺乳动物化石,这主要归功于桑志华。” 这也许是对于桑志华在中国26年成果的最好注解。
参考文献
[1]沈士骏.参观北疆博物院以后、人生与艺术.[J],1928
[2]刘东生,卢演俦.德日进对中西科学交流的贡献[A].见:王鸿祯.中外地质科学交流史[M].石油工业出版社,1992
[3]河北大学史[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
[4]房建昌.天津北疆博物院考实[J].中国科技史料,2003(01):10-19.
[5]王嘉川,王珊.天津北疆博物院补考[J].中国科技史料,2004(01):40-51.
[6]邱占祥.桑志华和他的哺乳动物化石藏品—试谈桑志华藏品中哺乳动物化石的历史及现实意义[A].孙景云主编.天津自然博物馆建馆90(1914-2004)周年文集[C].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2004.6-10.
[7]王平.天津自然博物馆5次改扩建历史纪实[J].安徽农业科学,2015,43(08):188-190.
论文作者:金同桐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8月24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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